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了。
“好、好、好!你不是孩子…不是孩子!你只是闷在心里不说罢了…”他看我边哭边说自己不像个孩子,好笑的哄着我。压根不相信我!
“呜…”原本还想狡辩什么,却哽咽在喉咙里,只能哭个不停。
没过多久我哭累了,趴在父皇的胸膛里觉着了。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难得这么发泄一次…虽然有点难看…
15
武场里的小童们见萧然边失魂的发着呆,你推我挤后总算是派出一位代表问话“萧然!你这几天怎么经常发呆。”
萧然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想一些事情…”他扒了口饭慢慢的咀嚼着,闷不吭声。
“你…没事吧!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舒服?”小童们又叫上另一个人询问萧然。
“我是孤儿!而且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不舒服吗?”萧然瞪了那小童一眼。
“就是平常看你像头牛,所以才觉得不可能嘛…”被瞪了一眼的小童委屈的自言自语。
“唉~”萧然看着天空又叹了口气…
一旁习武的太监们也开口了“萧然,你这几天真的很反常,看你被师父们骂了多几次。”在武场里有一般的武童,也有身骨不错被送来习武的太监。虽说是在一起习武,但武童与太监之间很少来往,总是分为两派彼此竞争。萧然平常待人不错,也不会歧视太监,与每个人都处的很好。
“我是在想殿下的事…”萧然又扒了口饭。
“殿下?什么殿下的事啊?”一旁的武童们摸不着头绪。一
“你们不知道吗?萧然是五殿下身边的护卫。”在萧然旁边坐着的武童替萧然回答。
“五殿下!”旁边围着的小童与太监们吃了一惊。萧然从未告诉过其他人自己是五皇子的护卫,所以其他在武场习武的武童与太监们把他当一般的武童。
看着还在发呆的萧然,他好笑的说“对啊!萧然跟着五殿下好些日子了。”
“可是我记得不管是哪位殿下的护卫都是请人来教的,怎么萧然会跟我们一起习武呢?”旁边的小童开了口。
“喂!萧然你自己解释!”刚才替萧然回答的武童用手肘顶了一下萧然要他回答。
“什么?喔!阿天,别推我,饭翻了你要赔我!”萧然无所谓的说道“那是因为殿下请王侍卫教我武功,平常我就在这跟你们一起练习,等王侍卫有时间再来指导我习武。”
“王侍卫!该不会是王副官吧!怪不得他常来找你。”旁边的武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是啊!就是王副官…”萧然伸出筷子偷夹阿天碗里的饭菜。
“萧然!你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居然抢我的饭吃!”阿天哇哇大叫。
“有吗?”萧然连忙一口吞了下去。
“没有吗?谁不知道萧然你每天都有人精心帮你准备午饭…你居然抢我的!还不把你的饭也分我一口…”阿天拿着筷子指着萧然的鼻子。
“怎么可以!这可是青儿煮的好料!”萧然快速的扒完了午饭,拿空空的饭盒给翻给阿天看。
“可恶!明天你一定要还我一口!”阿天恨恨的咬着饭菜。
“不过是口饭!好啦!拿去!橘子分你一半就是了!”萧然把手里的橘子剥了一半扔给阿天!
“橘子!你怎么会有橘子!”一旁的小童流着口水看着萧然手里的橘子。
“殿下给我的。”萧然咬了一片橘子。
远远的一位武童拿着一封信跑了过来“萧然!!!”他大叫着。
“阿九!你叫什么叫!”萧然瞪着好友阿九,没好气的说。
“快!我娘给我寄信来,快念给我听!”阿九从小就被家里的人送到皇宫来,因为他家养不起九个孩子,只能将他送给在宫里当待卫的叔叔收养。
“拿来…”萧然把橘子分给一旁盯着他手里橘子不放的朋友们,接过信读了起来…
“………注意身体,家里一切都安好!勿念!”萧然读完信,把信还给了阿九。
“萧然。我下次也把信拿给你看好吗?”“你怎么识字啊?”“对啊!我也拿信给你看好吗?”“萧然…”
“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次一个人讲好吗?我的头都昏了!”萧然捂住耳朵。
“我记得你之前不识字,怎么现在突然能读信了?”对萧然还算熟悉的武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殿下请人教我的。”萧然边收拾饭盒边回答。
“真的!”武童们讶异不已。
“嗯!殿下让人教我、楚寒、竹儿还有青儿习字读书。”萧然收拾好饭盒,坐在板凳上回答道。
“楚寒?是不是那位常常跟你走在一起的太监。”阿天知道一位太监常常跟楚寒在一起。
“就是他啊!”萧然点头。
“你说你的主子是五殿下对吧!那…楚寒是不是曾经在二殿下那里待过一阵子?”一旁的太监开口向萧然确认。
“嗯!楚寒说过他曾在二殿下那服侍过一阵子!”萧然照实回答。
“那他现在怎么常常在帐房那走动?”那位太监又问了。
“楚寒他啊!原本是要习武的,可惜王侍卫教他几套拳之后,就告诉楚寒他不是习武的料。后来才到帐房那里学记帐。”萧然见那太监一脸羡慕的样子,打算回头告诉楚寒有人羡慕他呢!
“我听我妹说,原本跟她一起学习刺绣缝纫的女孩叫竹儿,是不是也在你那啊?”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这句。
萧然不解的看着那位武童“竹儿?是啊!她跟我一起在五殿下身边服侍殿下。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我妹她啊!上次告诉我,原本她们那里有位叫做竹儿的,是她们当中手艺最好的宫女,先前被宁心阁里的薛娘娘挑走,后来见到她时见她身上穿的用的都比从前好很多,我妹问她最近过的如何时才知道她在习字跟学习跳舞。听的她羡慕极了。原来跟你一样也五殿下身边的下人。”看他感叹不已,萧然想了一会也点点头。
“我习武!楚寒学记帐!竹儿跟着娘娘身边的宫女习舞!青儿也在学习调香!殿下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萧然想一想又开口这么说。
“五殿下常不常责罚你们?”阿九见萧然身上除了习武时留下来的伤之外,不他们这些武童或是太监总身上总带点责罚的伤。
“殿下吗?我还没听过殿下对我们说过什么重话,都是薛娘娘身边的宫女教训我们。”萧然仔细一想才发现,他从来没听过自己的主子骂过一句或是打过他们。反倒是琴姊常常骂他们不懂事
“真的好!”阿九羡慕的说。
“可是我听人家说五殿下都不说话,这是真的吗?”一旁的太监把自己听来的话提了出来。
“殿下是惜字如金!才不是不说话!”萧然不悦的反驳。
“可是…”见萧然有些不高兴了,其他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殿下他…总是跟着娘娘弹琴,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书。王侍卫有时拿些兵法给我,看不懂的时候殿下也会耐心的告诉我意思。过些时候我就可以拿回我的卖身契。”萧然想起自己再过不久就能拿回卖身契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同萧然一起被买回来的武童阿天听见他这么说,急切的问道“殿下会把卖身契还给你!真的?为什么?”
“殿下说过,只要我跟楚寒看得懂卖身契上写的契约,就会把它还给我们!”萧然点点头,拍拍阿天的背。
“只要你看得懂!那萧然你不是该拿回卖身契了吗?”阿天怀疑的看着萧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嗯!你以为卖身契上的字这么好懂啊!我习了一年的字,才看得懂差不多的意思。阿天!有些东西不是这么好懂的。”萧然看阿天还是听不懂又开口解释“就像我们习武!看得懂师父们出的招式确做不到师父们的境界,懂了吧!”
“萧然!想不到你讲起道理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阿九摇头晃脑学萧然说话的样子。
“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萧然起身放好东西走回武场准备继续练习,不理会一旁笑的东倒西歪的同伴们。
******
“我回来了!”从武场里刚回到松阁的萧然一进门就这么喊着。
“萧然!殿下正发着高烧,你快打盆水送上来。楚寒已经去请老太医了!”竹儿听见萧然的声音连忙从楼上走下。
“好!我马上去。”萧然急忙提着水桶到宁心阁后头的水井打水倒入木盆里。
萧然把手里的水放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开口问青儿“殿下怎么会突然发高烧!”
“前几天老太医说过殿下心里可能压着什么,但是怎么问殿下都不肯说,琴姊说可能是上次那刺客吓着殿下才会这样。昨天晚膳殿下也没吃下多少…萧然,去看看老太医来了吗?怎么还没来啊?真是急死人了!”青儿一边擦着龙云烟的额头,见温度还是没下降,连忙要萧然再去确认太医来了没。
躺在床上的龙云烟无奈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直叹气…明明好好的!只是綀内功时被上来的竹儿见着了,她就在那里大惊小怪,害我现在还不能收内力,要在这里假装发烧。太皇叔…你怎么还没来啊!
就在龙云烟感叹的同时,太医终于来了。
“老太医您终于来了啊!殿下正发着高烧,您快帮殿下看看吧!”青儿一见太医来了,连忙搬了张椅子让太皇叔坐下,好让他帮我把脉。
“你们先出去。老夫要帮殿下仔细诊断。”竹儿她们听了太皇叔的话后退了出去。
等竹儿他们离开原本躺在床上的龙云烟收了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殿下您这是…”太医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曾皇侄。
龙云烟沉默了会才开口“綀功时被竹儿撞见。”
太医听完憋着笑,全身发颤,他伸手擦擦眼角后问道“殿…殿下!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让竹儿撞见。”
“………事发突然!”龙云烟没好气的回道。
只见太医笑歪了嘴“哈、哈、哈、哈!老、老夫!老夫失礼了!哈哈哈哈…”他一边笑还不忘礼仪,让坐在床上的龙云烟恨的牙痒痒。
笑了好一回太医止住了笑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又翻出一套医疗器具交给龙云烟“老夫把这些年翻过的医书做了整理,加上一些见解就写在这书里,殿下有空的话,可以拿来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托人带口信到太医院,老夫会来殿下这讲解的。”
“我明白!”龙云烟收下东西,拿出医书与太医讨论了起来“嗯…这经脉是怎么断定为………”
16
一大清早太皇叔就把我吵醒,只见他走进房里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拉开椅子就趴在桌子上补眠…
他该不会是梦游到我这来吧!正当我怀疑太皇叔是不是最近太常跑来我这,以至于现在不自觉的就往我这来的时候,父皇现身在我房里对太皇叔吩咐“仲叔!这里就拜托你了。如果真要睡,去旁边的躺椅上吧!”说完拿了件长衫让我披上,走到书架的地方一伸手一推打开暗门。
说是暗门,其实只是个往下通的洞,可以直直的通到松阁的后方的厨房,若是没轻功绝对摔个狗吃屎。
自从父皇帮我打通经脉之后,晚上时常带着我在宫里的走动,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都是在地道里穿梭。我觉得很可惜,因为白天我为了装病很少在外面活动,现在可以说是过着地鼠的生活,在地下钻来钻去。
“父皇…”身上只穿着里衣包着长衫有点冷,而父皇却抱着我躲躲藏藏的走到宁心阁后面的水井前。他是要跳井自杀吗?
