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树抱着方才佐藤明健手上抱着的一堆资料，边走边若有所思地翻看着。

除了最上面那几张是有关他们的资料，另外的大多是别的番队传来的文件。

刚才问佐藤明健的时候，他说他原来是十番队的……而刚才将“她”抓走的那些死神说佐藤明健原来是他们队的，那么那些死神都是十番队的？

那么他们口中的“日番谷队长”……也是十番队的队长？

日番谷……音树咬紧了下­唇­，觉有有些烦躁。

会是他吗？还是只是刚好姓氏一样？毕竟他说过他不会来当死神的……

正在音树的思维有些混乱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呦，这不是二番队的……呃……”

“是佐藤君，队长。”

“哦哈哈，真是好巧呢，佐藤君。”

听到熟悉的声音，音树一震，转过了头，看到了披着一件花外衫，戴着斗笠，打扮邋遢的死神。是京乐春水……音树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死神，应该是他现在的副队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副队长是不是曾经经常粘着莉莎要一起看书的那个女孩？好像叫……伊势七绪？

不动声­色­地转过身，音树向他们鞠了一个躬。

“京乐队长，伊势副队长。”

两人向音树走去，在她面前停下。

音树抬起头，有些戒备地看向他。

京乐春水是知道她的始解能力的，如果现在她的伪装被拆穿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旅祸的动静闹得很大呢，”有些感叹地看了远处一眼，京乐懒洋洋地低头看着音树道，“哦？这是要送去给碎蜂队长的文件吧？又有旅祸的消息了吗？”

音树立刻翻到有关旅祸的资料，说道：“现在查到的旅祸共有6名，其中一名有着橘­色­的头发，身后背着一把等身高的斩魄刀，现在已经打败了十一番队的三席，斑目一角。”

“那还真是厉害啊，”京乐看似颇有惊讶地说道，“那么其他人呢？”

“还有一名旅祸，女­性­，也穿着死霸装，会使用鬼道，刚才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在十番队的牢中。”

京乐楞了楞，随后笑道：“结果还是被那个天才少年抢先了呢，小七绪，不如我们也去看看那个被抓住的旅祸吧？”

伊势七绪面无表情道：“队长，你还有队长会议。”

“阿类，”微微一愣，京乐有些无奈地笑道，“小七绪，在开会前我们还有时间呢，不要这么紧张啊。”

“队长！”

音树退到一边。

“那么就请继续努力工作了啊，佐藤君。”

“是，京乐队长。”

待两人渐渐走远，音树抬起头，看着他们的背影，随后目光缓缓转到了天空。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晕染红了天边的云朵，不断绵延，这种情形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也没有变。

不知道京乐看到还活着的莉莎之后会是什么表情，音树心下默然，但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早就料到他们根本没有死了吧？

音树闭了闭眼睛，转过身走入二番队。

虽说因为旅祸入侵，瀞灵庭上下都有些混乱，但二番队此时还是井井有条。

在走廊上避过几个匆匆忙忙的人，音树走到队长室前。

“二番队佐藤明健有事报告！”

下一秒，里面一个声音说道：“进来！”

音树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跪坐在一个垫上，抬起了头。

碎蜂坐在原本夜一坐的位置上，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情？”

“是有关旅祸的资料。”

音树将手中的资料递了出去，原本站在碎蜂身边的一个大块头死神接了过去。音树注意到了他的手臂上挂着副队长章。

“什、什么？斑目一角被打败了？！”那个大块头死神惊讶地大吼大叫，“队长！？”

“闭嘴，真是丢脸！”碎蜂喝道。

“现在查明的旅祸共有6名，如资料上所示，其中一名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关在十番队的牢里。”

碎蜂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睛眯了起来。

“卷发，弯刀？会使用鬼道？”碎蜂轻声念着，“赤火炮……白雷……”

“队长？”

碎蜂忽然一怔，眼睛猛的睁大。

“知道那个旅祸叫什么名字了吗？”

“不知道！”

碎蜂捏皱了手中的资料，皱起了眉头。

音树默。

碎蜂八成已经猜到是她了，实际上刚才她始解时她就应该感觉到她的灵压了。

“哼，被抓到？”碎蜂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突然间站起了身，“我现在要去趟十番队，这里交给你了。”

大块头死神一愣。“诶？！”

碎蜂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他一僵，立刻灰溜溜道：“知道了……队长。”

待碎蜂走了之后，音树也退了出去。

十番队此时有些热闹。

将那个被抓来的旅祸关去牢里之后，番队里的人就四下讨论起来。

而在牢中，刚才那群死神中为首的那个死神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旅祸，问道：“已经通知队长了吗？”

“是的，队长和副队长已经赶来了。”

“喂，我说啊，”他身边的一个死神小声道，“那个旅祸到现在都没醒，会不会真死了？”

“没有，她没有死，刚才我检查过并且确认了，”那个死神迟疑道，“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一愣，全部回身，随后齐声道：“日番谷队长！松本副队长！”

松本乱菊停在他们面前问道：“确定是旅祸没错吗？”

“是的！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佐藤明健，他说这个是旅祸，而且就外貌判断来说没有问题！”

松本乱菊和日番谷东狮郎交换了下眼神。

“佐藤明健……”松本皱眉说道，“就是那个刚从我们队里转出去的死神吗？”

“是的！”

“队长。”

日番谷点了点头，随后皱着眉头，走向靠墙的床边。

躺在床上的人到现在依旧紧闭着眼睛。

一头卷发似乎因为战斗的缘故显得更有些凌乱，一把弯刀好好地配在腰间。

一身死霸装因为沾上了尘土有些脏，左侧的袖子被划破，半侧的身子都沾着血迹。

看清了床上的人的样貌，日番谷全身僵住，神情惊愕。

音树安静地走在长廊上。

时间已是傍晚，大部分死神已经离开了这里，走在走廊上没遇到多少人。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转了许多弯，进入二番队深处，过了许久，音树终于找到了那个书室！

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她轻念了几句话，门自动打开，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然而看到里面的布局，音树楞住了。

一排排书架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许多杂物。地板上积了厚厚的尘埃，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音树烦躁地咬紧了下­唇­。

果然还是被清理掉了吗？这里显然已经是个废弃的房间了。

但是书室里放着的书都是些很重要文献资料，他们不可能会扔掉的，所以应该是转移了地方。但是会转移到哪里呢？

“碎蜂个混蛋……尽是添麻烦……”音树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下一秒，她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音树瞥了瞥身后。

一把斩魄刀指着她。

“报告队长，听说三番队一个队员曾经见过这个旅祸，这个旅祸说她的名字叫做‘源内知树’。”

日番谷走近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床上那人，声线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源内知树？”

松本乱菊担心地问道：“怎么了，队长？”

日番谷的呼吸并不平稳，他缓缓摇了摇头，有些咬牙切齿道：“不，她的名字，叫做‘源内音树’。”

所有人一惊。

“队长，你——”然而松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

“啊呀，看来真的是她呢。”京乐春水带着伊势七绪出现在牢外。

“京乐队长！伊势副队长！”

日番谷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你认识她吗，京乐队长？她真的来过瀞灵庭吗？”

京乐看了他一眼，拉了拉斗笠。“阿类阿类，看来我们拥有同一个故友却一直不知道呢。”

日番谷刚想说什么，另一个强大的灵压降临此地。

看着忽然出现在床边的女子，京乐无奈地笑了笑道：“碎蜂队长的动作也很快呢。”

碎蜂缓缓起身，目光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许久，一声轻哼。

“副队长，我是佐藤啊！”男子有些慌张地说道。

“不、不可能！”大前田瞪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如临大敌一般地紧张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绝对不是佐藤！”

“副队长！！我不是佐藤还会是谁啊！”男子有些急地大叫道。

“如果是佐藤的话！！”大前田吼道，“为什么要鬼鬼祟祟来这里！！”

“因、因为这里很脏了啊，有人让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别撒谎了！”大前田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这里根本没人能进来，就算是碎蜂队长也不行！你又怎么能进来？”

音树楞了楞，随后拧起眉头望了望天花板。好像碎蜂的确不知道怎么进来这个屋子的吧……那句进门时用的咒夜一队长从来没跟碎蜂说过。

“没、没话可说了吧！”大前田“哼哼”笑道，“现在我就要抓你去见队长！”

音树摇了摇头，轻嗤一声。

“不知名的副队长啊……”

大前田一愣，只看到眼前这人的样貌正在发生变化。

短短的头渐渐长长及肩，身上的死霸装略微缩小，脸上和身上的曲线都由坚毅变为柔和。腰间的长刀消失，变为了一把短短的弯刀。

大前田用斩魄刀指着她，刀剑颤抖着：“你、你、你你你不是被抓到十番队去了吗？！！”

音树笑着转过身，用手抓住了他刺来的斩魄刀，用力向后一拉！

大前田整个人向她这里倒了过来！

“哦哦哦啊啊啊啊！！！”

音树消失在远处，随后出现在他身后，一个回旋踢将他踢倒在地！下一秒，她一脚跪在他的腰上，一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另一手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擒倒在地！

“啊啊啊啊！！！队长！！！”大前田大声嚎道。

“真是丢脸，”音树突然间体会到了碎蜂的感觉，忍不住皱眉严厉道，“这种人也能当二番队副队长？！”

“你你你放开我！！”

音树挑了挑眉，忽略了他的话，说道：“说吧，这里的书被放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大前田怒道。

“你会不知道？一个副队长连自己番队里的东西去了哪儿也不知道？”音树讽刺道，“你这个副队长当得真方便啊！碎蜂是找你来帮忙解决番队里吃不完的饭的吗？”

“番队里可没那么多饭！每次我都不够还要自己去外面买呢！！”大前田竟然抱怨起来！

音树一根青筋凸了出来，狠狠拉了拉大前田的手臂。

“嗷嗷嗷嗷不要拉了不要拉了手要断了！！”

“说，书都去哪里了？”

“都说了不知道！！”大前田似乎都要哭了，“曾经这个书室里丢了一本书，后来一番队的人就把这里的书全部带走，这里就被废弃了！被带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啊混蛋！！！“

音树一愣。

……丢了一本？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皱眉问道。

“谁还记得啊！大概一百年前吧！”

音树一惊！

一百年前……难道，就在他们离开了之后？

丢的那本东西，不会就是她做的资料吧？蓝染知道她在调查他？那么那本资料是被蓝染他们拿走的吗？

蓝染……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一切？！

音树的脸­色­有些泛白。

她咬牙切齿。看来她从一开始就被他耍了……

而另一边，亲眼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的样貌发生了变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不是佐藤吗？为什么会这样？！”

“难、难道我们被那个旅祸耍了？”

“不对啊，那白天和我们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看着事态如此发展，京乐拉了拉斗笠，沉默。

日番谷紧紧盯着床上那人，有些失落。半晌，他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喃喃道：“竟然再次消失了……”

碎蜂猛的睁大了眼睛，有些恼怒。“源内音树的斩魄刀，魇鬼，他的力量是催眠敌人，控制敌人，并将敌人与她的样貌互换……”想到了刚在二番队里向她报告的那个死神，碎蜂暗骂一声，“可恶！”就消失在了原地！

日番谷一怔，犹豫片刻，就转身，沉声道：“松本，你留在这里！”

“是……队长……”

看着牢中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的十番队队员一眼，伊势七绪问道：“队长？”

京乐摇了摇头，笑道：“怎么说呢小七绪，对故友大打出手之类的事情果然还是不适合我去做啊，两个队长级的人物在那儿是没有问题的。”

“队长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佐藤’是旅祸吧？”伊势七绪皱眉问道。

“啊咧，小七绪未免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京乐笑了笑，转身走出了牢狱，“音树还是很厉害的哦。”

“喂！！我说能不能放开我啊！！”大前田大叫道。

音树低下头想瞪他一眼，却忽然注意到了他有些古怪的神­色­，心下一凛。

下一秒，一个戴着尖刺的巨大铁球向她的脸部砸来！

“——击溃吧，五行头！！”

音树松开了手，瞬步到了五米开外，看着抱着铁球的大块头死神，挑了挑眉。

“这么大的东西，抱着它瞬步？目标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嘿嘿，能不能，你看了不就知道了！”下一秒，大前田消失在了原处！

感觉到耳后一阵风刮过，音树偏了偏头，瞬步到了书室门口！然而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阴­影就自她身后笼罩下来！

音树皱了皱眉，腾身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轻轻落到了那个巨大铁球上，脚尖点在一根刺上。

大前田愣愣地看着她。

她缓缓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丝笑容，随后伸手点在他的右肩上，轻声道：“破道之四——白雷！！”

一束刺眼的白光顿时穿透了大前田的右肩！他痛苦地大声喊叫了出来！！

瞬步远离了大前田，音树淡淡望了他一眼，随后迈步打算离开。

然而刚迈出一步，她的脖子前就出现了一把刀。

曾经

018

“为什么去瀞灵庭？因为那边有吃的，住的也好，小白，你是真的不知道饿着肚子有多难受啊！”

“切。”

“……这么不屑？好啊好啊，西瓜不要吃了，来，给我！”

“喂！！”

烈阳挂在空中，即使是坐在树下，那种灼人的温度还是不减丝毫。

索­性­将木屐也踢掉，女孩轻轻松松爬到了树上，坐在了树杈间，随后顶着一张欠扁的笑容嘲笑着站在树下瞪着她的男孩。

“你上不来吧上不来吧？西瓜吃不到了哦小白！”她幸灾乐祸地举着手中半只西瓜。

男孩瞪了她半天，最终“切”了声双手环胸，转过了身。

“那种东西我才不要！你自己去吃吧。”随后就在肚子上挠着痒痒向不远处的一个木房子走去。

女孩的嘴角抽搐了下。

看他似乎真的打算回去了，最终无奈地将手放到嘴边大声喊道：“喂！真不要了？给你啦给你啦，什么小孩子嘛……”一边抱怨着一边跳下树去，跑到了男孩身边把西瓜还给了他。

男孩瞥了西瓜一眼，不屑地别过了头。“不要。”

“……”

这是她在真央学习一年后的夏季，尚且为自己锻炼得到的一丁点能力沾沾自喜的时候。

“小白，你真的不会肚子饿吗？”她走在银发少年身边，一边说道。

“没有！”身边的人不耐地转过了头。

“但是为什么肚子不饿还能吃那么多啊？”

“啰嗦！谁知道！”少年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

她耸了耸肩，忍住了嘴边的一点笑意，随后感叹一声。

“看样子以后要我保护你了呢，遇到虚害怕了的话叫声‘音树救命’我会考虑特地赶回来救你哦。”

“谁要你救！”银发少年终于怒了，恼羞道。

“哈哈，男孩子不需要矜持哦。”

或许他的确不会去成为死神，即使当时的她已经能隐约发现他身上所隐藏着的灵力。

或许等她念完真央，六年后加入护庭十三队，她的确可以做到保护他，即使他们住的地方一直很和平。

或许……

或许在她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后，他会找到另一个亲人，继续坚持着“不当死神”的言论，然后在尸魂界一直、一直生活下去，直到哪天，她重新回到这里……

或许……

或许当重新见面的时候，会有很多话想说，却也不知道怎么说……

或许当重新见面的时候，两人的立场已经完全改变。

目光在书室门口的身影上只停留了几秒，她便生生转开视线，看向了将刀架在她脖子前的碎蜂，­唇­边勾起一丝笑容：“呦，碎蜂，好久不见。”

目光凌厉的女子轻哼一声：“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无路可逃？”

扫视了周围一圈。

因为她的一击白雷已经倒在地上的大前田，站在门口面­色­僵硬的日番谷，还有站在她面前的碎蜂。

“你以为这样我就逃不出去了？”

碎蜂微微眯起眼睛，不屑道：“你尽可以试试。”她缓缓收回了刀，随后放开手，刀向地面落了下去，Сhā入了木质的地面当中。

下一秒，他们周围凭空出现了许多蒙面的黑衣人。

音树一怔。

“这样，你觉得你还可以逃出去吗，源内音树？！”

抿了抿双­唇­，音树扫视着他们，缓缓笑道：“隐秘机动？”

“碎蜂，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碎蜂一怔。

只在一瞬间，音树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几团黑影在眼前闪过，下一秒，周围的黑衣人都被击飞了出去！

“什……”

“——什么？”

含笑的声音在碎蜂耳边响起，一把弯刀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脖子前。

碎蜂的脸­色­一变，想动却已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以为过了一百多年我的身手一定比以前差了不少？”音树挑眉问道。

碎蜂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已经死了。”

听到他们对话的日番谷在碎蜂说完这句话后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音树。

闭了闭眼睛，刻意忽略了身后的目光，音树淡淡说道：“但是我回来了。”

“你一直藏在现世吗？”

“真是好笑，为什么你们问的问题都是同一个？”

“‘你们’？”

“别去花心思想‘你们’是谁了，”音树打断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的书都被搬去哪儿了？”

轻哼一声，碎蜂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的脖子就在我的斩魄刀前。”音树笑眯眯道。

碎蜂咬了咬牙，狠狠瞪着音树。

“不要再抵抗了碎蜂，你从前就打不过我，”音树凉凉道，“乖乖招来吧。”

“你以为你没有退步，”顿了顿，碎蜂缓缓道，“我就没有变强么？”

音树一怔，下一秒，她身前的人已经消失，而她的手臂上一阵刺痛！

皱眉低头看去，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如蝴蝶一般的纹案。

碎蜂站在一米开外，斩魄刀已经解放。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蔑地看着音树：“雀蜂。”

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她，许久，音树笑了笑。

后退一步，她一只脚踩到了大前田的肚子上，被她踩到的人一阵惨叫。

“队长！！！”

掏了掏耳朵，音树指了指大前田说道：“你副队长已经跟我说了，这里的书丢了一本，之后一番队就清理掉了这里。被偷走的是哪本东西？”顿了顿，音树微微眯起了眼睛，沉声问道，“应该并不是这个书室里原本就有的书吧？”

“队长！不要听这个人乱说！我什么都没说啊！！”大前田流着冷汗拼命叫道。

“蠢货！”碎蜂喝道。

“你在找什么？”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

音树一震，随后回过头，笑道：“说不定就是你们丢的那本东西呢？”

湖绿­色­的眸子看着她，然而眸光却似乎黯淡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无可奉告！”碎蜂说道，随后向前踏了一步，“作为旅祸，还是去死吧！”

音树和碎蜂都消失在原地！

一个房间中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只能听到刀刃相碰的声音，感觉到不断上升的灵压！

“好、好强大的灵压，”大前田趴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断在眼前晃过的黑影，“这、这个旅祸到底是什么人啊？！”

日番谷站在门口，沉着脸，皱着眉头看着屋内。

“碎蜂，没人和你说过你太急躁了吗？”

“闭嘴！”

“告诉我吧，这里的书都被搬到哪里去了？还是说连你们队长也不知道？”

“我说过了，无可奉告！”

“知道吗？”

音树的身影忽然出现，她回过身，右脚直直踢向身后，却被一只手臂挡住。看着碎蜂，她冷冷道：“或许队长和浦原喜助丢下你离开了尸魂界会让你有些埋怨，但是这并不是游戏，不要让这种怨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做个一队之长可不是只要强大的身手就可以的！”

碎蜂的神­色­有些恼怒。

“那么你呢？一百年前你们忽然间全部离开了尸魂界，什么也没告诉我，谁也没有带走我！”她有些失控地大吼道，“你们有跟我说过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作为……作为一直希望站在夜一大人身边的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队、队长……”

日番谷怔怔地看着两人。

松开了手，音树怔怔地看着碎蜂。沉默了半晌，她缓缓说道：“但是我们并不是自愿离开这里的，这里也并没有留给我们向你道别或是向你解释的时间……所以，”顿了顿，她闭上眼嘲讽道，“所以我们只能在这么久以后才回来，以旅祸的身份。”

碎蜂被音树话语中深深的仇恨震住了。

睁开眼，看了她一眼，音树笑了笑，悠悠道：“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要被抓住了呢，我先走了。”

她跨过还趴在地上的大前田，目不斜视地走出了书室，随后消失了身影。

书室中一片沉默。

“……没有时间……吗……”银发少年喃喃道。

碎蜂站在原地，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的双眼。

如果不是蓝染，她或许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她的生命不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不会连回到故乡都要以敌人的身份。

如果没有蓝染，夜一和浦原喜助不需要躲在现世，她和平子他们不需要差点面对灵魂消散的结局。

如果没有蓝染……

紧紧握住了双手，音树咬了咬下­唇­，瞬步离开了二番队。

短短一天的时间，瀞灵庭就有很多死神负了伤，其中包括副队长级别的。

音树在途中碰到了夜一，听她说起了瀞灵庭今天的情况。

“将六番队的副队长也打倒了？”音树挑了挑眉，笑道，“一护不错嘛。”

“你自己闹的动静也够大了。”黑猫瞥了她一眼道。

音树耸了耸肩。

“不过说起来，六番队的队长……不是朽木白哉么？”

“没错。”

“哈哈，一护­干­的真好。”

“……”

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当做暂时隐匿的地方。

将柴火生起，音树靠着山壁坐了下来。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夜一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一边穿着一边问道。

“没有，”音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当初我发现蓝染这个人有点奇怪，所以专门跟踪他做了本资料，本来想给你看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就发生那件事情了。”

夜一一震，惊讶地回过头。“你把那本资料放在书室里了吗？”

“真不愧是队长呀，”音树笑了笑，“我回去那里过了，一百年前那里丢了本书，之后一番队就将那里情理掉了。”

夜一脸­色­一变。

“难道是……”

“队长。”音树看着山洞外，声音有些疲惫。

“怎么了？”夜一皱眉问道。

“你可以找样什么东西变成蓝染的样子让我好好打一顿么？”

“……没有。”

将衣服穿好，夜一走到柴火边盘腿坐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到现在为止做的都很好。”

音树扯了扯嘴角。

“对了，队长。”

“什么？”

“蓝染的实力……”坐正了身姿，音树严肃开口，“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夜一微微蹙起了眉。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他的目的是取出露琪亚身体中的崩玉的话，就必须保证行刑顺利进行，”音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但是他怎么保证？他只是一个队长，而做出决定的是中央四十六室。”

“就算露琪亚犯了重罪，一旦几个队长联名申报，难保决定会发生改变。”

夜一沉吟，没有回答。

“队长，你觉得，蓝染可能……­操­控整个中央四十六室吗？”

蓝染之死

019

第二天清晨，夜一就离开了山洞。

而向夜一问来了蓝染所在的番队之后，音树封住了灵压向五番队赶去。

阳光尚未遍及整片天空，薄薄的云被染成红紫相间的颜­色­。空气中带着些微水汽，吹过脸颊的风稍显冷冽。

或许是昨天被他们的入侵弄得有些焦头烂额，即使今天他们中依旧没人被抓住，瀞灵庭中的死神还是稍显疲态。瞬步经过那些队舍时，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坐在墙边打着瞌睡的死神。

很快就找到了五番队所在的地方，音树手脚利落地跳上了队长室的窗台，只看到大大的队长室中除了一个睡在墙角的女子，别无他人。

安静地扫视了队长室一圈，音树跳下了窗台，走到了那个依旧熟睡着的女子身边，缓缓抽出了魇鬼。

“苏醒吧，魇鬼。”

一阵光芒闪烁过后，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

音树眯眼问道：“蓝染去了哪里？”

“……”

“现在队长和副队长要去做什么？”

“开定时集会。”

“昨晚蓝染在做什么？”

“蓝染队长一直在批改文件。”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音树挑眉问道

“没有。”

略微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音树扫了眼女子手臂上的副队长章，闲闲道：“蓝染队长是个怎么样的人？”

“蓝染队长是个很善良的人，待人温柔，处事细心，总会给周围的人很多帮助。”

音树轻笑一声：“嘿，这说的是蓝染吗？”

“是的。”

音树无语。

看了看周围，音树注意到整个队长室里只有办公桌上是放了几本书的，刚想开口，一旁柜子上的一只钟忽然响了起来！

音树知道这个时间，以前定时集会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

皱了皱眉，她心下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这个女子扛到了肩上，跑出了队长室。一边用瞬步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快速移动着，她一边问着肩上的女子一些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雏森桃。”

“斩魄刀叫什么名字？”

“飞梅。”

……

……

通过这样的对话，音树差不多可以知道对方平时的­性­格，以此来伪装成对方。

而现在不惜如此麻烦地做这种事情，只是为了弄清楚蓝染是不是如她昨夜与夜一所讨论所说的那样，控制了整个中央四十六室。

想要控制中央四十六室这么多人，唯一一个办法就是杀了他们，然后用蓝染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给别人造成一种中央四十六室还好好工作着的假象。

