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羽在朝阳主峰一位同门师兄的带领下来到隐峰山后山思过崖下,寂静的山路上便只有他二人慢慢地行走,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落剑峰门下同门也未见一个,这也主要是为了避免生出非议、多惹事端。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来在了思过崖下,凌飞羽抬头望着上面高耸入云的山巅,忍不住心里一声暗叹。世事难料,变幻无常,自己刚刚还在庆幸师父开恩准许自己下崖与他一同前往蜀山赴会,孰料到,只不过相隔区区数天,自己便再度生出祸端来,不仅累及师门、使恩师操劳,自己更是惨被废去全身武功,并且在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之前不许踏出思过崖半步。
想起日后漫漫时光只怕便要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度过,虽说凌飞羽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当真面对,却仍是忍不住一阵沮丧焦躁。
“好了,凌师弟,”与他同行而来的那位朝阳峰门下弟子止住脚步道,“掌门有令,寻常人等,无师门之名不得踏入思过崖半步,为兄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便需止步了,还望师弟海涵!”
“林师兄这是哪里话?”凌飞羽忙客气道,“这一路寂苦,师兄能够陪我行至这里,飞羽已是感激不尽了,何来怪罪之言?”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真诚,倒也并非尽是客套之言。想自己一旦上得思过崖之后,从此除去每日三餐时能够与三师哥何大义打个照面外,想要再见他人或是说上句话,只怕便是极难的了。这位林姓师兄能够一路走来陪自己说说话,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况且这位林姓同门虽然年岁要比自己长上不少,又是掌门师伯秦慕枫亲传弟子,却并没有什么倨傲之处,对自己这个“戴罪”劣徒也是客气有加,并未有半分鄙夷之处,故此凌飞羽才发自内心地对他表示感激之情。
“既如此,师弟便请上崖吧,”那位林姓师兄一拱手道,“恕为兄不能远送,稍后还要回去复命,凌师弟便请多加保重吧!”
“多谢林师兄了,请多多保重!”凌飞羽抱拳道。
“师弟请保重!”林姓师兄忙还礼道。
凌飞羽转过身,面向思过崖,长舒一口气,再不多言,迈步踏上那条通向思过崖顶的唯一一条崎岖小路,向着山上走去。
望着凌飞羽渐行渐远几乎目不可及的背影,那位林姓师弟也是长叹一声,转身向着山下走去,回去复命去了。
凌飞羽来到山顶,望着自己数日前曾赖以栖身的那面山洞,此刻除了一些零碎的雪花被山风吹进洞内之外,其它之处,似乎一切都未改变,便是连自己曾用以习剑而用的那段折断的树枝,也静静地躺在那里未曾动了分毫。虽然底部粗壮处被积雪掩盖了住,但顶端却仍旧昂首向天、直向苍穹,一副百折不挠、傲然铁骨的模样。
凌飞羽苦笑一下,放下背上行囊包裹,屈身捡起那段枝桠,横在面前扫了一眼,微闭双目,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着曾习过的《隐仙剑诀》上所载招式,他虽然内力被尽数废去,但习练过的剑法招式还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不至于尽数忘却。
思索片刻,他挥起手中枝桠,依照脑海中的记忆舞起了《隐仙剑诀》上所载的剑法招式。
但只舞了几下,他便停下了动作,自嘲般地摇头苦笑了一下,将手中树枝扔在一旁,沮丧地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隐仙剑诀》与别派功法不一样,讲求“以气御剑”,这与许多门派讲求的奥妙皆在招式上有着本质的区别。隐仙一派剑法按照古卷所载,首当练气,待内息一成,手中所握即便是一根毫不起眼的烧火棍,经过内力注入,也一样能够无往而不利。
这也就是为什么隐仙派入门功法《隐仙剑诀》第一章便是以“御气”为开篇的根本原因。也可以说“剑”只是其外在因素,而“气”才是其根本精髓.
而且不仅仅的第一章,直到剑法第九重,通篇全部,气力一道无时无刻不伴随其中。倘若失去了气力支撑,《隐仙剑诀》便会尽失其强大威力,沦为武林三流剑法无异。
只不过,使人倍感无奈的是,凌飞羽被尽数废去浑身内力,恰恰便缺少了这气力一道,只是贯通剑法上的招式,便如同树木失去了主干、房舍失去了顶梁一般,难以成就什么大气候。不仅成就不了大气候,反而会因为没有内力的支撑,强自撑起剑法一道 狱血魔神帖吧而损伤心脉筋元,随时有自伤之祸。
这些利害关系,凌飞羽自然是清楚的,方才舞动枝桠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抑或可以说是还有些不太甘心。但也只不过是舞动了几下之后,他便已经明白,这样一来,只会徒增其害罢了。也就是说,现如今的自己,是当真武功尽失、形同废人一个了。
他沮丧地坐在大青石上,垂首想着心事。想起今后漫漫人生长路,难不成自己便只能这般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吗?那样一来,岂不与自己从小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远大理想相去甚远?仅仅是因为一句莫名的承诺,便失去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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