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州吴风楼。ww
杜鱼看到局面僵住,走到角落,招招手,一个手下走近附耳,杜鱼说了几句后,那个手下便走到堂中,对吴青德道:“吴大侠,方才您说孙振衣身上有一桩秘密,趁着那人还没到,不如您老人家给大家说说?”
这话一出,登时有好几人起哄应和,这秘密虽然在场的人几乎人人知晓,但是不同人知道的多少不一,有几个知道的少的,便极力撺掇吴青德讲讲。
吴青德犹豫片刻,禁不住一众人吹捧,开口道:“反正过了今夜,这事也不再是秘密,我就给各位说说,说得不对的,还请诸位指出来。”
人群轰然叫好,吴青德双眉一挑,换了种凝重肃穆的语气道:“这件事最早传出来,是在两个月前的洛阳苏家……”
刚说一句,就有个人打岔:“你说的不对,我给你指出来吧,这件事早在七年前就有传闻了,岂止两个月前。”
柳鸣本来在凝神细听,这时也忍不住一笑;吴青德面皮一僵,闷声道:“要么阁下你来讲讲?”那打岔的却又不说话了,吴青德冷哼一声,继续道:“两个月前,苏家传出消息,要卖一桩极大的秘密,涉及到东吴秘宝的下落;当时便有许多人涌入洛阳……”
柳鸣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张龙阳:“张大哥,这个苏家是做什么的?”
张龙阳刚要回答,吴青德也听到了柳鸣的话,嘲笑道:“没见识的小子,苏家是中原武林名门世家,精于刺探追踪之道,许多轰动江湖的消息,最早都是传出于苏家,对于一些极为隐秘重要的消息,苏家会待价而沽以换取财富。”
柳鸣闻言道:“那要是想买的人太多,岂非少不了厮杀争抢;这苏家的买卖可不大厚道。“
张龙阳摇头道:“柳兄弟,错得不是消息,也不是这买卖,错得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
吴青德笑道:”这话倒也不错,万事都是如此,若没人买,自然就没人卖;若无所求,自然就无所失。”
杜鱼道:“吴胖子,你是孔圣人么,别净扯些没用的道理,接着说正事."
吴青德嘿嘿一笑,说道:”那日杜帮主没在洛阳,可能知道的不真切,不要紧,俺老吴当日就在洛阳苏家,那天去苏家的园子的人可不比今天吴风楼里的人少,大家在苏家外堂喝了半天的茶,苏重深才出来……“
杜鱼一惊,截口道:”苏重深?苏家的家主居然亲自来做这买卖么?“
吴青德面有得色,道:”那是,见过苏家家主的人凤毛麟角,那天我乍见也是一惊,苏重深看着只有三十多岁模样,但据说他大儿子都有子嗣了,可见这苏家家主修为颇深……”人群里有人打趣道:“吴胖子,我看你只有十八岁样子,你老人家修为更深。”
众人大笑,吴青德不以为意,继续道:“苏重深对我们抱拳行礼,随即开门见山的说,这东吴秘宝的下落,要着落在一个名叫孙振衣的读书人身上。当时没人听过这个名字,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有人问道:‘这东吴秘宝究竟是什么?’苏重深道:‘早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就有东吴秘宝的种种传言,不过大多是空茓来风,这一次,苏家得了确切的消息,东吴秘宝的下落,只有孙振衣知道,至于说这东吴秘宝究竟是什么,或许是金银珠宝,或许是神兵秘籍,恐怕只有亲眼见了,才知道了。’”
众人听到这里,有人问孙慎思:“孙神医,您老人家曾说这东吴秘宝里有华佗遗下的医书,不知是从何得知?”
孙慎思道:“老朽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吴青德继续道:“当时就有人问苏重深,凭什么断定消息来源可靠,若是假的,买这消息的人岂不是亏到家了,苏重深笑笑说,就凭苏家多年的声望信誉。这话一出,很多人已然信了,苏家在江湖上立足数十年,确然声誉极佳;苏重深又说,苏家这次不收一文钱,所以买消息的人绝不会亏,大家听了这话都半信半疑,又有人问道,既然只有这个孙振衣知道东吴秘宝的下落,为何他自己不去取了宝物呢?苏重深却只古怪地笑笑,答非所问道:‘孙振衣是东吴后裔,东吴宝物的秘密,除他之外,当世再无第二人知晓。’这时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苏前辈,你说孙振衣是个读书人,是不是说,这姓孙的并不会武功?”我刚说完,在场许多人已面露喜色,果然苏重深点头道:‘不错,在下以苏家三十年声誉担保,孙振衣决然不会武功,谁先找到他,稍施手段,东吴秘宝就唾手可得。’当即就有人追问:‘如此说来,苏家主要卖的消息,就是孙振衣的下落了?’”
