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信不是写给姓林的人的,而是写给衡山剑派当今掌门,‘寒云吹雨’李林繇。ww”
杜星言登时醒悟,李林繇这三个字自己以前确曾听人说过。原来这封信是李林繇之父所写,自己老往姓林的上面去想,自然是决计想不到的。
周临道:“衡山剑派在数十年前遭过极大的劫难,这些年来一直深隐不出,行事也从不张扬;因而李林繇在江湖上声名不著,只有一些老江湖知道他的名讳绰号。见过他出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你一时想不起也属正常。我曾听说这李林繇颇为古怪,虽为剑派掌门,可对敌时一次也没用过剑,向来空手。”
杜星言道:“多谢周前辈指点。前辈若识得衡山派中人物,烦请将剑谱归还他们吧。”
周临淡淡笑道:“杜兄弟既然看了这信,何不依法练练,这夜雨飞剑可算是剑中之神了。“
杜星言摇头道:”在下即便想练,也练不了的,这剑法独有一套内功心法,我却身无半点内力。”
周临闻言沉思片刻,道:“杜兄弟没有内力,是从有到无,还是本来就无?若是从有到无,以后会不会无中再生有?”
杜星言一怔,道:“本来是有的,可也没有多少,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了。”
周临点点头,道:“尊师也是如此么?”
杜星言摇摇头:“我师父和我的武功剑法截然不同,我从来也不懂她的剑法。”
周临道:“原来如此,你看这五当家的剑,窄如刺,近身施展起来恐怕几乎没有砍削,只有刺击。你没有内力,伤人也当以刺为主,虽学不了夜雨飞剑的雨箭远攻,学学他的近身招式,也是极好的。“
杜星言慢慢道:“还是算了,偷学别派武功,总是不好的,我师父也未必答应。”
周临一笑,又道:“我不日要动身去白帝城,川渝是七雨楼势力颇盛之地,杜兄弟既不愿与我结盟对付那七雨楼,想必是不会去的了。”
杜星言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自己往后会去哪里。”
周临一怔:“那兄弟你到济南府,又是所为何事?”
杜星言苦笑道:“自在沧州见过师父一次后,我便一直在江湖上四处游逛,倒也不为什么事。”
周临笑道:“那就是说江湖之大,杜兄弟哪里都去得,何不随我川蜀风物?”
杜星言不答,心中思索该如何婉拒,这时任冰然忽然道:“杜公子,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把七雨楼的恶人们杀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么?”
杜星言一愣,苦笑道:“这……这是当时命在顷刻,我说这话宽慰姑娘而已,我又怎么会有如此本事,能杀尽七雨楼呢?”
任冰然正色道:“杜公子,你不愿和我们一同对付七雨楼,我们也不便强求,可是人生天地间,自己答应过的事么,总该言而有信吧。”
杜星言皱眉不语,颇感无可辩驳。
任冰然心下暗笑,又道:“说要把七雨楼杀个干净,那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不愿和我们结伴也无妨,不想去白帝城也无妨;料想杜公子剑法盖世,定能孤身一人手刃七雨楼三万九千六百四十三名杀手,小女子静候佳音。”
其实七雨楼虽然势力颇大,但也绝没有如此多的杀手,任冰然更不会知道七雨楼究竟有多少人,只是她这下占住了理,当然要大肆信口开河一番。
杜星言愁眉苦脸道:“帮主神机妙算,在下无话可说。”
任冰然眉开眼笑,对周临道:“周前辈,既然你已不做那神枪会门主了,不如加入我八晴帮,我们一起杀得七雨楼云开雨晴、灰飞烟灭!”
周临哈哈一笑,说道:“八晴帮么,好名字,就依任姑娘所言。”
任冰然一拍桌子,直震得杯盘响动:“好,咱们八晴帮这便南下,剑指白帝城!”
