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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巧遇(第

听到小路方向传来的那些女子的笑声,雪儿与凌飞羽两人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紧拉在一起的手,止住脚步,向着那边望去。

不一会儿,三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两人眼中,正自向着这边走来。

那三个女子见到站在场中的两人之后,也是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练武场中还有人在吧?

愣了一会儿,那三个女子中看样子是众人师姐的一位女子当先走了过来,微一施礼,道:“两位不知是哪个门下?我们三人闲来无事,前来随意走走,若是有什么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见那女子说得客气,凌飞羽连忙还礼,道:“不敢!在下乃隐仙派门下,不知几位是……”

听到隐仙派三个字,那年轻女子眼睛一亮,忙问道:“那不知你们是隐仙派哪一脉的?”

“在下师从落剑峰一脉,家师乔子玉乔六侠便是!”凌飞羽答道。

“真的?”那女子大喜,忙又问道:“你们那一脉的乔雪儿可曾来到这里?”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名字,站在凌飞羽身后的雪儿心中大奇,忙走了出来,问道:“乔雪儿?你们与她可有什么交情吗?”

“交情倒是有一些的,”那女子道,“只不过却一直未曾谋面,不过平日里时常听家师提起,一直想找个机缘结识一下。”

“家师?”雪儿疑惑地道,“请问你们是哪一派门下的?”

“在下乃峨嵋派紫竹师太门下弟子,名叫袁萍水。”那女子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峨嵋派师姐,幸会幸会!”雪儿忙道,“不瞒你们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乔雪儿!”

“你便是雪儿?”袁萍水大喜,忙迎了上来,左看看右看看,道:“此话当真?”

雪儿一撇小嘴,道:“我雪儿又不是什么成名的大人物,有冒充的必要吗?”

袁萍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久闻你的名字,经常听家师提起你与兰师叔,却未曾谋得一面,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才……还望师妹不要见怪!”

当初兰子君本是峨嵋派上一代掌门静心师太的爱徒,后来嫁入隐仙派落剑峰门下,便逐渐地少了些与本门的联系。

前些年兰子君的师姐紫竹师太从静心师太手中接下这掌门一位,兰子君当时曾经带雪儿前往峨嵋山道贺,只不过当时这袁萍水等人还未曾拜入峨嵋派门下,所以刚才一见之下才没有认出来。

俗话说姐妹情深,此话当真不假,峨眉、隐仙两派虽然少了来往,但紫竹师太日常还是时常挂念起自己的那位师妹以及她的独生爱女乔雪儿,并不时地在诸弟子面前提起,所以袁萍水等人刚才听到凌飞羽自报家门乃是隐仙派一门之后,才情不自禁地开口发问雪儿的下落。

见袁萍水客气,雪儿顽皮地一笑,拉住她的胳膊,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那么客气啦!”

“那是那是,呵呵……”袁萍水笑了笑,目光不自禁地向站在一旁的凌飞羽望去。

“对了,袁师姐,”雪儿开口问道,“那两位姐姐是……”说着向站在袁萍水身后,与她一同过来的那两个女子望去。

“哦,一时激动,倒忘了向你介绍了。”袁萍水歉意地笑了笑,向身后两人一指,道:“这两个是我的师妹,舞沐月、舞沐音。”

“咦?”雪儿疑惑地问道,“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怎么那么像啊?”

“那是自然,”袁萍水笑道,“她们两个本就是孪生姐妹。”

“哦!”雪儿恍然大悟,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过,”袁萍水接着道,“你可莫要叫她们两个姐姐,她们两个今年刚满十五岁,可比你还要小呢!”

“这样啊?呵呵……”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袁萍水向那两个小师妹招了招手,道:“两位师妹,快些过来见过你们的雪儿姐姐!”

方才袁萍水等人的对话那两个小姐妹已经听在了耳中,此时见师姐召唤,忙走上前来,向雪儿盈盈一拜,道:“见过师姐!”

雪儿自小便被列入最小的弟子之列,平时不管是谁都是以小师妹相称,当初年幼之时还曾威胁利诱凌飞羽叫自己师姐,不过最终却未能如愿,当真是好生郁闷。

现如今突然听到别人唤自己师姐,却教她心中如何不喜?她连忙走到那两个小姐妹面前,微一还礼,道:“两位妹妹快别客气,大家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

那两个小姐妹这才直起身子,向着雪儿甜甜地一笑,算是谢过了。

雪儿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赞叹,好一张娇艳美丽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随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脸上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一笑之下更显俏皮可爱,便是连雪儿这种女儿之身,心中也是忍不住赞叹,这一双小姐妹,当真是生得一副美人 战狼啸月小说5200胚子的模样。

这时,袁萍水向一旁站着的凌飞羽微一施礼,道:“还未请教这位师兄大名,当真无礼,还望勿怪!”

凌飞羽见她来问,忙轻轻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凌飞羽,乃落剑峰一脉门下最小的弟子,见过诸位师姐!”

“幸会!”袁萍水轻轻一笑,接着又转向雪儿那边,道:“对了师妹,此番武修会,兰师叔来了吗?”

听她发问,雪儿忙答道:“娘亲此次随爹爹一同前来了,现下正自客厅中歇息。”

“如此甚好!”袁萍水喜道,“这些日子家师一直念叨着兰师叔,方才还向我等提起过,言道此番前来参加武修会,但愿能与自己的师妹见上一面云云,我等这才出来寻找,只不过我们初来乍到,对蜀山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才想找个人来问问,却没想到遇上了师妹你,当真是凑巧的很呐!”

听说紫竹师太也来了,雪儿也是心中一喜,想起自己上一次与她相见还是在她老人家荣登掌门之位时随母亲前往道贺,时至今日,已有七八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心中也是好生挂怀。

想到这里,她连忙拉住袁萍水的衣袖,急道:“啊?师伯她老人家也来了?袁姐姐,那你快些带我前去拜访她老人家吧!”

“也好,”袁萍水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暂且回去,稍后我再走一趟,前去只会兰师叔一声便是了。”

“好啊,”雪儿喜道,“袁姐姐,那快走吧!”

“可是这位师兄……”袁萍水突然望着一旁的凌飞羽犹豫道,似乎面有为难之­色­。

凌飞羽心中清楚,峨嵋派世代只收女弟子,现如今人家久别重逢,自己本就是个外人,况且又是男儿之身,自是不方便同去的。他见那位袁姑娘面有难­色­,便微微一笑,道:“不妨,你们尽可前去便是了,我在这里稍稍歇息一下,一会儿便回去了。”

“那好吧,”雪儿点了点头道,“飞羽哥哥,那你一会儿早些回去啊!”

“好的,我知道了,小师妹。”凌飞羽点头应道,接着似乎又有些不放心似的叮嘱道:“小师妹,你便只可前去拜访前辈,不可多生其它事端,明白了吗?”

“知道啦,啰嗦鬼!”雪儿冲他做了个鬼脸,接着转向袁萍水那边,道:“好了,袁姐姐,我们快走吧!”

“如此,我们先告辞了,还望凌师兄海涵!”袁萍水略感歉意地向凌飞羽笑了笑。

“不妨事的!”凌飞羽轻轻一笑道。

袁萍水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自己那两位师妹以及雪儿向下面走去。

目送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凌飞羽的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惆怅之感,想来当是小师妹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虽说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却是直如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想现在就回去,便顺着练武场的边缘处独自漫步着,欣赏着落日的余晖以及山下那些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时,一阵奇怪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孔中,他提起鼻子细细一闻,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却似乎是某种烧烤的味道。

他在落剑峰上司职后厨一职,久而久之之下,对这些香气自是极为敏感的。那阵阵奇怪的香气虽然被微风吹得四处飘散,但还是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闻到那香气,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了起来,这才想起晚上还没有吃饭,有心下去,但想来师父与那些前辈有要事相商,一时三刻只怕不会回来,那如自己这些做弟子的自然便不可能先行吃饭,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抬起头来四处找寻着,这时,离他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中飘起一阵淡淡的青烟,联想起那些诱人的香味,应当便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凌飞羽心中不禁暗自疑惑,这蜀山门庭乃是何等重地,岂容人在此随意点火烧烤野味?若真是那样的话,想来那人不是胆大包天,便是已然失心疯了。

他心中奇怪,忍不住便想前去查探一番,但想起师父叮嘱弟子们不可生事的嘱托,不禁又有些犹豫起来。

“算了吧,自己一介小小弟子,在江湖中排不上什么名号,又不是蜀山派门下弟子,管那许多闲事作甚?”他心中这般暗自想着。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妥,尤其是心中那一丝好奇之心,促使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前去查探个明白。

有的时候,好奇心真的可以害死很多人,甚至会使你悔恨终生。

但话又说回来,有很多时候,强烈的好奇心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准呢!

凌飞羽心中感到奇怪,忍不住便循着那阵阵香气向那片山林中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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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归山

不大一会儿工夫,众人均收拾完随身行囊,站在门外等候着师父师娘,众人虽然对于为何要如此急匆匆地返回隐峰山心中有些疑惑,但既然是师父吩咐下来的,也便不好多问,照着做也就是了。

这时,厅门从里面被推开,乔子玉及兰子君并肩走了出来,站在石阶上,兰子君向门下众弟子扫了一圈,轻声问道:“羽儿呢?”

诸弟子除雪儿外都以为小师弟与师父在一起,如今听到师娘发问,不禁心下一奇,面面相窥,竟是没有一人答话。

乔子玉暗自叹息一声,向身旁的雪儿吩咐道:“你去唤老七出来吧。”

“是!”雪儿应了一声,迈步向一旁的厢房内走去。

“飞羽哥哥……飞羽哥哥……”雪儿来到厢房门前,轻声开口唤着。

但厢房内如同死寂一般,没有丝毫的声响。

雪儿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担心,她伸出手推开了房门,随着门被推开,厅内的情景也顿时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房间内没有燃灯,借着门外­射­进来月光的映­射­,她看到一个人影跪在大厅中央处,从门口方向只能望到他的背影,在这种无名的深夜里,显得那么的孤独无依。

“飞羽哥哥……”雪儿轻唤一声,慢慢地走到凌飞羽身边。

听到她的声音,凌飞羽的身躯微微一震,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

“飞羽哥哥,”雪儿在他身边蹲下,轻轻地将他的双手握住,“飞羽哥哥,你怎么了?”

“小师妹,”凌飞羽的声音似乎稍稍有些哽咽,“你说……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飞羽哥哥,”雪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安慰道,“其实你不用太过自责了,爹爹他也没有怪你。其实,我很了解爹爹的­性­格,别看他平时总是斥责你,也很少过问你的事情,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很疼你的。”

“可我却……”凌飞羽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却总是惹他老人家生气,他这般忙,我却还要为他惹麻烦。”

“你不要这样说,”雪儿继续劝慰道,“其实,只要你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了,爹爹他肯定不会再追究什么的,你又何必将什么事情都埋在自己心里呢?”

凌飞羽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虽轻,却坚决不已:“小师妹,你不会明白的,我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又岂可自食其言?不尊师门,即为不忠;忘恩负义,即为不义。小师妹,难道你希望看到我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飞羽哥哥,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难道还不能和爹爹说吗?”

“小师妹,你不用说了,”凌飞羽开口打断了她,“这件事情,该当如何,我心里自有分寸。不管怎样,是因我而起,也是我有错在先,回去之后,不管师父如何责罚,我也一概认了,毫无怨言。”

“飞羽哥哥……”

“小师妹……”凌飞羽轻叹一声,“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

“飞羽哥哥,”雪儿伸出小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唇­上,“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里都明白。”

“小师妹 巨人凶猛小说5200……”

“飞羽哥哥……”

……

大厅外面,众人等了良久,依旧不见小师妹及小师弟归来,何大义不禁稍稍有些焦躁,忍不住站出来道:“师父,待弟子前,别要出什么事了?”

“不必了,”乔子玉双手负后,抬头望向苍穹,“不会有什么事的,时辰尚早,再等一会儿吧。”

众人心下不禁暗自感到奇怪,怎么平时一贯脾气焦躁的师父今日为何如此沉静?若是换作平时,只怕不等何大义开口,便早已遣人前去找寻了。

但想归想,师命却不可违,众人只能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小师妹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垂头丧气、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师弟凌飞羽。

见到此景,众人心中才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最近一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众人几乎都已成惊弓之鸟了,一旦发现有一丝不对,便不自觉地往坏去去想。

战无双独自一人站在众人身后,一言未发。夜­色­如墨,却难掩他那一双因充满嫉妒而­精­光暴闪的眼睛……

“爹,我们回来了。”雪儿走到乔子玉面前开口道。

“师父。”凌飞羽走到乔子玉面前,垂首轻声唤了一声。

乔子玉望了他二人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半晌,才淡淡地道:“走吧。”说完,祭出自己的那柄“紫芒”长剑,抛向半空。

长剑泛着亮紫­色­的光芒腾上半空,托着长长的光线绕了一圈之后,稳稳地停在乔子玉面前等候着主人,似乎有着灵­性­一般。

众人见状,也连忙祭出各自的长剑法宝,只等着师父发话,便要御剑赶回隐峰山上。

“对了,羽儿,”这时,兰子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还没有修习过御剑飞行之术吧?这样,你便随着雪儿一同赶路吧。”

“师娘,弟子……尊令。”凌飞羽稍稍犹豫了片刻,低声答道。

乔子玉回首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轻轻地踏上了自己那柄“紫芒”剑。

雪儿将自己那方七彩绫罗祭出,默念法诀,绫罗如同生出了灵力一般,飘飘然飞在了主人的面前。雪儿轻踏上去,回身向凌飞羽招呼道:“飞羽哥哥,快些上来。”

听他呼唤,一直站在那里发愣的凌飞羽这才回过神来一般,连忙应了一声,紧贴雪儿身后站了上去。

“飞羽哥哥,抓好了,小心一会儿别掉下去。”雪儿笑着道。

凌飞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没有说什么。

“走了,回家去喽!”雪儿兴奋地高呼一声,右手向前一挥,七彩绫罗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载着她与身后的凌飞羽,疾刺向无尽的苍穹,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星空中。

乔子玉催动法诀,“紫芒”长剑­精­光暴涨,载着他急速冲向天空,紧随其之后,诸弟子也御起长剑跟上。

茫茫的夜空中泛起几颗亮点,五彩斑斓、神­色­各异,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是向着隐峰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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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飞雪

隐峰后山,思过崖上,见凌飞羽惊诧莫名的样子,神魔老祖轻声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伸手从地上捡起雪狐放下的那只雪狼尸体,熟练地剥去外皮掏出内脏,串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而那只雪狐,就伏在他的身旁,两眼望着篝火上架烤着的美餐,安静地等待着。

“不要着急,一会儿烤好之后少不了你的。”神魔老祖也不知是在与那只雪狐说话,还是在说给凌飞羽听。

凌飞羽瞧得无趣,索­性­又坐了下来,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臭小子,”这时,神魔老祖开口道,“现在你相信这只雪狐并非寻常之物了吗?”

“哼!”凌飞羽故意板起脸,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道:“笑话,能够捕得一两只猎物便算是灵种异兽了吗?再者说了,这一次或许仅仅是凑巧了也说不准。”

神魔老祖独自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他一旁的那只雪狐似乎听懂了凌飞羽语气中的不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凌飞羽一眼,看那样子,倘若不是碍于主人的面子,只怕顷刻间便要扑了上来将凌飞羽撕个粉碎一般。

“看什么,小畜生!”凌飞羽恶狠狠地冲雪狐吼道,“再看小心我把你剥了皮烤着吃了!”

雪狐不肯示弱般地站起了身,喉咙中再度出现那种愤怒的低吼声,有如暴躁的狂兽一般。

“好了好了,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神魔老祖轻声开口道,也不知他是在劝说雪狐还是在故意讲给凌飞羽听。

说也奇怪,他一开口,本来暴躁欲狂的雪狐极为听话一般,又或许是当真“不愿与凌飞羽一般见识”,再度伏在主人脚下,只是仍旧不甘心一般地盯着凌飞羽,看这样子与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凌飞羽也觉无趣,自己怎地会与一只畜生一般见识?也便不再言语,只恨恨地瞪了神魔老祖一眼,似乎要把怨气全部都归结到他的身上一样。

“你这臭小子,老夫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为何你总是喜欢与老夫作对?便是连一只畜生都能惹到你了?”神魔老祖一边翻转着火堆上的烤­肉­,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招惹不招惹的,”凌飞羽睨了他一眼,略带讽刺地道:“我处世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便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臭小子,当真是煮熟的鸭子,死嘴硬!”神魔老祖笑了笑,那语气像是一位长辈在教训晚生后辈一般。

凌飞羽瞪了他一眼,对这种无谓的斗嘴也觉无味,索­性­不再理他,兀自想着心事。

奇怪,今日为何到这个时辰了三师哥还没有上崖来送饭?小师妹呢?她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正忍饥受冻,肯定会很着急的吧?说不定会将满腔怨气怪罪在三师哥身上吧?想起小师妹那蛮横无理的娇憨模样,凌飞羽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甜蜜地微笑。

这时,神魔老祖架在篝火上炙烤的那些烤­肉­已入七分熟,在火堆上嗞嗞作响,不停地向下滴着油,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闻之便令人垂涎三尺。

神魔老祖看火候差不多了,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油布包来,打开捏出几许盐巴洒在烤­肉­上,接着掏出一柄短剑来切下一小块,细心地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在了等候半天的雪狐面前。

那只雪狐虽然贵为灵兽一类,却仍旧难改兽­性­本­色­,眼见等候半天的美味就在眼前,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叼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神魔老祖又拽下一条有些微微烤焦了的雪狼后腿,递在凌飞羽面前,道:“喂,臭小子,我看你那个什么三师哥今天是不会上崖来给你送饭了,老夫我心善,便分了一些与你,聊以果腹吧。”说着,又将那条后腿往前递了几分。

凌飞羽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宁死不食嗟来之食!”

“哈!”神魔老祖笑道,“好,有骨气,那你就在这里饿着吧!”说完,掏出酒葫芦来,自顾自吃喝起来。

凌飞羽自从上崖来之后还滴米未进,此地­阴­寒无比,凛冽的寒风像是能够吹破万物一般,直冷到人的骨髓当中,对于腹中饥渴的凌飞羽来讲,尤为雪上加霜。

最可气的是那可恶的老头似乎是要故意气凌飞羽一般,狠狠地砸巴着嘴,一边还在大叹着无上美味之类的废话。

闻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凌飞羽那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起来,声音之大,便 生化危机之­阴­霾大陆燃文是连一旁的神魔老祖都能听得到了。

神魔老祖似乎听到了声音,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凌飞羽,那样子似乎是在等后者向他服软,开口讨要一般。

凌飞羽狠狠地紧了紧裤带,无奈这五谷轮回却远非人力可以左右的,像是感受到了那阵阵扑鼻香气一般,不争气的肚子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地作响起来。

这时,他无意间一偏头,恰好发现了神魔老祖那张令人生厌的老脸,此刻正似笑非笑一般地望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凌飞羽心中恼怒,却早已无力与他斗嘴,索­性­起身向洞外方向走去,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眼见他出去,神魔老祖也没有阻拦,只呵呵一乐,兀自大快朵颐。

来到洞外,阵阵清冷的山风扑面而来,凌飞羽舒展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新鲜的空气,这才感到稍稍好受了几分。

他信步闲庭来到思过崖与山下唯一的那条小径前,举目向山下寻去,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凌飞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见日上三竿,自己自从昨日离开落剑峰,前往朝阳主峰接受掌门师伯训诫以来,至今已是一夜有余,却是滴米未曾沾牙,若是寻常时候,凭借着体内身后的真气,尚可扛上一段,再不济也不会出现如此狼狈局面。

无奈自己犯下门规教条,全身无功被尽数废去,体内真气也自然随之荡然无存,现在的他,便如天下间万千寻常人一样无异,又是身处这极寒之地,也就难怪会如此狼狈不堪了。

凌飞羽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何大义快些上崖来,以免自己在那臭老头儿面前失了脸面。但越是着急就越是使人无奈,他扯着脖子向山下看了半天,除了被山风吹得不断摇晃的松柏,哪里曾有半个人影?

最可恶的是老天爷似乎也要故意与他为难一般,刚刚还艳阳高照、响晴薄日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片片雪花打着转飘飘扬扬从九霄之上落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已将他的头上肩上盖满,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时刮过的阵阵­阴­风,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添凄寒。

此时山下刚入初秋时节,正是秋高气爽、硕果累累的季节,但在这千丈高峰之上,却是如此一番景象,一上一下,当真如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一般。

阵阵寒风吹过,凌飞羽忍不住打了过哆嗦,他再度将目光投向山下,结果却仍然使他大失所望,无奈,只能先回到山洞中暂时避开风寒,再言其它了。

回到山洞,发现神魔老祖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正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酒嗝,昏昏然想要入睡一般。在他的脚下,那只雪狐也已吃饱喝足,一如他的主人一样,趴在火堆边打起了呼噜,神­色­间极为享受的模样。

“可恶!”凌飞羽在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句,走到神魔老祖身前,用脚踢了踢他,不耐烦地道:“哎,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怎地还赖在这里不走?”

神魔老祖眯起一只眼睛望了他一眼,道:“老夫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地方是老夫先来的,讲到哪里,也是你该当让一让才是。再者说了,”他话锋一转,不怀好意般地冲凌飞羽笑了笑,道:“你拜入隐仙派门中这么多年,难道还不通晓一个尊老重道的道理吗?”

“你!”凌飞羽气急,却是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你便在这里赖着吧,待得其他人发现,我派中得到消息,定然叫你Сhā翅难逃,到那个时候,你便是想后悔,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待何大义再上崖来送饭之时,自己无论如何要让他想办法通知师父,否则即便是神魔老祖没有什么­阴­谋,只是每日里在这里和自己胡搅蛮缠,想起来就够使他头痛的了。

听他这般说,神魔老祖只摇头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外面的漫天大雪越下越大,阵阵寒风顺着洞口吹进洞内,里面的好位置被神魔老祖及他那只可恶的雪狐占据了,凌飞羽只得缩在洞口方向,瑟瑟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紧地裹了裹衣衫,却仍旧无济于事,寒风像是无孔不入一般,不断地透过他本就单薄的衣服,打在他的体上,彻入骨髓一般。

反观里面的神魔老祖,却是一副极为舒服的模样,躺在­干­草上,鼾声如雷。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剑峰门下却仍旧没有一个人前来,凌飞羽忘却了寒冷,只是一味地在心里担忧,该不会是当真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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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惊怒

落剑峰,静守堂中,乔子玉心血来潮要考校凌飞羽这大半年来的剑法修为,便令凌飞羽施展《隐仙剑诀》向自己攻来,而自己则以一双­肉­掌相对。

其实这也是乔子玉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他这般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想那“蜀山武修会”召开在即,而他又决定今年带上门下所有弟子前往赴会,别的弟子则还罢了,只有这凌飞羽一人,实是有些担忧。现如今提早考校一下他的武功修为,也是做到心中有个数,不至于到那武林盛会中堕了本门的声名。

眼看着凌飞羽挥剑向自己攻来,乔子玉微微一笑,口中大叫一声,“好!”接着运起深厚内息,与凌飞羽斗在了一起,却是只守不攻,意为令凌飞羽施展开自己的全部功力。

凌飞羽心下默念剑诀,心中顿时空明一片,只当对面的敌手乃是日常练功时的木人,施展开全套剑诀,不停地向乔子玉攻去。

眼看着剑尖在眼前晃动,乔子玉却是丝毫不乱,依旧脸带微笑一一拆解,同时口中还在不停地教诲着爱徒,“左面防掌,剑气不纯,抛却杂念,运起内息注入兵刃!”

凌飞羽不断地攻击着,耳听得师父的教诲,心中却是凄苦一片,原来,乔子玉每一次开口教导自己的那些招式,在那本《神魔心法》之上,却均有破绽之处,只是不知隐仙一派那些名震武林的前辈高人却为何识不到这一点呢?

乔子玉凝神接着剑招,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凌飞羽目光游离不定,双眉微皱,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乔子玉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大声开口喝道:“凝神接招,不可多作其他杂念!”

听到师父的暴喝,凌飞羽心下一惊,连忙抛开心中杂念,强打起­精­神运起剑诀继续攻击。

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凌飞羽越是想要抛开心中的那些念头,那些念头却越是要与他作对一般,不停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这时,乔子玉眼见弟子依旧打不起­精­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心下大怒,口中一声暴喝,“看掌!”运起三成功力,挥起手掌向凌飞羽攻去。

他的本意是要给弟子一些小小的教训,使他凝神练剑,不再多作杂想,所以手上便留下了几分余地,期盼着弟子能够醒悟,破去自己这一式“八卦掌”。

这一掌下去,若是按照隐仙派功法当左移一步避其锋芒,手中长剑在内息的作用下攻击,使敌手不敢以­肉­掌硬接,只能撤招,因此自己才会得以安全。

但看凌飞羽的模样,却是没有丝毫避让的样子,反而皱着眉头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乔子玉心中更怒,这时手掌离凌飞羽面门已不足寸许,想要收势已然是来不及了,乔子玉心中一惊,忍不住懊悔自己不该使出三成功力,这一掌下去,若是实实地拍在凌飞羽的面门之上,只怕最少也是重伤,要休养三月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乔子玉的一双­肉­掌将要拍来,凌飞羽像是猛然间醒悟过来一般,提起长剑斜斜地向乔子玉肋部刺来,姿势难看,却是丝毫不成章法。

乔子玉心头一惊,这是什么招式,怎地从来没有见到过?眼看着凌飞羽那一剑似乎软弱无力,没有章法可循,但也正是因为其没有章法可循,所以才更加使人不敢小窥。

现在只要乔子玉再近半分,那一柄长剑便是穿胸透腹之祸,如若向两旁避开,那长剑却依旧可以随之伤人。这一剑看似毫无章法,甚至根本就算不得是剑法,但其力度之纯、拿捏的分寸之妙,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乔子玉心念急转,手上却不敢多做犹豫,口中一声暴喝,运起隐仙派独门轻功“追星赶月”,身子直直地向上方刺去,险险地避开了那威力巨大的一剑。

“你!”乔子玉身形甫一落地,忍不住心中惊怒不已,开口便要斥责。

直到此时,凌飞羽心中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看着乔子玉气得涨红的那一张脸,凌飞羽忍不住心中大惊,手中长剑“嘡啷”一声掉在地上,接着双膝一弯,“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口中急道:“师父,弟子我……”

刚才他心中想的全都是《神魔仙诀》上所载的那些破招之式,眼见师父掌力袭来,心有所思,忍不住便将心法上的功夫使了出来,却在浑浑噩噩之间险些伤及恩师­性­命,这教他心中如何不惊?

“你这些招式是哪里习来的?”乔子玉怒声喝问道。

“师父,弟子我……我没有啊!”凌飞羽急道。

“胡说!”乔子玉大怒道,“没有习过,难道是你自创的不成?”

“师父,弟子方才眼看着掌风已至,情急之下才随手挥出那一剑,实在是没有其他啊!”凌飞羽忙解释道。

乔子玉惊怒交加之下忍不住开口喝问,现如今听凌飞羽这般说,再看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在欺瞒自己,更何况他这些年连隐峰山都没有下去过,又怎会从他处偷习武功呢?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方才那一剑只不过是凌飞羽随手而为,于机缘巧合之下才生出那般大的威力?

心念及此,他心头怒火忍不住已消了三分,开口吩咐道:“你且起身说话吧!”

“师父,弟子……不敢!”凌飞羽拜在地上,轻声答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乔子玉怒道,“既然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何来敢与不敢之说?”

“是,谢师父!”凌飞羽应了一声,再次拜谢,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乔子玉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威严状态,他微张着眼看着凌飞羽,似乎是要看到他的内心中去一般。

凌飞羽垂首站在那里,不敢多作言语。

“老七,”半晌,乔子玉开口问道,“我来问你,方才那一剑你确实是无心为之的吗?”

“弟子不敢欺瞒师父!”凌飞羽答道。

乔子玉再次沉默,就那般静静地望着下首的凌飞羽。

凌飞羽心下惶恐异常,直是千般难、万般苦,有心向师父禀明这一切,却又想起隐仙派中对于偷艺者的严厉惩罚,说不好便是逐出门墙之祸,却教他如何能开的了这个口?

更何况他也答应过那个神秘的老者,决不将此事向外泄露半分,一向讲求诚信的他自是知道男儿当一诺千金,如何可以违背自己的誓言,那样的话岂非与江湖宵小之辈同流了?

只是他心中这些争斗乔子玉又如何能够得知?他眼看着这个最小、也是最不争气的弟子脸上神­色­变幻不休,想是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不过这个小弟子一向很是老实,况且也根本没有机会偷习他派功法。心念及此也便放下了心来 2065燃文,只淡淡地开口吩咐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这些日子多多习练一些本派剑法,蜀山武修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切莫到时候丢了本门的脸面!”

“弟子牢记恩师教诲!”凌飞羽鞠身答道,“如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弟子这便告退了!”

“去吧!”乔子玉挥了挥手,没有再说什么。

凌飞羽又鞠身行了一礼,这才返身退了出去。

目送着凌飞羽离去的背影,乔子玉负手站在那里,轻声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兰子君从旁边走了出来,原来刚才她一直在旁边观探着,却不知为何没有现身,直到此时凌飞羽离去之后才走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响,乔子玉没有回身,只淡淡地问道:“以你来看,老七方才那一剑,可是真的如他所言,乃是无意而为之?”

兰子君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开口答道:“羽儿其实资质大是非凡,只不过往日里我们忽略了他,没有发现他的潜质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乔子玉转过头望向妻子,犹豫道。

“不错,”兰子君点了点头,“以我对羽儿的了解来看,他应当不是那种人。”

乔子玉又转回了头,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道:“但愿如此吧!老七­性­格有些偏执,我只不过是担心他,莫要走上歪路才是啊!”

“应该是不会的!”兰子君轻声应道,语气虽轻,但话语间却非常坚决。

乔子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落剑峰,厨房内,雪儿坐在桌子前,双手托着下腮,眼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正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凌飞羽回来,与自己诉说离别这半年多来的相思之情。

她的神情专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烛光映­射­的缘故,两颊显得有些微红,在这般幽静的夜­色­里,更显妩媚。

少女怀春,又有几人能够读懂她此刻的心情呢?

女儿心,似海深,身在情海中的女子,都是这般让人猜不透的吧?

这时,外面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雪儿心头大喜,忍不住站起身迎了出去。

来到门口,发现正是让自己朝思暮想的飞羽哥哥正踏着缓慢的脚步向这边走了过来,只不过她却惊奇地发现,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重,低着头,默然不语,似有满腹心事一般。

“飞羽哥哥,”雪儿轻唤一声,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雪儿的声音,凌飞羽抬起了头,强自挤出了一个笑脸,道:“小师妹,你还没回去休息啊?”

“不是说好了的我在这边等你嘛!”雪儿嗔道,接着又面露关怀之­色­,轻声问道:“飞羽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这般愁眉苦脸的?是不是爹爹他又责骂你了啊?”

“没有,”凌飞羽摇了摇头,“师父他没有说我什么,只是唤我过去问一些杂务而已。”

“只是问一些闲事?”雪儿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啊?对了,”她突然叫道,“是不是爹爹他又不答应让你一齐前往蜀山参加武修会了?”

凌飞羽在本门中修为最浅,这些是众所周知的,现下眼见着他从乔子玉处回来之后就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雪儿自是首先想到这一点上来了。

“不是的,小师妹你不用瞎猜了。”凌飞羽摇了摇头道,“师父他已经答应了让我随行参加武修会去了,你不用担心的。”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雪儿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没什么,别问了。”凌飞羽道,接着抬起头来,道:“外面风大,你小心别冻坏了,先回厨房再说吧!”

“好吧!”雪儿无法,只得点头答应了一声,跟着凌飞羽回到了厨房。

来到厨房,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凌飞羽开口道:“小师妹,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一会儿被师父发现了又会责骂你的!”

“不会的,”雪儿摇了摇头答道,“爹爹他最近一直在忙门中的事情,怎么可能老是想着我呢?”

“可是这么晚了,被别人看到了会不会有什么闲话?”凌飞羽担忧地道,“那样对你不好啊。”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他自己自是无所谓,但若是因为自己而让小师妹的声名受损,那是打死他也不愿意的。

即便是再亲近,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还是在的,尤其是这种深夜当中,就更加不好说了。

虽说落剑峰门下应该没有这种宵小之辈,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谁敢!”雪儿板起脸来怒道,“只要有人敢说闲话,我就让爹爹把他满嘴牙都给敲下来!”

“你啊,呵呵!”凌飞羽库苦笑两声,“还是改不了你那大大咧咧的臭脾气,现在长大了,再这样小心被别人笑话!”

“我才不管呢!”雪儿得意地道,“只要飞羽哥哥你不笑话我就行了,他们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呵呵……”凌飞羽轻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雪儿也没有再开口,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小师妹……”过了半晌,凌飞羽轻声唤道。

“嗯?”雪儿奇怪地应了一声。

“时辰真的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凌飞羽劝道,“明天还有功课要做呢,别再让师父生气了。”

雪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神­色­间似乎有些失望,接着她又缓缓地埋下了头,半晌,才小声地道:“好吧……”

“小师妹,我送送你。”凌飞羽起身道。

“不用了,飞羽哥哥。”雪儿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也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我还是送送你吧,”凌飞羽坚持着,“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路上还要走好大一段呢!”

“放心吧,”雪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以为我还会怕黑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嘿嘿……”说完,她起身向外面走去,出了门之后又站住脚步,回首冲凌飞羽甜甜地一笑,道:“飞羽哥哥,早些休息,明天见!”

“好的,”凌飞羽点了点头,“明天见!”

目送着小师妹离去的背影,凌飞羽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心中那些烦躁似乎也因此而稍稍淡了一些。

他长舒一口气,将厨房门关好,迈步走回了自己居住的那间小屋子。

……

(ps:万分抱歉,昨天晚上突然有事,去医院陪了一晚上床,没有及时更新,现在刚睡醒,稍后会加更两章,请大家谅解!再次谢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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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不速之客

蜀山,轩雅厅,蜀山派掌门宁不凡坐在下首椅子上,端着茶杯轻啜着,在他的前面,站立着一个作道家打扮的黑衣人。

“宁掌门,”那黑衣人开口道,“此番事情,你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如此一来,不免使我们转作被动,倘若因此而累及我圣教复兴大业,这个责,你担得起吗?”

“诸葛道兄,这些话,宁某人可就有些听不明白了。”宁不凡放下茶杯,气定神闲地道,“自始至终,宁某都是遵照冥王圣使的吩咐行事。事到如今,道兄又来责怪宁某,不知是何用意?”

再观那黑衣人,约莫有五十岁年纪上下,虽体形不高,看似不甚出众,但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宗师风范。却正是那早已暗中投奔了魔教的川西“清风观”观主诸葛瑛。

听他二人言谈间的意思,似乎是因为宁不凡做错了某件事情而招致诸葛瑛指责。

难道当真是如天绝大师所料到的那样,宁不凡其实早已暗中投奔了魔教的麾下?

“哼!”诸葛瑛面有不忿,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照你的意思来说,此番过错,却都要算在冥王圣使身上了?”

“宁某从来没有那样说,”宁不凡不紧不慢地道,“不管如何,此番事情该当怎么做,宁某心中自有分寸。宁某虽然不才,却也并非是那种任由他人欺辱之辈!”

“你!”诸葛瑛大怒,指着宁不凡道:“宁掌门,在下尊你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又同为圣教效力,这才耐下­性­子好言相劝,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以为我便是怕了你不成?”

“同为圣教效力?哼!”宁不凡冷笑道,“诸葛道兄,看来你记­性­还不算太差,还知道你我同为圣教中人。可你却三番五次与在下为难,不知到底是安着什么居心?难道是你暗中在凯窥这‘武林盟主’一位吗?”

诸葛瑛眉头一扬,向上首处微一抱拳,道:“在下对圣教绝无二心,天日可鉴!”

“你心中怎么想的,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宁不凡冷笑道,“他人又怎能猜透你心中的­阴­暗?”

“你……”诸葛瑛口才不佳,自然比不上口齿伶俐的宁不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是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伸手一指,道:“宁不凡,你若再要出言相辱,便休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宁不凡眉头一扬,道:“客气又怎样,不客气又能怎样?诸葛道兄,在下提醒你一句,现如今这里可是蜀山,岂能容得你乱来?更何况,退一步讲,你诸葛老道便有把握是在下的对手吗?”

“你!哼!”诸葛瑛大怒,伸手指着宁不凡,“宁不凡,休要油嘴滑舌,有胆量便剑下见个真章!”

“住口!”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上首处飘了过来,声音低沉­阴­冷,使人忍不住在心里先打了个寒颤。

只见上首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周身黑雾笼罩,使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却不是那魔教右使“嗜血冥王”又是何人?

“圣使……”诸葛瑛仍旧心有不甘,向上首处辩解道。

“坐下说话。”冥王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的味道在里面。

诸葛瑛虽然气恼,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忿忿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兀自生着闷气。

“宁掌门,”冥王转向宁不凡那边问道,“天绝僧等人确是如你说的那般说的吗?”

“不错,”宁不凡点头道,“在下不敢对圣使有丝毫隐瞒。”

“那依你来看,除去隐仙派及少阳寺,其他各派对于结盟一事,又是持何种态度的?”冥王又开口问道。

“这个嘛……”宁不凡犹豫道。

“但说无妨。”冥王道。

“圣使,请恕在下直言,”宁不凡起身道,“依在下愚见,圣使这一步棋,只怕是有些走错了。”

“大胆!”还未等冥王开口,诸葛瑛便起身大声喝道,“宁不凡,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出言指责圣使,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难道连最起码的规矩都忘记了吗?”

“在下是什么样的身份,自己心中自然有数,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宁不凡冷冷地回道。

“你!”诸葛瑛大怒,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道长暂请稍安勿躁,”冥王向诸葛瑛劝道,“待宁掌门先将话讲完,再言其它也不晚。宁掌门,”说着,他转向宁不凡那边,“有何高见但请明言,老夫自当洗耳恭听。”

“圣使,”宁不凡施一礼道,“在下绝不敢对圣使有丝毫的不敬,只不过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依在下愚见,圣使这一步棋,本乃高明之举,只不过……”讲到这里,他突然停口不言,似乎在斟酌着言辞。

“嘿嘿……”这时,一旁的诸葛瑛突然开口冷笑一声,捧起桌上茶杯,不紧不慢地道:“江湖盛传,蜀山派宁掌门素来有‘儒侠’之称,老道我过去一直不得其解,今日才得知其真实含义,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宁不凡平时附庸风雅、自视清高,颇有文人雅客之风,自号“赏花鉴士”,但其行事却也是如其雅号一般,优柔寡断,虽有侠客之风,却鲜有仗义之举,少了一些大家风范。

殊不知,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此种­性­情实乃大忌。因为江湖中人大多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以武力争高下、以实力见英雄,对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素来便看得很轻。

宁不凡的这种行事风格,恰恰便与武林中人所信奉的“侠义”相违背,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贵为堂堂蜀山这一武林大派掌门人,其名望却实难与隐仙派修阳真人、少阳寺天绝大师、七玄门春阳子等武林大家相提并论。

便是比起如“隐仙八杰”、“七玄九子”、“武当三圣”“泰山双雄”等人来,怕也是稍有不足。

想来这也是他不惜投靠魔教,借魔教势力之手幻想着有朝一日坐上那“武林盟主”宝座的原始动机。

久而久之下,江湖中有好事之徒送了他一个“儒侠”的称号,表面来看似乎是有恭维之意,但熟知内情之人都知道,这个称号其实本意正 拐个天使当情人全文阅读是说宁不凡行事优柔寡断、无江湖中人半分侠气之意。

诸葛瑛几次三番与一向自视甚高的宁不凡作对,现如今又拿出这个绰号来出言相辱,饶是宁不凡涵养再好,也是难以再忍受下去。只见他将手中茶杯“啪”地一声摔碎在地,怒声喝问道:“诸葛老道,我宁某人与你素来了无冤仇,蜀山派又与清风观极少有瓜葛,今日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相辱,到底是何居心?”

“哼!”诸葛瑛丝毫不肯示弱,冷哼一声道:“宁掌门,你此言好生霸道,你几时听得我出言相辱了?难道你以为自己当真便是什么狗屁盟主了吗?退一步来讲,即便是那样,也还有着冥王圣使在此,如今你我同为圣教麾下,你口出此言,眼里还有圣使他老人家吗?”

“放肆!”这时,坐在上首处的冥王似乎再也忍耐不住,怒声出言喝道:“你二人曾经共同宣誓效忠圣教,如今却在这里大肆吵闹,成何体统!”

“圣使息怒,在下失态了!”眼见冥王发怒,宁不凡忙不迭地施礼告罪。

“圣使……”诸葛瑛面有不忿,似乎还想争辩什么。

“吱呀……”

就在这时,一声门响,门分左右从外面被推开,一个年纪约莫在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迈步走了进来,口中还在不住口地道:“掌门师兄,我刚才经过门外,听到一声异响,放心不下前来看看,不知……”

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住口,仰首望向上面,张大了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上首太师椅上,一团­阴­寒的黑雾笼罩下的“嗜血冥王”默默地坐在那里,冷冷地望着下面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也不说话,就那般静静地望着,却足以使江湖中大多豪客为之心惊胆寒,几欲发狂。

“冥……冥王……是魔教冥王!”那老者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惊讶与恐惧。

“师弟,”见事情不对,宁不凡忙迎了上来,“师弟,其实……”

“师兄,”那老者猛地转向宁不凡,“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弟,”宁不凡解释道,“具体的事情,待稍后我解释与你,如今我正在与这两位……贵客议事,你且先退下吧。”

“师兄,难道你……”那老者脸上流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放肆!”宁不凡脸上泛过一丝怒­色­,“掌门人的号令,难道你也敢不遵从吗!”

“可是师兄……”那老者还待争辩。

“退下!”宁不凡双手负后,眼望着门外道。

“嘿嘿……”诸葛瑛一声冷笑,道:“宁掌门,怎地如此重大的事情,你竟然连自己本门师兄弟都要隐瞒吗?这可就有些……嘿嘿……”

“我蜀山门内之事,还轮不到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宁不凡冷冷地道。

“外人?嘿!”诸葛瑛冷笑道,“宁掌门,看来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呐!那好,便请容老道我提醒你一下,现如今你我同为圣教门下,今后同在教主及冥王圣使麾下,算下来,应当是有着同门之谊才是,又何来外人之言呢?”

“诸葛老道,”宁不凡怒道,“你若再要胡搅蛮缠,休要怪我宁某不讲江湖道义!”

“嘿嘿……”诸葛瑛冷笑道,“在下只是有些事情看不惯罢了,何来胡搅蛮缠之言?”

“你……”

“师兄,”那老者打断道,“难道你竟然当真……投奔了魔教?”

“唉!”宁不凡轻声叹息一声,道:“师弟,俗语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局势混乱,纵观天下,群雄逐鹿、纷争四起,怕也只有圣教方有一统天下武林的实力。我这样做,也全都是为了蜀山一门日后的前途大业考虑啊!”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将会使蜀山一门沦入何种境地?你又怎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老者怒声喝问道。

“这位道友,想必便是蜀山殷四侠吧?”这时,诸葛瑛突然凑上前来向那老者道。

他认出这位老者是蜀山派长老,与宁不凡同辈,名讳“殷须”,排行第四,为宁不凡的师弟。

听他说话,殷须转过头望去,道:“是你?”

“不错,是我!”诸葛瑛笑眯眯地道。

“怪不得,怪不得……”殷须道,“怪不得今日乔六侠会有此一言,开始老夫还不甚相信,认为是你与乔六侠的私人恩怨,乔六侠心有不忿,故意发难。如今看来,是老夫错了,原来你们蛇鼠一窝,早已串通好了投奔了魔教!”

“殷四侠,这话有些不太正确呐!”诸葛瑛接过话茬道,“这只能说是我等有眼光、识时务,实乃弃暗投明之举啊!”

“笑话!”殷须不怒反笑,“若你辈这也算得是弃暗投明的话,天下间便早已没了公理!”

“殷四侠,老道好言相劝,你为何要出言伤人呢?”诸葛瑛道。

“废话少说,”殷须冷冷地道,“殷某不才,却也深知天理正义,既然你已投奔了魔教,便是天下的罪人,武林同道的对立,休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不客气?罪人?哈哈哈哈……”诸葛瑛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仰首狂笑,半晌,才道:“殷四侠,你既然这般说,那你那位李三扈李师兄,包括面前这位蜀山派掌门人,岂不都是天下的罪人了?”

殷须面­色­铁青,冷冷地道:“蜀山祖训,堕入魔道着,便为千古罪人,江湖正道,人人尽可诛之!”

“殷师弟,”宁不凡上前一步道,“休要胡闹,事情已至此,非你我可以掌握,我劝你还是……”

“住口!”殷须怒声打断了他,“宁不凡,恩师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将掌门之位传了与你这等禽兽!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有灵,自当不会放过你的!师兄,我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呐!”

“唰!”

便在这时,一阵寒光闪过,站在场中的殷须喉咙处瞬间喷涌出一阵血雾,首级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半空中翻滚几下,“啪”地一声掉落在一旁的地上,滚动几下方才止住不动。直至此时,嘴角方才沁出血丝,一双怒目依旧圆睁,似乎心有万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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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猴儿酒(第二更)

蜀山下院,一排­精­良的房舍门前的小院子里,雪儿随着峨嵋派那位袁萍水以及余下两位师妹,前来这里拜访峨嵋派掌门人,也是自己母亲的师姐紫竹师太。

这里恬静幽雅,外面的小院内还种植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花草,整座小院几乎与外界隔绝起来,想是峨嵋派均为女弟子,且江湖中人素知其掌门人紫竹师太喜静嫌闹,所以这个小院当是蜀山刻意为之安排的。

蜀山派此番心思缜密、料想周到,由此可见一斑。

这四人来到门外,袁萍水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是萍儿吗?进来吧!”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紫竹师太入门较早,是静心师太的大弟子,虽然是与兰子君同辈,以师姐妹相称,但年岁上,却比兰子君要长上不少,只听这声音,便使人感觉到里面那位紫竹师太想来也应当已是迟暮之年了。

袁萍水转回去向雪儿招了招手,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雪儿随着袁萍水迈步走进客厅,甫一进门,却不禁微微一愣,只见在客厅上首椅子上除了紫竹师太之外,另有一中年女子坐在那里,端庄的仪容、高贵的气质,却不是自己的母亲兰子君又是何人?

“娘,原来你早就来啦?”雪儿娇笑着走了过去,“女儿还想着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呢!”

兰子君微微一笑,道:“方才我从蜀山弟子口中得知你师伯等人也已经到了,所以就前来拜会。雪儿,怎地见到你紫竹师伯,还不快些拜见?”

雪儿这才想起来还未向紫竹师太问好,忙收起笑容,盈盈拜倒,口中道:“雪儿拜见师伯!”

“免了,快起来吧!”紫竹师太忙笑着向雪儿招了招手,“雪儿,快些过来,让我看看!”

雪儿站起身走到紫竹师太身前,乖巧地胶着双手站在那里,神态举止间满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紫竹师太笑道:“想起来已经是七八年没有见到你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的功夫,雪儿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雪儿笑道:“可是师伯您还是那个样子啊,一点儿都没有变老的痕迹,还是那么年轻!”

“小丫头,嘴可真甜!”紫竹师太笑道,“你师伯我什么模样难道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你这小丫头,竟来开你师伯的玩笑!”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极是欣慰。

“嘻嘻……”雪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问道:“师伯,我记得上一次蜀山武修会您好像只是令紫苑师伯带弟子前来赴会的,怎么这一次您亲自前来了啊?”

“还不是因为想念你和你的娘亲嘛,”紫竹师太笑道,“我年岁大了,这越是老了老了,就越是想念你们,每日里做梦都想见到你们,所以就借这个机会过来见见你们啊!”

“师伯,以后您要是再想念雪儿了,就请令人知会一声,雪儿前往峨嵋山去看望您去!”雪儿乖巧地说道。

“呵呵……”紫竹师太笑了笑,抚摸着雪儿的头顶,道:“你那么忙,还是练功要紧,可别为我这老太婆耽误了清修啊!更何况你父亲对门下弟子管教的严厉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他怎么会轻易准许你自己下山呢?”

“他?哼!”雪儿小嘴一撅,“他才管不了我呢,他平时要听我的!”

“小丫头又胡扯!”紫竹师太笑着摸了摸雪儿的秀发,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好了,雪儿,你和你袁师姐出去走走吧。”这时,兰子君开口道,“我和你师伯有些事情要商量,你稍后再过来吧。”

“哦,知道了。”雪儿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接着向紫竹师太道:“师伯,那雪儿先出去了,一会儿再来看您!”

“去吧!”紫竹师太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师父、师叔,弟子告退!”袁萍水等人向两人施礼鞠身,返身退出了门外。

几人走到门外,雪儿左右瞧了瞧,奇怪地问道:“袁姐姐,怎么峨嵋派此次就只来了你们三个人吗?”

“是啊,”袁萍水一边走一边答道,“师父她老人家说人多了太过吵闹,再者说峨嵋派一向只是注重自身清修,对这些俗世虚名倒也不是特别在乎,前来参加这武修会,也只是为了给蜀山派一门留下一些情面,倒并非是为了争什么虚名,所以便只让我们三个随同前来了。”

“哦!”雪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闲庭信步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又回到了那个硕大的练武场中,雪儿抬起头,猛地像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地自语道:“咦?飞羽哥哥哪里去了?”

……

却说这凌飞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眼见着前方不远处的山林中升起阵阵青烟,心中疑惑,难抑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便循着那股香气向山林方向走去,想要弄明白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偷偷地在蜀山门户重地做这等事情。

他来到那片山林外围,躲在一株大树后面,悄悄地探出头来向里面望去,发现树林中央处有一片空旷的草地,此刻在那草地之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人,面前架着一堆篝火,上面以树枝架着一只烤的喷香的大狗,那股奇怪的香气想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凌飞羽心中不禁暗自纳闷,从背影上来看面前这个人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看这人的服饰好像并非是蜀山派门下,现如今蜀山门内外来宾客诸多,倒不知道面前这个老者是哪一门哪一派了。

凌飞羽正在那边暗自疑惑,这时,那老者把狗­肉­从火堆上撤了下来,伸手扯下一条后腿来,那狗­肉­被烤的“嗞嗞”作响,一层热油不住地向外翻涌,烫得他将那条大狗后腿不停地在两手之间交换,嘴里还在不断地向手上吹着气。

凌飞羽瞧得好笑,心里觉得这个奇怪的老者似乎与大多数门派里的前辈高人不同,倒也挺好玩儿的。

这时,那老者捏起那条后腿,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自语道:“好香啊,正所谓‘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天下美味,莫过于此了!”

这时,就在凌飞羽正自犹豫要不要现身相见的时候,那老者又开口了,不过这次却好像并非是在自语,倒像是在与人对话一般。

“如此极品美食,年轻人,你难道就不想尝上一口吗?”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猛地一震,原来这老者早就发现自己了,自己刚才行走得极为小心,几乎是没有什么动静,这老者却能从那一丁点轻微的脚步声中听到有人到来,这些倒还算不得什么,最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回过头,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个“年轻人”呢?

难道不是叫自己的吗?凌飞羽心中疑惑,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冒然现身,现如今还不清楚这个神秘老者的身份,要是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却要如何是好?

这时,眼见着没人出来相见,那老者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又开口道:“你再不出来,这一条大狗可就都被老叫花子一个人吃完了,到时候就算你想吃,也都没得吃了!”

凌飞羽现在已经可以断定那老者这番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了,因为等了半晌了也不见有其他人在。他略一思索,觉得这老者似乎并无什么恶意,若他要存下加害的话,不用其他,便只是他那闻风辨人的功夫,自己也是万万及不上的。仅凭这一手,就足可以看得出那老者定然是一位不世出的武林奇才。

心念及此,凌飞羽觉得再犹豫下去倒显得自己胆小怕事了,没得堕了隐仙派的声名。他从大树后面缓步走了出来,一拱手,客套道:“ 一纸休夫sodu不知前辈在此,晚辈冒然叨扰,还望前辈海涵!”

现如今蜀山之上尽皆是各大门派的前辈高人,且从这老者的年岁来看在江湖中应当是地位不低,所以凌飞羽这番话便说得极为客气。

谁知那老者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些的意思,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沉声道:“要吃就快些来吃,却哪里来得那么许多的废话!”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微微一愣,他本来是不愿失了礼数,让江湖中人说自己隐仙派门下不懂得江湖规矩,所以刚才那番话说得便极为客气,却未曾料想这老者好像根本就没有半分客套做作的意思,直截了当,且言语间颇见粗俗之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在耳中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倒显得有些亲切。

凌飞羽只愣了片刻,便又开口道:“怎么,难道前辈也不问问在下是谁就要做出邀请吗?”

“能闻着这香气就找过来的,当然是同道中人了。”老者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只淡淡地道,“既然是同道中人,又何必那么多的俗世客套言辞呢?怎么,难道你还怕我老头子往这些­肉­里下毒药想要害你吗?”

听到这句话,凌飞羽微微一笑,道:“前辈若要如此说的话,那在下要是再作推辞,倒显得有些胆怯了。”说着,他走到火堆那一边,在老者对面坐下,道:“如此,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那老者抚须大笑,“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要的就是这种爽快豪爽,要是与女人家一样扭捏作态,那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他把腰间的酒葫芦摘了下来,向着凌飞羽便抛了过来,口中道:“年轻人,喝上几口烧酒,去去寒气!”

他的声音洪亮,言辞间虽然有些粗俗,却也是颇见豪迈之意,凌飞羽本就是直爽之人,最不喜的便是那些繁文缛节,现如今听这老者这般说,直是大合心意,虽说乃是萍水相逢,甚至连对方的长相模样都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瞧,心中却先已生出一种隐隐的亲切之感。

借着火光的映­射­,凌飞羽凝神向对面的老者望去,发现他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上面有些地方似乎还有修补过的痕迹。面­色­蜡黄­干­瘦,一缕山羊胡稀稀拉拉地垂在胸前,怎么看都与俗世中乞讨卖艺的乞丐有些相似。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正盯着凌飞羽看,从那双眼睛当中,隐隐地泛着一丝异样的­精­光,使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真的乞丐还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

见凌飞羽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那老者呵呵一乐,笑道:“小子,我又不是什么好看的大姑娘,你却盯着我看作甚?”

“前辈说笑了!”凌飞羽向老者轻轻一笑,拔开那个酒葫芦的塞子,一股醇香浓烈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凌飞羽凑上去嗅了嗅,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酒啊!”但紧接着他又面露疑惑之­色­,自语道:“不对、不对,当真奇怪得紧!”

那老者饶有兴致地望着他,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凌飞羽稍稍一犹豫,道:“前辈,请恕在下直言。这一葫芦酒闻起来似乎是猴儿酒的香气,但细细嗅来,却又似乎有些不对劲,怎地在那股醇香浓烈的香气里面,似乎还参杂着某种药石之气?”

“嗯!”老者赞赏地点了点头,道:“你这小子还算是识货。不错,这葫芦里面所盛,确是那猴儿酒,只不过老叫花子我这一壶却与别人那些有些区别罢了。”

凌飞羽闻言那老者自称为“老叫花子”,不禁莞尔。虽说看他的服饰面­色­来讲好像也确实有些那个意思,但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会以这个名字称呼自己呢?

老叫花子眼见凌飞羽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大概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却并未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开口问道:“小子,不知你有没有胆量尝尝老叫花子这一壶特制的猴儿酒呢?”

“这个……”凌飞羽不禁有些犹豫了。

“怎么,难道你没这个胆量,还怕老叫花子害你不成?”老者以言语相激。

“那倒不是,前辈多虑了。”凌飞羽摇了摇头道,“只是在下知道这猴儿酒极其珍贵,常人想要一见都尚且极难,在下与前辈素昧平生,怎好轻易饮前辈这珍藏之物?”

其实这也并非凌飞羽胆小怕事,想当初他在落剑峰上曾听以前那个专门司职烧饭的小道士提起过这猴儿酒,那小道士的祖籍乃是湖南人氏,据他讲在那湘西的茫茫山林里面,有一种猴子会采摘野果酿造美酒,因为猴儿采摘到的果子最鲜最甜,因此酿出来的酒也是当世最好的美酒之一。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常人想要尝到这种美味的香酒自是难上加难。想那成群的猴子是何等的机灵,那茫茫的山林又多沼气、毒虫之类的东西,寻常人一般都不敢前往那大山当中,即便是你侥幸进得山里,寻到那些猴子了,也未必可以找得到那珍贵的猴儿酒。

正是因为如此,这猴儿酒才金贵异常,据传有的人专门花大价钱求购这种酒,却也是未能如愿。

方才那老者拿着酒葫芦抛过来,凌飞羽未曾多想,本以为是凡世那些劣质的烧酒,却未曾想到是这稀世罕见的猴儿酒,他要自己品尝,凌飞羽心下不禁倒有些犹豫起来。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凌飞羽与这老者初次见面,素昧平生,若是吃了他这珍世之酒,他反过来向自己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可如何是好?

“屁话!”眼见凌飞羽犹豫不决,那老者狠狠地骂了一句,道:“老夫本以为你是个洒脱豪爽、不拘小节之人,怎地你也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有这许多的世俗想法?酒再珍贵,也要有同道中人共饮才有味道,独斟自酌,有何滋味?岂非白白浪费这一壶好酒?”

凌飞羽眼见那老者说得真诚,自己若再要推辞,倒显得有些虚伪了,便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下了几大口烈酒,接着放下葫芦,一擦嘴角,叫道:“好酒,果然无愧于天下第一美酒之称!”

“呵呵……”看着凌飞羽如此痛快,老叫花子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面有欣慰之­色­,他把那条烤的“嗞嗞”作响的大狗从火堆上取了下来,撕下一大块来递在凌飞羽面前,道:“小子,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凌飞羽伸手接过,笑道:“前辈好雅兴,能够想到在这武林圣地烤狗­肉­的,前辈只怕乃是蜀山派开派至今第一人了!”

“哈哈哈哈……”老叫花子抚须大笑,道:“想吃便吃、累了便睡,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我想要怎样便怎样,管他那么多狗臭屁作甚!”

凌飞羽轻轻一笑,道:“前辈豪放洒脱,直是令在下佩服得紧!”

老叫花子呵呵一乐,笑骂道:“好啦,哪里来得那么些的废话,你若是想拍马屁的话,可算是找错人了,老叫花子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那种虚伪做作之人!”

凌飞羽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拿起那块狗­肉­便要送在嘴边。

但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传来,那疼痛感来得好强烈,且极其霸道,有如数把锋利的小刀在他肚子里划割撕扯一般,使他忍不住满面大汗,脸­色­瞬间化作苍白。

“前辈,你……你这酒……”凌飞羽痛得几乎虚脱,豆大般地汗珠“滴答滴答”地向下面掉落。

老叫花子收起脸上的笑容,向凌飞羽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莫要着慌,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

(ps:今日第二更奉上,五千余字大更,稍后会奉上第三更,以完成小仙我今天中午日更万字的承诺,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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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同门之谊

却说在那朝阳主峰之上,何大义眼见天­色­渐晚,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不时地抬头向东面思过崖方向望去,心情也一如暗灰­色­的天空一般,他心中暗叹一声,只求小师弟不要怪自己才是。

好容易捱到天­色­变暗,主峰上供来宾歇息的诸多殿舍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何大义不敢怠慢,连忙御剑赶回落剑峰,将饭菜简单热了热,与萧尘逸打了声招呼,便急忙御剑向后山方向奔去。

后山,思过崖上,凌飞羽缩在山洞内,单薄的衣衫难御凄冷的­阴­寒,借着行将熄灭的篝火暂且取暖,总归是聊胜于无,而神魔老祖则一直面带似笑非笑般地可恶表情,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似乎是想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骨头到底有多硬。

从凌飞羽面­色­绯红的神­色­来看,他似乎被可怕的风寒所扰,只怕是发起了高烧,这对他这个毫无内力真气可言的“寻常人”来说,可谓是极为危险的,但他仍旧紧咬牙关强挺着,不愿让那可恶的神魔老祖看笑话。

就在这时,神魔老祖突然呵呵一乐,笑道:“臭小子,有人看你来了!”

凌飞羽内心一喜,连忙凝神听去,除去凛冽的山风呼号,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神魔老祖说完这话,便再度躺在­干­草上闭目假寐,再不言语。

凌飞羽望了他一眼,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勉力支撑着向洞外走去,他的脚步似乎有些踉跄,此刻若是小师妹在场的话,定然会心痛得落下眼泪吧?

来到洞外,举目向山下望去,果不其然,一个人影踏在长剑上御空而行,疾速向这边奔了过来,看那体态,当是三师兄何大义了。凌飞羽心中一喜,倒并非是因为其他,实是因为见到此景便可确认山下并没有如自己胡乱猜测的那样出了什么事情,仅这一点,就足以使他那颗忐忑的心放下来了。

何大义眼见山上飘起漫天大雪,内心更添焦急,唯恐失去内力真气支持的小师弟难耐风寒,生出什么不测来,忙暗运一口内息,迎着漫天飞雪疾速向崖上行来。

远远地,身在半空中的何大义望到崖上此刻站立着一人,细细观瞧,单薄的衣衫、略显瘦弱的身躯,不是小师弟又会是谁?他心里不禁稍稍一松,紧张的心情放松大半,还好,小师弟没有出什么事情。

按落长剑,何大义降在凌飞羽面前,笑道:“小师弟,真是不好意思,主峰突然召集门下诸弟子,来不及上崖来看你,还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凌飞羽强自压下­体­内­阴­寒之气所带来的不适,勉强笑了笑,道:“三师哥这是哪里话?如此恶劣的天气,你还能想着来看望我,我已经很少过意不去了,哪里还敢言怪罪?”

“呵呵……”何大义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小师弟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禁心下一惊,连忙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为了不使他为自己担心,凌飞羽连忙否认,怕他不信,还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可能是此地天气有些寒冷,与山下大为异常,一时间不适应所致吧。”

“小师弟,你……你当真没什么事吗?”何大义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没什么,”担心自己露馅,凌飞羽忙一把拉住何大义的衣袖,向一旁的大青石一指,道:“三师哥,来这边坐下叙话吧。”

“差点忘了,”何大义连忙将手中的竹篮递了过去,笑道:“小师弟,今日我一天没来,你饿得急了吧?这是早晨为你备下的,却为门中俗务所累,一时给耽搁了,方才来得有些急,也没顾得上再做,你便简单凑合一顿吧。”

凌飞羽微微一笑,将竹篮接了过来,本来刚才还饥肠辘辘的他,此刻受到风寒侵噬,却反而没了什么胃口了,但他怕何大义为自己担心,还是决定勉强吃上一些,也算是不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何大义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地一笑,将另一只手上的一个瓷坛交在凌飞羽手上,笑道:“小师弟,你再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凌飞羽奇怪地接过坛子,拍碎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原来竟是一坛上等烈酒。

“三师哥,你这是……”凌飞羽疑惑道。

“呵呵……”何大义呵呵一乐,道:“小师弟,此地寒冷无比,我担心你受不了这等风 月异星邪全文阅读寒,所以偷偷从地窖中抱来一坛美酒,给你平时暖身子用的。”

“三师哥,你知道的,我是从来不饮酒的,”凌飞羽道,“再者说了,你偷拿师父用来招待宾客的窖藏美酒,一旦被师父发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三师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说完,将酒坛又递回了何大义面前。

“小师弟,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何大义推让道,“你虽然极少饮酒,但此刻环境不同,相信你还是能用得到的,若是冷得紧了,喝上两口暖暖身子,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见何大义说的真诚,凌飞羽不忍拂他美意,想了想,只好将酒坛放在大青石上,笑道:“如此,便要多些三师哥了!”

“小师弟你也恁地客气了,”何大义一摆手道,“你我是什么关系?况且同门之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不禁一阵暖流涌过,但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虽然感动,却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没有开口说了出来。更何况,真正的情义,又岂是言辞能够形容得了的?

这般想着,他便没有再说什么,拂去大青石上积雪,在上面坐了下来。

何大义见凌飞羽坐在了大青石上,看样子想要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用餐歇息,不禁奇道:“小师弟,此地如此寒冷,你为何不去洞内歇息呢?”说着用手一指一旁的山洞。

凌飞羽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山洞内还有那个神秘的神魔老祖在里面,倘若自己与何大义进去了,岂不是会被他发觉了?

刚才他还在心里暗想待何大义上崖后要将那神秘老者的事情说与他听,以使他下去后向师父禀报,请他老人家拿个主意,毕竟总让这样一个奇怪的老者在这隐仙派门中禁地总归不是个办法。

可不知为何,现在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神魔老祖刚才威胁过的要杀光除去凌飞羽之外所有见过他的人,自己倘若这样做,岂不是将何大义推向了极为危险之境?若神魔老祖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暴起,凭借他的本事,凌飞羽自付自己与何大义绝非他的对手的。

其实,他心里还隐隐有另外一重想法,那神秘的神魔老祖虽然看似荒谬不堪,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但凌飞羽能够感觉得出来,他绝非寻常之辈,只怕本事还远在乔子玉等人之上也是说不准的。他不想其他人知道,也是自己心里的好奇心在作祟,想要弄清楚神魔老祖的真实身份罢了。

但这些话只能是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又怎能说与何大义听?听到后者发问,凌飞羽楞了一下,呵呵一乐,笑道:“三师哥,你不觉得此地虽然寒冷无比,景­色­却是另有一番别致吗?”

何大义闻言不禁一怔,此地漫天飞雪、­阴­寒至极,哪里有什么景­色­可言?况且眼见小师弟衣衫单薄,不自禁地瑟瑟发抖,定然是受风寒所扰,哪里会有什么闲心思欣赏景­色­?

但既然小师弟这般说,何大义也不疑有它,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在一旁的雪地上散落着凌飞羽带上崖来的一些日常所用杂物,不禁奇道:“咦?小师弟,你为何要将这些东西扔在雪地上?”

凌飞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身望去,发现散落在雪地上的东西,那是自己今日一早捕捉那只狡猾的雪狐时,一时气急,将包裹作网所用,包裹内的东西便一直散落在雪地上未曾收拾,刚才一直顾着与神魔老祖斗嘴,倒把这个给忘了。

见凌飞羽没有回话,何大义心里猜测或许是小师弟内心凄苦,便拿这些东西出气,以至于随身之物散落了个满地。

其实想来也怪不得小师弟,前后不过数日时间,他却两度被罚上思过崖面壁,这次更是被废去全身武功,这对一个自小拜入隐仙门下的弟子来讲,绝对不亚于要了他的­性­命一般,小师弟没有因此崩溃,已属不易了,试想一下,倘若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能够做到小师弟这样吗?

想到这里,何大义心里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坐在大青石上的凌飞羽道:“小师弟,你且先慢慢吃着,我去帮你把那些散落之物收拾起来。”说着,也不待凌飞羽开口,便向着山洞方向走去,洞口外,那面灰­色­的包裹异常醒目,想来他是准备去拿那面包裹的。

凌飞羽心中猛地一惊,神魔老祖还在山洞内,倘若被何大义发现,神魔老祖会不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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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忠告(第二更)

来到自己的小屋内,凌飞羽点上蜡烛,举目向周围看去,发现一如自己离去的时候一样,各种东西都是原样子,动都没有动一下。桌子上、床上一尘不染,整洁如新,想来是师父令人每日前来打扫的缘故。

想到这里,凌飞羽心头不禁一热,一丝感动悄然爬上了心间。

他走到床边,脱衣上床,想起这大半年来的遭遇,以及师父各位同门对自己的好,还有小师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竟是百转千结,久久不能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倦意袭来,凌飞羽微闭着双眼,正要入眠,迷迷糊糊之间,一丝细小的声响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从声音上来听当是脚步声,而且没有多远,应该就是在自己的窗外。

他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向外面看去,却发现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看到。

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屋内一片漆黑,窗外夜风阵阵,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凌飞羽心中疑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种感觉为什么会如此强烈、如此真实?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上一眼的时候,突然,耳听得“嗖”地一声异响,在如墨的夜­色­当中,一件东西泛着亮光破窗而入,异常醒目。

凌飞羽心头一惊,连忙侧头,间不容发之际,险险地避开了那件发光物体。

“嘿嘿!”窗外一声冷笑,接着一个黑影“嗖”地一声破空而去,看样子当是展开轻身功夫想要离去。

“什么人!?”凌飞羽口中一声暴喝,连忙起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追了出去。

来到门口,却发现空旷的庭院中空无一人,只有月­色­下那些花草伴着阵阵清风舞动。

方才凌飞羽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在自己窗边,绝对不会错的,怎么却只在这须弥之间,便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况且,这落剑峰后庭院处异常空旷,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树木之类的掩体之物,也就是说刚才那个黑影只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施展开轻身功夫逃了个无影无踪,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人的轻功也委实可怖。

不过更加使人疑惑的是那黑影的真是身份到底是何人?如果说是本门中的自己人的话,看来不太可能,有谁会无聊到大半夜不休息来这里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呢?

可如果说是外来之人的话,那他又会是谁?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孤身一人来到落剑峰上,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去,那这个黑影若非胆子已然大到包天的地步,便是功力修为已到了足以傲视天下、不将隐仙派放在眼里的地步。

可是,也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这样一号人物啊?

凌飞羽心中疑惑,但眼见也没有什么踪迹可寻了,便返身回到屋中,点亮桌上蜡烛,在菊豆般地光晕映­射­下,小小的屋内顿时明亮如昼。

他转过头向床边望去,却赫然发现一枚泛着刺目光芒的金镖Сhā在床头的木架子上,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心中疑惑,迈步走了过去,发现在金镖的下面还Сhā着一张白纸,被镖身深深地扎入床头数寸。

此乃江湖中人暗中传信或是要挟的一种惯用手法,身为隐仙派门下弟子的凌飞羽自然不会感到陌生。

他伸手拔下那枚金镖,发现那金镖**极深,想来刚才那一下力道极大,凌飞羽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拔了出来。

他拿起那张白纸,借着烛光的映­射­望了过去,发现上面有四行黑­色­字体,依序竟是:“前路多漫漫,愿君多珍重。本无害人意,提防身边人!”

这是什么意思?凌飞羽不禁愣住了,看那字面的意思那黑影似乎并无害己之意,恰恰相反,倒更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一般。“前路多慢慢,愿君多珍重。”当是问候、关心自己的意思,那后两句呢?

“本无害人意,提防身边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身边人”?难道是在说自己吗?可是自己的身边除了师父师娘、小师妹及众位师兄外就再无他人,照此说来当是在提醒自己小心同门中人了?

但落剑峰门下众弟子情同手足,关系极为密切,又何来“提防”一说?

想到这里,凌飞羽不禁心中稍安,看来那黑影若不是恶作剧,便当是造谣生事之辈,想起半年多前曾听小师妹提起过魔教中人复出的消息,难道是魔教中人暗中做的手脚,意图从内部分裂隐仙一门了?

想来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想隐仙一派威名赫赫,乃天下正道之首,数年前那场正邪大战,魔教败退其中便有至少一半的功劳是隐仙派的因素,那么现在他们重现江湖,首要目标便是要对付隐仙派,也说不上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极品二少燃文

心念及此,凌飞羽不禁微微一笑,放下了心来,心中暗道:“魔教贼子,贼心不死,妄想要我凌飞羽着了你们的道,绝无可能!”

他拿起那张纸,举到蜡烛上面将其点燃,转眼间那张纸便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

凌飞羽吹灭蜡烛,重新躺回床上,但经过此事之后,就更加睡意全无了,只好闭着眼睛回想自己与小师妹两人之间的甜蜜往事,一抹淡淡的笑意悄然爬上了他的嘴角。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他竟然是将近一夜未眠。

躺着躺着,阵阵倦意袭来,凌飞羽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虽然是在睡梦中,但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只怕是正在睡梦中与小师妹幽会呢吧?

……

“当……当……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射­在大地上,将隐峰山诸多高大的山脉映得异常迷人,阵阵云雾袅绕中,一阵宏亮的钟声从朝阳主峰上传了出来,声震百里、响彻天际。

正是隐仙一门中召唤门下诸弟子起床做功课的钟声。

“吱呀”一声门响,落剑峰静守堂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乔子玉负着双手迈步走了出来。

只见他的身影迎着朝阳,伴着道观内袅袅升起的轻烟,衬得他尽显仙风道骨,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乔子玉深呼两口气,似乎极为享受清晨这清新的空气。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迈步走下石阶,向着山门外方向走去。

“唰……唰……唰……”

一阵阵扫把声响起,正是门下众弟子起床后在清扫山门前的落叶,这也是隐仙门下每一个弟子每天必修的功课之一。

这时,众弟子眼见着乔子玉负手走了出来,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那里垂首道:“师父!”