蓝染和市丸银，为了防止其他人闯进中央四十六室，就必须随时随刻至少有一个人把守在那里，然后把闯进来的人杀了。

一旦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蓝染就或许会有不见踪影的时候。

一旦这个假设成立……音树眯了眯眼，那么他们就必须小心了。因为关于露琪亚行刑的时间都是蓝染他们决定的，听说这个时间已经变更过一次了，难保会在他们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再次变更，让他们措手不及。

跑到一处广阔的平地上，望了望眼前高高的楼梯，音树弯腰将脚下一块砖头搬开，然后带着雏森桃爬了进去。

瀞灵庭的地面下是下水道，两旁有着供人行走的平地。

这个下水道可以通向很多地方，而实际上瀞灵庭中大多数死神都不知道这一点，她也是很早以前通过一个四番队的朋友才知道的。

将雏森桃放下，靠在墙壁上，音树转身离开了这里。

爬上地面，将样貌变成雏森桃的样子，将那块砖头放回原位，音树跑上了阶梯。

用瞬步很快赶到了以前开定时集会的房间，音树喘了口气，打开门。

不少副官已经集中在那儿了，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

“雏森。”三番队的金发副官笑着向她打招呼。

“吉良君。”音树笑着走了进去。

“今天大家都很慢呢，”金发美女撩了撩头发，说道。音树记得她是十番队的副官。

“嘛，都是因为旅祸的事情吧。”坐在墙角，带着一副墨镜的死神说道。

“你们……今天有看到蓝染队长吗？”音树小声问道。

“怎么了？”

“蓝染队长……今天一大早蓝染队长就不见了……”

“什么嘛，”金发美女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头，“蓝染队长可是很强的，雏森就不要担心了。”

“可是……”

“对了，你们有听说吗？昨天碎蜂队长和日番谷队长遇到了一个旅祸，但是竟然没有抓住他。”

房间内一阵沉默。

金发美女从音树的头上收回了手，微微有些担心道：“昨天队长就有些奇怪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她忽然转头看向一直在门边努力减轻存在感的大块头死神，挑眉笑问道，“喂，大前田，昨天你不是在场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怎么知道！”大前田瞪着那双小眼睛，嘟哝道，“碎蜂队长自己都奇奇怪怪的样子……”

“嘛，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带着墨镜的死神感叹道，“修兵，你们的队长……”

站在他身边，脸上有着“69”字样的死神沉吟许久，缓缓道：“东仙队长或许会自己出面。”

“东仙队长吗……”

感慨了几声，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音树微微皱起了眉。东仙？是指东仙要吗？

呵，真是什么人都当上了队长……

一开始她倒是漏算了东仙要，这样以来能够把守中央四十六室的便成了三个人。但是……这样一来蓝染会在一段时间内消失踪影的几率就减小了。他们三人中，其他两人显然是听从蓝染的，如果他们真的杀光了中央四十六室，那么看守的任务说不定只交给了东仙要和市丸银两人。而她现在能监视的只有蓝染，一旦她设想的成立，那么她不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杀了中央四十六室了么……

这样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还是不要纠结这件事情了？不管蓝染是不是掌控了中央四十六室，不管露琪亚的刑期会不会提前，他们只要尽快训练好黑崎一护，尽快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正在犹豫间，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死神站在门口，慌慌张张地说道：“报、报告，有人在大厅前的大圣壁上发现了蓝染队长！”

“大圣壁……上？”

“蓝、蓝染队长被发现时已经死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音树微愣之后，蹙起眉冲了出去！

一群人冲出了房间，到了过桥上，远远就看见了对面墙面上刺眼的血迹，以及挂得高高的人。

音树猛的停下了脚步，迷惘地看着其他人冲上前，脸­色­惨白的样子。

她疑惑地慢慢走上前去。

“蓝、蓝染队长……”吉良颤抖着不敢置信道。

“怎么会这样……”

循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音树什么都没看见。

墙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等等！

音树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震。

又是……镜花水月？

她并没有看到过镜花水月始解的一瞬间，所以并没有受到“完全催眠”，也就看不见蓝染此时造成他已经死亡的假象。

是的，假象，这样一来，蓝染……不就可以一直躲在中央四十六室了吗？！

音树看着墙壁，缓缓勾起了一丝笑容。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放弃去证实她和队长的假设的，没想到蓝染已经那么快就为她作出答案了。

微微后退了一步，她想趁这个时间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哦呀，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热闹？”

所有人一愣，回过头，只看到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挂着狡猾笑容的市丸银。

他看向墙壁，笑意不改地说道：“哦？看来事情大条了呢。”

“市丸……队长……”

音树挑眉看着他。

装得还真像。不管他有没有看见那个已经死了的“蓝染”，他必定是知道蓝染的计划的。

哪知市丸银忽然把目光转向了音树，用一副很惊讶的语气说道：“啊咧，看来雏森副队长一点都不伤心呢，还是早就知道蓝染队长已经死了呢？”

音树一惊！

所有人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她。

“雏……森？”吉良皱起了眉，开口道。

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咬紧了下­唇­，戒备地看着周围，打算随时杀出这里。

要让她在这个时候装作很伤心地哭悼“她的”蓝染队长……她才做不出来啊混蛋！

冷下了脸，她直直地盯着市丸银。市丸银玩味地笑望着她。

——而且，他已经发现她了。

手缓缓移到了腰间的刀上。

就在她准备拔刀而出的一瞬间，一个灵压降临此地！

下一秒，她的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音树一怔。

“够了。”少年特有的沙哑嗓音传来。

“日番谷队长！”

“队长！”

音树张了张嘴，最终将手从斩魄刀上移开，低声道：“日番谷队长。”

站在她身前的人微微一颤，随后缓缓转过了身。

复杂地看了眼音树，日番谷沉声道：“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把蓝染队长从那儿弄下来吧？”

市丸银笑着耸了耸肩。“听从日番谷队长指挥。”

冷冷扫了眼市丸银，日番谷说道：“松本，派人去将蓝染队长的尸体搬下来，送去四番队检查！”

“是！”

“另外所有人都回去！”

“是！日番谷队长！”

待所有人都从这里离开，只剩下音树和日番谷，音树刚想转身回去，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雏森……在哪里？”

音树停下了脚步。

沉默许久，她回过头，挑了挑眉说道：“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

日番谷只是皱着眉看着她，缓缓道：“雏森……从来没有叫过我‘队长’。”

“是吗，”音树耸了耸肩，“早知道就问的更详细点了。”

“她到底在哪里？”

“撒，谁知道呢。”音树笑道。

少年湖绿­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怒意。看了音树许久，他的手缓缓抬起，握住了背在身后的斩魄刀。

音树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

没等日番谷拔出刀，音树转过了身，淡淡道：“在这里对我刀剑相向，还不如跑去下水道看看你的雏森副队长是不是还呆在那儿。”

日番谷微怔，而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

半晌，他垂下了手，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

飞奔在屋顶间，音树面­色­冷淡。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那种闷闷的感觉从何而来。

一百年的时间果然能将一个人变得彻头彻底。

他的确变得成熟，冷静，强大，但也陌生了。

至少她的记忆中，他们还从未如此针锋相对过。

然而变的人，到底是他，还是她呢？

嘲讽地笑了笑，音树向忏罪宫奔去！

“蓝染，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忏罪宫

020

在忏罪宫那儿能感觉到黑崎一护的灵压，而夜一似乎也正在向那边赶去。

方才黑崎一护似乎和一个队长级人物打了一架，之后两个人的灵压都像是消失了一样。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一护赢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见到露琪亚没……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个，而是一护现在所面对的人。

朽木白哉的灵压也在那儿。

不管一护变得多强，即使他已经打败了一个队长级人物，但是在休息也没休息过，伤口也没有处理过的情况下再对上一个，他是没有胜算的，说不定还会丢了小命。

更何况朽木白哉从来都不是手下留情的人……

她倒是很奇怪一点。

一护是不会卍解的，但是队长级的人理应都会卍解。

刚才那个队长被一护打败了……难道说一护用始解打败了队长的卍解？

这怎么想也不可能吧……难道说瀞灵庭收了一个不会卍解的队长？

真希望什么时候去看看那个有趣的队长啊……

轻笑一声，音树的脚尖在地面上一点，随后直直向着上方那座桥冲去！

桥越来越近，而熟悉的灵压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大！

终于跃上了那座桥，落到黑崎一护和朽木白哉中间，音树看着夜一从天而降，随后用布将快要始解化为无数刀刃的千本樱束缚了起来！

“队长！”音树叫道。

夜一从地上缓缓站起，笑着瞥了她一眼。

“呦，速度不赖嘛，音树。”

朽木白哉和浮竹十四郎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

“四枫院夜一，”顿了顿，朽木白哉看向音树，不敢置信地缓缓道，“源内音树。”

“源内……你也来了？！”露琪亚惊讶地看着音树。

音树笑道：“呦，露琪亚。”

“夜、夜一先生，源内，”黑崎一护愣愣地看着他们，随后皱着眉伸出手将音树挡开，说道，“你们是来保护我的吧，但是请让开，我要和朽木白哉战斗。”

音树回过头上下打量着黑崎一护。对方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音树笑了笑，说道：“你想打败朽木白哉？别开玩笑了。”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

“瞬步，卍解，破道，缚道，你会吗？”掏了掏耳朵，音树不耐道，“等你学会了卍解再说吧。”

“音树。”夜一在身后叫道。

音树回过身，接住了夜一扔过来的一瓶东西。

打开瓶盖，音树消失在原地，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出现在黑崎一护身前，随后伸手将手中那瓶东西里的药水狠狠打进了他的身体内！

黑崎一护没反应过来，被音树打了一拳，腹部的伤口裂开，血­色­在绷带上蔓延开来。

音树上前一步，接住了快要倒下去的他。

“是崩点，或者震点吧？”浮竹十四郎说道。

音树耸了耸肩。“这小子活该。”

“你……”浮竹十四郎复杂地看着她道，“你不是……在一百年前已经死了吗？”

“这问题问了那么多遍你们都不会累吗，”音树忍不住吐槽了下，“我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浮竹十四郎惊讶道，“那么当初是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你复活了吗？！”

“我很厉害是吧？”敷衍了事地说道，音树回过头对夜一喊道，“队长，我先带着这小子回去了哦，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夜一轻笑一声，懒懒道：“你还真会偷懒啊。”

音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刚想迈开一步，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夜一道：“对了，队长，关于那件事情……”

夜一一愣，皱眉看向她。

“——我们的假设是正确的。”

夜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音树再次瞥了朽木白哉和他身后的露琪亚一眼，就在原地消失了。

将黑崎一护带回山洞没多久，夜一就回来了。

将他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边，随后他们两人就靠着山壁坐了下来。

“队长，黑崎一护之前遇到的那个队长级人物是谁啊？”

“更木剑八。”

“剑八？”音树惊讶道，“他……会卍解吗？”

夜一摇了摇头。“他是护庭十三队中唯一一个不会卍解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一护这小子很像呢。”

音树挑了挑眉，笑道：“最强的死神不会卍解？真是个有趣的人。”

“很感兴趣吗？”夜一无奈笑道，“他倒是很欢迎别人去和他打架。”

音树摇了摇头，说道：“那种人打架方式都是不要命的，我可不喜欢那种打架方式。”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着远处还昏迷着的黑崎一护一会儿，夜一皱眉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情……”

“我假扮成五番队的副队长混了进去，然后在定时集会还没开始前，蓝染就‘死’了。”

“死了？”夜一惊讶道。

音树摇了摇头。“不是真死，是镜花水月的幻术。”

夜一缓缓皱起了眉。“那么，蓝染现在在的地方……”

“就是中央四十六室，”音树坚定道，“更何况能藏身的也就那个地方了。队长，如果你打算给这个小子练卍解的话，必须将你原来打算的时间缩短了，以防万一。”

“但是，”夜一显然有些为难，“最少的时间是三天……再少下去，不可能的……”

音树沉吟着，看了黑崎一护一会儿，随后迟疑道：“队长，你不觉得黑崎一护作为一个人类拥有死神的力量，还拥有这种队长级的灵压，是件极不寻常的事情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打败了更木剑八，我甚至不认为一个人类能够练卍解，毕竟卍解可是打到了顶峰的死神才能够做到的呀。而能到达那个地步的死神，他们的名字无一例外都被记录了下来。”

夜一笑道：“这样说来可不够准确，至少我们小音树的卍解就没被记下来。”

音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暂且不追究黑崎一护的身份，这个问题或许连浦原喜助都不知道答案。而就黑崎一护这种强大的成长速度而言，要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完成卍解，说不定是可以做到的。”

夜一显然还有些犹豫。

音树笑着道：“到时候等他醒来，然后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恩。”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黑崎一护就醒了过来。

争论了一番，他被夜一说服，决定去练卍解，然后在露琪亚行刑那日去救她。

三人一起到了山洞中一个像浦原商店地面下的训练室那样的地方。

“这是我和喜助小时候慢慢挖出来的。”

音树啧啧摇头。“挖这么一个大的地方，队长你和浦原喜助平时没事­干­吗？”随后被夜一狠狠打了下头。

夜一和黑崎一护开始卍解的训练之后，音树照样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休息。

过了一会儿，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音树睁开眼，惊讶道：“魇鬼，你怎么出来了？”

男子双手环胸，笑道：“斩魄刀需要和主人好好交流下感情啊，”转过头望了远处正在练习卍解的黑崎一护一眼，他说道，“那个人……”

音树瞥了一护一眼，闭上眼道：“一个很强的人类。”

“哦？”不置可否地拉长了一个单音，魇鬼似乎打算换了话题，看着音树半晌，迟疑道：“你……”

音树疑惑地睁开眼看着他。“怎么了？”

魇鬼看着她，张了张嘴，然而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他挑眉道：“怎么样，要不要趁这个时间来练习下虚化？”

音树一怔。

魇鬼看着她，静静等待着回答。

音树移开了目光，皱着眉犹豫了下，说道：“在这里练不好吧？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会把队长他们也牵连进去的。”

她还记得一百年前那个晚上。虚化后的拳西所爆发出的强大力量。

如果她虚化失败了，那么仅凭队长和黑崎一护不可能制得住她的。

吐出一口气，魇鬼耸了耸肩。“随便你吧。”随后就在音树身边坐了下来。

“对了，你还记得一百年间发生的事情吗？”

音树一愣，笑道：“怎么可能全部记得。我现在只记得前两次到的那两个世界，一个很像是日本的幕末时代，那里倒还好呢，至少能用武士刀……虽说之后就不是刀剑的时代了……”

“很像？”魇鬼问道。

“恩……因为有种东西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幕末时代所不可能会有的东西，”音树曾经在立海大图书馆中的书上看到过日本幕末史的介绍，“就是一种喝了会让人变强，但是消失理智的药水，喝了那个之后，就不能算是人类了。”

“哦？那还有一个世界呢？”

“还有一个？就是会用乱七八糟的忍术的世界，在那里我可变得很惨，”音树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一样挠了挠头发，不耐道，“啊啊，都说了不想再想起这种事情的。”

魇鬼笑着看了她许久，迟疑道：“那……也不记得重生的世界是哪一个了吗？”

音树一愣，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魇鬼收回了目光，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

音树怀疑地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魇鬼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然而如果他不打算说，那么她逼他也是没用的。

练习到第二天的时候，这里被外人闯了进来。

是一个红­色­头发的死神，名字叫做阿散井恋次。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露琪亚的刑期再次被提前了。

音树和夜一交换了个眼神。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个可能­性­，所以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夜一显然对黑崎一护的卍解还有些担忧。

然而黑崎一护并没有犹豫，而是很坚定地告诉夜一他一定会将卍解练好的。

终于，在露琪亚行刑之前，他完成了卍解，而他们也打算向双极出发。

虚化

021

双极上正在进行一场行刑。

队长两排展开，但显然并不是所有队长都到场了。

强大的灵压突然爆发，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行刑者的最终姿态。

音树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上，隐藏了自己的灵压，看着一护冲到了被带到高空处的露琪亚身前，只用一把斩魄刀就挡住了那只浑身缠绕着火焰，足以将灵魂蒸发殆尽的“鸟”。

音树啧啧称叹。那只“大鸟”可是相当于千万把斩魄刀的威力，而黑崎一护竟然只用一把斩月就挡住了。到底是那小子强呢，还是斩月强呢？

正在音树暗自惊讶时，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压，低头看去，只见浮竹十四郎带着他的两个队员，还有一个印着四枫院家族标志的器具冲上了前，和京乐春水一同破坏了行刑者。而黑崎一护破坏了双极。

树下传来打斗声。

阿散井恋次打倒了几个队员，踉跄地走上了前。

音树笑了笑，想着差不多了，就跳下了树，狠狠拍了下恋次的肩。

恋次被她吓了跳！

“喂，女人！你在­干­什么啊？！”

“哈？当然是要救露琪亚出去啦男人！”音树掏了掏耳朵。

“不要叫我男人！我叫阿散井恋次！”

音树挑了挑眉道：“那也该记住别人的名字，恋次。”

“喂——源内！！！”远处，黑崎一护大声喊道！

音树转过头，向他挥了挥手。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她这边。

“她是……”卯之花微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山本总队长睁开了眼睛，目光犀利地看向音树。

“源内音树，”虽然老态尽显，然而声音中的威严不减当年，“你果然没有死。”

“呦，总队长，好久不见。”音树笑嘻嘻道。

“哼，重新回来之后打算做瀞灵庭的敌人了吗。”

音树不受那股强大的灵压丝毫影响，别过头淡淡道：“谁是敌人还是不要那么早下定论比较好哦，老头子。”像是不耐这种对话了一样，音树对着黑崎一护大声喊道：“喂！一护，快点把露琪亚扔下来啊混蛋！！”

露琪亚和恋次均是一呆。

“哦！！！”一护应了声，随后憋足了劲，将露琪亚向他们的方向扔了过来！

露琪亚尖叫着向他们这儿冲了过来！！

音树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了一步，露琪亚就撞上了恋次，两人飞出去好远！

“喂！！一护你个混蛋！！要是没接到怎么办啊！！”恋次崩溃地叫道！

“快点带露琪亚离开！”一护将斩月扛到肩上，说道，“这是你的任务！”

恋次一愣。

音树走到他身后，拽了拽他的领子。

恋次看了看她，随后抿紧了双­唇­，抱紧了露琪亚向山下跑去！音树在他们之后消失了身影，瞬步跟了上去！

从双极到地面上的距离太长，阶梯难免跑的让人心烦。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将前来救露琪亚的恋次就这么丢在这儿，她真想自己抱着露琪亚瞬步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边跑着，恋次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音树翻了个白眼。“源内音树。”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恋次看了她一眼，连露琪亚也因这个话题好奇地看向音树，“连总队长都认识你？”

“因为我以前是死神啊。”

“以前？”

“嘛，或许现在也算吧……”

恋次嘴角抽搐了下，吼道：“我当然知道你现在也是死神啦！我是说为什么是‘以前’！”顿了顿，他缓缓道，“难道你……曾经被逐出过瀞灵庭？”

音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看了恋次一眼。“你没听懂。现在的我能不能算是死神我自己也不知道，别以为穿着死霸装就是瀞灵庭的人了。”

恋次一愣。

音树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在了前方。“嘛，过会儿，或许不用多久，你就会明白了。我要跟着你们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远处的树林里发生一声爆炸！音树能感觉到夜一和碎蜂的灵压，两人怕是已经打起来了。而总队长和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三人似乎也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花了很长时间，终于跑完了楼梯，到了地面上，音树和恋次都打算回去那个山洞。

双极上的灵压碰撞应该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然而所幸他们挑的这条路上没有一个护庭十三队的队员。

然而还没开心多久，他们的路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影。音树和恋次停了下来。

紫­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皮肤，还有眼镜后的一双盲眼。

恋次和露琪亚惊讶地看向前方。“东、东仙队长，你怎么在这里……”

音树看着东仙要，勾起了­唇­角，闲闲道：“哎呀，真是好运气，我还以为会一下子就碰到你们三个人呢。”

“三个人……什么意思？”恋次不安地问道。

音树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挡住了他，低声道：“后退点，过会儿波及到你们我可不管。”

恋次狠狠瞪了她一眼，然而他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不容过多的战斗，只好不甘愿地后退了一段距离。

“源内！”露琪亚有些担心地叫道。

音树没有回应，挥了挥手。

“对付你，只需我一个人就够了。”东仙要见到音树并没有过多惊讶，冷静地缓缓说道。

“还真能说啊杂兵，”音树冷笑一声，“你倒是自觉，已经把队长羽织给脱掉了？”

“从一开始，我就臣服于蓝染队长一个人。”

音树笑吟吟，心中的仇恨却在这时滋滋地冒了上来。就是这个人，说着一直臣服于蓝染，却一直呆在拳西的队中，最后把所有人害成那副样子。

音树缓缓拔出刀，指向他。

“你看见我倒是没有惊讶，早就预料到了？”音树冷冷道。

“没有任何事情是能够瞒得住蓝染队长的，”东仙要说道，也缓缓拔出了斩魄刀，“包括你们所有人。”

音树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连总队长也说“你果然没有死”，那么蓝染能够预料到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蓝染从一开始就在耍他们。

“你似乎误解了什么。”东仙要忽然说道。

音树一震，皱眉看向他。

“能够预料到你们都没死，这也并没有不可能，你是这样想的吧，”顿了顿，东仙要缓缓道，“包括你们所有人的意思是，包括你们会从流魂街那个方向进入瀞灵庭，以什么方式进来，什么时候进来……”

音树呆住了。

“也就说，是蓝染大人让你们进入瀞灵庭，救了朽木露琪亚，而不是你们决定的。”

“是我选择了你，而不是你选择了我，平子队长。”一百年前的那个夜晚，迎着月光，音树隐约听到了这句话。

音树在原地怔了片刻，随后灵压瞬间爆发了出来，直冲天际！！

她愤怒地看着东仙要，咬牙切齿道：“蓝、染、惣、右、介！”

衣角，还有发梢都因强大的灵压飘扬起来，东仙要微微一惊。

“这、这是什么灵压啊！”恋次震惊地看着音树。

“恋、恋次……”受不了音树强大的灵压，露琪亚喘着气，流着冷汗。

“你给我去死吧东仙要！！！！！”

音树怒吼道，握紧了魇鬼，向东仙要冲去！！

举起斩魄刀，东仙要低声道：“卍解——清虫终式·阎魔蟋蟀！”

下一秒，音树就闯入了一个全封闭的黑暗区域，就在跨入这个区域的一瞬间，她失去了听觉，视觉，嗅觉！

她知道这个招式，当初她和拳西他们就是败在了这个招式之下。

因为谁都不知道东仙要，一个九番队的，连副队长都不是的小队员会卍解，谁都不知道东仙要，这个普普通通，看似忠诚的队员会是叛徒！！

他以为她还会怕这个招式吗？

心怀恐惧的人才会在这个空间不知所措，以至于被他一刀致命，可惜她已经不害怕什么了。

音树冷笑着，觉得情绪有点不受控制。

从一百年前到现在，原来他们一直被蓝染算计着，被蓝染玩弄于鼓掌之中！

脸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渐渐覆盖上来，呼吸变得异常通畅，身体中好像出现了一种新的力量一般，灵压愈发强大，却似乎变得有些怪异！

然而音树对于这种情况却有种熟悉感。

下一秒，她的右胸有一个坚硬尖锐的东西贯穿而出，音树冷笑着抓住了刺穿她前胸的刀尖，随后缓缓回过了头，张开了嘴，嘴中有一个虚闪正在形成！

周围的黑­色­物质正在缓缓退去，她看到了东仙要震惊的脸。

“什么？虚闪——”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蓝­色­虚闪向东仙要袭去！！！

轰的一声，安静的路上爆发一声巨响！！

东仙要的卍解彻底被破坏了，他连连退步到阿散井恋次他们身边，吐出一口血。他半侧身上都站着血迹。

恋次震惊地看着音树。

骨质的面具，周围回旋着的怪异灵压。

右胸原本有一个被贯穿的洞口，现在却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音树手上握着东仙要的斩魄刀，随后举高，放手，用一个虚闪轰碎了它。

东仙要脸上流下了冷汗，随后一放手，长长的白­色­绸带包围住了他和恋次他们。

音树回过头，举起斩魄刀正要砍过来，三人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音树一愣，头脑清醒了点。用手放在脸上，移开，脸上的骨质面具就消失了。这种行为熟悉到似乎她已经做了好多遍一般。

喘着气，音树将斩魄刀Сhā在地上，勉强维持住自身的平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那种感觉……就是虚化吗？

眯起了眼睛，她抬起头，看向双极，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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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来了。”

听到身边的银发男子的声音，蓝染回过身，看向站在他们身后重伤的东仙要，还有一脸震惊的阿散井恋次和露琪亚。

“抱、抱歉，”东仙要喘着气道，“蓝染队长，我……”

