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边打扫边在回想李俊刚才说过的话。他说我当时还数落虞慕的不是，说他喜新厌旧，说他为什么不找飘零侍寝，是不是只因飘零太丑陋的缘故。

这飘零不像是这么笨的人，她只不过爱姐心切，所以才会跑这一趟。我睁大眼，或许她的初衷就是来寻死，或许，她就是为了激怒虞慕，然后便可以死在虞慕的手中。可飘零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她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

飘絮，对了。我这才想起飘絮跟我说过的话，为什么她说的话跟其他人所说的话出入这么大？

玉儿和玲儿拿飘絮做威胁，而赵湘儿是玉儿和玲儿的主子，她们的主子不受宠，那就给王府中的其他女人机会，也就是说玉儿和玲儿早就出卖了她们的主人，卖主求荣。

我醒后，一直住在那个简陋的平房，有时候我无意间问起，那些人也说王府其实没这个规矩，奴婢只能住在那么破烂的地方，吃残羹饭菜。只要飘絮愿意，她便可以让我住好点吃好点。当时我并没太在意，因为我经常在尚膳间吃了晚饭才回宁芯园，而那屋子，只不过用来睡觉，并没有其他的用途。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一切都很不妥，而这不妥的主因就在飘絮的身上。

飘絮，她是否恨着飘零？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要让飘零送死？而飘零，是不是早就知道飘絮的初衷？她为了不让飘絮记恨她，所以她便成全了飘絮，是这样吗？

飘絮和飘零，她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直到将近凌晨一点，我才将所有的屋子打扫­干­净。李俊看我还坐在石阶前，便问道：“姑娘，你还不打算回宁芯苑么？”

“李侍卫，你先歇着吧，我清晨时分才回去。我有些疲累，想在这里歇息一晚。”我朝李俊说道。

“也好。姑娘，不过你可别打扰爷休息。切忌，否则又要再受皮­肉­之苦。”李俊临走前叮嘱我道。

我朝他笑着点点头，他这才大步离去。

我还是维持着坐在石阶上的姿势，抬头看向挂在天上的满月。只觉月韶如华，清冷的冬夜，人在其中不觉凄然。

这个世界的人，全都不简单。这里的女人，都过得很累吧。飘零她其实是解脱了，她初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爱情无望，又或许，是因为不想飘絮被恨意蒙蔽了清澈的眼眸。

飘絮的心思，我多多少少能窥探一二。她初时是真的为了飘零着想，她单纯地以为只要把飘零接进王府，她们两个便能相依为命一辈子。可是当飘絮发现自己爱着虞慕的时候，虞慕却因为飘零冷落了飘絮，而飘零在见过虞慕的绝世风华之后，便也爱上了这个男人。

原本相依为命、相亲相爱的两姐妹，最后因为一个男人反目。也许飘絮和飘零的内心都是矛盾痛苦的，她们爱着的人不爱她们。所以爱情，是伤人的。

其实这段时间飘絮对我还算不错，大概是因为我不再对虞慕存有非份之想，她便不会再想对付我。而近段时间最受宠的赵湘儿，也因为那一场变故失宠，至少飘絮，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对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