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急急地下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猛然间又似被向上托起,正自稳稳地前行……
欧阳阿钧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骇然发现自己正伏于一只黝黑巨大海龟的背壳之上,只见这老龟龟首有若斗笠大小,双睛光芒闪动,在夜色中竟与海船上的引行灯一般无二。
老龟龟背好似一张大床,四脚滑动间,乘风破浪,竟是极为神速,端得是万分古怪奇异。
阿钧稍定心神,伸手摸摸怀里,幸而那龙血魔剑和赤血蝴蝶都在,赤血犹自狡黠地眨着双睛,直直地盯着他。
此时,那老龟好似知道他已然醒来,竟回首望望,龟首微点,似是在谦谦致意。
原来海中老龟背壳颜色愈深,年岁越是古老。阿钧忍不住好奇心,再细细看看龟纹,居然已有数百年之久。
他心下恍然想道:此种灵龟隶属于灵异界,倘若功力达到高级时,若是有人相助,施以玄功,蜕去其横骨,自可轻易转化成|人形,永避天雷轰顶之劫。
正当阿钧沉思之际,那老龟似是知道阿钧所想,眼中闪过丝丝感激之色,继而向赤血低鸣数声。
赤血知晓老龟的意思,便在阿钧双腿间飞来飞去,再一飞冲天,如是者反复数次。阿钧明白赤血乃是让他试着跳起。
异事霎时出现,他心念刚一至此,百汇|茓上一阵剧跳,一股巨大热气汹涌而起,全身正缓缓地离地,自半空中飞腾开来。
阿钧恍然大悟,心中欣喜万分,不觉“啊啊”大叫,想道:方才在岛上所收的这奇草竟真是燃灯道长所说的“蹑空草”,“蹑空草”果如其名,颇具平常人所不能之神力,。
一念至此,他更是心花怒放,少年心性,自是嬉戏玩闹。
阿钧张开双臂,犹若飞鸟,迎风御空冉冉飞起。初始时还极为羞涩,内息不畅,竟居然一个转弯,劈头掉入水中。
然而令他意料不到的是,那海水距他身周三尺之处,便自动闪避,自身有若裹在一具透明的气袋之内,呼吸自由,竟似鱼儿般闪转腾移。
他也不气馁,如此多次练习之后,便已能有若离弦箭矢般贴水而行,随意翻飞,其速煞是惊人。
及至后来,海中竟有数只海豚为这飞人所诱,随之紧追不舍。
阿钧好胜之心顿起,时而加速,时而盘旋,竟与那海豚齐头并进。浪花飞溅中,却是无比舒畅。
自此接连数日,他便端坐在那老龟背壳上,加紧练功,任那海风阵阵吹过。无聊时,阿钧便飞离老龟,在海上自由飞动。那老龟肚饿之时,阿钧也潜入水下,运起玄功,瞬间便可捉得数只大鱼。那鱼肉嫩味美,一人一龟也是吃得滋滋有味,乐此不疲。
数日之间,海中偶有海船远远经过,但见水中一墨绿巨龟踏波而行,空中更有一少年宛若飞鸟,自由翱翔,众水手扬目四望,啧啧称奇不已。不知道不觉间,三天一晃过去了。
这日,他们转过一处山崖,便已然远远望见了陆地。
此时微风轻暖,海面平静倏然,清澈见底,着实令人沉迷。
那老龟身子大半潜在水中,在岩边一处隐秘的山崖下停住,回首又和赤血嘀咕数下,此时阿钧功力已然突飞猛进,却能大致听懂二灵兽之语,似是那老龟言道会一直在此处等待他们回来。
稍顷,老龟便转身潜入海中,双睛之中竟隐隐约约有几滴浊泪淡出。
欧阳阿钧一声长啸,意念发动,便已腾空而起,自崖下稳稳飞落于沙滩之上。
时值正午,太阳正烈,恰有数十人,无论男女,竟以海沙覆于身上,神情怡然,昏然大睡。更有几只莫名海蟹端然爬来爬去,极是悠闲自在。
阿钧整整衣衫,行到那沙中众人之前,找得一老人打听印加斯教的消息。那老者却是相当热情,仔仔细细告诉他印加斯神庙的位置。
阿钧谢过之后,便沿着一缕鲜花遍布的石径一直南行,转过弯,便见一巨大的广场出现于眼前。
只见数百身穿短装,腰间以草为裙的年青人正自跳着一种怪舞,腰肢来回摆动,肚皮也时凸时凹,煞是惹人眼光。
再前面更有一座高大古塔Сhā天而立,塔尖处闪闪发光,却是一粒明珠在熠熠生辉,端得是神神秘秘。
阿钧眼见这般情景,不由心头一跳,仿佛眼前诸事极为熟悉,似是在儿时所经所历。
此时,广场中正有一位老者径奔阿钧而来,这老者白眉飘飘,一袭八卦袍,颇有些仙风道骨。
那老者眼望阿钧,微然笑道:“小施主可是自长白山为救乃妹而来?”
阿钧急忙拱手应是。
那老者又说道:“数日前确有三名黄袍老人带着一名少女来此岛之上,行色甚为诡秘。”
阿钧喜道:“老丈,那少女可是紫睛娇小,柔媚可人?”
老者笑道:“施主所言正是。老夫耳背,只听得那三名黄袍老人接连唤那少女为阿紫,这阿紫姑娘想来正是尔等想找之人吧!”
阿钧闻言,霎时内心激动无比,急急问道:“老丈,这四人现今在何处落身,可否见告?”
老者又言道:“小施主,切莫心急,只是昨日此三名黄袍老人与一白面书生互相厮杀,最终那书生与所带仆人竟是武功高深莫测,交手数百回合后,二名老者落败而逃,余下一名黑眉黑须老者却携那少女急急跑进古塔之内。那白面书生似是十分忌惮古塔,不再有所欺近。现今这姑娘情况如何,老夫却不得而知了。”说完,这老人又自神秘一笑,笑意间竟是莫测高深。
阿钧心中一惊,赶忙还礼歉言道:“老丈,适才是在下心急了,敢问这宝塔之中有何玄奥,竟是让人望而却步?”
老者神色一凛,说道:“盖因这古塔乃是印加斯教圣地,历代教主规定,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违者必遭天谴。故此岛上教徒虽是众多,即便知道有人闯进圣地,却委实奈何不得。”
阿钧听到这儿,舒了口长气,心下想道:现今既是已知阿紫被羁于塔内,自是大可放心,待今夜他便可见机行事。
心意已定,阿钧便谢过老者,在岛中寻一小店住下。
半夜时分,阿钧悄然换好夜行衣,运起幽冥之术,立时查得空中弥漫着一丝丝玄家之气,却是全然不带邪佞。
他不及多想,施起“晦行术”,静静出得店门,双脚一跳,便腾空飞起,转瞬间便来至古塔前。
只见那古塔通体宝黄,高达数十丈。塔门前,正正立着一方石碑,上书道:“此塔有若人生,须自底层最弱之时渐行至顶层最强之处,方可通行。违者必永入轮回。入塔者志之!”
阿钧心中一凛,依此所言,缓步推开塔门,进入塔身,逐级而上。那塔内却无人值守,甚为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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