蓝染抬起手制止了他，温和道：“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随后走向了恋次和露琪亚。

“蓝、蓝染队长，你……”虽然很惊讶，但是恋次方才毕竟还是听到了东仙要和音树的对话，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眼前这个队长在他眼中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存在，他此时还是本能地用手抱紧了露琪亚，戒备地看着他。

在恋次面前站定，蓝染温和地笑道：“阿散井君，留下朽木露琪亚，你退后。”

恋次咬了咬牙，没有放手。

“哦呀，没有听到吗，真是奇怪呐，”即使他此时的语调有多么柔和，然而恋次还是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我再说一遍，留下朽木露琪亚，你退后。”

瞪着蓝染，恋次说道：“我拒绝。”

蓝染挑了挑眉。

后退一步，他抽出了斩魄刀。

“没有关系，既然如此，就请你紧紧抱住她，然后，将朽木露琪亚连同你的双手一起留下来。”

刀被高高举起，随后，挥了下来——

“铿”一声，尘土扬起，身上却没有任何疼痛感。

看见了拿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恋次和露琪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一护……”

“呦，恋次，你这种抱法是怎么回事，好像露琪亚很重似的。”偏了偏头，一护笑道。

恋次一愣，随后勾起了嘴角。

两人看向蓝染，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那个蓝染吗？”

“啊，”顿了顿，恋次低声说道，“一护，我有个绝招，但只能用一次。”

一护一愣，随后皱起眉点了点头。“啊。”

站在远处看着好戏，银发男子忽然感觉到什么，转过了头，嘴角上勾几分。

“哦呀。”

用瞬步向双极快速赶去，音树却明显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

虚化一次似乎要耗费她很多的体力，原本这种瞬步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她却已经喘着气流着冷汗。

身后有个灵压正在快速接近她！

音树笑了笑，有些虚弱地说道：“看来你比我伤得更严重啊，白哉小弟弟。”

跟在她身后的人没有没有回答。

“被一护打得很惨么。”

“刚才的那种灵压，”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你的吗？”

音树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双­唇­，没有回答，而是加快速度，拉开了与朽木白哉的距离，直直向双极冲去！

双脚落到地面上，一眼就看到了一护他们。

一护和恋次都躺在地上，而露琪亚被蓝染一手提起，此时像是昏迷了一样。

蓝染有些玩味地看着手中那颗东西。

音树的瞳孔猛地紧缩！

——是崩玉。

蓝染转过身，抬起头，笑看向她。

音树直直地看着他，任由自己的灵压疯长。

蓝染松开手，露琪亚向地面落去。

音树的身边一阵风拂过。

下一秒，朽木白哉接住了露琪亚，后退了一段距离。

蓝染却没有去在意这种事情，笑道：“好久不见，源内副队长。”

音树很难相信这种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是啊，多亏你，一百多年没见了，蓝染惣右介。”

东仙要转过身，手伸向腰际，方才想起自己的斩魄刀已经被音树毁了。

音树看向东仙要，轻蔑地笑道：“怎么，还想跟我打，东仙要？”

东仙要面带怒­色­。

“哎呀哎呀，真是惨呐。”市丸银笑道。

“请不要这样说，源内副队长，”看着音树消失在原地，蓝染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伸手挡住了来自身后的刀刃，笑着不疾不徐地说道，“虽说作为试验品，但是你已经成功虚化，打破了死神与虚的境界的感觉如何？”

“好得不得了，”音树笑道，“卍解——”

黑­色­的全封闭空间关住了蓝染。

“——大地狱魇魔怪。”

音树后退一步，举起右手，指向那个黑­色­的立方体空间，冷冷道：“破道之四——白雷！！”

一束白光直直袭了过去！

下一秒，黑­色­空间中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音树喘着气，将斩魄刀抵在地上，维持着平衡。

“源内！！”

“源内！！”

下一秒，她的右肩被一把刀贯穿。

音树笑着，嘴角溢出一丝血­色­。

她伸手，握住了刀尖，开口悠悠道：“蓝染惣右介，不愧是君臣关系啊，怎么和东仙要一样喜欢刺右边呢？”

“哦？不过可惜已经看不到另一个伤口了呢。”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音树冷笑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蓝染玩味地说道，“太久以前的事情，或许在一百年前呢？”

“一百年前？”音树颤抖着道，“别开玩笑了，一百年前我还做了你蓝染惣右介的资料呢。”

“哦？你是说那本东西吗？”顿了顿，蓝染说道，“虽说源内副队长很认真，不过可惜那本资料也是无用的。”

“无用的还去偷？”

“偷？”蓝染笑道，“原来源内副队长没有被告知吗？”

音树一震。“……什么意思？”

“那本东西，可是一百年前逃出瀞灵庭的两位队长，为了调查我才拿走的。”

音树一愣。

队长和浦原喜助……骗了她？

但是为了什么？他们没有理由啊……

但是蓝染也根本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音树咬紧了下­唇­。

“源内副队长一定认为一百年前你根本没有看到过镜花水月的始解，”缓缓抽出了斩魄刀，音树跪到了地上，一手捂住伤口，抬起头狠狠瞪着他，“不过看来你记错了，”蓝染笑着俯视她，“你的斩魄刀魇鬼，卍解二式，我相信你清楚它的缺点是什么。”

音树一震，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白。

魇鬼除了始解卍解，还有一个别人一直都不知道的东西，那就是记忆锁定。从她获得这把斩魄刀开始，只要她有过的记忆，全部会被魇鬼记录下来。而魇鬼的卍解二式，就与这个功能有关。

一旦在卍解进行到二式的时候，被敌人将招式反弹到了自己身上，那么关于那场战斗的记忆就会消失。

难道……一百年前她曾经和蓝染打过？

但是因为魇鬼的卍解二式被反弹到了她自己身上，所以她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情，包括看到了蓝染镜花水月的始解？

那么，就算是在假扮成雏森看到“蓝染的尸体”时，她也是被蓝染给骗了？

音树感觉自己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蓝染走出一步，下一秒，他的身形定住。

碎蜂和夜一擒住了他。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蓝染。”

周围有人影纷纷落下，所有人都已经赶到了双极。市丸银和东仙要也纷纷被抓住。

“音树，没事吧？”夜一皱眉问着跪在她身边的人。

音树沉默着，低着头。

过了半晌，她抬起头，看向蓝染，嘴角缓缓勾起。

“蓝染，你把别人算计得那么好，我真好奇你把自己的结局算计成了什么样子。”

下一秒，天空裂开，反膜降下，三个瀞灵庭的叛徒在反膜中缓缓升向大虚的手中，虚圈的大门。

蓝染俯视着他们，摘下了眼镜，捏碎。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既然没有人登向最高的那个位置，那么就由我去获得它。而在那之前，永远没有所谓的‘结局’。”

回到现世

022

距离蓝染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瀞灵庭中受伤的死神大多都已经接受了治疗。护庭十三队的工作开始恢复正常，瀞灵庭的秩序重新缓缓运转起来。

双手作枕躺在屋顶上，音树望着高高的白月，回忆着这几天断断续续做到的那个有关亚丘卡斯的梦。魇鬼也已经三天没有理她了，说是要好好休息下，实际上这家伙根本没做过什么吧？！嘛，一旦他睡着了，她也不好问关于那个梦的事情。她有预感，那天他对她没有说出的话，或许会和这个奇奇怪怪缠绕着她的梦有关。

难道又是因为被卍解二式反弹了所以失去了某段记忆？音树轻笑一声，她那时候应该没烂到这种地步……吧？

云缓缓移动过来，遮住了月光，音树闭上了眼睛。

晚风吹过。

然而过了半晌，眼前的亮光还是没有重现，挑了挑眉，她睁开了眼睛，看见站在眼前的人，愣了愣。

一手撑地，坐起身来，音树嘴角抽搐道：“过了一百年你走路都变得没有声音了？”

银发少年微微一愣，面­色­一僵，随后有些别扭地走到了音树身边，坐下。

“怎么样，伤已经好了？”

少年听到音树如此悠闲的语气，紧皱的眉终于舒展了开来，微微勾起了嘴角：“啊，”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没想到蓝染他……”

“一百年前他就已经能把这么多队长算计进去了，更何况是一百年后的他呢。”音树说着，再次躺了下去。

日番谷看向她，迟疑道：“……你一百年前突然消失，是因为发生了那种事情吗？”

音树有些惊讶：“你知道吗？”按中央四十六室那些人的个­性­，怕是不会将那种事情公布出去的吧？

日番谷点了点头，回过头，望着月亮，缓缓道：“听了他们的描述，差不多能够猜出来。”

“他们？”音树挑了挑眉，有些了然。这几天和他呆在一起的就是四番队那些人，而能将这些事情如此有条理地串联起来做出结论的人，应该就只有卯之花队长了。也是位老队长了啊。

沉默了会儿，日番谷缓缓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音树微微一怔，看了会儿月亮，她轻声道：“啊，别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一百多年你一直躲在现世吗？”

“啊啊不愧成了队长了啊小白，连问的问题都和别的队长一样了。”音树凉凉道。

“不要叫我‘小白’！”日番谷怒道。

“哈哈，反应还是没有变啊，”音树笑道，“那叫你什么？日番谷队长？”

日番谷微微一愣。

沉默了一会儿，他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道：“以后……”别过了头，他说道，“不要叫我‘日番谷队长’了。”

“为什么不要叫呢？”音树没有看他，淡淡道，“你可是经过自己努力当上了队长的啊，我听京乐大叔说了哦，‘天才少年’啊。”

皱着眉，日番谷没有回答。

“怎么会想要来当死神了呢？”顿了顿，音树说道，“我可记得你那时候一天到晚说不想当死神的。”

“一百年前你消失了之后，我遇到了雏森和­奶­­奶­，”顿了顿，他缓缓说道，“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发现每到夜晚，­奶­­奶­都会因为我无意识中释放出来的灵压全身被冻僵。”

音树扫了眼他的斩魄刀。“冰雪系的？”

“啊。松本告诉我，如果再这样下去，­奶­­奶­会因为我而死去。”

“为了学会控制灵压所以来到瀞灵庭了？”音树起身，看着他的斩魄刀，笑道，“一百年前我就感觉到你身上的灵力了，不过当时可没有强大到能半夜把我冻死。”

日番谷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还好我一百年前从这里消失了，不然是不是还得叫你‘队长’呢？”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日番谷沉声道。

音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你打算回到瀞灵庭吗？”

音树愣了愣。皱着眉，沉默了会儿，她有些不确定道：“虽然我是这样想的……但是山本老头子根本就没开口。而且，如果我能重新回到瀞灵庭了，应该去哪个队伍呢？我只想当夜一队长的队员啊！”音树坚定道。

“是吗？”日番谷看了她一眼，湖绿­色­的双眸中含着笑意。

音树知道他在提她最近不理夜一的事情……

虽然知道不管队长和浦原喜助做了什么，都不会害她，都会有一定的原因，但是这样被骗了任谁都不会舒服的，毕竟骗了她的是她一直喜欢着的队长。

夜一告诉她，之所以没有把将书拿走的事情告诉她，是为了给她一个回到瀞灵庭的理由。

“如果是你的话，即使说着想要回到瀞灵庭，还是会有些犹豫不决吧？你敢说，当喜助在提到回瀞灵庭的事情的时候，你没有感到害怕吗？”

“你一直是这样的人，而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你这个缺点。”

“但是那是一百年前的我，队长。一百年前的我再怎么说着要和谁谁谁打，要超过谁谁谁，但终究是个经常会感到害怕的人。那时候的我，如果知道去了日世里他们那里，就可能要离开这里一百年的话，或许我会退却。”

“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会害怕，但是那种害怕不足以阻挡我回到瀞灵庭。”

“一百年的时间，很多人都改变了，不仅是你和浦原喜助，还有我。”

当时，她似乎是如此回答的。

音树看着月亮叹了口气。那天和夜一说完之后，她就打定主意要一个星期不理她，因为心里还憋了口闷气。

“不管怎么说，”音树伸了个懒腰，“我三天后要和他们一起回到现世就对了，”回过头笑了笑，“这次有时间跟你做个道别。”

日番谷一愣。

抿了抿­唇­，他看着音树道：“那时候，除了想要保护­奶­­奶­之外……”

音树一愣。

“你去了瀞灵庭，突然间消失了。雏森也去了瀞灵庭，离开了我们和­奶­­奶­一起住的屋子，”目光缓缓移开，放到了远处的夜空中，他轻声道，“为什么你们都去了那里？瀞灵庭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绿­色­的双眸再次看向音树。

“……或许，当时是这样想的。”

她犹记得，记忆中的小白，额前的银发垂落下来，虽然那双绿眸总是包含着少年的不服气和调皮，但是穿着粗布衣服踏着木屐的样子总是意外地让人觉得稚­嫩­柔和。

而现在的他……

音树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脑袋。

嘛，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才会觉得或许一切都没有改变。

笑了笑，音树双手环胸道：“这么说小白是为了雏森才来的喽？”

“雏森是我重要的家人！”日番谷怒道，顿了顿，他别过头，有些别扭道，“我到了瀞灵庭之后找了你很长时间，原本还以为你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不过既然现在你回来了，”他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以后叫我‘日番谷队长’！”

“啊咧，刚才不是还说不要让我叫‘日番谷队长’的吗？”

“……啰嗦！”

扔下那么两个字，少年起身，轻轻一跃落到了地面上，随后就消失了身影。

音树看着他消失身影的地方，许久，弯了弯­唇­。

第二天，音树刚想出去流魂街逛一圈，就被松本大美女拉了过去。

“诶？！这么说你和我们队长是一起长大的吗？！”松本已经有些喝醉了，脸颊红红地惊讶道，随后挑起眉头疑惑地看着音树，“但是为什么你和队长的身高相差这么多呢？”随后用手比了比。

“松本！！”日番谷站在松本身后，头冒青筋地咬牙切齿道。

松本回过头一看，笑道：“呦，队长！”

音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大美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趴到了桌面上不省人事。

出了十番队队舍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暖橘­色­。

经过六番队队舍的时候，后院的门敞开着。

朽木白哉站在树下。

因为现在早已过了四月，所以整棵樱花树只是一片翠绿­色­的叶子。

音树打算当做没看见，继续向前走去，只听到站在院中的男子缓缓道：“你和黑崎一护，是一样的吗？”

音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退一步，她挑着眉看着他。

朽木白哉缓缓转过头。

“同样的灵压，还有，那种虚才会有的面具。”

音树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这和一护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和他战斗的时候，”他回过头，闭上了眼睛，“他的灵压改变了，脸上出现了虚的面具。”

音树一颤，错愕地看着他。

“那个，是什么？”清冷的声音淡淡问道。

音树咽了咽口水。

“一百年前你和那么多队长的突然消失，和这个有关吗？”

音树有些挫败。为什么一个两个突然间都变得那么敏锐，明明一百年前全部都还只是小子……

挥了挥手，她叹了口气，不耐道：“这件事情你问卯之花队长去！”

随后就转身走开了。

然而刚转过身，她就锁起了眉。

他们是因为被蓝染当做了实验材料，才会发生虚化的，但是黑崎一护是因为什么？

他或许还不知道那种灵魂的异变是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个人类吗？

从再次变为死神开始，不断增强的灵压，惊人的成长速度，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虚化……

看来回去现世之后要好好问下浦原喜助了。

三天之后的早晨，他们一行人聚集在通往现世的入口处。

在一群人的送别下，他们回到了现世。

死神与少年（一）

023

一张餐桌上，几人坐在那儿安静地吃着饭，气氛安静到诡异。

浦原喜助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依旧带着那顶绿帽子，专心地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坐在他身边，红发的小男孩看看他，随后再看看坐在自己另一边的音树，最后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小雨，直接忽略了小雨身边的铁斋。

黑猫窝在墙角处，打了个哈欠。

现在外头阳光猛烈，蝉鸣不断，毕竟还是夏日的下午。

将最后一口饭吞进嘴里，音树放下碗，说道：“我吃完了。”

“不要再添饭了吗，源内小姐？”小雨小声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小雨。”音树笑道。

“我说，你还要住到什么时候啊？”甚太皱着眉大声道。

“啊啊，或许是暑假结束吧。”音树耸了耸肩笑道。那天回到现世，音树并没有回家，而是打算在浦原商店中住一段时间，因为不仅想要和浦原喜助讨论一下关于黑崎一护的事情，还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需要充足的时间，去问魇鬼那天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什么？！还要到暑假结束？！”甚太不满地叫道，“那么以后商店前面那块空地就归你扫了！”随后双手环胸闭着眼别开了头，显然为自己的工作能轻松点而偷笑着。

音树挑了挑眉，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客人？你？！”甚太的表情错愕，在他眼中音树现在俨然就是个厚脸皮的人。

音树只当没看到，反正她无所谓。“不然呢？我和浦原喜助很熟吗？”

随后一桌人看向一直没有发话的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愣了愣，抬起了头，随后看向音树，接触到她的目光，顿时尴尬地笑道：“啊咧啊咧，似乎……也不是很熟呢。”

音树笑着看了眼甚太，后者涨红了脸。

那天回到这里之后，浦原喜助把那本资料还给了音树，而她十分暴躁地追打了他一番，只要他还记着那晚的事情，现在自然不敢和甚太他们一起耍她。

“对了，今天我要去找一护，他现在应该不在学校吧？”

“他们高中的开学时间当然和你们初中的开学时间一样啦，这种时候都是呆在家里的吧。”甚太态度很差地说道。

音树点了点头。随后和浦原喜助交换了个眼神。

她今天打算去问下一护关于虚化的事情，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她也有必要提醒他虚化的危险­性­，让他小心点。

说起虚化，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倒挺想见见平子他们的。但是即使是浦原喜助，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午饭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音树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甚太，他说他要去买面包，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街上的时候能看到许多中学生。

虽说音树打算在浦原商店住到暑假结束，但实际上离开学也就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

这种时候，大多学生已经完成了暑假作业，自然会趁最后一段时间出来好好玩玩。

说起作业……音树的脸黑了一大半……

虽说下个学期开始要上高中了，但是这个暑假依旧有很多作业，而那些作业她碰都没碰过。

站在树下，望了眼惨白的太阳，音树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源内？！”

听到熟悉的声音，音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黑崎一护和他身边的两个男生。好像……一个叫“水­色­”，一个叫“启悟”吧？

“一护？你怎么在这里？”

“啊……启悟说要去看网球比赛……”

“诶？！！一护！！不要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想要去看好不好啊？！”启悟在一旁大叫道。

“本来我对网球不怎么感兴趣的，”水­色­为难地说道，然后看了眼一护，“一护也不感兴趣吧？”

“水­色­！！！”

不远处面包店的门被推开，甚太抱着一袋子面包走了出来，看到和音树站在一起的一护时愣了愣。

“什么啊，本来还要去找你呢。”他走过去说道。

“找我？”黑崎一护一愣。

“啊，”音树笑了笑，“边走边说吧。”

“那我先走了！”甚太闭眼道。

音树头也没回笑容不改地抓住了他的领子。“小孩子一个人回家我可不放心，一起过去吧。”

“喂！！！”

他们要去的好像是个街头网球场。

启悟只听说今天会有来自两所初中的双打比赛，于是兴奋地拉了一护和水­色­一起去看。

“启悟，你什么时候对网球感兴趣啦？”一护皱眉问道。

启悟愣了愣，随后咧开嘴笑道：“就在前天啊一护！”

“唔，前天……”

“啊啊，真是的，那么热的天还要出来。”

“……水­色­！！”

启悟和水­色­两人聊着聊着慢慢走到了他们前面。

准确点说是音树故意放慢了步子，拉开了与他们的距离。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源内？”一护疑惑地问道。

“关于……你和朽木白哉战斗时候的事情。”犹豫了下，音树打算直接说出来。

甚太走在他们身后，没有去听他们的对话。

“白哉？”一护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哉怎么了吗？”

音树黑线了下。

她能想象到一护在朽木白哉面前如此镇定自若地说出“白哉”这两个字时白哉脸上的表情。

“唔，不是他，是关于你的。”

“我？”一护皱着眉，过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

音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于是轻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一护没有回应，沉默地走在路上，双手捏成了拳。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过了几秒，他吐出一口气，皱眉看向音树：“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的？你那天并不在场吧？”

“朽木白哉跟我说的。”

“他为什么会和你说这种事情？”

音树无奈地笑了笑。“因为，我和你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黑崎一护的脚步猛的停下。

音树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向他。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

甚太绕过他们向前面走去。

公路旁的两边草木旺盛。

透过繁杂的草叶，可以看见下面的网球场。

里面击球的声音和欢呼的声音隐约传来。

“那个时候你的灵压改变了吧？脸上是不是也出现了虚的面具？力量一下子增强了很多？一护，那是虚化。”

黑崎一护惊讶地看着她。

音树双手环胸，微微皱起了眉。

“我是因为蓝染才会发生虚化的，但是你为什么也会发生这种事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黑崎一护愣愣道。

音树的眉头越皱越紧。黑崎一护……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区区一个人类的灵魂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情。

就算蓝染曾经拿很多灵魂做过实验，整也好，虚也好，死神也好，但那都只是在尸魂界的范围。

黑崎一护是在活着的时候死神化进入瀞灵庭的，在那之前甚至没有去过尸魂界，又为什么会发生虚化？难道……只是巧合吗？

闭了闭眼，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管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请你记住，虚化是有危险的，一定要小心。”

一护一怔，随后低下了头，微微松开了拳头，过了半天才低低一声：“……啊，我知道。”

两人都沉默下来。

音树笑了笑，刚想说“那么我们现在就下去吧”，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姐姐？”

音树一怔，随后缓缓回过了头。

知树站在她身后，一脸的欣喜与不敢置信。

“姐姐？！真的是姐姐？！姐姐你真的回来了？！”知树叫着跑了过来。

音树蹲下身一把接住了她，随后看了站在远处的柳生比吕士一眼。对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着推了推眼镜。

“源内，这个是你妹妹吗？”一护问道。

“啊，”无奈地点了点头，音树说道，“源内知树。”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回家？！”知树委屈道。

“呃……”音树的嘴角抽搐了下，一时间答不上来。

知树“刷”地看向黑崎一护，恶狠狠道：“这个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吗？难道姐姐不回家是住在男朋友家里了吗？”

音树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黑崎一护已经涨红了脸愤怒了！

“不是的知树！不要乱说！”音树有些颤抖地说道。

“那为什么？”知树的眼眶渐渐泛红，“姐姐说过会回来吃知树做的蛋糕的！”

音树一愣，随后有些慌张地说道：“我、我马上就会回来了，只是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做完……”

“什么事情？”知树疑惑道，“虚化吗？”

“……”

音树浑身僵住。

“你……”

“刚才听到姐姐和这个哥哥说的，”知树有些担忧地说道，“虚化是什么？是很危险的东西吗？姐姐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吗？”

音树没想到知树竟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是……”音树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一口气，无奈道，“虚化是什么东西你还小，不懂的，所以不要问了。姐姐呢，开学前会回来的，所以不要担心了。”

知树撅了撅嘴，最后还是郁闷地点头了。

柳生告诉她，今天在这里比赛的是丸井文太他们和另一个学校的一组双打。

他们前几天来这里玩，在这个街头网球场遇到了那对双打。虽说立海大在关东大赛输给了青学，但毕竟还是全日本有名的，所以他们被挑战了，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刚走进球场内，启悟就向他们招了招手。

音树看过去，囧然地发现他们竟然刚好和仁王雅治站在了一起，于是和知树他们一同走了过去。

“你真是慢啊大婶。”甚太白了音树一眼说道。

音树面无表情地打了他的脑袋一记！他大叫一声，怒冲冲地转过身瞪着音树。

“姐姐，他是谁？”知树拉着音树的手站在她身后，警惕地看着甚太说道。

“啊，不是个好伙子，知树离他远点。”音树煞有其事地说道。

“喂！！再这样说就把你的行李扔出去！”

音树笑着看着他。

“……”

“源内旅行回来了吗？”仁王看到她，挑了挑眉说道，“噗哩，还真是交到一群奇怪的朋友呢。”

于是，奇怪的朋友——甚太，一护，水­色­，启悟一同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场上立海大的双打打得无限轻松，对手喘着气瞪着对手，无计可施。

“对了，”一护站在音树身边，小声道，“你和冬狮郎是什么关系？”

音树没想到他突然间会说这个，顿时愣住了。

“什么关系……就是曾经一起长大的人吧……”

“诶？！就是这样吗？”

“你这种很失望的语气算什么……”

“啊……”一护有些尴尬地说道，“总觉得你和冬狮郎之间怪怪的。”

音树一怔，看向他。

回过头，看着场中，音树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一护，其实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吧？”

一护看向她。

“也不知道蓝染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我在一百年多年前进了真央灵术学院，你知道那里吧？”

“啊……”一护想了想，“就是死神学习的地方吧？露琪亚也去那里学习过。

“啊，”音树含笑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满脑子的露琪亚啊。”

“喂！！！”

