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打算盘对账,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但却看得津津有味。
稍许/有顷/很久/久久/终于——
账房先生停止了算账抬起了头,把金丝腿的老花镜往下拉了拉卡在鼻尖儿上,从镜片上方用一双老鼠眼打量一下眼前的邋遢鬼,又捋一下总共不过三五根的老鼠须样的胡子,肉少皮多的瘪腮抽动了两下,白儿多黑少的两只鼠眼珠儿对在了一起,脑门挤出了一个横倒的“川”字,开口便责备起来。
“咦?你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已经给过你两个铜板了吗?”
即不耐烦,也很不满意。
“我是第一次来。再说,我很像要饭的吗?”
“那你来干什么?玩儿几把?赌局要过正午后才开始,你来早了吧?”
“是吗?那我还真来早了些。”
一边说着话,邋遢鬼一边满不经心地探手入怀,再抽出时手中已多了一颗毫光烁烁的珠子,他把珠子凑到嘴巴前哈了哈,又用皱巴巴的衣袖擦了擦,珠子立刻显现出它晶莹玉润的上等货色品味。虽然邋遢鬼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账房先生的老鼠眼却已有毫光放出,他马上一推老花镜且满脸堆笑,犹如一只发现小母鸡的老狐狸,笑意中显现着想急切占有的贪婪与贼忒忒。也难怪,世上见钱而眼不开者又有几多呢?何况,这里又是江南第一赌坊,本来就是销金窟。
“这位少……少爷,原谅老朽有眼无珠,请问您对那种玩法有兴趣,老朽这就马上给您安排。”
老鼠眼见钱眼开,前倨后恭,八面玲珑,十分圆滑,不愧为江南第一赌坊的理财高手。
“我不赌。”
“不赌?那您来这儿是……”
“和你做一笔生意,”
“和我做生意?那你……从什么地方来呀?”
老鼠眼瘦脸一沉,放下了手中的珠子,眼射狐疑,冷冷地盯视着邋遢鬼。
邋遢鬼并不答话,只是懒洋洋地伸出右手,拇指直竖朝天一炷香,小指下垂划地一条龙,中间三脂内扣,左摆三摆,右摆三摆,然后住手不语。
“啊。这大老远的路,你是怎么来的?”
老鼠眼的一张干瘪脸开始有些回春欲暖,但仍是以漫不经心的语气查探着对方的来路。
“先是骑马,后来乘船,紧三天,慢三天,路也不太好走。”
“吆,辛苦您了。”
老鼠眼已经冰消雪融,春风一片,开始娴熟地与对方做起生意来。
“我的货很多,不知少爷您要做哪一种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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