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亭问:“妈妈,你爱继父吗?”
妈妈点点头,“爱,有时是从崇拜开始的,有时是从尊重开始的,有时是从同情开始的,有时是从感动开始的,有时是从感谢开始的。”
雨亭仔细咀嚼这些话,又问:“那他们两个,你更爱哪一个?”
妈妈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是你爸爸,我和你爸爸无论是情爱还是Xing爱,都达到了完美和谐的结合。”
雨亭为妈妈倒了一杯水,又听妈妈说下去,“你继父和我生活后,常常为两个内疚缠绕着,一是为他的前妻,那个才貌双全的不幸女人,二是为我,他的自残防止了一个女人更大的不幸发生,可是又导致了对另外一个所爱的女人的伤害。他一直处于这两种深深的自责之中,有时夜不能寝,为此他吃了不少安定片,可是他的心灵一直没有平静下来,渐渐地他的精神有些崩溃,神经受到一定的刺激。他拼命地工作,想尽办法对我更好一些,他在科研上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他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我们之间的感情,维护我们的关系。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对你细心周到的照顾。为照顾我和你爸爸的感情,让书房保持原状。有时他也悄悄寄钱给那个不幸的女人,千方百计打听楚韵的情况。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他是一个高尚的人,是一个有道德修养的人,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是一个值得爱值得怀念的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他也走了,默默地走了。走的那天早晨,他说他去出差,他深情地吻了我。好像是要远行。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许多酸楚,说真的,第六感觉告诉我,有不祥之感。我觉得心在跳,但是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的灵魂留在大山之间……”
妈妈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他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医院太平间冰冷的铁柜里,当太平间的工人把他从那寒气袭人的铁柜里缓缓移出来时,我的心简直碎了。我掀开雪白潮湿的尸布,看到他的脸色死灰,一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还怔怔地睁着;我用手轻轻地合上了他的双眼,在他冰凉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仿佛觉得他的额头湿湿的,柔柔的。他就这样走了……”
妈妈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她伤感地说:“雨亭,你继父,我还能见到他的尸首,可是我连你爸爸的尸首都没见到。你相信灵魂吗?有人说,人死时体重轻了半克,可能是灵魂出窍了。你相信灵魂不灭吗?”
雨亭幽幽地说:“现在讲科学发展观,这个还需要科学论证。但是我相信著名诗人臧克家所言: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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