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鱼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渊打断:“不行,眼下沧州城已被各路江湖中人层层围住,我们不必冒此大险,还是先静候其变。”
周羡鱼皱眉不解道:“我不明白,我们神枪会,未必就怕了七雨楼。”
周渊叹道:‘三弟,你不知道,大哥在七年前,曾遇到过莫送寒,见过他出手击败虚月道人。”
周羡鱼惊道:“原来传闻是真的,怎么大哥从没跟我提起过?”
周渊道:“大哥不与你提,自有大哥的道理,不过据大哥所言,那莫送寒的剑法委实可怖,我们实没必要去犯险。”
周羡鱼半信半疑,思索片刻后,决然道:“二哥,名声富贵,向来险中求,若那东吴秘宝就在吴风楼地下的暗道里呢?我心意一决,无论如何,要跟上孙振衣,抓他取到宝藏!”
周渊蓦然间胸中涌起一股怒气,喝道:“放肆!你不听为兄的话么!”
周羡鱼目中闪过一丝锐芒,大声道:“我以神枪会副门主之名,命沧州分舵主周渊领精锐弟子于吴风楼外待命,郑兄,我们走!”
周渊闻言怔住,心中一阵难过,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那密道入口在吴风楼的后院井里。孙振衣他们龟缩不出,周副门主打算何时进去?”
周渊定睛看去,只见一名灰袍老者、一个中年书生和一位道士走了过来,正是文九翼、冯雅及云道人;周渊心念电转:这三人找到暗道入口,却不下,而是回来找我们神枪会的挑头,必然也是极忌惮七雨楼几人,若是真厮杀起来,这三人恐怕未必会全力帮神枪会。
当即周渊一声长叹,对周羡鱼道:“当日师父要我们磕头立誓,今生要如兄弟一般,相互扶持关照,你可还记得么?”
文九翼闻言阴声道:“原来神枪会临渊羡鱼三人并不是亲兄弟,这事江湖上可都传错了。”
周羡鱼听了周渊的话,却是心里一酸,他知道自己的二哥坚毅稳重,若非极不愿自己去找孙振衣,决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周羡鱼咬咬牙,说道:“哥哥,我都记得……你不用再劝我了,别的我都听你的,不过这次不行。”
周渊道:“你今晚把吴风楼放给他人,传出去神枪会今夜不Сhā手此事,我心里是极为赞同的;你现在为何却又等不及了?我看还是过了今夜再说吧。”
周羡鱼道:“那时和现在毕竟不同,现下那白衣人已经离开了沧州。”
周渊斟酌道:“有时候我猜想,大哥临去昆仑时话里的意思,也是要我们不必不惜任何代价拿到东吴秘宝,三弟,你不用因为大哥而太过执着。”
周羡鱼摇头缓缓道:“我不及大哥心思悠远,也不如二哥你见事明白,只是有些事如果我不去争,事后怕是会悔恨一生。”
周渊沉默半晌,说道:“好,那由我去,你带人看好吴风楼周围三里,等我消息。”
周羡鱼突然笑了,听得周渊心弦一颤,只听周羡鱼慢慢说道:“江湖上都说,神枪会临渊羡鱼三兄弟里,以我周羡鱼枪术最高,二哥也常与人说你枪术不如我;可是我们兄弟三人心里都清楚,且不说大哥枪术已入神诣,便是二哥你的飞蝗枪也远胜过我;你们平日里照顾我良多,这次若真有危险,更该我去才是。”
周渊知道三弟这番话想必在心里也压得久了,这次径直说出,必是下定了决心,只得苦笑道:“三弟,我们是兄弟,你何必和我争这些?”
周羡鱼也笑笑,说:“我不是和你们争,我是和自己争。”
云道人等三人听了半晌神枪会的家事,都略觉尴尬,云道人轻咳一声,道:“怎么说,贤昆仲究竟去不去寻孙振衣?”