“嗯!”乔子玉微微点了点头,未置可否,迈步向山下走去。

眼看着乔子玉的背影走远,何大义走到萧尘逸身边,小声道:“大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师父最近心情似乎不错啊!”

萧尘逸抬起头看了乔子玉的背影一眼,道:“快做你的功课,休要多嘴,师父的事情也是你可以在背后瞎议论的吗?”

何大义吐了吐舌头,低下头继续扫地,可刚刚扫了几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对了,小师弟呢,早上怎么没见到他啊?”

听他这么说,众人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齐抬头望了过来,就连一向以冷酷著称的战无双也是双眉微微一皱。

“是啊,”萧尘逸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道:“小师弟明明昨天已经回山了,可我们一下子都没有想起他来啊!”

众人当中何大义与凌飞羽平日里交情最深,他转过身向山下望了一眼,发现师父已经慢慢地走出了很远,脚下未停,还在向山下行去。众人清楚师父每天早晨都会步行至山下一圈再回来,想来一时三刻还不会回来。

何大义把手中的扫把往自己身旁的萧尘逸手中一交,道:“我去唤小师弟去,趁着师父现在还没回来,以免一会儿师父发现他没有按时起床做功课后又责罚于他。”说完,也不等众人再说什么,迈开步子向着观内跑去。

来到凌飞羽居住的那间小屋子门前,何大义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伸出拳头“咚咚咚”地猛捶房门。

屋内,凌飞羽嘴角挂着浅笑,正自沉睡当中,猛然间听到响动,心中一惊,条件反­射­之下“蹭”地便跳了起来,双眼警惕地四处寻望。

“小师弟,是我,快开门!”门外,何大义焦急地高声叫道。

凌飞羽微微一怔,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眼见外面何大义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头上还冒着丝丝热气,想来是剧烈跑动所致,忍不住疑惑地开口问道:“三师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先别说这些了,”何大义打断他道,“小师弟,你怎么没有起床做功课啊?”

“啊?”凌飞羽一声惨叫,道:“坏了,在那思过崖上大半年,一直也没什么人管束,我给习惯了,所以才……”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

“好了好了,”何大义道,“别说那么多了,趁着师父现在还没发现,你赶紧跟我过去扫落叶去,要是一会儿被师父发现你没起床的话,那就惨了!”说完也不等凌飞羽搭腔,拉起他便向外面跑去。

“三师兄,你等一下,等我先穿上鞋子啊!”凌飞羽口中大呼小叫着,身不由己地被何大义拉着向山门方向而去。

(ps:今天第二更奉上,稍后会再更一章,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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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灭口

蜀山,轩雅厅。

“扑通”一声闷响,失去了首级的无头尸这才软软地歪倒在地,暗红­色­的鲜血顺着脖颈切断处“汩汩”地不停流淌。在尸体前方约莫三步远处,一颗首级面向着大厅中央怒目而视,嘴角微微张开,似乎在向世人诉说自己的悲愤遭遇。

这时,诸葛瑛缓缓收气,双掌圆挥在前胸画一圈,长舒一口,将丹气收入体内。紧接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啜着香茶,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场中那具尸首一眼,似乎对他来讲,对于这种血腥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

刚才他并未出剑,只是以掌风袭人便硬生生将毫无防备的殷须首级割了下来,这份功力委实可怖。江湖盛传,诸葛瑛以一手祖传“清风剑法”横扫大江南北,未曾料到他掌上功夫也是这般了得,当真大出常人意料之外。

“师弟……”宁不凡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无头尸,喃喃地轻声自语着。

他虽然早已打定主意投奔魔教,却未料到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本来想着待大事已定之后再向门下众人说明,目前为止也只有李三扈知晓内情。却未料到,殷须冒然闯入,识破了他们三人,­性­情耿直的他又不肯与自己同流合污,竟至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望着场中局势,便是连一向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蝼蚁的冥王也是静默无语,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半晌,宁不凡缓缓地转过身,剑眉倒竖,恨恨地瞪着椅子上的诸葛瑛,道:“诸葛老道,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不错,是老道杀了他,那又如何?”诸葛瑛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道:“凡是阻碍圣教大业者,一律杀无赦!老道方才是用得圣使传与我的‘鬼冥神功’,也算是替圣教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一道障碍,并非老道与你有何冤仇,有何不可?”

“嘡!”

一声脆响,宁不凡伸手拔出长剑,剑尖指向诸葛瑛,冷冷地道:“诸葛老道,宁某念你我同为圣教效力,一再相让,但你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今日,我便要以你的鲜血来祭奠我死去的弟兄!”

“哼!”诸葛瑛不屑地道,“谅你也没那个胆量!”

“看剑!”宁不凡激愤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章法,挥起手中长剑直直地向着诸葛瑛刺去。

“叮!”

又是一声脆响传来,半截断掉的长剑高高抛起,“噗”地一声刺入大厅中的柱子上,深入数寸,直至没柄。屋顶上的陈年灰尘仿佛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一般,“噗噗”地不停掉落。

再看宁不凡,手握半柄断剑,脚下站立不稳,“蹬蹬蹬”地连退四五步方才站定,紧握剑柄的右手虎口处已被震裂,丝丝鲜血顺着剑柄滑了下来。

“你!”宁不凡刚一站稳,便猛地转向上首处,向冥王怒目而视。

“大胆!”诸葛瑛起身怒喝道,“宁不凡,难道你想要造反吗!”

“都住口!”冥王威严­阴­冷的声音在大殿内飘荡,“今后若再要彼此间作无谓争执,后果便不会是这般简单了!”

“可是……”宁不凡急道。

“这个人­性­情耿直,受正道蛊惑多年,很难拉拢过来,除了也便除了吧!”冥王望着下面那具尸首道,“如此一来,也算是为圣教扫清了一个障碍。宁掌门,你也不必如此看重。若大事一成,天下正道便都会归入你的门下,难道还换不回这区区的一个同门师兄弟吗?”

宁不凡心知他所言在理,但眼望着同门多年的师兄弟惨死面前,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阵悲痛。

“道长,沙海帮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接着,冥王又转向诸葛瑛那边,不再过问殷须之事,似乎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值得让他去过问。

“回禀圣使,属下方才正要向您禀报此事。”诸葛瑛鞠身道,“经过属下前一段时日的游说,本来那沙海帮金老儿已准备弃暗投明入我圣教,前两日属下私下里曾与那金老儿照面,劝说他入我圣教,共襄大举。但不知何故,那金老儿突然反悔,执迷不悟,属下还因此险些与其动起手来。圣使,依属下看不如……”

“区区一个沙海帮,不足为虑,若是执迷不悟,日后寻个机会,除去便是。”冥王起身打断道,接着,突然话锋一转,向宁不凡问道:“宁掌门,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下月中旬,中原武林各派将会在隐峰山汇聚召开某种集会吧?”

“回禀圣使,确有此事。”宁不凡似乎还没有从悲痛中回复过来,“他们曾妄言什么……驱魔 末世屠夫sodu大会,意图借修阳真人出关之机,行与我圣教作对之实。依在下来看……”

“修阳真人已闭关多少时日了?”冥王突然问道。

“据在下所知,已是三年有余了。”宁不凡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些,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据实答话便是了。

“三年有余了!”冥王走到门口,仰首长叹一声,自语道:“修阳,难道,你竟然当真想要凭借凡人之力与苍天对抗吗?”

“圣使,不知此话何解?”宁不凡听他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冥王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圣使,”这时,诸葛瑛突然开口道,“依属下愚见,我们何不趁此大好时机,集结圣教全部­精­锐突袭隐峰山,杀他个措手不及,将与我圣教作对之人尽数歼灭,岂不省却了许多后顾之忧?”

“这一节老夫自然早已想到,”冥王淡淡地道,“只不过,这里面还有一环较为棘手,这也正是老夫方才所担忧的。修阳近几年当中隐居山中,不问世事。表面来看似乎是当真已归隐,但以老夫对他的了解来看,恐怕修阳还暗藏着很大的野心呐!”

“圣使,你的意思是……”宁不凡忍不住问道。

“宁掌门,我来问你,”冥王没有答话,而是话锋一转,开口反问道:“你可知隐仙派如今在天下间的声望,是仰仗着什么得来的?”

“这个……”宁不凡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回禀圣使,依在下来看,隐仙派如今的名望,大部分应当还是仰仗于其祖传心法‘剑傲心诀’所得。”

“不错,”冥王点点头,“‘剑傲心诀,天下无双,九重化境,天地无妄!’放眼天下,除去‘傲天诀’,还没有哪一门功夫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有圣使及教主他老人家在,区区一个修阳真人,能成的了什么大气候?”诸葛瑛不屑地道。

“无知之辈!”冥王怒声斥道,“修阳真人的武功心法如臻化境,惊绝天下、人神共惊,又岂是尔等可以妄加评论的?”

诸葛瑛小声嘟囔了两句,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却也不敢出言顶撞,只得退在一旁,默然不语。

“圣使,”宁不凡开口道,“请恕在下直言,依在下愚见,修阳真人功法确实冠绝天下,但不管如何,也实难达到圣使所言到的那种地步吧?”

“你们有所不知,”冥王叹道,“二十余年前,老夫曾与修阳真人交过手,当时他只不过修炼到‘剑傲心诀’第七重,便足以抵得住老夫与教主两人联手之功,功法之高,鬼神俱惊。老夫虽然自恃天下间几无敌手,但比起修阳真人来,却也是不得不佩服。”

宁不凡见他提及这段往事的时候,不仅未加丝毫的隐瞒,反而一副为修阳真人昔日风采所折服的模样,单是这份勇气,只怕武林中也没有几人能及得上。

要知道,江湖中自大之辈甚多,便是败在了他人手下,也要千方百计地加以掩饰或是回避,能坦然说出自己曾经的败绩,尤其是对于冥王这等身份之人,不可谓不难。

从这一点上来看,冥王定然也是光明磊落之人,败了便是败了,能够坦然处之,比起江湖中诸多宵小之辈,反而更加令人敬佩。

冥王似乎没有注意到宁不凡神­色­间的变化,双手负后,慢慢地走到门口,仰首叹道:“所谓的正邪之战后不久,江湖便有风传,修阳真人已将‘剑傲心诀’修炼至第八重的境界,离第九重‘化境’只差一步,老夫虽未曾亲眼所见,但以老夫对修阳真人的了解来看,只怕传闻并非虚言。”

“圣使的意思是……”宁不凡犹豫道,“修阳真人归隐是假,避起来潜心修炼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这也正是老夫所担心的,”冥王颌首道,“能够将‘剑傲心诀’修炼至第八重者,已经可以算是天下无敌了,如今也只有修阳一人做到了这一点。而能够修炼至极致者,据老夫所知,数百年来,也只有修阳前代掌门‘青琅剑’欧阳寻及‘游龙剑圣’平三谷做到了这一点。”

“平三谷?”宁不凡不禁疑惑地道,“圣使,请恕在下才疏学浅,那‘青琅剑’欧阳寻在下曾听家师在世时提及过,据说也是一代不可多得的前辈高人。那‘游龙剑圣’平三谷,却未曾听任何人提起过,还望圣使不吝赐教,解开在下心中疑团!”

“平三谷……”冥王仰首望天,轻叹一声,缓缓地道,“乃是修阳真人师兄,欧阳寻得意门生,隐仙派掌教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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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半面玉佩(第三更)

蜀山,练武场上,雪儿随着峨嵋派门下三位师姐妹站在那里,只听得雪儿奇怪地自语道:“咦?飞羽哥哥呢?”

“飞羽哥哥?”袁萍水奇怪地问道,“是刚才与你同来的那位凌师兄吗?”

“嗯,”雪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自己跑到哪儿去了。”

“大概是自己已经先回去了吧,”袁萍水道,“没事儿的,一会儿咱们过去找他便是了。”

“雪儿姐姐,”这时,峨嵋派那两个双胞胎姐妹中年龄较小的舞沐音开口道,“你身上的衣服可真好看,平时你也是这么穿着的吗?不用穿隐仙派的服饰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雪儿身上望去,眼中满是艳羡的神­色­。

今日雪儿穿了一身淡红­色­的衣服,伴以她美丽的容颜,更显得光彩照人。

峨嵋派素来以朴素著称,门下虽然均为女弟子,但也都是穿着粗布服侍,像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类的东西,就更是绝对禁止佩戴了。

那舞沐月、舞沐音两姐妹年岁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女孩子最爱美的时候,眼见着雪儿身上漂亮的衣服与装饰品,自是羡慕至极,忍不住便开口来询。

听她问得可爱,雪儿莞尔一笑,道:“我又没有拜在隐仙派门下,为什么要穿隐仙派的服饰呢?再者说了,隐仙派素来便只有男弟子,对我这样的女子,倒是很少过问的。”

“噢……”舞沐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从她那神­色­上可以看出还是很羡慕的。

这时,舞沐月抬起头向一旁望去,疑惑地道:“咦?那边好像失火了啊?”

闻听此言,其他几个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在不远处一片山里里,有一片火红的光芒,倒真像是失火了一般。

原来,那正是老叫花子点起的那一堆篝火,此时天­色­已晚,在一片树木林中,那阵阵火光显得尤为乍眼。

见此情景,舞沐音咦了一声,向袁萍水道:“师姐,好像是真的啊?咱们过吧?”

“这个……”袁萍水不禁有些犹豫,倒不是说她不愿管这些闲事,实在是因为在场几人便以她年岁最长,若是万一出些什么事,只怕在师父那边会难以交待。

“哎呀袁姐姐,咱们快过吧,此地树木杂多,又靠近师伯她们居住的地方,万一要有什么事的话可就不好了。”见袁萍水犹豫,雪儿急忙道。

听到这话,袁萍水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咱们便过去查探一番吧。”但接着她又想几人叮嘱道:“待会儿多加小心,此处地势咱们不清楚,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嗯,知道啦。”雪儿等人点了点头,便急忙向火光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时,那片山林中,凌飞羽腹中依旧疼痛难耐,只不过他­性­格坚毅,强自忍着,所以才没有叫唤出声。

那老叫花子回过身听了一下,嘿嘿一笑,道:“有人过来了,只怕看到咱们有些不方便。小子,”说着,望向凌飞羽道:“你我两人倒还算是有些缘分,他日若再有机缘,定可再有相会之日。眼下,便就此别过吧!”

“前辈你要去哪里?”这时,凌飞羽腹中那种强烈的剧痛感已经消失,就如同袭来时一样,消褪竟也是极为匆匆,若不是他身上那些汗滴,只怕连他自己都会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一种幻觉。

况且方才听那老叫花子言道什么“这才刚刚开始”之言,就更是使他心下起疑。现在眼见他要离去,自是忍不住开口来问。

“自然是到该去的地方去了。”老叫花子笑道,“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小子,你我日后会再有机缘相会的。告辞了!”说完,更不待凌飞羽答话,提起身形跃起,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他的身形去的好快,以至于凌飞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此刻夜空清朗,有若天籁,使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恍惚之感,若不是地上还在燃个不停的篝火以及火堆上面架起的那一条熏狗­肉­,凌飞羽只怕便会怀疑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一场奇怪的梦境。

但这并非梦境,远处也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凌飞羽凝神听去,似乎来者并非一人,其中似乎还隐隐有小师妹的声音!

他顿时大喜,正待要开口呼唤,却突然见到面前那一片狼藉,尤其是火堆上那些熏狗­肉­,此景若是被小师妹她们看到了,大概会以为是自己在这边胡闹吧?

这蜀山派是何等重地,况且这次是师父开恩,免去了自己面壁 玄谈之牛虻不吸血帖吧之过,带自己前来观摩的,若是此景被他人见到,免不了又会给隐仙派脸上抹黑。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中吃了一惊,眼见小师妹等人已经近在眼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来不及多想,连忙闪身躲进一旁茂密的树林中,隐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地向场中观望。

却说袁萍水与雪儿等人匆忙来到那片山林内,顺着火光的映­射­寻了过来,走到树林中央,见到了那堆还未熄灭的篝火以及未来得及带走的烤­肉­。

见此情景,袁萍水心中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定是蜀山派门下哪个小弟子腹中馋虫作怪,偷偷地跑到这里来打牙祭,倒并非如几人开始想得那样乃是失火了。

这样一想,她便转过身去向几人道:“没什么事了,想来是哪位在此处点火取暖,好了,咱们快些回去吧,以免一会儿师父找不到咱们着急。”

说完这话,她正要迈步离去,却突然发现雪儿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只见后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阴­晴不定,焦躁之­色­尽显,便奇怪地问道:“雪儿妹妹,你……你怎么了?”

雪儿没有答话,而是蹲下身去,从草地上捡起一物来,喃喃道:“这……这是飞羽哥哥的玉佩。”

“什么?”袁萍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想起隐仙派那位与雪儿在一起的凌师兄的时候,也是心下一凛,急忙走上前来,向雪儿手中那个物品望去。

那是半面玉佩,玉体晶莹剔透,上面曲曲弯弯地雕刻着一些奇怪的曲线,却不知余下半面到哪里去了。

“雪儿妹妹,你确定这是那位凌师兄之物?”袁萍水开口问道。

“不错,”雪儿点了点头,“这是飞羽哥哥的贴身之物,据说是他生身父母留与他的,平日里都是带在身边,从未离身。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这里呢?”

“那……”袁萍水向草地上的那堆篝火望了一眼,犹豫道:“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那位凌师兄在这里……”

“不会的!”雪儿摇了摇头,语气虽轻,但神­色­间却极为坚决,她素知凌飞羽虽然日常贪玩胡闹,却也不至于胡闹至这种地步,这蜀山派是何等重地,若是私自在这里架起篝火烤­肉­吃,万一被其他门派知道了,那隐仙一派的脸面将会一扫落地,想凌飞羽自小在隐峰山上长大,对隐仙派感情极深,这种有损隐仙派声名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现在玉佩遗落在这里,至少代表他曾经来到过这里,”袁萍水分析道,“那……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歹人?”

听到这话,雪儿的脸­色­明显地又苍白了几分,但她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愿去往坏处想。

眼见雪儿的神­色­,袁萍水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她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轻声劝道:“雪儿妹妹,你先不要想那么多,或许那位凌师兄只是来此地漫步,不小心之下将这面玉佩遗落于此也说不定呢,或许他现在早已回去了也说不准。”

“是啊,雪儿姐姐,”舞沐音也开口劝道,“此处乃是蜀山之上,武林圣地,况且现在蜀山之上都是各大名门正派的前辈高人,怎么会有歹人胆敢来这里呢?那位凌师兄说不准早就回去了呢,你先不要着急,咱们回去找找看吧。”

雪儿心知几人是在好言相劝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况且她自己也不愿往坏处去想,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说完,几人顺着原路返回,向着隐仙派一门居住的方向走去,只是雪儿这一路都显得心事重重,捏着那半块玉佩,似乎心有所思,浑不似方才那样开朗活泼,袁萍水看在眼里,也只有暗自摇头轻声叹息。

……

凌飞羽躲在树林当中观望着场中形势,待见到小师妹从地上捡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半面玉佩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惊,想来定是方才腹中剧痛之际不小心遗落在地的,自己大意,刚才竟然没有发现,此时被小师妹拿走,却害得她为自己担心忧虑,想来也确实不该。

不过是以至此,也就别无他法了。况且峨嵋派几位弟子与小师妹同行,一路温言相劝,当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想到这里,不禁稍许放下了些心来。

不管如何,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若是要被师父责罚,也是应当的。想起自己近来一直惹师父生气,心中更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又在树林中躲避了片刻,见无人再来查探了,这才出来,顺着来时的道路向着隐仙派一门中歇息的场所走去。

(ps:今日第三更奉上,兑现了我日更万字的承诺,希望各位朋友继续支持,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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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极度­阴­寒

“三师哥!”

思过崖上,见何大义向着山洞方向走去,凌飞羽心中一惊,忍不住开口叫道。

“什么?”何大义回过身,疑惑地望着他,问道:“小师弟,怎么了?”

“那些东西稍后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就不用麻烦师兄你了。”凌飞羽道。

何大义大度地摆了摆手,笑道:“小师弟,不必客气,你先吃饭,我帮你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三师哥,”眼见何大义走进山洞,凌飞羽心中大骇,忙起身叫道:“三师哥,我……我刚才好像听到山下有撞钟声传来。”

“撞钟声?”何大义忍不住心中一奇,“我怎么没有听到?再者说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自言自语般地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会有撞钟声传来?难道山下出了什么事不成?小师弟,你当真听到钟声了?”

“好像是吧,我也没有听太清楚。”慌乱之下撒了谎的凌飞羽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幸好天­色­渐暗,虽然有着雪光的映­射­,但他的脸­色­本就不是甚好,想来何大义也不会察觉出什么。

何大义担心山下当真有事,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嘀咕道:“若是如此的话,不管如何,我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一些。否则,万一有什么事的话……”

听到这话,凌飞羽心里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他来到何大义面前,道:“三师哥,此地寒冷无比,你刚从崖下上来,只怕还稍稍有些不适应,况且我也没什么事,你这就快些回去吧,免得师父师娘他们担心。”

何大义想了想,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在这里要多加保重才是。”

“好的,我知道了,师兄请放心吧!”凌飞羽点了点头应道。

何大义虽然觉得凌飞羽今天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却也不疑有它,或许以为小师弟是因为连遭变故,心神不宁吧。

他接着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要凌飞羽小心身体、多多保重之类的关切之言,接着便御起长剑准备回去。这时,凌飞羽突然在他身后喊道:“三师哥……”

听他呼唤,何大义忙按落长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小师弟,还有什么事吗?”

凌飞羽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小师妹她……她最近好吗?”

听他问起小师妹,何大义脸上不见你浮现出一丝会心地轻笑,答道:“她很好,有师父师娘照顾着她呢,小师弟你就放心吧!”

见何大义脸上始终挂着那种略显暧昧般地轻笑,一向腼腆的凌飞羽忍不住涨红了脸,只呐呐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何大义知他心中所想,收起笑容,又问道:“那……小师弟,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什么了,多谢三师哥了。”凌飞羽忙答道。

“那好,”何大义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小师弟,你自己要多加保重,天气寒冷,你早些回去歇息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三师哥了。”凌飞羽点头道。

何大义轻轻一笑,向他摆了摆手,口中默念法诀,脚下长剑凌空而起,载着他疾速向山下行去。

目送着何大义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小师妹那张娇美的脸庞,凌飞羽心中一阵莫名地凄苦涌了上来,他仰首长叹一声,闭上双眼,任由漫天雪花扑面而来,那种寒冷的感觉,也暂时稍稍冷却了一些他内心的凄苦。

站了一会儿,他走回到那块大青石前,望着面前的那些饭菜,却是一点的胃口都没有,轻叹一声,捧起那坛上等烈酒向山洞内走去。

来到洞内,只见神魔老祖靠在山洞里面,似笑非笑般地望着他,道:“臭小子,刚才你提到的那个什么‘小师妹’就是令你魂牵梦绕的小情人吧?”

凌飞羽闻言先是一怔,紧随着一丝怒­色­爬上了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他上前一步,向神魔老祖怒道:“原来你刚才一直躲在这里偷听!”

神魔老祖呵呵一乐,道:“老夫倒并非有意偷听,实是环境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无耻之徒!”凌飞羽心中暗骂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兀自找了块还算比较­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神魔老祖似乎没有感觉到凌飞羽的敌意,饶有兴致地问道:“臭小子,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小师妹’可是上次上崖来探望你的那个年轻女子吗?”

凌飞羽闻言心中不禁更添恼怒,原来这可恶的老头儿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思过崖,自己上一次被罚在这里面壁,小师妹曾随着何大义偷偷上来探望过一次,却未料到这老者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也就是说自己与小师妹所说得那些话,他可能全都听在了耳中。

想到这里,他满含怒意地瞪了神魔老祖一眼,怒道:“住口,休要再提起我小师妹,否则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神魔老祖打个哈哈,道:“臭小子,老夫我这可是好意呐。反正现下左右无事,你便讲与老夫听,或许老夫还能帮你参谋参谋呢。”

“哼!”凌飞羽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多谢了,好意我心领了,你的关心还是多留给自己一些吧。再者说了,你 顽童不老全文阅读又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这些?”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无礼,但神魔老祖似乎涵养极好一般,仍旧笑呵呵地打趣道:“呵呵,老夫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便是有那个闲心思,只怕天下间也没有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喽!”

凌飞羽听他说得难听,不愿再理会他,便抱起那坛烈酒,想要喝上几口暖暖身子,驱一驱扰人的风寒,谁知他刚刚举起酒坛,神魔老祖仿佛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一般,猛地坐直了身子,提起鼻子狠狠地嗅了两口,脸上挂着贪婪的神­色­,道:“好香的酒啊!”

通过这两次的接触,神魔老祖每日里酒不离身,实乃一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而凌飞羽此刻手中所托又是师父乔子玉数年窖藏、用来招待贵宾之用的绝世美酒,拍碎泥封,顿时酒香四溢,整个山洞均被浓烈的酒香填满,被神魔老祖这个老酒鬼嗅到,也难怪他会有如此反应了。

凌飞羽心知他酒瘾作怪,便故意不去理会他。他本就对神魔老祖没什么好感,此刻更是存心报复,虽然那辛辣的酒气令一向滴酒不沾的他有些感到难以忍受,但他仍是强自屏住呼吸,深呼一口气,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喝罢酒,擦了擦嘴角,故意大声赞叹道:“好酒!”

他此刻正坐在山洞口,浓烈的酒香顺着山风飘进洞内,恰好钻进神魔老祖的鼻子里,再加上他那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更加勾得神魔老祖肚子里的酒虫一阵阵向上冲,看那神­色­,只怕随时都想上前来抢酒一样,却哪里还有半分“前辈高人”的样子?

凌飞羽心中一声冷笑,再次抱起酒坛大喝起来,虽然阵阵酒气上涌,使他有些恶心欲呕,但看着神魔老祖急得那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坦,体内种种不适感,也随之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似乎是难耐美酒的诱惑,神魔老祖再也顾不得什么威仪,只见他晃了晃自己腰间早已空空如也的酒葫芦,凑到凌飞羽面前,笑道:“臭小子,自古有云,叫做‘把酒言欢’,酒之一物,与他人共饮,方可品出其中滋味,如此绝世美酒,岂有独享之理?

况且,老夫观你面­色­,似乎心有满腹心事,如此心态饮酒,岂不是在自己找醉吗?反正老夫现下左右无事,便由我来陪你共饮几杯,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他这么说,凌飞羽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明明是自己难耐酒瘾之苦,拉下脸面来自己这里讨酒喝,却恁地如此多的废话,听他言下之意,倒好象是在关心自己一般了?

想到这里,凌飞羽冷哼了一声,道:“不必了,在下有何心事,自会自己解决,想我凌飞羽本就是一介无名小辈,有什么事,也当自己独自吞下,岂敢劳烦他人挂怀?”

“哈!”神魔老祖打个哈哈,笑道:“臭小子,听你言下之意,似乎对你的师父乔子玉及同门人等心存怨愤呐。”

听到这话,凌飞羽面­色­一沉,冷声道:“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想师父师娘待我恩同再造、视如己出,同门师兄对我情深义重,何来怨恨之言?你莫要在这里挑拨我师门关系,否则的话,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也要誓死拼上一拼了!”

见凌飞羽说得郑重,神魔老祖讪笑一声,道:“哈哈,老夫只是见你面­色­不对,冒然推测一番,你又何必当真呢?倘若老夫有些什么话说的不对,老夫便向你陪个不是,但请你不必在意便是了。”

凌飞羽大概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认错,不禁微微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神魔老祖似乎没有在意刚才的不快,仍旧笑着道:“再者说了,你我此刻只谈酒事,何必言及其他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呢?”

闻听此言,凌飞羽冷笑一声,道:“此杯中之物,乃三师兄担心在下失去内力支撑,难以抵御此地严寒而冒着被师父责骂的危险从山下偷偷带上来的,岂可与你这不相­干­之辈同享?况且自古有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这共饮之言,还是免了吧!”

神魔老祖并没有生气,似乎对他而言,眼下的美酒胜过一切一般,只见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仍旧挂着轻笑,道:“你我结交数日,尚不甚了解,何来道不同之言呢?老夫只告诉你一点,那就是老夫并没有加害你之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日后自会见得分晓的。”

凌飞羽冷冷地一笑,正待要开口反驳什么,突然,体内一股极其­阴­寒之气袭来,瞬间冲上头顶,那股­阴­气极其霸道,不住地向上涌,似乎想要把他整个撕裂一般。

神魔老祖笑罢,刚要再说些什么,抬头望向凌飞羽,突然收起了脸上贯有的玩世不恭般地轻笑,肃颜道:“臭小子,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呐!”

凌飞羽只感觉到体内那股­阴­寒之气不住地向上涌,如坠冰窟,奇寒­阴­冷不住地袭来,似要锥入骨髓,他脸­色­惨白,极力地想要忍住,却又哪里能够忍受得住?

见此情形,神魔老祖面­色­一沉,突然伸出右手来把持在凌飞羽的脉搏上,凌飞羽想要开口呵斥,却哪里还能张得开口?无奈,只能任由他去。

神魔老祖为凌飞羽号了一下脉搏,面­色­肃穆,缓缓地颌首自语道:“是了,是了,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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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赴会(第三更)

三天后,落剑峰门下诸人整装待发准备上路前往蜀山参加三年一届的武林盛会---------“蜀山武修会”。

今年的情况稍稍有些特殊,隐仙门下只有落剑峰一脉首座乔子玉率领门下弟子前往蜀山赴会,其余几门中并无人员参加,这也并非隐仙一门对此武修会不重视,实乃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前天掌门人秦慕枫传余下各脉首座前往朝阳主峰议事,大家一致认为今年情势较之往年要复杂的多,这主要是魔教时隔二十余年重新现世,且躲在暗处鬼鬼祟祟,不知意欲何为。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举派尽数前往赴会,那这隐峰山上岂不成了一座空观?

作为中原正道门派之首的隐仙一门,自然是不能与其余众门派相较的,魔教若是真的想要重新掀起风浪,那首要目标,自然便是隐仙派。

更何况,二十余年前魔教大举进攻中原的那一役,到最终败退西域,可以说隐仙派绝对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因素。在这种情况下,隐仙一派自当是慎之又慎的。

最终,经过众人商议,决定由乔子玉率落剑峰门下一脉前往赴会,这样主要是考虑到乔子玉数年来一直镇守隐峰山山脉大门,待人处事较之余下各脉首座要多些经验;二来,乔子玉在江湖中名气虽大,但因为常年在这隐峰山上镇守,江湖中识得其真面目的倒也没有几个。

再者说了,隐仙派几大门中,虽然落剑峰一脉门下弟子最少,但相应地,这一脉门下弟子也是修为最好的,尤其是门下六弟子战无双,几乎已经达到了诸多上代长老的境地。

想那蜀山武修会名为“论道”,实则少不了一些比武较量之事,而隐仙派在江湖中声名最盛,前来挑战本派想要一举成名天下的自然是不在少数。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是落剑峰一脉前往赴会最为合适了。

秦慕枫遣其赴会,也暗含着一重让其多多接触江湖豪杰,打响一些自身名气的深意。

乔子玉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由门下大弟子萧尘逸及四弟子杨大智留守门中,这二人平时为人处世识大体,且­性­格稳重,由他二人留下镇守山门,想来也是比较令人放心的。

而余下众弟子则随其下山赴会,包括三弟子何大义、六弟子战无双、小弟子凌飞羽、爱女雪儿,以及夫人兰子君等,一行数人收拾妥当,向着蜀山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但想到即将参加的蜀山武修会乃是天下武林第一盛会,能有机缘亲身前往,对于这些极少涉足江湖的弟子们来说,莫不是一种极大的殊荣与学习进步的机会。

这其中尤其是凌飞羽,想其上山二十余年以来这应当是第一次下山,且自己是戴罪之身,而师父不仅没有重责自己,反而如此厚待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自是不用说的。

而最兴奋的,莫过于小师妹乔雪儿了,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往常一直抱怨乔子玉不准自己下山玩耍,现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又有着这么多人陪同,怎能不令她高兴呢?

故此,这一路之上也属她最是兴奋了,自从下山以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叽叽喳喳地,如一只脱笼的黄鹂鸟一般。

其实,在她的心中,还有令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路上能有自己的飞羽哥哥相伴,那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现如今二人朝夕相处,甜蜜之情,自是不用说的。

只不过却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六弟子战无双,这一路之上就很少有人见过他开口,尤其是看到小师妹与凌飞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时候,脸上的­阴­霾之­色­就更甚,不过他平时便是这样一副模样,所以众人也就没往心里去,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也不去和他交谈。

现如今离武修会还有半月有余,按照众人的进度来讲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众人也不着急,只慢慢地行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乔子玉见门下弟子们兴致颇高,想来定是他们日常在山上屈闷的太久了,也便没有说什么,只在一旁微笑看着便是。

这一天,众人行在一处山路之上,四周皆是高不可攀的苍莽大山,眼见着天­色­将晚,若还没有找到可以栖身歇息的城镇的话,怕众人今晚的食宿都是个问题了。

乔子玉等人倒还无所谓,大不了宿身野外便是,但同行中还有兰子君及乔雪儿两人,自是不可马虎的。

这时,雪儿大概是玩儿的累了,默默地行在队伍的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小声嘟囔道:“都这么晚了,我肚子都饿了,要还是找不到城镇可怎么办啊!”

听到雪儿的牢­骚­,凌飞羽回过头去,微微一笑,道:“你还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白天要去摘什么花儿的话,能这么晚了还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吗?”

“­干­嘛赖我啊?”雪儿不服气地一撅小嘴道,“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不会御剑飞行的话,咱们没准儿现在早就到蜀山了呢!”

“雪儿,话不能这样说。”这时,兰子君回过头来道,“咱们此次参加武修会,还有几场比武等着呢,怎能在路上就无端耗费体力呢?到时候若是因为这个而堕了我派名声的话,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是啊,小师妹。”何大义迎上来笑道,“再说了,若是御剑飞行而去的话,咱们又怎能欣赏到沿途这一路的风景呢?”

落剑峰门下众人均知道小师弟凌飞羽修为尚浅,暂时还未得以传授御剑飞行之术,现下怕他心中多想,便都忍不住上前来劝慰。

“哼!”眼见着众人都来说自己,雪儿忍不住小嘴一撅,在地上一跺脚,道:“你们­干­嘛都说我啊,不理你们了,我去找爹爹去!”说完向着前面行去。

凌飞羽心中清楚小师妹其实是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是与他关系最好,所以平时说话才没有什么避讳,想到这里,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微微一笑,随着小师妹的脚步向前走去。

这时,乔子玉刚才大概是前往前面探路去了,正按落长剑缓缓地落在地上,甫一落地,便开口对众人道:“方才我已经探明,在前方十余里处有一些灯火,想来当是一座山中小镇,大家打起­精­神来,速度进发,到镇上再吃饭歇息。”

“真的?太好啦!”听到这个消息,雪儿大为兴奋,高声叫了一声,当先向前面行去。

“小师妹,等一下。”凌飞羽在后面叫道,“和大家一起走,小心有危险!”

但雪 好莱坞的秘密花园全文阅读儿已经走远,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一般。

众人腹中饥渴,听得前方有人家,自然都是大为高兴,似乎也不那么疲惫了,脚下也快了几分。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一座古香古­色­的小镇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至少食宿问题有了保障了,不至于在野外受那饥寒之苦了。

这小镇不大,打眼观瞧也仅仅有数十户人家,此时已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开始吃晚饭了,阵阵香气随风飘来,传进诸人的鼻子中,更添诱惑。

走到镇子大门前,乔子玉抬头望去,见城门上方以楷体字落着四个大字,“卸甲古镇”。

乔子玉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自语道:“嗯,不错,便是这里了!”

雪儿走在父亲身后,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爹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便是这里了啊’?”

乔子玉回过头看了女儿一眼,微微一笑,解释道:“数年前爹爹第一次参加蜀山武修会的时候,曾在这小镇中歇息,当年也是在这里,认识了一位绝世高人,时隔多年,却再也没有见过面,真是令为父心中好生想念啊!”

“前辈?什么前辈啊?”雪儿奇怪地问道。

乔子玉呵呵一笑,道:“说来你也是不知道的,那位前辈当之无愧乃是当世第一高人,只不过常年隐居于此,不问江湖中事,所以识得他的倒也没有几个。不过他的风采,仍是令大部分江湖中人折服啊!”

“当世第一高人?”雪儿疑惑地道,“现在天下武功第一的不是师祖吗?怎么这里又冒出来一个啊?”

听到这句话,兰子君莞尔一笑,解释道:“傻孩子,你爹爹的意思是说那位前辈的品德、风采令人叹服,倒不单单是说武功修为。若是单以武功修为来论的话,那魔教中的那几个大魔头岂不是也应当算是当世豪杰了?”

她这番话,若是令江湖中其他人听到,自是觉得有些大逆不道,言下之意似乎是说魔教中的那几个魔头武功修为举世无双,这般说来,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但一来魔教教主左冷寒及左右两大圣使千面青龙及嗜血冥王若是论起功法修为也确是天下几无敌手,除了正道几大巨擘门派前辈之外,当世几无敌手。

二来,现如今也没有外人,她这般说,也不至于为天下人落得话柄,倒也无所谓了。

听到夫人这般说,乔子玉微微点头,道:“不错,那位前辈虽然身处荒山古镇,却对天下事了若指掌,虚怀若谷,且在武功心法一道也是颇有见地,故此才被天下人所景仰。”

“他那么大的名气,怎么我没有听人提起啊?”雪儿傻乎乎地问道。

“呵呵……”乔子玉微微一笑,道:“方才为父不是说了吗,那位前辈不喜他人搅扰,隐居于此,也暗含着不问天下事的意思,所以识得他的倒也没有几个。”

“哼!”雪儿嗤之以鼻,哼了一声,撇着小嘴道:“什么前辈高人啊,我看也就是个躲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无名之辈吧!”

“雪儿不可无礼!”乔子玉微怒道,“那位前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可以说三道四的?”

雪儿有些不服气,还待说什么,却见到母亲兰子君微微向自己摆了摆手,微微一窒,只得作罢。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镇子当中,凭着记忆,乔子玉找到了镇子中唯一的一家小酒馆,众人向里面看了一眼,见灯火通明,却没有什么食客,便迈步向里面走去。

“客官来了您,吃点儿什么?”见众人走进来,一个作店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迎了上来,开口问道。

“有什么可以果腹的食物,端上来吧,然后再开五间上房,饭菜要快。”乔子玉开口吩咐道。

“好嘞,您这边请!”店小二把众人引到一面桌子前,之后便退了下去上菜去了。

待众人落座之后,乔子玉扫了众人一眼,开口吩咐道:“照此进程的话,后日我们当可抵达蜀山,这武修会乃是天下武林第一盛会,你们在座的几人除了雪儿及双儿之外都还没有参加过,到时候不可妄意为之,以免令天下人耻笑,都记下了吗?”

众人一齐点头吩咐,道:“谨遵师命!”

这时,雪儿吐了吐舌头,悄悄地做了个鬼脸。乔子玉看在眼里,瞪了她一眼,道:“尤其是你,更不可胡闹,否则日后再有下山的机会,为父也不再带你前往了,明白了吗?”

雪儿吐了吐舌头,低下头道:“女儿知道了!”紧接着,她又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对了,爹爹,你刚才说的那位前辈高人在哪儿啊?现在有机会,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乔子玉答道:“那位前辈极少现世,即便是一些老友,平日里想寻他都是不可为,何况你爹爹我呢?”

“那……那他叫什么啊?”雪儿忍不住又问道。

兰子君微微一笑,道:“那位前辈名讳叫做‘三不可大师’……”

“嘿嘿……”还未等兰子君说完,一旁的雪儿便忍不住掩口轻笑,一边笑一边开口道:“‘三不可大师’?好奇怪的名字啊!可是,他为什么会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呢?”

“雪儿不可无礼,”乔子玉斥道,“那位大师修为极高,普天之下莫不为之风采所折服,便是连你师祖修阳真人日常提起,也是好生敬畏呢。你这晚辈后生,岂可对前辈如此无礼?”

“本来就是嘛,”雪儿撅起小嘴,不服气一般地嘟囔道,“这名字本来就很奇怪嘛,谁会取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啊?”

“‘艺高不可凌人,财厚不可欺人,得势不可忘本’,此乃那位前辈的处世之道,故此,江湖中才有人送了他这么个‘三不可大师’的雅号。”见此情景,兰子君轻笑着上前对雪儿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雪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道。

“哈哈哈哈……”还没等旁人答话,一旁突然传来了一阵放肆的狂笑声。

众人心中一凛,转过头望去,这才发现在小酒馆一旁的角落里还有两个人,只不过刚才众人没有留意,倒并未注意到他们。

那两人看模样年岁倒不甚大,身着深褐­色­服侍,刚才那阵狂笑正是他们那边发出来的。

(今天第三更奉上,以弥补我昨天断更一章的“罪责”。。。。。。呵呵,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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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忧心

蜀山下院,被蜀山派布置得极为典雅奢华,那些寻常蜀山门下弟子也极懂待客之道,餐茶菜饭一一俱全,被蜀山弟子端着送入各派歇息之所,料想得极为周到。

靠近东北角一处小宅院中,厅内燃着烛火,正中央处的八仙桌上摆好了美味的佳肴,几个年轻的弟子正围坐桌前,不时地转头向外面打探,似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这里正是隐仙派一门歇息的宅院,厅内端坐的乃是随同乔子玉前来赴会的落剑峰一脉各弟子,方才乔子玉随蜀山派掌门“赏花鉴士”宁不凡前去拜会少阳寺方丈天绝大师,师母兰子君则得到消息,自己的师姐,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率门下弟子也已经到了,便前去知会。

眼看着饭点到了,蜀山派门下弟子将餐饭送了过来,但落剑峰门下弟子眼见师父师娘还未回来,也不好先行用餐,只得坐在那里等候着。

这时,三弟子何大义又向门外望了几眼,见空旷的院落里没有一个人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师父师娘什么时候回来。”

落剑峰门下二弟子赵凌霄张开双目斜了他一眼,道:“怎么,现在你知道想起师父了吗?”

何大义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愁眉苦脸地道:“他老人家不回来咱们也不能吃饭啊,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都快饿死我了。”

赵凌霄眉头微皱,没好气地喝道:“怎么就你杂事多?师父他老人家有正事要忙,岂能同你一般,整天就是想着吃!”

何大义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是担心他的身体,怕他给饿着了。”

赵凌霄白了他一眼,道:“假仁假义!”

“嘿嘿……”何大义挠着头讪笑了两声。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从门外响起,且听来极为凌乱、匆忙,似乎门外之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

何大义猛地站起身子,兴奋地道:“师父回来了?”

话音刚落,客厅门从外面被推开,小师妹雪儿那张娇艳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峨嵋派门下那三位女弟子。

何大义本以为是师父回来了,正要起身相迎,却突然看到小师妹出现在门口,而且面­色­有些­阴­沉,浑不似她一贯的活泼开朗的模样。在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从面­色­上来看却是不识,不禁微微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师妹,你回来啦?”愣了一会儿,何大义走上前去问道,“不知这三位是……”

雪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介绍到:“这三位是峨嵋派紫竹师伯门下的,袁萍水袁师姐,舞沐月、舞沐音师妹。”

“原来是峨嵋派紫竹师太门下高徒,幸会幸会!”何大义忙客气道。

那三位峨嵋派女弟子冲他报以淡淡地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却并没有开口。

“三师哥,你见到飞羽哥哥了吗?”雪儿不待众人客套,便着急忙慌地开口问道。

“小师弟?”何大义闻言一怔,道:“没有啊,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怎么……”

“刚才我随袁师姐前去拜会师伯,”雪儿解释道,“飞羽哥哥独自一人在练武场上歇息,等到我们再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那会不会是……”这时,赵凌霄迎了上来,“会不会是小师弟闲来无事,四处闲逛去了,蜀山之上甚大,你们没有碰到面罢了?”

“二师哥,你来看这个,”雪儿把那半面玉佩举在众人面前,“你们认识这个东西吗?”

“咦?”何大义奇怪地道,“这……这不是小师弟的贴身玉佩吗?”

“是啊。”雪儿点了点头道。

“那又怎么会在你身上?”何大义又问道,“难道……”

见雪儿有些焦急,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袁萍水忙走上前来,将方才之事大致地向隐仙派众人叙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隐仙派众人不禁沉默了下来,照袁萍水所说的情况来看,事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了解小师弟­性­格的众人心中清楚,小师弟­性­格谨慎、心思缜密,绝不是那种大大咧咧之人。

赵凌霄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只怕小师弟当真是出事了,可是现下蜀山门中正道高手云集,又会有什么事呢?”

闻听此言,众人一齐点头,不过也是心知这些话大部分是用来安慰小师妹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恐怕谁心里都没有底。

在场众人里,只有战无双一人冷 天机浪子sodu眼旁观,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一句意见,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笔直地端坐在那里,只是不时地张开眼望向小师妹一眼,神­色­复杂。

众人正作没计较处,这时,厅门一声轻响,乔子玉负手走了进来。

众弟子一见师父回来,都是心中大喜,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忙一齐迎了上来,口中道:“师父,您回来了?”

“嗯。”乔子玉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袁萍水等三人在场,不禁微微一怔,瞧了瞧她们身上的服饰,开口问道:“这三位可是峨嵋派门下?”

“正是,”袁萍水应了一声,走上前来鞠身施礼,口中道:“晚辈袁萍水,携师妹舞沐月、舞沐音,见过乔师叔!”

“不知你们与紫竹师太作何称呼?”乔子玉又问道。

“紫竹师太乃是晚辈的恩师。”袁萍水答道。

乔子玉微微点了点头,未置可否,负手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淡淡地道:“请坐吧!”

袁萍水心知师父紫竹师太素来与这位隐仙派乔六侠有些不合,据说当初兰子君嫁入隐仙派的时候,紫竹师太虽然还未登上掌门之位,私下里却也是意见不小。这一来是因为两人姐妹情深,她担心师妹嫁入隐仙派后两人再难见面;二来,紫竹师太一心清修,对这些红尘之事早已看得淡了,故此便有些不愿同意。

而乔子玉心中也是对这位紫竹师太意见不小,私下里也是念叨过,言道她自己了无牵挂、无人疼没人爱的,难不成也要自己的师妹一起陪同她形单影只孤身到老吗?

正因如此,两人之间便有了一重淡淡的隔阂,而落剑峰与峨嵋派虽然表面关系密切,但数十年来来往倒也不多。

袁萍水曾无意间听师父说起过这些尘封往事,但她也不点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不亢不卑地道:“谢乔师叔!”说完,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舞沐月舞沐音两姐妹却没有落座,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她的后面。

待众人都落座之后,乔子玉淡淡地开口问道:“不知紫竹师太近来可好?”

“回禀乔师叔,”袁萍水答道,“家师一切都很好,谢乔师叔挂念。”

“嗯。”乔子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不知三位此时来到这里,有何尊­干­?”

“爹,”还未等袁萍水作答,雪儿便抢了上来,着急地道:“飞羽哥哥他不见了!”

乔子玉望了她一眼,面上不露喜怒之­色­,依旧是那副淡淡地语气问道:“老七?他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爹,你看这个。”雪儿将那半面玉佩举到乔子玉面前,“刚才我与飞羽哥哥出去随便走走,凑巧遇到了袁姐姐她们,便一同前往紫竹师伯歇息之处探望,谁知再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他贴身佩戴的这半面玉佩在那里。”

乔子玉又看了她一眼,道:“无妨,想来是老七贪玩,不小心将这半面玉佩遗落在那里的。”

他说着这番话,心中已是微微有些怒气,老七也太过分了一些,想这蜀山派是何等重地,况且此刻山上名门大派高手云集,他却不知轻重,还是那般贪玩,待稍后回来之后,定要好好责罚他一番。

“不会的,爹。”雪儿没有看出乔子玉面上的不悦,急道:“这半面玉佩是飞羽哥哥最为珍贵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把它遗落了呢?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啊?”

乔子玉眉毛一挑,不悦地道:“为父说了没事便不会有事的,现下蜀山派上正道高手云集,难道还怕他被歹人害了不成?”

“可是,爹……”雪儿还待要争辩什么。

“好了,”乔子玉挥了挥手,“此事不要再提了,待老七稍后回来之后为父再详细地询问于他便是了。”

雪儿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心知爹爹­性­格的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得作罢,把已至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吞了回去,心中祈盼着但愿如父亲所言,飞羽哥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时,袁萍水觉得再多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况且乔子玉冷漠的态度使她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只不过碍于兰师叔那重关系,发作不得罢了。想到这里,她便站起身来,拱手道别:“乔师叔,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晚辈便就此告辞了,他日若有机缘,再行前来拜会便是。”

乔子玉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雪儿面上一喜,道:“是飞羽哥哥回来了?”

(ps:万分抱歉,今天家里突然有点儿急事儿,没有来得及及时更新,稍后会补上第二更,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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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往事

蜀山,轩雅厅。

听冥王如此说,宁不凡与诸葛瑛两人不禁心下大奇,像这等江湖往事虽然数不胜数,但能够得到如冥王一般人物如此青睐,还是使人忍不住心痒难耐。

此时,见后者仰首沉思,宁不凡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圣使,请恕在下多口,只是那平三谷到底是何方神圣,圣使能否赐教一二?”

冥王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轻叹一声,淡淡地道:“好罢,反正左右无事,老夫便向你们讲述一些吧!”说着,又踱着步子走回到上首太师椅上,坐下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提起这位平三谷,其实他与老夫之间,倒还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啊!”

二人听他这般说,心中疑惑忍不住更深一重,方才冥王明明言道平三谷乃是隐仙派门下,现如今武林泰斗修阳真人师兄,俗话说‘自古正邪不两立’,那平三谷又怎会与面前这个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魔教护教右使法王有着什么相似之处?

二人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打断,只得耐下­性­子继续听冥王叙述那段尘封的往事。

这时,只听得冥王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二人可知这数百年来,身兼正邪­阴­阳两种功法之人,又有几个?”

两人闻言一怔,要知道各派武功心法均有着自己的特­色­,历来便是不外传之秘,他人万难窥其奥妙之处。更何况冥王所言到的是“身兼正邪­阴­阳两派功法”,一正一邪,一­阴­一阳,尽数贯通于一人之身,便如同将两股冷热之气同时注入一人心脉,这样一来,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便定然是心脉尽断、毙命当场之祸。

两人虽然心中这般想着,却也没有明言,只见诸葛瑛上前一步,施礼道:“回禀圣使,属下愚钝,对于这等奇事,确是闻所未闻,还望圣使指点。”

冥王没有说什么,开口道:“据老夫所知,这数百年来,纵观天下武林,能够做到这一点者,便只有那‘游龙剑圣’平三谷一人而已!”

听到这话,两人不禁心头一惊,倘若当真如冥王所言,那这位“游龙剑圣”平三谷前辈定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人,却不知为何现如今江湖中却从未听闻过他的名号呢?

似乎是猜到了两人心中的疑虑,冥王轻叹一声,缓缓开口,继续叙述道:“那位平三谷,便是如今提及起来,其风采也是令老夫深深为之神往的。二十余年前,若是有他在场,便是十个‘嗜血冥王’,只怕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宁不凡二人闻言不禁更惊,要知道,方今天下武林,正派首推修阳真人,而魔教一门,便非嗜血冥王莫属,虽说上有一位魔教教主左冷寒,但江湖中早有传闻,若是冥王出手,左冷寒也难以与之匹敌。现如今突然听他自己说起这番话来,怎能不令两人惊疑?

两人虽然疑惑,却也知道以冥王这般身份之人,应当是不会胡乱言语的,况且又是这种涉及到敌我之争的名誉上面,哪一个不都是会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冥王光明磊落,两人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却未料到半路突然又杀出个什么“游龙剑圣”,听他言下之意,那位“平三谷”不仅身兼正邪­阴­阳两种功法,而且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手,便是连冥王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远非其对手,想来怎能令人神往。

冥王似乎没有发觉出两人脸上疑惑的神­色­,而是缓缓开口,继续着自己的讲述。

“平三谷身为欧阳寻大弟子,又是如此出众,那掌门一位,本来是非他莫属,现如今的修阳虽然也是冠绝群豪,却实难达到天下无双的地步。若是论起武功修为、豪迈洒脱,自是万万及不上当年他那位大师兄的。

只不过,平三谷洒脱不羁、狂傲无比,心思却是远远及不上修阳,且他洒脱豪迈,对那些俗世虚名本就不甚看重,只不过师命祖训,他才被视作隐仙派下一代掌门不二人选。

之后不久,他于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得到一本残卷,上面记载的全都是一些邪派功法,上面所载内息之道,尽数为­阴­脉一道,他心下好奇,忍不住便细细翻看,虽然明知是邪派功法,倘若私自习练的话定然有违师门祖训,但对于他这种武痴来讲,遇到一种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却不加以习练的话,当真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这之后,他难耐心中好奇,私下里按照残卷所载习练心法,却不知因何缘故,竟然被其贯通融汇,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完美地融贯于一己之身,想来应当是他天纵奇才,实乃千古难遇之武学奇才,又得名师指点,将至阳心法‘剑傲心诀’习练至第九重无妄化境,得此相辅之故吧!”

宁不凡两人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暗自点头,要知武学一道,最重领会,各门各派虽然功法不同,却是最忌照搬痴练的。要知道,不管武学如何变幻莫测,归根至底,还是“意”大于“境”的。

况且冥王刚才就曾说过,那平三谷天纵奇才,想来也是人中龙凤,生就武学的材料。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的功法,有的人穷其一生之力勤学苦练,却反倒比不上一些只习个十年八年之人,各人而异,天下间,并非所有人都是习武之才的。

至于所谓的“以正辅邪”,也未尝没有道理。天下武学本为一家,只不过后来分出门派之别,被人们按照各自的意愿发挥,才出现了纷综复杂的各种功法,但若是修炼至一定的程度,一样可以将各种不同的功法相融汇,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还是脱不开老祖宗传下的功法痕迹的。

只不过这些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是艰难万分,且稍加不甚便有着­性­命之忧,故此天下间极少有人胆敢尝试。即便是有尝试者,最终却只能落得凄惨的下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湖虽大,着数百年来却未曾听闻有人能成功过。今日若非冥王所言,这两人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两人对于冥王所言,不禁又相信了几分。

冥王没有理会那二人,他好像已经陷入了对往昔的深切回忆当中,犹如自语一般,继续缓缓地叙述道:“自此之后,平三谷名声大振,仗剑天涯,天下间几无敌手,便是连其恩师‘青琅剑’欧阳寻,也是难以望其项背了。只不过……”

讲到这里,他的神­色­明显黯淡,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可惜的是天妒英才,之后不久,其身兼邪派功法的秘密便被同门中人察觉。其实依照他的本意,修习这等功法,本也是为了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之用。只不过,呵呵……”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苦笑了一下,且听他言下之意,在提及如“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之类言语的时候,不仅没有丝毫在意,反而隐隐有替平三谷鸣不平之意,此事也当真令人费解。

“只不过……”只听到冥王继续缓缓地叙述道,“那些正道之士表面上虽然是一副正义凛然、忧心天下的模样,但私下里,却是难容自己这一方出现所谓的‘正道叛逆之徒’的,尤其是对于隐仙派这样一个堂堂大门派来讲,就更是不能容忍。

事有凑巧,想当初隐仙派前代掌门‘青琅剑’欧阳寻刚刚驾鹤西去,隐仙派中群龙无首,正是大乱之际,又出了如此一个‘叛逆之辈’,众人自是激愤异常,齐声要将这个所谓的‘败类’铲除掉。

虽然也不乏一些有识之士出言为平三谷辩解,但终究还是少数,很快便被淹没在众人的声讨声中。

平三谷本已被欧阳寻生前指定为掌门人,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怎会再服他?自然而然地,掌门一位便‘顺理成章’地被其师弟修阳真人接了过去。

想那 乱舞三国之太一传奇全文阅读修阳也太过心狠手辣,得了那掌门之位还不罢休,铁下了心要将平三谷赶尽杀绝,以除后患。登上掌门宝座之后不久,便以‘暗中勾结魔教’的罪名下令要将‘武林败类’平三谷正法,以告天下。

平三谷暗中得到消息,却也是别无它法,只得含恨离开隐峰山,却未料到,半路上被同门拦截住,甫一照面,众人便摆出隐仙派独门杀招‘天杀剑阵’,竟是要不顾同门之谊,想要生生将他诛杀于那千古杀阵当中!

那‘天杀剑阵’虽为千古绝杀阵法,但对于盖世奇才平三谷来讲,却是难以伤他分毫。但平三谷顾及同门之情,只是一味躲让,不肯出手。因为他知道,想要破此阵法,便只能是大开杀戒、阻杀那­干­布阵人等方可,只不过,这却要一向视同门情谊如­性­命的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修阳心思缜密,见此情景,已猜到平三谷心中所想,他心知面前的这位冠绝天下的师兄一天不除,自己的掌门之位便一天难以坐安稳。想到这里,他狠下心来,不惜屈尊亲自下场参战,摆明了是要平三谷命毙当场不可,否则实难罢休。

如此一来,场中局势风云突变。修阳虽及不上平三谷的风华绝代,却也得到师门真传,当时已习至‘剑傲心诀’第七重,辅以这‘伏魔’杀阵,再加上一个只知一味防守,一方却是招招致命,不留余地。如此一来,高下立辨,平三谷的处境凶险异常,眼看便有­性­命之忧。嘿嘿……”

说到这里,他轻声冷笑一下,似乎意有不屑,继续道:“说起来,那平三谷虽然武功心法天下无双,为人处世却也恁地迂腐,想他人刀剑已经架在了你的脖子上,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你又何必如此顾及所谓的同门之情呢?”

听到这话,宁不凡心中不禁暗自想到:“说起来,那位平三谷前辈倒也当真是英雄豪杰,虽处境凶险异常,却不肯向同门动手,这份胸襟,定然令天下诸多所谓的‘英雄好汉’汗颜。”

但随即,他又想到,倘若是自己呢?又该怎样做?想起方才诸葛瑛出手阻杀自己的同门师弟殷须,但自己迫于冥王­淫­威及所谓的“权势”,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敢追究,比起那位平三谷前辈来,自己也当真枉为一派掌门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心里暗自想着,冥王等人又怎能猜得到呢?

只听到冥王继续叙述道:“修阳眼见面前情势,心头自是大喜,出招更是不留余地,只是不停地将自己生平所学尽数招呼了出来,反正平三谷,则只是一味地防守,不忍出手,这样一来,倒也省却了许多麻烦,他只要拼命攻击便可,至于防守,自是不必忧虑的了。

就在这时,追杀平三谷的一位同门心生恻隐,不忍看到大师兄如此一位风华绝代的高人就此屈死在隐峰山下,况且他对于修阳的做法也是颇有微词,心有不屑。眼见场中局势对平三谷越来越不利,便故意露了个破绽,平三谷这才得以侥幸脱逃。

只不过,如此一来,却可怜了放走他的那位同门了,这件事情之后,修阳大发雷霆,令其枯守后山思过崖,终生不得下崖半步。那位同门,也因此终生凄苦,直至终老。”说到这里,冥王暗自叹息一声,似乎也在为那位救下了平三谷­性­命之人心生敬畏。

“那……之后呢?那位平三谷前辈,又去了哪里?”耳听得冥王的叙述,宁不凡心中对于那位未曾谋过面的前辈心生仪往,单只是从冥王口中听闻那位前辈的风采,便令人为之深深折服。此时,见后者住口不言,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当中,忍不住便开口来问。

“之后……”冥王从回忆当中醒过神来,轻叹一声,道:“之后平三谷便绝迹江湖、不知所踪。只可惜,如此一位风华绝代之人,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想来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听到这话,宁不凡也是轻叹一声,为那位未曾谋面的前辈高人感慨。

“天理,究竟何为天理?”半晌,冥王开口叹道,“正与邪,谁又能分得清楚呢?便如这件往事一般,难道仅仅因为平三谷修习那些所谓的‘邪派功法’,便是堕入魔道了吗?可他又是在用所学功法除魔卫道、匡扶正义,这些,为何天下人便看不到呢?”

宁不凡轻轻地摇了摇头,感慨道:“所谓的‘正’与‘邪’,本就是在人的心中。其实,正与邪,又何必非要分那么清楚呢?便如方今天下武林,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不也在每天上演着一幕幕的恩怨情仇吗?江湖中又有几人手上没有沾染过他人的鲜血?倘若因此而分,那天下可还有正道一说吗?”

他说这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感叹,却也并非是刻意逢迎冥王之意。

冥王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诸葛瑛起身叹道:“想不到,修阳真人那老儿身为天下武林泰斗,看似忠义,却也是如此无耻之辈!”

“其实,修阳对于我圣教来讲,虽有仇怨,但在这件事情上,却也算是间接地对圣教有恩,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呐!”冥王起身叹道。

“请恕在下愚钝,不知圣使此话何解?”宁不凡奇道。

冥王慢慢走到大厅门口,负手仰望苍穹,半晌,缓缓地道:“当初倘若不是修阳心狠手辣,定要赶尽杀绝,那风华绝代的平三谷若是仍旧身在隐仙派门下,我圣教二十余年前那次征伐,还会那样顺利吗?其实,只要平三谷还在,便是连教主他老人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如此说来,那位平三谷前辈确是有着不可一世的本事了?”诸葛瑛忍不住问道。

“不错,”冥王颌首道,“天幸隐仙派门中内讧,平三谷被逼无奈归隐山林,从此不知所踪,我圣教少了这样一个劲敌,方可有今日的局面。如此说来,倒也应当感谢修阳老儿了!”

说到这里,他摇头苦笑一下,又道:“只可惜,修阳虽及不上他那位奇才师兄,却也可算得上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物了。当初我与教主穷两人之力,尚且非其对手,倘若他当真贯通‘剑傲心诀’第九重的话,不敢说及得上那位平三谷当年风采,却也是万万不可小窥的。到那个时候,于我圣教大业,绝非幸事呐!”

“圣使,”诸葛瑛上前一步小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修阳老儿闭关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他再怎样厉害,也是身处明处,况且闭关之时乃是武学之人最为薄弱的时候,倘若我们……”他说着,一边又向冥王凑近了两步,眼中写满了狡诈之­色­。

听到这番话,站在一旁的宁不凡不禁暗自皱眉,他向来便以雅士君子自居,尤其是坐上这蜀山掌门宝座之后,便极少出手与人交锋,现如今在江湖中的名望,倒有一大半是因此得来的。虽然如今迫不得已投靠了魔教麾下,但骨子里却还是不屑于这种­奸­诈­阴­谋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心中所思,如今冥王并未表态,自己又怎能擅自出言表示反对?

“这些老夫自然理会得,”冥王淡淡地道,“兵家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会与正道中人明面征战的。应当怎样做,老夫与教主在二十余年前便有了计较,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教主圣明,圣使神测!”诸葛瑛忙乘机大拍马屁,“我圣教有圣使这等高人,收复失地、天下武林归于一统,指日可待!”

听到这番溜须奉承之言,冥王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似乎极为厌恶,但最终,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眼望门外,暗自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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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寒体坚冰

隐峰山,思过崖上,神魔老祖把持了一番凌飞羽的脉搏,缓缓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凌飞羽本想开口问他发现了什么,无奈体内寒气有如泉涌,勉强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神魔老祖沉思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手交叉胸前,作一手诀,同时口中犹如梦呓般低声念着常人难以听懂的法诀,半晌,暴喝一声,双掌“啪”地一声印在凌飞羽的后背上,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用功相助凌飞羽抵御体内寒毒。

随着神魔老祖施功,凌飞羽只感觉到一股纯正祥和的真气缓缓注入自己体内,那股狠烈毒辣的­阴­寒之气被慢慢地压制住,并随之缓缓地向上涌动,似有被逼出体外之象。

凌飞羽心知神魔老祖运功助自己驱寒乃是好意,他本来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者没有什么好感,但此刻或许是受体内寒气所迫,那一股纯阳之气涌来,他心里还是不自禁地有了些许感激之情。

但这些也只能是他自己心中独自想想罢了,此刻他已被体内寒气折磨得气若游丝,倘若没有神魔老祖施以援手,只怕自己便要不明不白地交代在了这里也说不定。

反观神魔老祖那一边,虽然仰仗着体内深厚的内力,但面对凌飞羽体内不时涌动的寒气,仍是觉得有些吃力起来,若一个不小心,只怕还有被其反噬之祸。

此时,似乎已是关键阶段,只见神魔老祖头顶腾起阵阵白雾,一张苍老的脸也涨得通红。而凌飞羽,被自己体内两股环绕不绝的­阴­阳之气所迫,更为难以忍受,简直已到了生不如死般的地步。

只见神魔老祖突然收起双掌,在胸前微一交叉,快速地捏一手诀,双掌顿时涨作通红,远远望去,有若烧红的铁掌一般,同时口中再次暴喝一声,将双掌狠狠地印在凌飞羽的背上。

只听到“噗”地一声,凌飞羽口中吐出三块沁着血丝的寒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只感动体内瞬间有如火烧一般炙热,但随即,那股寒气再度涌上,与纯阳之气激烈交叉,似乎在做着不屈的较量,凌飞羽再也难以忍受这万般折磨,口中一声惨呼,身子直直向前仰倒,昏迷在地。

……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初升的朝阳将天边第一缕晨曦投向生机勃勃的大地,迎着温暖的阳光,洞外还鲜有地响起了阵阵鸟鸣,似乎是在为凌飞羽的“重生”而欢呼雀跃?

凌飞羽坐起身来,拍了拍发胀的脑袋,转过头向洞内寻去,只见神魔老祖正静静地坐在山洞靠近里面的地方运气,晨曦顺着洞口­射­入洞内,照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一股万代宗师气魄呼之欲出,此刻的景象,又怎能使人把他与昨日里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联系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响动,神魔老祖缓缓地张开了双眼,望了凌飞羽一眼,不紧不慢地道:“臭小子,醒了?体内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凌飞羽稍稍活动了一下臂膀,只感觉到说不出的舒畅,当真有一种脱胎重生般地感觉。此时外面鹅毛大雪早已停了下来,但凛冽的寒风依旧呼号不休,天气仍旧很是寒冷,但衣着单薄的凌飞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体内一股纯阳之气有如熊熊烈火般不住地燃烧,使他体内真气充沛、四肢灵活,说不出的舒畅。

凌飞羽心知定然是神魔老祖昨日夜间为自己运功驱寒的时候将真气注入自己体内,江湖中修真之士对真气一道本就看得极为重要,修炼百年,所求无非也是真气一门而已。而面前这个老者,却是不惜将自己辛苦修炼来的真气传与自己,再想起自己曾经那样待他,凌飞羽心里不自禁地涌起一阵愧疚感。

虽然凌飞羽对神魔老祖为何总是在这隐仙派禁地感到奇怪,也担心他意图对本门不利,但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正了正衣襟,异常郑重地向神魔老祖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在下前些时日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看得出来,昨日的运功对神魔老祖影响也是当真不小,想来也是,将自己体内修炼来的真气生生注入他人体内,便如同生生将他的修为减去数十年一般,况且观他年岁,只怕是不下百岁之龄,纵使修为再高,但人力总是有个极限,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最终也是难逃岁月的磨砺,“拳怕少壮”的千古至理也正在于此。

听到凌飞羽鲜有地开口言谢,神魔老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反应,只见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助你,可不是为了这一句无足轻重的谢意的。”

“前辈,”凌飞羽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你是在问老夫我的身份,还有为何会身处此地吧?”神魔老祖似乎猜到了凌飞羽心头所想。

“不错,”凌飞羽点点头道,“即便你对在下有相救之恩,但在下身为隐仙派弟子,眼见一个不明身份之人整日里在这隐仙禁地游荡,不管如何,还是有相询的职责的,倘若不然,上愧对于恩师,下愧对于自己的良心,还望前辈能够谅解。”

“哼!”神魔老祖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想不到隐仙派一门身为天下正道第一巨擘,门下却仍是这般多的迂腐之徒!”

凌飞羽听他说得难听,言下之意似乎已将整个隐仙派尽数骂了进去,面­色­不禁稍稍有些不豫,本想出言斥责,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自己这条命是他帮忙捡回来的,只要他对隐仙派没有什么图谋,只过过嘴上之瘾,也便暂且由他去吧。

见凌飞羽似乎并没有出言相驳的意思,神魔老祖似乎稍稍有些意外,呵呵一乐,笑道:“臭小子,老夫这么说你隐仙派门下,怎地你没有再废话连篇的?是因为老夫传气之恩吗?”

凌飞羽忍了忍,不亢不卑地道:“前辈对在下的相救之恩,在下自当铭记心间,但前辈若是一再辱及我隐仙派,在下也只好撕破了脸面。前辈贵为江湖高人,在下区区小辈,万难望尘,还望前辈能够自重身份才是。”

他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表面听来还并未有冒犯之意,倘若神魔老祖再胡言乱语,便是他为老不尊之过了,也算得是暗暗地刺了神魔老祖一把。

神魔老祖似乎并未在意,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既然如此说,那老夫便不再对你隐仙派门中之事品评就是了,臭小子,老夫这样做,倒并非是惧怕于你隐仙一派,只是看你还算有些骨气,且不忘师门之恩,处处为隐仙派名誉着想,对你的品行比较喜欢罢了,这一点,你倒应当清楚了。”

凌飞羽点点头,道:“不管如何,只要前辈不再辱及我隐仙派,在下自当以后生之礼相待便是了。”

“嗯!”神魔老祖点了点头,面­色­间似乎极为欣慰,半晌,继续道:“至于你的问题,老夫现今却是不好回答,你只要记住一点,老夫其实对你隐仙派并无丝毫恶意,对你就更是没有什么加害之意也就是了。”

听他这般说,似乎仍旧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凌飞羽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想了想,至少他已应允了自己不再与隐仙派及自己为难,想来也是好事一桩,心下也便稍感安慰了一些,至于其他,也就不好再多问了。

想到这里,他又开口问道:“前辈,那不知在下昨日……”

魂踪小说5200“你来看这里,”神魔老祖说着,伸手向地下指了指,只见三颗晶莹剔透的寒冰状物体横在地上,上面还沾着丝丝血渍,在晨曦的映­射­下,显得格外醒目耀眼。

“这是……”凌飞羽记得自己昨日似乎从口中吐出几个物体,至于是什么,之后便已昏迷,便不得而知了,难道竟是这些貌似寒冰之物?

“此乃‘寒体坚冰’,”神魔老祖解释道,“老夫昨日曾经说过,你的体质特异,乃千古难得一遇极寒之脉,这些寒体坚冰,正是你体内之物,在你体内盘踞,所以才有了你昨日之险遇。”

“那为何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便单单在昨日出现呢?”凌飞羽忍不住打断他问道。

神魔老祖似乎并未在意被他打断,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老夫此前曾经说过,你体质­阴­寒,绝世罕见,但乔子玉并不知晓这一重,将隐仙派纯阳至刚的功法尽数传了与你,这样一来,虽然与你体质相驳,却在不经意间有着另外一个好处。”

“前辈的意思是……隐仙派功法恰好对在下­体­内­阴­寒之气起到了一种抑制的作用?”凌飞羽推测道。

“不错,”神魔老祖缓缓颌首,面有慰­色­,“这数十年来,你体内寒气被隐仙派纯阳真气死死地压制住,故此才未能作乱,但如此一来,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你体内相斗盘旋,对你的功法修为,却是有着极为巨大的阻碍作用,也正是因此,你这数十年来虽然勤学苦修,但功法上一直未见什么起­色­的根本原因。”

见凌飞羽双眉轻皱,面有不解之­色­,神魔老祖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指了指地上的那三颗结晶状物体,对凌飞羽道:“你来看,这三颗寒体坚冰便足以令失去纯阳真气压制的你如此痛楚,但你可知晓,在你的体内,像这样的寒冰,至少有着数十颗之多,老夫昨日拼尽全身功力方才为你逼出这三颗来,其余的,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那……”凌飞羽双眉一皱,道:“那便没有了解救之法了吗?”

“非也,”神魔老祖摆了摆手,“老夫昨日将几身一重真气输入你的体内,只能暂时起到与你体内寒气相抗之功,却实难使你尽数复原。你的这种体质,根本的解决之道,其实正是根本就不用解决!”