“恩，就是那个地方，”音树收回了嘴边的笑意，“通过了六年的学习，我进了护庭十三队，我进的是二番队。”

“这个你说过，”一护皱眉道，“你的队长是夜一吧。”

“啊，在我当上副队长9年后，流魂街发生了灵魂无故消失的事件，”音树实在不想回忆起那件事情，于是许多地方都快速忽略了过去，“那是蓝染的虚化实验。”

黑崎一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为了调查这个事件，当时的九番队队长带了小队去那个森林驻扎。事情就发生在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被蓝染骗了，全部成为了他的试验品，被迫发生了虚化。而我则是在浦原喜助想出挽救的方法之前就死了。”

“……死了？”

“啊，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重生了，”音树耸了耸肩，“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厉害啊？”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完全没有明——”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了惊呼声。

“小心球！！！”

“你把球发去哪儿了啊！！！”

“小心！！！！”

音树看向球场中那个望着他们这儿的对方学校的网球手。

一护稳稳接住了那个网球，有些疑惑。

仁王雅治已经将知树护在了身后，显然也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站在球场上，挑衅地看着仁王和柳生，喘着气，一脸凶狠。

音树眯起了眼睛，随后轻笑一声。

“哦呀，打不过别人就把球往观众脸上，甚至是一个小女孩脸上打吗？”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死神与少年（二）

024

“你、你是谁啊你！”憋了半天，那个男生瞪着音树凶恶道。

知树拉了拉音树的衣角，神­色­有些害怕。

音树向她笑了笑，随后看向那个男生闲闲道：“你们还要继续比赛吗？”

那个男生愣了下，愤怒道：“当然了！！”

“喂！”丸井文太向音树招了招手，“能不能把球扔下来啊？我想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比赛啊！”他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耐。

胡狼站在丸井身边，有些尴尬。

“噗哩，文太生气了呢，搭档。”仁王笑道。

柳生推了推眼镜，不语。

听到丸井的话，对方的两人愤怒地嚷嚷着。

黑崎一护看了看手中的球，刚想要扔到球场中去，音树将球从他手中拿走，他愣了愣。

“源内？”

音树随手抛了抛这只小小的网球，惋惜般地感叹道：“这么点重量，恐怕没办法造成想象中的效果啊。”

“……哈？”一护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嘴角抽搐了下。

音树转过头，向他笑了笑，随后扬起手，将球狠狠扔了出去！那瞬间的动作简直像是在挥刀一样！

随后，球在一片惊呼中直直砸向了正在向丸井他们嚷嚷的男生脸上！

嘈杂声一瞬间全部停止。

一秒后，那个男生直挺挺地倒到了地上。

一片寂静中，音树双手环胸，凉凉道：“下次要挑衅别人请不要乱定目标啊小子，你扔的可是我的妹妹。”

几个小时后——

“不用你本天才也能收拾那个人！！”从一家冷饮店里出来，丸井文太喝着手中的果汁，继续着从刚才起就没有停过的话题。

“源内，将球直接打到别人脸上也实在——”胡狼流着冷汗笑道。

“噗哩，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只是源内的名字恐怕要被别校的人记住了，”仁王幸灾乐祸地笑道，“搭档，你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搭档的脸­色­吗？”

“雅治。”柳生像是在叹气一般说道。

“哼，刚才那个还算帅气！”甚太闭着眼别扭道。

音树笑着看了他一眼，可惜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想扔个赤火炮过去的。”

甚太一个趔趄，随后像是看怪兽一样看着她。

“姐姐！”知树抬着头，崇拜地看着她。

音树愣了愣，随后皱眉道：“确定没有什么地方受伤吧？”

“没有！”

“说起来，源内这个暑假去什么地方玩了？”胡狼好奇地问道。

知树抬起头，看向音树，有些好奇。

此时已是傍晚。

一行人的影子被夕阳拖得长长长的。

音树和黑崎一护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沉默。

“啊咧，是什么很秘密地地方吗？”仁王悠悠道。

音树瞥了他一眼，随后看了眼知树。她还期待地看着她。

有些头疼地想着应该怎么说，音树支支吾吾开口：“没，就是……乡下吧，有很多山的那种地方……”

“哦哦哦！？我也早就想去那种地方了啊源内！！”启悟激动道。

“哈哈……哈哈。”音树­干­笑两声。

“姐姐姐姐，有什么很有趣的东西吗？有给知树的礼物吗？”知树期待道。

“呃……有、有啊！”音树流着冷汗道。

“是什么？”

“是什么……这、这个是秘密！”音树停下脚步，看向知树严肃道，“礼物要知树到房间里自己去拆才行哦，连爸爸妈妈也不能给他们看！”

知树被音树严肃的神情影响到，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黑崎一护抽搐着嘴角别过了头。

“NENE，源内下学期要上高中了吧？不如来我们学校吧？！”启悟兴奋道。

“立海大附属中学应该有可以直升的高中的吧。”水­色­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提醒道。

音树皱了皱眉。她倒是觉得能去一护的学校最好……不过爸妈不同意，知树也想要她留在立海大……所以，也没办法啊……

“是么……”启悟耷拉下肩膀，有些无力。

“请您最好不要打一护的妹妹的主意了。”

“——又用敬语！！！！”

“我没这么老的妹妹！！！！”

“谁是他妹妹啊小子！！！！”

三人同时吼道。

随后身边的几人笑了起来。

音树皱起了眉头，上扬着语调对一护道：“你说我很老？”

“切，”一护别过了头，“这是事实吧？你说你几岁了？”

“我……”音树语塞。

“姐姐14岁！”知树高兴地说道。

“加个0还差不多吧。”黑崎一护小声吐槽道。

音树顶着青筋拍了下他的脑袋！

“对了，源内，”胡狼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今天我们网球部的人会在这里的一家拉面馆里一起吃晚饭，要不要一起去？”

知树立刻期待地看向她。

“幸村也去？”看到知树这个表情，音树挑了挑眉。

“啊。”

“他没事吧？”

“部长出院之后身体一直很好，请不用担心。”胡狼笑道。

音树笑了笑。“那也没问题，过会儿就一起——”话说到这里，她忽然震了震，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身后。

黑崎一护也感觉到了。

两人的目光相撞，黑崎一护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怎么了？”感觉到奇怪，柳生推了推眼镜，冷静地问道。

“不，没什么，”瞥了一护一眼，音树能注意到他脸上犹豫的神­色­，“只是突然想起刚才有个东西落在网球场了。”

胡狼愣了下，说道：“那我们——”、

“——不，不用了，”音树笑着打断了他，“你们先去那家拉面店吧，过会儿我打电话给柳生问下地点就可以了。”

柳生点了点头。

拍了拍知树的头，音树转过了身，就要回去，突然被叫住。

“等等，源内！”

音树停了下来，转过身，淡淡地看向一护。

“我跟你一起去。”他皱着眉头道。

“……你觉得可以就跟上来吧。”音树轻声道，随后转身向网球场走去。

他们刚才呆的那家冷饮店离网球场并不是很远。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网球场——虚的灵压出现的地方。

一个宽敞的网球场上，一只面具上有一根长长的角的虚站在那儿。

它的面前，站着两个男生。是刚才和丸井他们对赛的那组双打。

“他们怎么还在这里？”一护惊讶地说道。

看着两人汗流满面的样子，还有掉落在一旁的两只球拍，音树差不多能猜到这两人大概是不服气刚才的比赛，所以一直在练习吧……

虽说她在比赛还没结束前打晕了他们其中一人是有些不厚道，可是谁让那个男生要伤害知树……音树撇了撇嘴。

“你确定你现在要上吗？”音树闲闲地问道。

黑崎一护没有看她，坚定道：“这种虚交给我就行了！”随后死神化，冲了上去。

看着一护与虚战斗着，音树眯起了眼睛。

实际上黑崎一护的情况和他们是有些不同的。

他们当时虚化时，根本停不下来。

不是彻底虚化，被别的死神杀死，就是掌握虚化。

而黑崎一护现在显然还没能控制虚化，他身体中的“另一个他”或许还存在着，但是他的虚化可以靠他自己的意志停止下来……

但是因为发生异变的灵魂，即使他曾经克服过，还是难免有些担心。现在光是看他的战斗方式就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说到底，她是不是不该提醒他小心虚化的……

音树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

一阵尖叫声自耳边穿过。

音树瞅着那两个男生向她这里逃了过来，打了个哈欠。

“你！是刚才打晕了我的那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生看到她愤怒地吼道。

“呦，真巧。”音树笑道。

“你、你这么悠闲地站在这里­干­什么啊！！”他大声道。

“你跑的那么急­干­什么？”音树有些无奈道。

一护和那只虚明明在球场的另一头。

“后、后面有——”

“天助！！”他的搭档有些急地叫了他一声，“不要说啦，那种事情没人会信的！”

两人停了下来，喘着气。

叫天助的那个被音树打晕了的男生擦着汗回过头看了身后一眼，脸­色­惨白：“但、但是那个东西还在……”

“后面已经没动静了。”天助的搭档看着身后，有些不确定道。

音树没有去理会他们，而是皱着眉看着一护那儿。

并不是没有动静，只是虚被一护缠着不能有大动作而已。

但是一护，为什么不利落地砍下刀去？这种虚根本就不需要一分钟就能解决的吧？

见身后好像真的没什么动静了，天助松了口气，回过了头。

再次看到音树，他冷哼一声，扬起了头，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就见音树向他走了过去，然后擦肩而过，向他身后走去。

他整个人石化在了那里。

音树跑到了一护身边，将虚的尾巴一脚踢开！

“源、源内？”一护愣愣地看着她。

音树瞥了他一眼，站在了他身前。

“喂！你在­干­什么啊？！”

“——闭嘴！”音树厉声道。

黑崎一护沉默了下来。

音树抬起手，对准了虚，用一个赤火炮打中了它的头部。

虚很快就化为灵子消散了。

转过身，音树冷冷地看着黑崎一护，说道：“我让你小心虚化，并不是让你去害怕它，去拒绝它！看看你刚才是什么样子？！如果连这种虚都打不过，我看你还是把尸魂界给你的代理死神的证明还回去吧！”

一护低着头，紧紧地握着双拳。

“去克服它，小心不要被吞噬，”顿了顿，音树的语气稍微软了下来，“你的战斗方式可不是刚才那种类型的吧。”

看着他沉默不语，音树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喂……你在跟谁说话啊？”

音树一愣，转过身，看到站在她身后目瞪口呆的两个男生，挑了挑眉。

“你、你看得见那种东西？！”

“喂，天助！”

天助甩开了同伴的手，瞪着音树说道：“你看得见刚才那个追着我们的东西吧？你刚才­干­掉它了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关你什么事。”音树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关我什么事……”天助被音树的态度一激，想要问的事情也忘记了，顿时愤怒地捏起了拳头，“刚才你打晕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如果不是你我们理花中也不会出这种丑！”

说完，天助就向音树冲了过去，扬起了拳头！

“喂！”他的同伴惊呼。

音树一手挡住了他的拳头，随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转过了身，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唔！”男生痛叫出声。

“喂，搞错没啊……明明只是一个女生……”他的同伴不可置信道。

“——明明只是个女生，”音树起身，拍了拍手，接着他的话缓缓道，“刚才还把你的搭档打晕在地上。”

“你——”天助躺在地上瞪着音树。

音树轻笑一声，双手环胸，说道：“虽然网球什么的我不感兴趣，但是据我所知我们学校的网球部是最强的吧？就算没打晕你，你们最后还不是会输。”

“哈，”天助冷笑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轻蔑地看着音树，“最强？别开玩笑了，最强的是青学！立海大已经不行了！”

音树挑了挑眉，没打算说什么，倒是他们身后传来了声音。

“搭档，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我们立海大不行了诶。”懒洋洋的声音。

“虽说明年我们去了高中部，但是切原还是没有问题的。”

“刚才被本天才打败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

音树皱着眉回过头。

“姐、姐姐……”知树发着抖，看着她。

“你、你们——”被仁王，柳生，还有丸井的话一激，天助猛的跳了起来，被气的说不出话！

“你”了半天，他突然看向了音树，冷笑道：“我说，你们最好小心下你们的同伴，她好像是个很奇怪的人诶！”

“喂，天助……”

仁王笑着看向音树。柳生的双眼被挡在镜片之后，看不出他的神­色­。丸井和胡狼疑惑地看向音树。

只有知树还颤抖着低着头。

黑崎一护听到那人说的话，猛的抬起头，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地看向音树。

音树没有回应。

“她刚才在和空气说话，还看得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不是神经病……大概就是能看得见鬼魂了吧？”

音树笑着看着他。

他被音树看的浑身不自在，凶狠道：“看、看什么？！”

“不是神经病就是看得见鬼魂，”音树点了点头，“刚才你们被什么东西追着吧？”

天助狐疑地点了点头。

“你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吧？”

他已经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了。

“那么你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前者呢？”

“哦呀。”仁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噗。”丸井捂住了嘴巴别过了头。

“你！”天助恼羞成怒地瞪着音树。

“喂，天助，我们回去吧……”他的搭档拉住了他的手，有些慌张地把他拉走。

“我会记住你的！！！”大老远，天助对着音树吼道。

“啊呀呀，真的被记住了呢，源内。”仁王促狭地笑道。

“托你的福。”音树淡淡道。

“那么——”顿了顿，仁王将一直瘫软在他身后的黑崎一护的身体拖了上来，说道，“可不可以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位前辈已经翻白眼了哦。”

死神与少年（三）

024

“喂，仁王，我们还是先送去医院吧？”胡狼慌张道，明显对于仁王“拖”着“黑崎一护”的行为很不赞同。

仁王看了看“黑崎一护”，耸了耸肩道：“我只是看这位前辈在那儿失去了意识，但是源内还站在这儿很悠闲地和别人吵架，所以想是不是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黑崎一护瞪着仁王。

音树嘴角抽搐了下。

“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柳生推了推眼镜，冷静地问道，“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你们……真的是回来拿东西的吗？”

音树从仁王手里将黑崎一护的身体接过，挑着眉头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不是让你们先过去了吗？为什么还回来？”

黑崎一护看了看瘫软在音树脚边的他的身体。黑线了下，然后钻了进去。

原本瘫软在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动。

音树松开领着他领子的手，指了指他，对着站在眼前的网球部一­干­众灿烂地笑了笑：“哎呀，醒了。”

一群人无语。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丸井结巴道。

黑崎一护笑得十分僵硬。“啊，刚才睡着了，抱歉。”

“睡着了……仁王拖着你走了那么大段距离竟然没醒过来？！就算是慈郎也该醒了呀……”

丸井在一边惊叹着，而另一边，柳生对音树说道：

“因为，”顿了顿，他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现在已经停止颤抖，脸­色­却依然惨白的知树一眼，“刚才知树忽然间变的很不安，还说要回来，所以我们……”

音树弯下腰担心地对知树说道：“你没事吧，知树？身体不舒服吗？”

知树摇了摇头。抬起头，她犹豫地小声道：“有种……很难受的感觉，但是我们刚到这里来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音树拍了拍她的头，直起身，随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知树的灵力似乎真的很强大，这种情况导致她变得十分敏感。即使她没看到虚，但是只要虚一出现她就能感觉到，并且因为以前都没有碰到过所以变得很难适应……

真是让人难省心啊，不过这样强大的灵力以后到了尸魂界，做个死神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这里已经没事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音树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一护说道。

“不跟我们一起去吗？”音树看着他淡淡道。

一护愣了愣，随后微微垂下眼帘。“啊……我，我还有事，所以就不去了，而且水­色­和启悟还有甚太也已经先回去了吧？”

“啊。”

“那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

看着一护的背影许久，音树转过身，刚想迈步，只听到丸井小声嘟哝道：

“为什么明明年纪比那个高中生小，源内音树却像是他的长辈一样啊。”

“噗哩，现在才发现吗？”

“喂！仁王！！”

音树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有些无辜。她本来就是黑崎一护的长辈嘛。

一行人到达拉面馆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降下。

街边路灯亮起，店面里的灯光透过帘幕撒到店前的地面上，光芒散开。

进入拉面馆，铃铛响起。

已经坐在里面的幸村，真田，柳，还有切原听到声音抬起头向店门看去，看到一行人时笑着打着招呼，不过音树还有知树两人的到来似乎让他们有些惊讶。

“源内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柳生一边坐下一边道。

“源内已经旅行回来了吗？”幸村笑道。

“啊，刚回来，”音树看了看周围，不免有些好奇道，“怎么，今天物部千鸟没跟着你们一起来么？”以前只要是幸村在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的吧？她倒是一直在头疼，回到现世之后遇到物部千鸟会不会又有很多麻烦呢。

网球部一­干­人面面相觑，最后柳说道：“期末那段时间开始我们就没有见到过她了，听说下个学期她会转到别的学校去。”

“哦？”音树有些惊讶。

“源内很喜欢物部吗？”幸村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音树用陈述语气十分淡定地笑着说道。

一群人嘴角抽搐。

“但是你们以前关系不是很好吗？”丸井有些纳闷地问道。

音树耸了耸肩。“你们觉得是就是吧。”

“……这算什么回答嘛？！”

“倒是你，我以为你听到我说讨厌物部千鸟之类的话会跟我大吵特超呢。”音树笑着看着丸井。

丸井被音树看的一阵脸红，下意识地后退了点，随后垂下头郁闷道：“有天看到千鸟在欺负一年级的新生。”

“哦？”不置可否地发出一个单音，音树想物部千鸟还没有笨到自己出场去欺负别人吧？

“她还说……”说到这里，丸井顿住了，有些犹豫地看向音树。

音树挑了挑眉。

“什么？”

“她说当初关于源内你的谣言都是她放出去的，让他们不要在你背后说你的坏话。”仁王悠悠地接道。

“……哈？”音树错愕。

“哈什么哈！”丸井看到音树这种反应无语道，“一般人会是你这种反应吗？你早就知道是千鸟害你的吧？”

“……唔……知道是知道，不过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觉得很惊讶吧……”音树有些郁闷道。

“为什么会感到惊讶？如果说为什么物部会发生这种改变，难道不是因为源内做了什么吗？”幸村笑道。

“我？我没有。”音树垂下眼帘，心中纳闷难道是那天把物部骂清醒了？，“那么然后呢？这种事情不算欺负吧？”

“嘛，如果只是这样的确不算，”柳缓缓道，“但是后来她说为了让他们记忆深刻点就找人打了他们。”

“……”

“我们反应过来赶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女生已经被打哭了。”丸井郁闷道。

音树嘴角抽搐了下。

过了一会儿，拉面就被端了过来。

夏天吃拉面这类食物很容易流汗，不过幸好店内有空调。

“那么说源内是去乡下玩了吗？”幸村似乎有些惊讶。

音树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

“哦？是和今天遇到的那几个高中生去的吗？”

“诶？”

“感觉源内和他们关系很好呢，”胡狼笑道，“他们喜欢网球吗？似乎今天是为了看我们这场比赛才来的吧？”

“——比赛？”真田黑了脸。

“喂！桑园！！”仁王有些慌张。

“嘘——”

“什么比赛？！我怎么不知道啊前辈！！”切原愤怒道。

“……”胡狼捂住了嘴，黑黑的脸有泛白的趋势。

“哦？比赛吗？”最后，幸村放下了筷子，灿烂地笑着，温柔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柳生沉默地推了推眼镜，别过了头。

柳掏出了笔记本和一只水笔。

音树十分淡定地继续吃着拉面。

“你们不知道立海大网球部是不允许部员在外面随便比赛的吗？！”真田含着怒气道。

“副、副部长……”

音树的动作停下，微微皱起了眉。

垂着头，她瞥了店门口一眼。

“但、但是理花中的那两个人太嚣张了！还说我们立海大不行了！”丸井不满道。

“立海大不行了？”切原愤怒地重复了一遍，随后拎起了一边的网球袋，­阴­沉道，“前辈，他们在哪里？”

“喂切原……”

索­性­放下了筷子，音树坐在座位上，仔细辨别着那股灵压。

是虚的灵压没错，这原本也没什么值得她注意的，但是，那股灵压为什么这么熟悉……

“但是副部长，我们赢了比赛的！”

“嘛，如果在源内把那个人打晕了之后的赢球也算的话。”柳说道。

“……”

“什么……意思？”

“啊咧，原来柳就在那边啊？”

“柳也没有告诉真田你啊，所以要处罚的话柳也要加上！”丸井现在已经是能拖几个下水就拖几个了。

店门口的铃铛再次响起，音树一震，回过头，只看到物部千鸟慌张地跑了进来，扫视了店内瞪着她的人一圈，抿了抿­唇­，简直像是要哭了出来一样，一步步退了出去。

音树皱了皱眉，起身。

正在争论的人停下，疑惑地看着音树。

“源内？”

音树向物部千鸟走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将她向店内推去，随后撩起帘幕走到了店外。

晚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

暖橘­色­的路灯灯光撒在地面上。

周围除了夏日的虫鸣声，一片祥和。

音树皱着眉，看着周围。

身后有人走了出来。

“怎么了？”

音树转过头，看到仁王雅治，挑了挑眉。“物部千鸟有说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他皱起了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音树回过头，吐出一口气道：“不，没什么，我想出来透会儿气，你先回去吧。”

“透气？”仁王扬了扬语调，“难道是因为物部吗？但是你刚才把她推进店里面来了不是吗？”

“不是，”音树显得有些烦躁，“你快点回去吧，还有，不要让知树出来。”

仁王一愣。“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戒备什么？”

音树转过头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忽然颤了颤，猛的回过头，看见了站在街的尽头的那只虚。

音树转过身，紧紧盯着那只虚，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仁王观察着音树的神­色­，向她看着的地方看去，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忽然想到了什么，­干­笑道，“对着空气说话什么的，源内你不会真的看得见鬼吧？”

音树冷冷道：“如果是的话还站在这里吗？”

“……啊咧？”

“快点进去，”音树看向他，皱眉道，“请不要给我添麻烦。”

仁王看着她的眼睛，挑了挑眉。过了半晌，他转过身，走进了店内。

他刚进去，音树就向那只虚走过去，边走边笑道：“啊类，虚还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只虚笑了起来。

“啊，死神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

“哦？”音树不可置否，停下了脚步，双手环胸，“但是你的灵压和下午那只一模一样不是么？”

“错了呦，”虚笑着，抬起手，在音树惊讶的目光下，缓缓摘掉了下半张脸的骨质面具，咧开了嘴，说道，“你看，是不是不一样了呢？”

音树错愕地看着他。

“你……”

“虚会越来越强大，而死神的无知与傲慢只会让你们最终迈向灭绝，”虚笑着，向音树走来，“死神，成为我的食物吧！哈哈哈哈！！！”身后长长的尾巴扫了过来！

音树跃起，躲过了他横扫过来的尾巴，随后伸手用赤火炮轰断了他的尾巴！

虚痛苦地尖叫起来！

音树看着他，抿紧了双­唇­。

这只虚的面具并不完整，但是胸前还是有个空洞。到底……算是什么生物？

若说因为他与虚有所差异，似乎拥有了智力，更接近人形，但是力量却依旧很弱。

难道……又是蓝染的实验品？

打破死神与虚的界限……

难道不止是死神，他在虚身上也在做这种实验？！

对啊，一百年前那些瀞灵庭遇到过的奇怪的虚，譬如杀死了海燕的那只，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制造出各种能力的虚！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创造拥有死神的能力的虚？！

蓝染他……还真是疯子……

音树冷笑着想到。

但是——

“显然你还不是完成品吧？”

“什么？”虚眯起了眼睛。

“是不是蓝染把你变成这种样子的？他想让虚也拥有死神的力量吧？但是就你这种样子看，他根本就创造不出完成品吧？”

虚冷笑一声。“蓝染大人的成功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死神知道！是蓝染大人让我拥有了力量！”

“你讨厌死神不是吗？”音树嘲讽地笑道，“但是蓝染想让你们变成死神的样子，你们却还这么尊敬他？”

“讨厌？”虚反问道，“如此说来，讨厌虚的死神，你的身上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呢？”

音树一愣。“……什么？”

“啊，看来你没感觉到吗？”虚在眼前忽然消失，随后出现在音树身后！

音树睁大了眼睛。

虚抽出了腰间的刀。

“那是……什么？”她刚才完全没注意到这只虚腰间还有一把刀，但是……虚为什么会有这种刀？！太像……斩魄刀了……

“撒，是什么呢？”下一秒，虚的刀砍了下来！

音树低下头，躲过刀锋，随后一个翻身滚到了一边。摸了摸上衣口袋，她暗骂一声混蛋。义魂丸没带！

“你说！你身上那股虚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啊，死神？！或者说是，怪物？！”

虚的刀从音树头顶上落了下来。

音树僵在了原地。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想要得到力量？这里的沙子的确拥有灵力，但是仅仅吃这个只能维持你的生命而已——”

“——怪物。”