“嘘…别出声!”说完他抱着我往井里一跳。我闭着眼睛等着落入冰冷的井水里,过了一会儿张开眼睛,只见父皇单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勾着井里突出的一块石砖好笑的看着我“拿我颈上挂着的那块铁牌出来。对着墙上的那个孔Сhā进去。”
我马上拉出那块黑色的铁牌,看清了正反面后,照着井里的唯一的凹洞Сhā了进去。
“左转一圈再右转两圈!”父皇见我Сhā入后,又叫我转动那块铁牌。我用力对转动着,只见我左转一圈之后喀一声,井里头的墙动了一下,再右转两圈后,原本圆滑的砖墙,慢慢的滑动开来,露出一个洞口来。
父皇抱着我晃进洞里后,伸手抽出铁牌,身后的门又关了起来。洞里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父皇安慰我“等我点燃火把就不会这么黑了。”
听见父皇这么说,我掏出放在身上的夜明珠来。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呵!你随身带着啊!”父皇笑了笑,伸手接过夜明珠,往左边的墙上照了过去,他对准了一块砖头按了下去,另条通道出现在眼前,父皇把夜明珠还给我,抱着我直直的往前走去。
打开了好几个暗门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后,父皇拿着铁牌Сhā入一面石墙里头,当他推开石墙后,只见眼前不远处有一道强劲的水流从上往下不停的冲刷着。父皇放下背上的包袱,拿出里头的衣服帮我穿上,这是一件细致的绵布衫,上面绣了些花纹,摸起来柔软舒服。父皇帮我穿好后脱下身上的锦袍,换上与我相同的绵布衫,再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石门旁边的隙缝里。
突然,他伸手往脸上一抓,一张面皮就被他撕了下来。
我忍不住出声唤了父皇一声“父皇!?”
“看你吃惊成这个样子!在宫里我都是戴着面具。”我讶异的看着这张不知道年轻多少的脸,刚毅的脸上有着深邃的眼眸,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心里想,我只听过外出易容,怎么父皇反而是在家易容,外出才用他真正的脸孔。
抽出铁牌等石门关上后,父皇抱着我从水流的空隙中钻出去。我往后一看,那道水流原来是座瀑布…而我们正身处于一片林子里。父皇吹了一声口哨,林子里跑出一匹马来,他牵过马让我先坐了上去再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往人多的道路上奔去。
出了林子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们跟着清早赶市集的人们一起往城里头移动。
“小家伙!等一下叫我爹爹,还有我在外面的名字叫做冷翔,而你则叫做冷云。明白吗?”过了检查哨父皇嘱咐我别叫错。
“嗯!”我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这是我第一次到外头来,虽然新奇却也知道在这里自己该注意安全。
在绕了一小圈,远远的一位肥肥的男子从挂了“聚宝楼”的招牌边跑了过来“冷爷!你可终于来了!情儿姑娘可盼着您来听琴。”只见他活像看见一只大肥羊,口水直流的谄媚着。
“不用了!今日不听琴。”父皇拍拍我,示意那掌柜今日不放便。
那掌柜的心里有点意外“这是您家的少爷啊!冷爷要办事带着小少爷也不方便!不如先让我们招待小少爷,等爷您办完事再来酒楼接小少爷也行。”掌柜的心里想,若是让冷爷走了,等一会怎么跟那个刁钻的杨情儿交代,先把这小娃儿带进楼里才好交代。
父皇没拒绝他的提议,下马让小二把马栓到一旁的棚子里,塞了一个小钱包到我的怀里“先到酒楼里等我!办完事我马上就会去接你,若是想吃什么跟小二说!”
父皇要我一个人先进去,就表示他要去的地方不是我能去的。点点头,跟着小二走里酒楼里。酒楼里高朋满座,小二带我上楼到坐到窗边的雅座上。所谓的雅座是在一楼的大厅上搭起一层楼中楼,围绕着聚宝楼的大厅。一低头可以看清聚宝楼里的情况,而另一边的窗户则是能看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小少爷!您想用点什么?”小二殷勤的招呼着。
我见桌子上摆着一块板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菜单,伸手拿了起来。一旁的人们小声的谈论着江湖上的大事小事。
“来壶铁观音。”我见那功能表上只有一些酒菜,只能随便点了一壶茶。这里人太多,一些杂乱的东西不时的传进我的脑里挡也挡不住,看来我的功夫不到家啊!我有些烦闷的想着…
“要不要来些糕饼?我们聚宝楼的点心可是远近驰名的。”小二见我只点了一壶茶,又想起掌柜的要他好好招待我,脸上挂着笑希望我能多点些吃的。
“我不喜欢甜品。”我摇摇头这么告诉他。
“那我叫人给您准备些不怎么甜的糕饼您看如何?”他见我不感兴趣,赶忙又补上一句。
“好吧!”我点点头。
“小的这就下去准备!”他连忙退了下去。
我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外头的人们吆喝着手里的物品,不少大婶们讨价还价,手里还拿了好些油纸包。我回想起以前常去的生鲜超市、便利商店、百货商店等地方好像不曾向人杀价…
“小少爷!楼里进了些新鲜的水果,您要不要挑几颗,尝尝味道。”另一位小二拿了篮水果送到我的面前。
我有些无奈的拿起一颗苹果…
就在我拿起苹果的同时,对面雅坐上的人射过来一只飞刀,直直Сhā入苹果中心。咚的一声,小二跌坐在地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拔起那把飞刀削起苹果皮…不打算理会那些人。谁不知道对面的无聊人士,从我一进门就不安好心的盯着我。现在聚宝楼里的客人们也用看好戏目光瞧着我。
******
“那小鬼居然这么镇定!”射出飞刀的男子问着身边的男人。
“青语别玩了!看他身上的衣料与举止,这小娃儿恐怕不是一般人。我们来这不是来惹事的,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男子喝干手里的酒,目光远远的盯着专心削苹果的小娃儿不放。
“是!大哥。”收起玩心,看着自己的飞刀居然被拿来当成水果刀来用,殷青语有些不甘心。
“主人!冷爷今天进城了!”男人的手下跑上来报告。
“冷翔进城了?”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
“是!有人见他进了城里的“壳轩”里!”壳轩是江湖上专门贩卖消息的组织,价格随他的主人“壳尧峥”依心情而订,壳尧峥更是出了名的怪人,不少人吃过他的亏。
“他进壳轩打探什么?”男人回头盯着上来报告的人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壳轩的主人亲自招呼他。”男子低头。
“下去吧!”挥手要人退下去。
“大哥,冷翔到底是什么人?无论我们殷家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什么。”殷青语见自家大哥殷青言握着酒杯一语不发。
“嗯!不只我们殷家,连壳尧峥都查不出来他的来历…青语,焰帮的人正在跟那小娃娃搭讪。”殷青言应了一声,又补上这么一句。
“真的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殷青语的眼睛亮了起来。
******
“小娃儿!你一个人?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呢?”当小二送上茶水与糕点的同时,焰帮里话最多的吴大向龙云烟攀谈。
原本正想先试试这壶铁观音的味道如何,才拿起茶壶就听见坐在一旁的人向我问话,倒了半杯茶后我放下茶壶打量出声说话的这个人…高头马大、(TXT图书-.)虎背熊腰,这人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啊?我盯着他猜想。
“吴大你闪边去!让我来问…小娃娃,我们不是坏人,我是焰帮里头的风月儿。你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这儿,不怕吗?”一位美人推开壮汉对自己微笑。
摇摇头。我心想如果这位美人动作别这么粗鲁,那就更好了。
“真的啊?”壮汉凑了过来。
“嗯!”我见他双眼闪着光芒硬是挤上来的样子很好玩。
“小娃娃,在等家人吗?”与他们一同坐在同一桌,腰上配把剑的年轻男子也开了口。
“等爹爹。”我喝了口茶。
“柳余风是我的名字。小娃娃你呢?”虽然我感觉不出来他有任何的恶意,但是父皇现在不在我的身边我有些担心。可是他都报上自己的名字了,不回答又好像有点不礼貌。
“冷云。”见所有的人都盯着我硬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只好告诉他们父皇吩咐过的假名。
“冷云…好名字!”他琢磨了一会儿。
“谢谢!”虽然不是我的本名,但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娃娃!你知道刚刚射来飞刀的人是谁吗?”壮汉见自己受到冷落,指着对面的男子问我。
我摇摇头。抬头看见对面坐着的青人中有一个人,一脸的不甘的盯着我瞧。
吴大见我摇头心情大好的告诉我“他们是殷家人,年长的那位是当家殷青言,另一位是他的同胞兄弟殷青语。”
风月儿这时也Сhā上一句“今天很多道上的人都专程到这来听花魁杨情儿抚琴。小娃娃,你的家人也是来听琴的吗?”
我再次摇头。杨情儿…这不是掌柜说的情儿姑娘吗?见那壮汉喜滋滋的模样,又听他说是花魁,不知道长的什么到底有多美,总不会有宫里头的妃子们美吧?
“你啊!人家情儿姑娘心仪的可是冷爷!才不是你这种粗枝大叶的家伙!”只见风月儿不屑的看了一眼吴大。
吴大老大不爽的说“那冷翔只不过是救了她一次,怎么每个人都说情儿姑娘心仪的是他!我也救过情儿姑娘啊?”