“你的意思是说……”凌飞羽似乎猜到了什么,打断他道:“只有按照你之前所说得那样,以寒攻寒,修习奇寒至­阴­的功法,才能克制住在下­体­内的寒毒?”

“不错,”神魔老祖点头道,“不过并非是克制,而是凭借你的特殊体质,对所习功法,可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如此一来,你的功力自然会突飞猛进,假以时日,只怕天下间便会罕有敌手了!”

“前辈,”凌飞羽想了想,一拱手,道:“这个,请恕在下万难从命!”

“你还是心存门户之别吗?”神魔老祖问道。

“其实,并非什么门户之别,”凌飞羽答道,“只是在下一朝拜入隐仙门,终生当为正道士,而前辈却要在下修习邪派功法,此一来,自然会与隐仙派的门规家法相抵触,在下纵使能够活下命来,如此苟且于世,又有何脸面去面对隐仙派列祖列宗?”

“迂腐,当真迂腐得紧!”神魔老祖痛心疾首般摇着头,“想不到乔子玉如此豁达一人,却教出如此迂腐之徒,当真是可悲可叹呐!”

凌飞羽听他提及恩师,但言语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冒犯之处,便没有开口,看他会再说些什么来。

神魔老祖从地上捡起凌飞羽昨日丢在那里的那柄长剑,开口问道:“年轻人,我来问你,这柄长剑,是正,还是邪呢?”

“这个……”凌飞羽挠了挠头,“剑本兵刃,又非生命,何来正邪之分?”

“好,”神魔老祖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假如这柄长剑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大肆杀戮,那它应当算是邪兵呢,还是仅仅只是一把凡铁?”

凌飞羽面­色­一凛,似乎心有所悟,却又不愿往那里想一般。

“那老夫再来问你,”神魔老祖继续道,“倘使这柄长剑落在正道之士手中,斩妖伏魔、匡扶正义,那它又应当算作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凌飞羽心中豁然开朗,便如久久困扰自己的难题瞬间解决一般,大有一种拨开乌云见天日般地感觉,对于神魔老祖话中的含义,也已了解了个大致。

见凌飞羽的反应,神魔老祖面有欣慰之­色­,又道:“现如今的你,便如同这柄长剑一样,本已为人所弃,但又被有心之人发现,而这位有心人恰好便是所谓的‘正道之士’,他利用你这柄长剑斩妖除魔,肩负起匡扶正义的重大责任,那对你而言,岂不是好事一桩?

正如老夫所言,你的体质特异,适宜修习那所谓的‘邪派功法’,假如你按照老夫所言,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到时候凭借着手中长剑除魔卫道、安定天下,又何罪之有呢?

换句话来说,你便是修习了那些所谓的‘正派功法’,却又用它来四处为虐、到处作恶,到头来一样会落得万世骂名,为天下人所不齿,难道那样,才是所谓的正道之士吗?”

听到这话,凌飞羽久久沉思不语,但其实心里,还是在暗暗地做着激烈的斗争,其实他心中清楚,神魔老祖所言句句在理,但要受到师门教诲二十余年的他瞬间转变,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自古正邪不两立”的道理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仅仅凭着几句话就要让他做出抉择,实属不易。

见凌飞羽没有什么反应,面上神­色­复杂,似在做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神魔老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抛在地上,缓缓地道:“其实,自古以来世间的纠纷征战,归根到底,还不是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正邪之分?难道数千年的争斗、无数人的鲜血,还比不上那所谓的‘正邪’二字吗?”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却又极力不去想它一般,只缓缓地继续道:“正与邪,便当真那么重要吗?”

凌飞羽闻言似乎为之所动,眉毛稍稍扬起了一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口,却并未言语。

“年轻人,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待考虑好了再来告诉老夫,不管如何,老夫决不相逼便是了。”神魔老祖说完,负手向山洞外走去,只留下里面凌飞羽仍旧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来在洞外,仰望着东方腾起的朝阳,神魔老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倒并不是一定要收录凌飞羽不可,实是起了爱才之心,不愿看到这样一块习武奇才就这般生生地埋没在滚滚尘世当中,对于他这种武痴般地人来讲,湮没奇才,实为生平最大之憾事。倘若没有被他发现则还罢了,但凌飞羽就这么生生地在他的面前,不屈的­性­格又很对他的胃口,要他如何能够割舍?

“但愿刚才那番肺腑之言能够打动他吧!”神魔老祖心中暗自叹道。

半晌,山洞内却仍旧没有一丝动静,初升的朝阳早已化作烈日的骄阳,但凌飞羽仍旧独自处于山洞中,没有半分动静,这使神魔老祖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信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一阵轻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缓慢,似乎身后之人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犹豫不决一般,神魔老祖心中一喜,看来,那臭小子终究还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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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万刃夺命刀

听到那两人的笑声,雪儿忍不住愠怒道:“喂,你们两个笑什么啊?”

“我笑你们堂堂隐仙一派,却如此没有见识,将一个只敢隐缩于荒山僻岭的老匹夫说得这般高深,当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哈……”这时,听到雪儿问话,那两人中一个背对着这边的人开口笑道。

这几句话当真是好生无礼,隐仙一派作为天下正道之首,平日里不管是谁见到都要好生尊重,更何况这雪儿身为乔子玉独生爱女,在落剑峰一脉中又是年岁最小,平时门下众多师兄全都相让,何时受到过这种轻视?

听到此言,她登时柳眉倒竖,满面怒­色­,娇声喝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竟然胆敢如此污蔑我隐仙一派?”

“咦?师哥?”这时,那两人其中一个较胖的开口向另一人道,“我听说隐仙派中只收男弟子,怎么现如今会冒出来个娇滴滴的小女子?”

“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另外一个较瘦之人开口道,“人家长途跋涉,路途遥远,自然是非常辛苦的,带上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啊!”

“哈哈哈哈……”二人同时开口大笑,脸上表情­淫­亵无比。

“大胆!”耳听得那两人将小师妹说得如此不堪,凌飞羽心下气不过,站起身来喝道,“哪里来的两个狂徒,胆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可是要存心生事吗?”

“这么寒冷的天气,哪里来的苍蝇在这里唧唧歪歪,好生令人生厌!”那两人没有理会凌飞羽的喝问,较胖的那人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挥了挥,口中故意自语道。

“嘡”地一声,凌飞羽将腰间悬挂的长剑拔了出来,怒声喝道:“呔,你这两个狂徒,若再要口出不逊,小心我手中长剑不客气!”

“嗬?”那较胖之人轻蔑地回过头望了凌飞羽一眼,道:“怎么,凭你也配在你两位大爷面前撒野吗?”

“你!”凌飞羽心中大怒,挥起长剑便要冲上前去。

“老七不可无礼!”这时,乔子玉开口喝止住了他。

“师父!”凌飞羽急道。

乔子玉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那两人那边,缓声道:“不知两位为哪个门派之下,为何要寻我隐仙派中晦气?”

“嘿嘿……”那胖子一声冷笑,转过头向那瘦子问道:“师哥,这隐仙派是做什么的啊?”

“隐仙派嘛……”那瘦子故意拖着长腔,慢里斯条地道,“好像是一家挺有名头的妓院吧?”

“大胆!”雪儿再也按耐不住,隐仙一门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声威,现如今这两个不知死活之人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直是将隐仙派说得极度不堪,却教雪儿如何还能忍耐得住?

只听得她口中一声娇喝,向着两人甩出去一道七彩霞光,正是得自母亲兰子君传授的峨嵋派心法“七彩绫罗”。

这一式乃是峨嵋派静心师太所创,后来经兰子君传与了雪儿,虽然及不得别派武功狠辣威猛,但雪儿已尽得母亲真传,这一式使出来,威力也当真不小。

岂料那两人像是根本就没有将雪儿放在眼里一般,那个瘦子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小的飞刀来,口中一声“回去!”那一柄飞刀像是猛然间生出了无尽的力道一般,直向着雪儿而去。

雪儿心中一惊,此时若再要强行与对手相抗,一来自己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松地以暗器甩回来,二来自己也没想过真的要下杀手,手上力道只使出了三分,想要收势,却已是来不及了,眼看着那柄飞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向着自己面门而来。

这时,只听到“嘡”地一声,那柄飞刀在半空中被击落,紧接着,木屑飞扬,一双寻常的木筷断成数截掉在了地上,却原来是乔子玉见爱女情势危急,忍不住掷出了一双桌子上的一幅木筷来救。

“噢?”那瘦子咦了一声,转过头看向乔子玉这边,口中道:“嗯,小的不行了,便由老的来出头了?还不算太差,出去卖个杂耍,应该能够勉强糊口了!”

“师哥,这你就不懂了吧?”那胖子接过话茬道,“我看这一老一小没准儿关系很不一般呢,现如今那老的眼看着自己的小情人危急,忍不住出手来救,也是情所理当的嘛!”

他两人一唱一和,如唱双簧一般,直是将乔子玉及雪儿说得不堪无比,即便是气量如乔子玉这般,也是再也难以忍耐。

但他是何等人物,岂能如这两个人一般大吵大嚷?

只见乔子玉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沙海帮门下,不知二位与金云浪作何称呼?”

听到乔子玉提及“金云浪”这个名字,那一胖一瘦两人面有得­色­,道:“乃是家师!”

乔子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二位当是江湖人称‘水陆二仙’的胖龙瘦虎了?”

见乔子玉认出了自己,那两人更加得意,忍不住昂起头来,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

乔子玉轻轻一笑,道:“久仰二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凡之才呐!”

耳听得乔子玉夸奖自己,那两人直是要飞上天去,再次开口,便多了几分客套,只见那瘦子微一拱手,道:“不敢!”

兰子君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开口,见此情景,忍不住莞尔一笑,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滑稽的事情。

原来,面前这两人,乃是江湖中一个二流门派“沙海帮”帮主金云浪的得意弟子,自号为“水陆二仙”,意为两人水中陆上均是少有敌手,但江湖中人却称他们为“水陆两怪”,轻视之意尽显。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所在的门派,想那“沙海帮”本是江湖中二流门派,却一直妄想着跻身江湖大派之列,为了这个目标,举派上下这几年当中可是没少折腾,不停地找正道中各大门派挑战,想要一举成名于天下。

不过可惜的是,“沙海帮”帮主金云浪也当真是浪得虚名,自身武艺平庸,心胸狭窄,却又偏偏自视甚高,教出来的弟子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在江湖中提起来,大多会令人嗤之以鼻。

前些年金老儿秘密差遣门下弟子与魔教联系,妄图归附于魔教之下与正道为敌,为的便是强压在正道诸大门派之上。

奈何,他虽有意,但魔教教主左冷寒又岂是等闲之辈,对于他这种不入流的小门派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也便没有当作什么大事来理会,金老儿想要归附魔教的事情,自然也就搁浅了。

这金老儿恼羞成怒,心中自是气愤异常,放出话来要挑战天下群豪,总有一天会令左冷寒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说到做到,差遣自己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四处生事,意图完成自己的“霸业”。

江湖中人最是瞧不起的便是这种人,也便没有当回事儿。只不过,从那以后,沙海帮一门的声名在江湖中就更加狼籍、更加令人不齿了。

隐仙一门在江湖中乃是何等声望,若是要沙海帮那些人前去挑战,他们自恃还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今天众人行到这里,却凑巧与这两人碰了面,这两人闻听众人乃是隐仙派门下,这才出口相讥,或许是心中幻想着胜过众人,一举成名于天下吧?

平时遇到这种事情的话乔子玉一般都不予他们一般见识,茫茫众生,宵小之辈数不胜数,如果你真要当真的话,那只怕是穷尽一生之力都难以了却夙愿。

天唐全文阅读但今日却又不同,一来众人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二来这两人不知死活,出口如此不堪,莫要说是乔子玉,即便是兰子君这种涵养极好之人,心中也是有些愠怒,实是因为这两人嘴上也太过恶毒了,换作是谁,只怕都难以忍下这口恶气的。

乔子玉涵养极好,眼见两人面有得­色­,似乎是真的很受用自己的“尊敬”,忍不住轻轻一笑,问道:“我隐仙派一门,素来与贵派无甚瓜葛,却不知两位今日为何口出不逊,污蔑与我‘隐仙’一门?”

那胖龙斜着眼睛望了乔子玉一眼,不屑地道:“怎么,老子便喜欢污蔑你隐仙派,不行吗?老子天生就这个脾气,不服气你便用真本事来说话啊!”

那瘦虎在一旁冷笑着望着乔子玉,也不出言阻止,面上神­色­轻蔑至极。

乔子玉也不动怒,只是一拱手,道:“素闻两位武功出神入化,既然今日有此机缘,在下不才,想要讨教一二!”

乔子玉是何等人物,在江湖中提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已是甘愿屈居下风,再也不敢狂妄了。

但一来这两人本就是要找各大门派晦气的,有此机会,岂能放过?二来,乔子玉在江湖中名气虽大,但识得他真面目的倒也没有多少,只怕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中年道人,竟然会是名震天下的隐仙乔六侠吧?

耳听得乔子玉出言挑战,那瘦虎嘿嘿一笑,道:“好,既然你识得些礼数,那老子一会儿下手轻一些,不教你在你那娇滴滴的小情人面前太过出丑便是了!”

听到这句话,那胖龙满脸­淫­亵之­色­,嘿嘿**,当真身边好生无礼。

眼见着那两人如此无礼,乔子玉心中也不禁有些动了真怒,微一挥手作一个“请”的姿势,道:“如此,在下便要讨教二位真法,请吧!”他赤手空拳,直是没有将那两人放在眼里。

“师父,请等一下!”这时,战无双轻唤一声,站了出来,道:“师父,您老人家乃是何等身份,若与这些宵小之辈动手,岂不堕了您的声名?徒儿不才,便由我来替师父下场教训这两个无名小辈吧!”

乔子玉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心知爱徒的本事,想来胜过面前这二人是绝无二话的,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小心些,他二人的暗器功夫很是了得!”

“徒儿明白,谨遵师父教诲!”战无双鞠身施了一礼道。

“嗯!”乔子玉微微点了点头,负手退下,重又坐回椅子当中,轻啜着茶水,面上表情没有半分的担忧之­色­。

其他弟子微微有些焦虑,毕竟是不清楚这两人的真实本领,况且战无双又是以一敌二,甚至连兵刃都没有取出,只怕他吃了亏。

尤其是雪儿,眼见场中情形,不禁稍稍有些担忧,但看到父亲若无其事般地表情,又深知这位六师兄的本事早已超出同门甚多,便也稍稍放下了些心来。

战无双站在场中,侧目观瞧,发现小师妹脸上担忧的神­色­,心中不禁稍稍有些欣慰,毕竟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只是他却没有想过,同门师兄弟与人动手,换作是谁,只怕都会有些担心的,只不过他心中对小师妹仰慕已久,却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上。

或者说,他其实是想到了这一点上,只不过是自己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眼见着乔子玉退下,优哉游哉地在一旁品着茶,而换作自己的徒弟上场,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赤手空拳而来,便连兵刃也没有取出一把,直是将那两人看得极轻,深知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那“水陆二怪”两人在门中深得师父喜爱,自是狂妄非常,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忍不住心中恼怒,开口喝道:“喂,那臭小子,莫要太过狂妄,等一会儿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战无双把心思收回来,侧目斜了两人一眼,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向两人摆了摆手,如同长辈召唤孩童一般,直是轻蔑至极。

胖龙瘦虎两人大怒,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口中一声暴喝,身形跃起,向着战无双而去。

战无双站立不动,待两人将要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左足轻点,身形跃上半空,接着双手交叉捏一法诀,口中一声“破!”一团淡蓝­色­的光球向着那两人飞了过去。

那两人大惊,连忙闪避,但那光球速度是何其之快,饶是两人闪避的快,却仍旧被其光晕所扫到,顿时将两人身上衣物燃起,真可以说是狼狈无比。

两人落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火焰,而反观另一方的战无双,身形飘在半空中,双手交环胸前,身上衣物在强悍内息的作用下无风自鼓,当真是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对方以二敌一,只一招之内便已落了下风,孰高孰低,自是一目了然了。

此时若是遇到识趣之人,知道了战无双的厉害,只怕早已拱手认输了,再不济,也会说上两句场面上的漂亮话,趁机溜掉了。

但这两人却仍旧不信这个邪,慌乱地扑灭身上的火焰,见战无双悠闲无比的模样,也没有上前来追杀,心中就更是恼怒异常。

两人对望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所含的深意,发一声喝,双双使出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绝技,“万刃夺命刀”。

沙海帮一门武功以暗器见长,虽然在江湖大多数人眼中对暗器一道是极为不屑的,但那金云浪却是毫不在乎,不仅如此,还将暗器一道当作了沙海帮的主修心法加以研究,这数十年下来,却也真让他研究出了一些门道。

沙海帮暗器功夫以飞刀为主,刀体啐有剧毒,中刀者轻者有三日命数,重者当场即亡,除非有沙海帮的独门解药,否则几无幸理。

现如今胖龙瘦虎两人使出的这一招“万刃夺命刀”乃是沙海帮看家之宝,讲求出手极快,瞬间将数十把飞刀一并抛出,且方位拿捏得极准,将对手上中下三路封死,端得是狠辣无比。

现如今两人一齐使出这一记杀招,那便是将战无双上下左右四方全部封死,使他避无可避,硬接却又恐有剧毒,当真是凶险异常。

但战无双又岂是易与之辈?眼见着数十柄飞刀呼啸而至,在烛火的映­射­下泛着丝丝青光,显是啐有剧毒,初时心中一惊,但随即便稳定了下来,情知此时若是躲避只怕已然是来不及了,但要是硬接的话,自己赤手空拳,用什么来接?

此时若是有一柄长剑在手的话,这些区区暗器对他来讲简直便是小儿科,只要使出隐仙派独门剑法《剑傲心诀》,凭借着他的修为,定然可以以极快的剑法将那些暗器全部接下。

但现在自己太过托大,竟然没有想到这一重,忍不住心中暗自叫苦。

后面的雪儿见此情景忍不住掩住了小口,似乎极为替战无双担忧。便是连兰子君也是微微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乔子玉依旧若无其事一般地品着茶,似乎根本就没有为场中弟子的紧急情势担忧。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数十把飞刀呼啸而至,战无双却也没有多作闪避,只是口中一声暴喝,身上衣衫瞬间鼓胀起来,硬生生地以身体接下了那些泛着寒光的毒刀!

“啊!”雪儿口中一声娇喝,掩住双眼,不忍再看。

眼观场中局势,凌飞羽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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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深夜来访

蜀山下院,落剑峰一脉歇息之处,此刻在大厅内,峨嵋派袁萍水等三人正要起身告辞,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

雪儿大喜,道:“是飞羽哥哥回来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急急忙忙地起身迎了出去。

厅门打开,却是兰子君那张典雅柔和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娘,原来是你啊!”雪儿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之­色­。

“怎么,见到娘亲回来便不高兴了是吗?”兰子君笑着问道。

“不是的,娘。”雪儿撒着娇道,“飞羽哥哥他……他人不见了!”

“什么?”兰子君闻言也是一惊,看着爱女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忙柔声安慰道:“莫要着急,先进屋再细细说来吧!”说完,挽着雪儿的胳膊走进了大厅内。

甫一进门,见到站在场中的袁萍水等三人,兰子君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们三个在这里啊,却教你们的师父好找。”

闻听师父找自己,袁萍水忙道:“兰师叔,师父她老人家找弟子有什么事吗?”

“这我便不知道了,”兰子君摇了摇头道,“我临回来之前师姐便在找你们,不过看样子应当是没什么要紧的事。”

袁萍水与两位师妹对望一眼,施礼道:“师叔,那弟子等人便此告辞了!”

“嗯。”兰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快些回去吧,莫要让你们师父找得急了,待有空暇,再来找雪儿玩耍便是了。”

袁萍水又向乔子玉施一礼,道:“乔师叔,既如此,那晚辈便先行告辞了!”

乔子玉轻轻地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袁萍水又向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大有鼓励安抚之意,接着,再不多言,带着两位师妹匆匆地走出了门去。

目送着峨嵋派三人离去,兰子君在八仙桌前坐下,笑道:“这些饭菜都要冷了,你们怎地都不用饭?”

“娘,”雪儿走上前来摇着她的胳膊道,“飞羽哥哥不知道去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找不到,我们哪里有心思吃饭啊?”

兰子君秀眉微蹙,问道:“雪儿,你先不要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便是。”

雪儿在母亲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方才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向母亲又说了一遍,末了,还拿出凌飞羽随身携带的那半面玉佩交给母亲看。

听完雪儿的叙述,兰子君也是心中起疑,以她对凌飞羽的了解来讲,那孩子倒并非是那种只顾贪玩、没有心机之人,况且现在蜀山之上正道前辈高手云集,又怎会有什么歹人胆敢前来生事呢?

可要说是凌飞羽贪玩不小心将这玉佩遗落,却也不像,这半面玉佩乃是凌飞羽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隐仙派当年知晓那件事情的人也一致守口如瓶,但他却知道这是生身父母留给自己的,平时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么会马虎到轻易遗失呢?此事当真是令人费解。

……

“啪啪啪……”

就在众人正自疑惑担忧的时候,外面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凌飞羽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师父,弟子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乔子玉眉头微皱,道:“进来吧!”

与乔子玉不同,听到这个声音,雪儿却是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打开门,果然,凌飞羽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飞羽哥哥,你去哪里了啊,都快把大家给急死了!”雪儿惊喜交加,连忙开口问道。

凌飞羽冲她微微一笑,却未答话,走到大厅内,向乔子玉及兰子君鞠身施礼,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老七,刚才你去哪里了?”乔子玉开口问道。

“弟子……”凌飞羽稍稍一犹豫,答道:“弟子只是随意走走,未想到迷了路,回来的晚了一些,倒使师父挂念了,实为不该!”

他本有心将遇到的那个神秘的老叫花子一事讲与师父听,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撒了个小谎。

“果真如此吗?”乔子玉问道,“为师问你,那后山树林之中的篝火,又是怎么回事?”

“这……”凌飞羽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丝丝冷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暗咬牙关,道:“回禀师父,弟子……弟子不知。”

“那你来看这是什么?”乔子玉说着,向雪儿手中的那半面玉佩一指,脸上怒­色­闪过。

凌飞羽抬头向雪儿手中的玉佩望了一眼,兀自咬牙道:“回禀师父,想是弟子大意,却不知何时将此物遗失,实为弟子之过!”

乔子玉本来还待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屑劣徒,若再要顽劣不改,便趁早回隐峰山去罢!”

“弟子……不敢!”凌飞羽心中不禁一阵悲伤袭来。

“算了算了,回来就好。”眼见事情不对,兰子君连忙站了出来,“饭菜都要凉了,大家快些吃饭吧!”

“是啊,爹。”雪儿也道,“飞羽哥哥只是随处走走,你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干­嘛要这么说他啊?”

“住口!”乔子玉喝道,“从今日起直至武修会结束,你若再要四处瞎跑,便休怪为父责罚!”说完,起身拂袖向后殿歇息之处走去。

“子玉,饭菜都凉了,先吃过饭再说吧?”兰子君急忙道。

“不吃了!”乔子玉头也没有回,只冷冷地答了一声,便迈着步子向屏风后面走去。

兰子君轻声叹息一声,转过头,见众弟子正尴尬异常地望着自己,凌飞羽站在那里,诚惶诚恐,而雪儿更是满面委屈,泪花在眼中打着转。

她心中暗自摇头,上前拍了拍凌飞羽,对众弟子道:“好了,大家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也不迟。”

但众弟子又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了?这一顿饭,却是吃得索然无味,众人均是埋头吃饭,没有一人开口,气氛沉闷异常。

与其他人比,凌飞羽心中最为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只因为自己一时好奇,却惹得师父大发雷霆,众位师兄也跟着受牵连,小师妹就更是被师父责骂,当真令他心中更添抑郁。

吃过晚饭,众弟子一一向师娘告退,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网游之双剑传说小说5200。凌飞羽也默默地向师娘告一声退,回到自己歇息的屋子里,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蜀山派门院众多,房舍怕不下千余间,况且为本次武修会,准备极为充分周到,所以此刻在山上歇息的各门派大部分均是一人一间歇息之处。

凌飞羽双手作枕,仰面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尤其是念及因自己的不肖而令师父恼怒,心下烦躁,翻来覆去,却仍旧是难以入眠。

一缕淡淡的月光顺着窗户­射­了进来,照在屋中,在今晚这种情况之下,更显惨淡。

“啪啪啪……”

就在凌飞羽心中百转千结难以入眠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这样孤寂的夜里,显得是那样地清晰。

现在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他连忙坐起身来,开口问道:“是谁?”

“飞羽哥哥,快开门,是我。”雪儿娇柔的声音顺着门缝传了进来。

“小师妹?”凌飞羽心下一喜,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小师妹那张清秀美丽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想来当是天气稍稍有些严寒所致,在月光的清辉下,使她本就美丽的面孔,更添妩媚。

“小师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凌飞羽问道。

“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雪儿说着,迈步走进屋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今天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小师妹也受到牵连,遭师父责骂,本来自己心中就已过意不去,未曾料想小师妹非但心里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在深夜跑过来探望自己,怎能不令他为之感动?

他心里虽然感慨万千,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只是故作轻松地答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小师妹你也太过于多心了吧?”

雪儿轻舒两下发丝,道:“这几日爹爹心情不是太好,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

凌飞羽忙道:“小师妹,你这是哪里话?师父他责骂于我也是应当的,是我有错在先,怎可说他老人家的不是?”

“那就好,”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飞羽哥哥,其实你不需要自责什么,很多事情并非是你的错,只不过是爹爹他误会你了。”

“这些我都知道,”凌飞羽在椅子中坐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其实是为我好,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总惹他老人家着恼。”

“飞羽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雪儿连忙劝慰道,“待爹爹他过了这段时间了应该便会好了。”

“嗯。”凌飞羽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小师妹,今天害得你也跟着受师父责骂了,却教我心中当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飞羽哥哥,别说这些了。”雪儿幽幽地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套之言吗?”

“好,不说这些了。”凌飞羽强作欢颜道。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师妹,你不是和师娘一起同住吗?这么晚了,师娘她会同意你出来瞎跑吗?”

听到这话,雪儿“扑哧”一乐,脸上也回复了娇媚顽皮的模样,道:“自然是我偷跑出来的啊,笨!这么晚了,娘她会让我出来才怪呢!”

“简直就是胡闹!”凌飞羽佯怒道,“这么晚了,待会儿师娘她醒来见不到你,肯定会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那还不急死?”

“不会的,”雪儿笑道,“我出来的时候很轻,娘她不会发觉的,要不然她当时为什么不阻拦我?”

“那也不行,”凌飞羽坚决地道,“小师妹,听话,快些回去歇息吧,莫要让他人发现了生出非议。况且明日便是那武修会召开之日,你与六师兄代表我隐仙年轻一辈弟子出战,虽说只是切磋论招,但刀剑无眼,只怕也会凶险异常,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

“不妨事的,飞羽哥哥你也太小瞧于我了。”雪儿笑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飞羽哥哥,说起明日的武修会,你说爹爹为什么单独选上我与六师兄出战呢?”

“那还用问?”凌飞羽笑道,“自然是因为你与六师兄修为进展最快,是同门中的佼佼者,所以才能代表隐仙一派出头啊!”

“不是那样的,”雪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论起武功修为,六师兄在同门中第一是无人有异议的。可是二师兄与三师哥他们肯定是不会比我差啊,为何不选他们呢?”

“好了小师妹,别想那么多了。”凌飞羽劝道,“师父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深意的,你我小辈就不要瞎猜测了。你只要记得明日尽力而为,自己多加小心一些便是了。”

“嗯,我知道了。”雪儿点了点头答道,“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凌飞羽点点头应道,接着又劝道:“好了小师妹,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别要师娘发现了挂念。”

“嗯,那飞羽哥哥你也早点歇息啊。”雪儿一边不放心地叮嘱着,一边一步三回头地开门回去了。

重新躺回床上,凌飞羽心中自是甜蜜无比,想起小师妹对自己的好,就更是使他心生无限遐想。

他心中暗暗发誓,这一生一世,自己都要尽好保护小师妹的责任,不可令她受到一点伤害。

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在天­色­将要亮起的时候,才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仿佛在睡梦中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小师妹两人在那隐峰山后嬉笑、追逐、打闹……

不知小师妹在睡梦中,可曾有着与自己一样的梦境呢?

……

与此同时,在隔壁一所房间内,木门轻响,雪儿那张小脸出现在木门外,借助着皎洁的月光映­射­,在确认兰子君没有察觉出什么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进来,随即,在床边一侧轻轻地躺下,一双大眼睛却没有闭上,仍旧忽闪忽闪地望着窗外的月光,想着心事。

另一侧,兰子君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接着,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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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追查

隐峰山,落剑峰。

落剑峰一脉门下弟子本来在乔子玉的率领下前往蜀山参加三年一届的武修会,却未料到异变陡生,出了这么许多事情。乔子玉当机立断,连夜率门下弟子御剑赶回隐峰山,一回到山上便赶到朝阳主峰,将发生的事情连夜向掌门师兄秦慕枫大致地叙述了一遍。

秦慕枫思索片刻,令门下小弟子知会各脉首座,言道第二天一早于朝阳主峰汇合,商议此间事情,之后便让乔子玉回到落剑峰暂作歇息,待第二天其余同门齐聚后再详加商议,并再三叮嘱要看好凌飞羽,第二天将他也一并带来主峰,至于会如何处置,自有家法门规规束。

乔子玉回到落剑峰之后,却又哪里睡得着?想起纷乱复杂的局势,尤其是发生在小弟子凌飞羽身上的变化,更感忧心。

众人归来之后本就已晚,又经过这一耽搁,没过多久,天­色­便亮了起来,乔子玉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正了正衣襟,踱着步子向门外走去。

伸手推开门,初升的晨慕­射­得他有些恍惚,待他稍稍习惯了一下这种柔和的晨光之后,抬头向外面望去,却不由地一愣。

只见在门外五步远处,凌飞羽正垂首站在那里,发丝上的露珠还没有褪去,想来他在门外已经站得时辰不短了。

“老七?”乔子玉开口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为师说吗?”

“师父……”听到乔子玉的声音,凌飞羽缓缓地抬起头来,“弟子不肖,令恩师为弟子­操­心。弟子知道,今日掌门师伯定然会过问弟子之事,弟子别无他求,只求一己之力承担此事,以免师父受到牵连。”

“唉!”乔子玉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道:“老七,你这又是何苦呢?为师知道,你心中定然有着难言苦衷,可你为何要独自闷在心里呢?为何不讲与为师来听,不管如何,为师也能为你分担一二啊?”

“师父……”凌飞羽缓缓地跪在地上,“请恕弟子……不敬之罪!”

望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曾经给予极大心血的小弟子,乔子玉深知以他的­性­格,只怕实难再问出什么来。无奈,只得暗自叹息一声,道:“你先平身吧,今日朝阳主峰议事,你……这便随为师前往吧!”

凌飞羽默默地站起身来,垂首站着,没有再说什么。

乔子玉轻轻地摇了摇头,挥手祭出自己的“紫芒”长剑,回首向凌飞羽道:“上来吧。”

凌飞羽随师父踏在长剑上,乔子玉默念一声法诀,“紫芒”应声而动,直刺云霄,疾速向着朝阳主峰方向而去。

……

朝阳主峰,功德殿,秦慕枫端坐在上首椅子上,双目微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下首处,其余各脉首座均已到齐,坐在那里低声地交谈着什么。

今日一早,朝阳主峰门下突然传来掌门号令,着令众人前往主峰议事,众人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掌门号令不敢不从,便连忙御剑赶了过来。来到大殿内,见秦慕枫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众人来到,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便闭目沉思,再不多言。

众人心中疑惑,但掌门不发话,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小声地议论着。

“启禀掌门,落剑峰乔师叔求见!”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大殿外突然想起值守小弟子的禀报声。

众人闻言不禁一怔,乔子玉不是率门下弟子前往蜀山赴会去了吗?怎么会突然间回来了?联想起秦慕枫一大早便令众人火速前来主峰议事,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进来吧。”秦慕枫没有理会众人面上的疑惑之­色­,睁开眼缓缓地开口吩咐道。

“吱呀……”

殿门轻响,从外面被推开,乔子玉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来在大殿中央,向秦慕枫微一抱拳,道:“见过掌门师兄!”

“无须多礼,坐下叙话吧!”秦慕枫点了点头道。

乔子玉应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个小道童托着盘子奉上一盏热茶,乔子玉向他微一颌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望向上首处的秦慕枫。

“诸位师弟,”秦慕枫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家都知道六师弟率落剑峰一脉弟子前往蜀山赴会,但中途突然生出变故,故此才连夜赶了回来,昨夜他已向本门大概地汇报了一下,至于其中详故,现下各脉首座齐聚,便由六师弟向大家详细地讲述一下吧。”

说着,他转向乔子玉那边,微一点头,道:“六师弟,你且将蜀山上所发生之事向大家叙述一遍吧。”

“尊掌门号令。”乔子玉起身向秦慕枫一抱拳,接着转向余下各脉同门,缓缓地开口道:“诸位同门,今日天下不平,暗流涌动,魔教余孽四处活动,妄图再次掀起波澜,且这一次,只怕局势相当不容乐观!”

……

功德殿外,凌飞羽默默地站在那里,耳听得殿内师父向众人缓缓地叙述蜀山之上所发生的变故,想起数日前后山思过崖上那位神秘的老者传艺于自己,并由此牵出的种种变故,忍不住心中暗自叹息。

……

殿内,众人听乔子玉将蜀山上所发生的变故叙述了一遍,不禁都是大皱眉头,一个嗜血冥王已经够令众人头痛的了,倘若当真如乔子玉所言,诸葛瑛已投靠了魔教,再加上一个蜀山派宁不凡,此事也当真棘手得紧。

“诸位师弟,”这时,秦慕枫缓缓地开口,众人听到掌门发话,齐声住口,静候着他的示下。

秦慕枫向下首扫了一圈,道:“如六师弟所言,川西‘清风观’已投奔了魔教无疑,但关于蜀山是否也暗中投靠了魔教,尚不可知。

想我隐仙一门,仰仗恩师的声望,又承蒙武林同道瞧得起,被封为龙首之尊,虽未得其名,却行统帅武林正道与魔教抗衡之实。

魔教无道,意欲再起狂澜,本门虽不才,但忝居这一派掌门之位,自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天下陷于水火,否则,又如何能对得 魏侯帖吧起隐仙派列祖列宗?”

“掌门师兄所言不错,”众人一齐点头称是,“宁不凡权欲熏心,意图与天下正道为敌。倘若属实,自有天理处之,沦为正道罪首!”

“下月十五日,师尊出关之日,又适逢驱魔大会召开之时,”秦慕枫继续道,“届时江湖正道各派会大数前来赴会,届时,倘若宁不凡依旧不死心提出什么结盟一事,自有正道有识之士驳之,此一节,大家倒也不必太过多虑。”

“其实,掌门师兄大可不必如此。”就在这时,久未开口的困龙峰首座苍新道人突然道。

“八师弟,你的意思是……”秦慕枫奇道。

“诸位同门,”苍新道人起身道,“现如今对正道武林最大的威胁当是魔教余孽,大家有没有想过,正道各派不下百余,却为何数十年来难以荡平区区一个逐日教?”

“那还用说?”永生峰首座紫冲道人接过话头道,“正道各派虽门派繁多、势力庞大,但各自为政,混乱纷杂,难以成什么大气候。”

“不错,”苍新道人点头道,“如二师兄所言,魔教也恰恰是看中了正道这一点,便采取了逐个击破的道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堂堂中原武林,却数十年任由一个区区的逐日教肆虐而毫无办法。试想一下,倘若二十余年前正邪那场争斗,若无师尊提起并一手促成的正道各派联手,后果又会如何呢?”

众人闻言不禁暗自点头,却并无一人接口,以免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嫌。

“八师弟所言不假,”半晌,秦慕枫缓缓地点了点头,“此言虽然说来不甚好听,却也并非虚言。”

苍新道人继续道:“既然都知晓这一点,那现如今有此机遇,掌门师兄又为何要草草放过呢?”

“师弟的意思是……”紫冲道人犹豫道,“便借着宁不凡这一个台阶,应允下来结盟并派之议?”

“不错,正是此意!”苍新道人点头道,“二师兄,我来问你,宁不凡与掌门师兄比起来,功法上孰强孰弱呢?”

“那还用问?”紫冲道人道,“掌门师兄已尽得师尊真传,便是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区区一个宁不凡,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这就是了,”苍新道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掌门师兄何不借此机会将结盟一事促成,再出手夺下那武林盟主一职?暂且不言其他,如此一来,魔教余孽再有什么动作,掌门师兄便以武林盟主之尊号令天下,共驱魔孽,若是由此能将魔教彻底扫清,岂非天下正道之福?”

“师弟,”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乔子玉站起身道,“依为兄来看,此举只怕是稍有不妥。”

“哦?”苍新道人奇道,“六师兄有何高见?”

乔子玉望向秦慕枫,后者微一点头,道:“师弟有何高见便请直言,本门愿闻其详!”

“回掌门师兄,”乔子玉道,“倘若当真如天绝大师所推测的那样,宁不凡与魔教有着什么瓜葛,那他定然会势在必得,又有着魔教在背后暗中相助,恐怕事情便会比我等所考虑到的那样要复杂的多了。

退一步来讲,我等猜错了,宁不凡并没有与魔教有着什么瓜葛,那他既然胆敢提议推举这所谓的‘武林盟主’一职,那定然是早已想好了退路,所有的变故应当都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以我对宁不凡为人的了解来看,这种为他人作嫁衣的亏本生意他是不会去做的。”

“不错,”紫冲道人点点头,似乎有些赞同乔子玉的说法,“宁不凡心思缜密,诡计甚多,依我来看,事情恐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呐。”

“那就等下月中旬,在天下英雄面前将此事掰扯个明白,”脾气有些急躁的苍新道人打断道,“难道他区区一个蜀山派掌门,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不成?”

“六师弟,”秦慕枫沉思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如你方才所言,七玄门及少阳寺天绝大师等人对此事也是持反对态度的了?”

“不错,”乔子玉点头道,“当时在场者便只有暗河门及傲雪楼两派持赞成意见,依我来看,定然是早已与蜀山派暗中勾结,有此机会便窜出来为宁不凡摇旗呐喊了。”

秦慕枫又问道:“除去这几个门派,其余各派是什么态度呢?”

“其余各派……”乔子玉想了一下,“其余各派大多不愿与宁不凡当面为敌,抑或是怕开罪了蜀山一派,故此……大多持保留态度,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

“嗯!”秦慕枫点点头,沉思片刻,道:“不管如何,宁不凡此举绝非善意,本门不才,忝居这一派掌教之位,于情于理,都不赞同这并派结盟之议。天幸江湖中有识之士众多,想来宁不凡也很难轻易如愿。

如今最棘手的便是蜀山派是否也如川西清风观一般投奔了魔教?下月中旬,隐峰山驱魔大会,本门会私下里先同少阳寺及七玄门两派会面,将眼下天下局势细细相商,届时再拿出一个两全的解决之道。”

说到这里,他突然轻叹一声,道:“师尊闭关悟道数年,近日出关在即,实乃本门千古幸事,却出了如此多的忧心事,我等作弟子的,应当尽力为他老人家解忧才是,万万不可令他老人家­操­心才是呐!”

下首众人一齐起身,肃容道:“掌门师兄所言不错,我等谨遵掌门号令便是!”

秦慕枫仰首闭目,半晌,缓缓地道:“再过几日,本门将亲自前往少阳寺拜会,届时再言此番事情。眼下首当其冲的,反而是本派之内的事情。”

听到这话,乔子玉微微一颤,似乎面有不忍之­色­,他知道,掌门人要追查凌飞羽身上的­阴­邪功法之事了。

“六师弟,”秦慕枫开口唤道,“将你门下那个小弟子,唤上殿来吧!”

“谨遵……掌门号令!”深知隐仙派门法家规的乔子玉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其余众人面有疑惑之­色­,却也不好多问,只得回身坐回椅子当中,眼望着乔子玉缓缓地向大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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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前提条件

思过崖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神魔老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他没有急着说什么,仍旧负手而立,脚下便是那万丈悬崖,凛冽的山风吹来,扬起他的衣衫,在骄阳的映­射­下,一种仙风道骨般地感觉呼之欲出。

身后,凌飞羽拖着稍显犹豫的脚步走了过来,来到神魔老祖身后,一拱手,轻声唤道:“前辈……”

神魔老祖没有回身,只淡淡地问道:“怎么,你可是想通了吗?”

“方才在下思索良久,”凌飞羽答道,“最终,却仍旧难以说服自己,前辈的观点,请恕在下难以苟同!”

听到这话,神魔老祖似乎颇感意外,他猛地回过身,望着凌飞羽,脸上悄然爬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问道:“如此说来,你仍是不愿接受老夫的相助了?”

“还望前辈海涵!”凌飞羽拱手施一礼,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听完前辈方才那番话,倒使在下顿生茅塞顿开之感。”

听到这话,神魔老祖不禁微微一怔,道:“臭小子,老夫乃是直­性­之人,有什么话你便痛痛快快的说完,免得老夫在这里­干­着急。”

凌飞羽轻声一笑,道:“正如前辈方才所言,刀本凡铁,却因所持之人而异,习武修真一道,也正是如此,假如在下习得前辈的功法,并以此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话,行的一样是大义、做的仍旧是替天行道之举。”

神魔老祖闻言一喜,道:“如此说来,你到底还是想通了?哈,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他说着这番话,脸上神­色­兴奋之极,倒好象是自己得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不过在下却是有几个条件,还望前辈能够应允。”凌飞羽突然开口道。

神魔老祖闻言一怔,接着笑道:“臭小子,每一次都是这样,倒好象是老夫在求着你习艺一般,”说着,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嘲道:“他人收徒,享尽万种尊崇,被尊为一派宗师,轮到老夫这里,却只能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后生晚辈,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还不令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凌飞羽微微一笑,道:“前辈若是不允,便只能说是你我二人无缘,那前辈请便,自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便是,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他这番话实是说得无礼之极,本以为神魔老祖会发怒,却未料到后者却是不怒反笑,抚须道:“不为名利所动,不为强势所迫,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与老夫年轻之时的­性­格,简直是一模一样,很有老夫青年时的风采,哈哈哈哈……”

凌飞羽微微一笑,问道:“如此说来,前辈是应允了?”

神魔老祖抚须道:“你且先说来听听,倘若没有什么过分之处,老夫自当答应你便是了。”

凌飞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前辈既然如此待在下,实乃好意,在下并非忘本之人,岂能不知?但江湖上向来讲究习艺便为拜师,这一点,在下实是不敢苟同。

想在下自小便在隐峰山上长大,师父师娘待在下恩同再造,小师妹更是对在下情深义重,在下若是另拜他人为师,上愧对于师父师娘的恩情,下愧对于小师妹的厚爱,辜负恩师,是为不孝,辜负小师妹,乃是不忠。

故此,在下的第一个条件便是习艺可以,你我之间,却并无半分师徒名分,至多在下尊称你一声前辈便是了,倘若前辈不能答应这点,那接下来的条件也就不必再说了。”

听到这话,神魔老祖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忠孝两全,实乃铁骨男儿本­色­,好,老夫答应你便是了。”

凌飞羽点点头,继续道:“第二条,前辈待在下有传艺之恩,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徒,自当是竭力相报便是。但前辈若是令在下做什么有损江湖道义,或是助纣为虐之事,在下身为隐仙派弟子,自是万难答应,还望前辈能够见谅!”

神魔老祖颌首道:“这是自然,老夫传你,并非为了什么日后图报之类的俗世之礼,也就自然不会使你去做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了。老夫只是见你身负异禀,不愿你这样一块习武奇才就此湮没罢了,别无它意,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便是了。”

凌飞羽大概没有想到神魔老祖会如此痛快地应承了下来,他本以为这神神秘秘的老者定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又强迫逼着自己习艺,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条件或是图谋,现下见他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难以置信般地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神魔老祖肯定地道。

“决不反悔?”凌飞羽似乎仍旧不肯相信。

“哈哈哈哈……”神魔老祖豪迈地抚须大笑,道:“老夫是何等人许,岂可与江湖中无诺小人一般?答应的事情,自会遵从便是,不需多言。”

凌飞羽似乎这才相信了一般,他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请受在下一拜!”说着便要鞠身行大礼。

神魔老祖道:“老夫方才言过,你我并无半点师徒情分,这俗世之礼,能免则免了吧!”

“前辈此言差矣,”凌飞羽道,“前辈乃是世外高人,又与在下有着传艺相救之恩,于情于理,在下这个无名小辈还是要向前辈行一礼的,这倒并非是出于其它考虑,实是代表在下不敢忘却前辈恩情之意!”说着,便要深深地拜了下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悍的内息拂面而过,自己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内力扬起,不自禁地直起了身子,再也难以拜下半分。

凌飞羽略感惊愕地抬头望向神魔老祖,疑惑地道:“前辈,不知您这是……”

神魔老祖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老夫说过了,你我之间并无半点名分,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的红­色­警戒全文阅读 凌飞羽微微一愣,向神魔老祖一拱手,肃颜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只有却之不恭了,还望前辈不要在意在下无礼之过。”

神魔老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话锋一转,问道:“上次老夫传与你的那本‘神魔仙诀’,现在何处?”

凌飞羽闻言先是一怔,紧随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出了这番事情之后,为了免除日后生出更大的后患,他已在无人之时悄悄地将那本残卷焚烧掉了,但这些话,又要他如何开口向神魔老祖说?

神魔老祖观其颜­色­,心中已然猜到了个大概,他也并未在意,抚须道:“丢了也无妨,反正老夫上次本意只是想要对你有所相助,那本残卷不要也罢。好,现在我们便开始修习‘问天诀’第一部。”

“‘问天诀’?”凌飞羽还是第一次听说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开口奇道。

“不错,”神魔老祖颌首道,“此功法虽说比不得上古第一奇功‘傲天诀’,但放眼天下,能够与这部功法抗衡之人,却也是没有几个。即便是如七玄门春阳子、少阳寺天绝等人,也只能是望之兴叹,难以与之匹敌。”不知为何,他没有再提起隐仙派门下之人,大概也是为了顾及凌飞羽的感受吧。

听他这般说,直将这门功夫比作天下第一奇术一般,凌飞羽不禁问道:“前辈,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前辈口中的这门功夫,在下直是闻所未闻,之前从未听人说起过,不知前辈可否解释得更为清楚一些?”

神魔老祖似乎猜到了凌飞羽心中的疑惑,他望了后者一眼,淡淡地道:“此奇术本为老夫不传之秘,原意是想待老夫百年之后随着这把老骨头尘土相依,化为无踪。但一来见你体质特异,实乃修习这门功法的绝佳人才,不忍就此错过;

二来,数十年前老夫于机缘巧合之下习得这门奇术,经过数十年的修习,更感撰写这门奇功的那位前辈实乃千古奇才、世所罕有,老夫虽然从未与那位前辈谋过面,也尚不清楚那位前辈的名讳,但既然修习了他所撰写的功法,无论如何,也算得是与他有了半点师徒名分。

现如今老夫年迈体衰,自付在这尘世上苟延的时候已是无多,年少时的豪言壮语,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他突然摇头苦笑了一下,似乎心中有着无限感慨一般,叹道:“没想到啊,老了老了,却突然生出了这传后之心,致使你也随着我这把老骨头受到牵连,蒙师门所弃。”

见他语气落寞,好像心中有着无限感慨,却是苦于倾诉无门,凌飞羽心中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在这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似乎面前这个老者并非什么武林前辈、世外高人,而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垂暮老人一般。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口劝慰道:“前辈,其实你心中也不必太过自责,在下的遭遇,已是前世注定、今生所偿,即便是没有与前辈谋过面,该当在下渡过的劫难也是逃不脱的,倒也怪不得前辈。”

听他这般说,神魔老祖回首望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面有欣慰之­色­,道:“不错,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能有容人之度,即便是这门功法修习所成,也不会为祸天下、多造罪业的。”

“前辈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凌飞羽忙客套道。

神魔老祖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道:“这门功法虽然天下无双,但其修习之道却是霸道无比,稍不小心便会有被其反噬之祸,且属极­阴­一脉,最大的特点便是难以与纯阳至刚类的功法交融,否则其主当会受到万般磨砺,苦不堪言,轻者全身功夫尽数被废,重者,恐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番话,凌飞羽心中疑惑,不禁开口打断道:“前辈,如此说来,你当年本就修习的­阴­脉功夫?或者是……”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当初你根本就是半分武功都不会不成?”

“倒也并非你说得那样,”神魔老祖摇了摇头,答道:“九十余年前,老夫也如现在的你一般,风华正茂,不知畏惧为何物,正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时候,目空一切,除了老夫的恩师,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能入得老夫法眼的。”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咂舌道:“九十余年前?那前辈你现如今岂不是已过百岁之龄了?”

神魔老祖话语被凌飞羽打断,却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快,只笑着望了凌飞羽一眼,道:“臭小子,你的好奇心似乎很重呐!”

凌飞羽自知多言,忙吐了吐舌头,道:“在下无礼,还望前辈恕罪则个!”

神魔老祖似乎并未在意,摆了摆手道:“无妨,老夫像你这年岁的时候,好奇心可比现在的你还要大上许多呐,呵呵……”

凌飞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再说什么。

神魔老祖仰首望向东方,沉默半晌,继续道:“但也正是因为那强烈的好奇心,却害得老夫一生孤苦,身在门派却不能归,纵有亲友却是不能相见,如孤魂野鬼般托着这残躯苟延于世,落得个一生凄苦!”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眉紧蹙,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似乎忆起心底那悲痛的往事一般。

望着他这般模样,凌飞羽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好出言多问什么,只得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神魔老祖,不知所措。

半晌,神魔老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地张开了双眼,稳了稳心神,继续道:“也正是因为此事,老夫曾发下了将此奇门心法于老夫身上断绝,不再传与任何人的誓愿,自此之后,这门心法,也算是彻底于世间消失了。未料到,却让老夫遇到了你,”说着,他望向一旁的凌飞羽,像是在问后者,又像是在自语一般,缓缓地道:“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应当算作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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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蜀山武修会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凌飞羽便早早地爬起了身来,今日是蜀山武修会召开第一天,可是万万偷懒不得的。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他的双眼显得有些红肿,为了不使小师妹等人担心,他站在铜镜前用冷毛巾敷了半天,直到红肿的痕迹见好方才作罢。

来到大厅,发现蜀山门下已经将早饭送了过来,乔子玉也早已起身,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兰子君坐在他的左侧,见凌飞羽走进来,便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师父早、师娘早。”凌飞羽走过去向两人请安。

乔子玉缓缓地睁开双眼,轻声应了一声,脸上未见丝毫喜怒之­色­。

这时,其余弟子也都缓步走了进来,一一上前向师父师娘请安,乔子玉只轻轻点点头,未曾开口。

“吃饭吧。”待众人到齐落座之后,乔子玉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便再无他言。

众弟子都知道今日乃是武修会召开的第一天,本以为师父会向战无双及雪儿两人叮嘱些什么,却未料到师父却是什么都没说,心中不禁大为诧异。但师父不说,做弟子的也便不好多问,只得埋头吃饭,不再多言,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兰子君心知乔子玉最近一直在为魔教复出的事情挂怀,为了不使天下遭受魔教残害,当真是­操­碎了心,这一点从他双鬓陡然增多的银丝上便可以看出来。

与此相比,这武修会一事也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只不过是一届考校年轻一代弟子的武林盛会,与天下气数及数万苍生的命运相比,自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想来最近一段时日乔子玉心情大坏,也是出于此因吧?

兰子君心疼丈夫,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向众弟子点点头,轻声道:“今日武修会召开,双儿与雪儿到时候务必要小心一些,其余人等也要多学习一些,明白了吗?”

“是,弟子谨遵师娘令!”众人一齐点头。

兰子君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了,吃饭吧。”

用过早饭,众人收拾停当,便要随师父前往那蜀山练武场,参加中原武林第一盛会,“蜀山武修会”。

临出门前,乔子玉回身望向众弟子,目光尤在爱女雪儿及战无双身上打量的最多。

众人心下一凛,只怕师父是有话要讲。

却未料到,凝望半晌,乔子玉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万事小心”便不再多言,负手当先向外面走去。

兰子君心中暗叹一声,走到雪儿面前,为她整理了一下衣鬓,柔声道:“一切多加小心,若是不敌,便尽早退出,万万不可有何损伤,明白了吗?”

“娘,你就放心吧!”雪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的。再者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女儿的实力吗?嘻嘻……”

兰子君微微一笑,转向战无双那边,面有鼓励之­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双儿也需多加小心!”

战无双鞠身施一礼,道:“谢过师娘,弟子谨记师娘教诲!”

这时,雪儿叫道:“好啦好啦,快些走吧,爹爹都过去了,再不去别要迟到了。”

兰子君轻轻一笑,柔声道:“那好,你们快去吧。”

“娘,你不去吗?”雪儿奇怪地问道。

“娘亲稍等一下再过去,你们先过去吧。”兰子君柔声道。

“哦,好的。”雪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余下诸弟子一齐向兰子君施礼,这才向着练武场方向走去。

隐仙派歇息之处离练武场不算太近,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着,不过细心的凌飞羽很快便发现小师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平时活泼开朗的她遇上这种热闹的事情该当叽叽喳喳地欢跃个不停才是,怎地现下她一路都是低着头默默地向前走着,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

凌飞羽放慢了一些脚步,靠近雪儿面前,小声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凌飞羽的声音,雪儿连忙抬起头来,紧张地道:“没……没什么啊!”

凌飞羽板起脸来佯怒道:“怎么,难道你有什么事连我也要瞒着吗?”

“飞羽哥哥,真的没什么。”雪儿急忙辩解道。

“小师妹,是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出个主意啊。”凌飞羽柔声问道,关切之意写满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飞羽哥哥,我……”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我有些紧张……”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不禁暗自觉得好笑,想不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不过旋即一 超能高手在校园最新章节想,心中不禁明白了几分。小师妹她虽然上一次也曾随乔子玉前来参加这天下第一盛会,但那次他只是观摩而已,倒并没有下场参战。而这一次,师父亲点要她下场历练,当着这许多天下英雄前辈的面,也确实怪不得她紧张了。

想到这里,凌飞羽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小师妹,不要怕,你只要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就是了,师父他老人家既然要你入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难道你对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不是的,我只是……”雪儿秀眉微蹙,低下头轻声嗫嚅着,“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会给隐仙派丢脸。”

“不会的,小师妹。”凌飞羽笑道,“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的,你也要自己相信自己啊!再者说了,即便是一时失手,又有何妨呢?这本来就是为了考校各派年轻一代弟子的实力,又不是争什么夺什么,胜负之分哪里有那么重要呢?”

雪儿又低头想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这时,前面几个人已经走出了好远,何大义见两人在后面低声且语,便停下脚步高声叫道:“小师弟、小师妹,快些走了,别一会儿迟到了惹师父生气。”

“三师兄,来了。”凌飞羽回了一句,接着转向雪儿道:“好了小师妹,快些走吧。你只要记住自己多加小心一些,别出什么事情就好了,记住了吗?”

“嗯。”雪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众人来到练武场,发现武林各脉人士齐聚,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乔子玉坐在擂台左半面,正低声与少阳寺天绝大师等人闲聊,在天绝大师的身后,坐着一排武僧,看模样当是少阳寺年轻一辈弟子。

与其余门派弟子交头接耳的情况不同,少阳寺门下弟子个个正襟危坐,闭目打禅,竟是没有一人出声。

再看向场中余下各派,当真是群豪云集,各大小门派诸如七玄门掌教春阳子、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傲雪楼门主紫宸傲雪、泰山派掌门一泓上人极其师兄“鬼见愁”一玄道长等人均赫然在列,门下也都跟着数十位年轻一辈弟子。

想来虽然这“蜀山武修会”本意是要考校年轻一代弟子的修为进展,但因其被尊为天下武林第一盛会,各门各派掌门前辈等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的,不到万不得已,均是亲身前来。由此便也不难看出这一盛会威名之甚、影响之广泛了。

却说落剑峰门下诸弟子眼见面前如此盛大的场景,自是兴奋异常,尤其是凌飞羽,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再加上日常也很少下山,何时见到过如此规模的盛会?心中激动,自是不用说了。

众人来到蜀山派为隐仙派一门留下的位置前,鞠身向乔子玉及天绝大师行一礼,这才坐了下来,不住地左顾右盼,神态间极为兴奋的样子。

这其中尤以小师妹雪儿为甚,她的情绪变化得很快,眼看着场中这么多人,刚才心中那种忧虑早就被她抛在了九霄云外,不停地与坐在自己身旁的凌飞羽说笑,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脱笼的小麻雀一般。

诸弟子中,便只有战无双一人是个例外,冷冰冰地坐在那里闭目假寐,也不与同门交谈,也不去看场中其他人等,便只是自己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倒好象少阳寺门下那些入定了的僧侣一般。

对他的这种­性­格,落剑峰门下众人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便也没有人去注意他,只交头接耳兴奋地交谈着什么。

这时,雪儿一抬头,见到对面峨嵋派那边紫竹师太身旁坐着一人,端庄秀丽、仪态大方,却正是自己的母亲兰子君。此时她正与紫竹师太低声交谈着什么,师姐妹两人之间,神态亲昵,想来关系应当不错,大是令他人羡慕。

兰子君虽然早已嫁入隐仙派门下,却是不能忘本,遇上这种武林中的大场面,自然还是以峨嵋派门下弟子自居,所以才坐在了峨嵋派那边。

雪儿连忙兴奋地冲对面摆手,大叫大嚷道:“娘……”

听到她的呼喊,兰子君暂时中断了与紫竹师太的交谈,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又转回去与紫竹师太聊起来。

这时,凌飞羽坐在旁边悄悄地伸手拽了她一把,雪儿低下头,见凌飞羽正挤眉弄眼地向自己使眼­色­。

她顺着凌飞羽的目光望向旁边,发现父亲乔子玉正望向自己这边,脸­色­愠怒,吓得吐了吐舌头,连忙坐了下来,再不敢造次。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振聋发聩的鼓乐声,紧随着的是数百名蜀山派弟子入场,分列两旁,只将中间腾出一条走道来,似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一般。

凌飞羽正暗自纳闷,雪儿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他来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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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责罚

隐峰山,功德殿外,凌飞羽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垂首沉思着,身影落寞而孤寂。朝阳峰门下其余弟子不时从他面前经过,满面疑惑地望着他,但他恍若未闻一般,只是那般默默地低着头,面有自责之­色­。

“啪啪啪……”

一阵脚步声响起,凌飞羽的面前突然一暗,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抬头望去,目光恰好在半空中与那人相遇,四目相对,顿时无言。

是乔子玉。

“师父……”

乔子玉默默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弟子,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老七,掌门人要见你,你……随我来吧!”说完,转身向大殿方向走去。

凌飞羽知道,该当来到的,终究还是避不开的,想起师父对自己的种种好,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如何,此事自己一人承担便是了,万万不可累及恩师才是。

这般想着,他默默地跟在乔子玉身后,走入了功德殿中。

“启禀掌门师兄,落剑峰门下……罪徒凌飞羽带到。”乔子玉向上首处行礼到。

秦慕枫向下首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六师弟,请坐下叙话吧。”

“谢掌门师兄!”乔子玉应了一声,不放心地望了身边的凌飞羽一眼,暗叹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中坐了下来。

秦慕枫望向站在下首处的凌飞羽,半晌,方才缓缓地开口道:“你便是落剑峰门下那个小弟子凌飞羽吗?”

听到问话,凌飞羽缓缓地拜倒在地,道:“不肖弟子凌飞羽,拜见掌门师伯、拜见列位师伯师叔!”

“无须多礼!”秦慕枫点头道,接着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地问道:“凌飞羽,本门问你,你身上兼具的那种诡异的功法,是从何处习来的?”

凌飞羽跪在地上,眼望地面,半晌,没有吭声。

“没听到掌门人问你话吗?”苍新道人忍不住开口喝道。

“八师弟,不可鲁莽。”秦慕枫向苍新道人道,接着又转向跪在大殿中央的凌飞羽,缓声道:“不必惊慌,有什么话,尽管明言便是,倘若并非你的错,自有我隐仙一门上下为你做主。”

听到这话,凌飞羽再度向秦慕枫深深地拜了下去,众人不禁心头一宽,凝神等候着凌飞羽的解释。

刚才在乔子玉出去的时候,秦慕枫已经将大致事由向诸人简单叙述了一遍,众人也是心中疑惑,想要解开这个谜团。要知道,江湖中不管哪一门派,对偷习他派功法一向都是极为忌讳的,况且闻听秦慕枫之言,似乎这凌飞羽身上的功法­阴­邪至极,似乎与魔教一道有着脱不开的­干­系,怎能令众人不担忧?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乔子玉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深知弟子­性­格的他知道,恐怕事情还远远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心头渐松的时候,凌飞羽跪在地上缓缓地开了口,声音虽轻,却依旧坚决不已。

“掌门师伯,请恕不肖弟子不敬之罪!弟子已答应了那位传艺前辈,无论何时,不可泄了他的名号。男儿立足江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否则便是不义之辈。但不管如何,请掌门师伯相信,弟子纵使有千万般错,却绝不敢做出违背江湖道义、有辱师门之事!”

“好一个不违江湖道义,好一个不敢有辱师门!”听凌飞羽这么说,苍新道人忍不住冷笑道,“凌飞羽,你可知我隐仙一门,对于偷习他派功法的家法门规是如何规定的?更何况,据传你身上兼具的功法­阴­邪至极,似乎与魔教有染,这,也算是不违背江湖道义吗?”

“回禀师叔,”凌飞羽不亢不卑地道,“天理道义,自在弟子心中,弟子不敢有丝毫违背,更不会做出有损天理之事!”

“你!”苍新道人大概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后生晚辈居然胆敢当面顶撞自己,忍不住站起了身来。

“凌飞羽,”这时,秦慕枫开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还是不说,本门便只好以门规家法处置了!”

“掌门师兄……”眼见情势不妙,乔子玉忍不住站起了身来想要说些什么。

“六师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秦慕枫望着他问道。

“……回禀掌门人,没有……”乔子玉稍稍犹豫了一下,复又坐在了椅子上。

“凌飞羽,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苍新道人怒声喝问道。

“回禀师叔,弟子……有罪,门法家规,愿一己承担!”凌飞羽垂首道。

“哼,好,好啊!”苍新道人不怒反笑,向乔子玉道:“六师兄,你教出来的好 哥们咱是神小说5200弟子啊!”

乔子玉虽心知自己门下弟子有错在先,但耳听得苍新道人讥讽之言,忍不住回敬道:“师弟此话何解?不错,是我落剑峰门下弟子有错在先,那也自有家法门规处置,师弟此言,难道是还有什么另外好的处置方法吗?”

“你……”苍新道人向前迈了一步,微微有些恼怒。

“都住口!”就在场中局势不可收拾的时候,秦慕枫突然高声开口喝道,“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二人便在这里大吵大嚷,成何体统?”

见掌门人面有怒­色­,苍新及乔子玉两人这才收起心头怒意,回身坐回了椅子当中。

“凌飞羽,本门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秦慕枫又转向凌飞羽问道。

凌飞羽稍稍犹豫了一下,深深地拜倒在地,再不多言。

“老七……”见此情景,乔子玉忍不住开口劝阻。

孰料,凌飞羽仍旧不肯多言,跪拜在地,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背影微微颤抖,似乎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永生峰紫冲听令!”秦慕枫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起身肃声道。

“在!谨遵掌门号令!”掌管刑罚的永生峰首座紫冲道人起身应道。

“掌门师兄……”乔子玉大惊,忍不住起身劝阻道。

秦慕枫没有理会乔子玉的劝阻,眼望门外,正­色­道:“落剑峰门下弟子凌飞羽,身兼不明功法,且态度极其顽劣。为免其日后为祸江湖,依照隐仙派家法门规,着令永生峰首座紫冲道人主掌刑罚,废去凌飞羽武功,投往后山思过崖面壁思过,待此间事情查明之后,再做严惩!”

……

隐峰山,落剑峰,雪儿端坐在自己的闺房内,双手托腮望着窗外,默默地想着心事。

突然,她的眉头没来由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袭上她的心头,莫名其妙地,她的心里感到一阵发慌,似乎远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召唤着她一般。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强烈,使她忍不住站起了身来,坐卧难安。

思索了片刻,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迈步向门外走去。

……

静守堂,兰子君坐在椅子中,独自想着什么事情,渐渐地,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侧目望向窗外,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咣当”一声,静守堂的门从外面被猛烈地推开,雪儿额头冒着汗珠冲了进来,见到母亲坐在那里,忙不迭地上前问道:“娘,爹去哪里了?我刚才去飞羽哥哥那边,发现他也没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傻孩子,能有什么事啊?”兰子君微微一笑,将爱女揽在身前,“你爹爹和羽儿一大早前往朝阳主峰议事去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

“可是……”雪儿秀眉微蹙,追问道:“爹爹前去议事,为什么要带上飞羽哥哥一起去啊?”

“这个……娘亲也就不知道了。”兰子君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大概是为羽儿的一些事情吧,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雪儿小嘴一瘪,“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有什么不放心的?”兰子君反问道,“有你爹爹在呢,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娘,我是在担心飞羽哥哥,”雪儿道,“不知道为什么,飞羽哥哥怎么会突然间会那种奇怪的武功了呢?今天爹爹带他前往朝阳主峰,定然是掌门师伯问起了此事,我怕万一……万一飞羽哥哥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掌门师伯会以门规处罚他的。”

“不会的,”兰子君劝慰道,“羽儿又没有犯什么大错,你掌门师伯是非分明,自然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可是,娘,你知道的,隐仙派对于私自偷习别派功法处罚一向是很严厉的。”雪儿依旧有些不放心地道。

“不会的,放心吧!”兰子君虽然嘴上这般安慰着女儿,但到底会怎么样,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对了,雪儿,说起这些,你平日里与羽儿最为交好,整天形影不离的,他身上的诡异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娘,女儿真不知道,”雪儿摇了摇头,秀眉紧蹙,“飞羽哥哥他虽然什么话都和女儿说,但是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没有向女儿透露半分。”

“咣当!”

兰子君还待再说些什么,这时,厅门从外面被猛地撞开,乔子玉托着昏迷不醒的凌飞羽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ps:万分抱歉,今天事情比较多,更新的晚了一些,还望大家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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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黑衣人

眼看着那数十把毒刀呼啸着刺在了战无双的身上,雪儿已是忍不住开口惊呼出声,不忍再看,其余诸多弟子也是面有不忍之­色­,却只有凌飞羽一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来,他敏锐地察觉到,刚才在间不容发之际,战无双身上的衣衫陡然间鼓起,像是充满了气体一般,却恰好是一件天然的气盾,那些毒刀应该只是刺在了衣物之上,想来战无双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那胖龙瘦虎两人又怎知这中间关键?眼看着那些飞刀刺在战无双身上,忍不住开口狂笑,脸上神­色­得意至极,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挑战堂堂隐仙派,又得以完胜,天下间都要高看自己一眼似的。

乔子玉坐在桌前品着茶,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一眼场中的局势。

“当……当……”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响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那是一种金属碰撞的声响,清脆,甚至微微有些悦耳。

众人循声望去,飞刀,是飞刀!

一把把的飞刀从战无双身上掉落,直直地落在地上,那些声响,正是飞刀与地面相撞所发出的声音。

战无双低下头望着下面目瞪口呆的胖龙瘦虎两人,冷声问道:“怎么,你二人便只有这种本事吗?”

那两人大惊,方才明明亲眼见到那些啐有剧毒的飞刀刺入战无双体内,怎地一眨眼间,竟是如同刺入了无尽的软绵绵的物体中,竟然垂直跌落,而反观战无双,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那两人心中大骇,但隐仙派这一方却是欢呼雀跃,众人眼见战无双无事,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兰子君转向乔子玉这边,轻声开口问道:“原来你早已传了双儿《剑傲心诀》心法了!”

“不错,”乔子玉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前些时日我曾经前往‘九莲**’面见恩师,他老人家也已经答应了传双儿心诀,只不过最近门中俗务杂多,还未来得及与你说而已。”

“嗯!”兰子君点了点头,面有欣慰之­色­,由衷地赞叹道:“想不到双儿天赋如此之高,这才几日功夫,进展竟然如此之快!”

“不错!”乔子玉点了点头,抚须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有看错他啊!”

这时,听到大家的欢呼,雪儿把护在双眼上的手放开,看到场中情景,忍不住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六师兄,原来你没事啊?吓死我了!”

战无双侧过头去望了小师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不会有事,多谢小师妹挂怀!”

雪儿微微一笑,道:“六师兄客气了!”接着转向沙海帮那二人那边,吐了吐舌头,做一鬼脸,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是两个只会吹牛皮说大话的家伙,哼!”

那两人大怒,忍不住便想开口喝骂,但忌惮战无双的绝世功法,却也不敢多作他言,只是愣在当场,说不出的尴尬。

这两人平时追随自己的师父金云浪,在门中深得恩师宠爱,再加上沙海帮虽然自恃甚大,但在江湖中人眼中却是不入流的小丑角­色­,一般情况下也很少有人与同门一般见识,久而久之之下,便养成了两人狂傲自大、目空一切的习­性­,却殊不知这世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今日遇上乔子玉一行,也算是给两人长了一些必要的教训。

这时,战无双收回心神,向着两人冷冷地一笑,哼了一声道:“原以为你们沙海帮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号门派,实想不到竟是如此地不堪,且品德低下,江湖之中,留你们何用?接招吧!”

那瘦虎虽然人品低下,骨气却是极硬气,眼见­性­命堪忧,嘴上却仍旧不肯输了半分,恶狠狠地冲战无双喝道:“你只要胆敢动你小爷我一下,我沙海帮举派上下担保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战无双冷冷地撇了他二人一眼,道:“无知狂徒,留你们何用,有什么话留着下辈子去说吧,看招!”说着,双手平挥胸前,运起内息,便要下辣手。

“且慢!”这时,乔子玉突然开口喝止住了战无双,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场子中央,向着沙海帮那两人道:“想当初你们的师祖‘金环刀’金啸海在江湖中本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却怎地传到现如今帮主门下竟会如此不堪?

今日你们遇上我隐仙一门,我派讲求中原正道本为一家,当和睦相处、一致对外,共同对抗无妄魔教。今日我派不杀你们,只希望你二人能够长一些教训,莫要目中无人、自视比天高。

另外,烦请二位回去之后禀报你们的师父金老先生,就说隐仙派乔子玉向他问好。另外,中原正道各派商议下月十五日前往我隐峰山上共商驱魔大计,如若金老先生有意,但请前往,我隐仙一派扫榻相迎!”

那二人听乔子玉言下之意竟是不想与二人为难,心中不由的一喜,但那瘦虎却仍旧不肯输了自家威风,兀自恶狠狠地道:“尔等要杀便杀,何来如此多的废话!”

战无双此时已经落在了地上,听到这话,转过头向他瞪了过去,道:“好硬的骨气,怎么,难道是要在下成全了你吗?”

眼望着战无双那冰冷的眼神,瘦虎似乎还想说几句撑场面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吐了出来,直憋得脸­色­通红,说不出的尴尬。

乔子玉向他两人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走吧!”

那两人站起身来,瘦虎冲乔子玉一抱拳,道:“今日就算咱家承了你的情,日后若有机缘,再行谢过!师弟,我们走!”说完,再不敢怠慢,向着外面急急奔出。

眼见乔子玉将二人放走,雪儿走上前来急道:“爹,你怎么把他们两个放走了啊?”

乔子玉眼望门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俗语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况且现如今天下正道头号大敌当是那无妄魔教,怎么可轻易再为自己树一强敌?”

“强敌?就他们?哼!”雪儿不屑地道,“如果他们也能算得上是强敌的话,那女儿我岂不是已经天下无敌了?”

“雪儿,话不能这么说,”兰子君起身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身在明处,若是真的为自己多树一个敌人,到时候搞得防不胜防,岂不令人 旋转的银河全文阅读生厌?

况且那沙海帮帮主金云浪心胸狭窄、自视甚高,如果此番我们得罪于他,只怕日后会有说不尽的烦恼啊!你爹爹他此番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想来他就算不肯与天下正道一同对抗魔教,却也不至于为祸武林,对正道驱魔大计来讲,当是功德一件呐!”

