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独狐庆会在玫瑰宫,可是他偏偏地在了。
玫瑰宫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只是花园里种的全是一种玫瑰花而已。独狐庆双臂环抱着靠在一座亭子的木柱上,还是那一身黑衣,披着内红外黑的斗篷,头上戴着那顶已旧的范阳毡大帽,他的脸也被这大帽子隐藏住了,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嘴里依然叼着朵花,不是玫瑰,而是月季。只是他的身边已经少了一条狗。
“果然是他!”丁哥儿幽幽地道。
王不安的双目中已爆发出了愤怒的目光。
“你们已经猜到了是吾?”独狐庆的声音平静,就和他的人一样平静。我没有说话,紧盯着他,希望能看清他的脸。
“我们都猜到了是你!”丁哥儿在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也是七杀门里的人。”
“吾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他却说。
丁哥儿笑了起来,道:“既然守玫瑰宫的是你,我们就没必要打了吧?你让我们把玫瑰宫的钥匙拿到手,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他却道。
“因为我大哥是你唯一的朋友!”丁哥儿道:“而且他还是皇甫非凡和飞月宫主的儿子,是七杀门真正的领导!”
独狐庆动了一下,却又淡淡地道:“可是他没有七杀令!”
七杀令是七杀门主的印信,就象皇帝的玉玺一样。七杀令在谁的手里,谁就是头领。七杀门还有一种七杀牌,那是下属堂主的信物。
“难道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丁哥儿恳求道。
“不能!”他一口回决。
丁哥儿不由得恼怒起来,忿忿地骂着:“上官容说的不错,你是个伪君子,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吾从来也未作过君子!”独狐庆毫不在意地道。
丁哥儿愣了一下,又道:“独狐庆,你还有良心吗?当初若不是我大哥救你,只怕你和你儿子一起被李自笑杀了,你还有脸挡在我们的面前!”
“丁哥儿不要这么说!”我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伤感地道:“他也救过我,我们以前是朋友,朋友之间没有谁欠谁的。”
独狐庆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开腔。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独狐庆,你为什么不摘下你的帽子,让我看着你的眼睛?”
他没有动,也没有摘下帽子,他不敢摘下帽子。
“如果我们还是朋友,我希望听到你的解释!”我又道。
“别听他解释,我们冲过去!”丁哥儿叫着。
项冲也点点头道:“他就是有理由,我们还是要击破这座玫瑰宫的,此刻,我们和他已经是敌人了。”
王不安咬着牙,切着齿,却一句话没有说。
我在等,我必须听他的理由。
半天之后,独狐庆才缓缓地开了口,不无感伤地道:“吾这一生只欠了三个人,一个就是你父亲非凡大哥;一个是柳无痕;还有一个就是吾的师父天权老人。”
“天权老人?”我问,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错,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姓,他性情古怪,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他还活在世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他喜好棋艺,围棋下得尤其好,从未遇过敌手,非凡大哥也是此中高手,两人因此而成了忘年之交。”
原来皇甫非凡还会此艺!我心中暗道,我与他差了许多。
“吾敬佩非凡大哥为人,想拜他为师;他却把吾带来,要天权老人收吾作弟子,但天权老人不答应,于是他们就赌了三盘棋,结果非凡大哥赢了两盘,于是吾便成了天权老人的唯一弟子。”他道:“吾跟了师父十年,蒙他老人家养育了十年,此恩情便如同父与子!”
“那天权老人就住在这里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就是天权宫的守卫,老死在这座玫瑰谷中,临终前,他把他的衣钵全部传给了吾,吾向他发了誓,要守卫这座玫瑰天权宫。”
“所以你誓死也要守卫这座玫瑰宫,是吗?”我问。
“是的!”他答。
“我们已经击破了七星宫,也一定要击破七宝宫的!”我也告诉他。
“吾知晓!”他道:“你是吾的朋友,但吾不能因为朋友而背叛师父,所以请你原谅吾。但这场战斗是势所难免的,吾也希望你不要有所故虑!”
“我会的!”我答道。
“拔出你的剑吧!”丁哥儿喊着已冲了出去。
但丁哥儿的剑还没有到达独狐庆的身前就被人挡住了,也被一把剑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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