风月儿用一脸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看着他。
“别吵了!冷翔今天进了城去了壳轩。”柳余风看了底下的人递上来的纸条一眼要他们闭上嘴。
“冷翔真的来啦!”壮汉抢过纸条看了一遍。
“嗯!”柳余风指指楼下那些窃窃私语的文人雅士与江湖豪杰表示这个消息并不假,不少人谈论着今日突然现身的冷翔。
父皇应该就是他们口里的冷爷,怎么每个人好像都认识啊?我好奇的读着每个人对父皇的想法,有褒自然也有贬,最多的却是好奇父皇的身份究竟是谁。
“什么!没位子了!老子跑了这么远的路,你居然敢告诉老子没位子了。”楼下传来粗声粗气的哟喝声,一群男子要求掌柜帮他们安排坐位。
“长沙门的人来了…他们总是这么横行霸道,让人看不下去!”风月儿抱怨着。
“这…客官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再叫人帮你们摆张桌子…”掌柜陪笑作揖,要他们消气。
“不用了!哪里不是有一个空桌吗?”领头的指着楼上叫嚷着。
“那桌已经有位小公子坐了,大爷!我马上让人摆个位子给您。”掌柜的见是男人指的是我坐的位子,心里暗叫糟糕,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叫楼上那小鬼移开不就得了!”说完叫一旁的侍从上楼赶人。
“这…行不得…”掌柜的还才开口就被人扔开了。
“让开小鬼!”长沙门里头有人飞身上。
我没说什么静静的看着他,一旁焰帮的人倒是准备动手了。
那人见我没动,不把他当回事,只觉得脸上无光“你找死!”吼了一声,挥刀往我这砍来。
柳余风的剑也出鞘挡住了那把刀。
我无视他俩的存在,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退下!”楼下长沙门的领头出声了!
“是!”男人心有不甘,还是退了下去。
“小鬼!你是谁?报上名来!”我见那领头心里的想法与他的长像一样的糟,不愿开口。
长沙门的领头这下更觉得丢脸了,手下办事不干净。现在连一个小鬼都不把他当一回事!
“你们打算以大欺小吗?”风月儿不怕死的开口。
“哼!”领头的男子又见大家都盯着他,想动手又怕被人说是大欺小,哼了一声坐在掌柜准备好的桌子前,打算等一会再找我算帐。
“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吴大好奇的看着我。
只见他开口问我时,大家也拉长耳朵…我拿了块糕咬了一口没说话…
帘子里头这时走出一位女子笑盈盈的向我行了一个礼“这位小公子。奴家有幸为你弹首曲子吗?”
我摇摇头。虽然有点感谢她打断了吴大的询问,但在宫里母妃成天要我跟着她学琴早就有点溺了。女子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不少人替他叫屈“小鬼!人家情儿姑娘要弹琴给你听你还不领情…”“就是嘛!也不想想情儿姑娘从不为人特别弹琴的”“小鬼!你就说一曲…”“别这么不识相!”
听见楼下不平的声音,我拿出手帕擦擦手开口问道“什么都行?”这女人…看来她收到掌柜的通知,知道我就是其他人口里冷爷的孩子,摆明了要拉拢我好接近父皇…
“小公子请讲!”她端庄的行礼。
心里有些不爽,我不客气的开口指定她绝对不会弹的首子“秋风泪!”
一听见这名字女子变了脸色“奴家恐怕弹不出这首曲子的意境…”她的心里震了一下。真是的明明不会弹,还声称自己弹不出首子的意境来…我不悦的想。
“水静天、流水情…玄天曲”我又丢了好几首高难度的曲子让他弹。每说一句花魁杨情儿的脸就低下一点,现在她的头差不多已经抬不起来了…
我一边听着她在心里面咒骂些粗话,一边感叹的觉得,真该让所有的人听听看她心里都咒骂些什么才对!看她人前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骨子里却是这么没教养,真让人失望。
我又试了另一块糕饼,才咬了一口,口里那浓厚的甜味让我有些反胃,扔下这些甜死人的糕饼我心里很不高兴,怎么都这么甜啊!那小二不是说会找些不甜的给我吗?真不负责任!乱打不实广告!
柳余风眯着眼打量着我“小娃娃这些首子你都听过了吗?”
“嗯!”母妃可是三不五十谈琴给我听,还逼着我学琴,若我不想学还会假哭给我看。
没想到我话被不少了扭曲了,只见刚才替情儿姑娘抱不平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聚宝楼的小二见到父皇的身影,嗓门一开开口招呼“冷爷!您来了!”满厅的人僵直了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门口望去。
掌柜的看见父皇身边跟了另一名男子,连忙跑出柜台“这不是壳轩的壳公子吗?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呵呵呵!庄掌柜您客气了。您忙您的…不用招乎在下。”一身的白衣的男子见父皇举手抱拳对着厅里的人行了个礼往楼上走,当下丢下掌柜跟了上来。
“奴家给冷爷请安。”台上的花魁杨情儿笑的甜蜜,而父皇只是点个头,没停下脚步,这让她非常的失望…
等父皇走到我身边一把抱起我放在膝上坐着“壳公子请。”他开口请后头跟着的人坐下。一旁的焰帮见父皇这个动作,倒抽了口冷气…吴大的脸有些发白。
“冷爷这是您家的公子?”壳尧峥眼里一闪,坐了下来。
父皇点了个头,接过我递给他的茶“好玩吗?”他摸摸我的头。
“很刺激。”听到我这么说。父皇的目光往掌柜那射去,只见那掌柜的有苦说不出,面色又青又白的。
“刀打那儿来的?”他拿起被我放在桌上的飞刀。
我伸手指向对面“青衣男子的。”
射飞刀过来的殷青语,在见到父皇抱我时就已经有点不安,现在听见我这么说紧张的不得了。
咻的一声!对面桌上的杯子虽然没移动,但是飞刀正好从杯子的中间穿了过去,杯里装的酒沿着裂缝流了出来…
殷青言见此站了起来替呆愣在一旁的弟弟出声“家弟顽皮,惊扰小公子了!”
“嗯!”父皇应了一声。
长沙门的人这下再也坐不住了,砰的一声全冲了出去,半个人也没留下!父皇挑眉看着我…一旁的壳公子呵呵笑了起来!他抽出一张纸交给父皇,纸上详细的写了今日在聚宝楼里发生了什么事,里头自然也包括了我与长沙门的“恩怨”。
父皇看完后又还给了壳公子“我要的资料呢?”他拿出三大张银票,放在桌上。
壳公子收下银票,拿了本书翻开来递给父皇。
父皇接过书放在我的手上让我看,那一页全写满了有关杀手的资料向我问道“是谁?”
壳公子盯着我,眼里多了份玩味…
虽然我知道刺客的人字叫轩辕皓,但是我并没有告诉过父皇…翻了翻上面写的资料,我拍拍父皇的手臂,指着轩辕这个姓氏,书里头记载轩辕这两个字隶属于影门。
我见父皇要把那本书交还给壳公子连忙接住他…我想要这本书。
父皇见我抓着他的手,低头看了我一眼把书放到我手上,从怀里拿出一罐药瓶推给了壳公子“阎王愁!”他吐出这三个字,聚宝楼里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壳公子挑眉拔开塞子认瓶里装的确实是阎王愁后有些犹豫“冷爷…这与我们当初说的不一样吧!”
“壳公子,我话应该不用说得太明白。”父皇高深莫测的说道。他知道这本书对壳公子来说可有可无。因为这本书平常只是个幌子…真正重要的东西壳尧峥只会放在脑里。
等壳公子终于收下那瓶阎王愁,我开心的翻了翻手里的书,满意的收进怀里面。要知道,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本八卦杂志!
“想听琴吗?”父皇问道。
花魁脸上发光看着父皇。
“她不会弹我想听的!”我出声指控。
“她当然不会弹你平常听的。”这一句让台上的花魁杨情儿再也笑不出来。
同桌坐着的壳尧峥见父皇对我非常的宠溺,眼里闪过一丝光,他打算从我下手调查父皇的身份“冷爷不妨带着小公子到寒舍小坐。”壳公子开口邀请我们。
父皇看了他一眼,承诺道“下个月壳园见。”说完话抱着我离开了聚宝楼,留下背后一群人…
回程的路上我坐在马上抬头问父皇“下个月我们还要出来吗?”
“嗯!到时会拍卖一些珍奇物品。”父皇这么回答着。
我听见父皇的回答,摸摸怀里的书…打算在下次出门前先看过它一遍。至少…我该预习一下!
17
白天上课、下午练琴、晚上习武、有空时找太皇叔玩,每天都过着非常愉快的生活。皇宫的地道、暗门也都被我摸清楚了。我最喜欢父皇的藏书室,经常一个人沿着地道跑到那里找书来看。有时背些书,有时拿着抄经书用的加长形的宣纸用自制的笔抄下来。
到现在我还是嫌弃毛笔字难写,写完字还要洗笔,随身带着还怕笔头还会分岔脱毛。所以我拿了细竹管,削成钢笔的样子沾墨写字,竹制的钢笔真是好用的不得了,字也能写的很小,能一次抄很多东西在同一张纸上,携带也很方便!
现在回想起来…若是说从前在实验室待过的那十几年里我真有什么要感谢的人事物,太概只有速读与那些学者们脑里的知识。
某天晚上跟着父皇去看宫里养的传信鸽,养传信鸽需要很大的场所训练,外加死亡机率又高,外加动不动就被人劫了下来。一开始我是想找只蝙蝠来养,蝙辐是很好找,但是…谁来告诉我怎么训练它啊?我又不是西洋的吸血鬼!最后父皇帮我找了一只猫头鹰,飞起来没有声音,又是夜行性动物,训练过后非常听话…只是传信速度慢之外加不群居动物,不能大批饲养,所以我只养了一只玩。
前些日子,外邦进贡了好几匹马,父皇让读了书的皇子们各挑一匹自己想要的马。我因为在太傅那待晚了到马场时只剩下一后冥顽不灵的烈马。那些皇兄弟挑完马还特地站在一旁看好戏,看我怎么处理那匹马。
我爬上栅栏伸手向那匹马招了招…它就乖乖过来让我骑了!骑了一圈,对面目瞪口呆的众人,我慢吞吞的爬上马,让它带我跑了一圈,还要假装小生怕怕的样子…等我下了马,三皇兄还不死心硬是要骑,结果被摔下马,还好三皇兄的侍卫动作够快,在落地前接住了三皇兄,要不然…我那匹马太概已经被剥皮了。呵呵!母亲的能力果然好用!