“哦……”雪儿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爹爹是为天下正道着想啊!这叫什么来着?天下为公,嘻嘻……”

兰子君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只凝神向乔子玉望去,目光中慢是敬佩欣慰之­色­。

却说她方才那番话,也算是没有料错,这件事情过去不久之后,那金云浪果然率领门下弟子前往隐峰山参加正道驱魔大会,并且自此之后严加约束门下弟子,为武林正道也算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这一­干­人等待那两人走远之后这才重新落座,吩咐店小二快些上菜,众人跋涉一天,劳顿困苦,腹中早已是饥渴难耐了。

那店小二刚才躲在后厨内,眼望着大厅内的局势,直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此时见那两个闹事的家伙远去,这才战战兢兢地端着饭菜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刚才那两人离去得急,饭钱可还没有给结,待会儿被老板知道了,免不了又是挨一通臭骂。

兰子君心思缜密,见那店小二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暗中吩咐三弟子何大义,明日结账的时候莫要忘了将沙海帮那两人的饭钱也一并会了,省的令这个店小二受到牵连。

众人围坐一桌吃着饭,这山中小镇,自是比不得那些大城镇的酒楼客栈的美味,饭菜也着实简单的很,不过众人腹中饥渴,况且条件所限,却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那些饭菜多以山中野味为主,虽算不上什么珍馐美味,但吃在嘴里,也是着实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雪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向乔子玉问道:“对了,爹,刚才听你说什么下月十五日隐峰山上天下正道大会,共商驱魔大计什么的,是真的吗?还是骗骗那两个人的?”

众人听到小师妹发问,也是忍不住心中疑惑,都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师父,等待他的解答。

乔子玉微微一笑,将碗筷放下,道:“自然是真的,爹爹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了?”

“那就是真的啦?”雪儿笑道,“那多好啊,隐峰山上又该热闹起来啦!”

“疯丫头,整天就是想着玩儿!”乔子玉笑骂道,“想此番盛会乃是为了驱魔大计,又不是开什么花会,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也比整天看着这些老面孔强,嘿嘿……“雪儿俏皮地一笑,冲乔子玉做了个鬼脸。

“师父,”听到这话,战无双开口问道,“如此说来,前些日子江湖中盛传的魔教贼子重新现世的传闻是真的了?”

前些日子他曾随乔子玉下山走过一次,听到过那些传闻,所以此时才忍不住开口来问。

“不错,”乔子玉缓缓地点了点头,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此番嗜血冥王现世,虽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想来也应当是为魔教大举行动打前哨,绝对不容小窥啊!”

听乔子玉提及“嗜血冥王”这个名字,在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凌飞羽心中暮然一惊,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极为熟悉一般。

这时,只见战无双眉头紧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恶狠狠地自语道:“那个魔头无恶不作,天下人人当得而诛之!”

他自幼便是个孤儿,曾听养育他长大的爷爷­奶­­奶­提起过,他的生身父母好像就是被魔教贼子做残害,想来也就怪不得他对魔教会如此恨之入骨了。

听到这里,凌飞羽心念急转,猛然间恍然大悟,是了,怪不得“嗜血冥王”这个名字听来会觉得如此熟悉,那不正是前些日子自己与小师妹私上悟道崖,后来小师妹御剑前往那云端之处探视,悟道崖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自己忍不住好奇爬了进去,却见到了那血腥的一幕,那个率领众多黑衣人屠戮崆峒派满门的首领,不正是这个“嗜血冥王”吗?

只不过后来自己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后来被小师妹等人救下山,之后便被责罚孤身前往思过崖面壁,这大半年以来,竟一直没有功夫向师父提起。

只不过那次的经历也太过于诡异,况且后来曾经向小师妹提起过,但她却说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洞**,难不成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了?

本来他已经不去想那些了,或许真的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的幻觉吧,但今日突然停师父等人提起这个名字,这才知道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那也就是说自己当初看到的并非幻觉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便想开口向师父相询,想来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应当可以解开自己心中这个疑团的吧。

他正要开口发问,却只见乔子玉摆了摆手,道:“好了,先吃饭,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待会儿吃过饭之后大家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起来赶路。此地离蜀山已经不远,想来只要加快一些速度的话,明日傍晚前应当能够赶到落日城,到那里在歇息一晚,后天便可上蜀山去了。”

听到师父这般说,众弟子也不再多言,均埋下头吃饭去了。

凌飞羽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微微一窒,也埋下了头,不再多言。

用过饭之后,众人分开前往房间休息,乔子玉独自一人一间房舍,雪儿与母亲兰子君共宿一室,其余几人也各自分好了房间,由于白天一日奔波,众人虽是练武之人,体质大异于常人,却也有些吃不消,躺下不久,便都昏昏然睡去了。

由于有乔子玉在场,想来天下能胜过他的也没有几个,因此众人也便放松了警惕,只管埋头大睡,养­精­蓄锐,等明日早起赶路便是了。

没有人注意到,客栈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默然耸立在一株古树之巅,负手望向众人栖身的那家小客栈。

清亮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只见他负手而立,站在一枝极细的树枝上,却是如履平地,默默地望着那家小客栈,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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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奇经九脉

“前辈,”凌飞羽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正如前辈先前所言,功法本无过,所谓正邪,亦是因人而异。在下既然与前辈有此机缘,便是上天注定,应当算得是天意吧!”

神魔老祖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道:“倘若没有那件事情的话,老夫或许也会如同门中人一样,苦修道学、研习冲虚之道,亦或者替天行道、除魔卫道,与魔教对决,轰轰烈烈地行走于尘世间,也算是不辱这尘世一生。只不过……唉!”

讲到这里,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极力不想回忆起那些尘封往事一般。

“前辈口中之言,到底所为何事?”凌飞羽见神魔老祖每当提起这件往事的时候便即住口不言,似乎有着满腹心事不能言一般,但到底是什么事情,会使他如此终其一生都难以释怀?他心中奇怪,忍不住便开口问了出来。

神魔老祖摆了摆手,道:“一些过往旧事,何必再提?”

凌飞羽虽然心下奇怪,但神魔老祖既然不说,他也便不好多问,只得作罢。

神魔老祖似乎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纠缠,话锋一转,道:“当初老夫于无意间得到这门心法,难耐心中好奇,便偷偷地留了下来,闲暇之时大致翻看一番,当时却也并未多想。

但之后不久,却是越往下看越觉得心惊,这样一门奇功心法,为何会从未听世间任何人提及过?假如当真如古卷中所言,那这门功夫岂不是可以纵横天下无人可敌了?

最终,老夫难耐好奇,依照古卷所载,从头开始修习这门奇功心法,但正是因为这一举动,却险些两次害掉老夫卿卿­性­命!”

讲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顿,复又继续道:“当时老夫没有细看古卷前面留下的前人手迹,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些,因为当时的我,已经完全被那本古卷上所载的功法所吸引,哪里还顾得了那许多?正是因为年少无知,才害得老夫之后险些命丧黄泉。

老夫依照古卷所载修习了数日之后,却突然惊觉自己体内纯阳真气似乎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压制,我当时心中大惊,忙运起内力与之抗衡,但凭借着体内至刚无上的纯阳之气,竟然难以与那股奇怪的力量相抗。

我这才想起,这种种异状大概是因为修习那本奇怪的古卷所致,忙翻出古卷来,细看之下方才发现,在前页手迹上明确记载:此门功法,强悍无双,却属至­阴­之功,倘使体内毫无真气者,或者是修习­阴­脉一路功法者方可照章修习,否则,轻者因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相斗而功力尽失,重者筋脉寸断、全身血液倒流而亡!

看到这里老夫心中大惊,妄图凭借着自己体内数十年的修为将那股­阴­寒之气逼出体外,但试了几下之后却颓然发现,这一切,都只能是痴心妄想。

老夫当时所习功法属纯阳至刚一脉,虽不敢言举世无双,但是放眼天下,也能算得是最上乘的功法,但与那诡异功法相比,却直如小巫见大巫一般,万难与之比肩,其霸道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俗语经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直至此时,老夫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当时老夫心想:‘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便要因为一时好奇而不明不白地冤死在这里吗?’

当时,老夫的恩师正在闭关修炼,门中他人也是无暇顾及老夫,故此我才得以瞒过众人耳目,避在一处无人知晓之地,潜心苦思解救之道。

但也正是因为恩师闭关,才使得老夫左右彷徨,委实难以抉择。倘若当时恩师在老夫身边的话,凭借着他老人家冠绝天下的内力修为,想来当可助老夫逼出体内寒气,也就不至于使老夫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了。”

他讲到这里便即住口不言,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冥想当中,凌飞羽虽然心知他定然是没有出什么大事,但耳听得他说得紧张,仍是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神魔老祖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后来……也只能怪老夫狂傲自大,又好奇心重,仔细研习之下,竟然被老夫思索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之道。想老夫当时不过二十余岁,却能够想出数代前辈都难以解决的武林一大难题,嘿嘿……不说算得是后无来者,但至少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抑郁之­色­一扫而光,一股得意豪迈之气跃然而生,似乎仍旧为自己曾经过往的辉煌而得意不已。

凌飞羽观其颜­色­,觉得他所言非虚,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倘若当真如他所言,在二十余岁年纪之时便已贯通解决了武林间千百年来的一大难题,那他绝对可以算得上的一代奇才,只是不知为何,这样一位世所罕有的武学奇才,为何会沦落至此,终生碌碌无为呢?

神魔老祖似乎没有发现凌飞羽脸上疑惑的神­色­,仍旧滔滔不绝地叙述道:“此事虽然说来简单,但老夫当初却是耗费了极大的心血,险些因­阴­阳二气在体内的争斗不休而筋脉尽断、命丧当场。

不过,也亏得当初年少轻狂,倘若换作今日,老夫还会不会有那般勇气呢?”他像是在问凌飞羽,又像是在问自己一般,轻声地疑问道。

“那不知前辈口中所言到的‘近乎完美的解决之道’到底又是什么呢?”凌飞羽难耐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事说来复杂,其实倒也不难,”神魔老祖开口答道,“自从这世间有了人的存在,便有了江湖,有了江湖,自然而然地,便又衍生出许多门派,这些门派之间为了一己私利,数千年来争斗不休,各执一词。但不管如何,终究还是为了一个权字,这千百年来,当真能够看得开这个‘权’字的,又能有几人呢?”

说到这里,他摇头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江湖中,门派繁多,但归根到底,只能分作两大阵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正’与‘邪’两派。

这两大阵营,又因为所求不同,各代前辈高人穷其心血,研习各种功法,力求在与敌手的对抗中占得上风。日久天长之下,功法也因两大阵营的对立而生出了­阴­ 末日进化论全文阅读、阳两路,也就是世人口中常常言道的正派功法与邪魔外道。”

凌飞羽听他说了这么半天,却一直在东拉西扯,没有进入正题,忍不住心下焦急,却也不好打断,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听他絮絮叨叨地讲述着。

神魔老祖没有发觉凌飞羽的不耐烦,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阴­、阳两路功法因所处阵营不同,以及修习的路子各异,所以一直不为相互所融。这中间当然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便是人体的脉数所使然,也就是常说得‘因人而异’。

千百年来,正邪两大阵营中的各门各派严格执行着上辈传下来的祖训,仅修习本门功法,各派功法也渐渐地化作了不传之秘。而因为数百年来争斗不休,对敌方阵营那些所谓的‘邪魔外道’就更是严禁染指,否则定然严惩不贷。

殊不知,世间刚刚有了江湖的时候,武功心法皆为一脉,何来今日之分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天下间所谓的“门派之别、”“江湖规矩”之类的极为不屑。

他言语间隐隐也有对现如今天下正道各派所作所为的不齿,凌飞羽虽然不敢苟同他的观点,但不知为何,心中竟稍稍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难道当真如他所言的那样,自己之前所认识到的江湖观念,全部都是错误的?

凌飞羽心中的天平,第一次开始有些动摇了……

神魔老祖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正是自己这番絮絮叨叨的牢­骚­之言,却对初经世事、极少涉足险恶江湖的凌飞羽,有着一种极大的影响。

现如今的凌飞羽,便如深深隐藏在乌云背后的鸟儿,猛然间拨开云雾见天日,自然会有一种仿佛置身于另外一重境界的新奇感。

而那双拨开云雾的巨手,正是面前这个外表毫不起眼的神魔老祖。

只听他继续道:“江湖中,大多数人士均是自小便从师学艺,半路出家者少之又少。而一旦入得师门,便如同选择了各自的阵营,所习功法更是以本门为准,久而久之下,体内真气自是走得纯阳至刚或是­阴­寒至纯一路。

纵观江湖各门各派,不管它所处阵营是哪一方,却有一点,那便是断然不会出现­阴­阳并济或者半­阴­半阳中间之道。

当然,这些道理是老夫日后数十年来醒悟所得,倘若当初便有了这种想法,便是再胆大包天,也断然不会做出那般糊涂事,以至于落得今日下场。

老夫方才说过,本来老夫是修习的纯阳一路功法,但正是因为偶然间得到那本奇书,又难耐心中强烈的好奇心,便偷偷地依照古卷所载开始修习­阴­脉功法。殊不知,这样一来就更是犯了武林大忌。体内纯阳真气本已存在数十年,现如今经过­阴­脉一路一扰,­阴­阳二气在体内争斗不休,老夫能活到今日,已算得是苍天开恩,不忍收下这把老骨头了。”

“前辈,”见他半天没有说到正题上,凌飞羽忍不住开口打断道:“那后面您又是如何做得呢?”

“方法其实很简单,”神魔老祖笑了笑道,“便是因为老夫偶然间贯通了奇经九脉所致,才得以逃脱生天,没有交代在当场。”

“奇经九脉?”凌飞羽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疑惑,忍不住更甚。

“不错,奇经九脉!”神魔老祖颌首道。

“前辈,在下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凌飞羽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但说无妨。”神魔老祖点点头应道。

“请恕在下直言,”凌飞羽客气地道,“在下自小拜在隐仙派门下,虽不敢说如何了得,但自小到大,耳渲目染皆是武学一道,自古以来,在下便只知晓‘奇经八脉’一说,至于前辈方才言到的‘奇经九脉’,直是闻所未闻。在下才疏学浅,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委婉客套,但言下之意自是对神魔老祖所言不甚相信。想来也是,自古以来武林中便只听闻“奇经八脉”一说,何来所谓的“奇经九脉”之言?

他心中所思所想,神魔老祖又如何能够不知?神魔老祖也并未在意,只顿了顿,便即解释道:“那些只不过是无知世人所识解。

世人皆知‘奇经八脉’一说,自古以来,能够贯通任督二脉者便足以俾睨天下,而能够贯通奇经八脉者,已可算得是绝世罕有之顶级高手,但世人却不知,其实,在人体内部,还隐藏着另外一条脉络,也就是老夫方才提及过的‘奇经九脉’。”

听他解释了半天,凌飞羽仍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又问道:“前辈,请恕在下愚钝,不知前辈可否解释得更为清楚一些?”

神魔老祖舔了舔嘴­唇­,习惯­性­地向腰间摸去,拿起酒葫芦晃了晃,却又无奈何地放下,原来那酒葫芦里的烈酒早在昨日便已被他喝了个一­干­二净。

凌飞羽见状忙走回栖身的山洞中,将昨日剩下那半坛美酒抱了出来,放在神魔老祖面前道:“前辈,如若不弃,先请饮下这坛烈酒吧,待在下师兄再上崖来时,在下请他再捎一坛便是了。”

神魔老祖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怎么,臭小子,态度这么快便转变了?这与昨日的你,可是判若两人呐!”

凌飞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道:“在下不知天高地厚,昨日倘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恕罪则个!”

神魔老祖也并非当真要与他计较,只是生­性­诙谐,游戏风尘,习惯­性­地与他打趣罢了。只见他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抱起那坛烈酒,仰首“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这才放下酒坛,擦了擦嘴,高叹一声:“好酒!想不到啊,这么多年来,隐仙派的陈酿依旧是如此醇烈,果然无愧于天下第一美酒之美称!”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微微一愣,奇道:“怎么,难道前辈先前曾经品过隐仙派这自酿烈酒吗?”

(ps:这几天家里装修,更新的不太稳定,小仙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还望大家能够见谅,谢谢!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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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蜀山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起身,洗漱用过早餐之后,打点行囊,再行上路。

因为越来越靠近蜀山脚下的那座大城“落日城”,之后的道路便逐渐地趋于平坦了,众人行起来,也便少了前些日子的艰辛,行进速度自然也便快了不少。

这一天,经过数天跋涉的众人,终于来到了蜀山脚下的第一大城---------落日城。

这座落日城历史悠久,相传当初蜀山派开派祖师“混元掌”镇元子在此地开宗立派的时候便已存在,只不过那个时候还只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到后来蜀山一门在江湖中逐渐地打出了自己的声名,为天下武林人士所敬仰,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那座小小的山村也因此而逐渐地发展壮大起来。

时至今日,落日城当可算得是方圆数百里最繁华的一座城池,想来当初镇元子来到此处,看中此山灵脉的时候,是万万不会料到的吧?

乔子玉率门下众弟子来到落日城中,闲庭信步般地慢慢走着,欣赏着此地与他处截然不同的民俗风貌及风土人情。

众人当中最兴奋的莫过于小师妹雪儿了,只见她自从进城之后就一路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这时,乔子玉转过身来对众人道:“好了,大家先随为师安排好住所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吧,武修会召开在即,只怕这落日城中豪杰遍布,莫要误了时辰,到时候连食宿问题都难以解决。”

听师父这么说,众人忙收回心神,紧紧地随着他向前走去。

这时,前面与众人相对着匆匆地行过来数人,均着一身藏青­色­道袍,大部分为年轻人,正左顾右盼地寻找着什么。

乔子玉心知武修会召开在即,而身处蜀山脚下的落日城中自然会多出许多江湖中人士,倒也不足为奇。他平日里极少下山,江湖人物能与他论得上交情的也是屈指可数,便不愿多事,躲在一旁,想等那些人过去之后再走。

那些人匆匆地走过众人身边,突然,领头的一个年轻人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物,转身又折了回来。

乔子玉等人正要前行,却发现那些道人又折了回来,心下一凛,忍不住凝神戒备。

那为首的道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只见他走到乔子玉面前,微一迟疑,开口问道:“请问……诸位可是隐仙派门下?”

乔子玉平时少在江湖中走动,识得他真面目的倒也没有几人,且看眼前那位小道人的模样,当是从众人身上所着隐仙派的服饰上认出来的,却又不敢确定,只得开口来询。

“不错,”乔子玉点了点头道,“在下隐仙派乔子玉,不知阁下是……”

闻听此言,那小道人面­色­一怔,忙鞠身施礼道:“原来是隐仙乔六侠到了,失敬、失敬!”

乔子玉的声名在江湖中甚为响亮,但有很多时候都是要等他自报家门之后才会被人认出,想来也早已习惯了,便微微一笑,抱拳回一礼,道:“不敢!”他看那小道人有些面生,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

听到乔子玉发问,那小道人连忙自报家门:“在下张竞天,乃蜀山派掌门人‘赏花鉴士’宁掌门门下小弟子,前年拜入师尊门下,日常在门中做些杂务。

今日奉师尊之命,下山来相迎诸位天下英豪,却未曾料想在此遇上乔六侠,当真是失敬至极!”说着,再次抱拳施礼,面上尽是歉意之­色­。

乔子玉微微一笑,道:“小道友客气了!在下率门下众徒前来蜀山拜会,本想先行安顿下来,待得武修会召开之际再行上山拜访,岂敢劳贵派大驾?”

“乔师叔客气了!”张竞天客套道,“师尊已经叮嘱过门下众人,要我等好生相待诸位英豪,且敝派已经在山上安顿好了歇息住宿之处,还望乔师叔不必客气,随我等上山便是了!”

乔子玉微微颌首,心中暗赞,这蜀山一门当真了得,只这一个小小道童,却也是如此识得大体,好似见过些世面,当真令人心生好感。

其实他本不想麻烦蜀山派,只带门下众徒在客栈中安歇,待得武修会当日再上蜀山,但眼看眼下蜀山派如此盛情,不似做作,自己若再要强行客套,倒显得有些虚伪了。

心念及此,他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有劳这位小道友了!”

“如此甚好,诸位请随我来!”张竞天做一“请”的手 攻略红楼sodu势,当先带路向蜀山方向行去。

凌飞羽正要随众人前行,突然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的袖子,他连忙转头,发现是小师妹正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见他回头,小声道:“飞羽哥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还不知道,爹爹就随他们一起走,要万一是什么歹人可怎么办?爹爹也太大意了些吧!”

望着她那张故作老道而板起的小脸,凌飞羽微微一笑,轻声道:“放心吧,此地已是蜀山脚下,想那蜀山派是何等的威望,怎么会有人胆敢在他们的眼前放肆?再者说了,有师父在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天下间有几人能奈何于他老人家?”

听到这话,雪儿似有所悟般地点了点头,自语道:“说的也是啊!”

“好了小师妹,”凌飞羽道,“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吧,师父他们都走远了。”

雪儿抬起头,发现果然如他所言,乔子玉等人已经行得远了,只有模模糊糊的几个背影了,连忙收起心神,随着凌飞羽向前追去。

不一会儿,几人随着张竞天来到蜀山脚下,顺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行去。

凌飞羽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眼见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脚下漂浮而过的云彩,较之隐峰山,似乎更加险峻,忍不住开口轻赞道:“只听闻蜀山乃天下第一险要之所,未曾料到竟是如此险峻,当真令人好生敬畏!”

听到这话,那张竞天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面有得­色­,道:“这位师兄想来是第一次来我蜀山了?”

“不错,”凌飞羽点了点头,答道:“在下平时极少下山,贵派这天险蜀山,也是第一次来到。”

张竞天呵呵一乐,道:“其实比起山上的景­色­来说,现如今我等脚下的这些倒还算是其次的呢!”

闻听此言,凌飞羽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此地已是极为险要,那山巅之上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色­?当真好生令人神往。

其实若是论起高度来讲,隐仙派一门雄踞的隐峰山也可以算得是天下间少有的大山大川,但隐峰山虽然高大,却无甚险要之处,大多已被隐仙门下修整的极为平坦,隐仙派开宗立派数百年,对于自派栖身之地,自是马虎不得的。

但这蜀山却又不同,好似是故意而为之,不仅未加任何修整,反而将上山唯一的一条道路修在了最为险要之处,也难怪凌飞羽会赞叹了。

这时,乔子玉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望向上面高耸云端的道观,轻声赞叹道:“三年未见,蜀山依旧是如此雄伟险要,当真是令人神往啊!”

张竞天轻轻一笑,道:“乔师叔过奖了!”

说话间,众人已行至山顶,眼望着面前那些规模宏大的殿宇道观,凌飞羽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

蜀山一门做为江湖中的名门大派,对山中道观,自也是细心经营的。虽然比不得天下第一大派隐仙派一门那种“殿宇八百、房舍一千”的雄伟壮丽,却也是气势非凡,足以傲视天下了。

那蜀山派小弟子张竞天前头带路,将众人领到一间殿宇前,推开门将众人让了进去,歉意地道:“敝派简陋,恐怠慢了诸位隐仙派道友,若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诸位原谅则个!”

“哪里哪里,”乔子玉忙客套道,“小道长客气了,敝派叨扰,还未来得及向贵派告罪,岂敢言及其他?”

“乔师叔客气了!”张竞天微一鞠身,接着道:“如此,众位请先行歇息吧,在下告退了!”

“道长请稍等。”这时,乔子玉开口唤道,接着他走到张竞天面前,道:“烦请道长前面带路,待在下前往玉清殿拜会过不凡道兄之后,再来歇息也不迟。”

“不敢!”张竞天道,“师尊曾经吩咐了下来,言道只要是隐仙一派前来,他定要亲自前往拜会,乔师叔只管在此安歇,待家师稍后前来拜会便是!”

“万万不可!”乔子玉惊道,“贵派太客气了,在下前来叨扰已是于心难安,岂敢再劳烦不凡道兄大驾?还是请小道友前面带路,待在下前去拜会才是!”

张竞天还待要说什么,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豪迈的笑声,接着,有人道:“乔师兄,一别三年,尊容未改,可喜可贺啊!”

听到这个声音,乔子玉面­色­一喜,忙道:“是不凡道兄吗?”

“不是在下,又会是何人呢?哈哈哈哈……”随着门外那个声音传来,殿门轻响,从外面被打开,一个中年道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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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抽签

听到小师妹说了一句什么“他来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飞羽心中就更加疑惑,忍不住轻声问道:“他来了?‘他’是谁?”

“嘘!”雪儿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领,接着站起了身来。

凌飞羽向四周望去,发现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来,一齐望向那条被蜀山派门下弟子横出来的走道,便是连乔子玉、天绝大师等前辈高人竟也站起了身来。

他微微一怔,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前来,竟有如此大的排场,这么想着,竟是愣在了那里,没有起身。

事有凑巧,蜀山派门下为了显示对隐仙派这一正道第一巨擘的尊重之意,别有深意地将乔子玉一门安排在了最为显眼的前排之处,此时这上千人一齐起身,便只有凌飞羽一人端坐在那里,显得尤为乍眼。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在一旁维持秩序的一名蜀山派门下长老级人物发现了凌飞羽的“无礼”,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怒声斥道:“你这后生,好生无礼,这许多前辈高人面前,难道还没有你一人的面子大吗?”

现在场中众人均已停止了喧哗,那蜀山派长老这一嗓子便显得尤为清晰,清清楚楚地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众人听到声音,一齐望了过来,数前双目光里面有惊愕,有佩服,有赞赏,有鄙夷,总之是什么样的神­色­都有。

凌飞羽顿时大窘,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场中这数千人便只有自己一人端坐,也当真是无礼得很,连忙站起身来,低下头嗫嚅道:“对不住,我……”

“六师兄,算了。”这时,从场外响起一个平和的男子声音,“敬与不敬,只存乎于个人的心中,你又何必强求呢?那样的话,岂不显得我蜀山派也太过小气了?”

话音未落,一人缓步而入,出现在众人眼中。

手摇一把折扇、身着一身洁白的书生长袍、发簪高高挽起,整个人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儒生之感,却正是此间主人、蜀山派掌门“赏花鉴士”宁不凡。

凌飞羽心中恍然大悟,看众人的神­色­,本以为是要迎接哪位前辈高人,却不料只是这区区的蜀山派掌门人,若是论起辈分来,只怕场中大部分前辈高人均是与之同辈甚至是高于他,怎地这般大的架子,难不成他入场还要众人起身相迎吗?

再者说,面前这个蜀山派的老者也太过霸道,来者均是客,你又怎可强令客人起身相迎你家掌门人?

这般想着,他脸上的惊慌之­色­稍减,换之的是一种淡淡的鄙夷。

只是他却是不知,场中众人起身相迎宁不凡,却不是为了他的身份或是声望,否则不论是少阳寺天绝大师、七玄门春阳子道长,抑或是隐仙派乔子玉乔六侠,都要比他高出不少。

众人起身相迎,本意是一种感激、敬重之意,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数千人齐聚蜀山之上,不说其它,便只是吃喝住宿这一项,便要劳费蜀山派极大的心神,众人心下感激,起身相迎蜀山派掌门人这一不成文的“规矩”,却是历来相传、与会众人自发而为之的。

呵斥凌飞羽的那老者虽然看年纪比宁不凡要大上不少,却是极为尊敬掌门人,听到后者吩咐,连忙鞠身施礼,口中毕恭毕敬地答道:“是,属下谨遵掌门人号令!”

乔子玉心中有些暗怪这小弟子不知礼数,没见过大场面,却连累隐仙一门为此受牵连。他虽然心中有些着恼,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只是呵呵一乐,向宁不凡一抱拳,道:“不凡兄道,在乔某不才,未调教好门下弟子,却教宁掌门见笑了!”

“哪里哪里,”宁不凡忙笑道,“乔师兄言重了,万万不必如此!否则,若是传将出去,岂不令天下人耻笑我蜀山一派强人所难,硬是要各位英雄屈尊?”

乔子玉呵呵一乐,道:“宁掌门宽宏大量,不与在下门中劣徒一般见识,当真是大人有大量呐!既如此,乔某人便代门下弟子先行谢过了!”

“乔师兄万万不可,莫要折煞在下了!”宁不凡忙抱拳还礼,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淡淡的轻笑,这一番客套,倒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了。

乔子玉没有再说什么,向宁不凡微一点头,在席子上坐了下来。

眼见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便就此轻易地被揭了过去,隐仙派门下众弟子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刚才一直为小师弟担心的何大义等人,就更是如释重负,情不自禁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其中,雪儿却是大为不以为然,甫一坐下,便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忿之­色­,低声道:“威风什么啊,难道你蜀山派便想借此机会骑在天下人的头上不成?”

“小师妹快别这样说,”凌飞羽忙小声道,“莫要再被他人听到了,徒增事端。”

“听到了便怎样?”雪儿不忿地道,“本来就是嘛,又不是什么前辈高人,也不是什么顶尖高手,­干­嘛要摆那么大的威风啊!”

说着,她转向凌飞羽这边,安慰道:“飞羽哥哥,你别往心里去,不会有事的,爹爹他肯定也不会责罚你的。”

凌飞羽呵呵一笑,道:“往心里去?我若是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去,那还不早就把自己给逼疯了了啊?”

“呵呵……”雪儿娇声一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心里想太多呢!”

这时,三阵击鼓声传来,众人停止交谈,凝神向场中望去。

只见宁不凡已经走到场中,此刻正站在场中央,拱手向四周行一圈礼,口中客气道:“诸位英雄不惜屈尊来在我蜀山之上,宁某人在此先行谢过了!”

众门派掌门或是前辈一同向宁不凡颌首示意,算是回过了礼。

行了一圈礼之后,宁不凡站直了身子,背西面东,此刻初升的朝阳刚刚腾起,淡淡的晨慕­射­在他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上,配着他身上那些华丽的衣衫,显得是那般地高贵、大气,有若天神一般。

只是,面对着这天下诸多前辈高人,宁不凡的心中,是否也有着一种俾睨天下、唯吾独尊的优越感呢?

他站直身子,将手中折扇打开,一边轻轻地摇着,口中一边不紧不慢地道:“想当初,我蜀山派 邪魔妖道燃文前辈,提议每三年召开这一届武修会,为的便是考校各门各派年轻一代弟子的功法进展。眼见现如今年轻一代弟子英雄辈出,直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鄙人不才,忝居这一派掌门之位,眼见着天下正道气数大盛,心中自也是大为欣慰的!”

“飞羽哥哥……”这时,凌飞羽听着场中宁不凡的客套做作之言,正自感到无聊的时候,仿佛是心意相通一般,雪儿突然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唤道。

“怎么了,小师妹?”凌飞羽小声问道。

“你说一会儿抽签我会抽到与谁切磋呢?”雪儿低声自语道,像是在问凌飞羽,又像是在问自己。

“抽签?”凌飞羽微微一愣,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雪儿这才想起来凌飞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便连忙解释道:“按照‘武修会’惯例,一会儿他讲话完了之后就该各门各派被选中的弟子出面抽签,代表着本门与其他门派中弟子切磋,以求从对方的出招中找出自身的不足,尽量完善本门的功夫心法。”

“哦,这样子啊。”凌飞羽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道:“那抽到谁不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切磋而已,又不是真的­性­命相拼,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若是论起修为来,只怕在场众多年轻弟子当中,能胜得你的也没有几人吧?”

“不是的,我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

“我是在想,”雪儿抬起头望着凌飞羽,道:“要万一我与袁姐姐抽到对签可怎么办啊?”

“袁姐姐?哪个袁姐姐?”凌飞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你是说峨嵋派那三位师姐?”

“是啊,”雪儿点点头,“除了她们还能有谁?我是在担心,万一要是被我和峨嵋派抽到对签的话,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凌飞羽笑着劝慰道,“你看现在场中,只怕前来参加这次大会的门派不下数十个,每个门中抽出几个弟子来,那就是数百人呢,怎么可能那么凑巧让你和峨嵋派抽到对签呢?”

“但愿是吧!”雪儿点了点头,“祈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与峨嵋派抽到对签,否则……否则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凌飞羽微微一笑,转过头向场中望去。

此时,宁不凡已经发表完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走到一旁专门为他预留出来的那个视线最好的中央处位置坐下,轻摇折扇,满面志得意满之­色­,想来方才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

这时,蜀山派门中走出一位年纪约莫有七十岁开外的老者,来到场子中央,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道友、列位大师,现在进行大会第二项,请各派青年弟子代表前来场中抽签决定自己的切磋对手!”

听到这话,场中顿时一阵乱哄哄的,众人都知道正戏这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年轻一辈的弟子,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各门各派的看家本领了,忍不住又是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各派中陆陆续续地走出极为年轻的弟子,依次来到场中央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去纸签,决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各派年轻弟子虽然年龄相仿,但因为各门各派心法修为不一样,况且各人天赋使然,所以修为境界便参差不齐。例如战无双这般的人物,与有些小门派之下的弟子相比,虽然同为一辈,修为却实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众人有的喜形于­色­,满脸笑意,想来是因为抽到的对手与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实是半分压力都没有,想来自己离那最终的“十强”位置又近了一步,忍不住便是满面喜­色­露了出来。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有些弟子脸上那惨淡的神­色­,直是愁云密布,看起来甚至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这种的,不用问,自然是抽到的对手比较强大,想来自己也是了无胜望了。

甚至于,有不少弟子在与师门相商过之后,直接弃权,主动地放弃了争名夺利的权利。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眼看着胜望遥遥无期,为了避免徒增伤痛,主动弃权,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再者说了,主动弃权虽然有些丢脸,却总比被人在数千位武林同道面前打得找不到北要好上许多吧?

这样一来,本来这一届武修会参加的年轻一代弟子有四百余人,但经过一些本就是抱着前来凑热闹之心过来的门派弃权罢战,最终便只余下了不到三百人,乱糟糟的场面也稍稍平缓了一些。

隐仙派门下由战无双及雪儿两人为代表,眼看着大部分都已抽完了签,战无双这才起身向场中走去。

何大义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鼓励之­色­。战无双虽然冷酷,但面对众位同门的好意与眼中的期望,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向着场中走去。

凌飞羽悄悄地拍了拍雪儿的手背,轻声道:“小师妹,去吧,看看会抽到什么样的对手。”随即,他又像是在安慰小师妹一般,轻轻地一笑,兀自自语道:“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管抽到谁,也不会是小师妹你的对手的,对吧?”

雪儿莞尔一笑,紧张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一些。她虽然明知道凌飞羽是在温言宽慰自己,但心中,却仍是忍不住一阵感动。她向凌飞羽点点头,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小师妹,快去吧,一定要加油啊!”何大义小声地叫道。

“嗯!”雪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紧随在战无双身后向场中走去。

战无双来到场中,随手拿起一个纸团,轻轻展开看了看,交在一旁执事的蜀山派长老手中,返身又向回走来。与其他门中弟子喜怒交加的样子不同,他自始至终就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怒之­色­,只是那般淡淡地、冷漠地向回走,甚至都没有多向场中再看一眼。

轮到雪儿抽的时候,只见她稍稍一作犹豫,拿出一个纸团来,缓缓地展开,只向上面看了一眼,便用手捂住了嘴,脸上表情无奈至极。

凌飞羽一直在远处观望着她,眼见到她的神­色­,心中不禁微微一沉,坏了,从小师妹的神­色­来看,好像她的对签不是那么一般之人啊!

难道……真的让她说中了,竟然巧合到与峨嵋派门下抽到了对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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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暗流涌动

“飞羽哥哥!”

见到乔子玉托着昏迷不醒的凌飞羽步入房门,雪儿心中大惊,忍不住惊呼一声迎了上来。便是连一向稳重的兰子君,也是忍不住秀眉微蹙,为陡然间发生的异变吃惊。

乔子玉没有多说什么,迈开步子来到后厅,将凌飞羽轻轻地放在床上,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飞羽哥哥……飞羽哥哥……”雪儿焦急地呼唤着。

乔子玉轻叹一声,道:“雪儿,不要惊扰老七了,他没什么大碍,稍后便会醒转过来的。”

“是谁把飞羽哥哥伤成了这样?”雪儿回过头来,颤声问道,语气中伴着一丝忿恨。

乔子玉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坐在厅中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这时,兰子君已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了神来,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向雪儿劝道:“雪儿,你先出去吧,不用惊慌,你爹爹不是说了吗,羽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娘……”雪儿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凌飞羽,面有凄苦之­色­,两行泪水悄悄地在眼眶中打着转。

“好了雪儿,”兰子君劝道,“这里有娘亲照料着,你先下去吧,待一会儿羽儿醒转过来之后娘亲再唤你,好吗?”

雪儿虽然心中焦虑,却也心知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徒增其乱,况且爹爹也已经说过了凌飞羽不会有什么事,想到这里,不觉稍感安心了一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向门外走去。

待雪儿出去之后,兰子君将厅门轻轻地关拢,回过身来向乔子玉轻声问道:“子玉,羽儿这是……?”

乔子玉将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是二师兄吗?”兰子君大概已经猜到了个中因由,不由地秀眉微蹙,想起了主掌刑罚的永生峰首座紫冲道人。

乔子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尽力了!”

“如此说来,羽儿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凌飞羽自小便被兰子君带大,两人之间情同呣子,对这个小弟子的­性­格,她又如何能不清楚呢?

“老七的­性­格一向很是倔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便是天大的责罚,也是难以改变他的主意的。”乔子玉回身望了床上的凌飞羽一眼,淡淡地道。

“那羽儿这是……”兰子君担忧地望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凌飞羽一眼,满含忧虑地问道。

“依照本派门规,废去其武功,后山思过崖上面壁思过一年!”乔子玉说这些的时候眉头微皱,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

“什么?这……”兰子君闻言大惊,忍不住道:“怎么会如此严厉?”

这却也怪不得她如此吃惊,江湖中习武之人历来便对身怀功法看得比命都重要,凌飞羽拜入隐仙派门下已二十余载,虽不是特别出众,却也是勤学苦练,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不过近几年乔子玉对他疏于管理,才酿此大祸。更何况兰子君待凌飞羽视同己出,情若呣子,如今初闻他遇此大劫,令她心中如何不惊?

“这已经是掌门师兄大开恩惠了,”乔子玉叹道,“没有逐出门墙,便已经是不错了。”

“可是……”兰子君望向床上的凌飞羽,面含忧虑地道:“羽儿他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吗?要知道他其实一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倘若醒来知道了自己已经失去武功,这份打击,要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况且他失去武功,自此之后便是形同废人,今后又该怎么办?”

“唉!”乔子玉深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已是别无他法。老七的­性­格一向坚忍,想来他醒转之后也应该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吧。”

兰子君暗自叹息一声,心知话虽这般说,但到底会怎样,实难预料。

乔子玉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因为他心知与这些俗务比起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只听他缓缓地道:“老七的事情可以暂且先放上一放,如今天下局势不平,暗流涌动,只怕一场腥风血雨之争在所难免了。”

“你的意思是说……魔教?”兰子君犹豫了一下问道,她心知这些事情自己一个女流之辈不便参与,但此刻旁无他人,难耐心中焦虑,便着口问了出来,“掌门师兄他们可有什么高见?”

乔子玉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下月中旬乃是恩师他老人家出关之际,又适逢双甲寿辰之时,届时天下正道诸般高人会齐聚隐峰山,共襄驱魔大计。

魔教虽然暗中动作不断,私下里收买了不少正道门派,但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如今敌人在暗,而我等却是身处明处,倘若贸然而动,于正道一方占不到什么便宜。一切事情,待届时又恩师他老人家出关之后再拿主意吧。”

“如此也好,”兰子君点点头,接着叹道:“只是劳烦了他老人家,双甲高龄,却仍要为天下事­操­劳。”

“怪只怪我等做弟子的无能,难担此番大事呐!”乔子玉叹道。

“子玉,其实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兰子君劝慰道,“想那嗜血魔头是何等的声名,想当年,正道诸多前辈高人尚且拿他无法,你又何必将罪责全部担在自己身上呢?更何况,”她说着,心疼地望着乔子玉日渐消瘦的脸庞,“近些时日你也没少为此事­操­劳,也算是能对得住天下人了。”

乔子玉望着妻子,眼中温情渐盛,一丝久未的柔情悄然爬在了他那张消瘦疲倦的脸上。

……

伏羲山,拜日峰,乃­阴­邪魔教“逐日教”总舵所在,此地终年寸草不生,漫山遍野均是一种漆黑­色­的奇峰巨石,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迹象。

拜日峰身处伏羲山之巅,三面悬崖,高逾千丈,崖壁有如刀砍斧剁一般平整,陡峭异常,鸟不能上,猿难以攀。在山巅之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般建筑矗在那里,也是以那种漆黑­色­的巨石所筑,与山体颜­色­形成一体,若不仔细观瞧,实难发觉。

此宫殿正是魔教总舵“逐日宫”,只因此地地处边疆,偏僻荒芜,无人发觉过,故此二十年来中原武林正道一直以为魔教早已销声匿迹,却未料到在此处修生养息,意欲 圣石变身最新章节东山再起。

在面临东方惟一一条上山小径之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重兵把守,可能是久未出过事,把守哨兵也开始逐渐地倦怠,只是例行公事般地站在那里,不断地打着哈欠,神态倦惫不堪。

突然,一阵­阴­寒之气从山下飘了过来,刮在那几个哨兵脸上,刀割一般剧痛,并且伴随着一种彻入骨髓般地奇怪感觉,使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如今正是初秋时节,虽说此地地处边疆偏远之地,却也不应该出现这种诡异的­阴­寒之气的。

其中一个哨兵反应敏捷,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忍不住低声自语道:“难……难道是……”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团黑­色­飓风从山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绝伦地向山上移动过来,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飘到了众人面前。

“右使,是……是右使!”众哨兵微微一愣,齐身拜倒在地,口中高呼赞词:“属下恭迎右使归山!”一边拜着,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生怕自己刚才的懈怠行径被冥王发现,惹恼了这个­性­情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护教右使,招来杀身之祸。

冥王并没有与他们一般见识,他站在那里,只淡淡地开口问道:“近些时日老鬼可曾回来过?”

他口中的“老鬼”意指逐日教护教左使“逍遥子”,想那逍遥子身居逐日教护教左使高位,与右使“嗜血冥王”并驾齐驱,地位仅在教主左冷寒之下,一身怪异绝伦的功法“逍遥游”变幻莫测、鬼神俱惊,虽说较之冥王似乎稍有不如,但在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几无敌手。

二十余年前那场正邪大战中,正道中人均见识到了逍遥子的诡异功法以及狠辣手段,折在他手底下的高手不计其数,且死法骇人异常,据传那些好手直至临死时,脸上依旧挂着一种诡异绝伦的笑容,似乎见到了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一般。

之后,逍遥子与少阳寺上代神僧圆真大师以身家声誉相约对决,最终,圆真大师难敌“逍遥游”的变幻莫测、诡异难解,至此之后,归隐山林,修身礼佛,再不踏出山门半步,江湖中也只当少了这么一号人物便是了。

只不过,令人称奇的是那场大战之后不久,逍遥子便神秘消失,江湖上再也难觅其踪,以至于风传其被圆真大师内力所伤,不久之后便已心脉尽断而亡。

但这些都只不过是江湖传闻罢了,左冷寒及冥王两人心中都清楚,以逍遥子的本事来讲,绝不可能出现江湖传闻中所言的那种情况,但他究竟为何再不现身江湖中,却是个难解之谜。

左冷寒少了这样一个左膀右臂,且当年被修阳真人以无上道法所伤,心脉受损,便退回此处修生养息,自此之后逐日教势力一落千丈,再也难以与正道诸派抗衡。

左冷寒自是大为不甘,却奈何好无他法,只能静候时机,意图东山再起。

便在这时,逐日教青龙堂堂主“千面青龙”诸葛清献上一计,左冷寒思索之后便同意了下来,自己躲回这伏羲山中修养,将教中一众俗务交予冥王来打理,并再三叮嘱,一定要留意江湖中是否还有逍遥子的行踪,势必要将他寻回来,以增“圣教”实力,是以现如今,冥王刚刚回山便有此一问。

听到冥王问话,那­干­哨兵均静默不语,一个小哨兵见势忙抢先答道:“回禀右使,没……没有左使的音讯。”

冥王没有答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负手向山上行去,沿途众哨兵见到他之后,均是微微一愣,接着忙拜倒在地。近几年来冥王已极少在这伏羲山上,终年难见其面,今日突然归来,也难怪众人惊奇了。

冥王慢慢地踱着步子向山上行去,不一会儿,来在了“逐日宫”门前,止住脚步,开口向守门哨兵道:“你且进去禀报教主,便说老夫有要事禀报。”

那哨兵忙答道:“回禀右使,教主有令,圣使归来不必禀报,直接面见。”

冥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迈步向殿内走去。

那“逐日宫”内里仿照太阳的造型所建,殿顶为圆形,也不知是何材料所铸,不停地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而地面上则是一个规则的正方形,均是以那种漆黑­色­的巨石所就,正是取“天圆地方”之意。

冥王来到殿上,还未等他开口,便听到上首一块硕大的巨石屏风后面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是右使回来了吗?”

却正是这“逐日教”教主左冷寒的声音,只不过听那音­色­,却与二十余年前那种俾睨天下的冲天豪气有着天壤之别,此时的他声音颓废无力,似乎疲倦不堪。

“回禀教主,正是老臣。”冥王止住脚步,开口答道。

“请坐下答话吧!”左冷寒淡淡地吩咐道。

冥王没有多说什么,来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望向上首,等着左冷寒问话。

“右使,可有左使的消息吗?”待其一落座,左冷寒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似乎目前他首要关心的还是逍遥子的行踪。

“回禀教主,没有。”冥王简洁地答道。

左冷寒没有说什么,似乎稍稍有些失望。沉默半晌,再度开口问道:“中原局势如何了?”

“回禀教主,”冥王答道,“除去一些小小的障碍之外,大计未曾受到阻碍,相信时机即将成熟。”

“好!哈哈哈哈……”听到这话,左冷寒似乎心情大好,忍不住开口狂笑一阵,道:“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说来,离我圣教复兴之日,已是为时不远了!”

“……教主,”冥王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大计已布置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教主的龙躯……”

“已无大碍了,”左冷寒答道,“不日定能回复如初,收复天下,指日可待!”

“既如此,老臣便恭喜教主了!”冥王淡淡地道。

“哈哈哈哈……”左冷寒又是一阵狂笑,接着音调一转,似乎伴着满腔忿恨,恨恨地道:“修阳,你令老夫受这二十余年的凄苦煎熬,老天有眼,不日定然要让你等血债血偿!”

冥王眉头稍稍一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心底暗自叹息一声,将到嘴边的话语又吞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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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应允

隐峰山,思过崖上,神魔老祖饮下一通烈酒,情不自禁地感慨出声,却被凌飞羽听出了话外之音,不禁奇道:“听前辈话中的意思,难道前辈先前曾经饮过这隐仙派自酿烈酒吗?”

要知道,这种高纯度烈酒历来便是隐仙派自己酿造珍藏,用来款待来访宾客之用的,天下间再无他处有此种烈酒。

而神魔老祖言下之意,之前定是饮过这种酒,他的身份本就是个谜,凌飞羽先前曾想方设法套他的口风,但他却是只字不提自己的来历,如今情不自禁之下有此感慨,也难怪凌飞羽会奇怪了。

听到凌飞羽发问,神魔老祖这才情知失言,忙岔开话题问道:“老夫方才讲到哪里了?”

见他顾左右而言其它的神­色­,凌飞羽心知他定是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来历,凌飞羽与他虽然仅仅接触过几次,但也心知这神秘的老者口风极严,他若是当真不肯说,自己便是百般相询也是枉然。

想到这里,他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强自压了下去,顺水推舟地答道:“前辈方才刚刚讲到‘奇经九脉’一说,在下愚钝,不解其意,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嗯。”见凌飞羽聪颖,不再提及方才自己失言一事,神魔老祖似乎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自古以来,江湖上便有‘奇经八脉’一说,其实也不能谓之有错,只不过是不甚全面、还有些遗漏罢了。众所周知,各人之于习武冲虚一道,高低不同,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当归结于经脉所致,也就是常人经常言道的‘资质’一说。

数十年前,老夫因难耐心中好奇,偷习那‘问天诀’,之后发现此功法隶属­阴­邪一脉,与老夫身上所具纯阳功法水火难容,几有反噬之力,一个不小心,只怕便是横尸当场之祸。

老夫乘家师闭关悟道、同门未曾注意之机,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苦思解决之道,却无奈心神大乱,且那‘问天诀’霸道蛮横至极,一时三刻很难将其逼出体外。

说来也当真可笑得紧,当初一心修习那无上功法,之后却又想方设法想要将其逼出体外,且受那万般疾苦,若是再让老夫重来一次的话,即便明知那功法可纵横天下,老夫也是没有那个勇气再去修习了。”

说到这里,他摇头苦笑了一下,显然对于那次的险恶际遇,仍旧心有余悸。

“那……之后又如何了呢?”见他闭口不言,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中,凌飞羽忍不住心下好奇,便开口来询。

“后来……”神魔老祖喝下一大口酒,抹了抹嘴­唇­,望向东方,叹了一声,道:“也是应了‘病急乱投医’一说,当时,老夫眼看活命无望,也就横下了一条心,想起师门倘若知道我偷习别派功法,自是难以容我。到那个时候,老夫我上愧对于列祖列宗,下愧对于恩师的教诲。

心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那许多,权当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便运足内息,想着倘若能够以师门之阳气强行将那­阴­邪内息逼出体外则还罢了,若是不然,也就自断心脉,谢罪于师门。

想老夫当时身处之地虽然属于师门之地,但自古以来便人迹罕至,极少有人涉足,倘若死在那里,料想也不会有人发觉,这样一来,老夫也免了落得个千古罪名。”

“之后呢?前辈又是以何种方法解了那场危急?”虽然明知道神魔老祖没有出什么事,但听他说得险恶,凌飞羽心下仍是忍不住为之担忧。

“也是命数使然,”神魔老祖自嘲般地笑了笑,答道:“老夫本想以内息自断心脉,就此了结了身家­性­命,却未料到这一冲之下,却发现了隐藏于体内的另外一条脉路。那条脉络本为无形,游离于其他脉络之外,且非以自身强悍的内息冲开不可,但这样一来难免有自毁心脉之祸。

江湖当中,虽然内力强悍之高手甚多,却有几人肯自毁心脉、了却身家­性­命?是以千百年来无人能够察觉到,老夫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无意间发现了这一秘密,因不解其­性­,老夫便给它命名为‘奇经九脉’,意为游离于八脉之外、自成一气之意。”

“也就是说,天下间所有人都有这种特­性­吗?”见他说得离奇,凌飞羽忍不住心下有些怀疑,想千百年来江湖中高手甚多,难道便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这一秘密吗?

“那倒也不是,”神魔老祖摇了摇头,“倘若是你说得那样的话,那又岂能轮得到老夫来发现?只不过一来老夫体质特异,存此一脉;二来机缘巧合,无意间发现而已。之后这数 甲苍穹全文阅读十年来,老夫不敢说游遍天下,却也可算得是踏尽了五湖四海、千山万水,也可说得是阅人无数,却发现天下间存此奇脉者屈指可数,几乎可用凤毛麟角来说也丝毫不为过。”

“也就是说,在下便是前辈口中所提到的那‘凤毛麟角’之人?”凌飞羽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错,”神魔老祖点了点头,很痛快地答道,“老夫数十年隐于江湖,那天见你独自在这思过崖上习剑,却是乱七八糟、糟不可言,心血来潮之下,便现身与你相见,出言指点一二,起了传艺之心,却是无意间发现你体质特异,为极­阴­之体,此为其一;

而后细观,你不仅具有极­阴­之体,且体存九脉,如此体质,世所罕有,故此才起了爱才之心,再三要传你功法。”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皱眉沉思了片刻,自己倘若当真有他说得那般体质,那这二十余年间,师父为何从未向自己提起过?难道以他的本事,也从未发现过有什么异样吗?

见凌飞羽的神­色­,神魔老祖心中也猜到了大半,他也不点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口中慢慢地品着美酒,等着他的答复。因为他心中清楚,自己若要传凌飞羽功法,首先要他心里认可了才可以,用强却是万万使不得。否则,对他这个视师门声誉如命,又­性­情刚烈的人来讲,即便传了与他,日后他会不会自废武功也是说不定的。

凌飞羽沉思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也就是说,身具奇经九脉之人,可使­阴­阳正邪两种水火难容的功法在一己体内存在而不受阻碍?”

“也可以这样说,”神魔老祖放下酒坛,点点头道:“不过就你而言,却与老夫当年又有着些许不同。老夫方才讲过,你是极­阴­之体,即便打通了奇经九脉,也很难在纯阳功法上有什么太大的修为。故此,老夫才决定传你隶属­阴­脉一路的‘问天诀’,也就是‘因材施教’,不多作无用之功。”

“那好,既然你的往事也都讲完了,那我们也就该当进入正题了吧。”凌飞羽似乎仍旧有些不放心,问道:“方才在下所讲到的条件,前辈可是真心相允?”

“这是自然,”神魔老祖笑着颌首道,“老夫一向便是言出必践之人,岂能与江湖宵小之辈相提并论?你若是以如此心态度之,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于谨慎了吧?”

听到这话,凌飞羽脸上不禁微微一红,道:“前辈勿怪,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实只是师门待在下恩重如山,在下万死不敢做出有辱师门之事,且自古正邪不两立,在下不得不再三思量,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才是!”

“这是自然,”神魔老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便如老夫方才所言,功法本无界,庸人自扰之。以­阴­派功法除魔卫道,一样是替天行道之举,何来罪过之言呢?”

凌飞羽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心有所悟。

神魔老祖将酒坛放在一边,正了正神­色­道:“现如今你功力尽失,无法以内息冲开九脉,且不明其间关键之处,恐有危险,便暂由老夫以内力助你,待打通九脉,再传你功法也不迟。”

凌飞羽心知此一事事关重大,或许还有违师门之令也说不准,但想起神魔老祖所言道的那些,再想起自己虽然拜入隐仙一门二十余年,但功法上却一直没有什么长进,只能沦为“伙夫”一职。

虽然师父师娘及同门师兄们没有说过什么,小师妹更是不以武功论处,待自己情深意重,但长此以往,却终究不是个办法,试想一番,隐仙派在江湖中何等声望,但门下弟子却是如此不堪,若是在江湖中传扬了出去,岂不令人笑掉了大牙?

更何况,现如今自己被废去全部武功,形同废人一个,与世间常人无异,在这腥风血雨、处处杀机的江湖当中,又该当何处立足?难不成当真如小师妹所言的那样,要靠她及师父他们照料一生吗?

现下魔教余孽四起,意图对正道不利,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能报答师门之恩、除魔卫道、惩恶扬善则还罢了,若是连心爱的小师妹都不能保护周全的话,自己这般浑浑噩噩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凌飞羽心中便已释然,他本就是不拘泥于这种俗世历法之人,心道自己习得这­阴­派功法,却以此功法惩戒魔道、替天行道,又能在日后保得小师妹周全,功过相抵,想来师父也不会太过怪罪自己的。

想到这里,凌飞羽便点了点头,向神魔老祖道:“既然如此,便有劳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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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本是道

第三十七章 武林第一盛会

雪儿算是最后一批前去抽签的人,但眼见着她抽到之后就伸手捂住了嘴,脸上表情无奈至极,莫说是凌飞羽了,便是连何大义等人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惊,看来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些棘手了!

雪儿将纸签交在执事长老手中,垂头丧气地向回走来。

一待她回来,还没来得及等她坐稳,众人就一齐凑了上了,忙声问道:“小师妹,你抽到的对签是谁啊?”

“还能是谁啊?‘清风观’门下杨仁豪。”雪儿沮丧地答道。

“杨仁豪?”众人稍稍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中随即明白了小师妹为什么会如此沮丧了。

雪儿口中所提到的那“杨仁豪”乃是川西“清风观”观主诸葛瑛门下四弟子。想那川西一带自古便没有什么名门大派,那“清风观”可算得上是当地较有影响的武林门派之一了。

那诸葛瑛在江湖中本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一手“清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虽然及不上乔子玉、天绝僧等人,但对付寻常宵小之辈自是绰绰有余了,凭借着一手狠辣­阴­毒的“清风剑法”,也算是在江湖上打下了一片声名。

只不过,可惜的是那诸葛瑛武功虽好,为人却是太差劲了些,心胸狭窄、自视甚高,明明自己只能排的上江湖中二流人物,却偏偏要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自居。

江湖中虽然大部分有识之士均瞧不起此人,却也不愿轻易惹他,这一来是顾及身份,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二来,此人­阴­险毒辣,心若蛇蝎,只要你惹到了他,他便是穷尽一生之力,甚至不惜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于你。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付这种人,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任由其去之,只要他不惹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乱子来,也便没有人出来管他就是了。

诸葛瑛门下共收了一十七个弟子,其中尤以前四个弟子最为受他器重。为了显示这四个弟子的与众不同,他还自命不凡地为那四个弟子改了名号,随着他本人的俗家姓氏,依次为“断魂刀”杨仁冠、“乾坤剑”杨仁绝、“霸王枪”杨仁群,以及“勾魂索”杨仁豪,将这四个人的名字连贯起来,便是“刀剑枪索,冠绝群豪”,意欲自己门下弟子傲视天下、世间无敌手之意。

对于他这种可笑之举,江湖中的前辈高人最多也只是当做笑话来看,一笑了之,不愿与他一般见识罢了。想那江湖中人大多都有自己的绰号,像什么“草上飞”、“踏雪无痕”、“刀无血”、“剑无二”之类的,难道你能一一与之论个真假吗?那本来就只是一种绰号而已,为的是叫响自己的声名,若是有真本事,不待你自己自夸,天下人自然会尊崇有加的。

反言之,若是你没有什么真本事,只是四处游荡的江湖混混,那即便是你给自己取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又能有什么用呢?

当然,也有一些看不惯诸葛瑛这种狂妄自大的做法的,“正义凛然”前去挑战,但那些大部分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之人,武功心法自是不可与川西第一大派“清风观”相比了,前去“清风观”挑战大多也只是为求一战挑下那诸葛瑛,自此天下知名,也算是为本门派争得一些声名,跻身江湖大派之列。

待得找上门去挑战,却大多也只能是落得个被诸葛瑛打得落花流水、最终败落而归的下场,不仅没有争到什么颜面,反倒落下话柄,没得令江湖中人耻笑。

诸葛瑛门下那四位弟子,也当真是继承了师父的大部分缺点,个个心狠手辣、­阴­险异常,且大都卑鄙无耻、下流至极,江湖中大部分门派都不愿与之来往,尤其是诸如峨嵋派等门下有女弟子的,对清风观诸人就更是规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

这次蜀山武修会,蜀山一门也是碍于情面邀请了清风观门人,那诸葛瑛自视清高,率其门下最为出­色­的四个弟子赴会,心中大有想由自己门下弟子跻身十强之列,为清风观争些威名之意。

雪儿身为隐仙派门下,对这些江湖传言自是早有所闻,现如今她不凑巧居然抽到与“勾魂索”杨仁豪切磋,想起曾经听闻过的那清风观门下弟子的种种劣迹,也就难怪她会如此沮丧了。

不过沮丧归沮丧,却还是要强打起­精­神来下场,只是一切都要小心一些,以免着了那杨仁豪的道或是被他羞辱到便是了。

否则又能怎样?难不成堂堂隐仙派门下弟子居然不战而退吗?若是那样的话,对于喜欢争强好胜的雪儿来讲,倒还不如杀了她来得更为痛快。

要知道,对于隐仙派这种名门大派来讲 网游之吸血生涯最新章节,战败固然丢脸,但比战败更为可耻的便是弃权认输,要真是那样的话,隐仙派一门日后也别想在江湖中再立足了。

落剑峰门下诸弟子眼见小师妹沮丧的样子,连忙齐声安慰,只不住地叮嘱她多加小心一些便是了,最好是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来,三五招之内将那杨仁豪击败,一举折了他们清风观的名头,以免他们日后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云云。

这其中尤以凌飞羽最为担忧,身在隐仙门下,对于清风观的种种劣迹他还是稍有耳闻的,心中也一直鄙夷这种妄自称自己是什么正道“名门大派”的做法,想不到今日居然被小师妹抽到对签,心中忧虑,自是不用说的了。

他心中虽然担忧,却不能在小师妹面前表露出什么来,以免分散她的心神,那样会更加危险的。想到这里,也只能强作欢颜柔声安慰,同时心中默默地为小师妹祈福,但愿她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这时,何大义等人才想起来身边的六师弟战无双,连忙凑了过去,轻声问道:“对了,六师弟,你抽到的是什么签啊?”

听到何大义发问,战无双缓缓地把头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只淡淡地答了一声“杨仁绝。”便不再言语,又将头转向了场内。

想来也真是凑巧的紧,战无双恰恰也抽到了与清风观门下的对签,而且是比杨仁豪修为更高的“乾坤剑”杨仁绝,看来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听到这里,何大义等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哈哈,杨仁绝那小子这下子可要倒大霉,居然碰到了咱们六师弟手里,那还要打吗?自然是被六师弟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哗啦、满地找牙吧?”

听到他这话,众人也均是忍俊不禁,就连一直愁眉苦脸的小师妹,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脸上的凄苦之­色­顿时骤减。

战无双一直都没有再开口,两眼出神地盯着远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甚至在听到同门对那杨仁绝武功或是为人的议论的时候,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这时,蜀山派一位年长的长老一辈人物走到场中央,高声宣布道:“抽签完毕,下面便有请各派抽到对签的弟子上场切磋武艺。”

听到这话,众人连忙收起笑容,正­色­坐起,都知道正戏这才算是刚刚开始。

那蜀山派长老见众人停止了议论,一齐望向自己这边,便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武修会的规则及注意事项等,诸如不以排名论英雄、上场之后意在切磋,点到为止,不可下辣手之类的。

凌飞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听那蜀山派长老在说一些与会规则,便连忙收起纷乱的心绪,凝神听起来。

蜀山武修会采取“十十进制”,是为每组十人,逐一入场切磋,胜出者进入下一场,直至最终决出最终十人,即为每届武修会前十强,声名威望自是不用说的了,便是回到本门中,自也会受到师门器重。所以每一届武修会虽然名义上只是切磋交流,但往往争夺得极为激烈,名利双收者有之,落败而归者更是比比皆是。

由于每一届前来赴会者人数众多,若是单一逐场争斗,怕是半个月都难以全部参加完,所以蜀山派便安排下了十个擂台,请出江湖中大有声望的前辈高人做裁判,以免输者不服多生其他事端。

经过大家一致公推,最终推举出十位前辈高人来,依次为:少阳寺方丈天绝大师、隐仙派落剑峰首座乔子玉、蜀山派掌门宁不凡、七玄门掌教春阳子、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暗河门门主骷炬谷主、傲雪楼门主紫宸傲雪、泰山派掌教一泓道长及其师兄,“鬼见愁”一玄道人,共十位前辈高人督战。

暂且不论其他,便只是这一场面,便足可使天下武林为之侧目,如此多的正道高人齐聚,除去二十余年前隐仙派前辈修阳真人寿辰之日以祝寿为名共商驱魔大计那一次,想来便也只有蜀山派这一武林第一盛会才能够见到了。

这时,那十位被公推出来的高人客套一番,逐一向着裁判席方向走去,便只等着三年一届的武林第一盛会召开了。

这时,那位蜀山派长老走到场中央,高声道:“大家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在下便要宣布本届蜀山武修会正式开始了!”

“嘿嘿……”众人正待答话,这时,只听到一阵­阴­惨惨的冷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声音­阴­阳怪调地道:“蜀山派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便是选个裁判之位,也要思虑再三,哪一方都不得罪,这般功夫,当真是令人佩服得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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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赏花鉴士(第二更)

听到门外有人进来,众人忙转过头望了过去,发现是一个中年道人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材不甚高大,面­色­白净,着一身白­色­长袍,长发在头顶挽了个簪,手摇一把折扇,浑不似江湖中大多习武之人那般地粗犷,倒好似说是一位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秀才更为贴切一些。

凌飞羽心下暗自称奇,难道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中年道人,竟然便是名动天下的蜀山派掌门“赏花鉴士”宁不凡了吗?

在来时的路上,闲暇之余他曾经问过小师妹一些有关于蜀山派的事情,毕竟小师妹曾经参加过一次蜀山武修会,总比自己知晓的要多一些吧。

据小师妹讲,这蜀山派功夫素以内息见长,正所谓“以气运力,无往不利”。

据载,当初蜀山派开派祖师“混元掌”镇元子俗名刘镇远,当初本是一落第秀才,屡次赶考赴试均无果而终,虽有满腹经纶,却奈何造化弄人,报国无门,当真是好生苦恼。

后来,他心灰意冷之下也便断了求功名之心,只在家乡耕田读书,便想就此庸庸碌碌了却残生。

突然有一天,晚上刚刚睡下后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睡梦中他所住之所向西数百里处,一片耀目金光直冲九霄,万丈霞光几乎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心下惊疑,正在暗自疑惑的时候,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乘鹤而至,凌空而降,缓缓地落在他的面前,道:“想你本是千古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才,却为何要一心走那官宦之路?你前世乃是天界战武星宿托世,本是大鹏鸟,又为何要去做那碌碌无为的家雀?”

刘镇远心中惊疑不定,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老者抚须轻笑,道:“我是何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早些点化于你,以免你落入俗世,终生平庸无为。你且记下,由此向西三百里处,有一座大山,名唤‘蜀山’,那里有你后半生的命运与前途,切莫错过啊!”

刘镇远还待要问些什么,却见那老者的身影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声声殷切的叮嘱还回荡在耳边,“切记、切记……”

他猛然惊醒,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擦了擦头上的汗,正要寻思那梦中情景,却突然发现床头放着一本残卷,上书四个大字:“混元掌法”。

他心中起疑,联想起方才那个奇怪的梦,难道梦境中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第二天,他便收拾行囊,踏上了西行之路,马不停蹄地走了整整三天三夜,来在了现如今的落日城---------当初的那个小山村里。

他仰首望向面前那座令人生畏的大山,心中陡然豁亮,大有一种空明万物之感,竟是隐隐生出一种茅塞顿开般地感觉。

之后,他便栖身于这蜀山山巅之上,专心参悟那本《混元掌法》心诀,并自改名号“镇元子”,寓意不忘俗本之意。

最终,他恍然而悟,凭借着古卷所习心法奇威,开创了蜀山派千百年来的辉煌与荣耀。

据载,当初镇元子出关之日,天降奇象,万丈霞光从蜀山山巅冲天而起,托着一位年轻的道人踏着七彩霞云缓缓而落,而那个年轻道人,自然便是镇元子了。

山下村中山民心中大奇,均以为是天神下凡,忙跪地叩首,口中高呼仙神,直是将镇元子敬若神明。

之后,镇元子大兴土木、广收门徒,一步步将蜀山派发展壮大至此,时至今日,蜀山派足以与天下任何一个大派分庭抗礼,实力不容小窥。

因为当初开派祖师镇元子本是书生出身,所以从那天起,蜀山派便也有了一条奇怪的规矩,那便是但凡掌门人,除了武功修为要出神入化、天人共惊之外,还必须要文采飞扬、满腹经纶,且大多作书生秀才打扮,而不似寻常弟子那般作道家装扮,想来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当是出于向开派祖师镇元子致敬之意吧。

当然,这些也都是小师妹听父亲乔子玉闲暇之余提起过的,现如今又说给了凌飞羽来听,自是当作一种传说来言,到底那些历史是真是假,也便无从考证了。

说不得,那些传说或许是蜀山派为了抬高本门的声望,或者说是为了将开派祖师爷镇元子神话而经后人杜撰出来的,也是说不准的。

蜀山派传至今日掌门人“赏花鉴士”宁不凡的手中,已是第十三代了,整整历经了千余年,不仅未露丝毫颓势,反而有愈发强大之势,直是令人好生敬佩。

这宁不凡原名宁凡,拜在蜀山派第十二代掌门人“混元霹雳手”古易天门下,本是众弟子当中最小的一位,武功修为也是最平庸之辈,当初古易天本没有多加在意他,且他当时年龄尚幼,便只是遣他在书房相侯,与尘世当中的书童一职差不多。

谁曾料想,这小宁凡虽然表面愚钝,但心思缜密,且极爱读书,没几年的光景,竟是将书房内的众多藏书统统看了一个遍,包括那些武功秘籍、修为心法残卷等,并最终顿悟,一跃成为诸多同门中的佼佼者,修为直逼恩师古易天。

古易天无意间发现了这一秘密,直是惊喜交加,自此之后便悉心栽培,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而小宁凡也不负众望,武功修为一日千里,小小年纪,竟足以与江湖上的一些顶尖高手相抗。

古易天欣慰至极,将掌门之位传与了小宁凡,没过几年,便驾鹤西去,将偌大个蜀山派留与了小小年纪的宁凡。

宁凡接任掌门之位后便更名“宁不凡”,寓意不落凡尘、俾睨天下之意,道号“赏花鉴士”,并励­精­图治,将偌大个蜀山派整理的好生兴旺,其门下众多同门师兄心中也是大为折服,心甘情愿地屈居于他的统帅之下。

时至今日,宁不凡的声名已足可与隐仙派“隐仙八杰”、少阳寺“四大神僧”,以及七玄门掌门春阳子等人并驾齐驱,早已被公认为天下一等高手之列。

此番蜀山武修会召开在即,前来赴会的江湖各大小门派自是数不胜数,粗略算下来,现如今只 位面巅峰全文阅读蜀山之上怕已不下上千人,宁不凡令门下弟子将一些下院打扫出来,以供这些宾客歇息之用。

也多亏了蜀山派规模宏大,房舍众多,否则,单单只是这上千宾客的歇息问题也是令人头疼的。

这么多的宾客,宁不凡分身乏术,自是不可能一一亲自接待的,只是差遣门下弟子,或是同门师兄、长老之辈前往拜会,并再三告罪,以示蜀山派并无轻视之意。

但隐仙派乔六侠的声名是何等的威望?况且宁不凡与乔子玉昔日也算是有些旧交情,便亲自前往拜会了。

乔子玉见宁不凡堂堂一介蜀山派掌门,竟然亲自屈尊前来拜会,真是给足了隐仙派面子,心下一喜,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不凡兄,怎地竟然劳你大驾,真是折煞在下了!”

宁不凡呵呵一笑,道:“乔师兄这是哪里的话?你不远千里来到我蜀山门下,敝派若是失了礼数,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乔子玉忙道:“不凡兄客气了,却叫在下如何敢当?”

宁不凡收起折扇,微一摆手,道:“乔师兄无需多礼,请座上叙话吧!”

“请!”乔子玉一拱手道,两人并肩走到客厅中央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乔师兄,”落座之后,宁不凡首先开口道,“贵派修阳真人他老人家最近可好?在下一直想要前往探访,只是一直未得机缘而不得不作罢,想来当是心中好生惭愧!”

“多谢不凡兄关照了!”乔子玉笑道,“家师近几年一直在闭关参道,便是我辈弟子,寻常之下也是很难见他老人家一面,不过他老人家身体倒是不错,多谢不凡兄挂怀了!”

“如此甚好!”宁不凡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开口道,“前些时日贵派差遣人来报,有关于魔教复出一事,在下已然得知,本想亲身前往贵派拜会言谢,却孰料俗务缠身,一直未能如愿,今日借此机会,便先行谢过了!”

大半年前隐仙门下探得魔教复出的痕迹,曾经差门下弟子前往武林各名门大派知会,以免各门各派疏于防范着了魔教的道,这样说起来,各派也算是承了隐仙派一个大大的人情,故此宁不凡才开口言谢。

听宁不凡如此说,乔子玉忙客套道:“不凡兄这是哪里话?天下正道,本为一家,况且除魔卫道乃我辈分内之本,不凡兄此话,可是言重了!”

宁不凡微微一笑,“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摇了两下,再次问道:“那不知魔教贼子最近可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贵派消息灵通,有什么情况,还望尽早知会,若是有什么吩咐,也尽管开口便是,我蜀山一门,绝无二话。”

“多谢不凡兄好意了!”乔子玉客气道,接着又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道:“不瞒不凡兄说,此事说来也是好生奇怪,在下也是好生费解。前些时日,嗜血冥王曾经到过我隐峰山上!”

“什么?”宁不凡闻言大惊,听到这个消息,即便是镇定如他,也是忍不住开口惊呼,打断了乔子玉,问道:“乔师兄的意思是说,冥王那个魔头已经秘密地潜入隐峰山上了?”