死神与少年（四）

026

“哈，那种地方？”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冷笑道，带着临战的兴奋。

眼前出现一片夜空。空中挂着一轮冷冷的白月。

周围四面八方都是无穷无尽的白­色­沙漠，偶尔有线条粗糙的石英树枝自砂子中Сhā出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白­色­的沙漠中突兀的白­色­建筑物。

建筑物高高耸起，不断抬起头，只能看到它与黑暗的天空交融的一点。然而即使是如此醒目的存在，却也没给这片空间增加任何生气，反而多了份死亡的气息。

这里就是如此，周围的空气就像是铅块一样死死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个里面，”身边有一只虚向前踏出一步，抬起头眯起眼看着那个建筑，说道，“有很多的食物。”它的眼睛应该是天蓝­色­的，现在却多了份血­色­。那种兴奋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觉得他们似乎能将这里吞噬殆尽。

这种感觉是危险的，然而她却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毫不犹豫地向这种情绪深处陷去。

可能永远都会爬不上来，当时她却没来得想那么多。

然而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简直就像是丧失了心，随后失了控的本能一样。

音树睁大了眼睛瞪着地面，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停喘着气。

“什……”

虚吃惊地看着音树。

音树用单手挡住了那把刀，却因为刀刃嵌入­肉­中而流了很多血。

缓缓抬起头，她抿紧双­唇­，眯起双眼看着这只虚。

右手依旧牢牢地抓着刀刃，随后伸出食指。

虚戒备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这种样子还能做到什么？！”本能让他的左手握紧了拳头向音树狠狠砸去！

音树伸出左手，咬牙道：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巨大的火球直直砸到了它的左手上！

“——啊啊啊啊啊！！！”虚痛苦地喊叫起来。

喘了口气，音树努力将目光集中到虚的头部，随后开口：

“破道之四——白雷！！！”

一束银­色­的光芒直接贯穿了虚的眉心处。

喊叫停止了下来。

虚的面具上出现一条裂缝。

音树趁机将它的刀直接从它手中夺过，随后一脚将它踏踢翻在地。

虚反应过来时，音树已经拿着它的刀抵在了它的脖子前。

它全身僵硬，愤怒地瞪着音树。

“这把刀，”音树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什么东西？”

“哼，别以为我会告诉你！”虚咬牙切齿道。

音树曲起的左膝狠狠撞向它的肚子！

虚痛苦地嚎叫一声。

音树将刀刃再贴近了它的脖子一点，她知道她现在根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对付这只虚。

刚才一瞬间脑海中冒出的画面让她差点就被这只虚砍中了。而当时脑海中冒出的到底是什么？她曾经去过那种地方吗？

还有，那只与她对话的虚是什么？

心中不断高涨的那种陌生，诡异，令人害怕的情绪是什么？

如果不是当时单手挡住了刀的刺痛感将她的神志唤了回来，她或许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太危险了……

“这把刀，是斩魄刀吗？”

“是不是，你们死神不是最清楚了吗？”虚因为面具裂开，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了，口头上依旧不肯放松。

音树冷笑一声：“还真是好骨气，不过你这么说就是斩魄刀没错了吧？之所以你现在被我这样抓住却没能始解斩魄刀，是因为你是不完成品，对不对？”

“不要太得意了死神！”虚睁大了眼睛，血丝冲入眼球，它面部狰狞地说道，“我们虚和你们死神才不一样！！你们的斩魄刀是打不过我们的！！”

音树皱起了眉头。

它想说虚的斩魄刀解放比死神的厉害？

如果考虑到死神化的虚是和虚化的死神一样厉害的话，那么一般死神的斩魄刀解放的确敌不过他们，但是如果是队长级和副队长级的人物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它凭什么说这种大话？

就算是比基里安还要厉害的亚丘卡斯还有瓦史托德死神化，那么平子他们——队长级人物虚化之后还是对付得了的呀？

果然……她还是不应该把这种话放在心上么……

挑了挑眉，音树瞥了店门口一眼。

再不解决掉这里的问题回去的话，他们恐怕就要出来了。

有些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她刚想将斩魄刀压下去，眼前的虚的样貌发生了变化！

音树一惊，动作停了下来。

在她的双眼之下，虚的身体渐渐缩小，烟雾自四周升起。

音树闭起眼挥开那些烟雾，待能重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穿着一身死霸装，银发少年躺在她的刀下，一双湖绿­色­的双眸错愕地看着她。

音树呆呆地看着他。

“……小白？”

下一秒，少年微微蹙起了眉，低哑的声音缓缓道：“你怎么在这里？”一手撑着地面扶起上半身，一手想要挥开音树放在他脖子上的剑。

音树微微一怔，随后挑了挑眉，将刀压回了他的脖子边。

“倒是你，不是应该在尸魂界吗？”

银发少年一愣，随后迟疑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哎呀哎呀，小白原来就是这样当队长的啊？”音树嘲笑道，“不仅在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被人送来了现世，还连队长的羽织都没穿，你被人从队长的位置上踢下来了么？”

“啰嗦！！还有能不能将这种奇怪的刀移开，这不是你的斩魄刀吧？”

“当然不是我的了，这种奇怪的刀，”音树冷笑道，“连自己的斩魄刀都嫌弃了，可怜你竟然认为这样就能把我骗过去？”

“日番谷”一愣，脸­色­一变。

“你在说什么？我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陪你玩，”音树的笑容从脸上彻底褪下，她冷冷道，“原来如此，当时你也是变成了什么别的东西从我眼皮底下逃过去的吧？”

“日番谷”咬了牙狠狠瞪着她。

“变成小白这个选择不错，但是有一点你弄错了，”音树的手颤抖了下，随后将刀缓缓压上了他的脖子，刀刃没入，“只要是敌人，不管你变成谁，变得有多么像，我依旧下得了手去杀了你。”

下一秒，银发少年化为灵子消散。

音树手中的斩魄刀也渐渐消失了。

“因为我永远都不是会让感情控制理智的人。”

缓缓站起身，晚风吹来，裙摆微微扬起，额前的刘海被拂落，掉落到眼前。

音树垂着眼帘。

闭上眼，将发丝捋到耳后，她转过身，走回了拉面店。

撩起帘幕，向最里面的桌子望去，物部千鸟已经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听到风铃声，一些顾客向她这边看来，随后都瞪直了眼睛，脸­色­变得十分奇怪。

音树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他们的目光。

网球部的人也向她这里望了过来，结果脸­色­和那些人一样变得十分古怪。

“姐姐！！”知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随后用手捂住了嘴。

所有人都错愕地望着她。

音树拧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

胡狼站了起来慌张道：“源内你的手怎么了？”

音树一愣，看向自己的手，随后才想起自己受伤了。

因为是直接用手挡住刀刃的，所以化开的口子不算小，而且很深。此时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

不过这种伤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小伤了，所以刚才一时没有注意到就走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幸村皱着眉问道。

“为什么出去透透气也能受那么重的伤啊？！”丸井文太震惊道。

“要快点包扎才行，”柳严肃道，“说起来源内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一直都不痛吗？”

“……”音树无言地瞥了周围一群人望着怪物似的目光，无奈开口，“恩……还是挺疼的……”

“……说的这么勉强……”

柳生扶了扶目光，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仁王，对方吃着桌子上的寿司，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仁王扫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道：“源内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人不是吗？”

柳生不语。

“是……那个东西吗？”物部千鸟颤抖着小声道。

所有人安静下来，看向她。

音树挑着眉看着她。“你是说什么东西？”

“就是……”她停了下来，随后抿紧了双­唇­，脸­色­惨白，却似乎不打算说下去了。

正常人看到那种东西自然不敢说出去，因为怕被别人当成怪物。

任由柳拿出网球袋里的绷带将她的伤口包扎好，音树坐在了知树从另外的地方搬来的一张椅子上，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那条大黑狗的话，我已经赶跑了哦，这个伤口是不小心摔倒地上被碎玻璃弄的。”

物部千鸟错愕地看着她。

其他人也一副怀疑的样子。

“玻璃……会造成这种程度的伤么？”柳十分客气地没有直接用陈述句。

“当然会。”音树笑着道。

“……”

物部千鸟是个聪明的人，所以立刻闭住了嘴巴没有再提起“那个东西”。

之后因为音树反复强调没有关系，所以一群人终于再次放松了下来，聊起了别的事情。

坐在音树身边，物部小声道：“你回来了吗？”

音树点了点头。

“我……”她欲言又止。

音树奇怪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物部接触到她的目光，猛的低下了头。

咬了咬下­唇­，她似乎犹豫了很久，随后抬起头，僵硬道：“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我不会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

“呵，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聪明了很多。”音树不客气道。

物部的脸­色­一白。

沉默许久，她缓缓道：“我知道你还在介意当初散播谣言的事情，”顿了顿，她低声道，“我向你道歉。”

“以后我不会做那种事情了。”

“还有，谢谢你在那场车祸中救了我。”

寿司从筷子中掉了下去。

音树呆呆地看向物部千鸟，过了半晌只发出一个单音：“……哈？”

物部千鸟看到音树这种反应怔了下，随后仿佛误会了什么，解释道：“那天下午因为在那种场合之下，那么多人面前……而且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一直想找时间想向你道谢，但是没想到一放假你就消失了踪影。”

音树抽搐着嘴角回想了下。根据这个时间推测，难道她指的……是在一护的学校遇到虚的那次？

对啊……她那次又用了浦原喜助天杀的记忆转换器……

“本来以为已经把欠你的还给你了，”顿了顿，物部千鸟狠狠道，“结果你今天又救了我！”

音树努力让自己的面部恢复正常，僵硬地回过头喝了口饮料，她低声道：“那种事情永远不要对别人提起。”

许久，她抬起头，看着物部千鸟的双眼，缓缓道：

“然后，我源内音树和你物部千鸟就永远都没有关系了。”

回到浦原商店之后，音树在床上躺了很久。

闭上眼睛，她好好回想着这几天梦到的那个地方，还有方才与那只虚发生的事情。

等到敲门声响起，在她的允许下，门被打开后，甚太惊讶地问：“你在­干­什么啊？”

音树睁开眼睛看向他。

沉默许久，她起身，对他说道：“帮我跟浦原喜助说声……我还是先回家去了。”

立海大门口的怪蜀黍

026

第二天音树回到家的时候，知树，还有爸爸妈妈都一脸惊喜。

“姐姐，你不是说要暑假结束才回来吗？”知树好奇地问道。

“因为突然想起还有作业没做完啊，”音树弯下腰，在知树耳边轻声道，“记得千万不要跟老爸老妈说啊。”

“恩恩！”知树兴奋地点点头。

“小音树，有没有给爸爸带礼物回来啊？！”带着胡渣的男子跳了过来，咧着嘴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哦呀，原来老爸对于我回来了更期待的是礼物吗？”音树直起身，挑眉道。

男子一愣，随后摆出严肃的表情飞快地摇头。

“音树回来就好了哦。”穿着围裙，女子笑着从厨房中走出来说道。

音树笑了笑，没有多语，说了句“那我先上楼去了”，就转身走上了楼梯。

走进房间，将门关好，将行李随意扔在了角落里，音树躺倒在床上，一手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窗帘尚未被拉起，房间内光线昏暗。

整个人觉得很疲惫，然而即使闭上了眼睛过了很长时间，还是睡不着。

微微睁开眼睛，音树缓缓吐出一口气，侧过身，蜷缩了起来。

回到家一个星期之后，各所学校就开学了。

音树打了个哈欠，将书包背上，随后慢吞吞地走下了楼。

“姐姐，以后每天放学都和知树一起回家好不好？”知树正在吃早饭，看到音树下来兴奋地说道。

立海大高中部相比较于初中部，离小学部更近。

音树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都将早饭解决完之后，就出门上学去了。

走在路上，知树瞅了音树好久，担心道：“姐姐，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开心？”

……又要去上那种无聊的课了谁会开心啊，音树无奈地想道。

“大概是因为没有睡醒吧。”

她一直以为她回去了瀞灵庭就可以不用回来的，结果现实却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啊知树，你是无法理解我的感受的——音树在心中暗暗说道。

两人在岔路口道别，随后音树就向立海大高中部走去。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而班级的分配表都放在门口，所以一进校门音树就被挤得受不了。

双手环胸站在树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大群人，打算等人走光了再去看。

“喂，你看到那个没啊？”两个女生从她面前走过，小声道。

“恩恩，看到了，好恶心啊！”女生一脸嫌恶。

“你说会不会是变态啊？”

“那种样子肯定是啦……”

音树无聊地扫视到了校门口，没想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目光凝注，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立海大校门口正对着的一棵树边，一个带着墨镜的大叔穿着一身黑­色­的脏兮兮的和服，蹲在地上，偷偷地往这里看着。

旁边经过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但是他竟然像是没有丝毫察觉一样。

像是知道音树在看他一样，那位大叔还很兴奋地向她挥了挥手，顿时一群人全部刷刷地看向她。

音树放下双手，­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个大叔看到她这样的笑容，顿时浑身抖了抖，身体向后倒去，双手撑住了地，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音树向校门口缓缓走过去。

路边的人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

走到那位大叔面前，音树停下脚步，俯视着他。

大叔浑身发着抖，仰视了音树半天，忽然猛地跳起来，跪坐在地上俯身行了个大礼，吼道：

“欢迎回来，副队长！！！”

音树一脸淡定，但是周围的人全部都被这个大叔的大礼吓了跳。

“副、副队长？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女生是谁啊？为什么长辈要对她行礼啊……”

“天，太夸张了……”

音树看着他，挑眉道：“义骸？”

“是！”

“从浦原喜助那里拿来的？”

“是！”

音树蹲下身，示意他可以起来了，笑道：“这么说已经知道瀞灵庭发生的事情了？”

“是、是的，”沉默了下，木下二郎低声道，“没想到市丸队长他们会是叛徒……”

“他们已经不是队长了，”音树皱眉提醒他道，“以后他们都是瀞灵庭的敌人。”

愣了愣，木下二郎认真道：“是！”

“说起来，你知道吗，”顿了顿，音树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去瀞灵庭的时候，我装成你的同伴在三番队好好玩了会儿呢。”

木下二郎不知道音树这种表情是为什么，嘴角抽搐了下，犹豫道：“啊……哈哈……是、是么，副队长尽兴就好……”

音树继续保持着她的笑容：“没想到离开了我和队长，你一下子就这么弱啊，早知道当初就带着你一起走了。”

“哈哈，副、副队长这是什么话……”

“我这可不是在客气啊，”瞥了木下二郎因为心虚而低下的头，音树顿时换下了笑脸，咬牙切齿道，“二番队的队员就被别人嘲笑成那样？”语罢，站起了身。

“十、十分抱歉，队长！”

“你到底是真的变弱了呢，还是在隐藏实力？”

“是隐藏实力啊副队长！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

音树冷哼一声，抬腿一脚就将他踹到了马路中央！

周围一片惊呼声。

一步步走过去，音树弯下腰，一把揪起他的领子，低声道：“不管是在哪个番队，瀞灵庭都不需要隐藏实力的队员，你的确该退下席位好好反省下了。”

木下二郎擦了擦流血的嘴角，懊悔道：“……是，我明白了，副队长。”

松开手，音树直起身，看了他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快点回去吧，小心别人报警把你抓去警察局。”

“警察局？那是什么东西？”

“……”

身后响起一个僵硬的声音。

“那个……喂？”

音树皱起眉回过身，只看到两个男生站在她身后的人群中，一脸抽搐地看着她。

是上次在街头网球场遇到的那组双打，但是他们不是那个什么花中的学生么？怎么身上穿着立海大的校服？

注意到音树徘徊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叫天助的男生羞恼道：“­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天助，不要再招惹那个女生了拉，没看到她刚才把那个看起来很强悍的大叔打出去的样子吗，”他的同伴不敢置信道，“竟然都飞起来了……”

他们身边的人群让开一条小道，仁王雅治还有丸井文太挤了进来，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他们身边的两个男生。丸井文太顿时瞪大了眼睛愤怒地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谁想要在这里啊！”

“噗哩，是谁说立海大已经不行的？”

“我……”

“如果不是理花没有高中部，我也不会被妈妈转到立海大来啊。”另外一个男生叹气无奈道。

“切，”丸井文太不屑地看着他们，“来了立海大，你是根本不可能进网球部的！”

“你又不是网球部部长！”天助愤怒道，“而且现在的网球部部长也不是幸村­精­市吧？到时候我们再比次！”

“我才不要和这么弱的对手比赛！”

“你说什么？！”

一边丸井和天助吵着，一边仁王看向站在马路中央的音树，玩味地笑道：“啊咧，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拜托你看下躺在地上的那位大叔吧。”天助的同伴无奈道。

仁王笑着将目光转到音树身边的大叔身上，看到他脸上肿起的一个包，笑容顿时凝住，最后变成抽搐的样子。

“你们的同伴到底是什么人啊，太可怕了。”男生摇着头叹气道。

不远处，音树瞥了他们这里一眼，随后就转身走进学校。

木下二郎看音树打算离开，立刻起身站直，沉默着向音树鞠了一个躬。

仁王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下。

然而惊讶过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玩着自己的小辫子，笑着轻声道：“源内一直是很厉害的人物啊，我知道的。”

“哈？”

“噗哩，没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羽柴良悟，那边那个叫上杉天助，你是立海大的欺诈师仁王雅治吧，请多指教。”

“啊咧啊咧，欺诈师么？哈哈。”

“以后有机会的话，还希望能和你比一场。”

“很欢迎。”如此说着，仁王雅治将书包甩到肩上，一手Сhā/到口袋中，转身就走进了学校。

羽柴良悟看了眼身后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叹了口气，挠了挠脑袋，跟在仁王身后走进了学校。

音树的班级是一年三组。

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多数学生已经就坐完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都看到了校门口发生的那件事情的缘故，音树一进门，所有人就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音树扫了眼黑板上的座位表，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呦，早上好，源内。”左边的座位上，仁王雅治一手支着下巴，狡黠地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音树坐了下来，将书包放进抽屉，随后看着丸井文太和上杉天助吵吵闹闹走进了教室，分别坐在了仁王的左边，也就是靠窗的位置，和她的右边。

于是班里的所有人继续用很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们这里。

不一会儿，班导就进了教室。

唠唠叨叨了一堆话之后，就开始上课了。

第一天学习的内容都很少，音树在发呆中度了过去。

放学后，整理完书包，她正要离开，上杉天助叫住了她。

停住脚步，音树转身看向他。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皱眉问道。

音树挑了挑眉。“我早上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谁问你那种事情啊！”上杉天助抽搐着嘴角吼道。

此时教室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丸井文太叫了仁王雅治一声，他笑着应了声，随后不动声­色­地瞥了身边两人一眼。

“那天你的确在对付那个我和良悟看不见的东西吧？你是不是通灵人啊？”他疑惑道。

抿着­唇­看了他一会儿，音树耸了耸肩。“被你发现了。”

“……真、真的？但是你这种样子怎么看都是在骗我啊……”他无语道。

音树笑了笑，说道：“那么你问我这个又是­干­什么？我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因为你，”像是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憋了半天，他支支吾吾道，“因为你这个人很奇怪啊……而且，我不是完全看不到那种东西的样子的。”

音树一怔。

“只是看不清楚而已……但是就是觉得很恐怖……”他低下了头，低声道。

沉默许久，音树闭了闭眼，淡淡道：“没什么可以感到害怕的，世界上存在这种东西，世界却没有被毁灭，你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顿了顿，她挑眉道，“曾经有个和你一样的普通人在知道这种事物的存在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她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的光芒。

上杉天助愣愣地看了音树一会儿，随后羞恼地握紧了拳头。“你这是在嘲笑我胆子小？”

“不管是谁都有胆小的时候，”音树说道，“我告诉你这点，只是提醒你不要因为害怕而拼命去探求那种对于你来说未知的世界，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语罢，她就转身走出了教室，留下站在原地脸憋得通红的上杉天助。

出了教室，走在校园的小道上，音树有些出神。

“不要因为害怕而拼命去探求那种对于你来说未知的世界，这对于你没有任何好处。”

说是如此说，然而她又未尝不是在犯这种错误呢。

不过——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虚圈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不是未知的世界呢？”

“你说呢，魇鬼？”

过了半晌，她的身边出现一个黑发男子，但是周围人都看不见他。

“你发现了？”走在音树身边，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打算装睡了么。”音树冷冷道。

“……抱歉，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没想好？”音树感到好笑地反问，“原来你还会有‘没想好’的时候？”

沉默了会儿，男子低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断重复的同样的梦，梦中的亚丘卡斯。”梦中的场景像是电影回放一样一幕幕从眼前划过，音树忍不住皱起了眉。

“虚化时的熟悉感，还有那个不完成品虚的话。”

“虚的味道？”她冷笑一声，“原来我身上还有这种味道。”

张了张嘴，男子看着他，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

“我在虚圈的记忆回去给我看。”

男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看到的时候真是吓了跳。”

“会有我这个突然间发现自己身上秘密的当事人来的惊讶么？”

两人边说，边走远。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渐渐走远。

平子真子

028

“我说你，这是死神的东西吧？”

“……死神？那是什么？”

身边的人眯起双眼看着她，像是在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他们四周是倒在地上的好多只虚，然而这些全部都是她身边这个人解决掉的。他们坐在一处沙丘上，作为进食之后的短暂休息。

“死神，不过是一群杂碎！”身旁那人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之­色­。瞥了她一眼，他身上的戾气更重：“我说，你最好把你那把刀扔掉，不然看得不爽的话，我连你也杀了！”

她颤了颤，立刻将系在腰间的刀解了下来，拿到手中。

手扬了扬，想要扔掉，心中却犹豫不决。

她抿了抿­唇­，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刀。

“死神……是虚的敌人吗？”

身边那人轻嗤一声，转过了头，像是不想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一般。

“我……”她张开嘴，像是确认着什么一般缓缓道，“我是沙卡莉斯……”

“啊算了，”身边那人像是有些不耐了，站起身，俯视着她，皱眉道，“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只要……”

之后的话她没有听清楚，只看到那人的嘴张张合合。

世界忽然间变的很安静，她索­性­放弃去听那个人说了什么，而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刀。

指腹轻轻划过刀身，她能感觉到那种熟悉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感觉到什么，她忽然猛地抬起头，只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两只虚。

“喂，我说你，是死神吧？”

“死神？我不是那种东西……”她有些迷惘地说道。

“不是？”那两只虚面面相觑，随后都将目光放到了她腰间的刀上。其中一只虚冷笑一声说：“我和现世的死神交过手，你腰间那把明明是斩魄刀！”

“喂！死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虚圈这里啊？！”

“难道背叛尸魂界了？”

“哈哈，但是虚圈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死神！”

“我……”

她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那两只虚向她逼近，而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后退。

“就算你的样子再怎么像虚，”那只虚指了指他脸上的骨质面具，“但是死神那种讨人厌的味道是掩盖不住的，破坏掉你的面具就能让你死了吧？”

“就当成是今天的午餐好了，哈哈！”

一只虚跳到了她的面前，随后伸出长长的巨大的手，向她挥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到了那只虚的身后。

这种动作她似乎从未做过，但是竟然无比熟悉。

不止是这种动作，还有这种局面。

虚……和她？

她皱起了眉，看着那两只虚冲了过来，在一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刀，向前刺去！

另一只虚从她身后攻了过来！

她跃到空中，翻转身体，随后伸出手，对向那只虚，眯起了眼睛。

“破道之三十三——”

她听到自己如此冷冷说道。

“——苍火坠！！”

最后一个音落地，她的手忽然被一把抓住！头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唔——”音树捂住了头，痛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世界阳光灿烂，窗外还有清脆的鸟叫声。

还有就是——看向她的老师和全体同学。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着她。

她僵硬地缓缓抬起头，看向抓着她的手的人。

金­色­的短短的直发，下垂的眼睛，还有那种死鱼一样的表情。

虽然身上不再穿着死霸装，虽然已经一百年没有见面，但是这个人……

“……平子？！”音树叫出他的名字，错愕地站了起来！

“呦，”平子看着她，下垂着嘴角，“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做白日梦啊，源内音树。”

“……”

“等、等等——”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平子说道，“这位同学，你不是立海大的学生吧？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怎、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教室里了？”

“这里是三楼吧！”

“又是那个源内音树？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好可怕啊好可怕。”

周围的人都小声议论起来。

“源内，现在是不是坐下来会比较好呢。”身旁，仁王无奈地提醒道。

音树愣了愣，随后皱着眉缓缓坐了下来。

然而就在她在座位上坐定的一瞬间，下课铃响了。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石化。

下课后，音树立刻拉着平子到了学校的天台上，将门关上就转身向他走去。

“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兴奋也有些疑惑地问道，然而下一秒对方就给她泼了盆冷水。

“昨天就在了，”平子靠在墙上，别过了头， “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白痴。”