傍晚一个人靠在窗边,拿着那本八卦杂志无聊的翻着,表面上我才刚过7岁的生日,是个7岁大的小娃娃,实际上我已经27岁了。虽然有些无奈,但被困在这个身体里,我想离开也不容易!况且已经有好些人注意到我不像一般的孩子,现在偷跑不用多久就会被抓回宫里的。曾想过要装可爱引开别人的注意力,但我对着镜子试了几次,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现在我只学琴却不常弹琴了,因为无意识弹拨出来的琴音,会透露自己的心境。不过,我虽然不常弹琴却拿不少笛子在上面多了钻几个洞,想办法凑出五线谱里头的七个音来。想当初为了凑出一只发音准确的笛子,我总共浪费掉了三十多只竹笛,只有最后一只笛子还存活在世,只我从未拿给她们看,所以母妃她们总是怀疑为什么笛子到了我手上是有去无回。琴姊更曾叫竹儿她们在我房里搜索,却没发现过半根笛子的踪迹。
我经常在半夜时分躲在暗道里练习吹笛,用不了多久宫里就开始流传“半夜三更宫里出现吹笛子的幽魂,听了他的笛声就会被勾走魂魄”。当楚寒依照惯例在晚膳前向我报告他搜集来的流言时,常常让我忍笑忍到内伤,有时我还差点破功笑倒在桌子上头。父皇…他当然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只是他没禁止我继续吓人,只叫我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
这天半夜父皇带了我赶往壳园,一路上我趴在父皇的肩膀上爱困的打瞌睡。
到了湖边,父皇让马儿自己去吃草,抱着我走向湖边的小楼走去…
“冷爷果然守信!”一进门就见到壳尧峥,他仍然是一袭白衣,腰上多配了一把剑在。
“好说!”父皇放下我拱手行礼。
我站在一旁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在下这就命人准备清粥小菜让冷爷与小少爷用早点。”壳尧峥见我还睡眼蒙胧的揉着眼睛,让人带我们进了雅房,叫人准备了水盆与热毛巾让我擦脸洗手。
“云儿。”父皇牵着我走到盆水边,让我打理自己。
我从下人的手里接过热毛巾擦脸,再伸手再洗净自己的双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梳子对着镜子整理有些杂乱的头发。一旁站着的下人有些讶异,他们没想到我能自己梳理头发、打理一切不用他人服侍。要知道在楚寒跟着我之前,我一直是自己打理一切。现在有了竹儿与青儿才算从头到脚都有人全程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等我打理完,父皇抱我到椅子上坐好“壳公子请!”虽然是壳尧峥招待我们,父皇还是请他坐下来与一同用早点。壳公子也不客气,让人多拿一副碗筷后爽快的坐了下来。
席间我没说话,安静的吃着桌上的小菜,有好些小菜是宫里头没有的东西。一旁的丫环、仆人们老是盯着我看,她们觉得我不吵不闹的性子很可讨人喜欢。吃完半碗粥,我放下碗筷不再进食。见此父皇倒了碗鹿奶,让我小心的捧着它小口小口的喝,鹿奶有一股淡淡的甜味与骚味,我很喜欢鹿奶滑入胃里的感觉。
“饱了吗?”父皇见我喝完了鹿奶,用手帕擦擦嘴。
我点点头。
壳尧峥有趣的看着我,脑里还冒出好几个问题,包括他想问父皇究竟要怎么教,才能把孩子教的乖巧听话、不吵不闹。真不知道他到底几岁了,怎么老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一位管事在壳尧峥的耳边报告完,壳尧峥站起来“冷爷!拍卖快开始了。请!”
父皇牵着我走在壳公子的身旁往外头走。穿过几扇门,迎面是清澈的湖水,一叶小舟停在门边待命。
壳公子待父皇抱我坐上小舟后也跟着跳了上来,撑竿的船夫慢慢的把船移往湖的另一头。水波拍打着小舟的边缘,我坐在父皇的怀里感觉壳尧峥心情愉悦打着节拍哼起歌来。虽然说他的歌哼的不错,不过…他又哪根筋不对了?我怀疑的想着…
很快的小舟就到了湖中心,许多的小舟搭载着客人们来来去去,远远的可看见一排仆人站在岸边恭候着客人们。壳公子站起身来足尖一点上了岸。父皇看了我一眼,抱着我也上岸。我的轻功还不行,先前有过不小心撞断桂树的经验,当时父皇要我想办法处理掉那棵桂树的残骸,我花了一个晚上才把它挖起来毁尸灭迹,唯一知道那棵桂树消失不见的大概只有宫里的花匠。他们到现在还是搞不懂,怎么好好一棵树会突然消失不见,而且那果桂树就种在父皇寝宫的附近,跟无人有胆声张。
想想父皇教我的内功非常的特殊,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而且我又练了心法再加上母亲遗传给我的能力,若是要催眠或是诱惑他人,可说是轻而易举。
壳尧峥见父皇抱着轻飘飘的上了岸“好轻功!”他出声称赞。
岸上的客人们先是看见壳尧峥上了岸,还没来得及出声打招呼。黑影一闪父皇已经抱着我站在壳尧峥身边,心头一震!明白我就传言中冷爷的儿子“冷云”了。
壳公子领着我们走到一座峭壁旁,只见那峭壁如同一坐水泥大楼,上面被凿了许多窗口,窗里头的人探出身子与壳尧峥打招呼,父皇也在一旁叮咛我必顺注意哪些人。一路走来众人的目光总是停在父皇的身上,一些闺秀们见父皇带着我难掩失落的神色。
“园里进了些兵器,若是冷爷有兴趣的话,壳某愿带冷爷挑选!”进了峭壁内壳尧峥开口询问父皇。
“请带路!”父皇握了握牵着我的手。我明白他的意思,练武时总因为手里的兵器不顺手显得碍手碍脚的,今日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兵器自然是在好不过。
“冷爷请!”壳尧峥带着我们进了一间摆满各式兵器的房间,父皇让我试了好几把刀剑。房里有不少兵器我连试都不用试就知道绝对不行。拿着一把比我还大的剑或是刀…能看吗?
见我们绕了一圈都没挑上半件喜欢的兵器,壳尧峥命人打开厅旁一扇小门,里头摆放了些暗器,大多数的暗器我在书上见过,认不得的拉拉父皇的手要他告诉我名字与功用。
“柜子里摆着的兵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若是您还找不到适合的话,除了到皇宫寻找,要不然这世上恐怕不会有合适您用的了。”听见他这么说时,我抬头看了眼父皇,若是还找不到我要的兵器,恐怕父皇得命人打造了。
柜子一开,里头放着的刀剑不过数把,加上暗器也才十几件兵器,每当父皇拿起一样,壳公子就在一边解说那样兵器的来历,到了最后父皇打开一只木盒,盒子里收藏着一把薄薄的软剑。
“灵剑‘幻冰’宽一寸半、长约一尺半,玄铁打制而成。此剑平时柔软如鞭,若是注入内力,剑身变的坚硬,缩短至一尺长,削铁如丝。因不易操控,如今尚未有人使用过。”
父皇拿起这斩剑,剑软软的垂了下来,注入内力使它缩短至一尺长。父皇仔细鉴赏了一下,收回内力,把剑递过来给我。
我接过剑,只见剑柄与剑身等宽,剑柄呈圆柱状,剑身则是细薄如丝带,整只剑上没有任何雕饰,光滑如镜。轻轻甩动此剑只见它如同彩带一般随着身影移动,停了下来注入内力,剑身变的非常的光滑,寒气逼人。挥动几下之后收回内力,试着操控着它的硬度。
父皇抓腰上的配剑直直向我剌了过来,送入内力我接住这一剑,试了几招我拿着剑对父皇点头。
“就这把剑!”父皇对着壳尧峥说道。
“壳某知道了!”壳尧峥吩咐身边的仆从拿了单据过来交给父皇。父皇拿出怀里的银票,数了几张后交给壳公子。
等壳尧峥带我们走回大厅,早等在一旁的管事走上来请他到偏厅议事,壳尧峥司带着歉意向父皇说道“壳某有事必须先处理,冷爷可吩咐园里的管事您需要的东西。”
父皇摆摆手,牵着我离开…
******
壳园里兵器、珠宝、药材、书籍等各式物品应有尽有,我虽然不清楚壳公子打哪找来这么多的东西,但是父皇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父皇带着我熟门熟路的在壳园中穿梭,走到收藏书类的场所,几万册的书排在直至天花板,若是砸下来绝对能砸死人的。父皇放开我,让我找想要的书。我不敢走远,跟在父皇不远处翻找着书籍选了几本医书。
中午,父皇与几位武林中的前辈、名家们用饭,我坐在一旁听他们聊着一些武林中最近发生的事,不想理会一旁嘻闹的孩子们,他们跑来找我去玩好几次了,我都目不斜视当作我没看到,死也不肯离开座位。一旁的姑娘居然还说我害羞,有没有搞错啊!叫我跟他们去玩扮家家酒,一刀杀我了比较快。
吃完饭壳园的管事通知擂台上有一场特别的竞标。父皇带我与其他人移坐到擂台边的雅座上,等着竞标的开始。
台上出现了几位脚上铐着铁链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一对一的打斗着,一人倒下,马上就有另一人补上。看着台上的每个人拿着刀剑拼了性命想要求得一线生机,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服。父皇没说话,只是搂着我,紧紧的握着我发冷的双手。
换了几次人,一位年轻男子被人推了上台,他手里拿了把残破的剑,旁边的人鼓噪了起来。我好奇的盯着他看,这个人的身手相当的不错,一直撑到最后被几个人围攻时才受了伤,可是越是后面只见他连连被偷袭成功,身影也变得缓慢,到了最后他累的连站也站不稳了。
“他是谁?”我开口问道。男子双脚铐着铁链,心中如同一池深潭,充满着无数的悔恨与杀意却与刺客轩辕皓不同。
“他是断剑!被人卖到奴隶场后又杀了好几位主人转卖到这里当下注的筹码。”父皇见台上走出一位管事宣布这次要竞标的人就是断剑。
竞标开始了!