周渊沉声道:“待我让刘副舵主安置好人手,我和我三弟一同与各位前去吴风楼,只盼各位高人到时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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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南的一处医馆。
一名汉子出去探查回来,对张龙升和苏妄等人道:“吴风楼没了,似乎被炸平了,只余下个后院,断壁残垣,尸骨散碎,真如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苏妄大惊道:“难道孙振衣死了,和这许多人同归于尽了?”
张龙升笑道:“决计不会,孙振衣比狐狸还要狡诈,岂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我看是孙振衣早早在吴风楼埋了炸药,炸死了这一干人,自己遁走了。”
那回来的汉子又道:“我离开吴风楼时,远远看到周渊和周羡鱼带着几个人,朝吴风楼走来。我匆匆离去,没看分明,只看到一人手里似乎拿着一管黑黝黝的长笛”
苏妄道:“啊,那是我的师父!”
张龙升沉吟道:“看来周羡鱼寻了帮手,要去找孙振衣,这吴风楼外围层层叠叠都是神枪会的暗哨,孙振衣若出来,必然逃不过神枪会的眼线,难道他们还在吴风楼里?”
苏妄在屋里乱走,一边思索,一边口中飞快道:“孙振衣去哪了,去哪了,啊,是了,张大哥,你说他是遁走,既然有个遁字,必然是躲到地下去了,孙振衣狡兔三窟,吴风楼地下一定有暗道!”
张龙升道:“苏兄弟,你挺聪明的,我想也是如此。”
先前出去打探的汉子又道:‘我回来路上,听到了不少传言,大都是说七雨楼的人进了吴风楼,炸死了一楼的人,掳走了孙振衣。”
张龙升一凛,问道:“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那汉子道:“有不少人都说,是城北沈员外府中的人传出来的,说是,说是七雨楼的人一早就截杀了苏瑜,抢了东吴秘图,正是打算要独吞东吴宝藏。”
张龙升大惊,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如此看来,恐怕不是孙振衣炸死得这许多人,哼,一个穷酸书生未必有这么大的本事,或许是七雨楼的人弄得鬼;这下不好,我们那好管闲事的张龙阳兄弟恐怕有危险了。”
那汉子犹豫道:“这 ...
(消息还不知真假,或许是谣传。”
张龙升摇头道:“断然不假,今晚早些时候不是有人看到沈员外的马车出现在吴风楼门前么,只是被神枪会的人逼退了,我想沈员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怕只有神枪会的人知道七雨楼介入此事,所以才传将出来。这里死了这许多人,孙振衣若一直不见,江湖好汉们也好知道该去找七雨楼寻仇。”
苏妄听着张龙升的话,隐隐觉得不对,喃喃道:“照此说来,神枪会为何要隐瞒七雨楼的人进了吴风楼的事呢,难道,难道,啊,神枪会是想让大家伙以为孙振衣已经和吴风楼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了或者远遁逃走了,他们好在自己地头上围杀七雨楼的人,独得东吴秘宝!”
张龙升冷笑一声:“只怕神枪会还未必是七雨楼几位当家的敌手。”
苏妄知道张家兄弟几人武功未必很高,可见识不凡,对于东吴秘宝的事,知道的内幕隐情似也不少,神枪会的人和自己师傅几人,还真未必敌得过七雨楼,当下急道:“不行,我要去找我师父!”
张龙升淡淡道:‘苏兄弟,现在去还不是时候。你重伤未愈,就算你师父遇到危险,凭你能救得了你师父么?老哥我看人极准,那周渊为人谨慎稳重,按理说他不会去捡这个危险万分的现成便宜,不过他既然去了,想必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你不必太过担心。”
苏妄道:“现在去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去才是时候?”
张龙声沉声道:“还得等一个人,他去吴风楼的时候,我们跟着去;那时大局已定,正是看热闹的最好时机。”
苏妄愕然道:“你说那张龙阳爱看热闹,我看你也和他差不多……你说等人,那是等谁?”
张龙升捻须一笑,说道:“反正过不多时你便能见到那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等的人是苏家的家主,苏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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