杜星言闻言苦笑道:“任姑娘说得好,人生天地间,总得言而有信,罢了,罢了。”
任冰然嘻嘻一笑:“是吧,杜公子言出无悔,正是我辈风采。”
杜星言挠挠头,忽然狡黠一笑:“那么言出必践的任帮主,准备何时下嫁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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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下小镇,正午。
蜀秀酒楼中,唐慕瑶冷冷道:“吴袖,你们若不敢比划,那以后就不要鬼鬼祟祟地跟着本姑娘。”
吴袖摇头道:“唐姑娘此言差矣,这酒楼是我们先到的,我们都吃喝饱了姑娘才来,应当是姑娘跟着我们才是吧。”
其实,吴袖等人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唐慕瑶,眼见她进了这小镇,吴袖知道这小镇就这么一间像样的客栈酒楼,唐慕瑶必会到此歇脚,所以他们祁连剑派便当仁不让地抢先纵马来到此处。可事实确然是唐慕瑶比他们后到酒楼,一时间唐慕瑶倒也想不出驳斥他们的话来,只气得俏脸发白道:“无胆匪类!”
吴袖闻言脸色一黑,原来他们祁连剑派虽然常年来干得是山贼土匪的活计,却极不乐意别人以贼匪之类的字眼称呼他们,而是一直以名门正派自居;于是吴袖当即阴沉着脸道:“随便姑娘怎么说好了。‘
柳鸣见到吴袖脸色大变,怒火从眼中射出,以为他下一刻便要和唐慕瑶拼个生死,却没料到他却黑着脸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暗觉好笑。
唐慕瑶见祁连剑派的人不敢应战,更是冷笑连连:“既然如此,以后各位就莫要像老鼠一样跟着我。”
吴袖眼光一闪:“若是姑娘执意要见识一下我们祁连剑派的剑阵,那我们大可寻一处僻静地方,好好切磋一番。”
唐慕瑶道:“那好得很。”
吴袖道:“柳鸣兄弟,你也跟着咱们,做个见证。”
柳鸣一愣,稀里糊涂道:“我……我的面还没上来呢。”
那店小二旁观半天,已呆住了,这时才缓过神道:“面来了,面来了。”说着去取来了一碗面、一碟牛肉。”
吴袖安然自若道:“那小兄弟你先吃着,吃完再走,我们祁连剑派胜券在握,原也不急这一时。”
唐慕瑶闻言撇嘴,柳鸣连遇故人,心绪混乱,颇有无所适从之感,强定心神,吃得一口面,却立时大声咳嗽起来;原来这面里搁了不少葱姜胡椒之类的辛辣作料,直把柳鸣呛得喉咙冒烟,那店小二见状赶忙倒了一碗酒,递给柳鸣道:“客官快喝一口润润喉咙。”柳鸣又咳嗽了几声,才连连摆手 ...
(道:“不用了,我喝不惯酒的。”
江湖上好汉最讲究痛快豪爽,往往觉得能吃极辣的菜,能饮烈性的酒才是英雄;酒楼里诸人见柳鸣此状,多少都有些看不起他。
柳鸣手忙心乱地吃了几片牛肉,便道:“唐姑娘,吴大哥,咱们这便走吧。”他心里有个主意,虽说他不喜七雨楼,可这唐姑娘看着绝不是坏人,等会出了客栈,须得设法说和两方才是。
吴袖哈哈一笑:“好,那走吧。”一行人出了酒楼,吴袖又道:“我知道这镇子左近有个僻静处,只是要走个二三十里,咱们快马前去吧。”
说着祁连剑派的人纷纷上马,对唐慕瑶一拱手,便纵马当先引路,唐慕瑶一言不发跟着,没走出多久,吴袖在前面一回头,却见柳鸣远远落在后头。
吴袖纵马返到柳鸣身边,说道:“柳兄弟,怎么了?”
柳鸣支支吾吾道:“我……不大会骑马。”
吴袖一怔,随即笑道:“柳兄弟,你这人可真是奇怪的很了。”
柳鸣闻言愣住,苦笑道:“在下自觉是个平平无奇之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奇怪。”
吴袖又道:“兄弟你吃不得辣、喝不惯酒,连骑马也不甚利索,这就好比一个大姑娘一般,如何能在江湖上行走?可就说那唐大姑娘,马术也好过你太多。”
唐慕瑶淡淡道:“柳兄,这倒并非是头一回有人说你奇怪,半年多前在吴风楼,你跳上桌子替孙振衣出头时,那个叫张龙阳的便说过你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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