一开始价钱从一万两黄金起跳,慢慢的变成了五十万两…一百万两…
当喊价的人越变越少时父皇抱起我,让我坐在他的膝上。
“三百万两!”楼下一位锦衣的男人出声,现在场子上已经没人跟他竞价了。
“还有没有人要下价!三百万…”主持的人询问着。
“四百万两!”父皇出声了。只见断剑抬起头望向这边,他的目光与我相触。楼下的壳尧峥见父皇喊价,走了过来…
“还有没有人要下价!四百万两一次、四百万两…”主持的人询问着所有人…
锦衣男子抬头看见喊价的人是父皇与身边坐着的人洽谈之后再次喊价“五百万两!”锦衣男子再次出价。
“一千万两!”父皇道出这个数字,所有人无言的看着他…
“还有没有人要下价!一千万两一次!一千万两二次!一千万两三次!成交!”最后落下一千万两。
壳公子这时已穿越人群走了上来“冷爷真是大手笔!”他笑着对父皇说道。
父皇没说话拿出十张一百万两银票交给壳公子,只见满场的人吃惊的看着那叠银票,他们没想到父皇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多钱。壳公子接了过去,命人送上断剑的卖身契上来。
断剑再次望向父皇…
“你想自由吗?”父皇问他。
场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自由…我还能自由吗?”断剑无神的看着父皇。
“可以!只要你能打赢云儿我就放你自由!”父丢出这句话的同时,场子里乱成一团。
“…冷爷!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过了好一会,断剑才做出回应。
场子里头又静了下去,彷佛刚才的吵闹只是场梦…
“去吧!”父皇拍拍我的肩,要我上台去!这一次…断剑的眼里出现了希望。
看了父皇一眼,我从父皇怀里爬出来。“爹爹…铁链!”我指着断剑身上的链子。断剑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解开他的脚铐与手铐!”父皇笑了,命人解开断剑身上的束缚。
“冷爷!这…太危险了…”壳尧峥出声制止。
“无妨!”父皇手一挥要人解开那些铁链。
铁链落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擂台上碍眼东西都除干净了,我足尖一点跳上台。仔细一看,断剑的剑早就坏了差不多了,望向父皇…
父皇把身上配着的剑抽了出来扔在断剑的面前…剑直直的Сhā在地上。
“拔剑。”我看着他这么命令着。场子里所有的人一开始只把父皇说的话当成儿戏,现在…则是窃窃私语。
见他伸手拔出Сhā在地上的剑。我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可是我第一次与人打实战,况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第一次这么紧张,整理好思绪,手扶上腰上缠着剑“幻冰”再次张开双眼…
我盯着断剑,慢慢的抽出腰上的剑,注入内力让它缩短至一尺长…
有人说过…比试过招最重要的除了本身的修为,更重要的是不轻敌。断剑从一开始就打量着我…见我还是一个小娃娃,父皇竟敢让我上台,而且我刚才从二楼的雅座上一转眼就落了下来,不发出半点声息。他虽然并不轻敌,却也不认为我有多大的本事。
我知道他打算等我先出手…所以我按兵不动,等他先出招。为了避免等一下措手不及,我让内力不停的在身上流动着…要有耐心,我告诉自己…
两人在台上凝视的对方,谁也没出手。
只见他身影一闪,剑招虚点往我而来。连忙让剑化为鞭子,向他甩去,一招下来勾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原本就已经非常破烂的衣服,在被我勾破之后可说是挂在断剑身上罢了。
我提起剑飞身向前往他的下盘一扫之后,回身挡下他向我劈来的招式。断剑眼里出现了赞赏…
两人一来一往交手不下百次,我第一次打的这么过瘾。说实话,若不是他早已力不从心,我怎么可能有办法跟他过的了这么多招。手里甩动幻冰配合着轻功,心里清楚跟他硬碰硬吃亏的是我自己…
接了好几招后,他也发现我打的如意算盘…我只好闭上双眼感觉他沉重的呼吸声与心里各种可能的攻击方式,等当他再次出手我并没有张开眼睛,只凭藉着听觉与感觉,接下一招。断剑被我扰乱露出破绽,甩剑缠上他的脖子。
“我输了!”他垂下手里握着的剑。
见他心灰意冷,我忍不住开口按慰他“剑若是断了仍可重新铸造…”
断剑身体一震,抬头看着我…
父皇站起来走了下楼,他把断剑的卖身契交给我,我伸手解开父皇腰上系着的剑鞘抛向断剑…
“走吧!”父皇要他跟我们一起离开。
“送冷爷!”壳尧峥看了断剑一眼,走在前头带着我们走出壳园。
上了小舟断剑不发一语看着我们。我可以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平静,可是,我明白父皇从一开始就打算放他走。
壳公子一直送我们到了树林前…
“壳公子,不必远送!”父皇握拳与壳尧峥拜别后唤来马匹抱我上马坐好,离开此地。
左弯右拐,甩开跟踪我们的人之后,父皇下马拿出马鞍下几套备用的衣服交断剑。我拿出随身带着的几瓶药粉与膏药,用溪水沾湿了手帕帮他上药,上完了药,我把药交给断剑。又从父皇那拿了几张银票与断剑的卖身契一起塞进断剑的手里。
断剑伸手抓住我,他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把卖身契还给他,
“你可以离开了。”我对他这么说。
“主子!”他单膝跪在地上对我这么叫道。
父皇拉开断剑抓着我的手,他牵过马要断剑离开“等你解决完事情,再来找云儿。”
“我该到哪找主子呢?”他抬头问我。
我露出一个微笑“你要自己想办法找到我。”
断剑彷佛被我的笑脸吓到的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见此,父皇马上抱起我往林子深处快步走去。
发什么事了吗?我疑惑的看着父皇严肃的脸…过了一会我开口问父皇“断剑真的会来找我吗?”
父皇帮我脱下绵衣“也许会吧…他要先找到我们才行。”
我点点头不再问问题…心里总有一种感觉,父皇与段剑之间似乎有些什么过节。
18
三年过了…
舅舅又再次回皇城,只是这一次是为了护送萧国的公主萧缘香。萧国与我麟国争战多年,现在送了位和亲的公主给父皇的用意为何引起朝野许多的舆论与猜忌。后宫的妃子现在是如临大敌,成天聚在一起讨论着那位公主,连宁心阁也常有妃子来访,因此我平日都躲在松阁里头足不出户,万一遇上了也不逗留。
“明日赵卿就到了。”父皇坐在我的身旁检查太傅交给我的功课。
我看着父皇要我读的兵书,头也不抬的应着话“嗯…四年没见了不知道舅舅现在如何。”
“等见了面,自然会告诉你的。这里错了。”父皇拿过我的作业让我修改错误的地方。
做完功课,我带着夜明珠与父皇一起进了暗门,暗道的上头传来吵闹声,父皇停下脚步凝神顷听…
“哀家只是想见皇上一面,你只要通报皇上一声就行了…”皇后的声音从通风口里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您也不是不知道。皇上吩咐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他休息。奴才胆子在大,也不敢惊扰皇上…”总管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父皇拍拍我的肩膀。只见他快步走回寝宫,要我等在暗门后…
从暗孔里看出去,只见父皇站在内室的门口“是谁在外头!”。
总管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有事求见…”
“让她进来!”父皇走了出去。听声音好像还坐了下来…
一阵窸窣声之后皇后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父皇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臣妾…”听她欲言又止的声音。我把头抵在暗门上感觉她的心里有着不安,明日就是萧国公主进宫的日子了,父皇从未表示过他打算怎么处置那名公主,这对身为皇后来说是项威胁。
“如果是为了萧国的公主。你可以回去了!”父皇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但是他身上的压迫感让皇后打了个哆嗦。
“臣妾…明白了。”皇后的心里充满了对父皇的不解与不安,她在宫里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拉下后位,皇后这个位子已经坐不稳了。
等外头站着的总管连忙把门关上,父皇出声唤我“烟儿。进来吧!”
我推开暗门走到父皇的身边,只见他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
“明天进宫的萧国公主是三皇子的亲妹妹。”父皇吐出这句话。
萧国三皇子?三皇子不就是杀死外公的人吗?那舅舅不是…“舅舅…”
父皇点头“我让她进宫就是因为如此。”父皇站起身子,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奏折。
父皇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他翻看着奏折,皱着眉不发一语。良久之后父皇放下奏折对我这么说道“明日亥时,你到御书房来一趟…”
我点头。萧国公主还未入宫就已经搅乱了一池水,能让父皇迟疑不决的事情,绝没有想像中的简单。
“那些兵书你好好读,只怕…快变天了!”父皇的眼睛变得深沉。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心头一震!看来上次出宫时探听到的传言不假,宣王真的在招兵买马。
“父皇…”我知道安稳的日子恐怕剩下不多了…
“宫里头的暗门你都记住了。”父皇拿着铁牌这么说道。
我点点头。宫里的暗门不需要任何的钥匙,只需要转动机关就能开启。通往宫外与重要场所的则要铁牌与一些特殊技巧才能启动暗门。
“明天开始,二更一过,你马上到我这来。”父皇这么说道。
“是!”看来事情比我猜想的还要严重,萧国公主与父皇和亲的事,恐怕就是宣王安排的。
父皇伸手安抚我“先去綀功房等我。”
我点点头钻进暗门。
******
午时刚过,向太傅告了假回松阁里。亥时,我从暗门进了御书房。父皇让我躲在御书房存放奏折的隔间里,不久外头传来太监通报舅舅晋见的声音…
“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舅舅的声音清晰的传进隔间。
“爱卿平身!”凑上隔间的细缝我躲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书桌前的位置。
“谢皇上!”舅舅站了起来。
父皇与萧国的使节们洽谈着和亲的细节,身穿织绣的萧国公主长的眉清目秀,气质秀丽端庄,是位不可多见的美女。探读,她的心思,了解她的任务是要从皇宫里偷到配兵图与军令,只要东西一到手,她马上离开宫与边关的兄长联系,当下她只想逃过与父皇圆房的事。
“王丞相!送萧公主到桂园歇息。朕还有事与赵卿家商谈。”父皇对着促成此事的王丞相吩咐道。
“微臣遵旨。”王丞相领着使节与公主等人退出御书房。
等书房里只剩下父皇与舅舅时,父皇站了起来“赵卿。”
“微臣在!”舅舅恭敬的应话。
“从现在开始边关务必加强防守,出入盘查更要小心。”父皇走到舅舅的面前。
只见舅舅诧异的抬起头“皇上!”