“你……”音树额头上凸起一根青筋，“一百多年没见你这种欠扁的说话方式还是没变啊混蛋。”她冷笑道。

“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会自己听吗白痴？”

“你真是越来越欠扁了平子！还有你这种恶趣味的发型是什么啊？！”

“你对我的发型很不满吗，源内音树？”

两人瞪着对方，均将手放到了腰间，做出了想要拔刀的动作，却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带刀，于是愣住。

垂下了手，音树看着他，抿了抿­唇­，问道：“说吧，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出现今天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也要挑个人少点的地方吧？”

平子转过身，看着她。过了半晌，他缓缓道：“你刚才想要放苍火坠吧？”

音树一愣，皱眉说道：“那是在梦里……”

“果然是在做白日梦啊你，”平子瞥了她一眼，“有时梦到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做出同样动作的。”

音树咬紧下­唇­，低下了头。

她刚才做的梦……吗……

“刚才如果不是我阻止你，你全班的同学都要遭殃了，”平子看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已经连这点控制力都没了吗？”

音树一震，随后愤怒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平子一愣，随后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别开头面部有些僵硬地小声嘟哝：“……突然间这么听话会让人不习惯的……”

“……你去死吧混蛋……”

课间，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的缘故，音树望着楼下，能看到许多仰起头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学生。

嘴角抽搐着转过身，坐到地上，她揉了揉额头。

“嘛，如果说是找你的目的的话，”平子双手Сhā在口袋里，坐在天台边小房子的屋顶上，俯视着她挑眉说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小子不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吗？”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硬是让音树有种他似乎很失望的感觉。

“能不能不要把别人的生死说得这么简单？”音树火大地对他说道，“而且被那么多人问同一个问题真让我觉得很烦啊。”

她吐出一口气，垂下了头。

能将虚圈的事情告诉平子吗……

这件事情连浦原喜助和夜一也不知道，她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情，能够告诉平子吗？

“所以才问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啊。”瞥了音树一眼，平子别过头淡淡重复了遍。

音树抿了抿­唇­。

“我……我在别的世界复活了……”

“别的世界？”对于音树如此模糊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平子挑了挑眉毛。

“这些事情和你说也说不清楚，”音树手支着下巴别过了头，“反正我复活了，没死成，而且虚化也已经成功了。”

没有回应。

音树回过头，有些奇怪地看过去，接触到了平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过了半晌——

“嘛，这么说的话。”他眯起眼，起身，站了起来。

一阵强风吹过，天台的门忽然被猛的推开！

音树一惊，看了过去，只见刚才那个数学老师气呼呼的瞪着她。

“源、源内同学！请解释下刚才课堂上发生的事情！你那个朋友呢？”他瞪着眼睛看着音树周围。

音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师身后，上杉天助探出一颗头，随后惊愕地指着他们左上方：“那、那那个人！！”

老师看过去，瞪直了眼睛。

“竟、竟然站在屋顶上！”

平子“切”了声，揉了揉头发，不耐道：“被发现了吗……嘛，算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轻轻一跃，就落到了音树面前。

上杉天助和数学老师看着他这么大胆的动作已经彻底被震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如果想要解决问题。”

音树看着他的眼睛，皱着眉，沉默着。

“去黑崎一护的学校找我。”

瞥了她一眼，平子就向她身后走去，跃下了天台。

音树惊讶地转过身。

他……去找一护了？

“——跳跳跳跳楼？！！！”

“喂！不是吧？这么想不开？！”

数学老师和上杉天助跑上前去，脸­色­惨白地低下头，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平子鲜血淋漓的尸体，于是都呆住了。

“……哈？”

“……哈？”

音树回过身，向天台门口走去，一边沉思着。

平子说的问题……是指什么？

要说虚化，她已经成功虚化过了。

而关于她的梦的问题，她也已经得到答案了。

平子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那么他说的问题，到底是指什么？

刚走出天台，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音树停止了思考，抬起了头。

看到仁王雅治，她挑了挑眉。“你也在这里？”

“因为觉得可以有好戏看呢。”仁王悠悠道。

“你感兴趣的东西过多了。”音树提醒他道。

网球部里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他。

虽说幸村曾经和她一起面对过虚，并且因为拥有这种经历，会在那段时间内和她比较熟悉，但是被记忆转换器转换过记忆之后，她和他也就是陌生人了。而幸村­精­市本人对于源内音树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然而仁王雅治不同。

不要说用记忆转换器之后，就算是之前，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身份的好奇。

如果说是被他敏感地发现什么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吧，即使他看不见灵魂。

“总觉得源内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会好奇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这种改变，”仁王雅治走在音树身后，说道，“难道源内没发现自己改变了很多吗？”

“人总会变的。”音树凉凉道。

“但是让源内改变的到底是什么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仁王望了望天，“不过如果这个问题连你自己也回答不了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吧。”

音树一怔。

沉默许久，她勾起­唇­角，说道：“是人都能看出我是在摔下楼梯之后发生的改变的吧。”

“那次是物部害你的吧。”仁王淡淡道。

音树有些惊讶。“你知道？”

“差不多能猜到，”顿了顿，仁王看向她，试探般地问道，“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嘛……或许吧……”

实际上仁王猜错了。

物部并不是故意害源内音树摔下楼梯的，那次事情完全是意外。不过这件事情她现在不想解释，因为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像仁王雅治说的那样，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改变。

而她身上的所谓的虚的味道……难道只有虚能感觉到吗？

记忆中，当初在虚圈时，不论是谁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死神的味道。

而一百年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她身上虚的味道？毕竟灭过那么多虚，死神对于虚的味道应该很敏感才对啊……

但是如果的确是这样，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向她提出过疑问？

没有人怀疑过她吗？

监视

029

放学后，刚走出校门，音树就看见了依旧鬼鬼祟祟躲在树旁边的木下二郎。这几天她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他……虽然跟他说了这样会影响工作，但是这种说辞似乎并没能将他劝回去……

全校人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情况，于是最开始盯着他们的诡异目光也就渐渐少了下去。

不过……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音树看着缠在木下二郎身边的上杉天助，忍不住想叹气。

“抱歉，天助他……”身后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

音树回过头，看到了羽柴良悟一脸头疼的样子走了过来。

“他这是怎么回事，”音树挑着眉说道，“他以为把那种事情全部弄清楚弄明白就没问题了吗？”

“这个……对于他来说可能的确是这样吧，”看向树下的两人，羽柴良悟叹了口气，说道，“对于那种未知的生物，所有人一开始都会将它们视为敌人，而能让自己安心下来的办法，就是知彼……难道不是吗？”

“未知的生物就是敌人……吗……”音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羽柴良悟一愣，低下头，只看到音树神­色­冷淡地望着树下的两人。

“怎、怎么了？”

“不……没事……”

“姐姐！！”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音树转过身，只看到知树笑着向她跑了过来。

笑了笑，对羽柴良悟道过别之后，音树就向知树走了过去。

回到家，将作业做完之后，就到了晚饭的时间。

“诶？一个星期后的网球比赛？”听到知树说的话，源内妈妈惊讶道。

“恩！”知树点了点头，兴奋道，“只有一个双休日，我能去吗，妈妈？”

“一个双休日的话，”源内爸爸摸着下巴皱眉道，“那还要在外面过一个晚上了……不行！知树！你一个人去爸爸我怎么放得下心啊！！！”说着就越过了餐桌抱住了知树的头泪奔了。

音树的嘴角抽搐了下，决定保持沉默。

“但、但是！”听到这样的话，知树也开始抽噎了，“但是知树很想去！”

“亲爱的你在做什么呀！”看到这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源内妈妈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责怪起坐在身边的人来。

“知树说的网球比赛是立海大初中部和理花中初中部的比赛吧，”将晚餐解决完毕，音树擦了擦嘴说道，“幸村他们也会一起过去的，所以不用担心吧。”音树皱眉瞥了坐在对面身为人父却哭得毫无形象的人一眼。

“但是！但是！”被她鄙视地瞥了一眼的某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抱头崩溃道，“那些网球部的全是男人啊！”

“是男孩子！”源内妈妈无奈道。

“反正都是雄­性­，将知树放在他们中间太危险了！”源内爸爸斩钉截铁道。

音树嘲笑他道：“你自己也是雄­性­哦爸爸，知树，以后要小心他才行，太危险了。”随后“啧啧”两声。

知树抱住她的手，怯怯地望了源内爸爸一眼。

“音树！！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我！”

“亲爱的，你把知树弄哭了！”源内妈妈不赞同道。

“呃……诶？知、知树！啊啊不要哭了是爸爸不好……”

叹了口气，源内妈妈看向音树，担忧道：“音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音树摇了摇头。

“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知树不是之前也和他们一群人出去玩过吗？没问题的吧。”

“是吗……”源内妈妈沉吟，突然抬头道，“不如音树你跟着去吧，知树一个人去我还是不太放心。”

“诶？”音树一愣。

皱了皱眉头，她刚想拒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知树，他们比赛的地方，是空座町？”

知树点了点头。

音树手支着下巴，沉思着。

虽说是双休日……但是说不定还是能碰到平子他们的吧……

“恩，那好吧，我跟着知树一起去。”

晚餐过后，音树跟源内夫­妇­说了声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出了门。

打开家门，走到临门的小街道上，转过身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木下二郎。

“副、副队长？”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瞥了他一眼，音树就转身走了。

木下二郎在她身后赶了过来。

“啊……好不容易才能和副队长一起行动嘛。”摸了摸脑袋，木下二郎笑道。

“和我一起上学放学？这就是你所期待的行动吗？”音树笑道。

“诶？”听到音树的话，木下二郎一愣，“副队长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吗？”

音树沉默了会儿。

“山本总队长可没有任何让我回到护庭十三队的意思，现在的我还是回到现世比较适合，至于什么时候能停止这种生活……”顿了顿，她轻声道，“实际上也快要结束了吧……”

“什么……意思？”木下二郎疑惑道。

他们两人沿着安静的街道缓缓走着。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是夏日的夜晚，然而这种时间天还是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副队长的意思是说你很快就能回瀞灵庭了吗？”

音树摇了摇头。

“那是……”

“不要问那么多了，”有些疲惫地说道，音树瞥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我永远不能回瀞灵庭，像夜一还有浦原喜助那样不是也可以吗。”

木下二郎皱起了眉，沉声道：“副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永远不能回瀞灵庭’？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音树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大街上。

汽车的鸣笛声还有大街两边的喧嚣声很快传入两人的耳朵。

音树穿过马路，到了对面，而木下二郎也只是保持着沉默跟在她身后。

“这次比赛我们理花中一定会赢了你们立海大的！”

“切，等到世界末日了再说吧！”

“你说什么？！”

“喂喂，你们不要再吵了……”

“噗哩，你们这种样子在别人眼里看来感情还真是好呢。”

“谁跟他感情好啊！”

“谁跟他感情好啊！”

正在争吵中的两人猛的回过头瞪着一边说风凉话的仁王。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羽柴良悟说道：“不过立海大初中部现在只剩下切原赤也一个人了吧？”

“啊类，看来幸村带领的原立海大初中部网球部在别人的脑海中印象很深呢，”仁王笑道，“为什么你会认为立海大不会再出现天才球员了呢，羽柴同学？”

羽柴良悟微微诧异地看着他。

“立海大不会输的！”听到两人的对话，丸井文太回过头，狠狠地瞪着羽柴良悟说道。后者被他瞪得一脸无奈。

“切，到时候输了不要找妈妈哭鼻子。”不屑地说出这句话，上杉天助就别过了头。

忽然，他愣了愣，停下了脚步。

注意到同伴的怪异，羽柴良悟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上杉天助指了指大街中央。

一行人看过去，只见他们非常熟悉的一个女生和这几天一直徘徊在校门口的大叔穿过街走进了一条黑弄堂，顿时四人脸­色­各异。

拐进弄堂之后，音树就停了下来。

而木下二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皱着眉看着音树。

转过身，音树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

“今天看见那个人了吧？”

“……啊。”

“已经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去了？”

木下二郎一愣。许久，他低下头，摇了摇头。

看了他许久，音树缓缓道：“是总队长派你来监视我的？”

木下二郎一震，半晌，他有些挫败地笑道：“副队长你果然早就发现了吧？“

“没有。”

“……什么？”

“我今天才发现的，”顿了顿，音树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前几天一直在想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发现，今天才察觉到的。”张了张嘴，她还想说什么，然而过了半天，最终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

“抱歉，我……”

皱了皱眉，音树打断了他的话。

“总队长也派人去监视黑崎一护了？”

“我不知道。”木下二郎低下头说道。

音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吐出一口气，双手环胸，挑了挑眉凉凉道：“给你三秒钟思考时间，你不说的话我也可以打到你说出来，”顿了顿，她冷声道，“瀞灵庭到底得到什么消息了？”

木下二郎张了张嘴，像是在犹豫着。

沉默了半天，他抬头看了看音树的脸­色­，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副队长你……还记得你虚化的时候面具的样子吗？”

音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沉思片刻，她皱眉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

当时因为虚化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她打完东仙要之后就因为体力不支而去除了虚化，整个过程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自己脸上面具的样子。

不过说起虚化时的面具，应该是和拳西他们虚化时的样子一样的吧？

“是覆盖了整张脸和一般的虚一样类型的面具吗？”

然而过了半天，木下二郎却是摇了摇头。

“其实我……在你们回到现世之后回去了趟瀞灵庭。”

音树蹙起了眉，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然后，因为对于这个任务感到有些疑惑，就去做了些调查。实际上要说调查瀞灵庭怀疑队长的缘由这种事情根本无从查起，得到那些消息全是偶然，因为卯之花队长说副队长你的灵压彻底爆发是和东仙要还有蓝染战斗的时候，”顿了顿，他抓了抓头发，吐出一口气说道，“所以，我就去问了这两次战斗都目睹了的阿散井恋次。”

音树一愣。

“阿散井说他看见了你的虚化。而朽木队长感觉到当时你的灵压，所以就这件事询问了阿散井，而他就把情况如实汇报了。”

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音树忍不住捏紧了双拳。

“听、听说，”顿了顿，木下二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虚化时的面具和黑崎一护虚化时的面具是不一样的。”

“黑崎一护的面具是覆盖整张脸的，也就是和一般的虚同种类型的面具，而副队长你的，是不完整的面具。”

“听阿散井说，你的面具当时只覆盖了半张脸。”

音树脑袋一空。

“我想一百年前的那件事情副队长也被害了，而正常的虚化应该会出现的面具到底是什么样子，副队长……应该明白吧……”

“……”

音树后退两步，靠到了墙上，脸­色­惨白。

“一半的面具么……”她喃喃道。

哈……这算什么……

她当然记得拳西虚化时的面具，她也记得那个身为蓝染实验不完成品的虚的面具……

这到底算什么？

她到底是虚还是死神？！

“副队长你……”

“喂，木下二郎。”

木下二郎一愣：“……副队长？”

音树靠在墙上，抬着头，看着弄堂里的一线夜空。

“我身上有虚的味道吗？”

“……啊，有吧。”

“早就发现了吗？”

“……啊。”

“作为一个死神，你觉得我现在是虚还是死神？”

“副队长……”

木下二郎看着音树，沉默半天。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随后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作为一个死神有着足够的能力去判断一个灵魂是否是虚，而副队长想必不需要我的回答吧。”

音树一震，看向他。

“难得看着副队长这么迷惘的样子啊，”木下二郎“哈哈”笑道，“但是如果是副队长的话，一定能够想明白的吧。”

“穿着死霸装的人不一定是死神，这句话是副队长说的吧。要判断一个人，不是应该相信和对方长期相处以来的自己的感觉吗？我……相信副队长。”

抿了抿双­唇­，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音树低着头，沉默着。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

两人交换了下视线，同时转过了身，皱起了眉头。

黑崎家的邻居

030

“谁？”

静静的弄堂中没有丝毫声响。

云朵被晚风吹动，渐渐遮住了月亮，断绝了月光。

音树皱着眉向弄堂口走出去，边走边冷冷道：“一大群男生这么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谁在偷­鸡­摸狗啊！”

“谁在偷­鸡­摸狗啊！”

两个嚣张的声音吼道，同时两个黑黑的身影蹦了出来！

随后响起的还有两声叹息。

音树停下脚步，挑了挑眉。

“这是……”木下二郎惊讶地看着他们，“是副队长的同学吗？”

丸井文太和上杉天助瞪着音树，说不出话来。

音树看向他们左边，另外两个人捂着额老老实实走了出来。

“先说明，”仁王雅治举着手无奈道，“我不是有意的。”

看到仁王这么快就为自己开脱，上杉天助瞪大了眼睛：“喂！不是有意的在这里­干­什么啊？！”

“那是因为丸井这家伙也跟着来了啊，”仁王玩着小辫子，继续用无奈的口气说道，“如果他闯了什么祸，受罚的可是我们两个。”

“仁王！！”丸井听到自己同伴如此说，不禁羞恼地捏起了拳头。

羽柴良悟站在仁王身边，表示赞同地点着头。

音树淡淡的看着他们，等待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了，瞥了上杉天助一眼，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上杉天助低着头闭着嘴，丸井轻哼一声别过了头，仁王悠哉地望着天，而羽柴良悟则是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

“副队长，我……”见这种情况，木下二郎走到音树身后低声道。

“如果你想说平子那件事情的话，”顿了顿，音树说道，“他不可能没发现山本老头子的想法，既然如此他还是来找我了，那么你把这件事情报上去也无所谓。”

沉默了下，木下二郎最终还是应道：“是！”顿了顿，他开口道，“还有副队长……抱歉。”语罢就与上杉天助擦肩而过走出了弄堂。

“是工作吧……”在他身后，音树无奈说道。

而现在，弄堂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

音树看了他们一眼，越过他们走出了弄堂。

可能是觉得跟上去不是个很好的决定，等到音树穿过大街的时候，追上来的人只剩下了上杉天助一个人。

“刚才那个大叔……他和你是一样的人吧？”

“不关你的事。”音树淡淡道。

上杉天助咬了咬牙，瞪着她继续说道：“那个叫平子的人就是中午来找你的人吧，他也是和你一样的人？”

音树吐出一口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皱眉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很烦人吗？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拥有灵力的人类像你一样。”

“没有见过？”上杉天助冷笑一声，“那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你们这种人的存在而已！是谁会看到那种恶心的东西还能安心过日子的啊？”

“那你这样就能安心过日子了吗？”音树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至少能知道整天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上杉天助吼道，随后沉默了下来。

他捏紧了拳头，低下了头。过了许久，他低低道：“至少……在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之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救因为我的原因而受到危险的老爸老妈……”

音树一愣。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有可以杀死那些东西的能力，所以你们从来不会害怕那种东西，你们根本就不能了解我的感受！”别过了头，他咬牙道，“你们知道什么啊……”

“你们的亲人会因为你自己的缘故被那种东西袭击吗？”

“你试过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要被杀死，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救走？”

音树皱着眉看着他。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上杉天助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她，“明明很熟悉那种怪物，拥有可以杀死那种怪物的能力，为什么不帮我？！你可以教我杀那些怪物的方法啊！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别人了！”

“说什么很烦人，即使你们能拥有杀死那些东西的能力，这样说也未免太过傲慢了吧？！”

音树揉了揉额头，看着吼完之后就像是没力气了一样耷拉着脑袋的上杉天助，双手环胸，皱眉道：“来路不明的东西？”

上杉天助一愣。

“你看清楚救了你亲人的人的样貌了吗？”

“……我、我怎么知道！”他瞪着她，“我说过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了，反正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上还拿着一把刀，看起来也不是好人……”

音树无语。

在原地有些烦躁地站了会儿，周围虫鸣声不断。

路灯下，音树再次瞥了上杉天助一眼，最终无奈开口：

“首先和你说清楚，就算你知道了那些‘怪物’是什么东西，知道是什么办法能够杀死他们，你也是没有可能掌握这些能力的。”

看着他一脸“你又在傲慢了”的不满的样子，音树皱眉道：“虽然这些话和你这样一个人类说不合适，不过现在看你的情况，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人类？”听到音树如此说着，上杉天助有些疑惑。

“首先，当初救你的人，是死神。”

一阵沉默。

过了半天，上杉天助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能够杀死虚的，只有死神，”音树懒得去说井上织姬还有茶渡泰虎之类的特例，便略了过去，看着上杉天助渐渐睁大的双眼，她继续说道，“而就像你现在想的，我，那个大叔，还有今天出现在教室里的那个秃子都是死神。”说完，她沉默了下来。

而没有发现音树的不对劲，上杉天助只是很囧地问道：“秃子？那个人有头发啊，还是金­色­的！”

音树被唤过了神，对于上杉天助的发言只投过去鄙视的一眼，就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存在死神，而那些‘怪物’的名字，叫做虚。虚和死神是敌人，两者永远是对立状况，在这个世界上，”音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地面，“死神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负责将那些虚消灭掉。”

“而能够杀死虚的，只有斩魄刀，而这种刀，只有学习过它的用法，你才能掌握它。”将一些关键的地方模棱两可地说了过去，看着上杉天助皱起眉头的样子，音树眯起了眼抢在他之前说道：“你想说你也可以学习刀法？抱歉——”

“很多灵魂要学习六年才能掌握它，有些人却是不论怎么学习也学不会的。”

一阵沉默。

半晌，上杉天助狡辩道：“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学会啊！说到底你们就是——”

“——你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吗？”音树不耐地打断了他。

“我说的可是——灵魂。”

上杉愣了愣，随后渐渐睁大了眼睛。

音树看着他，沉声缓缓道：“只有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才有权利去学习那种技能。”

过了半晌，上杉颤抖着的声线在小路边缓缓响起：“你……是死人？

“那个大叔，还有今天在教室里出现的那个人……都是死人？”

音树沉默着看着他。

他终于闭上了嘴巴，咽了咽口水，浑身颤抖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目光里尽是恐惧。

看着他这副样子，音树忍不住冷笑起来。

“虚是灵魂，死神也是灵魂。虚与死神和你们人类并不在同一个世界，所以这些事情你即使去了解了也毫无意义。你是没办法Сhā手的。”

上杉呆在了那里。

“而至于你的父母，”顿了顿，“每块地方都有一个死神负责，所以不会有危险的。”话是如此说了，不过音树也知道，世界上虚那么多，光是一个在护庭十三队里连席位也没有的小死神，有时真的会应付不过来。

上杉怔怔地站在那儿。

音树看了他一眼，转身打算离开。不过才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

过了一两秒，她转过身，挑眉道：“对了，那些事情，如果你有点脑子的话，就应该知道是不能对别人说的，所以请将今晚的事情忘记掉吧。”语罢就回过身打算离开。

没走出多久，身后一个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很强吗？”

音树停了下来，转过身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个大叔叫你‘副队长’，”上杉的脸­色­很差，不过他还是看着音树，尴尬地说道，“副队长应该是在队长之后最厉害也最有权力的人了吧？”

“你这样的身份，告诉我一个人类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音树轻笑一声，“在已经做了之后才想起会不会对别人造成麻烦，这种多余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对不起。”张了张嘴，仿佛还想说什么，然而过了很久，他最终还是闭上嘴，没有说出来。

音树瞥了他一眼，随后轻吐出一口气，抓了抓头发，转过了身。

“嘛，没关系的。”

“……诶？！”

“没关系了……”音树边走边说，声音轻轻的，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副队长这种身份……早就不是了。”

晚风吹过，拂过发尾，连余音也被打散。

第二天到达学校的时候，身边几人虽然对上杉天助一下子沉默下来的状况感到好奇，但是终究还是没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又过了两天，开学之后的第二个双休日终于到来。

周五晚上，源内妈妈就已经将换洗的衣服准备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音树和知树就达到了立海大，和网球部一群人集合，随后坐上了公车，前往空座町。这次同行的网球部以外的人，除了她和知树，还有仁王的弟弟和另外一个女生，听说是幸村亲戚家的女儿，因为喜欢网球所以一起跟了过来。

虽然昨天晚上很迟才睡，但是快要到来的网球比赛似乎让知树很兴奋。

“啊啊，不如知树以后也去学网球吧？！”趴在知树的椅背上，丸井文太兴奋地说道。

“好啊好啊！”知树立刻点头。

弹了丸井的后脑勺一下，坐在他后面的仁王笑道：“网球可是很辛苦的呦知树，不要这么容易就答应这种事情啊。”

“诶？但是知树很喜欢网球！”知树睁大了眼睛认真地说道，随后扯了扯坐在她身边用书盖着脸睡着觉的音树，“姐姐！知树去学网球好不好？”

音树拉了拉被知树扯下来的袖子，闷闷道：“好……”

“姐姐觉得知树能学好网球吗？”知树低下了头，犹豫道。

“可以吧……”

“姐姐能和知树一起学网球吗？”

这次过了几秒，音树才斩钉截铁回答道：“不好！”