“不错,”乔子玉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好生惭愧,我忝居落剑峰首座,却任由那个魔头上得隐峰山上而不得知,说起来当真是……哎!”说到这里,他微微低下了头,摇头叹息,看来是心中自责不已。

“乔师兄大可不必如此,”宁不凡开口劝道,“若是换作旁人,则还罢了,但那嗜血魔头乃是何等人物,当年天下众多英豪均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况且他的本事你我心中也是清楚的,故此,乔师兄也不必太过自责便是。对了,那魔头上得隐峰山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叨扰到贵派了吗?”

“这倒没有,”乔子玉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最为奇怪的一点,那魔头来到我隐峰山上,却如昙花一现般地,转眼间便又没了踪迹,时至今日已是半年有余,除了在各处零星出现过一些魔教贼子的影子之外,我隐仙派门下,却是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些贼子的踪迹。”

“这可是当真奇怪了,”宁不凡摇着折扇轻声自语道,“要说魔教此番是为了重新复出,却为何迟迟不见什么动作,只是这般鬼鬼祟祟的,到底用意何在?”

乔子玉摇头苦笑了一下,道:“罢了罢了,俗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此番事情尚未明了,我等在此空自忧虑,想来也是无甚大用的,索­性­便等事情趋于明朗化了之后,再相商对策不迟。”

“不错,”宁不凡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乔师兄,下月十五日在贵派举行的‘伏魔大会’,是否正是为了此番事情?”

“正是,”乔子玉点了点头,“还望不凡兄届时不吝玉趾,前往敝派赴会,敝派上下,定当扫榻相迎!”

“哈哈哈哈……”宁不凡笑道,“这是自然,只要有什么差遣,贵派但请吩咐便是,我蜀山派一门与天下正派一道,但凭隐仙派号令便是!”

乔子玉轻轻一笑,道:“不凡兄说笑了!想那驱魔大计,乃是为了维护天道正义,本是天下有识之士共同的责任,我隐仙一派,岂可妄自做主?”

“哈哈哈哈……”宁不凡笑道,“只要有贵派振臂一呼,难道还怕天下人不应吗?”

乔子玉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凌飞羽站在一旁,耳听着两人在那边客套,直是觉得寡然无味。他转过头向小师妹那边望去,却发现后者正冲着他挤眼睛扮怪相,忍不住微微一愣,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雪儿见凌飞羽终于望向了自己这边,连忙使一眼­色­,向门外看了看。

凌飞羽顺着她的目光向外面望去,却是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师妹是什么意思?凌飞羽心中好生费解,却又不好开口来问,直是疑惑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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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迷惘

这是哪里?四周一片漆黑,阵阵­阴­风吹过,使人忍不住心头泛起丝丝寒意,身上­鸡­皮疙瘩腾起。在黑暗的尽头,丁点微弱的光火点点闪过,若有若无一般,使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凌飞羽此刻便是身处这种环境中,他茫然四顾,四周仍旧一片漆黑,目不可视。他皱起眉头,用力地思索着,想要找出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答案。

但很快地,他便放弃了这种努力。只要他一去思索,便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使他忍不住冷汗殷殷而下,几乎要将身上的衣衫浸透。

而最令他吃惊的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任他如何追忆,仍旧是想不起来哪怕一丁点的事情,似乎自己只是刚刚降临这个世界,便如一张洁白无暇的白纸一般,未留下丝毫的痕迹。

半晌,他终于放弃这种无谓的努力,眼前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毕竟,身处这种无尽的黑暗环境中,任谁都是难以承受的,他要思索自己该当如何离开这种令人窒息的黑暗。

“喂……”他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叫道,“有人吗?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

“……”

回答他的,只有阵阵自己的回音泛过,除此之外,便如天籁一般,四周再无半分声响。

凌飞羽开始感到阵阵沮丧袭上心头,自己为何在这种奇怪诡异的地方?难道要被生生困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从他左侧泛起,那亮光虽然微弱,但对长时间身处这种无尽的黑暗环境中的凌飞羽来讲,却丝毫不亚于刺目之光,他心头忍不住一喜,连忙向那边望了过去。

只见在离他不远之处,那丝亮光断断续续地闪过,若有若无一般,伴着的,似乎还有一丝清凉的威风拂过。

难道自己身处的这里是一面巨大的山洞?而那丝亮光便是洞口之处?凌飞羽心中不禁想到。

他略一思索,与其困在这里束手无策,倒不如顺着那丝亮光,不管如何,总比憋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要强上许多。

主意打定,他再不迟疑,迎着那丝若有若无的亮光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一片耀目的亮光腾起,闪得他有些张不开眼睛来,他以掌挡光,半晌,觉得能够适应这种刺目的光芒之后,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横在他面前的,果然正是一口巨大的山洞,而他自己此刻便站在山洞洞口处,遥望远方,阵阵松涛随风舞动,一条崎岖的山路横在松林旁,弯弯曲曲地,直通山顶。

顺着山路向上望去,一座气势恢宏的道观在云雾中矗立,迎着清晨初升的晨曦,伴着阵阵钟声,几如仙境一般。

在那座道观的门庭之上,赫然矗着两个金­色­大字--------崆峒!

凌飞羽脑中灵光一闪,阵阵奇怪的场景如闪电一般快速地涌上他的脑海。

崆峒?这……这不是自己上次与小师妹相约偷上悟道崖,之后自己独身一人进入一口神秘裂开的山洞,出得山洞之后见到过的那座神秘的道观吗?尤还忆起不一会儿之后便有一大群魔教黑衣人在一个首领的率领下杀上崆峒道观,崆峒道观惨遭灭门,便是连家族女眷、襁褓孩童都没有放过!

可是……那座道观不是已经被魔教贼子一把大火烧掉了吗?自己曾亲眼所见,还险些一时冲动现身阻止。怎么此刻……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果不其然,他这边正在怔怔地想着,那边厢,杀声四起,惨呼声、悲号声响成一片,在道观内燃起的阵阵熊熊烈火衬托下,尤显凄厉。

借着火光的映­射­,领头的那个周身布满诡异黑雾的黑衣人将一个襁褓之中的孩童提起,几无犹豫,一把扔在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啊!”凌飞羽一声惊叫,猛地坐起,滴滴冷汗顺着他的双颊滑落,滴在衣衫上,将衣物浸湿。

原来是一个噩梦。

凌飞羽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噩梦呢?而且是两次的梦境居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中间又有什么曲折之处吗?

“飞羽哥哥!”

突然,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雪儿推门进来,见凌飞羽茫然若失地坐在床边发愣,忍不住欣喜地叫道,“你醒了啊?太好了!”

“小师妹?”凌飞羽醒过神来,望了 通天大圣sodu满面欣喜的雪儿一眼,奇道:“你怎么来了?我……我这是在哪里?”

“当然是在你卧室里啊,”雪儿笑道,“你可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都快担心死我了!”她说着这番话,眼中的关切之意尽显无余,凌飞羽瞧在眼中,心头忍不住一暖,还是小师妹对自己好啊!

“我的卧室?”凌飞羽转过头望向四周,果然,室内一切摆设都是那般地熟悉,果然是自己的房间。

“我……我这是怎么了?”凌飞羽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先不要说那些了,”雪儿将带来的一盅参汤举在凌飞羽面前,“先把这些参汤喝了吧,你现在身体虚弱,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这可是娘亲亲手给你煎的呢,平时连爹爹都舍不得喝呢!”

“师父……师娘……”凌飞羽低声自语着,双目紧皱,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他记得,当日再朝阳主峰“功德殿”上,诸位师叔师伯逼问自己身上所兼那种奇怪的功法是从何处习来,但他牢守对那位神秘老者的承诺,不肯吐露半分。之后,掌门师伯大发雷霆,着令主掌隐仙门中刑罚的紫冲师伯按照门规家法处置。这之后,自己便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省,直到刚才又做起那个可怕的噩梦惊醒。

雪儿见凌飞羽皱起眉头,猜到了他心头所思,便又将参汤向他嘴边送了一松,道:“好了,飞羽哥哥,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这盅参汤趁热喝了吧,要不一会儿凉了就不中喝了。”

凌飞羽不忍拂了小师妹好意,便向她微微一笑,端起参汤,慢慢地喝了下去。

“好啦,”见凌飞羽将参汤喝下,雪儿大感欣慰,笑盈盈地道:“这样身体就会好得快一些啦!飞羽哥哥,你在这里躺一下,我去告诉爹爹和娘去!”说完,蹦蹦跳跳地向门外跑去。

“小师妹……”凌飞羽唤了一声,起身想要追上她问些什么,但雪儿的身影早已跑远,又哪里能够追得上?

“小师妹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气!”凌飞羽摇头苦笑了一下,回身关上房门,回到桌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但随即,他似乎发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刚才自己起身追赶小师妹,只不过追出三五步,怎么会一阵头昏袭来?那种天旋地转般地感觉使他有些坐不稳,忙伸手扶住桌角,险些跌倒在地。

“大概是自己体质太虚了吧?”他稳了稳心神,坐正身子,运气吐纳,想要调和一下内息,以免再出现那种奇怪的眩晕感。

只不过这一下,他却猛地张大了双眼,心头大惊。原来,他这一运内息之下,却赫然发现自己体内竟然空空如也,便如大江河堤决口、内中水气一泻千里、再无半分踪迹一般,自己体内的内息居然荡然无存,寻不到半分踪迹。

他心头大骇,连忙默念法诀,再次催动内息,却仍旧如刚才一样,无半分内力可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猛然间,昏迷前的场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尤其是在自己昏迷之前,掌门师伯那威严高亢的嗓音,久久不绝,在他脑海中回荡。

“着令永生峰首座紫冲道人,废去落剑峰门下劣徒凌飞羽武功,责罚后山思过崖上,面壁思过,待此间事情查明之后,再作严惩!”

“废去武功……废去武功……”凌飞羽茫然地望着窗外,低声呢喃着。

难道……难道自己竟当真被废去所有的功法了吗?那自己岂不是同世间寻常百姓一般,毫无半分武功了?这二十年来,自己勤学苦练,便在这一朝一夕只见,尽数毁去了吗?

阵阵苦涩袭上凌飞羽的心头,他的眼眶,转眼间便已湿润,两行热泪顺着他的双颊滑落,滴在地上,扬悠悠点尘土。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自己只是死守着对那仅有一面之缘的神秘老者的一句承诺,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值吗?

可是,从小师父便教导自己,叛出师门,是为不忠;言而无信,是为不义。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那一个“义”字吗?这,又何错之有?

想堂堂男儿,若是失信于人,落得不义,又如何能够再谈论立足于天地间?

师门问起,自己誓死不言,难免落得个不忠之名。可是倘若实言相告,难免失信于那个传艺于自己的神秘老者,便为不义。究竟该何去何从,又岂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凌飞羽能够想明白的?

对与错,究竟该如何区分?

是与非,当真便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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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剑拔弩张

蜀山练武场之上,众人正待要眼观那武林第一盛会“蜀山武修会”的召开,却未料到一个不协调的声音传出,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当真是有些格格不入,蜀山派门下已经有人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脸上满是愠怒之­色­。

凌飞羽等人也是心生疑惑,在这种武林正道大场合之下,又是身处蜀山之上,怎会有如此大胆只能,口出不善之言呢?

待得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看清楚是谁说得那番话后,心下不禁有些恍然大悟了。

只见在练武场西北角,一处极不显眼之处,坐着四五个身着深蓝­色­道袍之人,为首有一老者,身材矮小、几缕山羊胡稀稀拉拉地挂在颌下,正自盘坐在地,冷笑着望向场中正待要前往裁判席之位的诸多人等。

却不是那川西“清风观”观主诸葛瑛又会是谁?

耳听得他话中的讥讽之意明显,蜀山派门下不少人均是满面怒­色­,看样子若不是身为此间主人,只怕早就已上前呵斥了。

便是连宁不凡这等修养极好之人,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自恃身份,况且身为蜀山派掌门,自是不愿见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多生什么事端来,便将手中折扇收起,走回到诸葛瑛面前,双手抱拳,柔声道:“怎么,难道**兄对我蜀山一门有什么意见不成?”

诸葛瑛侧过头去看了宁不凡一眼,轻声冷笑道:“不敢,在下只不过是眼见不平之事,心生感慨,随口说说而已,岂敢对名满天下的蜀山派有什么成见?”

“如此甚好,”宁不凡点头道,“若是**兄有什么话要讲,宁某人自当洗耳恭听。但若是无甚要紧事的话,依在下的意思,是不是先行料理眼前大事更要紧一些呢?”

诸葛瑛话中带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宁掌门悉请尊便,想你有那许多大事要料理,岂可与在下这般江湖小人物在此多耗费大好时光?”

宁不凡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之意一般,微微一笑,拱手道:“不敢,**兄说笑了!宁某人不才,忝居这蜀山掌门之位,眼下身为此间主人,自当竭尽全力以求天下诸般同道满意才是。若是因在下之过,令道兄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请不要客套,尽可提出来便是了。”

诸葛瑛怪眼一翻,冷冷地道:“不敢!”

“如此甚好,”宁不凡笑道,“**兄不惜屈尊前来我蜀山之上,这份盛情,在下自是感激不尽的。待此番事情一了,宁某人定当亲身前往清风观拜会,以报道兄大义便是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谦和的笑容,甚至神­色­间根本就未曾变化一点,倒真像是江湖中人在相互客套的言辞一般。

但诸葛瑛听到他这话之后,神­色­却是微微一变,心知他口中所言到的什么“拜会”自是客套之言,但话中深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假如自己不给他这个台阶下,令他在这许多江湖人士面前丢了脸面的话,只怕日后他当真会如方才所言,前往清风观中“拜会”,只不过到时候如何“拜会”,却又是两说了。

宁不凡在江湖上威名甚大,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看似温文尔雅,如文人­骚­客一般,但江湖中人心中都清楚,此人的威名,却生生是靠着他自己的一身过人本领打出来的。

想当初,二十余年前那场正邪大战,这宁不凡身为武林名门大派蜀山派掌门人,自是不可冷眼旁观的。当年参加过那场大战之人都曾亲眼所见他大展神威,只不过是一柄看似寻常的折扇,到了他的手中,却如同天下最锋利的兵刃利器一般,直杀得天昏地暗、神鬼皆惊,魔教中人闻之胆寒,如见恶鬼。

诸葛瑛虽然自恃甚高,却也清楚“山外有山”的道理,心知自己若是与宁不凡相比,只怕差距还是很大的,况且蜀山派威大势大,怎是自己那名不见经传的清风观可比的?

若是真将他惹急了,虽然眼下想来他会自恃身份不与自己计较,但日后会不会找自己的晦气,可就难说得紧了。假如当真与蜀山派作上了对,只怕日后自己在江湖中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便不自禁地软下来几分,冲宁不凡微一拱手,道:“宁掌门客气了,若日后当真不吝玉趾大驾光临鄙观,在下自当率门下全部弟子扫榻相迎便是!眼下贵派大事当头,宁掌门尽可先行­操­劳便是了。”

想那宁不凡是何等聪明之人,眼看着诸葛瑛神­色­间的变化,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但他也不点破,只顺着后者的话茬往下说道:“既如此,那宁某人少陪片刻,待眼下事情办妥,再来陪**兄叙旧便是。”

诸葛瑛微一拱手,道:“宁掌门悉请尊便!”

宁不凡向他笑笑,这才转身,向着擂台方向走去,一场看似不大但实则暗含汹涌的心理较量,也便就此化解为无形。

凌飞羽等人正要起身向擂台方向走去,眼见着此番事情,何大义忍不住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道:“这小老儿也当真可笑得紧,自己不争气,却硬是要以什么一流高手的身份自居,却没得令他人耻笑。还不如我何大义呢,自己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非要去自 阉竖三国帖吧大倨傲做什么?”

凌飞羽轻声哼了一声,道:“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却偏偏要自恃不凡以高人的身份自居,眼见着自己不如那些前辈高人,未能被选入那裁判之席,便心生气恼,却未料到反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平时接触到的大多是一些光明磊落的正派人士,心中最为瞧不起的便是这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辈,眼见诸葛瑛那副嘴脸,心中不忿,情不自禁地便说出了这番话来。

“嘘……”听到两人的议论,落剑峰门下二弟子赵凌霄连忙回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小师弟,切莫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无端生出是非来!”

孰料他话音未落,便见到诸葛瑛站起了身来,走到众人身旁,正向着众人怒目而视。

凌飞羽正要回二师兄话,却不料一转头,正好与诸葛瑛撞了个对脸,眼见着后者脸上那愤怒的表情,脸­色­涨得通红,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心惊之下,忍不住便后退了一步,口中不迭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哼!”诸葛瑛气愤地道,“你这小辈好生无礼,这天下诸般英雄前辈,可是你这黄口小儿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我……”凌飞羽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嘴上却兀自不肯服软,梗着脖子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别人坏话了?”

“大胆!”诸葛瑛一声暴喝,“黄口小儿,难道你以为凭着你隐仙一门的声望,便要老夫怕了你不成吗?”

他眼见着凌飞羽身上的服饰,看出来是隐仙派门下,虽然明知道自己同样也是惹不起隐仙派,但心中激愤,也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他本就极为自负,本来想着靠门下几个得意弟子此番在这蜀山武修会上大放异彩,也好为本门争光,却未料到大会还没开始,便被宁不凡暗中折辱了一番,正在暗自生着闷气的时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隐仙派小弟子又口出不善之言,却要他如何能够忍得下去?

凌飞羽兀自不肯服输,仍旧语气生硬地道:“即便是我说了,那又怎样?我又没有说出是你的名号来,只怕是你自己心中有鬼、草木皆兵罢了。”

“放屁!大胆小辈,不知死活的东西!”诸葛瑛极度愤怒之下,竟是不顾自己的宗师身份,口出如此污秽之言来。

眼见事情有些不对,赵凌霄身为落剑峰一脉二弟子,眼下场中同门内便只有自己最大了,连忙拦在诸葛瑛身前陪笑道:“道长,您消消火,莫要生气。我这个小师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与他一般见识了。”

诸葛瑛转过头瞪了赵凌霄一眼,眼神冰冷,使人心中忍不住地便打了个寒颤。只听到他冷冷地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了?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你们是隐仙派哪一脉门下?怎么长辈不出头,却要使这几个臭鱼烂虾在此放肆吗?”

“你!”听那诸葛瑛口中说得难听,凌飞羽心中顿时大怒,忍不住便站了出来,也顾不得他什么狗屁前辈身份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休要污蔑我隐仙派,否则别怪我等不讲情面!”

“隐仙派?哼!”诸葛瑛冷冷地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之­色­,“隐仙派又如何了?难道你们以为凭着自己隐仙派的身份便可以随意胡作非为了吗?若是那样的话,那隐仙派在老夫眼里,当真便是臭如狗屁一般了!”

他心中恼怒,又见眼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擂台那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忍不住将此番话脱口而出,只不过刚刚说完之后,自己心中也不免有些后悔了,这些话日后若是传在隐仙派耳中,只怕是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的了。

但既然话已出口,他也就索­性­不去想那么多,只求出了眼下这口恶气再说。

他受到宁不凡的暗中折辱,又是在数千武林同道面前,教他一张老脸当真无光得很。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凌飞羽那一番话却在不经意间被他听到,正好撞在了枪口之上。他心中暗道,“要怪,便只能怪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运气不好了!”

听到他将堂堂的隐仙一派比作狗屁不如,自幼在隐峰山上长大、对隐仙派有着极其深厚感情的凌飞羽顿时大怒,口中一声暴喝,便要冲上前来与之拼命,却被眼疾手快的赵凌霄等人拦在了身后。

眼下场面,眼看着便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前辈,”这时,赵凌霄轻舒一口气,向诸葛瑛一拱手,道:“此事虽然是因我小师弟而起,但前辈你的话也有些太过恶毒了些吧?俗语道‘双方对决,不辱师门’,你却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隐仙一门?难道你竟真的视我隐仙派于无物吗?”

“隐仙派?哼!”诸葛瑛冷哼一声,“隐仙派又怎地?难道你们竟然以为隐仙派便是天下武林的盟主了吗?”

“**兄,我隐仙派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武林盟主,道兄这番话可莫要乱说,以免传入江湖其他同道耳中,没的落下笑柄!”还未等凌飞羽等人再开口,便只听到一个温正祥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凌飞羽心下顿时大喜,连忙回头望去,口中喜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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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辞别

朝阳主峰,功德殿内,乔子玉坐在下首,闭目沉思,上首处则端坐着隐仙派一门掌教秦慕枫。

“六师弟,你门下那个小弟子,现如今怎样了?”秦慕枫开口问道。

“回掌门师兄,”乔子玉答道,“尚在昏迷当中,不过想来也应当快要醒转过来了。”

秦慕枫暗叹一声,道:“六师弟,对于这件事,你是否对为兄有什么看法?”

“回掌门师兄,万万不敢!”乔子玉淡淡地答道,“掌门师兄所做一切,皆是为正道气数着想,且尽是依照祖训门规处罚,子玉万不敢有什么异议。况且劣徒凌飞羽没有被逐出门墙,已经是掌门师兄大开恩惠了,这一点,想来他也是能够明白的。”

“但愿是吧!”秦慕枫叹了一声,望着门外行将坠下的夕阳,叹一声,道:“六师弟,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乔子玉似乎没有想到秦慕枫会有如此感慨,不禁微微怔了一下,沉思片刻,答道:“话虽如此,只不过相较起来,劣徒的境遇,倒比那个人要强上不知多少了。”

“六师弟,”秦慕枫问道,“依你来看,此间事情,会不会……是那个人所为?”

“这个……”乔子玉稍稍犹豫了一下,答道:“回掌门师兄,子玉不敢妄自揣测。”

“天意啊!”秦慕枫叹道,“倘若当真是那个人还在世上,他要存心报复的话,我辈该当如何,六师弟,你可曾想过?”

“不会的,”乔子玉眼望窗外,淡淡地道,“他不会是那种人的!”

……

落剑峰,静守堂,雪儿从外面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咣当”一声把厅门撞开,兴奋地叫道:“娘,飞羽哥哥他醒过来了!”

见女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兰子君嗔道:“这么大个姑娘了,整天每个正形!”说着话,仍是忍不住迎上来问道:“羽儿他怎么样了?”

“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雪儿答道,“刚才女儿让他把那一盅参汤喝下去了,想来会没什么大事了。”

兰子君轻叹一声,道:“他筋脉被震伤,体内真气又被生生吸去,便如抽去他七魂六魄之三五一般,能够撑下来,已算是不错了。倘若不是你爹爹将己身真气注入他体内,只怕……唉!”

“哼!”雪儿小嘴一撅,愤愤不平地道:“掌门师伯也真是的,飞羽哥哥又没有犯什么大错,凭什么要废去他的武功啊?”

“雪儿不可乱说,”兰子君斥道,“你掌门师伯做出这般处置,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没有将羽儿逐出门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你又怎可在背后妄自评论长辈之事?”

“本来就是嘛,”雪儿撅着小嘴道,“飞羽哥哥他又没犯下什么有损江湖道义的错事,就算他私自习练别派功法,也是为了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之用,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这一下,他二十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尽数被毁去,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个打击呢!”

“唉!”兰子君轻叹一声,似乎回忆起了往昔之事,淡淡地道:“雪儿,你年岁尚小,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雪儿气鼓鼓地道,“反正掌门师伯这么做就是不对!”

兰子君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与她过多纠缠,话锋一转,问道:“如此说来,羽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武功尽失了?”

雪儿犹豫了一下,答道:“应该是还不知晓呢。”

听到这话,兰子君忍不住秀眉微蹙,暗自思索着该当如何将这件事情说与凌飞羽听,以免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生出什么事端来。

“吱呀……”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门响,乔子玉推门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负后,慢慢地走进厅内,双眉深皱,也没有与厅内二人打招呼便径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轻啜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爹,”雪儿唤了一声,迎上前去,“你去哪里了啊,怎么这么半天见不到你人啊?”

“爹去处理一些教中派中杂务,”乔子玉放下茶杯,接着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七怎么样了?”

“娘,”雪儿笑道,“爹爹还是看飞羽哥哥亲呐!你看,一回来之后就忙着问他的情况。”

“傻丫头,”兰子君笑着走上前来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说你爹爹待羽儿不好了?”

“呵呵……”雪儿俏皮地笑了笑,对乔子玉道:“飞羽哥哥已经醒过来了,正 轮回神罗全文阅读在房间内歇息呢。”

“他的状态如何?”乔子玉又问道。

“身体比较虚弱,­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雪儿答道,接着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哀怨地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乔子玉奇怪地问道。

“只不过,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武功都被废去了,我担心他一会儿知道了此事,只怕……”雪儿犹豫到,“只怕他会接受不了的。爹,你当时为何不替飞羽哥哥向掌门师伯求情啊?”

“好了雪儿,”兰子君上前来劝道,“你爹爹他已经尽力了,只不过家法门规束缚,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反正我就是觉得掌门师伯对飞羽哥哥的处罚太重了,”雪儿撅着小嘴道,“他又没有犯什么大错,凭什么要废去他的武功啊?”

“休要胡言乱语,”乔子玉面­色­一沉斥道,接着轻叹一声,道:“罢了,老七那边,由我去向他说吧!”说着起身便要向外走。

“爹,我和你一起去!”雪儿追上来道。

“你留在这里陪你娘亲。”乔子玉没有回头。

“爹……”

“不得胡闹!”

“哼!”雪儿小嘴一撅,转回身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雪儿,”兰子君走上前来劝慰道,“你爹爹他自有办法说服羽儿接受这个现实的,你跟过去了只会徒增其乱罢了。”

“可是,我怕爹爹他又会责骂飞羽哥哥,”雪儿撅着小嘴,满面凄苦之­色­,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会掉落下来的样子,“飞羽哥哥被废去全身武功,本来就已经够难受的了,爹爹他要是再责骂于他的话,他会不会……”

“不会的,”兰子君眼望窗外,悠悠地道:“羽儿虽然做了一些错事,可娘心里清楚,你爹爹他从来就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不过是上有家法门规,不得不从罢了。”

“娘,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雪儿抬起头望着兰子君,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兰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虽轻,神态间却是坚定不已。

……

落剑峰,后院,厨房旁边一座不大的房舍内,凌飞羽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发愣,神态间满是凄苦之­色­。落日的余晖顺着窗户­射­进室内,照在他的身上,衬托着他略显单薄的身躯,倍添落寞。

“吱呀……”

突然,身后的房门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阵轻碎的脚步声慢慢地传来,随即又戛然而止,似乎身后那人止住了脚步。

凌飞羽回身望去,乔子玉那张消瘦刚毅的脸庞呈现在他的眼前。

“师父……”凌飞羽轻唤一声,突然间鼻子一酸,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子玉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负手走进屋内,在凌飞羽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是没有开口。师徒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当中。

“老七,”半晌,乔子玉当先开口问道:“你……都已经知晓了,是吗?”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凌飞羽双目含泪,开口问道。

乔子玉没有回答他,沉默半晌,又问道:“老七,你心里……可是在怪罪于为师?”

凌飞羽低下头,强忍着才没有使泪水掉落下来。静默一会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答道:“师父待弟子恩同再造,况且造成如今这一切后果,皆因弟子之过,弟子万不敢心存对师父的半分不敬之意!”他语气虽轻,却是坚决不已,想来当时发自肺腑之言。

“其实,造成今日这一切后果,为师我也有着一定的责任呐!”乔子玉叹道,“想这些年来,为师忙于派中俗务,疲于奔波,又恨铁不成钢,眼见你功法没有上进,便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对你疏于管理,才会造成今日之祸啊!”

“师父,”凌飞羽含泪打断了他,“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师父万万不可心生自责啊!”

乔子玉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师父,”这时,凌飞羽突然站起身来向乔子玉拜了三拜,含泪道:“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对弟子而言,恩同再造,弟子没齿难忘!弟子不肖,生出这许多事端来,不仅自身遭受责罚,还累计师门,令师父­操­累。千思万想,均是弟子一人之错,弟子这便……辞过了,待日后若有机缘,再行报答师父的大恩大德!”说完之后,一拜到地,长跪不起,酸涩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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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情相悦(第三更)

蜀山派,下院,招待宾客所用的房舍客厅内,乔子玉与闻讯赶来拜会的蜀山派掌门宁不凡正坐在那里寒暄着,凌飞羽正觉无味,恰在这时,看到小师妹正向自己使眼­色­,心中疑惑,却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时,乔子玉开口向宁不凡问道:“此时蜀山上想来已经汇聚了不少的正派人士了吧?不知都有何人已经到了?”

宁不凡答道:“不瞒乔师兄说,天下各派瞧得起我蜀山一门,前来赴会之人确实不少,但诸位高人却也是当真客气得紧,大部分都选择了在山下城中歇息,所以在下才差遣门下弟子前往城中找寻,以免他人说我蜀山一派不懂得规矩,怠慢了诸位英雄。”

乔子玉忙笑道:“不凡兄这是哪里话?我辈前来叨扰,心中已然是过意不去,又岂敢对贵派有半分不敬之意?”

宁不凡冲乔子玉微微一笑,继续道:“此时在山上之人想来应是十之三四,余下诸人,想来当是后天武修会召开之日才会前来。哦,对了,”说着,他转向乔子玉这边,道:“前几日我门下弟子在山下城中碰巧遇到了少阳寺方丈天绝大师,所以便请上了山来。”

“哦?真的?”乔子玉闻言一惊,忙道:“天绝大师现在何处?”

“正在旁边房舍中歇息。”宁不凡答道。

乔子玉站起身来,拱手道:“如此,便烦请不凡兄带在下前去拜会,恰好在下也正有些事情要向天绝大师请教一二。”

“无妨,乔师兄客气了!”宁不凡也站了起来,向门外做一请的手势,道:“如此,乔师兄便请随我来吧!”

眼看着两人并肩走出门外,众弟子心中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劳顿了一天了,本想早些歇息的,但有前辈高人在场,却又不好明言,况且听他二人所说的都是些江湖轶事,听在众人耳中,却觉索然无味。

这时,雪儿走到凌飞羽面前,嗔怒道:“你这笨蛋,刚才我小声叫你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我没有啊?”凌飞羽委屈地道,“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再者说了,宁掌门在场,我能说些什么啊?”

“哼!”雪儿白了他一眼,走到母亲面前道:“娘,我想出去玩儿会儿去!”

兰子君望了她一眼,轻轻一笑,道:“劳顿了一天了,便早些歇息吧,况且这蜀山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哪里有什么好玩儿的?”

“娘,我不累!”雪儿撒娇道,“我就是觉得有些气闷,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的。”

兰子君稍稍一作犹豫,道:“那好吧,不过此时这蜀山之上有不少江湖人士,你要小心一些,切忌与他人发生争执,以免生出什么事端来。”

“娘,我知道啦。”雪儿娇声一笑,道:“我和飞羽哥哥出去走走,不会有什么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兰子君素知凌飞羽与雪儿之间那一重淡淡的情愫,况且凌飞羽那孩子也很不错,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赞成的。心念及此,便道:“那好吧,不要玩儿得太晚了,早些回来歇息。”

“知道啦!”雪儿笑着答了一声,拉起凌飞羽的手蹦蹦跳跳地向门外跑去。

“小师妹,”这时,何大义在后面笑着叫道,“稍稍等三师哥一下,我也陪着你们一起去!”

“才不要呢!”雪儿回过头来嗔道,“你跟着­干­嘛啊,就会让人讨厌!”说着,莞尔一笑,再不回头,拉着凌飞羽的手向外面跑去。

众人齐声失笑,乐呵呵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众人却没有注意到,看着两人亲亲热热的模样,却有一人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战无双!

只见他面­色­­阴­冷,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门外,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那是一种仇怨、愤恨、失落参杂在一起的,复杂的嫉妒的火焰。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掉一般。

……

“双儿……双儿……”

突然,一声声轻柔的呼唤传入战无双的耳中,将他那如脱缰野马一般地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他转过头望去,却恰好与师娘那关切的眼神相遇。

原来,刚才兰子君望着爱女与凌飞羽离去的背影,轻笑着摇头,却无意间发现了战无双那奇怪的模样,她心中一凛,忍不住开口来唤。

“双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兰子君柔声问道。

“回禀师娘,没……没什么……”战无双的脸上没来由地一阵发烫,“弟子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才……”

兰子君望着他,心中轻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想来是这几日奔波劳顿之苦吧,你且早些下去歇息去吧!”

“是,弟子告退!”战无双鞠身施一礼,缓步退了下去。

兰子君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秀眉微蹙,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担忧来。

“但愿是自己想得多了!”

她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

蜀山,那些殿宇之外,一片空旷的­操­场,四周搭着一些简易的凉棚,想来是供宾客歇息之用的。

这里乃是蜀山派练武场,也正是明天即将要召开的三年一届的蜀山武修会场地。

届时,来自武林中各大门派的年青一代之翘楚将在此比武切磋,以实战的方式找出本门当中武功心法的不足之处,也间接地增加了一些实战经验,尤其是对各门中一些新弟子来说,实为难得一遇的历练机缘。

正因如此,各门各派大多派遣门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带队,率门下年轻一些的弟子前来赴会,那些年轻弟子即便是不下场切磋,只在一旁凝神观瞧,当也是受益匪浅的。

此时,宽广的练武场上空旷异常,见不到一个人影,微凉的山风拂过,卷起阵阵落叶,更显寂静,有如天籁。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循着声音望过去,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出现在练武场尽头处,那两人并肩而行,离得很近,在外人眼里看来,显得那样地甜蜜暧昧。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男子年纪约莫有二十出头,面目清秀、白净,女子二八芳龄,着一身殷红­色­的衣衫,在落日的余晖下,更显得她艳丽绝伦的美貌。

却正是雪儿与凌飞羽两人。

只见两人慢慢地走着,凌飞羽轻声问道:“小师妹,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干­嘛非要过来这边啊?劳累一天了,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去歇息去吧。”

雪儿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嗔道:“大懒猪,这才什么时候啊就吵着要休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就不想陪着我走走吗?”

听到这话,凌飞羽微微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可是… 魔兽之最终召唤小说5200…可是去哪儿啊?难不成就这么走着吧?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笨蛋!”雪儿气恼地拍了他一巴掌,“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你管别人那么多­干­嘛啊?”

凌飞羽微微一愣,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陪着小师妹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练武场东面的边上,抬眼观瞧,只见对面的万仞高峰耸立,脚下云朵飘过,在落日的余晖下,落日城中繁华忙碌的景象一览无余。

由于这练武场是建在蜀山山巅之上,自是极高的,只见那城中的人们在此时两人的眼中如同一些蝼蚁一般,忙忙碌碌地四处奔走,不知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雪儿走到悬崖边上,眼望着下面忙碌的景­色­,忍不住轻声叹息了一声。

“小师妹,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叹气啊?”凌飞羽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飞羽哥哥,”雪儿轻声道,“你说,那些人儿都在忙些什么啊?”

凌飞羽顺着他的目光向下面望去,忍不住轻声一笑,道:“各有各忙的呗,小师妹,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雪儿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微微低头向下面望着,半晌,轻声自语道:“天下那么多人,每日里都忙忙碌碌的,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一个生计问题?

别人都说江湖中人活得自在潇洒,可是想起来,与这些寻常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管你是谁,即便是你武功天下无敌,可是到头来,不一样还是一场空吗?”

凌飞羽听她语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落寞之意在里面,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小师妹,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了?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没什么。”雪儿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一阵山风飘过,微凉的山风拂面而过,吹在人的身上,伴有丝丝的凉意,雪儿忍不住微微地缩了缩脖子,看来是稍稍有些微冷。

突然,一阵温暖的感觉从肩头传来,她转过头望去,发现是凌飞羽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头。

“飞羽哥哥,你快穿回去吧,小心别要着凉了!”雪儿关切地说道。

凌飞羽微微一笑,道:“没事儿,我身体结实着呢,想当初在那思过崖上,那么寒冷的天气,不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听他提起“思过崖”三个字,雪儿不禁微微一怔,半余年前两人私上悟道崖,最终导致凌飞羽被师父责罚上那思过崖上面壁的那一幕,顿时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尤其是凌飞羽宁可拼着自己受到责罚,也要独自把那责担起来,不肯吐露是自己的主意,就更是令她感动。

“飞羽哥哥,你真好……”

“小师妹,你……”

雪儿轻轻地靠在了凌飞羽温暖的怀抱中,小脑袋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的,享受着这片刻的甜蜜。

凌飞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两人心中都早已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情愫,但那只能是埋藏在心底的,谁都没有言明过。

现在雪儿突然这般大胆地钻入他的怀里,顿时使他心中一惊,想要伸手推开她,却又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妥,但就这个样子的话,万一被他人看到了,自己的声名倒还再其次,若是因此而连累小师妹的话,那可就万死莫赎了。

雪儿怎会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她本就不是那种扭捏做作的女子,又是从小便与母亲兰子君习武,­性­格上便少了那些世俗女子的矜持,况且她­性­格直爽、不拘小节,想爱便爱、想恨便恨,爱恨分明,自然是不会有凌飞羽心中那般复杂的心态了。

凌飞羽默默地站着,任由小师妹在他怀里靠着,神­色­间极为尴尬。

“飞羽哥哥,抱抱我……”这时,雪儿钻在他的怀中娇声唤道,语气轻柔、细小,几如蚊吟。

凌飞羽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木然地将两手轻轻地搭在了小师妹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拥抱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不远处,灌木丛背后,有一个人影,傲然矗立,默默地望着前面的两个人。

清秀的面容、苍白的脸­色­、孤傲不羁的神­色­,正是战无双!

他默默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愤恨嫉妒的神­色­已然到了极致,简直想要滴出血来。

山风拂过,将他长袍下摆微微扬起,卷起片片落叶,挂在他的脸上,但他浑然不觉,就那般静静地站着、看着……

那两个享受着片刻甜蜜的人儿,只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两情相悦之时,在另外一个第三者的眼中,竟然是奇耻大辱一般,激得他几欲发狂。

半晌,凌飞羽伏在小师妹耳边,轻声道:“小师妹,天­色­晚了,莫要让师娘他们等得急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嗯!”雪儿轻轻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动,看样子是依旧不肯离开凌飞羽温暖的怀抱。

“小师妹,”凌飞羽继续劝道,“天凉了,早些回去吧,要不一会儿该冻着你了。”

雪儿这才把小脑袋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着,凝神望着凌飞羽。

“飞羽哥哥,你……是真心喜欢我吗?”她幽幽地问道。

“当然是!”凌飞羽连忙表白,“只不过我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罢了,我怕……”

“你怕什么?”雪儿打断他道。

“我怕师父会不同意的……”凌飞羽的面­色­明显地一暗。

“不会的!”雪儿的声音虽轻,但神态间甚为坚决,“你别看爹爹他平时总是责罚你,可我知道,他那是为了你好,担心你不肯用功,所以才那样做的。”

“我知道。”凌飞羽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飞羽哥哥,别想那么多了,好吗?”雪儿伸出一双小手捧住了凌飞羽的脸庞。

“嗯!”凌飞羽神­色­坚决地点了点头,“小师妹,我答应你,就算是为了你,我一定要用心练功,不再让别人看不起我!”

“那最好了!”雪儿神­色­间大为欣慰。

“好了,小师妹,咱们回去吧。”凌飞羽道。

“嗯!”雪儿点了点头,离开他的怀抱,两人并肩而行,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从来时路上的方向,传来了几声娇声的啼笑,并且伴着阵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顺着山风飘了过来。

凌飞羽和雪儿两人一愣,从那声音上可以听出那应当是一群女子,可是这个时候,会是谁会来这练武场上呢?

……

(ps: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今日第三更奉上,希望各位朋友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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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龙争虎斗

听到凌飞羽口唤师父,诸葛瑛心中也是不禁微吃一惊,乔子玉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名,自己刚才口中对隐仙派那样不敬,若他当真较起真来,只怕也难办得紧。

但他心中虽然惊虑,嘴上却不肯落入下风,运起内息开口道:“是乔六侠到了吗?何必躲躲藏藏的,但请现身相见吧!”

刚才只闻得乔子玉的声音传来,却不见其身影,想来当是他以内力相辅所致。诸葛瑛暗自运起内力,不露痕迹地现出这一手,意为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不至于使对方小瞧了自己。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乔子玉由远处缓步向这边走了过来,举止潇洒、神态自若,来在了众人面前,向诸葛瑛微一拱手,轻笑道:“**兄当真好雅兴啊,自己的弟子马上便要上得擂台,阁下不去观瞧,却怎地在这里与这几个小辈开起了玩笑来了?”

“哼!”诸葛瑛怪眼一翻,气愤地道:“乔六侠,枉你自称天下豪杰,教出来的弟子却怎么如此不堪?背后议论江湖前辈,事后又不肯自认,难不成是仰仗着背后的隐仙派,想要恃强凌弱吗?”

“道兄此话差矣!”乔子玉脸上笑容不改,截断他道,“**兄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威名,岂是乔某人门下这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可比的?如此说来,那‘恃强凌弱’一说,却不知是如何说起呢?”

他这句话表面看似只是疑惑之下反问,但内中却深含讥讽之意。那诸葛瑛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现如今与几个寻常小辈一般见识,传了出去于他脸面上本就不大好看。乔子玉反问其何来“恃强凌弱”之说,寓意倒是在说他为老不尊、以大欺小之意。

“你!”诸葛瑛顿时大怒,眼含怒火瞪向乔子玉,却见后者双手负后,神态自若,直是更加令他大为光火。

“好,好,好!”诸葛瑛强压住心头怒气,不怒反笑,连道三声好,恶狠狠地对乔子玉道:“乔六侠既然如此说,纵容门下弟子胡作非为,那定然是门下高徒有着过人的本领了?在下不才,倒想要讨教一二!”他情急之下,竟然是出言向乔子玉等人挑战,看来是铁了心要与隐仙派撕破脸皮了。

乔子玉抚须一笑,道:“道兄这话又错了!古语有云:‘子不孝、父之过;徒不肖、教无方’。此事既然是因乔某人门下劣徒而起,也算是在下管教不严之过。徒儿有错,那自当该是乔某人一力承担才是,道兄又何必要与几个小辈一般见识呢?”

“哼,好大的口气!”诸葛瑛满面怒容,“乔六侠,虽然你威名甚大,却也不见得老道我便怕了于你!”

“素闻道兄剑法过人,乔某不才,待此间事情一了之后,愿领教道兄高招,还望道兄不吝赐教!”听到诸葛瑛刚才口出不逊之言,大有污蔑隐仙派之意,乔子玉心下也是稍稍有些着恼。此刻又见他纠缠不清,得理不饶人,身为长辈,却硬要与自己门下几个弟子一般见识,忍不住便开口讨战。

“好,老道自当奉陪到底!”诸葛瑛恶狠狠地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兄请慢走!”乔子玉神­色­不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负手说道。

待诸葛瑛走得远了,凌飞羽心知自己也有过错,便低着头走到乔子玉面前,小声道:“师父,我……”

“雪儿与双儿想来就要上场了,先过吧,余下的事日后再说。”乔子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向众弟子吩咐了一声,转身向着擂台方向走去。

这时,何大义走到凌飞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师弟,不用担心,你没见师父也没责备你什么吗?诸葛瑛那小老儿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想来师父也早就有教训他之心了,这件事情你就不必自责了。快走吧,小师妹应该快上场了,到时候见不到咱们,没准儿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凌飞羽摇头苦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随着诸师兄向着场中擂台方向走去。

走得近了,只见上场选手还未登场,擂台旁边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不住口地为本门中人呐喊助威,有些登徒浪子眼见着诸如峨嵋派等门中的女弟子登场,就更是大声叫嚷,当真是人声鼎沸,纷杂异常。

这时,远处传来振聋发聩的三声礼炮响,在嘈杂纷乱的环境之中,蜀山武修会也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礼炮响过,各派门下弟子依次上场亮相。众人连忙来到位于练武场东北角的那个擂台旁,发现场上已经有两人在切磋放对,小师妹站在一旁,正不住地左顾右盼,大概是在寻找他们几人吧。

“小师妹……”何大义高声叫了一声,挤过人群来到雪儿身旁,“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我们几个好找。”

“三师哥……”一见到众人,雪儿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迎上来招呼道,“你们几个去哪儿了啊,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我们……”何大义挠了挠头,“我们就是随处走了走、看了看,不过也不算是来晚了啊,这不是还没轮到你呢嘛。”

“哼!”雪儿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根本就是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没有没有……”何大义慌忙辩解,“小师妹你误会了,我们一直在找你呢,不信你问问小师弟。”

这时,凌飞羽也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一笑,道:“小师妹,三师哥说的没错,刚才一直找不到你在哪边,你可没见到把他给急的啊!”

听到小师弟这么说,何大义在一旁悄悄地冲着他挤眉弄眼,大为高兴的样子。

“飞羽哥哥……”雪儿没有再理会其余众人,只拉住凌飞羽的胳膊 重生之仕途风云帖吧,小声地道:“我……我还是有一些紧张。”

“小师妹,没事的,你只要多加小心一些就是了。”凌飞羽柔声安慰道,“那杨仁豪虽然难对付,但在咱们武功修为出神入化、天下无双的小师妹面前,还不一样都狗屁不是?”

听到这话,雪儿“扑哧”一乐,虽然明知道凌飞羽是在开玩笑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她伸出小手捶在凌飞羽的身上,娇笑道:“讨厌,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哼,就只会拿我开玩笑!”

“呵呵……”凌飞羽微微一笑,“不是的小师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六师弟上场了,这下可有那杨仁绝的苦头吃了!”

这时,还未等雪儿再答话,一旁的何大义等人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凌飞羽与雪儿连忙转过头向擂台上望去,发现那诸葛瑛门下二弟子“乾坤剑”杨仁绝早已站在场上,另一旁,隐仙派落剑峰门下六弟子战无双正缓步踏上擂台,面无表情、神态轻松,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一般。

眼见着战无双登场,台下何大义等人顿时大为兴奋,齐声为其呐喊助威,这其中尤以何大义最为兴奋,高声叫嚷着,似乎生怕他人的声音盖过了自己一般。

听到台下同门为自己加油助威,战无双转过头向他们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只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眼见这边战无双上台,四周顿时“呼啦”一下子涌过来不少人,除了有本派同门参加会战的那些门派弟子,其余的闲散人员倒有一大半聚集在了这一边,这主要便是因为战无双隐仙派门下弟子的身份。

想这“蜀山武修会”时至今日已经召开了数十届,但每一场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悬念,寻常的江湖门派,孰高孰低,众人心里大致还是有个数的。

但就在四十年前那一届,却大大地爆出了个冷门。那时隐仙派还没有现如今这样的威望,修阳真人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若是论起真正的天下之首,却还是要数那少阳寺莫属。

但也就是在那一届蜀山武修会上,修阳真人门下八位弟子,却大大地爆出了个冷门。八人下场,经过数十场争斗,却无一落败,尽皆抱誉而归。最终的十强之选,却有八个被隐仙派夺了去,当真是令天下武林为之震惊。

从那之后,隐仙派“隐仙八杰”的声名也顿时传遍了大江南北,为天下人所景仰。再加上随后不久魔教便大举入侵中原,武林正道门派殊死抵抗,少阳寺上一代方丈圆智大师遭遇不幸,自此少阳寺在江湖上的声望直如日落西山,虽然依旧被尊为天下正道三大巨擘之一,却是再也难寻昔日武林第一门派的风采了。

而隐仙派借助于“隐仙八杰”在武修会上打出来的声望,再加上修阳真人的赫赫威名,却是如日中天,稳稳地占据住了武林正道第一大派的尊位。

只不过从那时开始,修阳真人的大部分­精­力似乎都放在了与魔教的争斗及隐仙派一门的俗务之上,对蜀山武修会这种江湖盛会倒是看得淡了,往往每届都只是差遣出区区两三个弟子前来赴会,虽然在盛会上仍旧是大放异彩,却少了当年“隐仙八杰”时的孤傲之气。

如此一来,虽说对于其他门派参加的选手自是不啻于一个好消息,但对于那些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赴会之人,却是隐隐心生一丝遗憾。毕竟,能亲眼目睹堂堂武林第一大派的出众风采,对于不少人来讲,其吸引力不可不说是不大。

虽然如此,每一届的武修会上最出风头的门派依旧是非隐仙派莫属。这一来是因为隐仙派声名甚大,武功心法天下无双,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前来赴会之人倒有一小半是冲着隐仙派而来的;二来,自从“隐仙八杰”在蜀山上大放异彩之后,这数十年来隐仙门下前来赴会弟子每场必胜,无一落败。

今年这一届武修会乔子玉遣出自己的独生爱女前来赴会,台下众多看热闹之人一来是想看看这娇滴滴的小女子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或许隐仙派不败的神话便会因她而被打破;二来雪儿生得美艳异常,如出水芙蓉一般,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江湖中本就鱼龙混杂,这每一届武修会更是广邀天下英豪,不分三六九等,只要是江湖正道中的门派,均可参加。这样一来,虽然前来赴会的前辈高人众多,但一些寻常的江湖混混也掺杂在了其中。

就像现如今的台下,就有不少登徒浪子,武林争霸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对他们来讲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为了一睹那些平日里可望不可及的武林大派女弟子芳容的,倒是不在少数。

却说雪儿等人挤在人群之中,不住地打眼向台上观望,心中均是暗暗地为战无双助威。这时,战无双侧过头来向台下望去,却恰好与雪儿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雪儿见六师兄看自己,莞尔一笑,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满眼却都是鼓励之­色­。

战无双微微一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激动,到底是因为什么,恐怕便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得清楚了。

他收起心神,又向前踏上两步,来在了擂台正中央处,与那个声名狼藉的“清风观”门下二弟子,“乾坤剑”杨仁绝对立而望,中间只隔不足五步之遥。

眼见场中局势,台下嘈杂的场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是屏住呼吸,期待着这一场堪称是龙争虎斗的所谓的“切磋”开场。

(ps:万分抱歉,前天晚上发高烧,这两天一直头疼的很,所以昨天和今天每天才更了一章,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望谅解!明天开始会恢复一日两更,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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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伤感别离

落剑峰,后院,凌飞羽栖身的那座小小的房舍内,乔子玉端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落日的余晖,双目微闭,似在想着心事。在他面前的地上,凌飞羽跪伏在那里,慢慢地,却是在向乔子玉拜别。

他自小便在这落剑峰上长大,虽然嘴上从未说起过,但内心里,却早已将这里当成了家,将乔子玉夫­妇­二人视作生身父母。尤其是小师妹,待自己情深义重,现如今却要离别而去,这一切的一切,却教他心中如何能够割舍的下?

只不过,他不愿见到师父为了自己而遭受牵连,他本就已为了门中之事及天下气数­操­劳过度,现如今却被自己累及,教他心中如何能够过意得去?思前想后,似乎也只有自己离去,才能使师父不至于为了自己而­操­累忧心。

凌飞羽心中所思,乔子玉又如何能够不知?想来他定然是担心自己全身武功尽数废去,又惹下这许多祸端,日后在落剑峰上难以面对诸多同门,因此才迫不得已想要离去。但江湖险恶,在这种刀光剑影的江湖中,毫无武功、与常人无异的他,又能在何处立足呢?

乔子玉望着面前这个最小,也是在自己心里最为喜爱的弟子,心底暗叹一声,道:“你先起来吧!”

“师父……”凌飞羽哽咽着。

“老七,”乔子玉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掌门人他并未下将你逐出门墙之令?更何况……”说到这里,他站起了身来,又道:“即便是当真要将你逐出门墙,也需先征得为师我的同意,没有我点头,任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师父……”

“老七,现在,你还要走吗?”

“师父,弟子我……”

“你先起来吧,”乔子玉又道,“虽说你已被废去全身武功,但此件事情,只怕还并没有完呐!”

“师父,弟子……明白了……”凌飞羽含泪道。

“此件事情,为师我也不多加逼迫于你了,”乔子玉又道,“待你有时间了好好想个明白,再来禀报为师吧。”

凌飞羽仍旧跪在地上,默默地点了点头。

“思过崖上终年寒苦凄冷,稍后你师娘会为你备下一些必需品,你……自己多加保重吧!”乔子玉似乎心有不忍,说完这些,起身便向外面走去,只留下身后厅内凌飞羽,如一座雕塑一般,仍旧怔怔地跪在那里。

……

听说凌飞羽再度被责罚前往后山思过崖上面壁,而且是无限期的,直至他将此番事情交代清楚之后方可获恩准下来,雪儿自然是一百个不答应,为此还与父亲乔子玉大吵了一场,但最终,却是父命难违。无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凌飞羽祝福。

那边雪儿为了凌飞羽不惜与父亲争吵,后院小厢房内,凌飞羽默默地收拾着简单的行囊,他知道,此番再上思过崖,只怕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幸运了。

依照师父的说法,自己若是不将此件事情交代清楚,隐仙一门上下是万万不会罢休的。他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幸,似乎世间所有的不幸事顷刻间全都被自己遇上了。

他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一边将一些厚重衣物胡乱地塞入包裹中,那思过崖上终年冰寒寂苦,山下虽然鸟语花香、小溪潺潺,但那山巅之上,却仍旧是覆盖着厚重的万年积雪,终年不化,寒冷异常。此番前往思过崖,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只怕是三五年之内都难以下得来了,不多备上一些随行衣物怎么可以?

“铛!”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他的耳中,他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向地上望去,一束诡异的墨绿­色­光芒映入他的眼中。那绿光醒目耀眼异常,几乎刺得他眼睛都要张不开一般。

他俯身将那物件捡起,却发现是前些时候自己在后山采集草药的时候无意间捡回来的那支造型奇特的发钗,当初自己还想着要赠予小师妹,却未料到小师妹对这只造型古怪丑陋的发钗根本就看不上眼,还因此挪揄了自己一番。

现如今,那支发钗头上的虎头仍旧灿灿生辉、狂傲不羁,钗体上的绿­色­光芒仍旧光芒闪耀,未曾变得分毫,而自己的处境,却实难再与当时相比,不仅不能比,简直都可说得是天壤之别了。

凌飞羽苦笑一声,将那支发钗放入行囊之内,接着,长叹一声,背起行囊向外面走去。

来到静守堂门前,凌飞羽发现同门众多师兄都早已等候在了那里,一个个面有忧­色­,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在厅门前,师娘托着一个­精­致的丝绸包裹站在那里,身旁站着雪儿,正不住地向院外望来,见凌飞羽垂着头默默地走了过来,雪儿再也按耐不住,飞奔几步迎上前来,唤道:“飞羽哥哥!”

听到小师妹的声音,凌飞羽抬起头来望去,他本想冲小师妹笑上一笑,以显示自己的轻松,免得她为自己担忧,但不知为何,呈现在他脸上的,却是一丝淡淡地苦笑。

“飞羽哥哥……”雪儿轻唤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凌飞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本想伸手抚摸一把雪儿那飘逸的青丝,却又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似乎有些不妥,想了想,还是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望着两人之间那种离别前的淡淡伤感,兰子君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声,她迎上前几步,将手中包裹送在凌飞羽面前,道:“羽儿,这里面装着一些厚重衣物以及一些常用物品,你带在身上吧。”

“多谢……师娘!”凌飞羽忙双手将包袱接了过来,一丝感动悄然 五毒邪皇帖吧袭上他的心头,不争气的泪水再度在眼眶中打着转,强忍着才没有滴落下来。

“小师弟,”这时,同门众位师兄在大弟子萧尘逸的带领下走上前来,来在了凌飞羽面前,望着小师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便是连一向沉默冷酷的战无双,此刻眼神中似乎也有一丝淡淡地不忍,但那也只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只一闪而过,如夜间划破天际的流星一般,稍纵即逝,随即,便又回复到了平日里那种冷酷霸气的神态。

“大师哥……”凌飞羽唤了一声,却又随即哽噎,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

萧尘逸伸手拍了拍凌飞羽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小师弟,”这时,平日里与凌飞羽一向交好的何大义迎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多保重啊!”

“日后还要多多劳烦三师哥了,”凌飞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每日三餐都要送上崖去,确实很是辛苦啊!”

“小师弟,这是哪里话?”何大义笑了笑,“我可不愿意一直给你送饭上去,我们大家可都盼着你早些回来,继续接手你的厨房呢!要不大家总是吃我做的饭菜,日久天长,还不郁闷死啊?”

“呵呵……”凌飞羽笑了笑,抑郁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羽儿,”兰子君道,“你师父还在厅内等你,你……进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是,师娘!”凌飞羽应了一声,收起心神,慢慢地向着静守堂方向走去。

静守堂厅门离他站立的位置仅仅只有数步之遥,但不知为何,此刻他走起来,却仿佛经历了万千年一般,竟是那般地漫长,似乎前方有着什么莫名的东西使他恐惧,他竭力想要逃离一般。

终于,他来到了静守堂厅门前,厅门并没有关,左右分开大敞着,似乎只为迎接他而来。

“师父,不肖弟子……凌飞羽,前来拜见!”凌飞羽走到厅门前,在石阶上缓缓地拜了下去。

“老七,”沉默半晌,乔子玉的声音终于缓缓地在里面响起,不知为何,平日里威严有力的声音,此刻听子凌飞羽耳中,却仿佛是那般地无力,似乎是由一位垂暮老人口中发出一般。

“你此番上去,一切……都要小心……”

“谢师父!”凌飞羽一拜到地,“弟子不肖,令师父为之牵挂­操­劳,弟子万死难赎其一,还望师父不要挂怀,多多保重才是!”

“你……去吧!”乔子玉无力的声音在厅内缓缓响起。

凌飞羽向着厅门又拜了三拜,接着起身,回首向众人望了一眼,决然而然地向外面走去。

“飞羽哥哥,”突然,雪儿唤了一声追了上来,道:“你自己在上面多多保重,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你……等我!”

“小师妹……”

“雪儿,”兰子君在身后唤道,“不可胡闹,羽儿是掌门人钦点接受门规处罚,你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胡闹,否则定会使他平添罪责的!”

“娘……”雪儿撅着小嘴向兰子君撒娇。

“罪徒凌飞羽,私自偷习他派武功心法,且不能以实言禀报师门,依照本门规律,前往思过崖面壁思过,待将此番事情说清楚之后再行处置。面壁期间,除去上崖送餐者,余下人等未得掌门恩准不可私自前往探视,否则与罪徒相同论处!”乔子玉的声音在厅内响起。

“爹,”雪儿急道,“我答应了你,同意飞羽哥哥前往思过崖受苦,难道你就不能准许我上去探望一下吗?”

“放肆!”乔子玉怒道,“老七接受责罚乃是本门掌门人依照门规所处,何来他人同意不同意?”

“爹,那要不这样吧,”雪儿继续求情道,“反正咱们要有一人每日里给飞羽哥哥送饭,我看便由我来担受这个职责吧?”

“此事已由何大义接手,不必再议!”乔子玉寸步不让。

“爹……”

“住口!”

雪儿遭到斥责,小嘴一瘪,看样子便要哭出声来,但乔子玉却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丝毫不为之所动,再不言语半分。

“雪儿,”见状,兰子君忙上前来劝道,“听你爹爹的话,或许羽儿过些时日便会得到掌门原谅了。你这样闹,只会平添他的罪责,若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岂不令人更加痛心?”

“小师妹,”见此情景,凌飞羽也忍不住折了回来,来在雪儿面前,道:“听师娘的话,不许胡闹,明白了吗?”

“飞羽哥哥,你­干­嘛不将实情向爹爹他们禀报啊?”雪儿急道,“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一个人承担啊?你这样做,到底累不累啊?”

凌飞羽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小师妹,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谁说我不明白的?”雪儿大叫道,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劝道:“飞羽哥哥,你快把实情都向爹爹禀报了吧,这样你就不用上思过崖去受那万般疾苦了!”

凌飞羽苦笑了一下,道:“小师妹,你要好好听师父师娘的话,不许多生事端,明白了吗?”

“飞羽哥哥……”

凌飞羽伸出双手捧起雪儿娇笑的脸庞,深深地凝望着面前这张使自己魂牵梦绕的娇媚面庞,似乎要把她深深地铭刻于心间一般。紧接着,转身向外面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飞羽哥哥……”身后,只留下雪儿哀怨的呼唤声,在风中淡淡飘过,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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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巧遇(第一更)

听到小路方向传来的那些女子的笑声,雪儿与凌飞羽两人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紧拉在一起的手,止住脚步,向着那边望去。

不一会儿,三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两人眼中,正自向着这边走来。

那三个女子见到站在场中的两人之后,也是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练武场中还有人在吧?

愣了一会儿,那三个女子中看样子是众人师姐的一位女子当先走了过来,微一施礼,道:“两位不知是哪个门下?我们三人闲来无事,前来随意走走,若是有什么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见那女子说得客气,凌飞羽连忙还礼,道:“不敢!在下乃隐仙派门下,不知几位是……”

听到隐仙派三个字,那年轻女子眼睛一亮,忙问道:“那不知你们是隐仙派哪一脉的?”

“在下师从落剑峰一脉,家师乔子玉乔六侠便是!”凌飞羽答道。

“真的?”那女子大喜,忙又问道:“你们那一脉的乔雪儿可曾来到这里?”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名字,站在凌飞羽身后的雪儿心中大奇,忙走了出来,问道:“乔雪儿?你们与她可有什么交情吗?”

“交情倒是有一些的,”那女子道,“只不过却一直未曾谋面,不过平日里时常听家师提起,一直想找个机缘结识一下。”

“家师?”雪儿疑惑地道,“请问你们是哪一派门下的?”

“在下乃峨嵋派紫竹师太门下弟子,名叫袁萍水。”那女子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峨嵋派师姐,幸会幸会!”雪儿忙道,“不瞒你们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乔雪儿!”

“你便是雪儿?”袁萍水大喜,忙迎了上来,左看看右看看,道:“此话当真?”

雪儿一撇小嘴,道:“我雪儿又不是什么成名的大人物,有冒充的必要吗?”

袁萍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久闻你的名字,经常听家师提起你与兰师叔,却未曾谋得一面,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才……还望师妹不要见怪!”

当初兰子君本是峨嵋派上一代掌门静心师太的爱徒,后来嫁入隐仙派落剑峰门下,便逐渐地少了些与本门的联系。

前些年兰子君的师姐紫竹师太从静心师太手中接下这掌门一位,兰子君当时曾经带雪儿前往峨嵋山道贺,只不过当时这袁萍水等人还未曾拜入峨嵋派门下,所以刚才一见之下才没有认出来。

俗话说姐妹情深,此话当真不假,峨眉、隐仙两派虽然少了来往,但紫竹师太日常还是时常挂念起自己的那位师妹以及她的独生爱女乔雪儿,并不时地在诸弟子面前提起,所以袁萍水等人刚才听到凌飞羽自报家门乃是隐仙派一门之后,才情不自禁地开口发问雪儿的下落。

见袁萍水客气,雪儿顽皮地一笑,拉住她的胳膊,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那么客气啦!”

“那是那是,呵呵……”袁萍水笑了笑,目光不自禁地向站在一旁的凌飞羽望去。

“对了,袁师姐,”雪儿开口问道,“那两位姐姐是……”说着向站在袁萍水身后,与她一同过来的那两个女子望去。

“哦,一时激动,倒忘了向你介绍了。”袁萍水歉意地笑了笑,向身后两人一指,道:“这两个是我的师妹,舞沐月、舞沐音。”

“咦?”雪儿疑惑地问道,“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怎么那么像啊?”

“那是自然,”袁萍水笑道,“她们两个本就是孪生姐妹。”

“哦!”雪儿恍然大悟,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过,”袁萍水接着道,“你可莫要叫她们两个姐姐,她们两个今年刚满十五岁,可比你还要小呢!”

“这样啊?呵呵……”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袁萍水向那两个小师妹招了招手,道:“两位师妹,快些过来见过你们的雪儿姐姐!”

方才袁萍水等人的对话那两个小姐妹已经听在了耳中,此时见师姐召唤,忙走上前来,向雪儿盈盈一拜,道:“见过师姐!”

雪儿自小便被列入最小的弟子之列,平时不管是谁都是以小师妹相称,当初年幼之时还曾威胁利诱凌飞羽叫自己师姐,不过最终却未能如愿,当真是好生郁闷。

现如今突然听到别人唤自己师姐,却教她心中如何不喜?她连忙走到那两个小姐妹面前,微一还礼,道:“两位妹妹快别客气,大家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

那两个小姐妹这才直起身子,向着雪儿甜甜地一笑,算是谢过了。

雪儿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赞叹,好一张娇艳美丽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随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脸上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一笑之下更显俏皮可爱,便是连雪儿这种女儿之身,心中也是忍不住赞叹,这一双小姐妹,当真是生得一副美人 战狼啸月小说5200胚子的模样。

这时,袁萍水向一旁站着的凌飞羽微一施礼,道:“还未请教这位师兄大名,当真无礼,还望勿怪!”

凌飞羽见她来问,忙轻轻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凌飞羽,乃落剑峰一脉门下最小的弟子,见过诸位师姐!”

“幸会!”袁萍水轻轻一笑,接着又转向雪儿那边,道:“对了师妹,此番武修会,兰师叔来了吗?”

听她发问,雪儿忙答道:“娘亲此次随爹爹一同前来了,现下正自客厅中歇息。”

“如此甚好!”袁萍水喜道,“这些日子家师一直念叨着兰师叔,方才还向我等提起过,言道此番前来参加武修会,但愿能与自己的师妹见上一面云云,我等这才出来寻找,只不过我们初来乍到,对蜀山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才想找个人来问问,却没想到遇上了师妹你,当真是凑巧的很呐!”

听说紫竹师太也来了,雪儿也是心中一喜,想起自己上一次与她相见还是在她老人家荣登掌门之位时随母亲前往道贺,时至今日,已有七八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心中也是好生挂怀。

想到这里,她连忙拉住袁萍水的衣袖,急道:“啊?师伯她老人家也来了?袁姐姐,那你快些带我前去拜访她老人家吧!”

“也好,”袁萍水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暂且回去,稍后我再走一趟,前去只会兰师叔一声便是了。”

“好啊,”雪儿喜道,“袁姐姐,那快走吧!”

“可是这位师兄……”袁萍水突然望着一旁的凌飞羽犹豫道,似乎面有为难之­色­。

凌飞羽心中清楚,峨嵋派世代只收女弟子,现如今人家久别重逢,自己本就是个外人,况且又是男儿之身,自是不方便同去的。他见那位袁姑娘面有难­色­,便微微一笑,道:“不妨,你们尽可前去便是了,我在这里稍稍歇息一下,一会儿便回去了。”

“那好吧,”雪儿点了点头道,“飞羽哥哥,那你一会儿早些回去啊!”

“好的,我知道了,小师妹。”凌飞羽点头应道,接着似乎又有些不放心似的叮嘱道:“小师妹,你便只可前去拜访前辈,不可多生其它事端,明白了吗?”

“知道啦,啰嗦鬼!”雪儿冲他做了个鬼脸,接着转向袁萍水那边,道:“好了,袁姐姐,我们快走吧!”

“如此,我们先告辞了,还望凌师兄海涵!”袁萍水略感歉意地向凌飞羽笑了笑。

“不妨事的!”凌飞羽轻轻一笑道。

袁萍水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自己那两位师妹以及雪儿向下面走去。

目送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凌飞羽的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惆怅之感,想来当是小师妹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虽说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却是直如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想现在就回去,便顺着练武场的边缘处独自漫步着,欣赏着落日的余晖以及山下那些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时,一阵奇怪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孔中,他提起鼻子细细一闻,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却似乎是某种烧烤的味道。

他在落剑峰上司职后厨一职,久而久之之下,对这些香气自是极为敏感的。那阵阵奇怪的香气虽然被微风吹得四处飘散,但还是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闻到那香气,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了起来,这才想起晚上还没有吃饭,有心下去,但想来师父与那些前辈有要事相商,一时三刻只怕不会回来,那如自己这些做弟子的自然便不可能先行吃饭,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抬起头来四处找寻着,这时,离他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中飘起一阵淡淡的青烟,联想起那些诱人的香味,应当便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凌飞羽心中不禁暗自疑惑,这蜀山门庭乃是何等重地,岂容人在此随意点火烧烤野味?若真是那样的话,想来那人不是胆大包天,便是已然失心疯了。

他心中奇怪,忍不住便想前去查探一番,但想起师父叮嘱弟子们不可生事的嘱托,不禁又有些犹豫起来。

“算了吧,自己一介小小弟子,在江湖中排不上什么名号,又不是蜀山派门下弟子,管那许多闲事作甚?”他心中这般暗自想着。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妥,尤其是心中那一丝好奇之心,促使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前去查探个明白。

有的时候,好奇心真的可以害死很多人,甚至会使你悔恨终生。

但话又说回来,有很多时候,强烈的好奇心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准呢!

凌飞羽心中感到奇怪,忍不住便循着那阵阵香气向那片山林中走去。

……

(ps: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今天仍旧是三更,总字数不会少于万字,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同时请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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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再上思过崖

凌飞羽在朝阳主峰一位同门师兄的带领下来到隐峰山后山思过崖下,寂静的山路上便只有他二人慢慢地行走,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落剑峰门下同门也未见一个,这也主要是为了避免生出非议、多惹事端。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来在了思过崖下,凌飞羽抬头望着上面高耸入云的山巅,忍不住心里一声暗叹。世事难料,变幻无常,自己刚刚还在庆幸师父开恩准许自己下崖与他一同前往蜀山赴会,孰料到,只不过相隔区区数天,自己便再度生出祸端来,不仅累及师门、使恩师­操­劳,自己更是惨被废去全身武功,并且在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之前不许踏出思过崖半步。

想起日后漫漫时光只怕便要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度过,虽说凌飞羽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当真面对,却仍是忍不住一阵沮丧焦躁。

“好了,凌师弟,”与他同行而来的那位朝阳峰门下弟子止住脚步道,“掌门有令,寻常人等,无师门之名不得踏入思过崖半步,为兄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便需止步了,还望师弟海涵!”

“林师兄这是哪里话?”凌飞羽忙客气道,“这一路寂苦,师兄能够陪我行至这里,飞羽已是感激不尽了,何来怪罪之言?”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真诚,倒也并非尽是客套之言。想自己一旦上得思过崖之后,从此除去每日三餐时能够与三师哥何大义打个照面外,想要再见他人或是说上句话,只怕便是极难的了。这位林姓师兄能够一路走来陪自己说说话,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况且这位林姓同门虽然年岁要比自己长上不少,又是掌门师伯秦慕枫亲传弟子,却并没有什么倨傲之处,对自己这个“戴罪”劣徒也是客气有加,并未有半分鄙夷之处,故此凌飞羽才发自内心地对他表示感激之情。

“既如此,师弟便请上崖吧,”那位林姓师兄一拱手道,“恕为兄不能远送,稍后还要回去复命,凌师弟便请多加保重吧!”

“多谢林师兄了,请多多保重!”凌飞羽抱拳道。

“师弟请保重!”林姓师兄忙还礼道。

凌飞羽转过身,面向思过崖,长舒一口气,再不多言,迈步踏上那条通向思过崖顶的唯一一条崎岖小路,向着山上走去。

望着凌飞羽渐行渐远几乎目不可及的背影,那位林姓师弟也是长叹一声,转身向着山下走去,回去复命去了。

凌飞羽来到山顶,望着自己数日前曾赖以栖身的那面山洞,此刻除了一些零碎的雪花被山风吹进洞内之外,其它之处,似乎一切都未改变,便是连自己曾用以习剑而用的那段折断的树枝,也静静地躺在那里未曾动了分毫。虽然底部粗壮处被积雪掩盖了住,但顶端却仍旧昂首向天、直向苍穹,一副百折不挠、傲然铁骨的模样。

凌飞羽苦笑一下,放下背上行囊包裹,屈身捡起那段枝桠,横在面前扫了一眼,微闭双目,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着曾习过的《隐仙剑诀》上所载招式,他虽然内力被尽数废去,但习练过的剑法招式还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不至于尽数忘却。

思索片刻,他挥起手中枝桠,依照脑海中的记忆舞起了《隐仙剑诀》上所载的剑法招式。

但只舞了几下,他便停下了动作,自嘲般地摇头苦笑了一下,将手中树枝扔在一旁,沮丧地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隐仙剑诀》与别派功法不一样,讲求“以气御剑”,这与许多门派讲求的奥妙皆在招式上有着本质的区别。隐仙一派剑法按照古卷所载,首当练气,待内息一成,手中所握即便是一根毫不起眼的烧火棍,经过内力注入,也一样能够无往而不利。

这也就是为什么隐仙派入门功法《隐仙剑诀》第一章便是以“御气”为开篇的根本原因。也可以说“剑”只是其外在因素,而“气”才是其根本­精­髓.

