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软软的,任他背起,那个坚实的背,依然没有止住本能的颤抖。
“真的遭报应了……”任天想起曾经红白的劫的规矩,不无感触,你说规矩这东西就是有它的道理啊,触犯了就他妈的没有好下场,你说我好好的劫什么亲?劫就劫了吧,还掳什么新娘子?脑子进水,要不就是被门挤了被鸡踩了被大象压了,也许……也许是我坏事做多的报应,这娘们就是我的劫数。老子这算栽了,彻底栽了,因果报应,在劫难逃。
雨停了,任天也回到屋中,放下舒兰,立马去找干布,转了一圈,半块也没找到,索性拿了床边舒兰换洗的衣服,递给她:“快擦,不然发烧!”
舒兰不接,水顺着头发,滑过面颊,滴在前襟,又汇聚成一大滴,落到地上。
“别跟老子玩这套,你还嫩点。”任天不耐烦,用干衣服揉她的头发,揉成鸟窝,又擦她的手掌,拎起她的腿,把鞋子拔掉,粗鲁地擦着她的小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什么,趁早别做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再板?再敢板脸?有本事就接着跳,没本事就给老子恢复正常!”
舒兰恍若未闻,依旧是任他摆布,偶尔眨一下空洞的眼睛,证明她还活着。
“想什么,说出来。”任天这才擦干自己:“老子给你说话的机会,说,快说。”
良久,舒兰轻声,也是被打后的第一句话:“没什么可说……”
“让你说你就说!不让你说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妈的,什么人啊。”任天Сhā腰,眼瞪如牛。
舒兰抬起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地面,过一会儿:“我不过是你闲来玩玩的东西,没资格说话。”
“嘎。”任天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你听见了?你没晕倒?”
舒兰沉默,晕是晕了,可那时,偏偏醒来,一醒,就是任天轻蔑的话语。
“那个……”任天本想说那是外人面前充好汉,但一想,老子本就是好汉,这一说,跟冒牌的似的,岂不大失风范:“你这个人也太阴险,醒了就醒了,还装没醒……让人不寒而栗。”
舒兰冷,抱着自己,缩在床上:“那对不起了。”
任天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言。见她还在发抖,便想问她喝不喝姜汤,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婆妈,于是作罢:“别怪腔怪调的了。我脾气不好,你又太任性,所以没忍住,打了一下。行了行了,过去就算了,好好过日子,成天阴着张脸不难受啊?”
“我不过是玩物,哪里有难受的资格。”没有资格,因为已经落草,连鸡都不如了。不是不屈辱,也不是不恨,长那么大,连父母都没打过她,娇弱的兰花,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尊像瓷器,一声脆响,粉身碎骨。舒兰微微苦笑,声音变调:“被活活打死,也是我的不是,只是你仔细手疼。”
任天心里老大的不是滋味:“你好好想想,当时你就没有不对吗?”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舒兰小声地。
“老子最恨丢脸,你他妈还故意让老子丢脸。”任天想到那一巴掌,气也消了,愧疚也少量地袭来了,面色不知不觉柔和许多:“过来,让老子看看打伤没有。”
舒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没事,不麻烦你。”
“这破调调还玩上瘾啦?”任天消了气,自己先开心上了,一把扯过舒兰,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老子闻闻,嗯,这下臭了,都是泥巴味,明天咱们一起洗澡,嗯?”
舒兰又开始发抖,别过头,被他触碰,虽不是满脸不情愿,却也是颇为抗拒。
“还不高兴?”任天停下脱花朵儿衣服的手,费解地:“老子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你到底还有什么不开心?”
半晌,舒兰哽咽:“没……有。”
“咋又哭上了!”任天原先还为她终于坚强而庆幸:“不哭一场你就是不舒服啊,得了,哭吧。”说着,放开手,任她缩成一团,无声地哭泣。
夜那么深,任天看她哭一会儿,渐渐困了,翻身睡下。问她睡不睡,她也不答,自顾自地哭着,那么投入……算了,随缘吧。任天再没心,也知道她是对自己寒了心。有什么办法呢?老子是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一个女人低头,任何时候,老子都是强者,任何时候!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