仁王耸了耸肩。

音树拿下了书本，双手放在知树肩上，皱着眉，严肃地说道：“知树，你最近和他们走太近了！”都已经学坏了……

知树无辜地看着她。

此时车子缓缓停下。

音树将手收回，打了个哈欠，随后起身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车。

“撒撒，等着本天才去打到你们吧，理花中！！”车子刚开走，丸井文太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说道。

“这次是幸村你亲戚家空置的房子吗？”柳一手拿着笔记本一边说道。

幸村点了点头。

“因为只需要用一个晚上，所以阿姨说没有问题。”

“啊咧，看来准备充足呢，”仁王笑道，“不管是住处还是比赛。”

这次虽说是去看两所学校初中部的网球比赛，但是实际上上杉天助早就已经向他们下了战书。除了初中部的切原赤也，已经升到了高中部的立海大网球部，他希望也能来一两场小规模的比赛。

这种比赛按理来说是不被允许的，可是丸井被上杉天助弄得很恼火，仁王也隐隐表现出了想要试试看的想法，在柳说了“ 现在升到高中部，作为原初中部部长的幸村所定下的网球部规则已经无效了”之后，幸村便笑的十分灿烂地答应了下来。

看到幸村这样的笑容，柳生，真田，和胡狼只好表示沉默。

走了一大段路，终于到达了那间传说中被幸村亲戚家空置下来的房子，一群人站在门前仰望着。

丸井文太在一边兴奋得不行，一群人吵吵闹闹。

就在这时，仁王的弟弟偷偷走到了音树身边，戒备地看着她说道：“你和哥哥是同一个班的女生吧？”

音树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吗？”

“我警告你一句话，”这位小正太双手环胸，别过了头，皱着眉头说道，“这次如果房间不够我八成又会和老哥睡同一个房间，如果你要追他的话请千万不要打扰我，”顿了顿，他回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然，你死定了。”

“……”音树表示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小孩子，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他看起来和冬狮郎一样，但不管怎么说冬狮郎的年龄也绝对不止他的外表那么简单……

轻吐出一口气，音树摇了摇头，掏了掏耳朵，拍了拍知树的头正打算第一个走进那间房子，却没想到她正对着的那个屋子的门被猛地打开，一个黑影忽然冲了出来！

“是谁一大早的在那边吵来吵去的！！！”一个中气十足的吼声穿过她的耳朵！

音树一皱眉将知树推了出去，随后一手抓住向她冲来的黑影的手臂，一回身，猛地将他扔了出去！那人摔倒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整个动作非常流畅，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拍了拍手，直起身，音树勾起­唇­角轻哼一声。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喂！老爸！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听到这个声音，音树一愣，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橘发的少年看到她，一愣。

周围静谧无比。

过了半晌，黑崎一护扭曲着面部说道：“还带着行李……源内你不会想要住到我家里来吧……”

下一秒，他的脸被一袋行李直直击中，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倾去，倒到了地面上。

沉默。沉默。

破面的问候（上）

031

“啊……这么说你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网球比赛的？”揉着被音树的行李砸出一个包的额头，黑崎一护面无表情地说道。

“准确来说是为了照顾知树的，”音树用手支着下巴说道，随后瞥了瞥厨房，眼睛微微眯起，“那个是你老爸？”

“诶？啊……”像是不明白音树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一样，一护愣了愣，随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躲在厨房里微微探出来的一大一小两颗头，面­色­一黑，“如果老爸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

“啊，当然不会，”音树收回了目光，垂下眼帘，“只是觉得真是奇怪啊你，明明老爸什么灵力也没有，你的灵力却大得像是怪物一样。”

“怪物？你说你自己吧。”一护小声吐槽道。

下一秒，他的左脚被狠狠踩住。

“对了，说起来，最近是不是有个叫平子的秃子来找过你？”突然想到了这个，音树瞥了瞥他的面­色­说道。

一护一愣。

“平子……你是说平子真子吗？！”他皱起眉问道。

“当然是他了，这种恶趣味的名字除了他还会是谁啊……”

一护双手捏成了拳头，微微垂下了头。

“啊……你……认识他？”

音树瞥了他一眼。

“他是一百年前的五番队队长，蓝染的上司，最后被害虚化的其中一员。”

一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最近来找你了吧？”

“……恩……”

“找你加入他们的？”

一护沉默了许久。

虽说那天只见到了平子一人，不过音树大致可以猜到他和日世里他们在一起。毕竟死神中虚化的人实在很少，他们在离开了瀞灵庭之后，呆在一起行动是最好的选择。而至于他找一护的目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找一护加入他们了吧。虽说现在一护的虚化还很不成熟，但是一旦能够掌握好，那威力应该会十分强大。

“他说……”一护看起来被这些事情弄得有些疲惫，顿了顿，他迟疑道，“如果我能加入他们，他们就能教我掌握虚化。”

音树的神情一凝。

过了半晌，她吐出一口气，苦笑道：“竟然是拿这种事情来作为条件啊……”

“怎么了？”看到音树这个样子，一护有些诧异。

如果一护愿意加入假面军团，他们就可以教他掌握虚化的方法。

她甚至能想象到平子说出这个条件时的表情。

他们一定知道她的事情了吧。

因为她的虚化有些特殊，所以以她的能力是无法教给一护什么的，做了这个考虑之后他们才会如此放心地提出这个条件。

真是想去把平子的头发给拔了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秃子……

“算了，没什么，”音树摇了摇头，“对了，你知道平子他们在哪里吗？”

“不知道，”一护皱着眉头，“你不是他们的同伴吗？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错了错了，我是他们的敌人，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要把那群混蛋打得落花流水。”音树连连摇头说道。

“……”

音树本来就不是适合探查灵力的人，再加上以那群人的力量，足以把自己的灵压隐藏起来。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当时虚化的人当中还有鬼道众的副队长吧？以他的能力，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周围设下一个结界，隐藏了他们的灵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来要找到他们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回到黑崎家的隔壁，也就是幸村亲戚家空置下来的房子时，音树就迎来了一群人诡异的目光。

“姐姐，”知树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音树一进来就跑过去抓住了她的袖子，“我们快点出去看比赛吧！”

“这么快？”

“立海大和理花中的比赛在下午一点，理花中网球部开始。”看了看手表，柳生说道。

“下午一点？”音树挑了挑眉头，“那么今天初中部的比赛应该全部能够完成了吧？明天就是你们的比赛？”低下头，只看到知树一脸兴奋的样子，音树无奈地笑笑。

网球有这么好玩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年处在残酷的杀戮环境中，来到现世之后，不管过了多少时间她也无法对这种运动产生丝毫兴趣，始终觉得这是小孩子玩得游戏。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缘故吧……

黑崎一护也就算了，毕竟他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死神。然而作为一个死亡之后去真央灵术学院学习了六年，最终做到了一队的副队长的她，现在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这里……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情。

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知树，音树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

理花中建在空座町中心，靠近一个大公园的地方。

到达那里的时候，网球比赛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

理花中的网球场比立海大的要小些，然而因为这场比赛，这么小的网球场周围挤满了人，人群在立海大的一行人到达了之后更是沸腾起来。

“部长！！”远远地就看了他们，切原站起来挥了挥网球拍。

“啊啊，”仁王勾起嘴角，狡黠道，“只叫了‘部长’呢。”随后看了眼拉了拉帽子的真田。

“因为真田总是打他啊。”丸井自认为这次很清楚事情原由地小声说道。

“嘛，从某种方面来说，”柳手中的笔自从进了这个学校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他只叫了幸村只能更加证明自我们离开之后他一直没有变聪明过。”

柳生扶了扶眼镜，表示沉默。

而胡狼看了眼走在他们最前面的幸村，擦了擦汗。

“NE，大姐姐，”不知何时，幸村亲戚家的那个妹妹走到了音树身边，笑着问道，“那个橘红­色­头发的大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才不是！那种人才不会是姐姐的男朋友呢！”知树立刻抓住了音树的手说道。

音树黑线了下。一护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知树这么抵触……

“诶？是这样吗……”瞅了瞅音树，小女孩说道，“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平千织！”

“源内音树，”音树瞥了瞥把头转到一边去的知树，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源内知树。”

“音树姐姐，仁王弟弟说你在追仁王哥哥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音树一愣。

那个仁王弟弟走在他们旁边，听到这话只是皱着眉看了音树一眼，随后转过了头。

音树眯起了眼睛，勾起了­唇­角。

“嘛，这种话从小孩子嘴里出来是最不能信的。”

“诶？”平千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小声嘟哝道，“总觉得他好像很不喜欢音树姐姐呢，结果是误会嘛！”

音树轻笑一声，看向走到了他们前面去的仁王弟弟，若有所思。

“姐姐，怎么了？”

“不……没什么。”

上杉天助和羽柴良悟两人早就呆在了对方的休息席上。

前者如临大敌一般瞪着丸井文太，后者无奈地别开了目光。

在立海大方的观众席坐定之后不久，网球比赛就开始了。

音树将帽子戴到了头上挡住了阳光，随后就垂下了眼帘。

“呐呐，姐姐，你觉得立海大会赢吗？”知树紧紧盯着场上，一边紧张地问道。

音树拉了拉帽檐，望了眼球场，表示无语。她又看不懂网球，不过看知树这个样子，她还是无奈笑道：“立海大不是说是最厉害的吗？”

知树一震，随后低下头，耷拉下了肩膀。“但是立海大这次全国大赛输了呢，没有拿到三连冠。”

“唔……好像听上杉天助说过，”音树抿­唇­看了看对面挑衅味十足的上杉天助，顿了顿，嘲笑道，“但那是对于全国大赛第一名说的吧，理花中再怎么也比立海大弱啊。”

——好毒……

坐在这对姐妹身边的人听到这对话同时流下冷汗。

“噗哩，源内对立海大很有信心呢。”仁王坐在她身后笑道。

“客观分析而已。”

“那么能否请你客观分析一下，”顿了顿，仁王的声音有些无奈，“丸井现在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音树挑了挑眉，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却发现刚才还坐在那里的上杉天助已经不见了身影。

而羽柴良悟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拼命向这里挥着手，有些慌张的样子。

真是沉不住气的人啊……音树想到，不过如果能在今天将两场比赛全部结束掉立刻回家倒是也不错，丸井文太算是做了件好事。

第一场双打比赛很快就结束了。立海大赢。

三分钟后，第一场单打比赛开始。

丸井文太一直没回来，仁王雅治也表示懒得去找他了，于是他们继续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比赛。

就在音树快要睡着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灵压，顿时惊醒。

“怎么了？”坐在她前面的仁王弟弟听到声响，回过头皱着眉问道。

感觉到对方莫名的敌意，音树挑了挑眉不语。

她坐的位置是在过道边，转过头便看见了站在转角处的黑猫。

皱了皱眉，音树对知树说了声“我先离开下”，就起身，走下了楼梯，到了楼梯转角处。

阳光找不到这里，于是一人一猫的身影便被隐藏了起来。

“队长？”

黑猫在她站定之后就坐到了地上，说道：“瀞灵庭让你回去一趟。”

音树听到这话，足足愣了半分钟。

“让我……回去？”

“啊，”顿了顿，夜一说道，“你已经发现木下了吧？”

“……恩。”

“虽然说做出了这种决定，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顿了顿，夜一的神­色­更为严肃，“这次回去应该是和蓝染的事情有关的。”

“蓝染？”听到他的名字，音树皱了皱眉，“他们发现什么了吗？”

“嘛，暂时还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夜一蹙了蹙眉，似乎对于蓝染的行为有些不得其解，“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最近我们也发现蓝染有了些小的动静。”

“我上次碰到了一只虚，好像被做了死神化的实验。”音树低声道。

“啊，那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夜一说道，“浮竹他们现在也在调查蓝染曾经去过的地方，或许很快就能知道蓝染的目的了。背叛尸魂界，做虚圈的王，”顿了顿，夜一的声音微沉，“他的目的可不会这么简单。”

音树一愣。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站起身，夜一向她踏出一步，猫瞳在­阴­影中异常耀眼，“这次回去瀞灵庭，如果没有做好准备……不要和涅茧利有所接触。”

音树抿了抿双­唇­，沉默。

网球场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撒，要说的话就是这些，今天晚上就到我们那儿去吧。”黑猫闭了闭眼，转过身说道。

“这么快？”音树惊讶。

然而她的音刚落地，两个强大的灵压突然爆发！

音树和夜一站在原地，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是陌生的灵压……而另外一个，是一护？！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就跑下了楼梯。

破面的问候（下）

032

灵压爆发的地点就是理花中旁边的那个大公园。

赶到那里，看到躺在地上许多昏迷的人，夜一和音树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音树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将目光转到不远处的草坪上，顿时震了震。

一护已经死神化，此时正在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大块头虚对峙着……不过说是虚，他的假面却是不完整的，身体也几乎已经完全人形化。

站在一旁静静观战的那个虚也是如此。

这恐怕……就是死神化的虚的完成品吧……音树暗暗捏紧了拳头。

井上在一边给茶渡治疗，两人看起来都受了很重的伤。

“看来这次来的是很厉害的家伙啊，”夜一眯起了眼睛说道，“那个个子很小的破面。”

“破面？”听到陌生的名词，音树蹙了蹙眉。

“嘛，说的当然就是那些家伙了。”

“……倒是很直白的名字。”音树看着不远处正在战斗的两人，轻声道。

走近之后，一护和那个大块头破面的灵压就更强大了。

与死神相比，破面的灵压实在是很特殊。以后只要他们一出现，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他们的位置。

不过……

音树看向站在一边观战的破面。就像夜一说的，这个家伙看起来比那个正在和一护打的破面厉害很多。她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灵压……

“喂……”

身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音树愣了愣，转头看了看四周，最后惊讶地在一棵大树旁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丸井文太和上杉天助。

丸井文太似乎已经彻底昏迷了，而上杉天助也躺在地上起不来，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音树走过去蹲下，皱眉道：“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

他身上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只是似乎没有力气起来。

音树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挑眉说道：“不好好看比赛等到明天再上场，今天就沉不住气想要私下比赛，最后变成这副样子完全是你活该。”

听到音树这样的话，上杉天助咬了咬牙：“混蛋……”

起身，音树吐出一口气，从上衣口袋拿出了义魂丸，吞了进去之后死神化。

上杉天助错愕地抬起头看着音树。

“这就是……死神？”

握住了腰间的斩魄刀，音树转过身，对身后的“源内音树”说了句“把他们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之后，就向前走了过去。

“音树，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夜一开口。

音树停了下来。

“你……在尸魂界死去之后，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世界……真的是别的世界吗？”

“完完全全不同的世界啊队长。”深呼吸了一口气，音树抓了抓乱发说道。

“那么……恋次所说的不完整的假面，就是他们那种样子吗？”

“……或许吧……”

“没有关系吗，就这样上去。”夜一瞥了她一眼说道。

“我可是死神，队长，”音树抽出了斩魄刀，悠悠道，“虚化后的面具像破面一样又有什么关系，我是死神，而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探探破面的能力吧？”

夜一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轻笑一声。

虽然在知道自己虚化后和破面的形态更为相像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绝望。然而就像木下二郎说的，她是死神，她也相信她还是死神。

不论虚化后的形态是怎样，这与她已经毫无关系了。

这不会对她产生丝毫影响，就连虚圈的那段记忆，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却给她乱七八糟取了个名字的亚丘卡斯，也跟她毫无关系。

她和黑崎一护不同，她毕竟曾经在瀞灵庭当了那么多年的副队长，不可能被这种事情弄乱了心神。

一护的状态有些不对。

卍解之后，他体内的虚似乎会活动地特别厉害。

那个大块头破面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而他竟然没有丝毫力气反抗。

音树提起斩魄刀，瞬步到了那个破面身后，挥手就是一刀！

因为沉醉在摧毁一护当中，那个破面没有察觉到音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她砍了一刀！

然而在刀落到他背上之后，音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竟然……砍不进去……

那个破面转过身，狰狞地咧开嘴笑了。

“哦？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死神？”

下一秒，他松开了一护，大手向她挥来。

音树收回刀后退一步向上跃起，腾空翻了个身，落到了他的身前，抬腿一脚踢中了他的下巴！

破面被她踢翻在地！

音树勾了勾­唇­角，右手指向那个破面的左肩，开口道：

“破道之四——白雷！！”

一束白光瞬间贯穿了他的肩膀！下一秒，音树提刀刺向他的右肩，这次刀尖直直贯穿了他的肩膀，Сhā入了地中。

破面痛苦地大叫一声，随后瞪着音树，还能动弹的另一只手向她打了过来。

音树头也没回，伸出了左手，张开四指。

“我想你应该知道死神有很多鬼道什么的吧，如果不想另一只手也被我废了，就不准动！”

破面的手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音树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俯视着他，冷声道：“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可恶的死神！！”

“啊啊，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们我们有多可恶的吗？”音树掏了掏耳朵，悠悠地笑道，“还有那边那位破面同志，同伴被我打成这副样子，不打算动手吗？”

“乌尔奇奥拉，你不准出手！我要把这个女人打得再也站不起来！”被音树钉在地上的破面恼怒地大声吼道。

“哦呀哦呀，打得再也站不起来吗？”音树提脚，作势要踩在他的双腿之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破面死死瞪着她，脸涨成了猪肝­色­。

站在一边，名为乌尔奇奥拉的破面只是冷冷地看着这里，墨绿­色­的双眸沉静地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哼，说是死神，身上却一股虚的味道，恶心死了！”破面拧起了眉头，嫌恶道。然而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楞了愣。

下一秒，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音树，渐渐咧开嘴笑了。

“喂！！乌尔奇奥拉，蓝染大人说的就是这个家伙吧？！”

听到他的话，音树一愣。

跟着自己弟弟刚跑到公园里，就看见了躺在树下的上杉天助和丸井文太，还有站在他们身边将手放在额头，向远处张望着的源内音树。

仁王挑了挑眉。“噗哩，没想到源内竟然会去把他们带回来……嘛，虽说状态有些奇怪……”她不会是打晕他们再把他们带回来的吧……仁王在心底怀疑道。

然而站在他身边的男生却并未做声，只是皱着眉看着远处。

“不过雅纪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的？”他有些纳闷地转过头去看着自家弟弟，却发现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远处，不禁一愣。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不禁郁闷。

“呐，哥哥，实际上那个女人没在追你吧。”

“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吗？”仁王无奈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吗？”仁王雅纪转过头，看着他说道。

仁王一愣。

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去，另外几个躺在地上的人都被树叶挡住了，视线越过树丛只能看到不远处的那块草坪。

今天是个无风日，青草却在不停摇摆着，像是被什么吹拂着一般。

“哥哥，你知道我能看见灵吧？”

仁王愣了愣，随后将目光放到不远处的草坪上，许久才应了一声。

“啊……曾经被那些东西吓得尿了裤子，最后钻到我房间里来睡了。”说完，他轻笑一声。

仁王雅纪转过头，蹙起了眉头。

“哥哥你总是不会怕这种东西。”

“你看，那边那个源内音树，你能看见的只是她吧？但是我看见的却不一样。”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衣，现在正踩在一个看起来很恐怖的人身上，右手握着一把刀，那把刀穿过了那个人的肩膀，□了地里，地上有很多血。”

“我这双眼睛能够看见的只是一些很血腥的人和物，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哥哥，”仁王雅纪转过身，担忧地看着他，“所以，不要再好奇那种事情了，如果哪天哥哥和我一样了，你会发现这一点也不有趣，甚至让人觉得很绝望。”

仁王一愣，随后看向那片草坪，仿佛能够看见那个他看不见的身影。

然而他知道他永远也看不见。

许久，他苦涩地勾起­唇­角。

听到被她踩在身下的那人说的话，音树下意识地拔出刀，指向他的脸。

“苏醒吧，魇鬼。”

黑­色­的球状物质在刀尖渐渐形成，最后飞向那个破面！

然而就在破面要被吞噬进去的那一刻，原本站在远处的乌尔奇奥拉消失了身影，只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个破面身前，挥手打散了黑­色­的球状物质！

大块头破面在他身后站了起来，吼道：“不是让你不要Сhā手吗，乌尔奇奥拉！”

说完就伸手挡开他，向音树冲了过去！

音树皱眉。

恢复了原状的夜一从她身后跃了出来，将那个破面踢到在地。而之后浦原喜助也跟着出现了。

破面放出一个虚闪，却被浦原喜助一刀当掉。

“啊啊，在工作时突然冒出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苦恼呢。”拉了拉戴在头顶上的帽子，他状似很为难地说道。

“刚才那个是什么啊？”第一次看到浦原喜助动斩魄刀，音树惊讶地问道。

“嘛嘛，是什么呢，”卖着关子，浦原喜助提起刀，指向破面，咧嘴笑道，“再看一次不就知道了吗，源内。”

下一秒，红­色­的闪光自他的刀尖出现，直直袭向破面！

站在那个破面身前的乌尔奇奥拉冷静地伸手，挡住了这招。

“乌尔奇奥拉……”站在他身后，大块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乌尔奇奥拉没有回头，缓缓抬起手，动作极快地给了他身后的破面一击！

“你在­干­什么？！”破面被他打得后退一步，莫名其妙地叫道。

“你这个笨蛋，”乌尔奇奥拉回过身，用平板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未免太冲动了吧，牙密。”

“他们是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以你这样的程度再下去也赢不了。”

音树，夜一还有浦原喜助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们。

“撤退了。”说完这句话，他就与牙密擦肩而过，随后停下脚步，手指一点，他面前的空间就出现了黑­色­的裂缝。

“想逃吗？”夜一出声道。

听到夜一的话，乌尔奇奥拉转过身，淡淡扫了她一眼。

“真是不像话的挑衅呢，以你们的实力，要在保护那些死不足惜的垃圾的前提下，与我战斗，哪一方更有利，不会想不到吧。”

和牙密一起走进那个裂缝中，他看着音树和一护，说道：

“我会向蓝染大人报告，您所在意的那个假死神，不过是不值得杀的垃圾，而那个彻底跨越了虚与死神的界限的假面，”顿了顿，他冷冷道，“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下一秒，裂缝闭合。

重返瀞灵庭

033

彻底跨越了虚与死神的界限吗……音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出神。

“音树？”

听到夜一的声音，音树被唤回了神，转过了身。

一护虽然没有昏迷过去，但是似乎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整个人也像是被彻底打击到了一样没有­精­神。夜一抓住他的手环过她的脖子，拉着他站了起来，而井上也扶着茶渡站了起来。

音树皱着眉看了一护许久，最终还是轻吐出一口气，别开了目光。

“我直接跟你们回浦原商店去吧，至于我妹妹那边，”音树看向浦原喜助，皱眉道，“就拜托你去处理一下了。”

“啊咧，还真是面不改­色­地给人添麻烦呐源内。”浦原喜助压了压帽子夸张地说道。

“没办法的吧。”音树轻哼一声说道，随后就与夜一擦肩而过，向他们身后走去。

夜一转过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出口。最后还是看着音树的背影，皱起了眉。

那天傍晚，音树就通过浦原商店地下那个入口去了尸魂界。

冲出出口，落地的地方依旧是他们当初闯入瀞灵庭的那条流魂街。

时间已是黄昏，这条离瀞灵庭最近，因此也比较繁荣的街道很是热闹，许多居酒屋都亮起了灯笼。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普通的整，走过她身边时都会忍不住向她投来好奇的一眼。

死神大多不会用她这种方式来到尸魂界，这种粗鲁的方式……大多是旅祸闯入瀞灵庭用的。音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无言。

听夜一说浮竹会在出口等她，然而此时周围没见他的人影，显然是还没到。

音树松开了腰间的斩魄刀，走到了街旁一家丸子店外的座椅前坐下，仰起头看着天空。

记得以前在真央学习时，每到傍晚，她也经常会跑到流魂街上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偶尔还可以拿到店主免费送给她的三­色­丸子。

当时经常和她一起跑出来的那两个同学……在他们从真央毕业，进入护庭十三队工作之后，都渐渐没有了联系。

得知他们的死讯时，竟是在和浦原喜助一起接到一项任务的时候。

浦原喜助管理着蛆虫之|­茓­，而那个即将被他围捕的所谓对瀞灵庭存在危险的死神，在出逃的过程中杀了他们两人。

当时久久无言。

虽然灵魂在进入尸魂界之后，过了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最终会将以前的记忆一点点忘记掉，然而在真央学习，直到毕业，她进入二番队当上副队长——才只有区区十多年。三人学习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三人在流魂街上玩的情景历历在目……就这样过了一百年，多亏了蓝染，她到现在还记着他们两人的样子……

缓缓转过头，音树看着店家旁的转角处正在玩着弹珠的小孩子。

他们以前，好像也很喜欢凑合进这种事情里去啊……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音树缓缓抬起视线，颇有些怀念地看向站在那些小孩子旁的，穿着死霸装却依旧稍显青涩的女生。

然而在看清她的样貌时，嘴边的笑容渐渐僵硬，音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你……”

