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努力地抬头看我,但只能看到我的鞋面,他请求我:“能不能把我拉出来?”我回头看看师父,师父点点头,于是我把他拉出来,给他解了|茓道。师父问他:“你想说什么?”
“英雄,说来话长……”我见有一滴泪水从他那方头大脸上的小眼睛里酝酿出来。
“不瞒英雄,我们并不是强盗,今日此举,实非得已。往西不远有一个小村叫做络腮村,因为我们村里的男丁成年之后都会长一脸络腮胡,由此得名。三天前,村里来了一帮人,抢走了我们的妻儿,为首的两人放下话,说如果半月之内,我们没有一万两银子送到官府,我们妻儿的性命就不保。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去哪里弄那么多银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谁知一出手就碰到了各位英雄。”
“你说什么,那些人让你们把银子送去官府?”师父天真地问。
“官匪勾结,沆瀣一气,我们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我宽慰络腮道:“大叔,你别难过,这事既然我们遇上了,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络腮胡找到了救命稻草,紧抓不放:“我见各位英雄身怀绝技,能不能帮我们救出妻儿,大恩大德,我们永生不忘。”
师父脸色很难看,我知道他一定是深受打击。在师父心目中,官府的形象是近乎完美不容玷污的。师父早年行走江湖被恶人所伤,性命垂危,是一个捕快救了他。从此,师父觉得官府里面都是好人,混世门从不偷税漏税,这么多年,竟然丝毫没有动摇过,这需要多么伟大的固执啊。
“师父,”我觉得是时候打破这个美好的梦了,也许这很残忍,但是我们只能直面现实,“这里的县衙离这里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好!”师父说得很坚决。
我梁灵和三师兄把那一堆人的|茓道解开,对带头的大叔说,“他们就别跟着了,就让他们在家里等着和家人团聚吧。”
络腮胡对其余络腮胡说了一些话,让他们回家,然后和我们一起来到县衙。我们纵身上房,向下观望,庭院非常宽敞,有两个站岗的官兵一左一右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梁灵飞身下去点了他们的|茓道,我们跟着下来,听到里面有三个人说话的声音。
“大哥,你说那些笨蛋半个月能不能凑够一万两银子?”
“再过半个月就是国师七十大寿,如果这次能让国师开心,少不了升官发财,我看也不能完全指望络腮村那些穷鬼,三弟,你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大哥,我见我和二哥抓来的那些村妇有一些还蛮有姿色的要是把她们卖给怡红院肯定会有一个好价钱。”
“那些孩子怎么办?”
“罗里罗嗦,哭哭啼啼的,杀了算了。”
听到此处,我忽然感觉有一阵风从耳边吹过,然后听到“砰”的一声,再看,说话的三人呈现在眼前,原来是师父一掌把门劈碎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师父这样冲动。那三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师父已经抓住其中穿官服那人的领口,厉声道:“说,你们把络腮村的人关哪里了”旁边两个人终于明白过来,挥拳打向师父。师父没有躲闪,拳头落在身上,纹丝未动,两人奇怪,把拳收回来,愣了一下,又挥拳打在师父身上,师父依然没有动弹,两人更加奇怪,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老实,挨打也不知道还手的,两人似乎被这股傻劲儿震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县官知道我们来者不善,又无处遁身,只好俱实交待:“她们被关在县衙的牢房里。”师父把他放开,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对我们说:“去救人吧。”
“那这三个人怎么处置?”我问
“已经被我处置了。”师父平静的说。
我们大吃一惊,再仔细看那三人,却是已经没了呼吸。这是我第一次看师父大开杀戒,杀人的手法竟是如此奇特,一边挨打一边杀人。我日后问师父这是什么武功,师父说:“那根本不是武功,而是气功。他们打我的时候为我内力所伤,被震死了。”我当时想,内力真是好东西。
梁灵把一个官兵的|茓道解开让他带我们去牢房。
狱卒不认识我们,带我们来的官兵跟他嘀咕了几句,他很讨好的拿出牢门的钥匙给我们。我们进了牢房,被关在里面的人认出跟我们一起来的络腮胡,向他问东问西。我把钥匙递给络腮胡道:“大叔,你看哪些是你们村子的人就把牢门打开放他们走吧。”络腮胡很感激的点点头,一一把牢门打开,妇人与孩子鱼贯而出,最后都走净了,只还剩一个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我走进去,蹲下来问她:“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小姑娘下巴枕在胳膊上,眨眨眼睛,对我点点头。
“那你的家在哪里?”
小姑娘把脸埋在怀里,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她伸出手来,用食指在地上比划了两个字,我认识,她写的是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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