我蓦地跑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小提包,我粗鲁地扯开拉链,用力把手机取了出来,我把手机拿在手中扬了扬,用极其野蛮的语气对不知所措的滔哥说:“钟宏滔!我曾经崇拜你是一个枭雄,可现在你***就是一个浑蛋!让我白爱了你一场,从此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我一字一顿地说完,把手机用力地朝他面前的地下摔去,那手机马上电池是电池,壳是壳,分散成好几块。
“你***光头!全是你做的好事!”滔哥突然跳着脚大声咆哮起来。我终于明白,这场戏的真正导演是光头眼镜。
我知道刚才的枪声应该传出去很远,警察一定会尽快赶来。
我看了一眼地下一动不动的肖健,我心如刀绞,我好想跑过去搂着他,告诉他,我从没忘记,然而,我知道我这样做只会让他白白丢了性命,我要报复!我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光头眼镜。是他逼死了我的爱人。
我看见了那些闪着凶残目光的男人,他们就像一群下山猎食的豺狼,青面獠牙,目露凶光。他们脸上充满幸灾乐祸亦或是嘲弄的表情,我恨不得自己手上有一把重型机枪,“嗒!嗒!嗒——”把他们全部扫光。然而现实却是那么的残酷,我只是一只被群狼围观的羊羔。
我手无寸铁。我告诉我自己,我要尽快逃离那儿,要不我会悲伤压抑而死;要不我就会气愤得吐血而亡。我突然跑到离我最近的一台摩托车前,趁车手毫无防备,我把他掀下了摩托车的座椅,并把后座上的男子一脚踹下了地,我偏腿上车,右手轻旋,车子发出野兽般的狂吼,“唿唿唿……”
“拦住她!拦住她!”那是反应过来的滔哥的吼叫声。
我悲痛交加,一双原本柔美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我眼前的世界全是恶狼,它们的眼中折射出幽绿的光芒,我要冲破狼圈,远远地甩开它们。我将油门加到尽头,摩托车箭矢般向前冲去,伴倒了谁?我没细看,把谁撞到了水塘里,我更不想看,那落水的声音让我心情兴奋畅快,我很快冲过了鱼塘边的那条横道。
“不准伤害她!”滔哥在我后面咆哮。
那条经过香蕉林的毛公路上停满了车,那些亮起的车灯就像豺狼野兽的眼睛,他们挡在我前进的道路上。我加足油门飞越了停在T字路口的摩托车,我将车头一拐向我们来时的反方向冲过去。车轮擦着路边的草地前行,差点滑到旁边的水塘里。
路上的车子动了起来,他们把车子排在一起,挤满了整条路,我想再次飞越起来,却发现前面全是车辆,我哪里过得去?我现在还不想死,我不能开着车撞上他们的车,然而开弓哪有回头箭,我已经加足了马力,摩托车根本停不下来,我只得将车往那白茫茫的水里撞,摩托车在水面上滑了一下就往下沉,旋转的车轮带起的水花激起几米高几米远。我在摩托即将落水的一瞬间腾空跳了出去,我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飞旋动作以后,“嗵”地扑进水里。
“快点下去救人!”不知谁在大声叫嚷。接着便有十多个男人跳下了水,他们迅速靠近我,拉起我就跑。其实我的水性非常好,生长在海军家庭,有可能不会游泳吗?我喘息着,根本睁不开眼睛,雨水、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我想那更多的其实是我的眼泪,我终于可以为失去肖健而抹泪。
“把她拉上车,全部撤退!快点离开这里!”那是光头的鬼吼声。摩托车和小车马上吼叫着都动了起来。
我被几个**的男人拖进了一辆小车。那车跟着前面的车动了起来,我看见滔哥由海豹拉着钻进了停在小屋前的那辆我们一起坐过来的大奔上。我同样看见有人把肖健从地下拉起来扶到了摩托车上,他们想把他拉到哪里去?我想他们是想毁尸灭迹吧。
污浊的鱼塘水顺着我的发丝流下来,与我的泪水交汇在一起,滴落胸前。我突然觉得我胸前的伤口好像被人撕裂般疼痛起来,我气急败坏地吼叫:“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有两个男人在我的左右两边死命地按住我的肩膀使我无法动弹,“大嫂!对不起!滔哥不让你离开!”
我恨恨地踢着前面的靠背,我高声怒骂:“钟宏滔!你个衰人!衰人!”那两个按着我的男人面面相觑,我想他们绝对不敢好像我一样直呼钟宏滔的名字,更别说破口大骂。
我伤心、悲愤,情绪躁动不安,在我不停地反抗中,车子颠簸前行,很快到了一个岔道口,我知道那道一边是往新洲的渡口,一边是回黄船的主干道。车辆分两头逃窜,我坐的小车迟延了一下,最终朝黄船宾馆方向奔驰起来。滔哥的车很快靠近了我坐的那台车。光头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说道:“停车!把她弄过来!”
两台车并排停下来,我身边的两个男人把我连拖带拽地往滔哥的车上推,滔哥在车上用力拉了我一把。我湿漉漉的身子被他拖进了他怀里。小车朝黄船宾馆方向疾驰。
“小叶!小——叶!” 滔哥紧紧搂着我的身子叫我。
我咳嗽着说:“你不要管我,我死了你就可以放心了!”一股咸腥的味道再一次涌上我的喉咙,我猛地干呕了几声,一股粘乎乎的液体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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