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倮收回那五百镒金子,叫来传令小厮,奉上浊酒两坛,摆于木案之上。蒙毅一笑,劈手揭开酒坛塞囊,只听“铿”地一声,塞囊弹开,乌倮扶坛赞道:“好手法!兄弟不愧是鬼谷中人,又狠又疾!哈哈哈……”
乌倮仰首而笑,蒙毅也是跟着与之相对仰天长笑。乌倮拔开塞囊,抓起酒坛说道:“杯子大小,不足容纳兄弟豪气,咱们来个坛空酒尽如何?”蒙毅听他言下之意,倒有与他对吹坛子之意,心想此去吉凶难测,只有赴死之心,决无幸还之意,于是欣然颔首,伸手抓了坛子,与乌倮干了一下。
乌倮长叹一声说道:“若事不成,明日大哥在咸阳市口见到兄弟尸首,大哥必会横剑加颈,追随兄弟九泉之下!决不叫人笑我乌倮顾反不如聂政之妹!”蒙毅知他引用聂政故事激励自己,心中慨然说道:“大父要我做个秦国刺客,鬼谷先生要我为他诛尽天下鬼谷门人,想我蒙毅生来注定便是一个刺客,此生得与聂政比肩而上,不亦快哉?言不尽意,尽在酒中了!兄弟不恭,先干为敬!”说着抓起坛子顺口浇去,不到半分之一柱香时间,蒙毅便把一坛满酒喝得点滴不剩。此刻酒在腹中,翻腾上来,酒性发作,蒙毅只觉双耳四肢阵阵发热!
乌倮叫了一声好,说道:“大哥平生尚无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喝过酒过。”说着也是抓坛而起,顺口浇下,喝得一丝不剩。两人意兴未尽,乌倮又叫传令小斯切上二十余斤熟肉生彘,蒙毅胡乱吃了一些,权作垫肚解饥。
两人吃至酉时时分,蒙毅,乌倮推盘而起,起身下楼,拿了金子,便要前往街市买剑。二人下楼,抬首一望,天色深湛如玄,群星已现,想那咸阳市井早已散矣。乌倮不禁跌足暗暗叫苦,悔恨适才一时莽撞,竟然忘却了沽剑之事,蒙毅却是大度有加,他出身将门,深知秦国管理兵器极为严格,平时都是收归国有兵库,只有训练或是战时方才授兵以击,寻常百姓手中更是难以存有兵器。秦国此法源系商鞅,乃是禁止百姓私斗,扰乱有安,甚为有效。
乌倮也是心知,蒙毅却道:“孟子有云:得道多助!我蒙毅将行侠义,须岂不惠赐一剑?”蒙毅说着,只听一阵俚俗小曲响起,两人侧首望时,却见一人怀抱一柄古剑冒冒然来,剑柄之上Сhā着一根草标,随着晚风轻轻抖动。二人见状大喜,极忙迎上前去。
却说蒙毅,乌倮侧首望时,只见一人衣冠烂缕,穿得甚是邋遢,怀抱一柄古剑,哼着俚俗小曲,摇头晃脑而来,蒙毅,乌倮眼见那柄青铜古剑剑柄之上Сhā着一根草标,随着晚风摆动。二人正要买剑,愁于天晚市散,有钱无处,岂料这人正要货剑,心下大喜,快步迎上前去。
乌倮叫住那人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可要卖剑?”那人抬眼,漫不经心地瞟了蒙毅,乌倮二人一眼,但见二人头负斗笠。一个生得浓眉圆目,甚是壮豪;一个则是眉清目秀,满脸侠气,于是驻足昂首,抱剑倨立说道:“不错!”乌倮听了甚喜,急忙问道:“正好,不知大哥此剑开价几何?”说着伸手欲拭。
那人却是鹑袖一甩,护住其剑,后退一步说道:“且慢!”乌倮问道:“怎么?不许买剑的看上一看,是良是差?”那人鹑袖甩回,反而仰首哈哈大笑,说道:“近日我在章台之前欲货此剑,秦国上自相邦,中至公卿文武百官,下至士农工商,没有一人识得良剑。可惜可惜,虚耗三日光阴,最后终是无人问价。这位仁兄,难道自负强过相邦以及秦国众人去?”
乌倮说道:“不敢不敢,不过看看无妨!”那人一笑,将剑亮出,排给乌倮说道:“好个无妨。那你将去看看就是!”乌倮接剑就着月光清辉细细相看,觉得这柄青铜古剑除了剑身比这常剑稍短之外,并无异处。实在看不出是柄良剑,而且剑身造型,雕缕花纹也并怎么入眼。
乌倮看着,蒙毅问那人道:“大哥,此剑货价几何?”那人仍是倨笑,抱膀耸肩,张口要道:“一百镒黄金!”乌倮并没看出此剑有何良处,听他张口要价便是百镒黄金说道:“大哥,你这摆明要敲我们竹杠不是?我看此剑也是不过一镒金子便可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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