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石封山山常白,太白山因此而得名。其实只不过是太白山的一个景致而已,由于是一望而知,一眼所见,虽不能涵盖太白山之秀,但能给人一目了然之感,仔细玩味,一时竟无更为贴切的名字了。
不一日,廖然师徒便来到了营州柳城地界。柳城在当时乃一多民族聚集地,经过几次大移民后,汉人得以大量涌入,人数上反而占多数了。其余诸如突厥人,契丹人,渤海人,新罗人,奚人,回纥人等都各自为政,各部族间关系错综复杂,瞬息万变,不过表面上倒也相安无事。廖然师徒走南闯北多年,各部族,部落经历无数,也就不以为奇了。
沿途虽遍设驿站,不过廖然为了锻炼李思的轻功,内力,非但不走驿站,连官道也撇开不理,专走偏远小道,崎岖山路。明为练功实为省钱故。李思心知肚明,既然师父愿意受罪省钱,徒弟似乎也没什么可说。至于沿途采药,捕物,寻矿,绘图等诸般事宜,李思自小已经习以为常,以至养成终身的习惯了。廖然杂学颇多,采风,生产等杂务交于李思后,腾出了大量时间用来了解各部族习俗,服侍,饮食,酒水,风情乃至建筑,歌舞,乐曲,杂技,绘画,诗词,书法等等。其中重中之重不消说必是饮食与酒水。
可再怎么省钱,饭总是不能省的。于是这天廖然师徒找了一家当街最气派的突厥饭店打尖。廖然师徒二人去时,底楼大堂早已客满。食客以突厥人和渤海人居多,偶有见零星汉人。二人在大堂站了许久才由一位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的小二领上了二楼。二楼虽也是大堂,但食客明显比底楼稀少,环境也好了不少。二人坐定,打开菜谱观看。此菜谱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所有菜名必冠以突厥二字。廖然看罢多时,干咳两声道:“就来一小盘突厥牛肉,一小盘突厥羊肉,来一小碟突厥冻果,再来一小壶突厥老酒好了。”小二应道:“好,二位还要些别的什么吗?”廖然道:“先来这些,不够再添,还有茶水先上吧。。。不对,是突厥茶水先上。”小二干笑两声下去张罗了。
待小二走远,廖然环视了二楼一圈道:“这突厥饭店还真是卧虎藏龙啊,看来咱们吃饭选对了地方。”李思接道:“这突厥饭店怕也不简单吧,我看这小二实是公门里的一把好手,开这突厥饭店也是掩人耳目吧。”廖然摇头道:“不然,光此突厥菜谱已颇令人侧目,突厥饭店非是掩人耳目,怕是引人注目也。”李思点头道:“不错,掩人耳目难,引人注目易。把人注意力吸引住,反而真正该注意的地方倒忽略了,这也是一种掩人耳目吧。”廖然笑道:“好,不枉为师苦心教诲,没白教啊。”李思无语。
二人又等了许久始终不见菜上来,就连茶水也无半点。廖然有些按耐不住时,李思忽然道:“师父,徒儿想了想,还是觉得开饭店掩人耳目是失之于道,为掩人耳目而引人注目亦失之于道。徒儿觉得开饭店就是开饭店,掩人耳目就是掩人耳目那才是正道。”廖然一愣,随即敷衍道:“为师一路跋涉,舟车劳顿,且不管它道与非道,此时祭祭五脏庙才是正道。”原来此时小二已来到桌前端酒布菜了。
酒肉下肚,廖然才长长舒了口气,一副神仙不换的样子。斜眼望了望李思道:“怎么了?吃饭心不在焉的,心思全跑到那渤海国小娘子身上去了。”李思微微一笑道:“二楼所有的食客或明目或偷瞥,都在关注那位娘子,徒儿我也不能免俗呢。”廖然嘿嘿笑道:“此女非富即贵,气度不凡,当然引人注目。”“不错,徒儿跟随师父多年,王公贵族,英雄豪杰也见了不少,但象这位娘子如此气度平和,淡然和谐的倒是头遭遇见,故此多瞧了两眼,师父勿怪。”廖然低声道:“她身边两位中年男女可是两把好手,可惜为师年事已高,要不然,见高人岂能交臂失之。”李思望了望那二人道:“徒儿如果单打独斗可说无需怯场,不过要是此二人联手,徒儿说不得只能脚底抹油了。”廖然哈哈一笑又去喝酒吃肉了。
不多时,正当廖然师徒二人将将吃完,心满意足之际。楼下响起一片喧哗,突然间又悄然无声,便听到“登登登”有人登楼的声响。人未到,“文姐姐何在?文姐姐何在?”的呼唤声已传入楼上众人的耳中。
众人俱都向楼梯口张望,廖然师徒不为所动继续把饭吃完。千呼万唤始出来,上楼的是位突厥装束的少女,踩得楼梯直响的正是一双鹿皮小蛮靴。与此同时,那渤海国少女已起身相迎,似乎就是突厥少女口中的“文姐姐”。
李思吃完最后一块牛肉后,终于抬头观瞧。只见廖然怔怔望着突厥少女身后,表情复杂,无以形容。李思满头雾水扭头看去,那突厥少女身后有一中年娘子也怔怔望向廖然,表情一般的复杂,一般的无以形容。那中年娘子窘态转瞬即逝,恢复自然后随那突厥少女朝渤海国少女走去。李思再扭回头,廖然已在那喝酒吃肉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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