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远处的一个女人倒地不起。
任天寻声望去,果不其然,真是舒兰,这娘们这个时候跑出来干嘛?这不找晕么?任天无奈,只得下坡,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只见她脸色苍白,虽然昏迷,却也神情无依,像只被老虎吓晕的小鹿。叫她,她没反应,拍她的脸,她像个死人,毫无知觉。看来被纷飞的血肉吓得不轻,周存道呢?任天四望,不知道遛到哪去了,自己把她送回去吧,又招人耻笑,且不能把客人晾在一边,怎么办?带着吧。
“哪儿弄的?”金刀看着任天把软绵绵的女人搁腿上。
任天不是不得意:“干一票货,顺手带上来的。”
“听说吴家媳妇还没过门就被掳了,不是她吧?”
“你看她像吗?”任天蔑声道。
金刀看了一眼舒兰精致的小脸,长长的睫毛还在不安地颤动,湿润的小嘴往里抿了抿,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可不就是个兰花一般的娇小姐,便知任天有意炫耀:“得了便宜就别卖乖,据说吴老头气个半死,不杀你誓不归西。”
“那就让他多活会儿。”任天很与人为善地道:“老子祝他寿比南山。”
“我替他谢你。”
任天笑了笑,看向如火如荼的行刑现场,刀削面君的刀法也许只适合削面,到了人身上,明显不是那么个意思,一看就不内行,皮啊肉啊挂在身上,拖把似的。怀里的舒兰似余惊未止,动了动,嘤了几声,任天眼睛盯着下面,手却不知不觉地抚弄着她的柔发,像在安抚受惊的爱宠。
金刀无不羡慕地看着他们:“到底是不一样,两个人跟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 "奇+---書-----网-QISuu.cOm"
“就那么回事儿。”任天心中得意,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老婆把另一个男人谗死,对方却无计可施?嘴上却是淡淡地:“娘们而已,有闲心就玩玩。”
“说得好听,我要是玩,你就得跟我拼命。”金刀嘴咧得大大的。
任天估计他也不会来真的,故而随意地:“这有什么,要就拿去。”
“死了!死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人群中爆发出阵惊叫:“什么一千刀,几十刀就死翘翘啦!”
“靠,怎么死了?!”任天站起来,意犹未尽,怪罪刀削面君:“你他妈没个金刚钻敢揽瓷器活?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
刀削面君有负众望,惭愧不已,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任天刚想坐下,突然想起腿上的舒兰,好家伙,这下把她摔惨了,脸朝下,直接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正疼得直哼哼呢,在愧疚感的驱使下,任天第一次体贴地将她扶了起来,温和得简直见鬼:“醒啦?”
舒兰的脸上全是泥,贪玩的小花猫也似,刚醒,所以迷迷登登:“谁摔的我?”
“呃……”任天岔开话题,指着下面的骨架:“你就是被那个吓晕的,是我把你弄到这儿来。”
舒兰顺着他的手看去,立即“啊”地一声,发出史上最惊悚尖叫,捂着眼睛:“不要看!不要看!我要回去!”
“既然来了就多待会儿,陪老子喝点酒。”任天揽过她:“来,敬金寨主一杯。”
血肉模糊的画面还在眼前闪现,舒兰被恐惧和恶心折磨的自顾不暇,哪有闲情去敬那个色狼寨主?一个劲地摇着头:“不,不,我要回去!”
任天板下脸:“听话。”
“不要!”舒兰挣扎。
“要么就别来,来了就给我老实点,半途想走,门都没有。”任天凑近她,小声威胁:“敢不乖,看老子回去怎么教训你。”
舒兰怕他,但也恨他,这一次,恨意占了上峰,只因她吃软不吃硬。任性劲儿一上来,颇具威力,使劲推他:“不——要!”
太不给面子了,这死女人!任天抬了抬手,下意识地想打她,看她任性得无知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可面子已经伤了,不治她一治,委实下不来台,这一巴掌落是落下,只是轻得像抚摸:“贱货,给脸不要脸!”
被“摸”的舒兰没有哭,没有叫,没有撒泼没有滚在地上要死要活,甚至,眼珠子也是静止不动的,看任天,又像不在看,又像在看别的什么。愣着,一直愣着,像只毫无生气木偶。
“还站着干什么,想回去就回去,给你一闹什么心情都没了。”任天拽过她,一用劲,甩得老远。
舒兰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依旧是那样静静地,木然地看着对她动手的人。那一双寒星似的眼睛里只是茫然,竟无一丝怒色,导致怒气未消的任天疑惑重重,心说不会打傻了吧?这娘们一向你打我一下我必踢你一脚,只知道占便宜,什么是吃亏都不晓得,怎么碰了她一下,就像被人抽了魂?忍不住上下打量,更加摸不着头脑,也没气得发抖啊,怎么就是不说话?像被大人打怕的孩子。
老子已经很客气了,任天摸下巴,换了别人,早就一脚踹死,魂都不留。难道还要老子过去嘘寒问暖?任天转过头,决定不理,爱咋咋地,这女人纯属自找,死了也不关我事。
金刀咂嘴:“女人嘛,计较个啥。”
“不管教管教,她敢拔你胡子。”任天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准备招她过来,要是肯认错就算了,没想到身后空空如也,舒兰早就不见了:“靠,跟老子玩来去匆匆?”
夜幕降临,篝火依然旺盛,酒香依然浓烈,人声依然鼎沸,这场不是庆功宴的庆功宴,依然热闹地进行着……只是,什么时候起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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