“赵卿应该清楚萧国打着什么主意,若是有朝一日能抓到萧国的三皇子,他任你处置。”父皇对着舅舅这么说道。
只见舅舅单膝跪在地上感激的说“谢皇上!”我知道舅舅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抓到萧国的三皇子替外公报仇。
“其他两位将军们,朕也派了暗使过去传话了!”父皇转过身走回桌子前,又坐了下来。
“微臣遵旨!”舅舅清楚父皇要他们互相支应,巩固边关。
“皇上…有件事微臣不知该不该向您报告…”只见舅舅谨慎的问着。
“有什么事直讲,不用吞吞吐吐。”父皇这么对舅舅道。
舅舅掏出一封信交给了父皇“回京的路上微臣无意间劫下一只信鸽,这密函恐怕…”舅舅语带含糊。
父皇看完了信又放回信封“朕知道了。”只见父皇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翻开那本册子把信夹入里面。
“爱卿一路辛苦。可想要什么奖赏?”父皇对着舅舅这么问道。
“微臣恳请皇上下旨,让微臣与五皇子会面。”舅舅又开口要求。
只见父皇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后交给舅舅“下去吧!”
“谢皇上!”舅舅接过纸“微臣告退!”他向父皇行礼退了出去。
我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
“父皇…”我看着父皇心里大概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萧国的公主你觉得如何?”父皇收好册子,移了点位子让我坐下。
我不能告诉父皇读心的结果,只好换个方式告诉他“她…另有来意!”
“没错!萧国突然提出和亲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用意,只怕边关很快就会告急!”父皇搂着我,在桌上摊开麟国的地图。
“那公主的来意为何?”我靠着父皇看着地图这么问着。虽然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又不能斩钉截铁的告诉父皇,万一父皇误会我,以为我想排挤萧国公主怎么办。现在只能用拐弯抹角的方法提示父皇那公主真正的来意…
“我会命人监视萧缘香。烟儿不用担心。”父皇摸摸我的头。
“嗯!”有人随时监视她自然是最好不过。
“今晚的宴会你别出席,晚一点到桂园后头等我。”父皇收起地图,把夹了信的册子交到我的手上。
我点点头。接过册子放入怀里收好。
“回去松阁时小心点。”他站起来送我到暗门的入口。
我点点头,翻开地上的玉砖,转动底下的机关,等暗门打开后跳了下去,落地之后往宁心阁走去。确定附近没人,藉着花丛影藏身影到了松阁后头暗门前才闪了进去,提气往上攀住暗门前的扶手,小心翼翼的拉开暗门回到我的房间。
翻开丝被、弄乱床铺,伸手拉了拉床边的绳子,催动内力让身子发热…我得装病才能不出席宴会,顺手拉开发带抓乱头发。
很快的楚寒端着茶水走进房里“殿下!听竹儿说您今天提早从林太傅那里回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只是有些累了。”靠在床边我看着楚寒。
他看见我一副懒洋洋的的样子,关心的问“要不要请老太医过来一趟。”
“不用了。”我还不想麻烦太皇叔。
“失礼了…”楚寒不信相我说的话,他伸手轻触我的额头。
楚寒惊呼“您在发烧啊!”他连忙站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沾湿毛巾。
“我休息一下就行了…”我懒懒的说道。
“殿下,您每次都么说…”楚寒拿着湿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
我闭起眼睛,心里可是无奈的很。太皇叔告诉过其他人,中毒之后我身体变的很差,容易染上风寒…所以我每次都是装装感冒的样子。
楚寒让我躺好,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
等他下楼,我拿出父皇交给我的册子藏入床边的夹层里。随手伸手拉松领子侧躺在床上,望着外头松树的叶子轻轻摇晃…
******
当我睁开眼时,已是傍晚时份,窗外满天的彩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觉着了!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庆幸自己没睡过头耽误了父皇。没过多久青儿走进房里,手里还端着晚膳…
“殿下您醒了。”青儿端着晚膳放在桌子上
“嗯…”走到桌前拿起筷子。
“殿下还有不舒服吗?奴婢煮了些好消化的东西给殿下开胃。”青儿现在是宫里有名的药膳家,宫里的宫女时常询问青儿怎么烹调食物给生了病的妃子或是皇子吃。搞到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常常发烧生病…真是让人无奈又觉得好笑。
“告诉楚寒他们不用上来了。”我吃完晚膳对青儿这么说。
“是!奴婢知道了。”见青儿收了碗筷下了楼。我拿起太傅要我做的功课,动手写功课。
天黑了,我关上窗户、栓上门,拿出父皇交给我的册子翻看。翻完了册子,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换上黑色的衣服,到父皇指定的地方等待。在黑漆漆的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练功打发时间。晚宴后父皇与萧国公主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进入桂园。抬头看见桂园二楼的窗户被打开来,父皇的身影出现在窗边。用不了多久一大群人退出桂园,父皇打开窗户示意我上楼。
房间里,萧国公主被父皇灌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父皇伸手在公主的脖子上按了几下,留下好几个淤青之后收回手。
“脱掉她的衣服!”父皇对我这么说时,我愣了一下。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祼体,脱就脱!伸手解开萧国公主萧缘香的衣服,手腕一痛我收回手…
“痛…”只见一条色彩鲜艳的小蛇缠咬着我的手腕不放。
“怎么了。”听我叫痛,父皇走了过来。
“葵花锦蛇!别动!让它自己放松。”父皇吃了一惊连忙吩咐我别使力。
葵花锦蛇!没想到萧缘香居然养着这种毒物。
“先坐着别动。”父皇让我在椅子上坐下,走到床前拉开萧公主的衣服,让她赤祼祼的躺在床上。
见父皇拿出匕首,我伸手按住父皇,用手指着手腕上流血的地方,示意父皇用我的血。父皇拉过我的手,让血滴在公主的腿间还有床单上。
父皇叹了口气“虽然你喝过阎王愁,但葵花锦蛇的毒不比一般的毒,今晚你会不好过。等一会儿留下这条蛇,别让它跑了。”
我点点头。感觉那条蛇仍然咬着我的手腕不放而且还大口大口的吸我的血。
“你先回去松阁。我等一下会过去宁心阁,不给这丫头一些苦头吃,只怕她太嚣张。”父皇拿了一条丝巾把绵蛇紧紧的绑在我的手上,蛇受到惊动,咬的更深了。
现在伤口有些麻痛。我跳下窗户闪进暗道里,这时手臂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伸手点住|茓道,快路往松阁跑去。毒素的蔓延比我想像中还快,看来这条蛇的毒,是神经毒!
回到房间我翻出一个布袋,用布袋套住手臂后再解开绑住手臂的丝巾,丝巾一松,蛇马上松口落在袋底。我抽出手臂绑紧袋口,把袋子放入一个瓮中,然后昏沉沉的用丝巾绑住。
当我把瓮放到床下时,晕眩的感觉让我有点想吐。撤下身上的夜行衣扔到床下,检查里衣上头没有沾到血后,我胡乱的在伤口上抹药,头昏脑胀的走到桌前拿到杯水喝了一口[奇-书+网//QiSuu.cOm],冰凉的茶口让我清醒了一点。想躺回床上,却不小心勾到椅脚,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楚寒四人被我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惊动,全跑了上来“殿下…您没事吧!”他们敲着门板的叫唤我。
蛇毒已经蔓延全身,我趴在地动弹不得…
门被萧然翘开,楚寒他们冲了进来,见我倒在地上连忙扶我起来…
“竹儿…快去通知娘娘!萧然你也跟着去,顺便请老太医过来一趟!青儿,拿毛巾来,快点!”楚寒对着其他三人叫道。
用衣服掩饰腕上的伤痕迹心里忍不住抱怨…
19
宴会过后没多久,薛秋舞正与侍女琴儿刚梳洗完毕,外头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她们对看一眼连忙整理衣服走出宁心阁的大门,迎接皇上的到来。刚走出宁心阁就看见皇上大步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她向皇上行礼,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全跪了下来。
“平身。”皇帝的声音平静沉稳。
“谢皇上!”薛秋舞站直了身子,低着头没多说话。
“嗯…今晚薛妃弹…”皇帝话还没多完就被打断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竹儿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她与萧然冲进院子里。
“大胆!在宫里怎么可以大声嚷嚷!”总管公公斥责着竹儿与萧然。
她们没想到皇帝居然出现在宁心阁,完全傻住了…
“竹儿、萧然还不跪下!”琴儿的声音敲醒了他们,只见他们赶忙跪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皇帝出声问道。
“皇上、娘娘!殿下发烧昏倒了。”竹儿惊慌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烧。”皇帝的声音有些不悦。
薛秋舞的声音有些颤抖“皇上!殿下下午就有些微烧,傍晚烧退了之后,臣妾让殿下在房里休息,并没有出席今日的宴会。怎知道现在又烧了起来?请皇上让臣妾请老太医过来一趟。”
“王福!去请御医过来!”皇帝对着总管公公这么吩咐。
“奴才遵旨。”总管公公听见皇帝这么说,连忙唤人带竹儿与萧然去请太医。
******
老太医进了房间对着皇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先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坐在床边的皇上见到老太医时这么对说着。
只见老太医把完脉,皱着眉问楚寒“…殿下是何时开始发得烧?”
“今日下午殿下就有些微烧,傍晚烧就退了。一直到刚才奴才才发现殿下……”楚寒在皇帝严厉的目光下吞吞吐吐。
“下午就开始发烧…”老太医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帝一眼,收到父皇打出的讯号,老太医马上做出回应“老夫先帮殿下针灸散热!”