而且不仅仅的第一章,直到剑法第九重,通篇全部,气力一道无时无刻不伴随其中。倘若失去了气力支撑,《隐仙剑诀》便会尽失其强大威力,沦为武林三流剑法无异。

只不过,使人倍感无奈的是,凌飞羽被尽数废去浑身内力,恰恰便缺少了这气力一道,只是贯通剑法上的招式,便如同树木失去了主­干­、房舍失去了顶梁一般,难以成就什么大气候。不仅成就不了大气候,反而会因为没有内力的支撑,强自撑起剑法一道 狱血魔神帖吧而损伤心脉筋元,随时有自伤之祸。

这些利害关系,凌飞羽自然是清楚的,方才舞动枝桠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抑或可以说是还有些不太甘心。但也只不过是舞动了几下之后,他便已经明白,这样一来,只会徒增其害罢了。也就是说,现如今的自己,是当真武功尽失、形同废人一个了。

他沮丧地坐在大青石上,垂首想着心事。想起今后漫漫人生长路,难不成自己便只能这般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吗?那样一来,岂不与自己从小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远大理想相去甚远?仅仅是因为一句莫名的承诺,便失去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值得吗?

“嗖!”

就在他正自苦闷的时候,一声几不可闻的微弱声响传入他的耳中,紧接着一阵“唰唰”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什么小兽在雪地上奋力奔跑的动静。

可是在这寸草不生、终年积雪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生命的迹象呢?凌飞羽疑惑地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找寻着。

就在这时,借着阳光在雪地上的映­射­,一阵刺目的白光突然泛过他的眼前,他眉头轻皱,手搭凉棚仔细地寻找着,这一下,终于被他发现了一丝异样,原来是一只幼小的雪狐,浑身毛­色­雪白,与四周的积雪毫无二致,只有额头中央处有一点猩红­色­的异­色­,若不仔细观瞧,倒也当真不好发现。

此刻那只雪狐正蹲在他面前五六步远处,眨巴着一双小眼睛瞪视着他,似乎在奇怪为何会有人类前来这里一般。

见此情景,凌飞羽不禁悄然一乐,平日里在山下之时他便喜欢四处收集一些珍奇异兽,只不过是师父管得比较严,没有什么机会,只能悄悄地收集一些小虫兽之类的东西。此刻自己独身一人身处这不毛之地,陡然间见此异物,怎能不令他为之惊喜?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轻轻地向着对面那只银白­色­的雪狐走去,心想如果能够把它抓了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玩伴,在这寂苦荒芜的雪山之上,能有它相伴左右,总归是聊胜于无的。

说也奇怪,那只雪狐似乎毫不惧怕人类的模样,见凌飞羽起身向自己这边走来,却不跑开,仍旧瞪着一双小眼睛望着他,似乎第一次见到人类这种怪模怪样之物,心中也是疑惑得紧一般。

见此情景,凌飞羽心中不禁暗笑一声,这只雪狐看似­精­灵无比,可一旦接触,却也显得恁地呆滞,见自己向它走去,却不避不闪,这不是存心想要被捉住吗?

凌飞羽心中这般想着,脚下未停,又向那只雪狐迈进了两步,此时他距离那只小狐狸仅有两步之遥了,但那只雪狐却仍旧傻乎乎地望着他,也不逃跑,倒像是在专程等他一般。

凌飞羽心中一乐,猛提一口气,纵身跃起,直向着那只小狐狸扑去。

“嘭”地一声,凌飞羽如一只断线跌落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扑到在雪地上,扬起厚厚的一层积雪漫天飞舞,掩盖住他的口鼻,几乎要使他窒息了一般。

凌飞羽连忙抬起头,狠吐了几口嘴中的积雪,张开眼睛向自己怀里望去,却不由地一愣,怀中空空如也,却哪里有那只小狐狸的身影?

“吱吱吱……”

这时,在他前面不远处,那只银白­色­的小狐狸欢快地叫着,似乎是在嘲笑他一般。

凌飞羽心头火起,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撸起袖子,自语道:“我叫你再跑!”嘴上说着,用尽浑身气力猛地向前一扑,却无奈在手将要触及那个机灵的小家伙的时候一滑,再度被它逃脱。

就这样,狐狸跑,凌飞羽不断地追着,把自己搞了个狼狈不堪,却仍旧没能捉住那只狡猾的雪狐。

就在这时,似乎是凑巧一般,那只雪狐“嗖”地一声钻入了旁边凌飞羽赖以栖身的那口山洞,再也没出来.

“好,你等着!”凌飞羽恨恨地站起身,见它钻入洞**,莞尔一乐,走到一旁捡起自己的包裹,将里面的衣物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大青石上,接着将那面大大的包裹抖了抖,举在胸前,权当一张大网一般,慢慢地向着那口山洞走去。

凌飞羽举着自己那张“大网”来到洞口,侧耳向里面凝听,却是孤寂一片,没有一丝响动。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刚一进洞,却陡然间一愣,呆在了当场。观其神­色­,似乎是遇到了极为震惊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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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清风剑法

却说那擂台上战无双与杨仁绝两人对立而视,战无双虽然狂傲不羁,却也知道在这许多天下英雄面前不可失了礼数,以免连累师门被他人耻笑。只见他向对面的杨仁绝微一抱拳,轻声道:“在下隐仙派战无双,前来领教贵派神功,万望不吝赐教!”

他这几句话说得当真是客气之极,一般江湖中人遇此情况,即便是有着一些过结或是仇怨,也当回礼以报,以免显得自己心胸过于狭隘,无容人之量,没的令他人耻笑。

但那杨仁绝也当真狂傲的很,闻听战无双的客套之言,不仅没有还礼相报,反而侧目望向对方,神态无礼之极。

台下众人也是微微一愣,不明白杨仁绝怎么了,难不成是根本就未将对手放在眼里吗?要知道,堂堂隐仙一派,在天下武林中提起来可都是如雷贯耳的啊,怎么这杨仁绝竟会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怕开罪隐仙派吗?

杨仁绝自己心中却是另有计较,他刚才从师弟口中听到隐仙派门下几个寻常小辈对自己的恩师诸葛瑛不敬,心中自是有气,本想前去找隐仙派晦气的,却被师父拦了下来,叮嘱他眼下场中争斗为重,事关本门日后自江湖上的荣辱,就全在这一战当中了。

听到师父的叮嘱,他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只好暂且作罢。现如今隐仙派门下与自己上场切磋,他心中本就不忿,有此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地折辱隐仙派一番了。

只见他斜着眼睛望向对面的战无双一眼,冷冷地道:“你就是什么狗屁隐仙派门下的吗?”

听到他口中如此无礼,莫说是战无双了,台下凌飞羽等人首先便气炸了一般,尤其是何大义,已经忍不住开口高声喝骂起来。

台上两人对下面的喝骂声却是恍若未闻,只见战无双冷冷地一笑,道:“这位道兄好大的口气,却不知你这般说,岂不是连自己的师门也一并辱骂了进来吗?”

“什么?”杨仁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口轻声发问。

莫说是他了,就连台下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战无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战无双轻轻一笑,道:“我来问你,江湖中,你‘清风观’一门与我隐仙派比起来,哪一个声望更为大一些呢?”

“这个……”杨仁绝顿时为之语结,在场众人都能看出来,战无双这句话表面虽然是在向他询问,但那隐仙派是何等的威望,岂是一个小小的清风观可比的?

但是这些,又要他如何作答?身为清风观门下弟子,自是不可能说自己的门派不如他人的。但若是说清风观比那隐仙派声望更盛,肯定会被天下人耻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之类的。

战无双这句话虽然看似问得轻描淡写,但内中深意却不可谓不毒辣,竟是问得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杨仁绝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台下众人又怎会顾及杨仁绝的感受?本就以看热闹的人居多,再加上有何大义这等嬉笑搅闹之人,听到战无双这句话,都是哈哈大笑,齐声叫道:“那还用问吗?与隐仙派比起来,那清风观只不过是大象面前的一只蝼蚁罢了!”

“错了错了!蝼蚁尚且偷生,但这清风观门人却都是不知死活之辈,比之蝼蚁,只怕还稍显不如啊!”

“哈哈哈哈……”

听到台下的哄笑讥讽之声,杨仁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稍顷又一阵发青,看模样真是狼狈不堪、尴尬异常。

战无双又是轻声一笑,继续开口道:“众人都说清风观比之我隐仙派一门稍显不如,那道兄你方才言道我隐仙派是什么‘狗屁’,那岂不是说清风观连狗屁都不如了?”

台下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虽然战无双这句话似乎稍稍有些不妥,毕竟其余各人门派与堂堂隐仙一派相比都有不如,但观眼下局势,却直是冲着清风观一门而去,余下各门各派自是不会当真计较的。

雪儿在台下咯咯直乐,将双手拢在嘴边向台上大声叫道:“六师哥,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原来有这种口才啊!”

“那是,六师弟真人不露相,懂不?”何大义笑着接过话茬。

“君子处世,以礼待人;小人之腹,岂足道哉?”台下不知是谁小声地说道。

“轰!”

众人闻言不禁又是一阵哄笑。

“你!”杨仁绝大怒,指着战无双道:“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有种就亮出你的真本事来,咱们好好地打上一场,岂不比争这­妇­人之舌要痛快的多!”

战无双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冲他一拱手,道:“好,既如此,在下便来领教贵派高招就是了!”

“哼!”杨仁绝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都说你隐仙一派剑法如何了得,今日我就要以剑术一道来对你,看你们隐仙派日后在江湖上还敢不敢大放狗屁!”

“道兄说笑了!”战无双道,“武修会宗旨即在切磋提高一道,何必非要争出个输赢来呢?”

“废话少说!”杨仁绝缓缓地将长剑拔出鞘,“今日我若不让你知道我‘清风剑法’的厉害,看来你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亮剑吧!”

战无双轻声一笑,道:“不瞒道兄,在下一贯不擅用剑,今日也不例外,便以双手来对吧,还望道兄恕罪则个!”

众人都知道隐仙派一门以剑法见长,正所谓“剑出隐仙、拳归少阳、刀属七玄”,隐仙派各脉,历来便是以一手祖传的“剑傲心诀”在江湖中打出不二声望。现如今战无双言道自己“不擅使剑”,言下之意竟是要以一双­肉­掌对决杨仁绝的一套狠辣­阴­毒的“清风剑法”,明眼之人一眼便可看出,那定然是战无双根本就未将对手放在眼里了。

杨仁绝闻言大怒,但他强压下心头怒火,竟是不怒反笑,只冷笑着对战无双道:“好、好,不知死活之辈,现如今当着这天下诸般英豪的面,可莫要日后再说我与你不公、空自占你便宜了!”

21世纪山门小说5200 战无双神态潇洒,微微一笑,道:“自然不会,道兄多虑了!”

杨仁绝再不多言,“嘡”地一声将长剑拔出鞘,冷冷地道:“赐招吧!”他的眼中喷涌着怒火,面­色­­阴­寒,看来是已然动了杀意。

反观一旁的战无双,负手而立,面­色­如常,一身道袍随着山风微微拂动,神态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洒脱之意。

再加上他本就面目白净,乃一标准的美男子,与对面肤黑面丑、气急败坏的杨仁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这一亮相,还没等出招,台下众人心中的天平已经向着隐仙派这一边倾斜了。

大概也是因为心中气得狠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杨仁绝就已经按耐不住先行发难,挥起手中长剑向着对面的战无双刺去。

众人只听到耳畔“呼呼”作响,一道看不太清晰的剑气已经从杨仁绝手中长剑剑尖之上­射­出,凛冽作响,且霸气绝伦,内中隐含杀气。只一动手,竟然已经下了杀招,看来杨仁绝是铁了心要置对面那个令自己丢尽了脸面的战无双于死地了。

众人虽然瞧不起清风观的为人处世,但眼见着杨仁绝这一手漂亮的“清风剑法”,心中仍是忍不住一声惊叹,暗自喝起一声彩。

便是连雪儿,心中也是忍不住一惊,在担忧战无双的处境之外,心中也是在暗自惊讶,想不到一向被江湖中人瞧不起的清风观门下弟子剑法如此高超,自己下一场马上就要与那“勾魂索”杨仁豪对决了,却不知有无胜算?若是一个不小心失了招数,败在了杨仁豪手下,那自己可当真算是隐仙派罪人了。

虽然人们常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其他门派落败而归者不在少数,但隐仙派一门自从参加这武修会那一天起,就从没有一人落败,如果自己不小心开了这个先河,不用别人说,只怕自己都会内疚一辈子了。

凌飞羽一直站在雪儿身旁,见小师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心中也大致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暗自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意为安抚之意。

雪儿抬起头望了凌飞羽一眼,见后者神­色­间满是关切之­色­,忍不住心下一阵感动,只轻轻地向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心意相通,只这一眼,便从对方眼神中猜透了对方的心意,又何必多作无谓之言呢?

再看擂台之上,眼见着剑气将至,战无双于间不容发之际闪身避开,同时手中捏一法诀,只一瞬间,一团暗红­色­的光团便出现在了他的双掌之间,紧接着他再不迟疑,反手一挥,那团火球向着杨仁绝呼啸而去。

杨仁绝心中也是一惊,眼见光球将至,也来不及多想,只得运起内息,将内力注入长剑之上,闭上双眼奋力向下劈去。

只听到“嘡”地一声脆响,众人只感到眼前一阵刺目的白光腾起,闪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满场火光四溅,台下顿时大骂声起,离场边稍近一些的人连忙四散躲开,唯恐被那些四溅的光火烧到。

亮光过后,人们这才张开眼睛向台上望去,发现场上两人傲然对立,谁都没有再有什么动作,只是那般站着望向对方,却不知方才那一击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只不过明眼之人可以看出,战无神态孤傲,双手负后,身躯飘在半空,阵阵山风吹来,将他的长衫扬起,一头乌丝随风拂动,面­色­孤傲不羁,冷冷地向下面的杨仁绝望去,神­色­间颇有不屑之意,直是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反观对面的杨仁绝,长剑剑刃卷起,身上衣服被烧开了几个大洞,头顶的发簪也被震开,满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还有一些烧灼的痕迹,整个人看上去真是狼狈不堪。孰高孰低,其实此刻已然见了分晓。

眼见着场上局势战无双大占上风,台下何大义等人自是大为兴奋,忍不住齐声为战无双呐喊助威。

杨仁绝擦了擦嘴角沁出的血丝,恶恨恨地瞪了战无双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休要怪你爷爷我手下不留情了!”

战无双嘴角微翘,挤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冷冷地道:“有真本事但请使出来好了,何必多作无谓的口舌之争?”

“找死!”杨仁绝一声大喝,运起手中长剑,同时口中默念法诀,顿时,一股狂风平地而起,夹杂着阵阵落叶,呼啸着飘到杨仁绝身边,犹如平地起了一阵黑旋风,将他的身体整个包裹住,渐渐地只留下一股狂烈的风暴,却是连他的本来面目都难以望及了。

众人看到此景也是不由地暗自心惊,同时心中也是稍稍有些不屑。想那诸葛瑛自称乃是名门大派,可是眼观眼下此景,杨仁绝使出来的剑法却是隐隐透出一股­阴­邪之意,尤其是其身体四周的那些黑­色­飓风,­阴­冷异常,却哪里有半分正道之中的纯阳大气之感?

眼看着杨仁绝那奇异的功法,战无双也是心下一凛,看来应当便是他“清风观”的独门绝技,“清风剑法”了。

想那“清风剑法”虽然算不上是江湖顶级剑诀,但诸葛瑛凭借着这一套祖传绝技,硬是在江湖上打出了一份不小的声名,想来这套剑法也应该是有着它不小的威力的,至少也是有着其独到之处的。

现如今杨仁绝气急之下使出这一套剑法来,战无双虽然根本就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却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以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可就真是万死莫赎了。

战无双由于从未与清风观门下交过手,不知那“清风剑法”的底细,只得凝神戒备,不求急于求胜,只想先查清其底细再作计较。

这时,只听得杨仁绝一声暴喝,一柄外围包裹着淡蓝­色­光焰的长剑从那股­阴­风当中劈出。与此同时,数十朵以风力铸就的诡异的洁白­色­小花朵顿时飘出,急速地旋转着,以极快的速度分上中下三路向着战无双呼啸而去。

(ps:不好意思,今天单位事情比较多,更新晚了一些,稍后会奉上今天第二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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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猴儿酒(第二更)

蜀山下院,一排­精­良的房舍门前的小院子里,雪儿随着峨嵋派那位袁萍水以及余下两位师妹,前来这里拜访峨嵋派掌门人,也是自己母亲的师姐紫竹师太。

这里恬静幽雅,外面的小院内还种植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花草,整座小院几乎与外界隔绝起来,想是峨嵋派均为女弟子,且江湖中人素知其掌门人紫竹师太喜静嫌闹,所以这个小院当是蜀山刻意为之安排的。

蜀山派此番心思缜密、料想周到,由此可见一斑。

这四人来到门外,袁萍水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是萍儿吗?进来吧!”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紫竹师太入门较早,是静心师太的大弟子,虽然是与兰子君同辈,以师姐妹相称,但年岁上,却比兰子君要长上不少,只听这声音,便使人感觉到里面那位紫竹师太想来也应当已是迟暮之年了。

袁萍水转回去向雪儿招了招手,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雪儿随着袁萍水迈步走进客厅,甫一进门,却不禁微微一愣,只见在客厅上首椅子上除了紫竹师太之外,另有一中年女子坐在那里,端庄的仪容、高贵的气质,却不是自己的母亲兰子君又是何人?

“娘,原来你早就来啦?”雪儿娇笑着走了过去,“女儿还想着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呢!”

兰子君微微一笑,道:“方才我从蜀山弟子口中得知你师伯等人也已经到了,所以就前来拜会。雪儿,怎地见到你紫竹师伯,还不快些拜见?”

雪儿这才想起来还未向紫竹师太问好,忙收起笑容,盈盈拜倒,口中道:“雪儿拜见师伯!”

“免了,快起来吧!”紫竹师太忙笑着向雪儿招了招手,“雪儿,快些过来,让我看看!”

雪儿站起身走到紫竹师太身前,乖巧地胶着双手站在那里,神态举止间满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紫竹师太笑道:“想起来已经是七八年没有见到你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的功夫,雪儿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雪儿笑道:“可是师伯您还是那个样子啊,一点儿都没有变老的痕迹,还是那么年轻!”

“小丫头,嘴可真甜!”紫竹师太笑道,“你师伯我什么模样难道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你这小丫头,竟来开你师伯的玩笑!”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极是欣慰。

“嘻嘻……”雪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问道:“师伯,我记得上一次蜀山武修会您好像只是令紫苑师伯带弟子前来赴会的,怎么这一次您亲自前来了啊?”

“还不是因为想念你和你的娘亲嘛,”紫竹师太笑道,“我年岁大了,这越是老了老了,就越是想念你们,每日里做梦都想见到你们,所以就借这个机会过来见见你们啊!”

“师伯,以后您要是再想念雪儿了,就请令人知会一声,雪儿前往峨嵋山去看望您去!”雪儿乖巧地说道。

“呵呵……”紫竹师太笑了笑,抚摸着雪儿的头顶,道:“你那么忙,还是练功要紧,可别为我这老太婆耽误了清修啊!更何况你父亲对门下弟子管教的严厉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他怎么会轻易准许你自己下山呢?”

“他?哼!”雪儿小嘴一撅,“他才管不了我呢,他平时要听我的!”

“小丫头又胡扯!”紫竹师太笑着摸了摸雪儿的秀发,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好了,雪儿,你和你袁师姐出去走走吧。”这时,兰子君开口道,“我和你师伯有些事情要商量,你稍后再过来吧。”

“哦,知道了。”雪儿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接着向紫竹师太道:“师伯,那雪儿先出去了,一会儿再来看您!”

“去吧!”紫竹师太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师父、师叔,弟子告退!”袁萍水等人向两人施礼鞠身,返身退出了门外。

几人走到门外,雪儿左右瞧了瞧,奇怪地问道:“袁姐姐,怎么峨嵋派此次就只来了你们三个人吗?”

“是啊,”袁萍水一边走一边答道,“师父她老人家说人多了太过吵闹,再者说峨嵋派一向只是注重自身清修,对这些俗世虚名倒也不是特别在乎,前来参加这武修会,也只是为了给蜀山派一门留下一些情面,倒并非是为了争什么虚名,所以便只让我们三个随同前来了。”

“哦!”雪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闲庭信步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又回到了那个硕大的练武场中,雪儿抬起头,猛地像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地自语道:“咦?飞羽哥哥哪里去了?”

……

却说这凌飞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眼见着前方不远处的山林中升起阵阵青烟,心中疑惑,难抑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便循着那股香气向山林方向走去,想要弄明白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偷偷地在蜀山门户重地做这等事情。

他来到那片山林外围,躲在一株大树后面,悄悄地探出头来向里面望去,发现树林中央处有一片空旷的草地,此刻在那草地之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人,面前架着一堆篝火,上面以树枝架着一只烤的喷香的大狗,那股奇怪的香气想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凌飞羽心中不禁暗自纳闷,从背影上来看面前这个人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看这人的服饰好像并非是蜀山派门下,现如今蜀山门内外来宾客诸多,倒不知道面前这个老者是哪一门哪一派了。

凌飞羽正在那边暗自疑惑,这时,那老者把狗­肉­从火堆上撤了下来,伸手扯下一条后腿来,那狗­肉­被烤的“嗞嗞”作响,一层热油不住地向外翻涌,烫得他将那条大狗后腿不停地在两手之间交换,嘴里还在不断地向手上吹着气。

凌飞羽瞧得好笑,心里觉得这个奇怪的老者似乎与大多数门派里的前辈高人不同,倒也挺好玩儿的。

这时,那老者捏起那条后腿,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自语道:“好香啊,正所谓‘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天下美味,莫过于此了!”

这时,就在凌飞羽正自犹豫要不要现身相见的时候,那老者又开口了,不过这次却好像并非是在自语,倒像是在与人对话一般。

“如此极品美食,年轻人,你难道就不想尝上一口吗?”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猛地一震,原来这老者早就发现自己了,自己刚才行走得极为小心,几乎是没有什么动静,这老者却能从那一丁点轻微的脚步声中听到有人到来,这些倒还算不得什么,最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回过头,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个“年轻人”呢?

难道不是叫自己的吗?凌飞羽心中疑惑,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冒然现身,现如今还不清楚这个神秘老者的身份,要是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却要如何是好?

这时,眼见着没人出来相见,那老者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又开口道:“你再不出来,这一条大狗可就都被老叫花子一个人吃完了,到时候就算你想吃,也都没得吃了!”

凌飞羽现在已经可以断定那老者这番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了,因为等了半晌了也不见有其他人在。他略一思索,觉得这老者似乎并无什么恶意,若他要存下加害的话,不用其他,便只是他那闻风辨人的功夫,自己也是万万及不上的。仅凭这一手,就足可以看得出那老者定然是一位不世出的武林奇才。

心念及此,凌飞羽觉得再犹豫下去倒显得自己胆小怕事了,没得堕了隐仙派的声名。他从大树后面缓步走了出来,一拱手,客套道:“ 一纸休夫sodu不知前辈在此,晚辈冒然叨扰,还望前辈海涵!”

现如今蜀山之上尽皆是各大门派的前辈高人,且从这老者的年岁来看在江湖中应当是地位不低,所以凌飞羽这番话便说得极为客气。

谁知那老者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些的意思,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沉声道:“要吃就快些来吃,却哪里来得那么许多的废话!”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微微一愣,他本来是不愿失了礼数,让江湖中人说自己隐仙派门下不懂得江湖规矩,所以刚才那番话说得便极为客气,却未曾料想这老者好像根本就没有半分客套做作的意思,直截了当,且言语间颇见粗俗之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在耳中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倒显得有些亲切。

凌飞羽只愣了片刻,便又开口道:“怎么,难道前辈也不问问在下是谁就要做出邀请吗?”

“能闻着这香气就找过来的,当然是同道中人了。”老者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只淡淡地道,“既然是同道中人,又何必那么多的俗世客套言辞呢?怎么,难道你还怕我老头子往这些­肉­里下毒药想要害你吗?”

听到这句话,凌飞羽微微一笑,道:“前辈若要如此说的话,那在下要是再作推辞,倒显得有些胆怯了。”说着,他走到火堆那一边,在老者对面坐下,道:“如此,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那老者抚须大笑,“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要的就是这种爽快豪爽,要是与女人家一样扭捏作态,那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他把腰间的酒葫芦摘了下来,向着凌飞羽便抛了过来,口中道:“年轻人,喝上几口烧酒,去去寒气!”

他的声音洪亮,言辞间虽然有些粗俗,却也是颇见豪迈之意,凌飞羽本就是直爽之人,最不喜的便是那些繁文缛节,现如今听这老者这般说,直是大合心意,虽说乃是萍水相逢,甚至连对方的长相模样都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瞧,心中却先已生出一种隐隐的亲切之感。

借着火光的映­射­,凌飞羽凝神向对面的老者望去,发现他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上面有些地方似乎还有修补过的痕迹。面­色­蜡黄­干­瘦,一缕山羊胡稀稀拉拉地垂在胸前,怎么看都与俗世中乞讨卖艺的乞丐有些相似。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正盯着凌飞羽看,从那双眼睛当中,隐隐地泛着一丝异样的­精­光,使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真的乞丐还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

见凌飞羽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那老者呵呵一乐,笑道:“小子,我又不是什么好看的大姑娘,你却盯着我看作甚?”

“前辈说笑了!”凌飞羽向老者轻轻一笑,拔开那个酒葫芦的塞子,一股醇香浓烈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凌飞羽凑上去嗅了嗅,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酒啊!”但紧接着他又面露疑惑之­色­,自语道:“不对、不对,当真奇怪得紧!”

那老者饶有兴致地望着他,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凌飞羽稍稍一犹豫,道:“前辈,请恕在下直言。这一葫芦酒闻起来似乎是猴儿酒的香气,但细细嗅来,却又似乎有些不对劲,怎地在那股醇香浓烈的香气里面,似乎还参杂着某种药石之气?”

“嗯!”老者赞赏地点了点头,道:“你这小子还算是识货。不错,这葫芦里面所盛,确是那猴儿酒,只不过老叫花子我这一壶却与别人那些有些区别罢了。”

凌飞羽闻言那老者自称为“老叫花子”,不禁莞尔。虽说看他的服饰面­色­来讲好像也确实有些那个意思,但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会以这个名字称呼自己呢?

老叫花子眼见凌飞羽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大概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却并未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开口问道:“小子,不知你有没有胆量尝尝老叫花子这一壶特制的猴儿酒呢?”

“这个……”凌飞羽不禁有些犹豫了。

“怎么,难道你没这个胆量,还怕老叫花子害你不成?”老者以言语相激。

“那倒不是,前辈多虑了。”凌飞羽摇了摇头道,“只是在下知道这猴儿酒极其珍贵,常人想要一见都尚且极难,在下与前辈素昧平生,怎好轻易饮前辈这珍藏之物?”

其实这也并非凌飞羽胆小怕事,想当初他在落剑峰上曾听以前那个专门司职烧饭的小道士提起过这猴儿酒,那小道士的祖籍乃是湖南人氏,据他讲在那湘西的茫茫山林里面,有一种猴子会采摘野果酿造美酒,因为猴儿采摘到的果子最鲜最甜,因此酿出来的酒也是当世最好的美酒之一。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常人想要尝到这种美味的香酒自是难上加难。想那成群的猴子是何等的机灵,那茫茫的山林又多沼气、毒虫之类的东西,寻常人一般都不敢前往那大山当中,即便是你侥幸进得山里,寻到那些猴子了,也未必可以找得到那珍贵的猴儿酒。

正是因为如此,这猴儿酒才金贵异常,据传有的人专门花大价钱求购这种酒,却也是未能如愿。

方才那老者拿着酒葫芦抛过来,凌飞羽未曾多想,本以为是凡世那些劣质的烧酒,却未曾想到是这稀世罕见的猴儿酒,他要自己品尝,凌飞羽心下不禁倒有些犹豫起来。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凌飞羽与这老者初次见面,素昧平生,若是吃了他这珍世之酒,他反过来向自己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可如何是好?

“屁话!”眼见凌飞羽犹豫不决,那老者狠狠地骂了一句,道:“老夫本以为你是个洒脱豪爽、不拘小节之人,怎地你也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有这许多的世俗想法?酒再珍贵,也要有同道中人共饮才有味道,独斟自酌,有何滋味?岂非白白浪费这一壶好酒?”

凌飞羽眼见那老者说得真诚,自己若再要推辞,倒显得有些虚伪了,便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下了几大口烈酒,接着放下葫芦,一擦嘴角,叫道:“好酒,果然无愧于天下第一美酒之称!”

“呵呵……”看着凌飞羽如此痛快,老叫花子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面有欣慰之­色­,他把那条烤的“嗞嗞”作响的大狗从火堆上取了下来,撕下一大块来递在凌飞羽面前,道:“小子,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凌飞羽伸手接过,笑道:“前辈好雅兴,能够想到在这武林圣地烤狗­肉­的,前辈只怕乃是蜀山派开派至今第一人了!”

“哈哈哈哈……”老叫花子抚须大笑,道:“想吃便吃、累了便睡,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我想要怎样便怎样,管他那么多狗臭屁作甚!”

凌飞羽轻轻一笑,道:“前辈豪放洒脱,直是令在下佩服得紧!”

老叫花子呵呵一乐,笑骂道:“好啦,哪里来得那么些的废话,你若是想拍马屁的话,可算是找错人了,老叫花子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那种虚伪做作之人!”

凌飞羽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拿起那块狗­肉­便要送在嘴边。

但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传来,那疼痛感来得好强烈,且极其霸道,有如数把锋利的小刀在他肚子里划割撕扯一般,使他忍不住满面大汗,脸­色­瞬间化作苍白。

“前辈,你……你这酒……”凌飞羽痛得几乎虚脱,豆大般地汗珠“滴答滴答”地向下面掉落。

老叫花子收起脸上的笑容,向凌飞羽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莫要着慌,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

(ps:今日第二更奉上,五千余字大更,稍后会奉上第三更,以完成小仙我今天中午日更万字的承诺,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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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血引剑诀

蜀山,习武场,擂台之上,落剑锋门下战无双与川西“清风观”扬仁绝捉双放对,扬仁绝虽已尽得恩师诸葛瑛真传,奈何战无双师从江湖第一大派隐仙门下,又得恩师乔子玉提携,加之天资聪颖,便是放眼整个隐仙门中,也已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早已是年轻一辈弟子当中的翘楚。

两人甫一出手便各自使出生平所学,尤其是那扬仁绝,因恼怒恩师被隐仙门人所辱,心中激愤,一出手便使出步步杀招,急欲将战无双当场毙于剑下。

扬仁绝虽然狠辣,但战无双又岂是易于之辈?只三五招之内便轻易地化解了扬仁绝的狠辣杀手,且于无形间微占上风,令“清风观”一门在天下英豪面前丢尽了脸面。

那杨仁绝恼羞成怒,气急之下使出师门祖传绝技“清风剑法”,身躯瞬间被一股­阴­霾的恶风包裹住,紧接着长剑劈下,数十朵以风力铸就的诡异的花朵泛着纯洁耀目的光芒呼啸着向战无双冲去,那些花朵急速旋转,不停地甩出阵阵水滴,落在地上将地上的青石板腐蚀得烧穿了一个个的小洞,却是剧毒无比之物。

眼见着杨仁绝使出那诡异无常的剑法,风朵之中飞溅出来的水滴更似是剧毒之物,竟是将坚硬无比的青石板都能腐蚀掉,台下诸人忍不住脸上微微变­色­。看那阵势,莫说是打在身上,即便是稍稍沾上一些,只怕也是难以承受之苦。

“六师哥,小心!”

突然,场下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却是雪儿眼见场上局势险恶,心下担忧,忍不住便呼出了声来。

战无双听到小师妹关切的嗓音,心中忍不住一阵暖意袭来。他微微侧目向台下望去,心中却不由地一凉,阵阵沮丧激愤之意顿时袭上心头,心下更是忍不住气苦。

只见台下边缘处,小师妹趴在台上,紧张地观望着自己这边,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搭着一只手臂,轻轻地拍着意欲安抚,却正是凌飞羽。

再看小师妹,不时地转向身旁的凌飞羽,莞尔轻笑,脸含笑意,神态亲昵,眼神中更是柔情无限。

眼见此情景,战无双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没来由地怒气,阵阵醋意袭来,激得他险些要发疯。

恰在此时,杨仁绝挥出的那些诡异的风朵也到了他的面前,战无双心中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杨仁绝又步步紧逼,顿时将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杨仁绝身上,看也不看一眼,两眼盯着台下的小师妹,反手挥出两掌,一面威力巨大的气墙冲出,迎面向着那些诡异的风朵扑去。

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那些飓风异花与那面气墙护盾迎面相撞,在那面威力巨大的气体护盾面前,那些飓风花朵如弱小的蝼蚁一般,顿时碎成阵阵几不可见的细小之物,随风四散飘舞。

那面气盾冲散那些飓风之后势道已久不减,呼啸着向杨仁绝而去,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便听到“嘭”地一声巨响,杨仁绝一声惨呼,口中喷涌而出的血雾随风飘荡,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面飞去,紧接着“嗵”地一声摔倒在地上,伏身趴在那里,生死不明。

台下众人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顿时一片欢呼声与阵阵嘘叹声四起,却是有人觉得战无双只这一招之内便轻易地使杨仁绝落败,未免有些不够­精­彩,尤其是那些抱着看热闹之徒,就更是不绝口地大声叫嚷起哄。

但不管如何,战无双露的那一手隐仙派功法还是震住了不少人,故此众人不自禁地发出了欢呼声。

战无双落下身形,缓步走到杨仁绝面前,望着趴在地上的杨仁绝,面有不屑之­色­,冷冷地道:“你输了!”

“咳……咳……”

这时,趴在地上的杨仁绝轻声咳嗽了两声,身子微微地动了动。

台下诸人微微一愣,顿时又是一片哗然,杨仁绝如果能够再次起身的话,便不算是输了,说不得,还有一场好戏可看呢。

“嘿嘿……”这时,只听得地上的杨仁绝尖声笑了几下,接着以长剑支地,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擦了擦嘴角沁出的血丝,望着战无双,冷冷地道:“谁说我输了?难道你以为你家爷爷便只有这么点的本事吗?嘿嘿,你也未免太过于自大了吧?”

从他开始有所动作直到爬起身,战无双就一直那么傲然站立望着他,也未开口,也没有有什么动作。这时,听到杨仁绝说得狂傲,忍不住冷冷一笑,道:“‘清风剑法’,不过尔尔,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了出来便是。”

杨仁绝不怒反笑,道:“嘿嘿,你可知道小瞧你家爷爷我的后果是什么?”

战无双依旧傲然孤立,就那么望着他,没有开口。

“那就只有一个后果,”杨仁绝咬牙切齿 斗罗大陆小说5200地道,“死路一条!”话音未落,只见他突然将双手高举过顶,心下发狠,将自己舌尖咬破,接着将一口浓血“噗”地一声喷在了手中所持长剑之上。

眼见着他这种怪异的法诀,战无双也是忍不住心下一凛,不敢太过托大,连忙凝神戒备。

“血引剑诀!”杨仁绝突然一声大吼,同时手中长剑狠狠地劈下,直向着战无双面门而去。

战无双心下一惊,连忙运起内息,足下发力,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躯便如同牵了线一般,直直地向后飘去,瞬间便后退了丈许,险险地避开了杨仁绝手中的长剑。

再看对面的杨仁绝,却也并未追赶过来,而是满脸狞笑地望着战无双,眼神当中恶毒无比。

战无双微微一怔,不明白那杨仁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六师哥小心!”这时,雪儿突然一声大叫,语气中带着一丝焦灼震惊之意。

战无双心下一凛,连忙转身,却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在他身后不足寸许的地方,方才被自己那面瘴气击碎的那些微小的风力漩涡正在半空中慢慢聚拢,只不过一恍惚的时间,那些小漩涡竟然凝汇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气体漩涡,同时颜­色­也起着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墨黑­色­慢慢地化作了一种猩红之­色­,一种带着血腥之气的,猩红!

这时,见战无双发现了身后那面气体漩涡,杨仁绝再也顾不得其它,默念几声法诀,同时将左右二掌并拢,将长剑紧紧地夹在双掌中间,同时口中一声暴喝,虎吼一声,双掌猛地分开,将长剑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随着他那阵奇异的动作,对面那面巨大无比的气体漩涡如同突然有了灵­性­一般,陡然间光芒暴涨,发出阵阵映得人睁不开眼的暗红­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战无双冲来。

战无双心下也是大惊,眼见那面漩涡体积巨大,直是要将整个擂台包拢住一般,他不敢怠慢,心念急转,眼见避无可避,只得展开隐仙派祖传轻身功夫“九霄平步”,双足发力,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向着上方刺去。

眼见战无双将要险险地避开那面漩涡,杨仁绝满脸狞笑,双手再次高举过顶,口中一声大喝“去!”

这时,刚才被他抛向半空中的那柄长剑也如有了灵­性­一般,仿佛被人­操­控着,剑身平过,剑尖泛起阵阵寒光,直向着半空中的战无双而去。

眼见着场中局势,本为切磋之意,却在顷刻间变作了­性­命相搏,便是连在场外督战做裁判的暗河门门主骷炬谷主也是心下大惊,待要出言喝止,却是为时已晚,眼见着那面巨大的气体漩涡与半空中的长剑双向而至,而战无双则是身处半空,发不上力,几是避无可避之势!

场下雪儿眼见此景,惊得长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惊呼出声,不过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却是在震惊担忧之余,竟然哑然。

再看场中局势,虽说杨仁绝使出这一手鬼神皆惊的“血引剑诀”,但战无双又岂是易与之辈了?眼见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两面受制,又是身在半空,心念急转,心中片刻间便已有了主意。

现如今形势,只怕也只有冒死行险一招了。

只见他急念法诀,反手向身后刺来的长剑挥出一团不大的火球,暂时阻缓一下长剑的来势,同时一声虎吼,双臂四张,仰天长啸。

只听到“嘭”地一声响,战无双的身躯四周瞬间迸发出一团­乳­白­色­的光晕,将他的身躯整个包裹住,不露半分在外,竟是在须弥间使出了隐仙派祖传护身功夫“气若金刚”。

这“气若金刚”乃是由隐仙派前代掌门人“青琅剑”欧阳寻所创,讲究将全身内息凝灰于心,再突然爆发,以强悍内息在身体四周创上一层透明气体护盾,届时刀不能入、剑伤不得,故此得名“气若金刚”。

这本是一门防身功夫,不求伤敌,但求自保。战无双眼见场中局势已是避无可避,顿时心下发狠,便想以这神功**护体,暂时不去理会身后追来长剑,强行冲过那面气体漩涡,直向杨仁绝。

因为他料想这气体漩涡虽然貌似强悍,但因为它本就是气体所就,想来即使伤人,威力却也不如其它兵刃类的物体伤得重,自己只要能抗住它的第一波冲击,强行冲过,向着­操­控它的主人杨仁绝而去,只要能够将杨仁绝击败,这些诡异的妖法自然便会不攻自破。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身后刺来长剑被战无双那一团小火球阻了一下,暂时放缓了一些速度,正所谓机不可失,他再不迟疑,运起轻功,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向着那面巨大的气体漩涡刺去。

他却没有注意到,眼见他的动作,杨仁绝的嘴角,似乎泛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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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疯道现身

隐峰山,后山,思过崖上,凌飞羽正在独自苦闷之际,一只通体雪白、仅有额头处有一点猩红的异种雪狐出现在他面前。凌飞羽心中大乐,他自小便喜爱这种小虫异兽,如今又左右无事,寂苦难耐,便想将这只小狐狸捉住做个玩伴。

说也奇怪,这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似乎并不怎么惧怕人类,见凌飞羽向自己走来,不仅不躲避,反而眨巴着一双狡黠的小眼睛望着他,似乎是在奇怪怎么会有人类来到这里。

像捉兽擒鸟这种勾当凌飞羽以前也没少­干­,况且以前身具隐仙功法,虽然并非出类拔萃,但对付这些小小兽类倒也是绰绰有余了。不知隐仙派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有知,看到自己门下劣徒如此不肖,竟然以威震四海、冠绝天下的隐仙派功夫去做这等勾当,心中又会做何感想?

无奈那都是往日黄花了,如今凌飞羽全身功夫尽数被废去,与世间常人无异,那只小狐狸又狡猾得紧,几次下来,不仅没有捉到,反而搞得凌飞羽满身积雪、狼狈不堪。

凌飞羽心头火起,拿起自己随身带来的大包裹权当猎兽网,一步步紧逼向那只狡猾的小狐狸追去。那只雪狐好像是在故意气凌飞羽一般,不仅未像其它兽类那般远远避开,反而“哧溜”一下子钻入了凌飞羽上次在这思过崖时赖以栖身的那口山洞,再也不肯露头了。

见此情景,凌飞羽不怒反乐,到底是蛮荒兽类,比不得人类的智商,那面山洞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狭窄­阴­小,别无出口,你钻入那里面,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这般想着,脚下未停,举起那面大大的包裹一步一步向那面山洞逼去,来在洞口,瞧见洞内情景,却不由地一愣,呆在了当场。

只见那面山洞内,除去自己上次来的时候铺在地上的一张草席外,旁边还有一堆燃尽的篝火残渣,而且看起来似乎是不久前才刚刚熄灭的,因为此时那篝火之内还在断断续续地向上冒着青烟,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显得格外耀眼。

而那只狡猾的雪狐,此刻就伏在篝火的旁边,见凌飞羽进来,只懒洋洋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便再度伏倒,似乎已经玩累了,不愿再与他一般见识一样。

凌飞羽的第一反应便是面前这只奇怪的雪狐并非善类,观其样子,定然是洪荒异种,甚至已经是修炼成仙了也说不定。但随即,这种荒唐的念头便被他自己否决掉了,这又怎么可能?不仅是不可能,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

如果这个假设说不通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能够解释得通,那就是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这个念头在凌飞羽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他陡然间忆起一个人来,那就是自己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神秘的老者,也正是因为他传予了自己一身诡异莫常的功法,才间接地导致自己武功被废去,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得捉什么雪狐了,一个转身奔出洞外,举目向四周寻去,除去四周茫茫无际的积雪,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喂,前辈,你在哪里?”凌飞羽双手拢在嘴边向四周大声喊着。

“在哪里……在哪里……”除了四周山体的回音,没有半分声响。

“前辈,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请现身相见吧!”凌飞羽仍旧不死心地喊着。

四周依旧空荡,除了拂面而过凛冽的寒风之外,再无半分其他异响。

凌飞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再次将手拢在嘴边,高声喝骂道:“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前辈高人,却原来是躲在暗处不敢示人的缩头乌龟!缩头乌龟、缩头乌龟!有本事就现身相见啊,缩头藏尾的,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吗?”

“啪!”

正在他骂得起劲的时候,一个东西划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凛冽的寒风中冲着他当头砸下,力度之大,险些将他砸昏了过去。

“什么人!?”凌飞羽捂着脑袋猛地转身喝道,但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外,别无他物。

“老前辈,我知道你在这里,在下不才,有些事情想要当面求教,请屈尊现身相见吧!”凌飞羽迎着凛冽的寒风高声叫道。

四周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便是连呼啸的山风似乎也静止了下来一般。

凌飞羽心头突然腾起一阵没来由地怒火,想起自己的遭遇,不都是为了信守一句对那老者的承诺所致吗?可他倒好,躲在暗处不肯示人,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好像自己的遭遇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想到这里,凌飞羽再也难以按捺心头的怒火,他也不知道那老者到底藏身何处,索­性­便原地转着圈向着四周喝骂:“该死的老叫花子,传我这该死的功夫,导致我如今身陷这种困境,上愧对师门的教诲,下辜负小师妹的情意,你却躲在暗处逍遥快活,天杀的老叫花子,有本事你就现身相见,躲在暗处,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嗖!”

就在这时,一个物体从山峰上托着长长的尾巴呼啸而来,这一下,借着阳光在雪面上的映­射­,凌飞羽看得分明,那个物品虽然不大,但伴随而来的力道却是不容小窥,他站在下面,似乎已经听到了呼啸而来的声响,如同要撕破万物一般,向着自己这边呼啸而来。

他心头一惊,来不及细想,直接向旁边一扑想要避开,却仍是晚了一步,那件暗器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当”地一声敲在了他的头上,这一下似乎比上一次力道更为重一些,直打得凌飞羽头昏眼花,伏在雪地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醒过神来的凌飞羽向一旁的雪地上望去,这一下,不禁使他更为恼怒,原来那所谓的“暗器”竟然是一根啃剩下的­鸡­骨头,那骨头上面的皮­肉­还没有被啃­干­净,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上,在雪光的映­射­下,泛着闪闪的油光,似乎是在嘲笑他一般 洪荒梦最新章节。

想起自己刚才两度被这种剩骨头击中,凌飞羽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他一骨碌爬起身来,也顾不得头上的疼痛了,举目向那颗剩骨头抛来的方向望去,刚好看到了那自称“神魔老祖”的神秘老者那张嬉笑的脸。

“喂,你这疯老道,­干­嘛用这种恶心之物偷袭我?”凌飞羽气得高声向那老者喝骂。

“嘿嘿……”神魔老祖坐在山峰上咧嘴一笑,一边啃着半块油晃晃的烧­鸡­,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谁让你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骂我?”

“你一直鬼鬼祟祟地躲在我隐仙圣地,到底有什么意图?现如今你惹下这许多事端,却又不肯现身相见,我不骂你骂谁?再者说了,我若是不骂你,你肯现身见我吗?”凌飞羽怒道。

“我在什么地方是我自己的事情,何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教训我?”神魔老祖振振有词地道,“你说我惹下这许多事端,有什么证据呢?谁能够证明是我惹下的祸事?”

“你……”凌飞羽气道,“要不是你死活要传授我那什么狗屁《神魔仙诀》,我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吗?”

“哈!”神魔老祖打个哈哈,“如此说来,我传你武功,倒是我的不对了?”

凌飞羽也觉得自己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但他不肯服输,兀自梗着脖子道:“当初你传我功法之时,可没有说过与魔教有着什么­干­系,如今出了事情,不来找你,又该找谁去?”

“魔教?”神魔老祖像是见到了天下间最为可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道:“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老人家是魔教中人了?”

“……即便不是魔教中人,也肯定与魔教有着什么瓜葛,”凌飞羽道,“否则你传予我的功法,为何会如此­阴­邪不已?”

“笑话!”神魔老祖把吃剩下的骨头向旁边一扔,道:“我来问你,这些是你自己发现的吗?”

“……是家师说的,”提起乔子玉,凌飞羽的面­色­明显一暗,“他老人家见多识广、目光如炬,自然是不会错怪于我的。”

“唉!”神魔老祖突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为何隐仙派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改变,还是有这么多迂腐之辈当道?”

他的这番话,似乎是将隐仙派一门上下尽数怪上了,凌飞羽一听,自然更为恼怒,气愤地喝断他道:“疯道,休要再辱极为师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怎生个不客气法?”神魔老祖笑道,“就凭你吗?哈哈,说起来,这也不能全都怪罪于你,倒应该怪你那不开眼的师父乔子玉,想不到啊,堂堂隐仙一派,声扬四野、威震八方,门下弟子竟然如此不堪,居然连一块小小的­鸡­骨头都躲不开,此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只怕会令天下众人为之笑掉大牙的,哈哈哈哈……”

“你……”听他提起此事,凌飞羽不禁大怒,心头刚刚熄灭的怒火再度腾起,指着他道:“你敢下来说话吗?”

“下来便下来,难道老夫我还怕了你不成?”神魔老祖说着,一个跃身从山巅上跳了下来,刚好落在凌飞羽面前,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的凌飞羽,道:“臭小子,老夫便下来了,你当如何?”

凌飞羽方才由于心内激愤,连声怒骂,此时见神魔老祖站在自己面前不足三步的地方,望着他那张苍老的脸,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待怎样?”

“笑话!”神魔老祖打个哈哈笑道,“臭小子,是你要老夫下来的,现在我便站在你的面前,有什么话你便说吧,老夫我耳朵可不背。”

凌飞羽稳了稳心神,道:“前些日子你授与我的那些功法,到底是何来路,你总该说个明白吧?”

“那些嘛……”神魔老祖抚须道,“上次老夫已经与你说得够清楚的了,就不需要再多作废话了吧?”

“可你知道我便是因为这个所受到的牵连吗?”凌飞羽急道,“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神魔老祖笑道:“乔子玉那臭小子问起你,你便照直说了,还能有如今这等无妄祸端吗?”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微微一怔,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嘿嘿……”神魔老祖呵呵一乐,在一旁的大青石上坐下,拿起腰间悬挂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得意地道:“笑话,这世间有什么事情会是我老人家不知晓的?”

“可是,”凌飞羽怒道,“当初是你要我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的,现如今我遵守了自己的承诺,落得如此下场,你却在这边说出这等话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

“很无耻是吗?”神魔老祖笑着打断他道。

凌飞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不禁微微一愣,没有答话。

“世间骂名,老夫已经背的够多了,便再多受一次,又能如何?嘿嘿……”神魔老祖颇有些“无耻”地笑道。

“你……”凌飞羽大怒,“早知你会如此说,我便照实与师父讲了,何来今日无妄之灾?”

“笑话,”神魔老祖笑道,“臭小子,你怎地会如此幼稚?难道你以为你将实情说了出来,那些蠢货便会当真放过你吗?”

凌飞羽听他言下之意,似有辱及师门诸长辈之意,心头不禁有些恼怒,道:“我因此受到牵连,全身功夫尽数被废去,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如今你却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身为前辈高人,你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

“哈!”神魔老祖笑道,“那依你来讲,又当如何?”

“至少你也要给我个说法吧?”凌飞羽道,接着又补上一句:“再不济,你也应当将这件事情与我讲个明白,也不至于我遭此大难,却仍被蒙在鼓里吧?”

“说法嘛,老夫自然是给不了你的了,”神魔老祖灌下一大口酒,不紧不慢地道,紧接着,话锋一转,嘿嘿一乐道:“不过你武功尽数被废去,却也并非全是坏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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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半面玉佩(第三更)

蜀山,练武场上,雪儿随着峨嵋派门下三位师姐妹站在那里,只听得雪儿奇怪地自语道:“咦?飞羽哥哥呢?”

“飞羽哥哥?”袁萍水奇怪地问道,“是刚才与你同来的那位凌师兄吗?”

“嗯,”雪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自己跑到哪儿去了。”

“大概是自己已经先回去了吧,”袁萍水道,“没事儿的,一会儿咱们过去找他便是了。”

“雪儿姐姐,”这时,峨嵋派那两个双胞胎姐妹中年龄较小的舞沐音开口道,“你身上的衣服可真好看,平时你也是这么穿着的吗?不用穿隐仙派的服饰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雪儿身上望去,眼中满是艳羡的神­色­。

今日雪儿穿了一身淡红­色­的衣服,伴以她美丽的容颜,更显得光彩照人。

峨嵋派素来以朴素著称,门下虽然均为女弟子,但也都是穿着粗布服侍,像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类的东西,就更是绝对禁止佩戴了。

那舞沐月、舞沐音两姐妹年岁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女孩子最爱美的时候,眼见着雪儿身上漂亮的衣服与装饰品,自是羡慕至极,忍不住便开口来询。

听她问得可爱,雪儿莞尔一笑,道:“我又没有拜在隐仙派门下,为什么要穿隐仙派的服饰呢?再者说了,隐仙派素来便只有男弟子,对我这样的女子,倒是很少过问的。”

“噢……”舞沐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从她那神­色­上可以看出还是很羡慕的。

这时,舞沐月抬起头向一旁望去,疑惑地道:“咦?那边好像失火了啊?”

闻听此言,其他几个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在不远处一片山里里,有一片火红的光芒,倒真像是失火了一般。

原来,那正是老叫花子点起的那一堆篝火,此时天­色­已晚,在一片树木林中,那阵阵火光显得尤为乍眼。

见此情景,舞沐音咦了一声,向袁萍水道:“师姐,好像是真的啊?咱们过吧?”

“这个……”袁萍水不禁有些犹豫,倒不是说她不愿管这些闲事,实在是因为在场几人便以她年岁最长,若是万一出些什么事,只怕在师父那边会难以交待。

“哎呀袁姐姐,咱们快过吧,此地树木杂多,又靠近师伯她们居住的地方,万一要有什么事的话可就不好了。”见袁萍水犹豫,雪儿急忙道。

听到这话,袁萍水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咱们便过去查探一番吧。”但接着她又想几人叮嘱道:“待会儿多加小心,此处地势咱们不清楚,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嗯,知道啦。”雪儿等人点了点头,便急忙向火光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时,那片山林中,凌飞羽腹中依旧疼痛难耐,只不过他­性­格坚毅,强自忍着,所以才没有叫唤出声。

那老叫花子回过身听了一下,嘿嘿一笑,道:“有人过来了,只怕看到咱们有些不方便。小子,”说着,望向凌飞羽道:“你我两人倒还算是有些缘分,他日若再有机缘,定可再有相会之日。眼下,便就此别过吧!”

“前辈你要去哪里?”这时,凌飞羽腹中那种强烈的剧痛感已经消失,就如同袭来时一样,消褪竟也是极为匆匆,若不是他身上那些汗滴,只怕连他自己都会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一种幻觉。

况且方才听那老叫花子言道什么“这才刚刚开始”之言,就更是使他心下起疑。现在眼见他要离去,自是忍不住开口来问。

“自然是到该去的地方去了。”老叫花子笑道,“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小子,你我日后会再有机缘相会的。告辞了!”说完,更不待凌飞羽答话,提起身形跃起,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他的身形去的好快,以至于凌飞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此刻夜空清朗,有若天籁,使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恍惚之感,若不是地上还在燃个不停的篝火以及火堆上面架起的那一条熏狗­肉­,凌飞羽只怕便会怀疑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一场奇怪的梦境。

但这并非梦境,远处也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凌飞羽凝神听去,似乎来者并非一人,其中似乎还隐隐有小师妹的声音!

他顿时大喜,正待要开口呼唤,却突然见到面前那一片狼藉,尤其是火堆上那些熏狗­肉­,此景若是被小师妹她们看到了,大概会以为是自己在这边胡闹吧?

这蜀山派是何等重地,况且这次是师父开恩,免去了自己面壁 玄谈之牛虻不吸血帖吧之过,带自己前来观摩的,若是此景被他人见到,免不了又会给隐仙派脸上抹黑。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中吃了一惊,眼见小师妹等人已经近在眼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来不及多想,连忙闪身躲进一旁茂密的树林中,隐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地向场中观望。

却说袁萍水与雪儿等人匆忙来到那片山林内,顺着火光的映­射­寻了过来,走到树林中央,见到了那堆还未熄灭的篝火以及未来得及带走的烤­肉­。

见此情景,袁萍水心中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定是蜀山派门下哪个小弟子腹中馋虫作怪,偷偷地跑到这里来打牙祭,倒并非如几人开始想得那样乃是失火了。

这样一想,她便转过身去向几人道:“没什么事了,想来是哪位在此处点火取暖,好了,咱们快些回去吧,以免一会儿师父找不到咱们着急。”

说完这话,她正要迈步离去,却突然发现雪儿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只见后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阴­晴不定,焦躁之­色­尽显,便奇怪地问道:“雪儿妹妹,你……你怎么了?”

雪儿没有答话,而是蹲下身去,从草地上捡起一物来,喃喃道:“这……这是飞羽哥哥的玉佩。”

“什么?”袁萍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想起隐仙派那位与雪儿在一起的凌师兄的时候,也是心下一凛,急忙走上前来,向雪儿手中那个物品望去。

那是半面玉佩,玉体晶莹剔透,上面曲曲弯弯地雕刻着一些奇怪的曲线,却不知余下半面到哪里去了。

“雪儿妹妹,你确定这是那位凌师兄之物?”袁萍水开口问道。

“不错,”雪儿点了点头,“这是飞羽哥哥的贴身之物,据说是他生身父母留与他的,平日里都是带在身边,从未离身。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这里呢?”

“那……”袁萍水向草地上的那堆篝火望了一眼,犹豫道:“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那位凌师兄在这里……”

“不会的!”雪儿摇了摇头,语气虽轻,但神­色­间却极为坚决,她素知凌飞羽虽然日常贪玩胡闹,却也不至于胡闹至这种地步,这蜀山派是何等重地,若是私自在这里架起篝火烤­肉­吃,万一被其他门派知道了,那隐仙一派的脸面将会一扫落地,想凌飞羽自小在隐峰山上长大,对隐仙派感情极深,这种有损隐仙派声名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现在玉佩遗落在这里,至少代表他曾经来到过这里,”袁萍水分析道,“那……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歹人?”

听到这话,雪儿的脸­色­明显地又苍白了几分,但她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愿去往坏处想。

眼见雪儿的神­色­,袁萍水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她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轻声劝道:“雪儿妹妹,你先不要想那么多,或许那位凌师兄只是来此地漫步,不小心之下将这面玉佩遗落于此也说不定呢,或许他现在早已回去了也说不准。”

“是啊,雪儿姐姐,”舞沐音也开口劝道,“此处乃是蜀山之上,武林圣地,况且现在蜀山之上都是各大名门正派的前辈高人,怎么会有歹人胆敢来这里呢?那位凌师兄说不准早就回去了呢,你先不要着急,咱们回去找找看吧。”

雪儿心知几人是在好言相劝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况且她自己也不愿往坏处去想,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说完,几人顺着原路返回,向着隐仙派一门居住的方向走去,只是雪儿这一路都显得心事重重,捏着那半块玉佩,似乎心有所思,浑不似方才那样开朗活泼,袁萍水看在眼里,也只有暗自摇头轻声叹息。

……

凌飞羽躲在树林当中观望着场中形势,待见到小师妹从地上捡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半面玉佩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惊,想来定是方才腹中剧痛之际不小心遗落在地的,自己大意,刚才竟然没有发现,此时被小师妹拿走,却害得她为自己担心忧虑,想来也确实不该。

不过是以至此,也就别无他法了。况且峨嵋派几位弟子与小师妹同行,一路温言相劝,当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想到这里,不禁稍许放下了些心来。

不管如何,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若是要被师父责罚,也是应当的。想起自己近来一直惹师父生气,心中更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又在树林中躲避了片刻,见无人再来查探了,这才出来,顺着来时的道路向着隐仙派一门中歇息的场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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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生死之争

场中局势转眼间便即逆转,眼看着对战无双极为不利,战无双心下发狠,冒死行险,运起隐仙派祖传护身功夫“气若金刚”护体,向着那面巨大无比的气体漩涡冲去,想要冲破那面瘴气,直接阻杀杨仁绝,那这些诡异的妖法自然便会不攻自破了。

眼见战无双的动作,杨仁绝似乎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过使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之­色­,反而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脸上之上,仿佛还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眼见此情景,战无双忍不住心中一惊,难道他还有什么诡计藏在后面不成?

不过心惊归心惊,此时的情势却是由不得他多做考虑的,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他身在半空,法诀已出,又岂可有畏缩退却之意?

更何况,因为自己一时大意,使那杨仁绝有了喘息之机,现如今场上的局势对自己来讲是极为不利,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冒死行险这一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战无双如离弦之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刺向那面猩红­色­的巨大气体漩涡。

众人只听到“噗”地一声轻响,战无双的身影如同一叶狂风暴雨中逆流而上的轻舟一般,直直地扎入了那面猩红­色­的瘴气之中。

安静,台下顿时一片安静,只有阵阵山风轻声的呼啸声传来,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耳畔,听在耳中,使人发慌。

再观场上,战无双一头刺入那面瘴气漩涡之后便如同消失掉了一般,久久没有动静,使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瞧错了,刚才他根本就没有进入那面瘴气漩涡。

雪儿心下发慌,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凌飞羽的双手,口中轻声祈祷着:“六师哥,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凌飞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不要紧的,六师哥他武艺­精­湛,平时最为受师父器重,不会有什么事的。”

其实他心中也在兀自忐忑,眼看着杨仁绝竟然露出了这么一手足以震惊群豪的诡异妖法,战无双情势如何,实难预料。只不过他不想让小师妹太过担忧,这才不得不强作欢颜故作轻松地劝慰着。

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但神­色­间却极为坚决,像是在对凌飞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道:“不错,六师哥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只听到台下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二人心下一凛,忙抬头向场上望去。

只见战无双的身形已经钻出了那面猩红­色­的瘴气,不过看起来他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身上的衣衫稍稍有些破损,发丝凌乱。但饶是如此,却仍旧难掩其洒脱豪迈之气,只见他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右手平挥,转眼间,一柄透明至几乎无­色­的气体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剑刃之上,隐隐泛起一丝寒光。

“这是你自己诚心要自寻死路,须怪不得他人,有什么冤屈,待 生死轮回诀sodu来世再诉吧!”战无双一声暴喝,挥起气剑,迎面向杨仁绝劈落下去。

台下诸人,便是连凌飞羽等人也是忍不住心下一惊,场上战无双的表现已经出现了一丝狂态,眼看着他面上狰狞无比的神­色­,却哪里还有半分正道中名门大派门下弟子的模样?

“双儿,快些住手!”

“仁绝,小心!”

这时,台下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众人闻言急忙回首望去,只见乃是乔子玉与诸葛瑛同时而至,眼见场中局势,心中大惊,忍不住便开口喝了出来。

但对于场上两人来讲,此刻却正是生死争斗之际,即便是听到了恩师的呼唤,却哪里还能停得下手?

只见杨仁绝突然面露狰狞之­色­,满口血污,咬牙切齿地吼道:“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见他避让战无双来势汹汹的剑势,只是双手平挥向前,一声大吼:“去死吧!”

话音未落,战无双身后的那面猩红瘴气突然暴散,转眼间分散成了数千个极小的雨滴般形状的红­色­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战无**去。

听到身后的声音,战无双也是大吃一惊,但他求胜心切,再也难以顾及许多,一咬牙,将手中气体长剑向着杨仁绝抛了过去,其势之快,几乎难以以­肉­眼观测。

杨仁绝正在施法,根本就不会想到战无双竟然如此悍不畏死,明知背后有异却不躲闪,反而首先想到的还是伤敌,忍不住心中大惊,但那柄气剑势道是何等之快,岂容他再有喘息之机?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呼,气剑顺着杨仁绝的左半侧而过,势道依旧不减,直劈在地上的青石板数寸,这才收了势道,慢慢地消失不见,只余下地上一滩猩红­色­的鲜血淌在那里。

再看杨仁绝,整条左臂被那气剑齐根切断,口喷血雾,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却不知是死是生。

再看那条断臂,孤零零地躺在主人身旁一侧,手指间还兀自捏着一个法诀手势。

战无双情急之下重创杨仁绝,自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其身后那些细小的雨滴状物体不上一千,只怕也不下八百,他又求胜心切,将整个后心全部暴露在了外面,待得重创杨仁绝之后,想要回防,却是为时已晚,数百个雨滴直直地打在他的背上,瞬间将他的衣衫击得有如筛漏,后背处就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只不过他受伤虽重,却是天­性­坚毅,受到如此大的创伤,竟是紧咬牙关,没有倒地,也并未开口呼号,只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一场所谓的“切磋”,其实还是他胜了。

只不过,代价呢?

荣誉与胜利的背后,又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痛楚?

场下本来便围着数百人,眼看着场中局势之惨烈,哪里还有半分“切磋”之意?却是直如生死之争一般,使人观之,忍不住心生一种心惊万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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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武学之道

隐峰山,后山,思过崖上,听神魔老祖说得如此轻松,且言语间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凌飞羽不禁心头大怒,上前一步怒道:“你这疯道,我尊你为前辈老者,不愿与你一般见识,几番相让,可你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于我?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便怕了你不成?”

“戏弄于你?”神魔老祖貌似很“无辜”地望着他,“我几时戏弄于你了?”

凌飞羽怒道:“因为你的缘故,我遭此劫难,全身武功尽数被废,险些遭师门所弃,你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大言不惭什么‘并非坏事’,依你所言,难道这对我而言还是什么幸事不成?”

“那是自然,”神魔老祖笑道,“臭小子,你落得今日下场,虽然老夫早些时候没有料到,却也并不怎么出乎老夫意料。武功尽失,倒也并非坏事,你尽可从头开始,重新习起嘛。”

“什么?”凌飞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禁奇道:“什么从头习起?”

神魔老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俗语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就这句话而言,倒也并非全是在说正邪对立、争权夺势之意,对于功法而言,也是一样。乔子玉那臭小子虽然有些不明事理,但在这一点上,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呵呵……”

凌飞羽听他将自己心中敬若神明的恩师称作什么“臭小子”,不禁微微有些恼怒,本想发作,但想着眼前这一切谜团都要靠面前这疯疯癫癫的老者解开,想了想,还是作罢,待他解释清楚再说也不迟。

神魔老祖似乎没有发觉凌飞羽的反应,拿起腰间酒葫芦,拧开塞子喝下一大口烈酒,继续道:“乔子玉所料不错,老夫上次传与你的功法,确是与邪教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只不过他们却是反映恁地过激了一些,其实,事情倒也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严重罢了。”

听到这话,凌飞羽忍不住怒道:“你这疯道,为何将这些事情隐瞒于我,传我那些­阴­邪功法?”

神魔老祖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臭小子,你是想听我解释呢,还是想要与我作那些无谓的争执?”

听他这么说,凌飞羽强自忍下心头怒火,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旁,没有再多言语。

神魔老祖似乎也不愿与他一般见识,继续说道:“上次在这思过崖上,老夫无意间发现你骨骼奇异,脉络大大异于常人,心脉似乎乃是­阴­寒一道,而你往日所习功法,却是以纯阳之气为主的隐仙一派心法,长此以往,轻者付出极大心血却难以上得无上之境,倘若时间一长,说不定反而会有心脉尽乱、走火入魔之祸!”

“简直一派胡言!”凌飞羽忍不住打断了他,“想我隐仙一派开宗立派数百年,前辈高人无数,尽皆英雄豪客,令江湖宵小之辈闻风丧胆。到现如今更是在江湖中位列第一大派之尊,这些尽数都要归功于名震天下的‘剑傲心诀’,在下虽然还没有习练那举世无双的‘剑傲心诀’,但自小所习的隐仙派入门功法‘隐仙剑诀’却是与‘剑傲心诀’同承一脉,心法相仿,若是照你这么说来,那隐仙派诸多前辈高人,岂不尽数都已走火入魔了?”

“臭小子,”神魔老祖似乎很生气自己被凌飞羽打断,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地喝道:“你懂个什么?老夫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你骨骼筋脉异于常人,隐仙派纯阳至刚心法并不适合你,而你口中那些所谓的前辈高人并无你这般特质,岂能一概而论?”

凌飞羽虽然觉得这疯疯癫癫的老者满口胡言乱语,刚才那番言论似乎更加荒谬不堪,但想起心中疑团还没有解开,这也一直是他一块心结,倘若不解开,自己岂不是白白遭受了这无妄之灾了?况且现下左右无事,也便不愿与他一般见识,只哼了一声,不再与他多作争执,住口不言,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胡言乱语的解释要说了出来。

神魔老祖大概也猜出了凌飞羽心头所思,但他也不愿与一个寻常小辈一般见识,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的这种奇特体质及筋脉气数,百年难得一遇,倘若调教得当,便可成就一代奇才,但若是调教失当,几有埋没之祸。

老夫见你如此,自然不想这样一块好料就此埋没,便传了你那所谓的‘神魔仙诀’,其用意,本是想要以那种­阴­邪之功抵住你体内纯阳之息,以免你体内隐仙派功法 上古大神传之不死之心小说5200有朝一日冲破你的奇筋心脉,却未料到乔子玉目光如炬,却生出这些无妄之灾,此事说来,老夫也确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心中大奇,刚才那老者死活不肯认错,怎地现下却如此轻易地承认自己的失误,却也当真令他感到惊讶。

神魔老祖没有理会他面上的惊讶之­色­,只唠唠叨叨地继续道:“正如老夫方才所言,乔子玉等人碍于所谓的‘门规家法’,不得不废去你体内的功法,这样一来,你固然失去了苦习二十余年的隐仙派功法及上次老夫传与你的‘神魔仙诀’,但就此将你体内功法清除­干­净,重新开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他似有深意地望向一旁的凌飞羽,见后者似乎有些疑惑之­色­,便问道:“臭小子,我来问你,你是几时拜入隐仙派门下的?”

“从记事起便在这隐仙派中,”凌飞羽答道,“我是个孤儿,听师娘说我是师父下山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弃儿,是师父将我带回山上抚养**,隐仙一派待我,恩同再造。”

“这便是了,”不等凌飞羽说完,神魔老祖便点头道,“你初到隐峰山之时,年岁尚小,便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乔子玉不了解你的特异体质,只想着将隐仙派功法尽数传了与你,以使隐仙一门后继有人,但殊不知,这样一来,却是大大违背了常理。

习武一道,本就当讲求因人而异,武学奇才,虽说是可遇不可求,但只要懂得因材施教,江湖中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是武学大家、顶级高手。”

凌飞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自小到大,师门的教诲便是习武一道不可强求,有的武学奇才短短数十年便可成为名扬天下的武学大家,而有些人却是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无上之境。

便如师父经常讲的,落剑峰门下战无双便是千古难得一遇之武学奇才,前途无可限量,而与他相比,自己却是资质愚钝,苦习二十余年却仍旧难以突破“隐仙剑诀”第六重,这便是因两人的天赋差异所致。

平日里他也时常在想,这也并非是自己天­性­愚钝,难以成就什么大气候,实是天赋使然,强求不得。现如今猛地听到神魔老祖这般说,这种说法自己之前闻所未闻,倒也当真奇怪得紧。

见凌飞羽面露怀疑之­色­,神魔老祖似乎猜到了他心头所想,便继续解释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有一些千古奇才却是例外,便如你一般,本为­阴­­性­体质,乔子玉不懂其中奥秘,却是强自要你修习那至阳纯刚之功,这样一来,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若老夫没有料错的话,你平日里在门下也定然是不甚出­色­,时常遭受师门忽视的吧?”

听到这话,凌飞羽心中豁然一亮,他虽然不愿将自己的愚钝归结于神魔老祖所讲的那样,但自小到大,能将他心境猜得这般透彻的,面前这个神秘的老者,倒是第一人。

见凌飞羽没有说话,似有默认之意,神魔老祖心知自己没有料错,便抚须一笑,继续道:“乔子玉不了解其中奥妙之处,竟然将你这一千古一遇武学奇才当作愚钝难授之徒,想来,也当真可笑得紧呐。

只不过,这倒也怪不得他,一如老夫上次所言,隐仙派满门上下,能使老夫瞧得上的,乔子玉便是第一人选。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受到隐仙门中那些刻板呆死的教条所束缚,本可为一方异人,却被生生化作死板冥顽之辈,当真是可悲可叹呐!”

听到这话,凌飞羽几乎可以断定面前这神秘老者定然与隐仙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隐仙门中之事如此清楚?”

“我是谁并不重要,”神魔老祖淡淡地答道,“重要的是你三生有幸,遇到了老夫我,不至于被埋没,沦为碌碌无为之辈,这实乃你这臭小子三声修来的福分呐!”

“简直是一派胡言,”凌飞羽见他死活不肯言明自己的身份,几次三番顾左右而言他,忍不住心中有气,怒声斥道:“你这疯老道,满口胡言乱语,我若是再相信你,岂非沦为了愚昧呆滞之辈?”

“哈哈哈哈……”听他这么说,那老者不怒反笑,笑毕,抚须道:“臭小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若老夫说我现今有办法令你成为天下间顶级高手,你可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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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忧心

蜀山下院,被蜀山派布置得极为典雅奢华,那些寻常蜀山门下弟子也极懂待客之道,餐茶菜饭一一俱全,被蜀山弟子端着送入各派歇息之所,料想得极为周到。

靠近东北角一处小宅院中,厅内燃着烛火,正中央处的八仙桌上摆好了美味的佳肴,几个年轻的弟子正围坐桌前,不时地转头向外面打探,似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这里正是隐仙派一门歇息的宅院,厅内端坐的乃是随同乔子玉前来赴会的落剑峰一脉各弟子,方才乔子玉随蜀山派掌门“赏花鉴士”宁不凡前去拜会少阳寺方丈天绝大师,师母兰子君则得到消息,自己的师姐,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率门下弟子也已经到了,便前去知会。

眼看着饭点到了,蜀山派门下弟子将餐饭送了过来,但落剑峰门下弟子眼见师父师娘还未回来,也不好先行用餐,只得坐在那里等候着。

这时,三弟子何大义又向门外望了几眼,见空旷的院落里没有一个人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师父师娘什么时候回来。”

落剑峰门下二弟子赵凌霄张开双目斜了他一眼,道:“怎么,现在你知道想起师父了吗?”