“哪知苏重深却摇摇头说:‘若只如此,又算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孙振衣虽然知道东吴秘宝所在,但是根据我们的消息,那地方机关密布,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落得粉身碎骨……我们苏家卖的,不光是孙振衣的下落,还有那地方机关路径的图纸!’我听后觉得不对,就问道:‘那孙振衣既然是东吴后裔,难道他祖宗没给他留下图纸么,却反而你们苏家有图纸?’苏重深道:‘问得好,那图纸本来便是孙振衣的,只是牵扯许多江湖暗语和机关术数,十分晦涩难解,几年前孙振衣拿着图纸请教他的一位江湖上的朋友,那朋友将图纸解开后,却将其据为己有,欲逼迫孙振衣带自己去掘出宝物,孙振衣侥幸逃出,从此不知所踪,一年多之前却有一人将图纸转卖给了苏家,苏家打探了一年,才算勉强得知了孙振衣的下落。’
听吴青德说到这里,有人问道:“你们没问问是谁卖给苏家图纸的么?”
吴青德笑道:“倒还真有个浑人问了,不过苏重深当然不肯说,不过我们猜想,必是那位解开图纸的人找不到孙振衣下落,索性卖给了苏家。”当下继续叙说。
“我们大家听了苏重深所言,寻思了片刻,都觉得这番话合情合理,应当是真的,就算是假的,我们也无从查证,于是大家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苏家主开个价吧。’苏重深摇头一笑:‘我已经说了,这个消息苏家不收分文’顿了顿,苏重深神情一正,缓缓道:”诸位听仔细了,孙振衣两个月后必在沧州,到时苏家会有人前去沧州,谁带着孙振衣与我们会面,我们便把图纸交给那人,到时候无论东吴秘宝是何物,苏家只求分得两成,除此之外,别无条件。’我们众人凝神听完,半晌无人说话,最后还是我问道:“偌大的沧州城,我们到哪里找去?孙振衣是男是女,什么模样,多大年岁,我们一概不知,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苏重深听了此话,击掌数下,便有下人捧着一副卷轴上来,摊开后,却是一副画像,苏重深道:‘这便是孙振衣的画像,他年纪三十许,各位可以此为凭去寻他。’我们看着那画像,面面相觑,画像上那人浓眉英鼻,模样潇洒,现在想来,和孙振衣本人是极像的。”
孙振衣听到这里,淡淡一笑:“多谢阁下夸赞。”
吴青德嘿了一声,继续道:“当下就有几人给苏重深索要画像, ...
(苏重深笑道:“这画像苏家早已临摹了许多,这些小事不用着急,方才那位仁兄说的也有道理,在沧州城里找一个人,确非易事,好在我们日前获知,有一个人是孙振衣的故交,他知道孙振衣在沧州的确切所在,这个人就是……”柳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凛:“难道他说的是我爹爹?”
却听吴青德继续转述道:“……这个人就是龙千雨!’”此事诸人多已知晓,只有柳鸣等寥寥几人心中吃惊,柳鸣看向龙瑶,只见少女紧抿嘴唇,脸色苍白;又看到张龙阳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突地柳鸣心里一动:自己初遇张龙阳几人时,看到他们背着长形包裹,难道里面不是兵刃,而是孙振衣的画像卷轴?
吴青德说得兴起,唾沫横飞:“我们一听龙千雨的名字,想这人行踪飘忽,十分神秘,江湖上压根没多少人见过他,更没几人和他交过手,但传闻他的‘乱絮笔’是极为厉害的,我们心中正犯难,却听苏重深又道:‘好叫诸位知晓,这几日,龙千雨正在洛阳城西的春风楼里下榻,诸位要想知道孙振衣在哪,大可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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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这话,心里暗骂苏重深是条老狐狸,这龙千雨必然是十分难惹,苏家借刀杀人,到时候只和最终擒获孙振衣的人分那东吴秘宝,可是省了不少事。苏重深说完这些话便端坐喝茶,不再多言,我们取了画像后,告辞离去,出了苏家门,倒有一大半人直奔城西春风楼。”
杜鱼突然打岔道:“吴胖子,照你说的,这苏家已有图纸,又知道龙千雨和孙振衣在哪,为何他们苏家不自己悄悄地办了这事,独得东吴秘宝呢?”
吴青德摇头道:“或许苏家有自己的顾虑,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那天没过多久,我们便赶到了春风楼,一进酒楼就看到一桌上有个青衫公子正在独酌,衣带间Сhā着一支玉笔;于是就有人问:“阁下便是龙千雨么?”那人点头称是,又有人问:‘听闻阁下知道孙振衣在哪,不知可否见告,在下感激不尽。’”
“那青衫人笑笑说:‘感激就不必了,孙振衣现下在哪我不知道,不过两个月后他一定会在沧州。’我们心中一喜,追问道:‘不知道是在沧州哪里?’”
谁知龙千雨却不回答了,只自顾自饮酒,我们问来问去,他也不再开口,当时我想,这笔财富太过诱人,动手硬逼他是免不了的,只是大家都忌惮他的‘乱絮笔’,一时没人出手,唉,现在一想,真是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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