听到声音，女生还来不及换下脸上的笑容，抬起了头，看到了音树，顿时呆住了。

“你……”音树皱起了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头发不长，没有扎成马尾，披散下来只是刚好及肩。黑­色­的双眸很是熟悉。

个子比音树矮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很青涩。

简直就像是……刚进入真央学习时的她一样！

女生呆呆地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音树沉默了几秒，迟疑道：“你的名字……也是源内音树吗？”

女生后退一步，颤抖地指着她：“你、你就是那个源内音树？！竟、竟然真的和我一模一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音树形容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虽然在知道她在这个世界重生之后的样子和她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的时候，她觉得很惊讶，也曾经十分想看看那个和她有着一样名字的灵魂的样子。

她问过木下二郎，他在给那个灵魂魂葬的时候，看清楚了她的样子没。

当时他感慨着说：“真是吓了一跳啊，当时还真以为副队长你回来了。但是其实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和你的样子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很像而已。而且她给人的感觉也和副队长的完全不同。”

得到这样的回答，思及一个灵魂要在整个尸魂界找到她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音树也就放弃了去想这件事情。

却没想到……竟然真的给她遇见了。

“我、我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死神，进入瀞灵庭之后，有几个队长级的人物看到我都很惊讶的样子！他们说有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模一样，但是她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似乎十分激动，女生涨红了脸说道，“你很厉害吗？我听说你曾经是二番队的副队长？但是为什么突然间回来了？你没有死吗？”

音树无奈地听着女生那么多个问题，待她把话说完，有些尴尬地开口：“源内音树……那个……”

女生愣了愣，随后捂住嘴轻笑几声，说道：“不用叫我这个名字了，现在叫我润林安就可以。”

“润林安？”音树皱起了眉，这不是一条流魂街的名字吗……

“恩，”女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初因为这个名字，我遇到了些麻烦的事情，最后队里的人都说还是直接用我曾经呆过的那条流魂街的名字算了，我也觉得还是这样好啦……”

音树一愣，随后带着歉意说道：“抱歉。”

润林安摇了摇头。“没有关系的……倒是源内副队长，真的太令人惊讶了！竟然真的和我那么像！！简直就像看到了传说中的人物一样！”

音树有些黑线……

“源内？”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和声音。

音树转过头，只看到浮竹站在他们身后，惊讶地看着他们。

目光在他们之间绕了几圈，他终于笑出了声。

“你们两个见面了啊，真是奇妙的场景。”

“浮、浮竹队长！”润林安立刻鞠了个躬。

“撒，现在已经很晚了，润林安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啊，好的，队长！”

“队长？”音树挑眉，“她现在在十三番队吗？”

“啊，”浮竹转身，和音树一起向瀞灵庭的大门走去，“说起来，现在你们站在一起，让人感觉差异还真是挺大的呢，当初怎么就会把她错当成你了呢。”

“因为过了很长时间，对于一个人的记忆总会变淡的，”音树悠悠道，“我该谢谢你，看见润林安的时候，还想到了我。”

“哈哈，源内你……咳咳咳咳！”说着浮竹就咳嗽了起来。

“自作孽啊浮竹队长。”音树忍不住嘲笑他。

进入瀞灵庭之后，音树直接去了十三番队。

浮竹带她到了队长室，而露琪亚和恋次早就等在了那里。

门被合上，几人坐下。

“啊啊，你们两个人都在这里吗？”音树笑着说道，喝了口茶。

“啊……源内，你和一护都还好吗？”露琪亚看似有些犹豫的问道，而恋次直接低下了头保持沉默。

“嘛，一护那小子好像已经不行了，”音树手支着下巴凉凉道，“非要一个人去打醒他才行啊。”

“是吗……”露琪亚面露担忧，沉默了下来。

“这次破面到了现世，总队长派的任务或许是直接派一支小队去现世，”浮竹说道，“只是参与的人有哪些就不知道了。”

“那个……关于人员，”恋次有些尴尬地开口，“这件事情是我去做的，具体人员已经确定下来了。”

“我也在内吗？”音树挑眉问道。

“啊……”

“那找我来瀞灵庭还有什么事……”音树嘟哝道。

“嘛，毕竟还有些具体的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才行，况且……”浮竹没有再说下去。

音树顾自喝着茶，一副悠闲自若的样子。

露琪亚看着音树，有些担忧。

而恋次却是紧抿着­唇­，死死盯着眼前的杯子。

“呐，我说，恋次。”音树放下茶杯，突然开口。

“唔……什么？！”

“关于这次去现世的队伍，有人数规定吗？”

没想到音树会问这个，恋次愣了愣。“啊……这个没有，但是不管怎么说去的人不可能太多的。”

音树沉吟了会儿，缓缓道：“加上润林安吧。”

“诶？谁？”

“……她？”

浮竹也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虽说润林安在遇到虚的时候进行了死神化，一下子找到了斩魄刀，”他皱着眉说道，“但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掌握斩魄刀的用法，而且白打鬼道之类的也是……”

“原本队长不是决定过段时间让她去上真央的课的吗？”露琪亚谨慎地提醒他道。

“这也是啊……”

“让她跟着去不是让她去跟破面之类的对战的，”音树笑了笑，“只是既然要对付破面，那么我就不可能一直留在那个身体里，因为‘源内音树’是住在神奈川的，而事情的高发地点都是在空座町不是么。”

“事情的高发地点……么……”浮竹缓缓咀嚼着音树说的话，沉思着。

“让润林安代替我在那个身体里呆一段时间，”音树吐出一口气，“反正现世也有虚，她可以锻炼一下有些经验……现在不可能一下子把现世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只能拖一段时间麻烦她了。”

“这样的话……嘛，也没关系吧，只要去获得她的同意的话。”浮竹笑着说道。

“我会去问她的。”

真不行的话只能用义魂丸，不过每个义魂的­性­格……实在都太离谱，不用一天，不要说是知树，连源内爸爸都能发现她的不正常了……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啊。音树捂额。

没过多久，露琪亚就离开这里回去朽木宅了，而恋次也告辞回去处理六番队的事务。

浮竹说她要休息的话十三番队可以提供一个房间，反正去现世的小队差不多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音树笑着拒绝了。

走出了十三番队，吐出一口气，她握住腰间的斩魄刀。

“这次回去瀞灵庭，如果没有做好准备……不要和涅茧利有所接触。”

“——而那个彻底跨越了虚与死神的界限的假面，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站在原地呆呆地望了会儿已经被染为紫­色­的天空，她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迈出了步。

危险的界限

034

“源内副队长！”

“喂，她是谁啊？为什么有人叫她副队长？护庭十三队里没这么一个副队长吧？”

“你没听说吗？是原二番队副队长拉！前段时间和旅祸一起闯进来的那个！”

“诶？！和旅祸一起闯进来？”

“润林安？”

“笨！那个不是润林安拉……是那个传说中和她长的很像的一百年前的明明应该死掉的原二番队副队长！”

“好长的定语……话说为什么死掉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啊？”

“谁知道呢……”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话说她去的方向……是十二番队吧？”

“啊咧？去那种诡异的地方……”

“音树！”

原本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音树都一概无视了过去，却没想到忽然有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她！

被埋在丰胸间，音树的脸猛的涨红，有点呼吸不过来。

“那个……松本！”

“阿拉阿拉，难道音树是在害羞吗？”松本笑着松开了音树，撩了撩长长的棕­色­卷发，说道，“明明都是女人嘛。”

音树后退几步，喘着气，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但是不管是哪个女­性­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迎接别人的吧？说起来难道你也一直是这样去迎接小白的吗？”

“嘛，队长的话，总是会一脸别扭的样子拒绝啊，”松本望了望天，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青涩的小男生啊。”

“就算是春水大叔也受不起你这样的欢迎方式的。”音树无奈说道。

“嘛嘛，不要再说这个了，”松本笑着一手揽过了音树的肩膀，“听说音树也要和我们一起执行现世的任务呢。”

“啊，”已经懒得去反抗她的行为了，音树站在原地说道，“你也去？”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要参与啦，”松本用手抵着下­唇­说道，“不过如果要加入这次行动的话，你在现世的身体怎么办呢？”

“已经找到人帮忙了，不过对方同不同意还不清楚。”

“人？”松本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道，“啊，是那个十三番队的润林安吗？”

“啊。”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同意的吧，”松本笑道，“我见过她，以她的个­性­，看见你的话一定会激动得不得了吧。”

“的确是激动地不得了了，不过至于这个决定……”音树沉默。她还记得记忆中她对知树的态度。她是讨厌知树的，因此拜托她回去在那个身体里待一段时间的请求，她会不会答应也的确还是个问题呐……

更何况“一段时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说法。与蓝染的战争，或者说是与这个虚圈的战争，谁也说不准有多久。

“嘛算了，难得回来一趟瀞灵庭，和我去喝一杯吧，音树？”松本忽然转移了话题，兴奋地说道。

音树摇了摇头，将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

“我就不去了，今天还有事情。”

“别的事情可以明天再去做嘛。”松本笑道。

“不了，明天要走了吧，”音树笑道，“所以今天做完才行。”

“这样的话……”看音树一脸坚决地样子，松本无奈道，“看来也没办法了啊，”撩了撩头发，她瞥了眼音树要去的方向，笑道，“看来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啊，很重要的事情。”音树笑着轻声道。

­唇­边的笑意有些淡，松本沉默地看着会儿音树，最终还是向前走了一步到了她的身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明天之前……不去看看队长吗？”

音树一愣。

“明天……不就可以见到了吗？”

松本微笑道：“这可是不同的呦，到了明天的话……雏森还在四番队里昏迷不醒，虽然队长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偶尔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分心啊。”

“有时批文件批着批着就一副很深沉的模样，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呢，”松本耸了耸肩，“听说你一百多年前一直和队长生活在一起，如果是你的话……”有些迟疑地看向音树，然而音树却并没有回过头，表情淡淡。

“嘛，怎么会一个两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松本最终放弃，无奈笑道。

音树看向她，淡淡道：“不能理解吗？但是你自己也是一样的，松本。”

松本的动作僵硬下来。

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她弯了弯­唇­角。

音树笑看了她一眼，说道：“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告辞了。”

“啊……明天见了，音树。”

“明天见。”

每个人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这种时候不可能还有心思去回想以前，亦或者顾到别人，不管是谁都是如此，她也好，松本也好，小白也好。

渐渐接近十二番队，周围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有灯盏亮起。

音树刚走到十二番队门前，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带着十二番队副队长章的女子站在门前。

音树挑了挑眉。

“已经猜到我会来了？”

“队长在队长室，请直接跟我来。”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完这话，女子就后退一步转过身，向十二番队队舍里走去。

音树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吐出一口气跟了进去，手握紧了腰间的斩魄刀。

她在一百年前曾经见过涅茧利，当时他还是刚从蛆虫之|­茓­里被放出来的人，只能跟在浦原喜助身后做着一些研究。

浦原喜助说，只要他死了，他就可以坐上技术开发局局长，或者说是十二番队队长的位置。

虽说做一队之长还必须经过山本总队长和几位其他队长的测验，但是结果一百年之后涅茧利还是坐上了这个队长的位置，给人的感觉也比当时更危险，更恶心了。

音树从以前就不太喜欢他。只不过一百年前她可以无视他，现在却必须去主动找他，这种难受的感觉可想而知。

跟着前面那个自我介绍叫做涅音梦的女子穿过许多房间，他们最终来到一个实验室。

门被打开，里面没有打灯，一块块闪着的屏幕却足以照亮这整个实验室。

一个身影坐在一个巨大的屏幕前，低头敲打着键盘。

“队长。”

涅音梦退到一边，低声唤道。

涅茧利依旧打着键盘，没有回应。

涅音梦张开嘴打算再次叫他一遍，音树伸手拦住了她，挑眉叫道：“涅茧利。”

听到她的声音，涅茧利总算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一双眼睛转了一圈，看向她。

“啊，你来了，源内音树。”沙哑而怪异的声音响起。

“你这是什么打扮啊，”音树挑眉看着他脖子周围一圈蓝­色­的装饰，忍不住嘲笑道，“被石田打败之后已经­精­神错乱了吗。”

“你还真是会说呢，”听到音树提起石田，他的声音就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愤恨的味道，“依那种实力，要去打败他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但是最后却是轻而易举地输了啊。”

涅茧利没有做声，眯起眼睛看着她。

“原二番队副队长今天到我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知道我是很忙的。”说着就回过了身，继续敲起了键盘。

“你早就在等着我来找你了不是吗？怎么，对送上门来的实验品不欢迎？”音树淡淡道。

敲键盘的声音没有断过。

过了会儿，声音停下，涅茧利­干­脆地说道：“你出去，音梦。”

“是，队长。”说完，涅音梦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巨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了音树和涅茧利两人。

音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说道：“队长跟我说没做好心理准备前不要来找你，但是今天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想浦原喜助现在还没空去处理这种事情，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

“哼，四枫院夜一吗，”涅茧利冷哼一声。

“今天下午破面去现世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吧？”

涅茧利眼珠子转了圈，随后嘴角僵硬地弯起。

“啊，真是不错的实验对象呢。”

“想要从我身上拿到实验用的东西现在可别想，”音树冷冷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世界上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餐。”涅茧利回过身继续敲起键盘。

“你自己也不是只想要做实验而已？”音树冷笑道，“还是说你自己也没弄明白那个破面的话意思？要对我的身体做了实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涅茧利冷哼一声，不屑道：“不要.太小看我了，源内音树，我是技术开发局局长，十二番队队长，没有什么是我研究不出来的，也别想这样就能激得我把我的研究成果告诉你。”

音树皱眉。

“你是据资料显示至今唯一出现了这种有趣突变的死神，我对你的灵魂的确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因素可以让死神的灵魂发生这种突变？而这种突变能产生的力量的新的高峰又在哪里？又或者没有上限？”说到这里，身为研究人员的涅茧利的声音忍不住激动起来。

“当所有死神都能发生这种突变，那么这个世界最终会呈现出怎样的姿态？世界上还会有虚吗？还会有死神吗？”

“——即使这种实验存在一定危险­性­，”顿了顿，涅茧利眯起眼睛瞥了音树一眼，“不过就是这种危险的实验才够有趣。”

音树忍不住沉下了脸­色­，冷笑道：“危险­性­？是指被做了这种实验的死神会有危险吗？那你和蓝染惣右介有什么不同？”

“蓝染？”涅茧利冷笑一声，“他只是将所有死神根­性­里的邪恶全部吸收了去的家伙罢了，不然你以为当年猎杀灭却师并且做实验的行为是一个技术开发局就能做到的吗？”

音树冷冷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看了音树一眼，涅茧利轻笑了声。

“你是那些被做了实验的死神里幸运的一个，因为你的灵魂发生了突变，并且到现在为止还活着，看起来还十分健康。”

知道他说到了重要的地方，音树皱起了眉头，紧紧盯着他。

“那么你说的危险­性­已经不存在我身上了吗？”

“不存在？”像是嘲笑音树这种天真的想法一样，涅茧利回过身敲起了键盘，边打边说道，“说起来，你倒是可以跟我做个交换。”

“交换？”音树挑了挑眉。

“啊，交换，”涅茧利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扭曲，“什么时候你死了，就把这个东西吃进去。”他回过身，手中捏了一片像是芯片的东西。

音树看向他。

“只要吃了这个东西，就算你死了，你身体的信息也可以被保留下来，”看似很可惜地看了手中的芯片一眼，涅茧利说道，“虽说没有直接用你的身体做实验有效，不过……”

“想在我生前拿我的身体做什么恶心的实验永远别想。”音树笑道。

涅茧利一声冷哼，随后回过身敲起了键盘：“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把这些天研究出来的结果告诉你。”

音树很­干­脆地起身，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那个芯片，挑了挑眉，收好。

下一秒，她抬起头，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大堆资料。

她双手环胸，皱起眉看了起来。

“死神和虚有着一定的界限，而一百年前浦原喜助研究出来的那个崩玉就是可以打破这个界限的存在，”涅茧利的声音缓缓响起，“但是这个结论可笑至极。”

“死神的虚化是假面，虚的死神化是破面，两者的差别我想你可以知道。就算两者的姿态再怎么接近，但还是有着区别的，而这些区别就是他们原本身份的象征。”

“死神不可能成为破面，而虚不可能成为假面，那种界限依旧存在那里，只是假面和破面比死神和虚更接近了那条界限罢了。”

音树皱着眉，边听涅茧利的讲解，边看着资料，一点点理解着，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升起。

“而你，”涅茧利突然将话题放到了她身上，“虚化之后的假面却是和破面一样的，灵压也比假面和破面更扭曲。这种情况，就是你已经彻底跨越了死神与虚的那条界限的证明。”

看他似乎不打算说下去了，音树没有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皱眉问道：“那么所谓的危险­性­呢？”

“危险­性­？”涅茧利瞥了她一眼，“啊，彻底跨越了这条界线的存在实际上是不被允许的，这就是平衡。因此，你的灵魂现在处于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消散。”

音树一愣。

“……自行？”

“啊，”涅茧利转了圈眼珠子，用怪异的腔调说道，“在不受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己就消失了，不过会以什么方式消失可不是现在这些资料能够研究出来的。”

音树的脑袋一空，整个人呆住了。

羁绊

035

跨越了死神与虚的界限，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这就是平衡。

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然而以什么方式消失，在什么时候消失，这种事情这个世界上无人知晓。

而她能从虚圈离开，到了别的世界，最后还回到了这个世界，活了100多年到现在，已经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走出十二番队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下。

十二番队正对的小路上路过两个巡查的死神，看见她时停下来微微躬身。

“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最重要的，”看见音树的表情，涅茧利像是觉得她很愚蠢一样眯眼道，“这种存在本身的力量可不是你能估计出来的。”

音树嘴­唇­动了动，目光留在大屏幕上。

过了许久，她的表情终于变了。

抿了抿双­唇­，她移开目光，看向涅茧利，挑眉道：“会比蓝染还强大吗？”

“撒，”涅茧利咧开了嘴角，露出一排牙齿，“谁知道呢。”

实际上她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了，今天这个消息还不足以让她震惊一蹶不振。

既然是有幸得到的额外的机会，甚至是拥有那么好条件的机会，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把握现在的时间，好好利用身上的力量。

记得上次以旅祸的身份闯入瀞灵庭的时候，她对夜一说过，那个十一番队的队长和一护的打法都是一个样子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实际上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以前再怎么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随时会死亡的环境，但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死亡，所以那种感觉和她现在所能感觉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她而言，死亡已经不足为惧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身离开。

离开十二番队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润林安。毕竟明天就要布置任务了，她是否要参与进去今天必须做出决定。

音树最后是在四番队门口找到她的，似乎是她的一个朋友受了点伤，于是她就把他送过来了。

“诶？让我也一起去现世？！”润林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自己。

音树走到台阶边坐下，点了点头。“啊，能拜托你吗？”

“但是……我到现在连始解都不会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润林安瞅了瞅自己腰间的刀，“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音树沉默了会儿，缓缓道：“你……知道我其实一百多年前已经死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音树突然转了话题，润林安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实际上我并没有死，而我醒来之后灵魂就已经附在了现世一个人类身上，那个人类在我来之前应该已经死了。”

润林安拧着眉似懂非懂地听着，继续疑惑地看着音树。

“那个人类，叫做源内音树，她在立海大附属读书，有爸爸妈妈，一个妹妹，妹妹的名字叫做源内知树，”音树双手撑在地上，上身微微后仰，抬起头看着她渐渐僵硬的表情，“她有一个朋友，叫做物部千鸟，却就是这个人害她摔下了楼梯死去的。”

润林安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地看着她，有些失神。

音树看着她，等待着她缓缓接受这个信息。

过了半天，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线小声道：“源内副队长……附在了我身上？”表情古怪而僵硬。

“是不是会感觉特别恶心？”音树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笑道，“因为我在你死之后立刻进入了那个身体，所以你的家人都不知道实际上你已经死了。”

“这次去现世执行任务，能留在神奈川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带着那个身体跑也不是很方便，毕竟人类的身体是有身份的，这点和义骸完全不同。”

润林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想让我进去那个身体吗？”

音树点了点头。

抿了抿­唇­，润林安低下头，握紧了拳头。“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让他们认为源内音树已经死了不就行了吗……这本来就是事实……”

音树不作声地看着她。

“源内副队长不去管那个身体也可以……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已经死了的……”

过了许久，见她似乎不想说话了，音树才开口道：

“这样好吗？”

润林安微微一震，却没有抬起头。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那个本来就不是我的身份，”音树别过了头，看着夜幕，“只不过如果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不论是你爸爸妈妈，还是你的妹妹，甚至是你的同学都会慌乱的吧？”

“同学？”润林安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我在学校根本没有关系很好的同学。”

“有的，”音树皱眉看着她，“只不过你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人缘，所以连这点也忽略过去罢了。”

润林安一愣，看向音树。

“更何况现在放着那个身体不管的话，你周围的人知道的并不是你的‘死亡’，而是我的，”顿了顿，音树挑眉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实际上很不负责任吗？”

“要说负责任源内副队长也有吧！”润林安瞪大了眼睛说道。

“哈哈！”音树笑着，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实际上，你已经变了很多了，不是吗？”

“把握住最后一个和你亲人道别的机会，实际上尸魂界里那么多灵魂，你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机会的啊。”音树悠悠道。

“我……”润林安犹豫道。

“不用去害怕见到自己的家人，”音树淡淡道，“我刚来到尸魂界的时候，也常常会害怕想起自己的家人。”

“他们会哭吗？他们现在还在哭吗？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以后……等到他们也去世了，来到尸魂界，如果相遇了，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呢？”音树缓缓说着，随后自嘲道，“实际上那么大一个尸魂界，要遇到生前认识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时我却不知道。”

“说是害怕……实际上也带着一点期待吧……”

润林安沉默着，随后走上台阶坐到了音树身边。

“而等到时间长了，害怕完全变成了期待，然后期待变成了空白。”

“最后，连生前亲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因此，有这样一个机会不是很好吗？”音树看着夜空，悠悠道，“这不是我特地给你的机会，只是一个对于你来说有点特别的任务罢了。”

润林安一愣，看了看音树，随后回过头，犹豫着。

最后，还是抿紧双­唇­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握紧。

“对了，”音树转过头对她说，“关于知树……”

没等音树说完，润林安就打断了她：“源内副队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

“我以前嫉妒知树，因为她总是那么受欢迎，那么自信，我和她是亲姐妹，但是反差却那么大。这样的她那么喜欢我这个姐姐，总是让我觉得怪异而讨厌，感觉像是在嘲笑我一样。”

深呼吸一口气，润林安笑道：“但是我的心态已经完全改变了，在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刻。”

音树淡淡地看着她，嘴边带着笑容。

润林安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笑着，这样的表情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会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像书上写的那样，人在死的时候想到的那些人都是对自己意义重大的人。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也看到了知树……但是我死的时候他们却不在身边，我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交握的双手紧了紧，润林安低下头。

“就像源内副队长说的，我实际上只是害怕而已。但是我和源内副队长不一样，我害怕的那些东西……”

“我不太会和爸爸妈妈交流，对知树也很冷漠。这样的我就这样死了，他们会不会到了最后还是对我失望？他们会有多难过？而刚才……我在想，如果重新见到他们的话，我会怎么样呢？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但是……到了尸魂界之后，召唤出斩魄刀保护了自己之后，我觉得我实际上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差劲，”顿了顿，她笑道，“实际上我也是挺厉害的啊，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差，结果活了10多年，还是爸爸妈妈和知树比我自己更了解我嘛……”

“这样的我，应该可以好好地重新站在他们面前……然后，对他们告别吧。”

润林安离开之后，音树在台阶上坐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身边有一个人坐下。

“阿拉，小白你果然在这里吗？”

“已经很久了，”身边那人闭眼说道，“你真的打算让她也一起去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就算她呆的地方并不是破面活跃的区域，”日番谷皱着眉缓缓道，“但是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以她的力量恐怕会应付不过来。”

“放心吧，”吐出一口气，音树说道，“那块地方的死神原来是二番队的席官，就算是排末尾的也不至于很烂。”

“席官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日番谷提醒她，“特别是在他不做席官休息很久之后。”

音树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小白很关心润林安啊，不如你也去现世吧？这样不就有保障了吗？”

“我是现世小队的带队队长。”日番谷闭上眼凸起青筋说道。

“啊咧，这样么，”音树无辜望天，随后挥了挥手，“嘛嘛，不要说这个了，”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眼睛说道，“你那个青梅竹马怎么样了？”

日番谷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她，随后回过头沉默了会儿，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雏森的话，她还没有醒。”

“是么……”顿了顿，音树挑眉道，“那个五番队副队长啊，算是被蓝染彻底骗到了。以后醒过来，看起来很正常，说不定心里还把蓝染当成队长，希望你们能把蓝染找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