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生气的人最大,发就发吧。我坚起一个手,想了想,开始起誓:“我飞天今天对天起誓,从今往后不再接近譬如御风马般危险的东西,不再拿命开玩笑,如违此约,就让我倒大霉,饭吃不饱觉睡不香,白天被玄平整梦里被恶狗追……”
“咳!”徐来拍着胸喷出一口茶,“好了好了,起来吧。”他看着我,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今天是师父寿辰,你要乖一点。还有点时间,你先休息一下。”他想了想又叮嘱,“今天可别再出岔子了,知道吗?”
百无聊赖在今天似乎很不合宜,可我也非常不明白,不过是作寿,干什么搞得整个庄子鸡飞狗跳。这么一路困惑一路溜达,也就到了玄院。徐来再三催促我要来给玄平看伤,以确保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个头!不去才万无一失,去了那是有一万失一万。不过,士为知己者死,不想让徐来百忙中为这事再分心,便来到了玄院。
白色沼泽十年如一日恐怖,我掀动古榕上的铁铃,院门大开,一股粉红烟雾卷遍沼泽,张牙舞爪的咬人草全沉入了泥里,我踮着脚尖,小心翼翼走在石径上。泥泽上没有了蠕蠕而动的怪草,但上面一个个此起彼伏的泡泡还是让人想到下面的怪物正张大嘴在呼吸,失足掉下去会踩进它们嘴里……真不是一般恶心呀。
玄平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很恐怖,我陪笑,进了玄院又是病人,自然是人家俎上鱼肉。摒承了前几次折磨所炼就的大无畏精神,我咬紧牙关静等玄平调理。
“又不是要割你的肉挖你的心,摆这副死人脸给谁看?”
出人意料,玄平两三下检查完,一点也不痛。今天每个人都怪怪的。
“好了,可以滚了。”
就这样?老天终于开眼了。虽然玄平那副阴恻恻的德行依旧让人很不爽,但基于他今天的良心发现,我也开始觉得这个人是可以容忍的。
“笑死人了,居然想骑御风马。”玄平边检视草药边凉声凉气道。
我从门口折回来,他好象有话要说。
“没人告诉你御风马是自由灵兽中首屈一指导的代表,它们宁可死,也不能容忍被人驾驭控制的吗?”
“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可以骑御风马?”
“我有说吗?”
慢着,我拉了条凳子坐下,那匹野马己渐渐接受我的靠近,但只要一坐上它,它立刻会如被鬼上身一下颠狂乱撞,与先前尽管高傲不屑理人,但至少温和的性子竭然不同。
“我一辈子的希望就这样吹了?”
“总而言之,凭你那几斤几量,这辈子除非,不,没有除非,死了这份心吧!”玄平发表总结性言论。
“玄平。”
玄平撑住桌案瞪我,“这也是你叫得的吗?没大没小。”
“玄平,你是神医?”
“废话。”
“那我请教一下下,世上有没有一种药,”我盯着玄平的脸,“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反抗的人温驯听话,让他东他绝不往西,让他躺着绝不会着?”
“怎么?”
“有?”多么神奇的人世间呀!!“给我一点。”我凑近玄平谄媚地笑。
玄平眯着眼,甩开我巴巴攀着他胳臂联络感情的手,几个冰冷得可以砸死人的字从他牙齿缝里蹦出来:“你——做——梦!”
“我只要一点儿。”
“滚!”
小气!
同门往试剑场去,不管男女一律紧张兮兮,除了徐来最得意的左右手,据说试剑会上被点到名的都是无名小卒。有人一试成名委于重任,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山庄最大的头想看看几个得意弟子下边管的虾兵蟹将有多大能耐,有点像验收成果。不过,在我看来更像一笑老怪吃撑着闲来无聊拿下边的徒弟消遣。不是我小人,实在是一笑老怪是最爱玩的主,在而且他的玩法永远是无法想象的那一种。
试剑场上衣袂招展人声鼎沸,天空蓝得发紫,上方的凤栖殿在晴空丽日下气势如虹。
徐来将我塞在人群之末。“你乖乖待在这里。”
“我在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到就对了,这样谁也看不到你。天飞,试剑会非同小可,不是我爱面子,实在是……”
“我明白我明白。”我瞟一眼被我一路拖来的剑。“实在是我跟剑这东西相看两生厌,有辱天下剑宗。”我拍拍徐来的肩,语重心肠道:“阿弥陀佛,我有自知之明。再则,丢人的事我也不会干。今天的试剑会,我以不被任何人注意为目标,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如此善解人意,把徐来乐坏了,摸摸我的头以示喜爱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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