何大义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愁眉苦脸地道:“他老人家不回来咱们也不能吃饭啊,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都快饿死我了。”

赵凌霄眉头微皱,没好气地喝道:“怎么就你杂事多?师父他老人家有正事要忙,岂能同你一般,整天就是想着吃!”

何大义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是担心他的身体,怕他给饿着了。”

赵凌霄白了他一眼,道:“假仁假义!”

“嘿嘿……”何大义挠着头讪笑了两声。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从门外响起,且听来极为凌乱、匆忙,似乎门外之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

何大义猛地站起身子,兴奋地道:“师父回来了?”

话音刚落,客厅门从外面被推开,小师妹雪儿那张娇艳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峨嵋派门下那三位女弟子。

何大义本以为是师父回来了,正要起身相迎,却突然看到小师妹出现在门口,而且面­色­有些­阴­沉,浑不似她一贯的活泼开朗的模样。在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从面­色­上来看却是不识,不禁微微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师妹,你回来啦?”愣了一会儿,何大义走上前去问道,“不知这三位是……”

雪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介绍到:“这三位是峨嵋派紫竹师伯门下的,袁萍水袁师姐,舞沐月、舞沐音师妹。”

“原来是峨嵋派紫竹师太门下高徒,幸会幸会!”何大义忙客气道。

那三位峨嵋派女弟子冲他报以淡淡地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却并没有开口。

“三师哥,你见到飞羽哥哥了吗?”雪儿不待众人客套,便着急忙慌地开口问道。

“小师弟?”何大义闻言一怔,道:“没有啊,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怎么……”

“刚才我随袁师姐前去拜会师伯,”雪儿解释道,“飞羽哥哥独自一人在练武场上歇息,等到我们再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那会不会是……”这时,赵凌霄迎了上来,“会不会是小师弟闲来无事,四处闲逛去了,蜀山之上甚大,你们没有碰到面罢了?”

“二师哥,你来看这个,”雪儿把那半面玉佩举在众人面前,“你们认识这个东西吗?”

“咦?”何大义奇怪地道,“这……这不是小师弟的贴身玉佩吗?”

“是啊。”雪儿点了点头道。

“那又怎么会在你身上?”何大义又问道,“难道……”

见雪儿有些焦急,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袁萍水忙走上前来,将方才之事大致地向隐仙派众人叙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隐仙派众人不禁沉默了下来,照袁萍水所说的情况来看,事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了解小师弟­性­格的众人心中清楚,小师弟­性­格谨慎、心思缜密,绝不是那种大大咧咧之人。

赵凌霄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只怕小师弟当真是出事了,可是现下蜀山门中正道高手云集,又会有什么事呢?”

闻听此言,众人一齐点头,不过也是心知这些话大部分是用来安慰小师妹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恐怕谁心里都没有底。

在场众人里,只有战无双一人冷 天机浪子sodu眼旁观,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一句意见,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笔直地端坐在那里,只是不时地张开眼望向小师妹一眼,神­色­复杂。

众人正作没计较处,这时,厅门一声轻响,乔子玉负手走了进来。

众弟子一见师父回来,都是心中大喜,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忙一齐迎了上来,口中道:“师父,您回来了?”

“嗯。”乔子玉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袁萍水等三人在场,不禁微微一怔,瞧了瞧她们身上的服饰,开口问道:“这三位可是峨嵋派门下?”

“正是,”袁萍水应了一声,走上前来鞠身施礼,口中道:“晚辈袁萍水,携师妹舞沐月、舞沐音,见过乔师叔!”

“不知你们与紫竹师太作何称呼?”乔子玉又问道。

“紫竹师太乃是晚辈的恩师。”袁萍水答道。

乔子玉微微点了点头,未置可否,负手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淡淡地道:“请坐吧!”

袁萍水心知师父紫竹师太素来与这位隐仙派乔六侠有些不合,据说当初兰子君嫁入隐仙派的时候,紫竹师太虽然还未登上掌门之位,私下里却也是意见不小。这一来是因为两人姐妹情深,她担心师妹嫁入隐仙派后两人再难见面;二来,紫竹师太一心清修,对这些红尘之事早已看得淡了,故此便有些不愿同意。

而乔子玉心中也是对这位紫竹师太意见不小,私下里也是念叨过,言道她自己了无牵挂、无人疼没人爱的,难不成也要自己的师妹一起陪同她形单影只孤身到老吗?

正因如此,两人之间便有了一重淡淡的隔阂,而落剑峰与峨嵋派虽然表面关系密切,但数十年来来往倒也不多。

袁萍水曾无意间听师父说起过这些尘封往事,但她也不点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不亢不卑地道:“谢乔师叔!”说完,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舞沐月舞沐音两姐妹却没有落座,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她的后面。

待众人都落座之后,乔子玉淡淡地开口问道:“不知紫竹师太近来可好?”

“回禀乔师叔,”袁萍水答道,“家师一切都很好,谢乔师叔挂念。”

“嗯。”乔子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不知三位此时来到这里,有何尊­干­?”

“爹,”还未等袁萍水作答,雪儿便抢了上来,着急地道:“飞羽哥哥他不见了!”

乔子玉望了她一眼,面上不露喜怒之­色­,依旧是那副淡淡地语气问道:“老七?他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爹,你看这个。”雪儿将那半面玉佩举到乔子玉面前,“刚才我与飞羽哥哥出去随便走走,凑巧遇到了袁姐姐她们,便一同前往紫竹师伯歇息之处探望,谁知再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他贴身佩戴的这半面玉佩在那里。”

乔子玉又看了她一眼,道:“无妨,想来是老七贪玩,不小心将这半面玉佩遗落在那里的。”

他说着这番话,心中已是微微有些怒气,老七也太过分了一些,想这蜀山派是何等重地,况且此刻山上名门大派高手云集,他却不知轻重,还是那般贪玩,待稍后回来之后,定要好好责罚他一番。

“不会的,爹。”雪儿没有看出乔子玉面上的不悦,急道:“这半面玉佩是飞羽哥哥最为珍贵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把它遗落了呢?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啊?”

乔子玉眉毛一挑,不悦地道:“为父说了没事便不会有事的,现下蜀山派上正道高手云集,难道还怕他被歹人害了不成?”

“可是,爹……”雪儿还待要争辩什么。

“好了,”乔子玉挥了挥手,“此事不要再提了,待老七稍后回来之后为父再详细地询问于他便是了。”

雪儿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心知爹爹­性­格的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得作罢,把已至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吞了回去,心中祈盼着但愿如父亲所言,飞羽哥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时,袁萍水觉得再多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况且乔子玉冷漠的态度使她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只不过碍于兰师叔那重关系,发作不得罢了。想到这里,她便站起身来,拱手道别:“乔师叔,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晚辈便就此告辞了,他日若有机缘,再行前来拜会便是。”

乔子玉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雪儿面上一喜,道:“是飞羽哥哥回来了?”

(ps:万分抱歉,今天家里突然有点儿急事儿,没有来得及及时更新,稍后会补上第二更,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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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邪派功法

“嗖!”“嗖!”两声,几乎是同时间,两个身影跃上了擂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忙向上望去,发现是诸葛瑛及乔子玉二人。

两人跃入台上,来到各自弟子身边,乔子玉搀住遥遥欲倒的战无双,而诸葛瑛则将自己的弟子杨仁绝揽在怀里,不住口地开口轻唤。

半晌,杨仁绝却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是昏迷不醒,看来所受那一剑,也是着实不轻。

“好,好,好啊!”眼见爱徒被伤成这样,诸葛瑛气愤难当,回过神瞪向乔子玉,恨恨地道:“乔六侠,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当真是好辣的手啊!”

乔子玉搀住战无双,转过头望了诸葛瑛一眼,道:“不敢!诸葛道兄门下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呐!”

“清风观”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向很差,这些诸葛瑛心中还是清楚的。现如今乔子玉这般说,言语中大有讥讽之意,再加上眼见自己的爱徒伤成这般模样,却教诸葛瑛心中如何不怒?

他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一指乔子玉,“你……!”

“道兄请稍安勿躁!”乔子玉微一拱手,“胜负本就乃江湖常事,道兄若是因此事气坏了身体,在下可就万死莫赎了!”

“好,好,好!”诸葛瑛气愤难耐,连道了三声好,用手一指乔子玉,道:“江湖中都说你隐仙派乔六侠如何了得,老道却是一直无缘见识,今日有此机缘,便请乔六侠不吝赐教,也好令老道见识一番如何?”

乔子玉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道兄既然已开尊口,在下自是不敢不从。只是眼下事大,你我之间,还是待日后闲暇之余再行了结吧。

道兄放心,待此间事情一了,在下自然会登门拜访,见识道兄高招。只不过……”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收起脸上谦和的笑容,紧盯着诸葛瑛,道:“道兄是否觉得,应当先将此间事情解释清楚,再来言及其它更为合适一些呢?”

听他这般说,诸葛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但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事情,只一眨眼间,便已回复如常。他斜着眼睛望向乔子玉,冷冷地反问道:“不知乔六侠此话怎讲?”

乔子玉淡淡地一笑,道:“道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者说是……”他望了诸葛瑛一眼,面上神­色­不改,语气依旧平淡,“或者说是道兄这份装糊涂的功夫,当真可说得是非常人可比了!”

闻听此言,诸葛瑛面­色­一沉,冷冷地道:“乔六侠,我敬佩你也算得是一号人物,可你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辱及老道声名?”

“道兄这话却教乔某人听不懂了,”乔子玉道,“在下只不过是心中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于道兄,何来侮辱之言呢?”

“哼!”诸葛瑛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那好,乔六侠请说,老道洗耳恭听便是!”

“好,”乔子玉点了点头,“那在下便要请教道兄,方才见高徒所用功法,似乎不像是清风观门下的功夫呐!”

诸葛瑛脸­色­微变,一声冷笑,道:“笑话,大家都知道,江湖中各门各派功法皆是不传之秘,乔六侠现下问起这些,老道问你,在下有向乔六侠你解释的必要吗?”

“那倒不必,”乔子玉道,“只不过……在下数天前曾与魔教嗜血冥王有过一番接触,如今眼见高徒所用功法,似乎与前者,有着些许相似之处啊!”

听到乔子玉的话,台下“轰”地一声,顿时大哗,想那魔教是何等的声名狼藉,那嗜血冥王在江湖正道人中眼里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现如今突然听到清风观门下似乎与冥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自然是哗然一片。

只见台下诸人交头接耳,神­色­各不尽同,有的面有诧异之­色­,有的脸­色­慌张,有的却是半信半疑的神­色­,看来乔子玉只凭这番话,也却是难以令人信服。

诸葛瑛双目一瞪,恨恨地盯着乔子玉,道:“乔子玉,你到底要怎样!”

“倒也无他,”乔子玉面­色­不改,“只不过现下江湖正道中人云集此地,而道兄门下高徒所用功法却又与魔教有着一些相似,在下心中不明,但请道兄解疑而已!”

“哼!”愣了片刻,诸葛瑛鼻腔里冷冷地哼出一声,道:“笑话,你又不是我门下,又不是此间主人,老道我为何要向你说起?难道……”他斜着眼睛望向乔子玉,“你竟然当真以为你隐仙派便是天下武林统帅不成!”

“诸葛道兄此言差矣 网游之正版神话小说5200!”还未等乔子玉答话,便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从台下步行上来一人,手摇折扇,一身洁白的书生长衫,发簪束起,满头乌丝在身后随风飘荡,说不出的飘逸潇洒,但却并不像是江湖中人。

却不是此间主人,蜀山派掌门“赏花鉴士”宁不凡又是何人?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走上擂台,收起折扇,向一旁督战的“傲雪楼”门主紫宸傲雪微一拱手,接着来到诸葛瑛与乔子玉面前,微微一笑,向诸葛瑛道:“**兄,眼下乃是武林正道给宁某人面子,前来参加这蜀山武修会,贵派高徒突然使出这一手神技,技压全场,莫说是旁人,即便是我宁某人,也是当真佩服得紧呐!”

诸葛瑛心知他是在假意客套,接下来定然会有其他的话出来,便没有接口,只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了一边。

“只不过……”果不其然,宁不凡说完那些客套之言后,话锋一转,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乔六侠方才观出贵派高徒所用功法,似乎与魔教有些纠葛,难道道兄不觉得,应该当着天下诸般英豪,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不错,诸葛道兄,于情于理,也应当给天下正道一个说法才是!”这时,另外一个纯正祥和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众人回首望去,发现是少阳门方丈天绝大师,想来是见这边闹哄哄的似乎有什么事,心中放心不下,便走了过来。

“大师!”眼见天绝僧到,宁不凡与乔子玉等人连忙祈首致礼。

“阿弥陀佛!”天绝僧一一合十还礼。

“哼!”诸葛瑛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声道:“怎么,便只仗着你们几派私下交好,想要一起来欺压我清风观不成!”

“阿弥陀佛!”天绝大师合十道,“**兄此言差矣!天下正道,本为一家,何来欺压之言?”

“不错,”乔子玉点了点头道,“诸葛道兄稍安勿躁,其实大家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不过是眼见事情有异,心下担忧,想要问个明白罢了!”

“那我要是不说呢?”诸葛瑛冷冷地道。

“这个……”天绝大师微微一窒,“道兄若是不肯透露,老衲等人自也是不能拿道兄怎样。”

“哼!”诸葛瑛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死也不说的模样,道:“此乃我清风观门内之事,与旁人无­干­!”

“那好,”乔子玉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们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诸葛道兄,”他转向诸葛瑛那边,微一拱手,道:“待此间事情一了,乔某人定当登门拜访,届时再来请教此事,也是为时不晚。”

“老道自当扫榻恭候!”诸葛瑛恶狠狠地道。

“既然如此,”宁不凡站出来道,“几位请稍移玉趾,前往他处再做细言,此间武修会,亦是如常进行便是。”

“如此甚好!”天绝大师点了点头答道。

宁不凡又转向诸葛瑛那边,以征询的语气问道:“诸葛道兄,不知你又意下如何?”

诸葛瑛心念急转,思索了一下眼下局势,觉得再这般下去只怕是于己不利,便微一点头,冷冷地道:“但听不凡兄所言,老道自当奉陪便是。”

“好,”宁不凡点了点头,做一“请”的手势,对诸人道:“大师、道兄,请!”

“阿弥陀佛,宁掌门请!”天绝大师客套道。

紧接着,乔子玉、天绝僧、诸葛瑛等数位前辈高人在宁不凡的带领下暂且退下擂台,向着远处慢慢走去。场上,杨仁绝、战无双两人也被各自门下同门搀下习武场,而武修会亦是如常进行,只不过那些前辈高人的裁判之位,暂由蜀山派一些前代长老代掌便是。

隐仙派凌飞羽等人将战无双搀下擂台,眼见他伤势不轻,雪儿俏目含泪,不住口地道:“怎么办?六师哥怎么会伤成这样?”

凌飞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小师妹,不要紧的,六师哥他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在这边照看便是了,你快些上场去吧,切记万事要小心啊!”

“可我……”雪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担心了小师妹,”何大义接口劝慰道,“六师弟不会有事的,你只要记住自己小心一些便是了,切莫再着了清风观那些贼子的道了!”

眼见众人眼中关切的神­色­,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再不多言,起身向场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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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雪狐

隐峰山,后山,思过崖上。

凌飞羽与那自称“神魔老祖”的神秘老者争执对与错,却无奈几次三番被那老者驳得哑口无言,正待恼怒,却听到那老者说什么“能使自己成为天下间顶级高手”之类的废话,他虽然对这些不甚在意,但陡然间听到此话,却仍是不由地一愣,不自禁地开口问道:“什么?”

见自己这番话起到了作用,神魔老祖不禁抚须一笑,得意地道:“本来上次在这里老夫见到你的时候便已心生此意,无奈当时你身兼隐仙功法,若要依老夫之意,当尽数废去方可,但这些话当时说来你又怎会相信?

故此,老夫便传了你一些­阴­派之功,致使你被门规所累,体内心法被废除个­干­­干­净净,这样一来,虽然有些出乎老夫意外,却也间接地促成了老夫的心愿。”

神魔老祖说得轻松,但凌飞羽闻言却是不由的心头大怒,听他言下之意,自己所遭受这一些灾祸,原来他早已料到,此刻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世间顶级高手”之类的废话,凌飞羽不禁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怒道:“胡言乱语!照你这么说来,我所遭受的一切,尽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可之前你却为何不肯示明?”

“臭小子,”神魔老祖也怒道,“你几次三番顶撞老夫,若是依老夫以前的秉­性­,早已将你毙于掌下了,哪里还由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凌飞羽冷笑道,“有本事你便出手,难道以为我当真怕了你不成?我若有一句讨饶之言,便枉为隐仙派门下弟子!”

凌飞羽本以为自己这番言语定会惹得神魔老祖会大怒欲狂,他本也是一时心中激愤脱口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心中便已稍感后悔,倘若后者当真发狂,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想这里人迹罕至,自己若是当真毙于此地,只怕师门连凶手是谁可能都不知道。想起小师妹那双满含情谊的大眼睛,他心中不禁更添悔恨。

只不过这些却是他心中所思,想自己身为隐仙派门下弟子,纵然再不济,又岂可在外人面前示弱?想到这里,他心中豪气陡升,忍不住将头一扬,不肯示弱地望着神魔老祖,只等他恼怒出手,自己却也落得个省心,自此之后再无烦恼。

未料到,神魔老祖并没有如凌飞羽心中想象当中的那样恼羞成怒,只见他眨巴着一双浑浊苍老的眼睛,将凌飞羽上上下下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言语,就那么看着,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就在凌飞羽被他看得心中暗自发毛的时候,神魔老祖却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道:“臭小子,看不出你外表柔弱,骨子却是极为硬气,嗯,不错,很合老夫的胃口。”他一边说着,一边抚须望着凌飞羽,似乎刚才的不快都已烟消云散了一般。

凌飞羽虽然心中自恃不惧,但听到他这番话后,还是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神魔老祖也没有再多作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臭小子,武功被废去对你而言虽然是一件不幸之事,但在老夫看来,却是好事一桩。换句话来说,出现这种情况,也正是老夫求之不得的。”

“在下愚钝,有什么话你便明言吧,不必绕什么弯子。”凌飞羽冷冷地回道。

“好,”神魔老祖颌首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多作废话了,直言相告吧,现在的你与刚刚入门之时一般无异,便如同一块未经雕刻的璞玉,而老夫我,正是那识玉之人。”

“你莫要告诉我你要再度传我什么‘绝世功法’,以使我成为世间顶级高手。”凌飞羽不无讥讽地冷笑道。

“不错,正是此意。”神魔老祖极为痛快地点头道,“如今你体内真气荡然无存,空空如也,老夫正是要以自身功力打通你体内筋脉,再将傲世心法传了与你,自此之后,老夫可保证你纵横世间无敌手,便是如乔子玉等人,也万难是你的对手!”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起身望向东方隐仙派的方向,一股豪迈之气几彻云霄,自有一股宗师风范呼之欲出。

“哼!”凌飞羽冷笑一声,道:“说来说去,还是这些无聊之事,在下倦了,不想与你多作无谓之争了,就此别过,你也快些趁着我隐仙派门下他人尚未发现你的时候,早些下山去吧!”说完,转身欲向那口栖身的山洞方向走去。

“臭小子,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老人家吹牛皮说大话了?”神魔老祖怒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些都是你自己说的。”凌飞羽止住脚步,没有 战圣sodu回身,淡淡地冷笑道。

“臭小子,好生无礼,难道便不懂得尊重一下我老人家吗?”神魔老祖怒道,“倘若依照我以往的­性­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后生早已命毙当场了,还哪里来的机会在这里狂妄自大?”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猛地转身,冷冷地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以往如何如何,为何又会惧怕别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这个……”神魔老祖犹豫道,“倒也并非是惧怕,实是……说不得罢了。”

“哼!”凌飞羽冷哼一声,道:“你身在我隐仙派禁地,鬼鬼祟祟不知所常,而且正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使我落得今日境地,我没有找你的晦气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如今你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胡言乱语,胡说大话,又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如何能够再信任于你?”

“臭小子,老夫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透露的,你只要清楚一点,老夫我并没有加害你之意便是了。”神魔老祖急道,接着话锋一转,道:“更何况我若是当真有恶意的话,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还能活到现在吗?”

“这些话你留得日后与他人说去吧。”凌飞羽不愿再过多与他纠缠,转身向山洞内走去。

“喂,喂,你这臭小子!”身后,神魔老祖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嚷,但对这个毛头小子却是半分主意都没有。

凌飞羽走进洞内,发现那只银白­色­的雪狐仍旧慵懒地趴在火堆旁,大概是刚才玩儿得累了,此刻凌飞羽进来它都懒得抬起头看他一眼,真不知道是它当真不惧怕人类还是久在山林荒野,从未见过人类模样的缘故。

见到那只雪狐,凌飞羽­阴­霾的心情方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轻轻地笑了笑,走到火堆旁坐下,伸手向那只小狐狸抱去。

未料到,那只雪狐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就在凌飞羽的手将要触及它的身上的时候,雪狐如同诈尸一般猛地跃起,向墙角缩了一缩,离凌飞羽稍稍远了一些,大概是确认他此刻难以触及到自己了方才止住,身上羽毛倒竖,冲着凌飞羽呲着牙,喉咙里还传出类似于咆哮般地嘶吼。

凌飞羽大概没有料到它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不禁微微一怔,忍不住怒声骂道:“你这小畜生,好生不识相,难道你也知晓我此刻已是形同废人,想来欺负我不成?”

像是要与他作对一般,那只雪狐身子佝起,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呲着两排白牙向他恶颜相对,喉咙中的低吼使人忍不住想起饿急了的野兽。

“小畜生,你再冲我呲牙咧嘴的,小心我把你剥了皮烤来吃了!”凌飞羽怒道。

他的这句恐吓似乎起了作用,只见那只狡猾的小狐狸突然收起了那一副“恶相”,不停地摇着尾巴,满脸谄媚之相,那样子使凌飞羽忍不住想起落剑峰上那只讨嫌的大黄狗在面对着抛向它的­肉­骨头的时候那副样子。

凌飞羽哼了一声一声,冷笑道:“怎么样,怕了吧?一说要吃你,看你那副样子?不吓唬吓唬你,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但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不禁使他大失颜面,只见那只雪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一声从他面前掠过,凌飞羽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闪过,接着就不见了那只狡猾的小狐狸的踪迹。

他回身望去,只见神魔老祖不知何时已经来在了洞口,而那只雪狐此刻正趴在他的脚下,摇首摆尾的样子一如一条正在向主人献媚的小狗一般。

“可恶!”见此情景,凌飞羽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神魔老祖像是没有看到凌飞羽一般,蹲下身子爱抚着那只雪狐,亲昵地道:“玩儿了这么半天,是不是饿了啊?”看那好像并不是在同一只兽类讲话,倒好象是在与自己亲昵的情人呢喃一般。

说也奇怪,刚才一直对凌飞羽恶颜相向的雪狐,此刻在神魔老祖的爱抚下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孩童一般,闭目昂首接受着他的爱抚。而且在神魔老祖问完那些话之后,那只可爱的小狐狸像是听懂了一般,乖巧地点了点头,其样子不禁使凌飞羽大为惊异。

见雪狐点头,神魔老祖抚须一笑,道:“刚好老夫也是腹中饥渴,缺少一些下酒之物,你这便去办吧。”说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雪狐的脑袋。

只见那只小狐狸一双小眼睛眨巴了几下,看那样子似乎还稍稍笑了笑,紧接着“嗖”地一声蹿出了山洞,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小小的山洞内此刻便只剩下了凌飞羽与那奇怪的神魔老祖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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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中毒

眼见小师妹即将上场与一贯老道的得意弟子“勾魂索”杨仁豪放对,而场边还有伤势不轻的战无双,偏偏师父又与诸位前辈离去商议大事,隐仙派门下众弟子当真是有些乱了阵脚,即担心小师妹不小心着了杨仁豪的道,又怕战无双有什么事,当真是慌乱不堪。

雪儿来到擂台上,她本就是第一次登上这种擂台参加这种武林盛会,待又想起江湖中风传的清风观门下弟子如何狠辣、如何的不堪,又眼见战无双与杨仁绝对决时的状况,心中就更是有些惊慌。

但事已至此,却也别无他法,只得强打起­精­神,硬起头皮走上场来,不管如何,只求千万不要堕了本门声名才是。

却说那杨仁豪,眼见本门师兄受到战无双重创,昏迷不醒,接着又见恩师诸葛瑛被那些所谓的前辈高人所折辱,心中早就已气愤难当。如今又见隐仙派只遣出一个弱小女子前来对阵,当真是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险些便要气炸了。

想他这四位师兄弟在本门中极受师门器重,又被冠以什么“刀剑枪索,冠绝群豪”,几时受过这种侮辱?他冷哼了一声,也不去看对面的雪儿,偏着头望向一旁,尖声尖气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在下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听他这样说,一旁督战的一位蜀山派前代长老清了清嗓子,截断他道:“这位后生,蜀山武修会宗旨即为考校各门各派年轻一代弟子的功夫,点到为止即可,不可下重手。”

“哼!”杨仁豪冷冷地哼了一声,神态无礼之极,“这些我自然知道,难道还用你再来教我吗?”

“你!”那位长老顿时大怒,想他在江湖中是何等的身份,若是论起辈分来,比蜀山派现任掌门宁不凡还要年长一些,平日里即便是宁不凡对自己也是礼让有加,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眼下这个清风观门下弟子,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当真是可恨之极。

但随即,他想起此番武修会乃是在本门中举行,若是在天下诸般英豪面前与一个年轻后生一般见识,只怕日后传了出去,反倒对本门声名不利。心念及此,他也只有强忍下胸中那一口恶气,恨恨地瞪了杨仁豪一眼,返身在椅子中坐下,闭目假寐,不再理会于他。

眼见那位蜀山派长老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杨仁豪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此番前来赴会之前,恩师诸葛瑛就曾经私下里吩咐过四人,这一次参加武修会,能拿下十强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一定要找机会折了那些自号什么“名门大派”的声望。

虽然不知道师父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那四人对于师父的吩咐还是言听计从的,这才有了清风观门下在今年这一届武修会上的无妄与猖狂。

见那位蜀山派长老退了回去,杨仁豪心中得意至极,忍不住又是两声冷笑。

“在下乔雪儿,隐仙派落剑峰门下,前来领教贵派高招!”雪儿按照江湖规矩行了一礼,开口答道。虽然杨仁豪言语间颇为无礼,甚至是有些狂傲之极,但雪儿却不肯失了礼数,以免旁人说自己堂堂隐仙一门却不懂得江湖规矩,没的令天下人耻笑。

“嘿嘿!”杨仁豪冷笑两声,上下打量了雪儿几眼,神态间极为无礼。

“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心在家中待着相夫教子,却非要学别人争强争霸做什么?”杨仁豪冷冷地道。

“哼!”雪儿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问道:“江湖中可有不准女子习武的规矩吗?”

杨仁豪斜了她一眼,道:“只怕你待会儿被打到哭鼻子,到那个时候,你们堂堂的隐仙一派,脸面上可就不大好看了!”

雪儿不屑地一笑,不亢不卑地反问道:“这位道兄此话怎讲?莫非还未交手,你便已经可以有如此的自信能胜得过小女吗?”

杨仁豪脸­色­微变,恨恨地瞪了雪儿一眼,道:“以前我还以为隐仙派有多了得,如今一见,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雪儿秀眉微蹙,喝道:“这位道兄好生无礼,怎地无端辱及我隐仙派门下?”

“哼!”杨仁豪不屑地道,“隐仙派上场两人,却都是这种只会讨一时口舌之快的无道小人,真实功夫嘛……却是不提也罢!”

雪儿心下气恼,忍不住愠怒道:“住口!若再要辱及我隐仙门下,休要怪我不讲江湖情面!”

杨仁豪“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来,冷冷地道:“闲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场上说话 兼职黑道老大sodu吧!”

闻听此言,雪儿也缓缓地亮出了自己的兵刃,淡淡地道:“请多赐教!”

她的兵刃乃是一柄宽不足二指、长不过一尺的短刀,刀身泛着七彩霞光,如天际彩霞,耀人耳目,妩媚有余,却似乎少了几分刚烈的杀气。

但熟知内情之人都知道,千万不可小瞧了这样一柄看似不起眼的短刀,这柄短刀有个名号,叫做“五寐刀”,乃是当年江湖奇人“天山孤老”赠予静心师太的,后来在雪儿出生的时候静心师太前来探望,又转赠与了雪儿作为贺礼。

据载,此刀以天山所独有的万年寒铁所铸,刀身常泛七彩霞光,其威力不可估量,斩金断银,削铁如泥,足以与江湖两大奇兵“赤炼”、“雪融”相提并论,实乃天下间一等一的无上利器。

只不过这些那杨仁豪又如何知晓?况且他在本门中一向狂傲自大惯了,眼见师门受辱,而隐仙派更是只遣出一个柔弱女子与自己对决,教他心中如何不怒?

他斜着眼睛望向雪儿一眼,想起来时恩师的吩咐,心中已然动了稍许杀机。只听他冷冷地开口道:“既然如此,就休怪大爷手下不留情了,有什么冤屈,待得日后与你师门去说吧,看鞭!”说着,也不等雪儿有所反应,手中长鞭一送,便直向着雪儿面门招呼过去。

雪儿没有想到他说动手便动手,也是不由地吃了一惊,但她自小便从母亲习艺,平日里又得父亲乔子玉指点,修为早已入江湖中二线人物之列。眼见长鞭呼啸而至,虽惊不乱,娇躯微动,向旁边躲开,同时挥起手中短刀,运起内息,一声娇喝,数道七彩霞光从刀尖处­射­出,直向着杨仁豪而去,竟是在闪避的同时使出了“围魏救赵”之策。

台下一些修为较深之人心下忍不住一声赞叹,暂且不论其它,便只看雪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竟然还能够想到出手攻击,这样一来,杨仁豪便不得不回身防范,手上攻击之力道,自然也便弱了三分。只这一招,便足见这位看似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修为之深、见识之广,实是不容人小窥,隐仙派声望,果然名不虚传!

眼见那些七彩霞光扑面而来,杨仁豪心中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嘴中说着,手上不停,右手持索继续向雪儿招呼去,左手则化拳作掌,平行挥动,口中一声大喝,“破!”便只见一道血­色­异芒从其掌心喷涌而出,紧接着,“轰隆隆”一阵巨响,那些血­色­异芒如一面巨大的利刃一般,将雪儿挥出的那数道霞光拦腰斩断,同时势道依旧不减,直是将擂台上削出一道数寸深的沟壑方才作罢。

台下众人顿时大哗,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川西清风观有这种绝世功夫,看这手法,倒于方才被战无双拼力重伤的杨仁绝有些相似,都是在巨大威力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暴恹肃杀之气,这又是因为何故?

难道,竟真的如乔子玉所言道的那样,清风观与魔教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台下诸人,便只有凌飞羽一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似乎有疑惑之­色­。

擂台上,雪儿见那杨仁豪如此轻而易举地便破去了自己那一式“七魅霞光”,心中也是忍不住一惊,但眼下形势容不得她多想,杨仁豪的长索眼看着便要冲到自己身前,且观那长索之上青光闪过,显是伴有剧毒。她不敢大意,此时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得反手将短刀一挥,想要凭借着宝刀之利将那条紧随而至的长索拦腰斩断。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她多想,那条长索如一条吐信的毒蛇一般,转眼已至身前。此时短刀也已拦腰而至,只听得“噗”地一声闷响,两件兵刃迎面相撞,雪儿心中却陡地一沉,因为局势并非如她所料到的那样,那条长索并未被斩断!

想这柄“五寐刀”乃是何等的神兵利器,在江湖中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现如今怎么连那一条看似极其普通的长索都难以切断?

且从方才那声闷响来听,那条长索似乎非金非皮,却不知是何等材料所铸,竟然会如此古怪?

俗语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三分险”,此话当真不假,就在雪儿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缠在“五寐刀”上的长索似乎陡然间有了灵­性­一般,索尖猛地抬起,顶端处的一根细小的金针突然向下急落,紧接着,深深地刺入了雪儿的手腕处,直至数寸。

雪儿一声娇喝,声音中伴着一丝痛苦之意,娇躯倒地,整条臂膀瞬间化作了黑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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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深夜来访

蜀山下院,落剑峰一脉歇息之处,此刻在大厅内,峨嵋派袁萍水等三人正要起身告辞,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

雪儿大喜,道:“是飞羽哥哥回来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急急忙忙地起身迎了出去。

厅门打开,却是兰子君那张典雅柔和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娘,原来是你啊!”雪儿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之­色­。

“怎么,见到娘亲回来便不高兴了是吗?”兰子君笑着问道。

“不是的,娘。”雪儿撒着娇道,“飞羽哥哥他……他人不见了!”

“什么?”兰子君闻言也是一惊,看着爱女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忙柔声安慰道:“莫要着急,先进屋再细细说来吧!”说完,挽着雪儿的胳膊走进了大厅内。

甫一进门,见到站在场中的袁萍水等三人,兰子君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们三个在这里啊,却教你们的师父好找。”

闻听师父找自己,袁萍水忙道:“兰师叔,师父她老人家找弟子有什么事吗?”

“这我便不知道了,”兰子君摇了摇头道,“我临回来之前师姐便在找你们,不过看样子应当是没什么要紧的事。”

袁萍水与两位师妹对望一眼,施礼道:“师叔,那弟子等人便此告辞了!”

“嗯。”兰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快些回去吧,莫要让你们师父找得急了,待有空暇,再来找雪儿玩耍便是了。”

袁萍水又向乔子玉施一礼,道:“乔师叔,既如此,那晚辈便先行告辞了!”

乔子玉轻轻地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袁萍水又向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大有鼓励安抚之意,接着,再不多言,带着两位师妹匆匆地走出了门去。

目送着峨嵋派三人离去,兰子君在八仙桌前坐下,笑道:“这些饭菜都要冷了,你们怎地都不用饭?”

“娘,”雪儿走上前来摇着她的胳膊道,“飞羽哥哥不知道去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找不到,我们哪里有心思吃饭啊?”

兰子君秀眉微蹙,问道:“雪儿,你先不要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便是。”

雪儿在母亲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方才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向母亲又说了一遍,末了,还拿出凌飞羽随身携带的那半面玉佩交给母亲看。

听完雪儿的叙述,兰子君也是心中起疑,以她对凌飞羽的了解来讲,那孩子倒并非是那种只顾贪玩、没有心机之人,况且现在蜀山之上正道前辈高手云集,又怎会有什么歹人胆敢前来生事呢?

可要说是凌飞羽贪玩不小心将这玉佩遗落,却也不像,这半面玉佩乃是凌飞羽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隐仙派当年知晓那件事情的人也一致守口如瓶,但他却知道这是生身父母留给自己的,平时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么会马虎到轻易遗失呢?此事当真是令人费解。

……

“啪啪啪……”

就在众人正自疑惑担忧的时候,外面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凌飞羽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师父,弟子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乔子玉眉头微皱,道:“进来吧!”

与乔子玉不同,听到这个声音,雪儿却是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打开门,果然,凌飞羽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飞羽哥哥,你去哪里了啊,都快把大家给急死了!”雪儿惊喜交加,连忙开口问道。

凌飞羽冲她微微一笑,却未答话,走到大厅内,向乔子玉及兰子君鞠身施礼,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老七,刚才你去哪里了?”乔子玉开口问道。

“弟子……”凌飞羽稍稍一犹豫,答道:“弟子只是随意走走,未想到迷了路,回来的晚了一些,倒使师父挂念了,实为不该!”

他本有心将遇到的那个神秘的老叫花子一事讲与师父听,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撒了个小谎。

“果真如此吗?”乔子玉问道,“为师问你,那后山树林之中的篝火,又是怎么回事?”

“这……”凌飞羽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丝丝冷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暗咬牙关,道:“回禀师父,弟子……弟子不知。”

“那你来看这是什么?”乔子玉说着,向雪儿手中的那半面玉佩一指,脸上怒­色­闪过。

凌飞羽抬头向雪儿手中的玉佩望了一眼,兀自咬牙道:“回禀师父,想是弟子大意,却不知何时将此物遗失,实为弟子之过!”

乔子玉本来还待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屑劣徒,若再要顽劣不改,便趁早回隐峰山去罢!”

“弟子……不敢!”凌飞羽心中不禁一阵悲伤袭来。

“算了算了,回来就好。”眼见事情不对,兰子君连忙站了出来,“饭菜都要凉了,大家快些吃饭吧!”

“是啊,爹。”雪儿也道,“飞羽哥哥只是随处走走,你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干­嘛要这么说他啊?”

“住口!”乔子玉喝道,“从今日起直至武修会结束,你若再要四处瞎跑,便休怪为父责罚!”说完,起身拂袖向后殿歇息之处走去。

“子玉,饭菜都凉了,先吃过饭再说吧?”兰子君急忙道。

“不吃了!”乔子玉头也没有回,只冷冷地答了一声,便迈着步子向屏风后面走去。

兰子君轻声叹息一声,转过头,见众弟子正尴尬异常地望着自己,凌飞羽站在那里,诚惶诚恐,而雪儿更是满面委屈,泪花在眼中打着转。

她心中暗自摇头,上前拍了拍凌飞羽,对众弟子道:“好了,大家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也不迟。”

但众弟子又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了?这一顿饭,却是吃得索然无味,众人均是埋头吃饭,没有一人开口,气氛沉闷异常。

与其他人比,凌飞羽心中最为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只因为自己一时好奇,却惹得师父大发雷霆,众位师兄也跟着受牵连,小师妹就更是被师父责骂,当真令他心中更添抑郁。

吃过晚饭,众弟子一一向师娘告退,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网游之双剑传说小说5200。凌飞羽也默默地向师娘告一声退,回到自己歇息的屋子里,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蜀山派门院众多,房舍怕不下千余间,况且为本次武修会,准备极为充分周到,所以此刻在山上歇息的各门派大部分均是一人一间歇息之处。

凌飞羽双手作枕,仰面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尤其是念及因自己的不肖而令师父恼怒,心下烦躁,翻来覆去,却仍旧是难以入眠。

一缕淡淡的月光顺着窗户­射­了进来,照在屋中,在今晚这种情况之下,更显惨淡。

“啪啪啪……”

就在凌飞羽心中百转千结难以入眠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这样孤寂的夜里,显得是那样地清晰。

现在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他连忙坐起身来,开口问道:“是谁?”

“飞羽哥哥,快开门,是我。”雪儿娇柔的声音顺着门缝传了进来。

“小师妹?”凌飞羽心下一喜,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小师妹那张清秀美丽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想来当是天气稍稍有些严寒所致,在月光的清辉下,使她本就美丽的面孔,更添妩媚。

“小师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凌飞羽问道。

“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雪儿说着,迈步走进屋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今天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小师妹也受到牵连,遭师父责骂,本来自己心中就已过意不去,未曾料想小师妹非但心里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在深夜跑过来探望自己,怎能不令他为之感动?

他心里虽然感慨万千,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只是故作轻松地答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小师妹你也太过于多心了吧?”

雪儿轻舒两下发丝,道:“这几日爹爹心情不是太好,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

凌飞羽忙道:“小师妹,你这是哪里话?师父他责骂于我也是应当的,是我有错在先,怎可说他老人家的不是?”

“那就好,”雪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飞羽哥哥,其实你不需要自责什么,很多事情并非是你的错,只不过是爹爹他误会你了。”

“这些我都知道,”凌飞羽在椅子中坐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其实是为我好,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总惹他老人家着恼。”

“飞羽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雪儿连忙劝慰道,“待爹爹他过了这段时间了应该便会好了。”

“嗯。”凌飞羽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小师妹,今天害得你也跟着受师父责骂了,却教我心中当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飞羽哥哥,别说这些了。”雪儿幽幽地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套之言吗?”

“好,不说这些了。”凌飞羽强作欢颜道。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师妹,你不是和师娘一起同住吗?这么晚了,师娘她会同意你出来瞎跑吗?”

听到这话,雪儿“扑哧”一乐,脸上也回复了娇媚顽皮的模样,道:“自然是我偷跑出来的啊,笨!这么晚了,娘她会让我出来才怪呢!”

“简直就是胡闹!”凌飞羽佯怒道,“这么晚了,待会儿师娘她醒来见不到你,肯定会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那还不急死?”

“不会的,”雪儿笑道,“我出来的时候很轻,娘她不会发觉的,要不然她当时为什么不阻拦我?”

“那也不行,”凌飞羽坚决地道,“小师妹,听话,快些回去歇息吧,莫要让他人发现了生出非议。况且明日便是那武修会召开之日,你与六师兄代表我隐仙年轻一辈弟子出战,虽说只是切磋论招,但刀剑无眼,只怕也会凶险异常,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

“不妨事的,飞羽哥哥你也太小瞧于我了。”雪儿笑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飞羽哥哥,说起明日的武修会,你说爹爹为什么单独选上我与六师兄出战呢?”

“那还用问?”凌飞羽笑道,“自然是因为你与六师兄修为进展最快,是同门中的佼佼者,所以才能代表隐仙一派出头啊!”

“不是那样的,”雪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论起武功修为,六师兄在同门中第一是无人有异议的。可是二师兄与三师哥他们肯定是不会比我差啊,为何不选他们呢?”

“好了小师妹,别想那么多了。”凌飞羽劝道,“师父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深意的,你我小辈就不要瞎猜测了。你只要记得明日尽力而为,自己多加小心一些便是了。”

“嗯,我知道了。”雪儿点了点头答道,“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凌飞羽点点头应道,接着又劝道:“好了小师妹,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别要师娘发现了挂念。”

“嗯,那飞羽哥哥你也早点歇息啊。”雪儿一边不放心地叮嘱着,一边一步三回头地开门回去了。

重新躺回床上,凌飞羽心中自是甜蜜无比,想起小师妹对自己的好,就更是使他心生无限遐想。

他心中暗暗发誓,这一生一世,自己都要尽好保护小师妹的责任,不可令她受到一点伤害。

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在天­色­将要亮起的时候,才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仿佛在睡梦中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小师妹两人在那隐峰山后嬉笑、追逐、打闹……

不知小师妹在睡梦中,可曾有着与自己一样的梦境呢?

……

与此同时,在隔壁一所房间内,木门轻响,雪儿那张小脸出现在木门外,借助着皎洁的月光映­射­,在确认兰子君没有察觉出什么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进来,随即,在床边一侧轻轻地躺下,一双大眼睛却没有闭上,仍旧忽闪忽闪地望着窗外的月光,想着心事。

另一侧,兰子君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接着,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

(ps:今天第二更奉上,有些晚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呵呵,顺祝大家做个好梦,晚安!我继续码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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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另有其人?

待那只奇怪的雪狐蹿出去之后,神魔老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凌飞羽,半晌,收起脸上一贯的嬉笑,正­色­道:“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神鬼怕恶人’,这句话放在那些畜生身上,也一样适用。”

凌飞羽面­色­一沉,冷声道:“休要拐着弯讥讽于我,有什么话,但请直言吧。”

神魔老祖在一旁的那堆­干­草上坐下,掏出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咂巴了咂巴嘴,兀自叹道:“好酒!”

说来也怪,凌飞羽如此当面顶撞于他,但他却好像极有涵养一般,不愿与这年轻后生一般见识,又喝了几口之后,他将酒葫芦放在地上,望着面前那堆早已熄灭的篝火,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方才那只雪狐为何会对你恶颜相向?”

“哼!”凌飞羽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回道:“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那只畜生是你饲养的,也就难怪会如此可恶了!”他故意将“主子”两个字说得很重,似乎是要故意激起神魔老祖的怒火一般。

“错了,错了,简直是愚昧之至!”神魔老祖不停地摇头叹息,似乎极为痛心一般,道:“老夫来告诉你吧,那只畜生对你那样,并不是因为老夫之过,而是因为你身上没有那样一种煞气!”

“煞气?”凌飞羽不禁暗自纳闷。

“不错,煞气!”神魔老祖颌首道,“但凡习武之人,日积月累,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一种莫名的煞气存在,而对于这些,那些兽类天生便有着某种奇特的感应,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些凶猛的野兽在见到某些习武之人的时候会避而远之,不敢上前。

而刚才那只雪狐,实乃洪荒异种,百年难得一遇,对人体身上所折­射­出来的煞气,自然就比寻常兽类更为深切一些了。而你武功尽数被废,身上缺少的恰恰便是这种慑人的煞气,故此它才敢对你如此凶恶了。”

“灵兽?哈哈!”凌飞羽打着哈哈讥讽道,“若这只畜生也算是什么灵兽异种的话,那落剑峰上那只大黄狗岂不是可算得是上古战神了?”

神魔老祖没有在意他的讥讽,仍旧淡淡地道:“是与不是,日后自可见得分晓,正所谓日久天长,真假立辨。臭小子,老夫对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要奉劝于你,倘若你当真就这般浑浑噩噩地行走于人世间,即便是隐仙派能够放过你,日后你也定然会遭受如这只雪狐一般的欺凌,究其一生,碌碌无为,苟活于尘世间罢了。”

“够了!”凌飞羽猛地打断他,怒声喝道:“此间事情,待我稍后向师门言及实情,自会得到师门宽赦,我是被废去武功不假,但自有师门护佑,还轮不到外人来为我担心忧虑!”

“哈,如此说来,倒是老夫我自讨没趣了?”神魔老祖笑道,“好,既然你如此说,那老夫便先暂且不论此事,只要你日后莫要来求老夫就是了。”

“求你?哼,笑话!”凌飞羽冷笑道,“只怕你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我隐仙门下其他人发现,到时候你莫要来求我便是了! 炎族最新章节”

“毛头小子,兀自嘴硬不肯服输!”神魔老祖摇首叹息了两声,接着在那堆­干­草上面一躺,道:“那就走着瞧好了!”

“喂,你还不走吗?”凌飞羽喝问道,“稍后我三师哥会上山来送饭,到时候见到你的话,只怕于你不利啊。”

“那是老夫的事,轮不到你这臭小子来担心,”神魔老祖回道,“再者说了,即便是被发现,大不了将那见到老夫之人一掌毙了便是,有什么难办的了。”

“你!”凌飞羽大怒,“我隐仙派到底与你有何冤仇,为何口出此言?”

“隐仙派嘛……”神魔老祖喝了一口烈酒,不紧不慢地道:“与老夫我,也说不上什么冤仇,只不过见到了老夫的面,便不可留下活口就是了。”

“笑话!”凌飞羽冷笑道,“那要是照你这么说来,我早已见过你数面,你为何不将我也一并杀了?”

“你以为老夫我当真不敢吗?”神魔老祖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老夫只不过是爱惜你这块武学奇才,不愿那样做罢了。”

“好大的口气,”凌飞羽冷笑道,“我隐仙派门下高手众多,恩师等人个个均是江湖顶级高人,门下弟子何止数百,就凭你一人,杀的过来吗?”

“只要老夫愿意,区区一个隐仙派,何足道哉?”神魔老祖满怀“豪迈”地答道,“便是修阳那老儿出关现世,也只能甘为老夫剑下败客而已!”

“大胆狂徒!”听他将隐仙派描绘得如此不堪,凌飞羽险些连肺都要气炸了,本欲发作,心头却陡然腾起一阵无力感,只得皱起眉头冲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我不与你这疯老儿一般见识,趁着我隐仙派门下其他人还没有发现你,你赶快下山去吧,今后莫要再来这隐峰山上胡闹,我也权当没有见到过你便是了。”

“你这臭小子又算老几,你说让老夫走我便要走吗?”神魔老祖往草堆上一躺,道:“若是论起来,老夫我可要比你这臭小子先到这思过崖上数年,若说是先来后到,也应当是你挤占了老夫的领地才是。”

“荒谬!”凌飞羽不耐烦地皱眉道,“这思过崖乃是我隐仙派属地,岂容你这疯道在此放肆?”

“嘿嘿……”神魔老祖呵呵一乐,道:“老夫此刻腹中饥渴,只想等那下酒之物,暂且先不与你这臭小子斗嘴了便是。”说完,又往里面躺了躺,看那惬意的样子,似乎当真将这里当作了他的修行道观一般。

凌飞羽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在篝火旁找了块稍微­干­燥一点儿的地方坐了下来,拿出笔火石将面前那堆早已熄灭的篝火点燃,冷冷地道:“好话我已说尽,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情,莫要说我没有提早提醒你便是了,”

神魔老祖没有理会他,躺在­干­草堆上,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道:“奇怪,小白怎么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话,凌飞羽忍不住心头一惊,小白?听起来像是一位女子的闺名,难道,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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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蜀山武修会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凌飞羽便早早地爬起了身来,今日是蜀山武修会召开第一天,可是万万偷懒不得的。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他的双眼显得有些红肿,为了不使小师妹等人担心,他站在铜镜前用冷毛巾敷了半天,直到红肿的痕迹见好方才作罢。

来到大厅,发现蜀山门下已经将早饭送了过来,乔子玉也早已起身,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兰子君坐在他的左侧,见凌飞羽走进来,便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师父早、师娘早。”凌飞羽走过去向两人请安。

乔子玉缓缓地睁开双眼,轻声应了一声,脸上未见丝毫喜怒之­色­。

这时,其余弟子也都缓步走了进来,一一上前向师父师娘请安,乔子玉只轻轻点点头,未曾开口。

“吃饭吧。”待众人到齐落座之后,乔子玉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便再无他言。

众弟子都知道今日乃是武修会召开的第一天,本以为师父会向战无双及雪儿两人叮嘱些什么,却未料到师父却是什么都没说,心中不禁大为诧异。但师父不说,做弟子的也便不好多问,只得埋头吃饭,不再多言,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兰子君心知乔子玉最近一直在为魔教复出的事情挂怀,为了不使天下遭受魔教残害,当真是­操­碎了心,这一点从他双鬓陡然增多的银丝上便可以看出来。

与此相比,这武修会一事也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只不过是一届考校年轻一代弟子的武林盛会,与天下气数及数万苍生的命运相比,自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想来最近一段时日乔子玉心情大坏,也是出于此因吧?

兰子君心疼丈夫,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向众弟子点点头,轻声道:“今日武修会召开,双儿与雪儿到时候务必要小心一些,其余人等也要多学习一些,明白了吗?”

“是,弟子谨遵师娘令!”众人一齐点头。

兰子君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了,吃饭吧。”

用过早饭,众人收拾停当,便要随师父前往那蜀山练武场,参加中原武林第一盛会,“蜀山武修会”。

临出门前,乔子玉回身望向众弟子,目光尤在爱女雪儿及战无双身上打量的最多。

众人心下一凛,只怕师父是有话要讲。

却未料到,凝望半晌,乔子玉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万事小心”便不再多言,负手当先向外面走去。

兰子君心中暗叹一声,走到雪儿面前,为她整理了一下衣鬓,柔声道:“一切多加小心,若是不敌,便尽早退出,万万不可有何损伤,明白了吗?”

“娘,你就放心吧!”雪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的。再者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女儿的实力吗?嘻嘻……”

兰子君微微一笑,转向战无双那边,面有鼓励之­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双儿也需多加小心!”

战无双鞠身施一礼,道:“谢过师娘,弟子谨记师娘教诲!”

这时,雪儿叫道:“好啦好啦,快些走吧,爹爹都过去了,再不去别要迟到了。”

兰子君轻轻一笑,柔声道:“那好,你们快去吧。”

“娘,你不去吗?”雪儿奇怪地问道。

“娘亲稍等一下再过去,你们先过去吧。”兰子君柔声道。

“哦,好的。”雪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余下诸弟子一齐向兰子君施礼,这才向着练武场方向走去。

隐仙派歇息之处离练武场不算太近,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着,不过细心的凌飞羽很快便发现小师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平时活泼开朗的她遇上这种热闹的事情该当叽叽喳喳地欢跃个不停才是,怎地现下她一路都是低着头默默地向前走着,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

凌飞羽放慢了一些脚步,靠近雪儿面前,小声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凌飞羽的声音,雪儿连忙抬起头来,紧张地道:“没……没什么啊!”

凌飞羽板起脸来佯怒道:“怎么,难道你有什么事连我也要瞒着吗?”

“飞羽哥哥,真的没什么。”雪儿急忙辩解道。

“小师妹,是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出个主意啊。”凌飞羽柔声问道,关切之意写满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飞羽哥哥,我……”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我有些紧张……”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不禁暗自觉得好笑,想不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不过旋即一 超能高手在校园最新章节想,心中不禁明白了几分。小师妹她虽然上一次也曾随乔子玉前来参加这天下第一盛会,但那次他只是观摩而已,倒并没有下场参战。而这一次,师父亲点要她下场历练,当着这许多天下英雄前辈的面,也确实怪不得她紧张了。

想到这里,凌飞羽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小师妹,不要怕,你只要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就是了,师父他老人家既然要你入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难道你对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不是的,我只是……”雪儿秀眉微蹙,低下头轻声嗫嚅着,“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会给隐仙派丢脸。”

“不会的,小师妹。”凌飞羽笑道,“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的,你也要自己相信自己啊!再者说了,即便是一时失手,又有何妨呢?这本来就是为了考校各派年轻一代弟子的实力,又不是争什么夺什么,胜负之分哪里有那么重要呢?”

雪儿又低头想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这时,前面几个人已经走出了好远,何大义见两人在后面低声且语,便停下脚步高声叫道:“小师弟、小师妹,快些走了,别一会儿迟到了惹师父生气。”

“三师兄,来了。”凌飞羽回了一句,接着转向雪儿道:“好了小师妹,快些走吧。你只要记住自己多加小心一些,别出什么事情就好了,记住了吗?”

“嗯。”雪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众人来到练武场,发现武林各脉人士齐聚,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乔子玉坐在擂台左半面,正低声与少阳寺天绝大师等人闲聊,在天绝大师的身后,坐着一排武僧,看模样当是少阳寺年轻一辈弟子。

与其余门派弟子交头接耳的情况不同,少阳寺门下弟子个个正襟危坐,闭目打禅,竟是没有一人出声。

再看向场中余下各派,当真是群豪云集,各大小门派诸如七玄门掌教春阳子、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傲雪楼门主紫宸傲雪、泰山派掌门一泓上人极其师兄“鬼见愁”一玄道长等人均赫然在列,门下也都跟着数十位年轻一辈弟子。

想来虽然这“蜀山武修会”本意是要考校年轻一代弟子的修为进展,但因其被尊为天下武林第一盛会,各门各派掌门前辈等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的,不到万不得已,均是亲身前来。由此便也不难看出这一盛会威名之甚、影响之广泛了。

却说落剑峰门下诸弟子眼见面前如此盛大的场景,自是兴奋异常,尤其是凌飞羽,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再加上日常也很少下山,何时见到过如此规模的盛会?心中激动,自是不用说了。

众人来到蜀山派为隐仙派一门留下的位置前,鞠身向乔子玉及天绝大师行一礼,这才坐了下来,不住地左顾右盼,神态间极为兴奋的样子。

这其中尤以小师妹雪儿为甚,她的情绪变化得很快,眼看着场中这么多人,刚才心中那种忧虑早就被她抛在了九霄云外,不停地与坐在自己身旁的凌飞羽说笑,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脱笼的小麻雀一般。

诸弟子中,便只有战无双一人是个例外,冷冰冰地坐在那里闭目假寐,也不与同门交谈,也不去看场中其他人等,便只是自己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倒好象少阳寺门下那些入定了的僧侣一般。

对他的这种­性­格,落剑峰门下众人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便也没有人去注意他,只交头接耳兴奋地交谈着什么。

这时,雪儿一抬头,见到对面峨嵋派那边紫竹师太身旁坐着一人,端庄秀丽、仪态大方,却正是自己的母亲兰子君。此时她正与紫竹师太低声交谈着什么,师姐妹两人之间,神态亲昵,想来关系应当不错,大是令他人羡慕。

兰子君虽然早已嫁入隐仙派门下,却是不能忘本,遇上这种武林中的大场面,自然还是以峨嵋派门下弟子自居,所以才坐在了峨嵋派那边。

雪儿连忙兴奋地冲对面摆手,大叫大嚷道:“娘……”

听到她的呼喊,兰子君暂时中断了与紫竹师太的交谈,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又转回去与紫竹师太聊起来。

这时,凌飞羽坐在旁边悄悄地伸手拽了她一把,雪儿低下头,见凌飞羽正挤眉弄眼地向自己使眼­色­。

她顺着凌飞羽的目光望向旁边,发现父亲乔子玉正望向自己这边,脸­色­愠怒,吓得吐了吐舌头,连忙坐了下来,再不敢造次。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振聋发聩的鼓乐声,紧随着的是数百名蜀山派弟子入场,分列两旁,只将中间腾出一条走道来,似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一般。

凌飞羽正暗自纳闷,雪儿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他来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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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猎狼

隐峰山,朝阳主峰,巨大的石质练武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隐仙派师祖修阳真人下月中旬出关,想他尊为正道武林巨擘,又已闭关数年不问世事,此番出关,似乎用意便在此次魔教重新现世一事上,自然引得天下武林震动,齐将目光再度投向了隐峰山。

借此机缘,天下武林正道相约下月中旬前来隐峰山朝贺,名为朝贺修阳真人出关、一睹天下正道第一人神采,实则为的是共襄驱魔大业,力保天下苍生平安之意。

正道武林自从二十余年前魔教大举入侵中原,最终却只灭掉了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崆峒派便尽数撤入西域那一次之后,这数十年来除去蜀山武修会之外,便几乎再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而此番修阳真人出关,沉寂多年的中原武林再度悸动,不仅各大派掌门护法,便是许多早已隐身世外数年的前辈高人、江湖异客也尽数现身,不能不说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纵观天下,除去德高望重的修阳真人之外,只怕还没有第二个人能有这般的声望。

而此时,距修阳真人出关已不足月余,隐仙派举派上下尽数调派出,除去一些为了教中俗务下山未归的门人及一些负责必要的岗哨之人,各脉皆被掌门令调动,齐聚这朝阳主峰修建改造,力图使隐仙派门庭重地焕发新颜,不至于在武林同道面前失了脸面。

仿佛是在故意与他们作对一般,魔教众人也恰好选择在了此时重新现世,尤其是那名震四野的嗜血冥王,在随魔教消失近二十年后,如今几次三番现身于隐峰山上,凭借他的威望恶名,不能不引起众人的警觉,无奈,秦慕枫只得号令门下曾派人手加强警戒,以免被魔教贼子杀个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预定好的众多事情便被拖延了下来,秦慕枫便着令其余各脉门下弟子尽数前往朝阳主峰,不管如何,也定要赶在下月中旬之前将所有事情做好。

今日一早,落剑峰门下何大义早早便将饭菜做好,正要出门前往后山思过崖给凌飞羽送去,却突然接到朝阳主峰掌门号令,命落剑峰门下弟子尽数前往朝阳峰,不得延误。

何大义虽然担心小师弟在那­阴­寒寂苦的思过崖上忍受饥饿,但无奈掌门号令不可违,恰好乔子玉也已于昨日下山处理杂务,师娘也已带小师妹前往峨嵋派商议一些事情,此刻落剑峰上上下下便只有大弟子萧尘逸暂时代为掌管。

何大义忙找到萧尘逸,后者正要率众人御剑前往朝阳主峰,何大义将实情向他禀报,萧尘逸略一思索,也不敢擅自做主,无奈之下,只能遵从掌门号令,暂且先往朝阳主峰,至于其余杂务,也只能暂且放上一放了。

只不过,却是暂时委屈了小师弟了。

却说那后山思过崖上,凌飞羽陡然间听到神魔老祖提及什么“小白还未归来”之言,忍不住心头一惊,难道,在这人迹罕至的思过崖上,除去他们二人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不成?

这思过崖乃是隐仙派禁地,平日里不得掌门恩准,寻常弟子不可轻易踏上半步,却未料到面前这神秘的老者几次三番出现在这里,现如今又似乎有第三个人存在,这一切怎能令一直将隐仙派视作神明的凌飞羽不怒?

神魔老祖话未说完,凌飞羽便“呼”地一下猛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什么小白小黑的?你这疯道,自己偷偷前来隐仙禁地还不够,竟然胆敢带了其他女流之辈在这里吗?”

“女流之辈?什么女流之辈?”见凌飞羽突然发火,神魔老祖大概是被骂得懵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望了恼怒异常的凌飞羽半天,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哈哈大笑,道:“你这臭小子,火气怎么恁地冲天?老夫口中的‘小白’并非人类,而是你方才见到的那只雪狐罢了!”

“那只可恶的狐狸?”凌飞羽心中大奇,暗自揣测。

“这你就不懂了吧?”神魔老祖得意地道,“这个名字是老夫为它取得,臭小子,老夫问你,你有没有发现小白与其它寻常野狐之间的区别?”

“有什么区别?都只不过是无知的畜生罢了。”凌飞羽有心与他作对,言语间便极尽讥讽之能事。

“臭小子,果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有眼不识金镶玉。”神魔老祖兀自摇头叹息,“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在它的额头正中间处,有一点醒目的猩红­色­吗?”

凌飞羽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那只狐狸额头中央确实有着一点诡异的猩红­色­,只不过那红点极为渺小,若不仔细观察,几乎很难发觉罢了。 用爱修神帖吧

“这小家伙在这思过崖上已经陪了老夫数十年了,”提起那只雪狐,神魔老祖似乎兴致陡然间高涨起来了一般,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与凌飞羽斗嘴,像是在讲给凌飞羽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道:“老夫遭世人所弃,无奈之下,避居这人迹罕至的思过崖上了度残生,凄凄苦苦十数年,看尽世间百态、人间炎凉,到了最后,却只有这一只雪狐陪伴身边,始终不离不弃,”

说到这里,他不自禁地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嘲般地道:“若是仅从这一点上来看,尘世间许多道貌岸然之辈,却还比不上这一只畜生有情义。”

凌飞羽本来对面前这个神秘的老者没有什么好感,但听他自语般说完这番话,不知为何,心中却陡然间腾起一阵对他的同情之感,这大概是因为两人同样坎坷的经历,使他情不自禁生出一种同命相怜之感吧?

想到这里,他不自禁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暗想自己也当真奇怪得紧,怎么会对这个仅仅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有这种感觉?更何况他来路不明,自己刚才还险些与其翻脸动手,难道这么快便忘了吗?

见凌飞羽如此反应,神魔老祖不禁开口问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凌飞羽摇了摇头,不愿与他多说什么。

“难道你认为老夫我说得不对吗?”神魔老祖锲而不舍地问道。

“也不是,”不知为何,小师妹的音容笑貌突然开始不停地在凌飞羽眼前闪过,他嘴角浮起一丝甜蜜的微笑,如自语般道:“其实,世间之人,并非都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

“我只是说某些人,并没有全部一概而论,”神魔老祖怒道,他提起酒葫芦喝下一大口,抹了抹嘴,突然转头见到凌飞羽那一副陷入甜蜜遐想中的模样,忍不住呵呵一乐,笑道:“臭小子,在想你那娇滴滴的小情人呢吧?”

凌飞羽心思被他猜中,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烫,但兀自不肯承认,冲他怒道:“我想什么关你何事?”

“呵呵……”神魔老祖咧嘴一笑,道:“老夫我虽然是方外之人,一生中从未动过半分**,但对于你们这些年轻后生之间的情事,还是很清楚的。”

凌飞羽侧目睨他一眼,不愿再搭理他,索­性­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心中暗自纳闷,今日三师哥为何还没有送饭上来?往常这个时候都应该收拾完东西下山去了,难道是山下出了什么事了?

神魔老祖见凌飞羽不愿与自己多说,也觉索然无味,正想说些什么自嘲一番,突然间猛地直起了身子,拢耳向洞外听着什么,一阵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听那声音像是脚步声一般,但行进的速度极快,倘若是人类的话,也定然是施展开了轻身功夫踏雪而来。

凌飞羽也听到了这种声响,他连忙起身,心中忍不住一惊,难道是三师哥上来了?那被他发现这个奇怪的老者,又该当作何解释?

这时,只见神魔老祖咧嘴一笑,道:“来了!”

凌飞羽忍不住心中一奇怪,来了?什么来了?难道他早已料到何大义会在此时上崖?还是……

还未容他来得及细想,便听到“嗖”地一声,凌飞羽只感觉到眼前白光一闪,一个弱小之物以极快的速度从洞外蹿了进来,其势几如电光雷闪一般。

凌飞羽细细瞧去,却不是刚才那只银白­色­的雪狐又会是什么?只见它嘴上衔着一只体型肥硕的雪狼,看来这便是神魔老祖口中所说的“下酒之物”了。

那只雪狼体型较之雪狐至少要大上半倍有余,此刻早已死去多时,脖颈处的鲜血还未完全­干­涸,兀自冒着热气,滴滴鲜血在这冰天雪地的气候下开始冻结,挂在灰白­色­的毛发上,在初升的朝阳映­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在那只雪狼脖颈靠近头部处,一排整齐的齿痕清晰可辨,深可见骨,看样子是被这只雪狐生生咬死的。

见此情景,凌飞羽心下不禁暗自惊骇,那只雪狼比雪狐体型大了将近一倍,而且狼系生­性­凶残无比,又极为狡猾,山林中如狮虎之流一般都不肯轻易招惹它。

再看那只雪狐,神态优雅、体型较小,怎么看都不似是凶残之物。最令人称奇的是,它身上居然连一丝搏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也就是说,它咬死那只雪狼乃一击即中,后者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当场毙命。那么,它又是如何轻易地便使一只凶残成­性­的雪狼惨死在自己口下的?

难道,它当真是如神魔老祖方才所讲到的那样,乃千古灵兽,非寻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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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生死系于一线

蜀山,后山处,阵阵山风拂过,将茂密的枝叶吹得“哗哗”作响,地上芳草盈盈,也随着轻风来回摆动,如翩翩起舞一般。

此时,在青草地上,对立站着两个人。只见其中一人身形高大,颌下长须随风轻舞,着一身藏青­色­道袍,负手而立,一种脱尘入圣之感呼之欲出,正是隐仙派落剑峰首座乔子玉。

再观对面那人,年纪约莫有五十开外,身材矮小,须发花白,满面怒容,却正是川西“清风观”观主诸葛瑛。

只听诸葛瑛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乔子玉,我清风观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却为何要再三与老道过不去?难道你竟然以为老道当真便怕了你不成?”

“道兄此话从何说起?”乔子玉反问道,“天下正道,皆为一家,我隐仙派素来与贵派无冤无仇,乔某人就更是谈不上与道兄有何冤仇。只不过,现如今魔教大有死灰复燃之象,于天下气数,绝非幸事。于天下数千黎民,就更可算得是一场灾祸。在下眼见贵派门下弟子所用功法似乎与魔教有些纠葛,难道便不能问上一问吗?怎地道兄气量如此之小,竟然会以为是我乔某人与贵派过不去?”

“哼!”诸葛瑛冷哼一声,“乔子玉,休要拿这些大话来压我。方才你不是言道想要领教老道的真功夫吗?眼下恰好有此机缘,老道便来会会乔六侠的高招!”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精­芒闪过,面有丝丝杀气,显是对乔子玉恨之入骨,直欲杀之而后快,至于得罪隐仙派,甚至是公然与天下正道为敌,却也只有日后再说了。

“诸葛道兄,你我素无冤仇,何必兵刃相见呢?”乔子玉道,“更何况,眼下你我尽处蜀山之上,且有武林第一盛会在此,现如今动手,只怕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废话少说!”诸葛瑛恨恨地道,“怎么,难道是你怕了老道了不成?既然有胆污蔑于我观,现如今又何必畏畏缩缩,行那懦夫之事!”

“诸葛道兄,此言差矣。”乔子玉又道,“乔某现如今不与你动手,却也谈不上什么怕与不怕之说,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少废话!”诸葛瑛恼羞成怒,“嘡”地一声拔出长剑,“乔子玉,亮兵刃吧,今日就让老道来领教一番你隐仙派的神功**!”

“诸葛道兄,何必如此一意孤行?”乔子玉脸上泛起一丝怒­色­,“难不成是当真想撕破了隐仙清风观两派的脸面吗?”

“嘿嘿……”诸葛瑛轻声冷笑,“那也是你自找的,却怪不得老道我了!”

“既如此,”乔子玉微一拱手,“在下便只有却之不恭了!”

“亮兵刃!”诸葛瑛一声怒喝。

“请!”乔子玉单手负后,右手做一“请”的手势,却是没有丝毫要拔剑的意思。

诸葛瑛眼中杀气暴涨,恶狠狠地道:“乔子玉,既然你如此托大,那也休要怪老道手下无情了!”

乔子玉微微一笑,面­色­不改,道:“这是自然,在下若是败于道兄剑下,自当会毫无怨言!”

诸葛瑛受激不过,心中默念法诀,便要狠下辣手。

就在这时,乔子玉突然微微一窒,似乎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便是连诸葛瑛,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躯僵直。

只不过,所不同的是乔子玉面有惊­色­,而诸葛瑛,却是面露喜­色­,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幸事一般。

不约而同地,两人缓缓将头偏向一侧。

距两人不远处的树丛中,负手站立一黑衣人,身材高大,气度不凡。

乔子玉面­色­一沉,冷声道:“是你!”

……

蜀山,练武场,眼见小师妹似乎是受到剧毒,昏迷在了擂台之上,台下隐仙派诸人顿时大惊失­色­,慌忙之下,便要上台相救。

“胆敢辱蔑我清风观,受死吧!”

就在此时,杨仁豪冷笑几声,面­色­一凛,口中一声暴喝,挥起手中长索,却是直向着倒在地上的雪儿颈部而去。

台下众人大惊,但眼看那长索去势极快,想要出手相救,却是已然来不及了。

“叮!”

就在众人都心生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声脆响,那条长索像是失去了准头一般,直直地向着一旁冲去。紧接着,“噗”地一声,刺入擂台旁一株老树树身之上,直入数寸。

随着长索刺入,那株老树像是突然间被抽­干­了养分一般,瞬间枯萎,枝叶掉落在地,竟已化作金黄之­色­,那条长索之上的剧毒之物,由此可见一斑。

“叮!”

又是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半面玉佩落在地上,玉身清纯无暇,上雕图案古朴典雅,隐隐透出一丝古意。

何大义等人顿时醒悟,连忙回身望去,只见凌飞羽面­色­­阴­冷,双眼狠狠地盯着台上的杨仁豪,一股暴恹之气在他身躯四周围绕,呼之欲出。

原来,刚才眼见着杨仁豪突施辣手,小师妹定然会香消玉殒,几无幸理。凌飞羽眼疾手快,眼看糅身扑救只怕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拽下腰间所挂玉佩,看准方位,电光火石之间甩了过去,正打在杨仁豪的长索之上,险险地救下小师妹一命。

眼见此景,何大义等人顿时大喜,连忙凑在凌飞羽身边,不住口地道:“小师弟,太好了,要不然的话……”话未说完,众人便即愣住,似乎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只见凌飞羽的双目已渐渐地化作猩红之­色­,阵阵杀气使人不敢逼视,与大家伙熟悉的那个和蔼可亲的小师弟,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他的身上,那种暴恹的­阴­冷之气,似乎又加重了一重。

“让开!”凌飞羽冷冷地道。

“小师弟,你这是……”

“小师弟,你怎么了?”

“让开!”凌飞羽加重语气,几乎是大声地吼了出来。

众人一窒,顿时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飞羽没有理会众人脸上惊讶的神­色­,缓步向着擂台上走去。一旁负责督战裁判的那位蜀山派前代长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是怔在了那里,并没有开口阻止。

凌飞羽来到雪儿身旁,轻轻地将她搀在怀里,只这一会儿的工夫,雪儿的脸­色­都已化作乌青,呼吸急促,眼看着­性­命已是危在旦夕。

“将小师妹搀扶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师父,快!”凌飞羽没有回身,冷冷地说道。

隐仙派众人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跑到擂台上,七手八脚地将雪儿搀 修真者混网游小说5200扶下去,何大义则三步并作两步向远处跑去,前去寻找乔子玉想办法去了。

凌飞羽站起身来,与杨仁豪对面而立,一双血目望向对面的杨仁豪,颤声道:“好狠毒的招式!”

“嘿嘿……”杨仁豪尖声一笑,道:“胜负乃江湖常事,怎么,自己学艺不­精­,难道还要怪在他人头上吗?”