“都下去吧!王福,去冰窖取些冰块过来。”皇帝对着一旁站着的薛秋舞她们这么说道。
“是!”“奴才遵旨。”
等人退出房间,皇帝对着一脸疑惑的太医解释“仲叔。是葵花锦蛇。”。
“葵花锦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毒物?”钟德昌吓了一跳。
“萧国的丫头带进来的。”皇帝伸手把龙云烟的袖子拉高,露出里面的伤口给钟老太医看。
曾是皇族中人的钟老太医很担心“那些盘查的人是在干什么?怎么让人夹带毒物进宫。”
“怕是霖弟帮的忙吧!”皇帝的脸上也露出严肃的表情。
“皇上…”老太医正想开口就被皇帝打断。
“有人来了。”皇帝把龙云烟的手放入丝被下头。老太医连忙拿出药箱里的东西,装作一副正准备开始针灸的样子。
“皇上!冰取来了。”总管公公与端着冰块的萧然站在门外。
“送进来。”皇帝对着门站着的人命令着。
“是!”萧然拿着放了冰块的水盆走进房内,小心的放在床边。
“退下吧!”只见皇帝看也不看萧然一眼。
“是!”萧然快步走出房间与外头站着的总管一起下楼。
老太医压低声音“皇上…现在情况这么糟了吗?”
“嗯。霖弟的动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快,居然把萧国也扯了进来。今晚在那丫头那吃了一次亏,没想到她藏了葵花锦蛇在身上。仲叔…烟儿没事吧?”皇帝拿起龙云烟额头上的毛巾,换上另一条冰凉的毛巾。
“殿下服用过阎王愁,一般的毒物对殿下起不了作用,像葵花锦蛇这种毒物只会发个几天烧。若能让殿下常常服些毒药,有助抗毒的能力。皇上应该将此事告诉殿下。”老太医也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会告诉他的。”皇帝握着龙云烟受了伤的手说道。
“现在情势危急,皇上最好早点将此事告诉殿下。”老太医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仲叔。服毒之事还是由你告诉烟儿。还有,您与林枢棋谈过避风头之事吗?”
老太医点头说道“只要皇上下旨,林枢棋那只老狐狸会与我一起出宫退到安全的地方。”
“你们要随时准备好,一有消息马上会下旨通知你们。”大概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龙云烟微微动了动被皇帝握住的手…
“不舒服吗?”皇帝握着龙云烟的手,这么问道。
“蛇……在床底……下…”只见他有些困难的说着。
“你好好休息,让蛇毒能快些消退。”皇帝拍拍他的手,接过老太医端来的茶水,让他喝了几口。
“嗯……”应了一声,龙云烟闭上眼睛。
皇帝把杯子交给老太医站起身掀开遮住床底的布帘“仲叔。烟儿把那条葵花锦蛇放在这里。”
“皇上您小心点…”老太医搬开椅子。
皇帝低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过来看看烟儿是怎么收拾那条蛇的。”
“怎么了……噗!呵呵呵!”老太医也笑了出来。只见床底下,酒瓮被布条紧紧的缠绕了好几圈,上头还打了好几个死结。
“看来烟儿不是很喜欢这条蛇。”皇帝伸手搬出瓮来。
“怎么还把瓮封死。蛇万一被闷死怎么办。”老太医拿出药箱里的剪刀,剪开死结。
打开瓮两人又笑了出来“呵呵呵…这么讨厌这条蛇啊?”皇帝拎出一个布袋,上头打了三个死结。
“……我…没有…”床上传来龙云烟抗议的声音。
“好!我不笑了。”皇帝忍着笑打开袋子,把蛇倒桌上。
只见那条蛇奄奄一息,微微的张着眼睛。
“噗…”老太医捂着嘴,忍着差点出口的狂笑,肩膀抖个不停。
床上的龙云烟不满的看着老太医“…钟…老…”
“烟儿…你…快把蛇给闷死了。你看它动也不动。”皇帝压抑笑容,有些困难的说着。
“………我…只是怕它逃走…”龙云烟撑起身子,看着那条软趴趴的蛇好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我不行了!呵呵…呵呵呵…”老太医怕惊动楼下等待的人,偏偏又忍不住想笑的欲望,只能压低声音闷笑不已。
一旁的皇帝把蛇抓回袋子里头。再放进瓮里,只不过他没盖上盖子。憋着笑,皇帝把酒瓮特地拿到龙云烟的面前“这样就不会闷死了。”
“父皇…”发着高烧得龙云烟无奈的看着皇帝。
“你找些老鼠喂它,别让人发现这只蛇在你这里。”收起脸上的笑容,皇帝正色吩咐着龙云烟接下来该怎么做。
龙云烟点点头躺回床上。
皇帝拿了一条冰毛巾帮龙云烟擦拭脸庞“你还在发烧,今晚好好休息。这几天仲叔待在你这,他会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好。”龙云烟应了一声。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皇帝。
皇帝帮龙云烟盖好丝被,转身嘱咐老太医“仲叔!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等皇帝离开,老太医笑ⅿⅿ的对五殿下说“殿下!可是难得一见的毒物,他只吃其他有毒的东西,您记得先喂那些老鼠毒药或是找些有毒的虫子给它吃。”。
“我知道了。”龙云烟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
秋末的太阳斜斜的照进房里,我一个人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鸟儿在松树上跳来跳去。
中蛇毒后,我被禁足一个月。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听着楚寒他们告诉我宫里发生的事情。听说父皇在与萧国公主圆房后不留宿随即移驾到了宁心阁,这个举动让宫里的妃子吃了定心丸,就算父皇隔日封萧缘香为昭仪,依然没人给萧缘香好脸色看。
萧缘香自然是心有不甘,入宫第三天杀到宁心阁来,她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妃子让她颜面尽失。
谁知道她在宁心阁门口正好撞见舅舅与皇后娘娘。楚寒告诉我萧缘香不客气的问舅舅为什么会在宁心阁。当时舅舅冷笑回答她是来看侄子,也就是我时。萧缘香一脸错愕,眼睁睁的看舅舅走进宁心阁…
后来宫里开始谣传,父皇何会到宁心阁是因为我与舅舅的关系,而父皇封萧缘香为昭仪也是因为我的生母以前曾是父皇的昭仪娘娘。而且杀死我外公赵云飞的人正是萧缘香的亲哥哥,萧国的三皇子。
竹儿还在一旁补充,皇后回去后,派遣一位女官到萧缘香那儿,说是要教她宫里头的规矩。气的萧缘香拍桌子大骂,还甩了个耳光给那名女官。可怜那位女官平白无故卷入那些女人的战争。
我发烧的那几天只有舅舅过来陪我聊天。他见我发烧还很担心我的身体。母妃告诉他,自从我被刺客下毒过身体就不是很好,常常发烧。舅舅摸着我发烫的额头告诉我他会找些好的补药送来给我时,我差点昏倒,如果不是青儿告诉舅舅宫里什么药都有,还有老太医在一旁补充我只要小心别着凉的话,到现在我可能还在喝药。
我现在白天待在宁心阁,晚上跟在父皇身边活动身子。
太皇叔说那条葵花锦蛇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养大,毒素比普通的葵花锦蛇强,所以我才会发了一整晚的高烧。他还一脸贼笑,偷偷告诉我,下次我要装病可以服用一些毒药,若是找不到毒药让我养的那头葵花锦蛇咬一口也行。
真是有够过份!我只不过是怕蛇溜走所以夸张了点,太皇叔居然一直嘲笑我。
现在想想,父皇最近心情不好。每天都有很多的密报传到他的手中,就连宫里大部份的地道都被封死了。宫里头重要的物品也被父皇从宁心阁水井下头的密道,移到瀑布边的另一处暗室里,那里放满金银珠宝、各式药品、书籍资料、乐器、乐谱、弹药与兵器刀械等。
一个月前,太傅与母妃商量好,每日过来帮我上课。太皇叔就与太傅一起过来,告诉我他们要一起到宫外避难,有一些书籍资料要寄放在我这里,见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两人兴高采烈的回去。每天藉由职务之便慢慢的把他们的收藏搬过来我这里,半夜时分我与父皇搬移宫中物品时,顺便把他们的东西也移往暗室里存放,父皇告诉我能让太皇叔与林太傅那么宝贝的东西收下就对了,不用还给他们了。不知道太皇叔与太傅听见了会不会骂父皇没良心。
现在宫里头已经剩下很少东西了,我问过父皇为什么都没人发现物品短少了很多?父皇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要我跟太皇叔他们一样随时把贵重物品带在身上,准备撤离皇宫。
我现在随身带着一个小布包,里头有一些银票、药品、太皇叔给我的针灸器具、针线、夜明珠、还有自制的钢笔与墨条,脖子上挂着标示我身份的金牌,爱剑幻冰则缠绕在外衣下面,连睡觉也不离身。其他重要的东西都被我移到暗室了。柜子里还摆着一个包袱,里头有钱包、几本父皇要我保管的册子与几件衣服。我睡觉前会把随身带着的布包塞进包袱里,再把包袱放在床头。
那只传信专用的猫头鹰也早被我训綀好,前些日子放开它,任它自行飞离。葵花锦蛇也被我养的乖乖的,晚上它会伏在床头的包袱上睡觉。
20
入冬了,父皇下旨让太皇叔与林太傅回乡探亲。
然后在母妃回娘家的前一天,我服下父皇给我的药。母妃出发的那天,我因发高烧一个人留在皇宫内养病,母妃留下一名宫女照护我…
我一个人躺在松阁的房里,楼下睡的是照护我的宫女。才刚睡觉,父皇就把我叫醒…
“快!跟着我走!”父皇急促说道。
我爬下床套上外衣抱着床头的包袱与葵花锦蛇跟着父皇离开松阁。
父皇拉着我的手匆匆忙忙赶到御花园,父皇翻起假山上的石块带我走入一条地道里,地道里非常的湿滑,我紧紧的抓着父皇的手,不敢放开。
走出地道外头是一片灰蒙蒙林子,几十位身穿劲装的男子等在那,我看不清那些人的长像。
父皇从马背上拿了一件大衣与交给我“穿上!”
