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灵儿、丁哥儿,同着三老离开了大洪山,将山上的事务全权交给了洪山三虎。
已是仲夏季节,天气很热。我们往北赶着行程,一路上,丁哥儿的嘴巴就未闲着过,他总是埋怨我不该去冒险。我笑着告诉他,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就回去。他气得嘟囔着嘴,说不出话,半天后,还是自言自语地道:“还是跟着吧,回去我也不认得路。”
我们来到了南阳,丁哥儿忽然想起了慕容娇,非要到南宫世家去看一看,也许还会遇上项冲等人。我却摇了摇头,心里清楚与三世家结的仇,南宫长胜和慕容致情不会招待我们,何苦去讨那个没趣呢。无奈丁哥儿死缠硬磨,一定去见一见慕容娇,我也想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犹豫起来。灵儿出了主意,叫我们在一处茶馆中稍坐,她去打听一下,想办法将娇儿叫出来见我们,这样就不必去见她们的父亲。丁哥儿一听,十分赞同,也要跟着去。我只得叮嘱了几句,这才看着他们离开茶馆。
我与三老围坐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喝着茶。这大热的天里,南来北往、各式各样的人会集于此歇脚,茶馆里的生意倒是兴隆,十余张桌子都没有空闲,人们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着天。在这种场合,什么事情都打听得到,我只是无意去听人们谈论些什么,说得什么新闻,与我无关的事太多了,我也关心不过来。但是,我邻桌两位商人模样茶客的谈话,却不知不觉得吸引了我。
“刘老弟,听说你那里还有几口剑师庄所铸的剑,不知可卖了出去?”一个人沙哑着声音在问着。
“哪里,他剑师庄的剑故然是好,但价格太高,一般子弟谁买得起。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宁愿花上百两银子多买几只鹦哥儿鸟或者古玩,也不愿花上几百两买把剑。哎,去年的货还压在手里,未曾出售呢。”姓刘的唉声叹气地道。
“老弟,这一回你可要发大财了。”前一个人道。
“王老兄为何如此说?”
“难道老弟没有听说?剑师庄被人一夜间杀了个鸡犬不剩。”
“有这等事?这几天我去了剑南一趟,刚回来,倒是没有听说。”后一个人惊讶地问。
我也竖起了耳朵。
“嘿嘿,剑师庄一旦消失,老弟手中的剑可就成了绝品,恐怕要卖个好价钱了。”姓王的人羡慕地道。
“剑师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姓刘的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意,而更加关心那件惨案。
“老弟果然不知了。”姓王的道:“几天前,有人去拜访剑师庄的老剑师莫与敌,到得那里,方才发现里面的人都被杀了,只有一个小徒弟尚有一口气。在庄子的口处还捡到一块雕着面具的铜牌子,象是七杀门所为。”
“哦?这些人都死在七杀拳下吗?”姓刘的问。
“不,剑师庄的人都死在利刃之下,并非七杀拳。据武林行家推测,这些人都是死在一种小型兵器之下,几乎每个人都血流不多,心口被捅穿。从那伤口的形状看,好象是把匕首。这根本不象七杀门所为,七杀门杀人都要灭迹的。”
“匕首?”那人一愣,我也一愣,只听他又问道:“不知莫老剑师是否也死在那兵刃之下?”
“是的。”姓王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姓刘的叫了起来:“谁都知道莫老剑师祖传的一件神蚕丝袄,时刻穿在身上可防任何利器的穿刺,连峨眉山的飞云剑,武夷山的玄女剑也无法伤及毫毛,怎么可能被一把小小的匕首穿透?”
“但它确实被那利刃穿透了。”姓王的人肯定地道。
姓刘的依然不信,嘴里说着:“不可思议。”一边摇着头,这才问那对面的人:“也不知剑师庄与何人怎生结了仇。”
“你不知道,他剑师庄的人也不知道。”姓王的说。
“此话怎讲?”
“那尚未断气的小徒弟如此说的。”姓王的道:“他只知道那天一早,莫老剑师的一位朋友来访,带来了一把神刃,要老剑师鉴别。老剑师一眼便认出那是当年荆轲用来刺杀秦始皇的徐夫人匕首,但却锈迹斑斑。在那朋友的要求之下,老剑师为其开了刃。这位朋友刚走了不久,这小徒弟正干着活,就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便失去了知觉。”
“老剑师的那位朋友又是谁?”姓刘的奇怪地问。
“那小徒弟的话还未说完便咽了气,所以没有人知道。”
“那么,发现剑师庄血案的人又是谁?”
这姓王的自豪地道:“那日是三世家的人去求剑,我也跟了南宫老爷去,也想求几把剑,大家到了那里就看到了这一切,当时我就在场。”
“难怪你会那么清楚。”姓刘的恍然大悟。
我陷入了沉思,虽然不敢确信我的穿心匕首便是徐夫人匕首,但隐隐感到了不安。这穿心匕首如何便被开了刃?我想起了老黑魔告诫过的话:此匕首极有灵性,若得主人,定当深夜吟唱,晶莹光华;外人得之,不开刃尚好,一开刃必见血光。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么我的这把匕首已经杀了人,杀得什么人?我不知道,只有去问独孤庆。
那两个商人又聊了片刻,这才起身散去,我却记下了那个姓刘商人的店铺地址。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