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淳于烈下得山来,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慕容致情。慕容世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他该不会返回去吧?或许他还会到江南一游呢?但淳于烈却分析到他一定是去了南宫世家。
江湖上谁都知道三世家的威名,那就是河北的东方世家,幽州的慕容世家和南阳的南宫世家。这三世家历史悠久,人物杰出,而且,他们还相互呼应,同生同息。谁都清楚这三世家扯不断的亲缘关系。那东方闪烁之妻,是慕容致情之姐;而南宫长胜之妻又是从小在慕容家长大的慕容致情的表妹;更为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又结拜为兄弟,更是亲上加亲。慕容致情此次出行来到大洪山,一定得去离此不远的南宫世家。
既然如此,我们再不犹豫,朝着南阳的方向追去。
我们追到枣阳的时候,天早已晚了,但这一路之上,也未遇到三世家的人,只好进城先打点一下肚子。依我的意见是吃完饭连夜赶路,淳于烈却摇了摇头,满是自信地道:“不急,三世家的人一定怕咱们追赶,所以才绕道而行。咱们幸许已经超过他们,他们落在了后面,不如在此找一家客店住下,养精畜锐,明日正午时分一定可以赶到南阳。”
我点头答应了,这一日的苦战,已使我疲惫不堪,再加上背后被淳于烈所扯的伤口,虽敷了他特制的药膏,此刻依然隐隐作痛,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那马匹也需要喘息,喂一喂草料。
这枣阳城是一个路口,东通随州,西到襄阳,北往南阳,南连着大洪山,是一座大县,许多过往商贾都在此投宿。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叫来福的客栈,楼上尚有两间上房空着,我们租下其中一间,正走上楼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在问那店主:“你这里还有上房吗?”那声音阴沉而熟悉,我不由得回过头去,吃了一惊,那不正是叼着月季花的独孤庆吗?他也来投宿?再看他的身后,除了那只狗,还跟着一位女子,身段窈窕,戴着个遮阳的帽子,帽前垂着轻纱,看不见她的脸面。“是上官容吗?”我猜想,又觉得不象,上官容的身形要比此人还要瘦弱,而此人我也似曾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们要几间?”那店主看了看来人,问道。
那两个人都象是迟疑了一下,同时开了口,只是独孤庆说:“一间。”而那女子却说:“两间。”
店主愣了愣,又问:“你们到底要几间?”
“两间。”独孤庆道。“一间。”那女子又跟着同时道。
店主笑了,却道:“我这店里如今只有一间上房在楼上,也只有一张床,你们要不要?”
“要!”独孤庆一口应道。
我刚要招呼他们,却被淳于烈止住了,拉着我迅速地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一点上灯,淳于烈就忍不住偷声笑了起来,我不解地问:“你和独孤庆不是朋友吗?他也救过我,为什么不去和他见个面呢?”
“谁说俺和他是朋友?”他却道。
“那上一次……”我的话还未说完,他却抢了过去道:“哦,上一次吗?他原先就欠了俺一个情,只是还俺一个情罢了,俺怎么敢和他作朋友呢?嘿,他那种人,躲还躲不及呢!”
“他会欠你的情?”我有些不相信。
“他怎么就不会欠俺的情呢?”他却说:“他这个人最是冷酷,所以也没有朋友,那次是在鹦鹉山庄,三世家和天台山的人设伏想处理他,却被俺无意间撞到,也是俺一时多事,觉得这些名门正派作事太过卑鄙,所以便向他示了警。这个家伙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俺说了他两句,他却跟俺急了,还说欠俺的情会还给俺,他的事不要俺来管,弄得俺热脸去贴他的冷ρi股,还要跟俺动手。哼,俺是怕了他了。”
我惊讶地问道:“你们不都是‘四者’的魔头吗?”
“他是他,俺是俺。”淳于烈告诉我:“俺与他河水不犯井水,他那人无情无义,说翻脸就翻脸,就象他那只狗,他的绰号就叫作九命黑狼。”说着又暗自笑了起来:“俺还以为他是石头做的,却原来也会勾引良家妇女。”
“你别胡说八道。”我说:“没准儿人家是他的未婚妻呢!”
“你小子真嫩。”淳于烈嘻笑着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道:“未婚妻有此必要躲躲藏藏的吗?看他们两个人,一会儿要一间房,一会儿要两间房,嘿,这种事俺干得多了,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女人是个有夫之妇,等着吧,这是一场好戏。”
我愣愣地,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独孤庆已经与那女子走上楼来,我听到他们踩着楼板从我们房间门口走过,停在了我们隔壁那间房前。只听独孤庆对他的狗命令着:“大里,今日你在外面。”那狗似乎不太愿意地“呜呜”了两声,那门被关上了。
淳于烈飞快地跳到墙边,把耳朵贴了上去。我却对他不屑一顾,觉得这行为太过猥琐了,干脆脱下靴子,上床睡觉。
淳于烈一边听着,一边眉飞色舞地向我挤弄着脸,低低地说着:“他们正亲热呢!”我厌恶地背过身去。好半天,淳于烈仿佛死了一样不再出声,而我却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了隐约的抽泣,不由得又扭过头来,看到淳于烈面色阴沉,在那里怔怔发呆,就象泥塑木雕一样。
“怎么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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