接过大衣,我快速整理好衣服穿上大衣,再把幻冰重新缠上腰部,背上包袱。
父皇抱起我,让我坐上马背,又塞了件披风给我。我披上披风拉上帽子。等父皇也上了马,一行人连夜赶了几十里路,一直到了清晨天刚亮时,才停下来休息。
“有什么消息?”父皇停下马。
一件男子从信鸽的脚上解下一张纸条。这时我才发现我骑的这匹马,正是烈风,它扭头跟我撒娇,我伸手摸摸它的头部。
“皇宫己经被宣王掌控了,宣王还没发现皇上您已经离开皇宫。”那名男子把纸条交给父皇。
父皇接过纸条看完后捏碎“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一群人让马匹到溪边喝水,等马喝完水,又赶了一天的路。
傍晚天空飘下大雪,雪花不停的往下飘落,视线非常的不好。马蹄印被雪盖住,现在应该不用担心被人追踪了吧!
父皇的声音从寒风中传来“地方过夜!”
父皇的手下在森林里找到了一个钟|乳石洞,一群人牵马走入洞|茓时已经快天黑了。父皇下马拍拍马背,让马自行去喝钟|乳石洞里头的水。我也让烈风去喝水,等烈风喝够了水,我伸手摸摸烈风的颈子。
“来…”父皇对我招招手,拉着我的手出了洞。
外头的风雪冰冷刺骨,我跟着父皇走了一会,我不小心走偏了,脚下一陷,落在草丛里。草丛上面覆盖了一层雪,看起来与平地没什么不同。
“我们割些干草回去。”父皇抽出剑来刷刷几下,草丛就倒了下去。
抱起干草走回洞|茓,我们在入口处把趁草上的雪还没融化时把雪甩掉必免受潮。父皇告诉我,先干草搁在洞口,我们趁天还没变黑多搬些干草回来。我点点头跟着父皇出了洞。几趟下来,地上的干草越来越多,渐渐的堆成一座干草堆。
在搬最后一堆草时,草丛中窜出一只老鼠,我抓住它…
“怎么了?”父皇回头看着我。
拎起被我敲昏的老鼠“给蛇的食物。”
“你把那条蛇也带来了!”父皇惊奇的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那条蛇现在因为怕冷,紧紧的缠着我的手臂。
“呵…看来你早有心理准备了。”父皇抱起干草。
我把那只昏倒的老鼠放在干草上头,跟着父皇走回洞|茓。
把干草搬进洞|茓,洞里头没半个人,地上有着好几堆树枝,还有一段树干。洞里的马闻到干草的味道,全围了过来,父皇把草放在地上任它们啃食。
在我与父皇搬干草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好几位男人回来。搬草的途中我听见一位男子向父皇报告皇叔宣王已经发现父皇离开皇宫了,他现在易容成父皇的样子,在皇宫里寻找御玺兵令。
“是吗?让他装吧!我看他没有玉玺与军令能做什么。还有,从现在开始称我为主人。”父皇冷冷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男子领命走出洞。
父皇走到我身边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转头看见一名男子蹲在旁边升火,我走过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殿…少爷。属下的名字是陈君严。”那男子恭敬的回答。
“帮我看着它。”我把老鼠拎给他。
男子一脸错愕看着我跟着父皇走出山洞…
******
陈君严看鼠
山洞中抱了一大捆柴的男子不解的问陈君严“君严?你干嘛抓了一只老鼠?”
“殿下叫我看着这只老鼠。”陈君严无奈的告诉他。
旁边几位男子听见这句话回头“为什么?”
“我哪知道。”陈君严伸手把老鼠倒吊在钟|乳石上。就在这时又有几名男子合力抬了一匹鹿进了洞|茓。为首的男的开口叫道“我们回来了。”
“墨辰你们回来了。”陈君严抬起头。
“对啊!我们抓了一只鹿回来当晚餐。君严…那只是怎么回事?”禁卫军统领吕墨辰刚把鹿放下,才刚台头就听见老鼠的吱吱声。
“少爷要君严帮忙看老鼠。”旁边的男子替陈君严回答。
侍卫王均贤一边洗手一边说“是哪位少爷这么孩子气。”
“均贤…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吕墨辰看了一眼王均贤。
几名男子陆续进洞,正好听见他们的话,终于有人开口询问同伴“你们觉得皇…主人带了哪位少爷出来?”
“就是!主人一开始把马交给我时,我还以为有一匹是备用的,想不到居然是为了少爷准备的。”一位男子整理马匹吃剩下的干草,伸手拍了拍身边的马匹。
“不知道?年纪应该比大少还有二少小。”陈君严这么说道。
旁边一位男子开口“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没见少爷喊累,应该是会武功的少爷。”
“对啊!少爷一直跟在主人的后头,没拉下帽子过。”王均贤同意他的说法。
陈君严想了一下“少爷里面,只有五少能称的上是少言不多话的人。你们认为会不会是五少?”
“不可能吧!云翔上次回宫时向我们抱怨过主子对五少太过冷淡。不可能是五少!”另一位男子觉得不可能。
吕墨辰叹了口气“不知道五少爷现在怎么样了。云翔收到消息一定会着急的。”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现在的情况…”王君贤坐在火堆前头烤火。
吕墨辰看着火堆“不管怎样。能让主人在最后关头还肯浪费时间,亲自跑去接人的少爷对主人来说一定很重要。”也许…那位皇子会成为他们未来的主人…也说不定…吕墨辰在心里加了一句
“………说的也是。”男子们同意吕墨辰的话。
******
“他们是禁卫军里头挑选出来的精英。”父皇握着我的手,走在洞口不远的地方。
“还有人藏身在宫里吗?”我跟在父皇身边慢慢的走着。
父皇停下脚步捧起我的脸“不懂我为什么先离开宫里对吗?”
我点点头。皇宫里还有许多人,父皇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
“霖弟…也就是宣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试着篡位。过去我可以原谅他,只是这次霖弟做得太过份了!。”父皇拍拍我的手。
“这么做没关系吗?”我抱着父皇的腰。
“没有玉玺与军令,霖弟调不动其他的军队。何况,是测试大臣忠心的时候了。”父皇的声音很平静。这样的父皇让我有点心寒。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被抓!明白吗?”父皇蹲了下来抱着我这么说道。
“我知道了。”虽然不是很了解他的用意。不过…他选择带我出宫,已经是对我很好了。
“吕墨辰与王均贤也在那群人里。”我们走了一会儿,父皇想到什么似的这么告诉我。
“是吗?”想不到舅舅的朋友也在那群人里。雪落在披风上头,肩膀感觉有些沉重,虽然知道被留在宫里头的人已经被宣王控制住了,我却不担心…
父皇把身上的披风拉下,甩掉上头的雪走入山洞。
山洞里头坐满了人,我拉下被风的帽子时洞里传来两声抽气声…只见吕墨辰与王均贤呆愣的看着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殿下!”吕墨辰总算吐出一句话。我对他微微一笑跟着父皇走到火堆旁边坐了下来。
“下次别再叫错了。”父皇出声纠正他。
“是!”吕墨辰连忙回答。
“少爷!老鼠…”陈君严把上头吊着的老鼠交给我。
我接过老鼠“谢谢!”
撬开鼠嘴塞了颗特制的毒药。
王均贤迟疑的开口问“少爷…您在做什么?”
我笑了笑,等老鼠变的有些迟钝时拉起左手的袖子,让色彩斑斓的锦蛇爬下手臂…
“葵花锦蛇!”吕墨辰瞪大眼睛看着那条蛇慢慢的从我手上滑落,往老鼠卷了过去。一旁的男子们神情紧绷。
父皇抬起头“萧国那丫头带进宫的,我让烟儿养着。”他的话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过了一会儿,一位男子把剥下来的鹿皮呈上“主人。”
父皇把鹿皮铺在地上拉着我坐了下来,打开我的包袱拿出册子,又拿了水壶递给我。
“你怎么说。”父皇把册子交给吕墨辰。
只见吕墨辰每翻一页脸色就变的越来越沉重“看来宣王储有很多的军粮”
“嗯…”父皇收回册子。
我坐在父皇身边看着,坐在火边的男子烤着香喷喷的鹿肉。鹿肉上不停的滴着油,当油滴落在火焰上头发出滋滋的声音。没注意蛇已经吃完老鼠,葵花绵蛇冰冷的皮碰到我时还被吓了一跳“好冰!”我抓起蛇放在手上。
王均贤好奇的看着葵花锦蛇“不咬人吗?”
“不会。”现在是冬天,蛇的动作非常的缓慢,它会缠在我的手上头取暖。偶尔我把它抓下来喂食,它也是吃完就会爬回我的手臂上。
只见王均贤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他伸手想摸我手上的蛇。
吕墨辰连忙抓住他“你想死吗?”只见吕墨辰没好气的对着王均贤说道。
“不想。”王均贤回答。
“那就别碰它,你看它的眼睛正盯着你。边关常有士兵被这种蛇咬伤送命!”吕墨辰这么说道。
父皇拍拍我的手,严肃的对他们说“记得我是半路上遇上跟着薛妃回娘家的烟儿,为了安全让烟儿跟着我们。”
“是!”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晚饭过后,父皇与他们谈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躺在鹿皮上听他们说话,伸手拿了一条绳子绑住袖口以避免葵花绵蛇爬出袖子咬到别人。当我快睡觉得父皇躺下来用手环住我的腰,我往后靠着父皇,很快就睡觉了。
再次张开眼睛,已经有三、四位男子开始活动了,他们往添加树枝让火能烧旺。
腰上的手动了动…“醒了吗?”父皇的声音有些模糊。
“醒了。”我拉紧身上盖着的披风。
那些男子发现父皇已醒,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了过来行礼“主人、少爷。请等火旺后再起身。”
“躺着,今日不知何时才能休息,你再睡一会儿。”父皇把我搂紧,低声说道。
我没说话,钻进父皇的怀里。
等山洞变暖后,我撑起身子解开袖口上的绳子,捞起衣服仔细的扎紧衣物以避免寒风灌进衣里。等父皇也穿好衣服,走到钟|乳石洞里的水池边梳洗。他拿了一个水囊给我穿水带在身上,装好水,我把水囊放在背包里避免结冰。打理完自己、收拾好东西,我走到火边烤火。
“…你叫徐谦对吧!”我对着身旁收拾东西的男子问道,昨晚上父皇有介绍他们,我记得这个人好像叫徐谦。
“是的。少爷!”他收拾好东西,又添了些树枝到火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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