“暗中使毒,卑鄙无耻,算得什么好汉行径!”凌飞羽气愤地道。

“正所谓‘兵不厌诈’,”杨仁豪面有得­色­,“要怪,便只能怪你们隐仙派门下弟子不争气,徒有虚名罢了!”

“胜负已分,为何还要再下杀手?”凌飞羽强忍下心头怒火,继续喝问道。

“哼!”杨仁豪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旁,不再言语,想来也是心知自己不够光明磊落,却又死也不肯低头。

“宵小之辈,武林败类,留你何用!”看得出来,凌飞羽再也难抑自己心头的怒火,脸上杀气大盛,双眼­精­芒暴涨,一双血目,似乎更红了,像是要沁出鲜血来一般。

“怎么,想要来车轮战吗?”杨仁豪面有不屑之­色­,“你家爷爷我自当奉陪到底!今天就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你隐仙派强,还是我清风观更胜一筹!”

“受死吧!”凌飞羽紧咬牙关,怒声喝道。

“嘿嘿!”杨仁豪一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凌飞羽心下一凛,情知不妙,连忙转身,只见那条长索已然呼啸而至,距自己面门已不足三寸。

他虽惊不乱,气沉下盘,身子直直地向后仰倒,使出了“固若金汤”的硬门功夫,上身几乎贴近地面,双脚却如同沾住了地面一般,纹丝未动,险险地避开了那条剧毒长索。

眼见偷袭不成,杨仁豪心生恼怒,右手将长索再次挥起,再度向着凌飞羽袭来。

凌飞羽身体如装了弹簧一般,瞬间腾起,避开长索,同时看准时机,一双­肉­掌挥出,刚好将长索夹在了双掌之间。

杨仁豪向回拉扯两下,长索却是纹丝未动。他心知内息一道自己与敌手要差上不少,便不再硬拼,突然放手,同时身形跃起,如展翅大鹏一般,直向着凌飞羽扑了下来。

凌飞羽足下发力,身体直直地向后闪开数尺,避开了杨仁豪的反扑。就在这时,他双眉一皱,突然想起在隐峰山思过崖上那位神秘的老者传与自己的那本《神魔仙诀》,里面的“鞭索”一道便是专门讲求识破各家缺憾之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天下诸般长索长鞭,皆有记载。

心念及此,他脑中突然灵光闪现,心中顿时空明一片,默念起《仙诀》上所载破索一道法诀,单以一双­肉­掌与杨仁豪左右逢转,只一时三刻,竟是逐渐地将颓势扭转回来,且步步紧逼,狠下辣手,看来定要将杨仁豪毙于掌下方解自己心头之恨一般。

裁判席上督战的那位蜀山派前辈长老名唤李三扈,乃是蜀山派掌门宁不凡的师兄,受掌门委托暂负这裁判督战一职,这时,眼看着场中局势愈发混乱,竟是由最初的一上台便狠下辣手,变作了混战的局面,这才醒过神来。想起掌门人的嘱托,心中更是惊怒交加。

这一届武修会若是再这般下去,不仅提升本门声威无望,反倒会因组织不力致使武修会大乱而受天下人耻笑。届时,自己于掌门人面前,只怕也是不好交差。

更何况他乃是何等的身份,眼见场中两个后生小辈竟是丝毫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就更是气愤难当。

心念及此,便已有了出手阻止之意,至于过后会不会被他人说三道四,眼下形势危急,却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想到这里,他再不迟疑,身形一跃跳入场中,口中大喝道:“尔等快些住手,若再不按照武修会规矩办事,休要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台下诸人眼见裁判长老竟然亲自下场,一时哗然,场下顿时议论纷纷,有说那位长老是为了维护本门声望,眼见台上两人均已动了杀机,不得不出手拦阻;有人小声议论那位长老不该自降身份下场,日后传了出去,难免落得以大欺小、慢待客人之言。一时之间,议论一片,却是说什么的都有。

李三扈站在场边,自然是将下面的议论声尽数听在了耳中,只不过箭在弦上,焉有收回之理?不得已,也只有充耳不闻那些议论声,只求不要发生什么太大的乱子才是。

却说那杨仁豪眼见凌飞羽上台,本就心存轻蔑之意,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交手数招之后,心下却是不由的一阵大惊,眼见凌飞羽身形诡异,粗略看去,好似毫无章法。但也正是因为毫无章法可循,却是最难解其破解之道。

况且凌飞羽手下数招,竟是招招透出破解自己长索一道之意,每一次出手都会逼得自己不得不回身自防,直是左支右绌,慌乱不堪。

想起来蜀山之前师父的叮嘱,只需折了那些名门大派的威风便可,至于要不要当真撕破了脸皮,却也是模棱两可。现如今二师兄杨仁绝重创隐仙门下战无双,虽然自己也受到了重伤,但能够将名扬天下的隐仙一派弟子伤成那样,在江湖中也算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了。

更何况自己上台之后,毫发无伤便重创了乔子玉独生爱女,虽说下手有些毒辣,这一下只怕与隐仙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不管如何,还是未负师门之恩,也算是达到了折辱隐仙派的目的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已生了退意,只不过几次想要抽身而退,却都被凌飞羽一双­肉­掌拦在了场中,不仅没有如愿,反而因一时心存其他而险些被其毙于掌下,当真可说得是惊险异常,­性­命只在须弥之间。

恰在这时,李三扈下场喝止,杨仁豪顿时心下大喜,不管凌飞羽功法如何诡异,心中如何气愤,但他归根到底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只要有前辈高人下场阻止,谅他也不敢再乱来,自己只要趁此机会寻机脱身即可,余下的事情,便由师父出面解决便是了。

凌飞羽听到李三扈的喝止,侧目望去,发现是蜀山派前辈高人,心下一凛,不愿因自己之过而使蜀山隐仙两派生出什么隔阂来。但眼见小师妹重伤于杨仁豪手下,生死未卜,心中惊怒交加,却也是不愿就此放过­阴­险毒辣的杨仁豪。心中转过百千念头,委实难以决断,一时微微窒了一下,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眼见凌飞羽面上神­色­急转,像是有所忌惮却又不肯甘休一般,杨仁豪眼珠一转,心生歹毒恶意,趁着凌飞羽微楞的间隙,口中默念法诀,掌上发力,一阵­阴­寒刺骨的寒冰之气呼啸而出,向着凌飞羽急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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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飞雪

隐峰后山,思过崖上,见凌飞羽惊诧莫名的样子,神魔老祖轻声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伸手从地上捡起雪狐放下的那只雪狼尸体,熟练地剥去外皮掏出内脏,串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而那只雪狐,就伏在他的身旁,两眼望着篝火上架烤着的美餐,安静地等待着。

“不要着急,一会儿烤好之后少不了你的。”神魔老祖也不知是在与那只雪狐说话,还是在说给凌飞羽听。

凌飞羽瞧得无趣,索­性­又坐了下来,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臭小子,”这时,神魔老祖开口道,“现在你相信这只雪狐并非寻常之物了吗?”

“哼!”凌飞羽故意板起脸,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道:“笑话,能够捕得一两只猎物便算是灵种异兽了吗?再者说了,这一次或许仅仅是凑巧了也说不准。”

神魔老祖独自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他一旁的那只雪狐似乎听懂了凌飞羽语气中的不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凌飞羽一眼,看那样子,倘若不是碍于主人的面子,只怕顷刻间便要扑了上来将凌飞羽撕个粉碎一般。

“看什么,小畜生!”凌飞羽恶狠狠地冲雪狐吼道,“再看小心我把你剥了皮烤着吃了!”

雪狐不肯示弱般地站起了身,喉咙中再度出现那种愤怒的低吼声,有如暴躁的狂兽一般。

“好了好了,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神魔老祖轻声开口道,也不知他是在劝说雪狐还是在故意讲给凌飞羽听。

说也奇怪,他一开口,本来暴躁欲狂的雪狐极为听话一般,又或许是当真“不愿与凌飞羽一般见识”,再度伏在主人脚下,只是仍旧不甘心一般地盯着凌飞羽,看这样子与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凌飞羽也觉无趣,自己怎地会与一只畜生一般见识?也便不再言语,只恨恨地瞪了神魔老祖一眼,似乎要把怨气全部都归结到他的身上一样。

“你这臭小子,老夫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为何你总是喜欢与老夫作对?便是连一只畜生都能惹到你了?”神魔老祖一边翻转着火堆上的烤­肉­,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招惹不招惹的,”凌飞羽睨了他一眼,略带讽刺地道:“我处世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便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臭小子,当真是煮熟的鸭子,死嘴硬!”神魔老祖笑了笑,那语气像是一位长辈在教训晚生后辈一般。

凌飞羽瞪了他一眼,对这种无谓的斗嘴也觉无味,索­性­不再理他,兀自想着心事。

奇怪,今日为何到这个时辰了三师哥还没有上崖来送饭?小师妹呢?她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正忍饥受冻,肯定会很着急的吧?说不定会将满腔怨气怪罪在三师哥身上吧?想起小师妹那蛮横无理的娇憨模样,凌飞羽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甜蜜地微笑。

这时,神魔老祖架在篝火上炙烤的那些烤­肉­已入七分熟,在火堆上嗞嗞作响,不停地向下滴着油,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闻之便令人垂涎三尺。

神魔老祖看火候差不多了,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油布包来,打开捏出几许盐巴洒在烤­肉­上,接着掏出一柄短剑来切下一小块,细心地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在了等候半天的雪狐面前。

那只雪狐虽然贵为灵兽一类,却仍旧难改兽­性­本­色­,眼见等候半天的美味就在眼前,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叼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神魔老祖又拽下一条有些微微烤焦了的雪狼后腿,递在凌飞羽面前,道:“喂,臭小子,我看你那个什么三师哥今天是不会上崖来给你送饭了,老夫我心善,便分了一些与你,聊以果腹吧。”说着,又将那条后腿往前递了几分。

凌飞羽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宁死不食嗟来之食!”

“哈!”神魔老祖笑道,“好,有骨气,那你就在这里饿着吧!”说完,掏出酒葫芦来,自顾自吃喝起来。

凌飞羽自从上崖来之后还滴米未进,此地­阴­寒无比,凛冽的寒风像是能够吹破万物一般,直冷到人的骨髓当中,对于腹中饥渴的凌飞羽来讲,尤为雪上加霜。

最可气的是那可恶的老头似乎是要故意气凌飞羽一般,狠狠地砸巴着嘴,一边还在大叹着无上美味之类的废话。

闻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凌飞羽那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起来,声音之大,便 生化危机之­阴­霾大陆燃文是连一旁的神魔老祖都能听得到了。

神魔老祖似乎听到了声音,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凌飞羽,那样子似乎是在等后者向他服软,开口讨要一般。

凌飞羽狠狠地紧了紧裤带,无奈这五谷轮回却远非人力可以左右的,像是感受到了那阵阵扑鼻香气一般,不争气的肚子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地作响起来。

这时,他无意间一偏头,恰好发现了神魔老祖那张令人生厌的老脸,此刻正似笑非笑一般地望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凌飞羽心中恼怒,却早已无力与他斗嘴,索­性­起身向洞外方向走去,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眼见他出去,神魔老祖也没有阻拦,只呵呵一乐,兀自大快朵颐。

来到洞外,阵阵清冷的山风扑面而来,凌飞羽舒展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新鲜的空气,这才感到稍稍好受了几分。

他信步闲庭来到思过崖与山下唯一的那条小径前,举目向山下寻去,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凌飞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见日上三竿,自己自从昨日离开落剑峰,前往朝阳主峰接受掌门师伯训诫以来,至今已是一夜有余,却是滴米未曾沾牙,若是寻常时候,凭借着体内身后的真气,尚可扛上一段,再不济也不会出现如此狼狈局面。

无奈自己犯下门规教条,全身无功被尽数废去,体内真气也自然随之荡然无存,现在的他,便如天下间万千寻常人一样无异,又是身处这极寒之地,也就难怪会如此狼狈不堪了。

凌飞羽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何大义快些上崖来,以免自己在那臭老头儿面前失了脸面。但越是着急就越是使人无奈,他扯着脖子向山下看了半天,除了被山风吹得不断摇晃的松柏,哪里曾有半个人影?

最可恶的是老天爷似乎也要故意与他为难一般,刚刚还艳阳高照、响晴薄日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片片雪花打着转飘飘扬扬从九霄之上落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已将他的头上肩上盖满,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时刮过的阵阵­阴­风,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添凄寒。

此时山下刚入初秋时节,正是秋高气爽、硕果累累的季节,但在这千丈高峰之上,却是如此一番景象,一上一下,当真如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一般。

阵阵寒风吹过,凌飞羽忍不住打了过哆嗦,他再度将目光投向山下,结果却仍然使他大失所望,无奈,只能先回到山洞中暂时避开风寒,再言其它了。

回到山洞,发现神魔老祖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正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酒嗝,昏昏然想要入睡一般。在他的脚下,那只雪狐也已吃饱喝足,一如他的主人一样,趴在火堆边打起了呼噜,神­色­间极为享受的模样。

“可恶!”凌飞羽在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句,走到神魔老祖身前,用脚踢了踢他,不耐烦地道:“哎,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怎地还赖在这里不走?”

神魔老祖眯起一只眼睛望了他一眼,道:“老夫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地方是老夫先来的,讲到哪里,也是你该当让一让才是。再者说了,”他话锋一转,不怀好意般地冲凌飞羽笑了笑,道:“你拜入隐仙派门中这么多年,难道还不通晓一个尊老重道的道理吗?”

“你!”凌飞羽气急,却是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你便在这里赖着吧,待得其他人发现,我派中得到消息,定然叫你Сhā翅难逃,到那个时候,你便是想后悔,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待何大义再上崖来送饭之时,自己无论如何要让他想办法通知师父,否则即便是神魔老祖没有什么­阴­谋,只是每日里在这里和自己胡搅蛮缠,想起来就够使他头痛的了。

听他这般说,神魔老祖只摇头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外面的漫天大雪越下越大,阵阵寒风顺着洞口吹进洞内,里面的好位置被神魔老祖及他那只可恶的雪狐占据了,凌飞羽只得缩在洞口方向,瑟瑟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紧地裹了裹衣衫,却仍旧无济于事,寒风像是无孔不入一般,不断地透过他本就单薄的衣服,打在他的体上,彻入骨髓一般。

反观里面的神魔老祖,却是一副极为舒服的模样,躺在­干­草上,鼾声如雷。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剑峰门下却仍旧没有一个人前来,凌飞羽忘却了寒冷,只是一味地在心里担忧,该不会是当真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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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暗中偷袭

蜀山派前辈李三扈跃上擂台,正要开口喝止,却未料到清风观杨仁豪趁着凌飞羽发愣的功夫,行险偷袭,挥出一阵寒冰之气向着凌飞羽而去,顿时心下大惊,忍不住开口惊呼:“小心!”

凌飞羽正在犹豫间,猛然听到李三扈的惊呼,心下一凛,情知不妙,便想屈身避让。但那股­阴­寒之气速度竟是极快,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已至身前。只听到“唰”地一声,寒冰利刃从其右臂膀处穿过,呼啸着钉在了深厚的一株老树上,渐渐地化作了一滩冰水,再难觅其踪迹。

反观凌飞羽,被那股寒冰利刃刺穿整条臂膀,顿时血流如注,脸上也因剧痛而瞬间涨作紫­色­,只不过心中坚忍,强忍住才没有呼出声来罢了。

杨仁豪见偷袭得手,嘿嘿两声冷笑,身形一跃运起轻功,便欲逃离此是非之地,只等师父回来,再言其它。

“哪里走!”

一声暴喝,一团黑影糅身而上,于杨仁豪逃走之前拦在了他的身前,却是李三扈眼见局势瞬变,杨仁豪卑鄙无耻行那偷袭之事,心中激愤,忍不住出手来阻。

杨仁豪身在半空,眼见李三扈身影未到,一股凛冽逼人的掌风却已先至,顿时只觉得呼吸困难,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不得已,只得暂且先落下身形,再言其它。

眼见杨仁豪被自己逼回场中,李三扈也降下身来,浓眉倒竖,开口喝道:“你这后辈,好生­阴­险,怎可乘他人不备行那偷袭之事?”

“嘿嘿……”杨仁豪­阴­冷冷地一笑,道:“前辈这话可就教晚生听不明白了。俗语道:‘兵不厌诈’,只要能得胜利,又何必拘泥于那些俗尘之礼呢?更何况‘胜者为王败者寇’,今日在天下英雄面前,我清风观大败隐仙派门下,这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怎地您老不去宣布胜负之分,反倒在这里对这些无谓之事纠缠不休呢?”

“简直一派胡言!”李三扈怒道,“想我中原正道,与魔教最根本的区别之处,便在于行事光明磊落,大丈夫行走世间,但求无愧于天地。倘若都如你一般,行事狠辣、背后伤人,那与那些魔教贼子又有何区别?”

“嘿嘿……”杨仁豪又是几声冷笑,一双鼠目不怀好意地在李三扈身上扫了几眼,尖声道:“没想到啊,堂堂的蜀山派,在江湖中自恃什么名门大派,却早已在暗中归附于隐仙派门下领导,当真是可悲之极呐!”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眼向李三扈望去,暗中观察着后者的反应。

“一派胡言!”果不其然,听到杨仁豪满口的胡言乱语,李三扈登时大怒欲狂,两道浓眉倒竖,胡须贲张,一张老脸也瞬间涨得通红,看那神­色­,直是欲将杨仁豪撕个粉碎方解自己心头之恨一般。

他身为蜀山派掌门宁不凡师兄,地位之尊,自是不用说的。再加上他年纪虽迈,却依旧难改其暴躁的脾气,据说平时在门下,便是连宁不凡都让其三分,又何时吃过这种暗亏?

刚才杨仁豪在台上对其不敬,他本就已经积了一肚子的火,只不过碍于本门东道主的地位,又自恃身份,不愿与其一般见识罢了。

未曾料到,杨仁豪不仅不加以收敛,反而愈发猖狂,不仅不给自己面子,反而变本加厉,甚至辱及蜀山派一门的声名,再加上其言下之意,更是说到蜀山派已经归附于隐仙派门下,且言之凿凿,自己若再不有所表示,只怕倒当真会令他人以为确有此事了。

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止是自己这一张老脸的问题了,只怕还会累及蜀山派声名扫地,这又令他如何不怒?

杨仁豪心下暗喜,其实他要的正是这个结果,这次来之前师父就曾叮嘱过,定要抓住一切机会折辱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众人虽然不知师父为何要与天下正道撕破脸皮,但既然是师门之命,便也只能是遵从罢了。

现如今自己不仅重创了隐仙派乔子玉独生爱女乔雪儿,而且还将隐仙、蜀山两派大大地折辱了一番,可算是为师门立下了大功,只要师父心中一高兴,何愁自己日后不得师门宠爱?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 蛋疼的蛋疼全文阅读一丝狡黠的暗笑,看来是心中早已得意至极。

“笑话!”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杨仁豪心中一惊,连忙回身望去,却与凌飞羽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半空相遇,不禁微微一怔,愣在了那里。

只见凌飞羽自点**位,臂膀上流淌不息的鲜血已经止住,正冷冷地盯着他,淡淡地道:“天下正道,本为一家。眼见你清风观门下如此不堪,天下英雄,自是尽人可驳。这位蜀山派前辈眼见不平,出言来阻,又何来蜀山讨好隐仙派之说?”

“嘿嘿……”杨仁豪冷笑道,“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们蜀山隐仙两派暗中有没有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自恃什么江湖名门大派、前辈高人,眼见着自己的主子隐仙派吃亏受难,便忍不住跳了出来,明明是为讨好隐仙派,却在那里大言不惭地满口仁义道德、天下正义。哼,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怕天下英雄笑掉了大牙吗?”

“放屁!”李三扈大怒欲狂,耳听得杨仁豪竟是将蜀山派说得如此不堪,心中气愤异常,却也顾不得什么自重身份了,竟然在天下诸多英雄小辈面前口出污秽之言,心中气恼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了。

他本就脾气暴躁,现如今又要他如何再能忍耐的住?口中说着,手上已摆出了手诀,向杨仁豪道:“无知小辈,如此猖狂,你师父诸葛瑛不管,便由老夫来替他管教于你吧!”

听他话下之意,竟是要不顾身份与杨仁豪这样的后生小辈动手,台下好事之徒登时心中一喜,暗道这一番没有白来,可有的好戏看了。

“这位前辈请息怒!”就在这时,凌飞羽上前拦在了李三扈的面前,拱手施一礼,道:“此事乃是因在下而起,如何敢劳烦前辈出手?便请前辈一旁稍后,待晚辈来了解此事便是了。”

“哼!”李三扈仍旧余怒未消,瞥了凌飞羽一眼,冷冷地道:“笑话,难道你还怕老夫解决不了这小子吗?你这般说,岂不令天下人当真以为我蜀山派乃是依附于你隐仙派门下?”

“前辈误解在下的意思了,”凌飞羽忙解释道,“蜀山派名门大派,江湖中自有公论,晚辈绝不敢有轻视之意。只不过,如此宵小之辈,又出言辱及贵派,前辈屈尊出手,他人本当无可厚非。但这样一来,难免给他人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口实,日后若在江湖上传扬了出去,只怕于贵派一门,也是不甚好听的吧?”

他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思路清晰、言之有据,浑不似方才眼见小师妹重伤之际时的满身­阴­冷杀气。若是细细观瞧,可见他眼中的那种可怕的猩红之­色­已经褪去,想来虽然心中气愤,恼怒于清风观门下出手狠辣、不讲江湖规矩,但也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万万鲁莽不得的,以免给他人落下口实,堕了隐仙一门的声名。

听到凌飞羽这般说,李三扈略一思索,也觉得他言之在理。他刚才冒然上台,已经是有些鲁莽了,但那可以说是以督战之位拦下年轻弟子生出什么事端来,倒也说得过去。若此时再与杨仁豪动手,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日后不说自己这张老脸在江湖中有没有存放的余地,单是蜀山一派,只怕也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他不再多言,返身退了回去,竟是摆出了一副不闻不问的姿态。

凌飞羽转过身来,冷冷地对着杨仁豪道:“你屡次辱及我隐仙一门,且不讲武林规矩,出手狠辣,意欲置我小师妹于死地,我若再作忍让,倒要教天下人觉得我隐仙派怕了你清风观了!”

“嘿嘿……”杨仁豪尖声一笑,道:“你开口闭口隐仙派,隐仙派便当真那样强盛吗?难不成你便当真以为隐仙派已成了天下正道领袖不成?”

“废话少说!”凌飞羽作一手势,“有什么本事,剑下说话吧!”

“哼!”杨仁豪冷哼一声,侧目望着凌飞羽,满脸轻蔑地道:“在下正有此意!今日便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你隐仙派强,还是我清风观更胜一筹,看鞭!”说着,长索一抖,也不等凌飞羽有所反应,径直向着后者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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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抽签

听到小师妹说了一句什么“他来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飞羽心中就更加疑惑,忍不住轻声问道:“他来了?‘他’是谁?”

“嘘!”雪儿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领,接着站起了身来。

凌飞羽向四周望去,发现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来,一齐望向那条被蜀山派门下弟子横出来的走道,便是连乔子玉、天绝大师等前辈高人竟也站起了身来。

他微微一怔,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前来,竟有如此大的排场,这么想着,竟是愣在了那里,没有起身。

事有凑巧,蜀山派门下为了显示对隐仙派这一正道第一巨擘的尊重之意,别有深意地将乔子玉一门安排在了最为显眼的前排之处,此时这上千人一齐起身,便只有凌飞羽一人端坐在那里,显得尤为乍眼。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在一旁维持秩序的一名蜀山派门下长老级人物发现了凌飞羽的“无礼”,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怒声斥道:“你这后生,好生无礼,这许多前辈高人面前,难道还没有你一人的面子大吗?”

现在场中众人均已停止了喧哗,那蜀山派长老这一嗓子便显得尤为清晰,清清楚楚地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众人听到声音,一齐望了过来,数前双目光里面有惊愕,有佩服,有赞赏,有鄙夷,总之是什么样的神­色­都有。

凌飞羽顿时大窘,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场中这数千人便只有自己一人端坐,也当真是无礼得很,连忙站起身来,低下头嗫嚅道:“对不住,我……”

“六师兄,算了。”这时,从场外响起一个平和的男子声音,“敬与不敬,只存乎于个人的心中,你又何必强求呢?那样的话,岂不显得我蜀山派也太过小气了?”

话音未落,一人缓步而入,出现在众人眼中。

手摇一把折扇、身着一身洁白的书生长袍、发簪高高挽起,整个人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儒生之感,却正是此间主人、蜀山派掌门“赏花鉴士”宁不凡。

凌飞羽心中恍然大悟,看众人的神­色­,本以为是要迎接哪位前辈高人,却不料只是这区区的蜀山派掌门人,若是论起辈分来,只怕场中大部分前辈高人均是与之同辈甚至是高于他,怎地这般大的架子,难不成他入场还要众人起身相迎吗?

再者说,面前这个蜀山派的老者也太过霸道,来者均是客,你又怎可强令客人起身相迎你家掌门人?

这般想着,他脸上的惊慌之­色­稍减,换之的是一种淡淡的鄙夷。

只是他却是不知,场中众人起身相迎宁不凡,却不是为了他的身份或是声望,否则不论是少阳寺天绝大师、七玄门春阳子道长,抑或是隐仙派乔子玉乔六侠,都要比他高出不少。

众人起身相迎,本意是一种感激、敬重之意,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数千人齐聚蜀山之上,不说其它,便只是吃喝住宿这一项,便要劳费蜀山派极大的心神,众人心下感激,起身相迎蜀山派掌门人这一不成文的“规矩”,却是历来相传、与会众人自发而为之的。

呵斥凌飞羽的那老者虽然看年纪比宁不凡要大上不少,却是极为尊敬掌门人,听到后者吩咐,连忙鞠身施礼,口中毕恭毕敬地答道:“是,属下谨遵掌门人号令!”

乔子玉心中有些暗怪这小弟子不知礼数,没见过大场面,却连累隐仙一门为此受牵连。他虽然心中有些着恼,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只是呵呵一乐,向宁不凡一抱拳,道:“不凡兄道,在乔某不才,未调教好门下弟子,却教宁掌门见笑了!”

“哪里哪里,”宁不凡忙笑道,“乔师兄言重了,万万不必如此!否则,若是传将出去,岂不令天下人耻笑我蜀山一派强人所难,硬是要各位英雄屈尊?”

乔子玉呵呵一乐,道:“宁掌门宽宏大量,不与在下门中劣徒一般见识,当真是大人有大量呐!既如此,乔某人便代门下弟子先行谢过了!”

“乔师兄万万不可,莫要折煞在下了!”宁不凡忙抱拳还礼,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淡淡的轻笑,这一番客套,倒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了。

乔子玉没有再说什么,向宁不凡微一点头,在席子上坐了下来。

眼见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便就此轻易地被揭了过去,隐仙派门下众弟子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刚才一直为小师弟担心的何大义等人,就更是如释重负,情不自禁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其中,雪儿却是大为不以为然,甫一坐下,便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忿之­色­,低声道:“威风什么啊,难道你蜀山派便想借此机会骑在天下人的头上不成?”

“小师妹快别这样说,”凌飞羽忙小声道,“莫要再被他人听到了,徒增事端。”

“听到了便怎样?”雪儿不忿地道,“本来就是嘛,又不是什么前辈高人,也不是什么顶尖高手,­干­嘛要摆那么大的威风啊!”

说着,她转向凌飞羽这边,安慰道:“飞羽哥哥,你别往心里去,不会有事的,爹爹他肯定也不会责罚你的。”

凌飞羽呵呵一笑,道:“往心里去?我若是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去,那还不早就把自己给逼疯了了啊?”

“呵呵……”雪儿娇声一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心里想太多呢!”

这时,三阵击鼓声传来,众人停止交谈,凝神向场中望去。

只见宁不凡已经走到场中,此刻正站在场中央,拱手向四周行一圈礼,口中客气道:“诸位英雄不惜屈尊来在我蜀山之上,宁某人在此先行谢过了!”

众门派掌门或是前辈一同向宁不凡颌首示意,算是回过了礼。

行了一圈礼之后,宁不凡站直了身子,背西面东,此刻初升的朝阳刚刚腾起,淡淡的晨慕­射­在他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上,配着他身上那些华丽的衣衫,显得是那般地高贵、大气,有若天神一般。

只是,面对着这天下诸多前辈高人,宁不凡的心中,是否也有着一种俾睨天下、唯吾独尊的优越感呢?

他站直身子,将手中折扇打开,一边轻轻地摇着,口中一边不紧不慢地道:“想当初,我蜀山派 邪魔妖道燃文前辈,提议每三年召开这一届武修会,为的便是考校各门各派年轻一代弟子的功法进展。眼见现如今年轻一代弟子英雄辈出,直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鄙人不才,忝居这一派掌门之位,眼见着天下正道气数大盛,心中自也是大为欣慰的!”

“飞羽哥哥……”这时,凌飞羽听着场中宁不凡的客套做作之言,正自感到无聊的时候,仿佛是心意相通一般,雪儿突然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唤道。

“怎么了,小师妹?”凌飞羽小声问道。

“你说一会儿抽签我会抽到与谁切磋呢?”雪儿低声自语道,像是在问凌飞羽,又像是在问自己。

“抽签?”凌飞羽微微一愣,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雪儿这才想起来凌飞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便连忙解释道:“按照‘武修会’惯例,一会儿他讲话完了之后就该各门各派被选中的弟子出面抽签,代表着本门与其他门派中弟子切磋,以求从对方的出招中找出自身的不足,尽量完善本门的功夫心法。”

“哦,这样子啊。”凌飞羽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道:“那抽到谁不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切磋而已,又不是真的­性­命相拼,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若是论起修为来,只怕在场众多年轻弟子当中,能胜得你的也没有几人吧?”

“不是的,我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

“我是在想,”雪儿抬起头望着凌飞羽,道:“要万一我与袁姐姐抽到对签可怎么办啊?”

“袁姐姐?哪个袁姐姐?”凌飞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你是说峨嵋派那三位师姐?”

“是啊,”雪儿点点头,“除了她们还能有谁?我是在担心,万一要是被我和峨嵋派抽到对签的话,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凌飞羽笑着劝慰道,“你看现在场中,只怕前来参加这次大会的门派不下数十个,每个门中抽出几个弟子来,那就是数百人呢,怎么可能那么凑巧让你和峨嵋派抽到对签呢?”

“但愿是吧!”雪儿点了点头,“祈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与峨嵋派抽到对签,否则……否则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凌飞羽微微一笑,转过头向场中望去。

此时,宁不凡已经发表完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走到一旁专门为他预留出来的那个视线最好的中央处位置坐下,轻摇折扇,满面志得意满之­色­,想来方才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

这时,蜀山派门中走出一位年纪约莫有七十岁开外的老者,来到场子中央,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道友、列位大师,现在进行大会第二项,请各派青年弟子代表前来场中抽签决定自己的切磋对手!”

听到这话,场中顿时一阵乱哄哄的,众人都知道正戏这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年轻一辈的弟子,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各门各派的看家本领了,忍不住又是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各派中陆陆续续地走出极为年轻的弟子,依次来到场中央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去纸签,决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各派年轻弟子虽然年龄相仿,但因为各门各派心法修为不一样,况且各人天赋使然,所以修为境界便参差不齐。例如战无双这般的人物,与有些小门派之下的弟子相比,虽然同为一辈,修为却实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众人有的喜形于­色­,满脸笑意,想来是因为抽到的对手与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实是半分压力都没有,想来自己离那最终的“十强”位置又近了一步,忍不住便是满面喜­色­露了出来。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有些弟子脸上那惨淡的神­色­,直是愁云密布,看起来甚至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这种的,不用问,自然是抽到的对手比较强大,想来自己也是了无胜望了。

甚至于,有不少弟子在与师门相商过之后,直接弃权,主动地放弃了争名夺利的权利。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眼看着胜望遥遥无期,为了避免徒增伤痛,主动弃权,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再者说了,主动弃权虽然有些丢脸,却总比被人在数千位武林同道面前打得找不到北要好上许多吧?

这样一来,本来这一届武修会参加的年轻一代弟子有四百余人,但经过一些本就是抱着前来凑热闹之心过来的门派弃权罢战,最终便只余下了不到三百人,乱糟糟的场面也稍稍平缓了一些。

隐仙派门下由战无双及雪儿两人为代表,眼看着大部分都已抽完了签,战无双这才起身向场中走去。

何大义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鼓励之­色­。战无双虽然冷酷,但面对众位同门的好意与眼中的期望,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向着场中走去。

凌飞羽悄悄地拍了拍雪儿的手背,轻声道:“小师妹,去吧,看看会抽到什么样的对手。”随即,他又像是在安慰小师妹一般,轻轻地一笑,兀自自语道:“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管抽到谁,也不会是小师妹你的对手的,对吧?”

雪儿莞尔一笑,紧张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一些。她虽然明知道凌飞羽是在温言宽慰自己,但心中,却仍是忍不住一阵感动。她向凌飞羽点点头,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小师妹,快去吧,一定要加油啊!”何大义小声地叫道。

“嗯!”雪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紧随在战无双身后向场中走去。

战无双来到场中,随手拿起一个纸团,轻轻展开看了看,交在一旁执事的蜀山派长老手中,返身又向回走来。与其他门中弟子喜怒交加的样子不同,他自始至终就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怒之­色­,只是那般淡淡地、冷漠地向回走,甚至都没有多向场中再看一眼。

轮到雪儿抽的时候,只见她稍稍一作犹豫,拿出一个纸团来,缓缓地展开,只向上面看了一眼,便用手捂住了嘴,脸上表情无奈至极。

凌飞羽一直在远处观望着她,眼见到她的神­色­,心中不禁微微一沉,坏了,从小师妹的神­色­来看,好像她的对签不是那么一般之人啊!

难道……真的让她说中了,竟然巧合到与峨嵋派门下抽到了对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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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对拼血功

凌飞羽眼见小师妹重伤,那杨仁豪又­阴­险狠辣,几番想要置小师妹于死地,顿时心中激愤,忍不住下场,却一个不小心之下被杨仁豪暗算。

场边督战的蜀山派前辈李三扈见情势不对,下场阻拦,却屡被杨仁豪侮辱,心中气愤,忍不住便想出手教训于他,被凌飞羽拦了下来。

杨仁豪眼见场中局势对自己不利,再也顾不得许多,先行下手,且一出手便是杀招,看样子是直要将凌飞羽一举击杀方才罢休。

凌飞羽大概也没有料到杨仁豪完全不顾及江湖规矩,说动手便动手,忍不住也是心下微微一惊,待要闪避,却眼看已是来不及了,只得运起内息,奋力硬接。

别看杨仁豪声名狼藉、人品极差,却也着实有着一身真本领,运起师门所授功法,将一条长索舞得风生水起,如潜龙出海,似云际­阴­雾,招招围在凌飞羽身畔,且速度奇快,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凌飞羽整个笼罩在一片黑雾当中。旁人看去,便只见到一片黑雾阵阵腾起,再也难寻凌飞羽的身影。

但凌飞羽身为隐仙派门下弟子,又岂是易与之辈?虽说在落剑锋门下他的修为尚浅,但自从在隐峰山思过崖得那神秘老者传授《神魔仙诀》之后,进展一日千里,早非往常可比。

如今眼见情势危急,杨仁豪已然动了杀机,招招毒辣,自己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是落败身亡之祸,连忙运起所学功法,凝神相对。

杨仁豪见凌飞羽被自己一套出神入化般地《黑索雾阵》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心下大喜。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就只能狠下心来,否则不是对手败,便是己身亡。

心念及此,心中仅存的一丝犹豫也被他抛诸九霄云外,目露凶光,看样子不将凌飞羽击杀,实难解其心头只恨。

凌飞羽身处黑雾阵当中,四周一片­阴­暗,阵阵­阴­风呼啸,目不可视,心中也是一阵焦躁。便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忆起《神魔仙诀》所载“鞭索”一道,心中顿时空明一片,强运一口内力,心无杂念,按照《仙诀》所载功法,直取对手破绽之处而去。

正如《神魔仙诀》所载,天下诸般武功心法,即便是再强悍的高招,也难免有破绽之处,此乃天理定律,几无可违之理。

杨仁豪使得这一套《黑索雾阵》乃是诸葛瑛为他量身所创,倾注了极大的心血,且暗中将一些邪派­阴­邪魔道功法融入,自恃天下几无与之相抗之功,却未料到,即便是再高明的功法,在《神魔仙诀》**之下,也是破绽百出,完全不堪一击。

莫说是他诸葛瑛,即便是如隐仙派这样的江湖第一大派,门下功法历经八百余年,数百位前辈高人呕心沥血改善,在《神魔仙诀》**之下,仍旧是可寻破绽,何况其他呢?

凌飞羽身在阵中,凝神应对,虽目不可视,但心中空明,眼中自有万物。只不过他修习《仙诀》时日不多,修为尚浅,且这雾阵乃是诸葛瑛亲手所创,凝聚了极大心血,一时三刻虽不至于被其迷惑伤害,却也难以轻松取胜。场中局势,一时作胶着之态,难分高下。

就在这时,一丝几不可见的亮光映在凌飞羽眼中,他心中一凛,想起刚才似乎就有这样一缕奇怪的亮光闪过,只不过自己未加注意罢了。如今再次出现,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难道这便是雾阵破绽之处?

他心中这般想着,手上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仍旧全力相对。不一会儿,那丝亮光再度闪过,虽极快极轻,却被凌飞羽敏锐地捕捉在了眼中。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破招 禁忌棋神帖吧的时刻到了!

《黑索雾阵》虽然繁琐诡异,却终究有其局限之处。天下诸般功法,不可能无限期地变招,归根到底,还是有着重复之时的。不一会儿,杨仁豪一套鞭法用尽,再次挥起长索,使出了早已用过三次的功法。

凌飞羽心中一凛,双目­精­光暴涨,看准破绽之处,大喝一声,挥起一双­肉­掌冲出了那股­阴­暗的黑雾包围,直取杨仁豪而去。

杨仁豪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得以引以为傲的鞭法会如此轻松地被破了去,顿时心下大惊,连忙变招,一边将长索收回取凌飞羽后心,一边急念法诀,手上用力,一柄寒冰利刃从掌心­射­出,直向凌飞羽而去。

凌飞羽本想一举拿下杨仁豪,却未料到他变招如此之快,不得已,只能闪身避让那根冰刃。这一下,给了杨仁豪得以喘息的机会,却实难再轻易取胜了。

眼看场中局势,台下诸人也是心中焦躁,尤其是隐仙派门下诸人,唯恐修为尚浅的小师弟吃了大亏。此刻见稍有空隙,赵凌霄取下腰间长剑,大喝一声:“小师弟,接剑!”说着,将长剑向着台上抛了过去。

凌飞羽避过那根冰刃,身形甫一落地,赵凌霄所抛长剑已至,他回身接住,又转向了对面的杨仁豪。

隐仙派一门本就以剑法见长,如今凌飞羽长剑在手,更增胆魄。他再不多言,心中默念师门所授剑诀,身形跃起,直取杨仁豪而去。

见凌飞羽如此神勇,杨仁豪连忙收起心神,再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运起心法,再度与其战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凌飞羽因用力过剧,右臂处被杨仁豪偷袭所伤的那个伤口再次沁出了血丝,顺着胳膊淌下,不一会儿便将他整条右臂染作血红。

凌飞羽紧咬牙关,脸上也因剧痛而稍稍有些扭曲,但他知道此刻生死存于一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强忍着剧痛与杨仁豪战在一处,右臂处的鲜血飞溅,不一会儿便将他大半个身子沁红。

眼见小师弟情势危急,台下隐仙派诸人面面相窥,有心出面相助,却又觉得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直是担心异常,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对手伤口吃痛,杨仁豪嘴角泛起狰狞的冷笑,如今局势对自己大利,若不趁机痛下辣手,只怕台下那些隐仙派弟子当真不顾身份上台相助,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发狠,身形突然向后跃开数步,同时将手中长索抛开,双手高举过顶,仰天长啸,口中急念不知所云的法诀,看那阵势,竟是与方才杨仁绝所用的那­阴­邪无比的血系功法有些类似。

众人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杨仁绝那毒辣的血系功法的威力,要不是战无双反应敏捷,修为又高的话,只怕早已命毙当场。如今见杨仁豪又使了出来,都是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凌飞羽也是突然变幻身形,仰面向天,看那身法,竟是与杨仁豪如出一辙!

众人吃惊之余,忍不住均是心中疑惑,怎么堂堂隐仙一门,也会这­阴­邪毒辣的血系功法?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同时运起那诡异的血系功法,看样子是要拼尽全身气力作最后一拼。杨仁豪虽然先于凌飞羽一步使出,却终究还是慢了半分,就在他的脸­色­涨作通红,头上泛起丝丝白气的时候,凌飞羽双掌已经挥出,只听到他一声如受伤野兽般地嘶吼,双掌前挥,一阵猩红的血雾迎面向杨仁豪冲去!

“老七住手!”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惊怒交加的声音。

是乔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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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同门之谊

却说在那朝阳主峰之上,何大义眼见天­色­渐晚,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不时地抬头向东面思过崖方向望去,心情也一如暗灰­色­的天空一般,他心中暗叹一声,只求小师弟不要怪自己才是。

好容易捱到天­色­变暗,主峰上供来宾歇息的诸多殿舍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何大义不敢怠慢,连忙御剑赶回落剑峰,将饭菜简单热了热,与萧尘逸打了声招呼,便急忙御剑向后山方向奔去。

后山,思过崖上,凌飞羽缩在山洞内,单薄的衣衫难御凄冷的­阴­寒,借着行将熄灭的篝火暂且取暖,总归是聊胜于无,而神魔老祖则一直面带似笑非笑般地可恶表情,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似乎是想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骨头到底有多硬。

从凌飞羽面­色­绯红的神­色­来看,他似乎被可怕的风寒所扰,只怕是发起了高烧,这对他这个毫无内力真气可言的“寻常人”来说,可谓是极为危险的,但他仍旧紧咬牙关强挺着,不愿让那可恶的神魔老祖看笑话。

就在这时,神魔老祖突然呵呵一乐,笑道:“臭小子,有人看你来了!”

凌飞羽内心一喜,连忙凝神听去,除去凛冽的山风呼号,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神魔老祖说完这话,便再度躺在­干­草上闭目假寐,再不言语。

凌飞羽望了他一眼,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勉力支撑着向洞外走去,他的脚步似乎有些踉跄,此刻若是小师妹在场的话,定然会心痛得落下眼泪吧?

来到洞外,举目向山下望去,果不其然,一个人影踏在长剑上御空而行,疾速向这边奔了过来,看那体态,当是三师兄何大义了。凌飞羽心中一喜,倒并非是因为其他,实是因为见到此景便可确认山下并没有如自己胡乱猜测的那样出了什么事情,仅这一点,就足以使他那颗忐忑的心放下来了。

何大义眼见山上飘起漫天大雪,内心更添焦急,唯恐失去内力真气支持的小师弟难耐风寒,生出什么不测来,忙暗运一口内息,迎着漫天飞雪疾速向崖上行来。

远远地,身在半空中的何大义望到崖上此刻站立着一人,细细观瞧,单薄的衣衫、略显瘦弱的身躯,不是小师弟又会是谁?他心里不禁稍稍一松,紧张的心情放松大半,还好,小师弟没有出什么事情。

按落长剑,何大义降在凌飞羽面前,笑道:“小师弟,真是不好意思,主峰突然召集门下诸弟子,来不及上崖来看你,还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凌飞羽强自压下­体­内­阴­寒之气所带来的不适,勉强笑了笑,道:“三师哥这是哪里话?如此恶劣的天气,你还能想着来看望我,我已经很少过意不去了,哪里还敢言怪罪?”

“呵呵……”何大义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小师弟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禁心下一惊,连忙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为了不使他为自己担心,凌飞羽连忙否认,怕他不信,还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可能是此地天气有些寒冷,与山下大为异常,一时间不适应所致吧。”

“小师弟,你……你当真没什么事吗?”何大义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没什么,”担心自己露馅,凌飞羽忙一把拉住何大义的衣袖,向一旁的大青石一指,道:“三师哥,来这边坐下叙话吧。”

“差点忘了,”何大义连忙将手中的竹篮递了过去,笑道:“小师弟,今日我一天没来,你饿得急了吧?这是早晨为你备下的,却为门中俗务所累,一时给耽搁了,方才来得有些急,也没顾得上再做,你便简单凑合一顿吧。”

凌飞羽微微一笑,将竹篮接了过来,本来刚才还饥肠辘辘的他,此刻受到风寒侵噬,却反而没了什么胃口了,但他怕何大义为自己担心,还是决定勉强吃上一些,也算是不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何大义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地一笑,将另一只手上的一个瓷坛交在凌飞羽手上,笑道:“小师弟,你再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凌飞羽奇怪地接过坛子,拍碎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原来竟是一坛上等烈酒。

“三师哥,你这是……”凌飞羽疑惑道。

“呵呵……”何大义呵呵一乐,道:“小师弟,此地寒冷无比,我担心你受不了这等风 月异星邪全文阅读寒,所以偷偷从地窖中抱来一坛美酒,给你平时暖身子用的。”

“三师哥,你知道的,我是从来不饮酒的,”凌飞羽道,“再者说了,你偷拿师父用来招待宾客的窖藏美酒,一旦被师父发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三师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说完,将酒坛又递回了何大义面前。

“小师弟,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何大义推让道,“你虽然极少饮酒,但此刻环境不同,相信你还是能用得到的,若是冷得紧了,喝上两口暖暖身子,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见何大义说的真诚,凌飞羽不忍拂他美意,想了想,只好将酒坛放在大青石上,笑道:“如此,便要多些三师哥了!”

“小师弟你也恁地客气了,”何大义一摆手道,“你我是什么关系?况且同门之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听此言,凌飞羽心中不禁一阵暖流涌过,但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虽然感动,却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没有开口说了出来。更何况,真正的情义,又岂是言辞能够形容得了的?

这般想着,他便没有再说什么,拂去大青石上积雪,在上面坐了下来。

何大义见凌飞羽坐在了大青石上,看样子想要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用餐歇息,不禁奇道:“小师弟,此地如此寒冷,你为何不去洞内歇息呢?”说着用手一指一旁的山洞。

凌飞羽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山洞内还有那个神秘的神魔老祖在里面,倘若自己与何大义进去了,岂不是会被他发觉了?

刚才他还在心里暗想待何大义上崖后要将那神秘老者的事情说与他听,以使他下去后向师父禀报,请他老人家拿个主意,毕竟总让这样一个奇怪的老者在这隐仙派门中禁地总归不是个办法。

可不知为何,现在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神魔老祖刚才威胁过的要杀光除去凌飞羽之外所有见过他的人,自己倘若这样做,岂不是将何大义推向了极为危险之境?若神魔老祖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暴起,凭借他的本事,凌飞羽自付自己与何大义绝非他的对手的。

其实,他心里还隐隐有另外一重想法,那神秘的神魔老祖虽然看似荒谬不堪,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但凌飞羽能够感觉得出来,他绝非寻常之辈,只怕本事还远在乔子玉等人之上也是说不准的。他不想其他人知道,也是自己心里的好奇心在作祟,想要弄清楚神魔老祖的真实身份罢了。

但这些话只能是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又怎能说与何大义听?听到后者发问,凌飞羽楞了一下,呵呵一乐,笑道:“三师哥,你不觉得此地虽然寒冷无比,景­色­却是另有一番别致吗?”

何大义闻言不禁一怔,此地漫天飞雪、­阴­寒至极,哪里有什么景­色­可言?况且眼见小师弟衣衫单薄,不自禁地瑟瑟发抖,定然是受风寒所扰,哪里会有什么闲心思欣赏景­色­?

但既然小师弟这般说,何大义也不疑有它,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在一旁的雪地上散落着凌飞羽带上崖来的一些日常所用杂物,不禁奇道:“咦?小师弟,你为何要将这些东西扔在雪地上?”

凌飞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身望去,发现散落在雪地上的东西,那是自己今日一早捕捉那只狡猾的雪狐时,一时气急,将包裹作网所用,包裹内的东西便一直散落在雪地上未曾收拾,刚才一直顾着与神魔老祖斗嘴,倒把这个给忘了。

见凌飞羽没有回话,何大义心里猜测或许是小师弟内心凄苦,便拿这些东西出气,以至于随身之物散落了个满地。

其实想来也怪不得小师弟,前后不过数日时间,他却两度被罚上思过崖面壁,这次更是被废去全身武功,这对一个自小拜入隐仙门下的弟子来讲,绝对不亚于要了他的­性­命一般,小师弟没有因此崩溃,已属不易了,试想一下,倘若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能够做到小师弟这样吗?

想到这里,何大义心里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坐在大青石上的凌飞羽道:“小师弟,你且先慢慢吃着,我去帮你把那些散落之物收拾起来。”说着,也不待凌飞羽开口,便向着山洞方向走去,洞口外,那面灰­色­的包裹异常醒目,想来他是准备去拿那面包裹的。

凌飞羽心中猛地一惊,神魔老祖还在山洞内,倘若被何大义发现,神魔老祖会不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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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武林第一盛会

雪儿算是最后一批前去抽签的人,但眼见着她抽到之后就伸手捂住了嘴,脸上表情无奈至极,莫说是凌飞羽了,便是连何大义等人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惊,看来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些棘手了!

雪儿将纸签交在执事长老手中,垂头丧气地向回走来。

一待她回来,还没来得及等她坐稳,众人就一齐凑了上了,忙声问道:“小师妹,你抽到的对签是谁啊?”

“还能是谁啊?‘清风观’门下杨仁豪。”雪儿沮丧地答道。

“杨仁豪?”众人稍稍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中随即明白了小师妹为什么会如此沮丧了。

雪儿口中所提到的那“杨仁豪”乃是川西“清风观”观主诸葛瑛门下四弟子。想那川西一带自古便没有什么名门大派,那“清风观”可算得上是当地较有影响的武林门派之一了。

那诸葛瑛在江湖中本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一手“清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虽然及不上乔子玉、天绝僧等人,但对付寻常宵小之辈自是绰绰有余了,凭借着一手狠辣­阴­毒的“清风剑法”,也算是在江湖上打下了一片声名。

只不过,可惜的是那诸葛瑛武功虽好,为人却是太差劲了些,心胸狭窄、自视甚高,明明自己只能排的上江湖中二流人物,却偏偏要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自居。

江湖中虽然大部分有识之士均瞧不起此人,却也不愿轻易惹他,这一来是顾及身份,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二来,此人­阴­险毒辣,心若蛇蝎,只要你惹到了他,他便是穷尽一生之力,甚至不惜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于你。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付这种人,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任由其去之,只要他不惹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乱子来,也便没有人出来管他就是了。

诸葛瑛门下共收了一十七个弟子,其中尤以前四个弟子最为受他器重。为了显示这四个弟子的与众不同,他还自命不凡地为那四个弟子改了名号,随着他本人的俗家姓氏,依次为“断魂刀”杨仁冠、“乾坤剑”杨仁绝、“霸王枪”杨仁群,以及“勾魂索”杨仁豪,将这四个人的名字连贯起来,便是“刀剑枪索,冠绝群豪”,意欲自己门下弟子傲视天下、世间无敌手之意。

对于他这种可笑之举,江湖中的前辈高人最多也只是当做笑话来看,一笑了之,不愿与他一般见识罢了。想那江湖中人大多都有自己的绰号,像什么“草上飞”、“踏雪无痕”、“刀无血”、“剑无二”之类的,难道你能一一与之论个真假吗?那本来就只是一种绰号而已,为的是叫响自己的声名,若是有真本事,不待你自己自夸,天下人自然会尊崇有加的。

反言之,若是你没有什么真本事,只是四处游荡的江湖混混,那即便是你给自己取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又能有什么用呢?

当然,也有一些看不惯诸葛瑛这种狂妄自大的做法的,“正义凛然”前去挑战,但那些大部分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之人,武功心法自是不可与川西第一大派“清风观”相比了,前去“清风观”挑战大多也只是为求一战挑下那诸葛瑛,自此天下知名,也算是为本门派争得一些声名,跻身江湖大派之列。

待得找上门去挑战,却大多也只能是落得个被诸葛瑛打得落花流水、最终败落而归的下场,不仅没有争到什么颜面,反倒落下话柄,没得令江湖中人耻笑。

诸葛瑛门下那四位弟子,也当真是继承了师父的大部分缺点,个个心狠手辣、­阴­险异常,且大都卑鄙无耻、下流至极,江湖中大部分门派都不愿与之来往,尤其是诸如峨嵋派等门下有女弟子的,对清风观诸人就更是规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

这次蜀山武修会,蜀山一门也是碍于情面邀请了清风观门人,那诸葛瑛自视清高,率其门下最为出­色­的四个弟子赴会,心中大有想由自己门下弟子跻身十强之列,为清风观争些威名之意。

雪儿身为隐仙派门下,对这些江湖传言自是早有所闻,现如今她不凑巧居然抽到与“勾魂索”杨仁豪切磋,想起曾经听闻过的那清风观门下弟子的种种劣迹,也就难怪她会如此沮丧了。

不过沮丧归沮丧,却还是要强打起­精­神来下场,只是一切都要小心一些,以免着了那杨仁豪的道或是被他羞辱到便是了。

否则又能怎样?难不成堂堂隐仙派门下弟子居然不战而退吗?若是那样的话,对于喜欢争强好胜的雪儿来讲,倒还不如杀了她来得更为痛快。

要知道,对于隐仙派这种名门大派来讲 网游之吸血生涯最新章节,战败固然丢脸,但比战败更为可耻的便是弃权认输,要真是那样的话,隐仙派一门日后也别想在江湖中再立足了。

落剑峰门下诸弟子眼见小师妹沮丧的样子,连忙齐声安慰,只不住地叮嘱她多加小心一些便是了,最好是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来,三五招之内将那杨仁豪击败,一举折了他们清风观的名头,以免他们日后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云云。

这其中尤以凌飞羽最为担忧,身在隐仙门下,对于清风观的种种劣迹他还是稍有耳闻的,心中也一直鄙夷这种妄自称自己是什么正道“名门大派”的做法,想不到今日居然被小师妹抽到对签,心中忧虑,自是不用说的了。

他心中虽然担忧,却不能在小师妹面前表露出什么来,以免分散她的心神,那样会更加危险的。想到这里,也只能强作欢颜柔声安慰,同时心中默默地为小师妹祈福,但愿她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这时,何大义等人才想起来身边的六师弟战无双,连忙凑了过去,轻声问道:“对了,六师弟,你抽到的是什么签啊?”

听到何大义发问,战无双缓缓地把头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只淡淡地答了一声“杨仁绝。”便不再言语,又将头转向了场内。

想来也真是凑巧的紧,战无双恰恰也抽到了与清风观门下的对签,而且是比杨仁豪修为更高的“乾坤剑”杨仁绝,看来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听到这里,何大义等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哈哈,杨仁绝那小子这下子可要倒大霉,居然碰到了咱们六师弟手里,那还要打吗?自然是被六师弟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哗啦、满地找牙吧?”

听到他这话,众人也均是忍俊不禁,就连一直愁眉苦脸的小师妹,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脸上的凄苦之­色­顿时骤减。

战无双一直都没有再开口,两眼出神地盯着远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甚至在听到同门对那杨仁绝武功或是为人的议论的时候,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这时,蜀山派一位年长的长老一辈人物走到场中央,高声宣布道:“抽签完毕,下面便有请各派抽到对签的弟子上场切磋武艺。”

听到这话,众人连忙收起笑容,正­色­坐起,都知道正戏这才算是刚刚开始。

那蜀山派长老见众人停止了议论,一齐望向自己这边,便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武修会的规则及注意事项等,诸如不以排名论英雄、上场之后意在切磋,点到为止,不可下辣手之类的。

凌飞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听那蜀山派长老在说一些与会规则,便连忙收起纷乱的心绪,凝神听起来。

蜀山武修会采取“十十进制”,是为每组十人,逐一入场切磋,胜出者进入下一场,直至最终决出最终十人,即为每届武修会前十强,声名威望自是不用说的了,便是回到本门中,自也会受到师门器重。所以每一届武修会虽然名义上只是切磋交流,但往往争夺得极为激烈,名利双收者有之,落败而归者更是比比皆是。

由于每一届前来赴会者人数众多,若是单一逐场争斗,怕是半个月都难以全部参加完,所以蜀山派便安排下了十个擂台,请出江湖中大有声望的前辈高人做裁判,以免输者不服多生其他事端。

经过大家一致公推,最终推举出十位前辈高人来,依次为:少阳寺方丈天绝大师、隐仙派落剑峰首座乔子玉、蜀山派掌门宁不凡、七玄门掌教春阳子、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暗河门门主骷炬谷主、傲雪楼门主紫宸傲雪、泰山派掌教一泓道长及其师兄,“鬼见愁”一玄道人,共十位前辈高人督战。

暂且不论其他,便只是这一场面,便足可使天下武林为之侧目,如此多的正道高人齐聚,除去二十余年前隐仙派前辈修阳真人寿辰之日以祝寿为名共商驱魔大计那一次,想来便也只有蜀山派这一武林第一盛会才能够见到了。

这时,那十位被公推出来的高人客套一番,逐一向着裁判席方向走去,便只等着三年一届的武林第一盛会召开了。

这时,那位蜀山派长老走到场中央,高声道:“大家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在下便要宣布本届蜀山武修会正式开始了!”

“嘿嘿……”众人正待答话,这时,只听到一阵­阴­惨惨的冷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声音­阴­阳怪调地道:“蜀山派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便是选个裁判之位,也要思虑再三,哪一方都不得罪,这般功夫,当真是令人佩服得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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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血人

眼见凌飞羽伤口吃痛,杨仁豪急于求胜,便要以前些时日师父私下里传与门下弟子的那套诡异的血系功法痛下杀手,未曾料到,这套不知名的诡异心法,凌飞羽竟然也会使用!

更加可怕的是,看场中局势,凌飞羽的修为似乎尚在自己之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凌飞羽掌风已至,一阵铺天盖地般地血雾呼啸而出,直取对面的杨仁豪而去。

“老七住手!”

就在这时,乔子玉也已赶到,眼见情势不对,急忙开口喝止,却仍旧是慢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那阵可怕的血雾呼啸而出,瞬间将杨仁豪整个淹没,他甚至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

血雾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浓厚的猩红血雾便化作乌有,消失在了阵阵空气中,再也难觅其踪。

血雾过后,众人连忙向杨仁豪望去,却顿时张大了惊恐的双眼,有些人甚至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见在原本平整的青石板擂台上,此刻出现了一面足有数尺宽的鸿沟,在那口深沟旁边,赫然躺着一具人形的“血人”!

不错,正是血人,看那样子,应该便是刚刚还猖狂无比的杨仁豪无疑了,只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却早已气绝身亡,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首。

细心之人凝神望去才发现,那具死尸之上的浓血,似乎并非是被那股诡异的血雾所染,而是从其体内源源不断地沁了出来。也就是说,杨仁豪是被那阵诡异的血雾生生剥去了全身体肤!

台下鸦雀无声,虽有上千人,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阵阵萧索的山风吹过,“呼呼”的风声在提醒着人们,眼前这一切,并非梦境,而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赵凌霄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傲然孤立的凌飞羽,不可思议一般地呢喃着:“小师弟,你……”

听到声音,凌飞羽转过头向台下扫来,众人顿时惊觉,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个秀气腼腆的小师弟了,因为……他的双目已经化作一片猩红,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孽徒!”这时,乔子玉一声怒喝,糅身而上,落在凌飞羽身前,满面怒­色­,伸出手掌向着凌飞羽的脸上“啪”地一声狠狠地打了下去。

凌飞羽猛然惊醒,眼中猩红瞬间褪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乔子玉,喃喃地道:“师父……”

“孽徒,你可知罪吗!”乔子玉的脸因气愤而涨得通红。

“师父,弟子……”凌飞羽茫然地望着四周,看那样子倒并非做作,实是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一般。

“师父,小师妹她……她快要不行了!”这时,赵凌霄等人在台下紧张地大声喊道。

台下,只见雪儿一张俏脸化作深紫­色­,呼吸急促,看来定是体内毒­性­大发,若再不加以施救,只怕当真便要回天无力了。

“畜生,回去再和你算账!”乔子玉狠狠地向凌飞羽骂了一句,再也顾不得细问,连忙跳下擂台,将雪儿揽在了怀中。

眼见爱女遭受如此辣手,乔子玉脸上怒­色­更盛。其他弟子眼见师父脸­色­,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惹起师父更大的怒火。

乔子玉将雪儿抱起,向场中众人微一点头,道:“乔某门下遭此大变,实是万千头绪难理。如今爱女危在旦夕,在下先行退下施救,其余诸般事端,待日后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也不等众人开口,便连忙运起轻功,向着隐仙一门歇息的地方飞去。

见师父离去,何大义等人走上擂台,来到凌飞羽面前,忍不住叹息道:“小师弟,你怎么……”

“三师哥,我……”凌飞羽的眼中仍旧一片茫然。

“唉!”赵凌霄深叹一口气,道:“罢了,小师妹危在旦夕,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吧!”

“也好,”何大义等人一齐点头,“如此,我们先回去吧!”

众人说完,再不理会场中其他门下惊愕诧异的目光,御起长剑,向着歇息的地方飞去。

场中,只有凌飞羽一人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面对着台下数千双眼睛,不知所措。

众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清风观门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观主诸葛瑛却始终都没有再露面,似乎有违常理。

但眼见着面前的巨变 网游之再世骁武最新章节,又有谁会去注意这些呢?

……

蜀山下院,靠近后山西北方向,一座规模宏大的庭院矗立在那边,那是隐仙一派暂时歇息的地方。此时,在庭院外面的小花园前,何大义、赵凌霄等人正站在那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向殿舍方向望去,满脸焦急之­色­。

“二师兄,小师妹伤得那样重,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何大义开口问道。

听到话音,赵凌霄转过头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师父师娘在运功给小师妹逼毒疗伤,以他们二老的功力,想来小师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何大义来回的转着圈,半晌,重重地一跺脚,恨恨地道:“清风观一门做事也太绝了,如此­阴­险毒辣,难道就不把咱们隐仙一派及天下正道放在眼里吗?”

“哼!”落剑峰门下排行第五的白宇飞哼了一声,气愤地道:“说的是啊,清风观如此不讲江湖规矩,卑鄙无耻,重伤小师妹,也难怪小师弟会如此气愤了。依我看呐,小师弟下手还算是轻的,要是我的话,哼!”

“住口!”这时,赵凌霄突然开口喝止了两人,“清风观门下固然可恨,但现如今落得个一死一重伤的下场,你们还要怎样?难道还嫌眼前不够乱吗?”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先不讲江湖道义的。”白宇飞小声地嘟囔着。

“你还说,非要让师父他老人家再多­操­心吗?”赵凌霄“呼”地站起来,恼怒地喝道。

白宇飞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这才不再言语。

“对了,”何大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语道,“小师弟去哪里了?刚才咱们回来的急,没有注意到他啊。”

“是啊,”白宇飞点点头,“别再出什么事了吧?”

“闭嘴!”赵凌霄气愤地呵斥道。

“小师弟他不会有事的。”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战无双淡淡地开口道。刚才他一时大意,险些着了杨仁绝的道,若不是最后关头反应迅速,再加上平日里便修为较深,只怕也就没有机会再坐在这里说话了。

刚才他也受了不轻的伤,仗着自己身后的内力硬生生将杨仁绝打入自己体内的­阴­寒之气逼了出来。如今虽然看着还是比较虚弱,但总算是没什么大事了。

“六师弟,你怎么会知道小师弟不会有事的?”何大义奇怪地开口问道。

听到何大义问话,战无双将头轻轻地抬起了一些,两眼出神地望着门外,淡淡地道:“现如今蜀山之上虽然高手众多,但又有几人会是小师弟的对手?”

“对啊,不提这些差点便忘了,”白宇飞接过话茬道,“小师弟刚才使出的那是什么功法啊?似乎并非我隐仙派中心法啊?六师弟,你修为比我们强一些,你知道吗?”

战无双想了一下,似乎稍稍犹豫了几秒钟,接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白宇飞又转向赵凌霄那边,问道:“二师哥,你见识比我们多一些,你知道那是什么邪门的功法吗?”

“什么?”赵凌霄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听到白宇飞问自己话,这才回过神来。

“我是问你知道小师弟刚才在擂台上所用的是什么功法吗?”白宇飞又重复了一遍。

赵凌霄低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邪门的功法,总之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就更加奇怪了,”白宇飞疑惑地自语道,“按理说小师弟很少下山,更很少与外界接触,怎么突然就会了这种邪门的功法?”

“不过……”赵凌霄又道。

“不过什么?”白宇飞及何大义听到赵凌霄的声音,连忙凑上前来问道,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战无双也不禁把头转向了这边。

“以前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赵凌霄犹豫了一下道,“他老人家曾说,这种以自己身体内­精­血逼迫**施展­淫­威的功夫,似乎是魔教所特有,­阴­邪无比,正道中,倒并未听说过有哪个门派有这种邪门的功夫。”

听到这话,何大义与白宇飞两人微微一怔,满脸惊愕。只有战无双,依旧是那副淡淡地神­色­,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关心,或者说是,心中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小师弟他……”白宇飞犹豫道,“小师弟他难道是暗中与魔教有着什么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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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剑拔弩张

蜀山练武场之上,众人正待要眼观那武林第一盛会“蜀山武修会”的召开,却未料到一个不协调的声音传出,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当真是有些格格不入,蜀山派门下已经有人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脸上满是愠怒之­色­。

凌飞羽等人也是心生疑惑,在这种武林正道大场合之下,又是身处蜀山之上,怎会有如此大胆只能,口出不善之言呢?

待得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看清楚是谁说得那番话后,心下不禁有些恍然大悟了。

只见在练武场西北角,一处极不显眼之处,坐着四五个身着深蓝­色­道袍之人,为首有一老者,身材矮小、几缕山羊胡稀稀拉拉地挂在颌下,正自盘坐在地,冷笑着望向场中正待要前往裁判席之位的诸多人等。

却不是那川西“清风观”观主诸葛瑛又会是谁?

耳听得他话中的讥讽之意明显,蜀山派门下不少人均是满面怒­色­,看样子若不是身为此间主人,只怕早就已上前呵斥了。

便是连宁不凡这等修养极好之人,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自恃身份,况且身为蜀山派掌门,自是不愿见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多生什么事端来,便将手中折扇收起,走回到诸葛瑛面前,双手抱拳,柔声道:“怎么,难道**兄对我蜀山一门有什么意见不成?”

诸葛瑛侧过头去看了宁不凡一眼,轻声冷笑道:“不敢,在下只不过是眼见不平之事,心生感慨,随口说说而已,岂敢对名满天下的蜀山派有什么成见?”

“如此甚好,”宁不凡点头道,“若是**兄有什么话要讲,宁某人自当洗耳恭听。但若是无甚要紧事的话,依在下的意思,是不是先行料理眼前大事更要紧一些呢?”

诸葛瑛话中带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宁掌门悉请尊便,想你有那许多大事要料理,岂可与在下这般江湖小人物在此多耗费大好时光?”

宁不凡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之意一般,微微一笑,拱手道:“不敢,**兄说笑了!宁某人不才,忝居这蜀山掌门之位,眼下身为此间主人,自当竭尽全力以求天下诸般同道满意才是。若是因在下之过,令道兄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请不要客套,尽可提出来便是了。”

诸葛瑛怪眼一翻,冷冷地道:“不敢!”

“如此甚好,”宁不凡笑道,“**兄不惜屈尊前来我蜀山之上,这份盛情,在下自是感激不尽的。待此番事情一了,宁某人定当亲身前往清风观拜会,以报道兄大义便是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谦和的笑容,甚至神­色­间根本就未曾变化一点,倒真像是江湖中人在相互客套的言辞一般。

但诸葛瑛听到他这话之后,神­色­却是微微一变,心知他口中所言到的什么“拜会”自是客套之言,但话中深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假如自己不给他这个台阶下,令他在这许多江湖人士面前丢了脸面的话,只怕日后他当真会如方才所言,前往清风观中“拜会”,只不过到时候如何“拜会”,却又是两说了。

宁不凡在江湖上威名甚大,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看似温文尔雅,如文人­骚­客一般,但江湖中人心中都清楚,此人的威名,却生生是靠着他自己的一身过人本领打出来的。

想当初,二十余年前那场正邪大战,这宁不凡身为武林名门大派蜀山派掌门人,自是不可冷眼旁观的。当年参加过那场大战之人都曾亲眼所见他大展神威,只不过是一柄看似寻常的折扇,到了他的手中,却如同天下最锋利的兵刃利器一般,直杀得天昏地暗、神鬼皆惊,魔教中人闻之胆寒,如见恶鬼。

诸葛瑛虽然自恃甚高,却也清楚“山外有山”的道理,心知自己若是与宁不凡相比,只怕差距还是很大的,况且蜀山派威大势大,怎是自己那名不见经传的清风观可比的?

若是真将他惹急了,虽然眼下想来他会自恃身份不与自己计较,但日后会不会找自己的晦气,可就难说得紧了。假如当真与蜀山派作上了对,只怕日后自己在江湖中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便不自禁地软下来几分,冲宁不凡微一拱手,道:“宁掌门客气了,若日后当真不吝玉趾大驾光临鄙观,在下自当率门下全部弟子扫榻相迎便是!眼下贵派大事当头,宁掌门尽可先行­操­劳便是了。”

想那宁不凡是何等聪明之人,眼看着诸葛瑛神­色­间的变化,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但他也不点破,只顺着后者的话茬往下说道:“既如此,那宁某人少陪片刻,待眼下事情办妥,再来陪**兄叙旧便是。”

诸葛瑛微一拱手,道:“宁掌门悉请尊便!”

宁不凡向他笑笑,这才转身,向着擂台方向走去,一场看似不大但实则暗含汹涌的心理较量,也便就此化解为无形。

凌飞羽等人正要起身向擂台方向走去,眼见着此番事情,何大义忍不住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道:“这小老儿也当真可笑得紧,自己不争气,却硬是要以什么一流高手的身份自居,却没得令他人耻笑。还不如我何大义呢,自己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非要去自 阉竖三国帖吧大倨傲做什么?”

凌飞羽轻声哼了一声,道:“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却偏偏要自恃不凡以高人的身份自居,眼见着自己不如那些前辈高人,未能被选入那裁判之席,便心生气恼,却未料到反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平时接触到的大多是一些光明磊落的正派人士,心中最为瞧不起的便是这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辈,眼见诸葛瑛那副嘴脸,心中不忿,情不自禁地便说出了这番话来。

“嘘……”听到两人的议论,落剑峰门下二弟子赵凌霄连忙回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小师弟,切莫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无端生出是非来!”

孰料他话音未落,便见到诸葛瑛站起了身来,走到众人身旁,正向着众人怒目而视。

凌飞羽正要回二师兄话,却不料一转头,正好与诸葛瑛撞了个对脸,眼见着后者脸上那愤怒的表情,脸­色­涨得通红,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心惊之下,忍不住便后退了一步,口中不迭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哼!”诸葛瑛气愤地道,“你这小辈好生无礼,这天下诸般英雄前辈,可是你这黄口小儿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我……”凌飞羽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嘴上却兀自不肯服软,梗着脖子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别人坏话了?”

“大胆!”诸葛瑛一声暴喝,“黄口小儿,难道你以为凭着你隐仙一门的声望,便要老夫怕了你不成吗?”

他眼见着凌飞羽身上的服饰,看出来是隐仙派门下,虽然明知道自己同样也是惹不起隐仙派,但心中激愤,也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他本就极为自负,本来想着靠门下几个得意弟子此番在这蜀山武修会上大放异彩,也好为本门争光,却未料到大会还没开始,便被宁不凡暗中折辱了一番,正在暗自生着闷气的时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隐仙派小弟子又口出不善之言,却要他如何能够忍得下去?

凌飞羽兀自不肯服输,仍旧语气生硬地道:“即便是我说了,那又怎样?我又没有说出是你的名号来,只怕是你自己心中有鬼、草木皆兵罢了。”

“放屁!大胆小辈,不知死活的东西!”诸葛瑛极度愤怒之下,竟是不顾自己的宗师身份,口出如此污秽之言来。

眼见事情有些不对,赵凌霄身为落剑峰一脉二弟子,眼下场中同门内便只有自己最大了,连忙拦在诸葛瑛身前陪笑道:“道长,您消消火,莫要生气。我这个小师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与他一般见识了。”

诸葛瑛转过头瞪了赵凌霄一眼,眼神冰冷,使人心中忍不住地便打了个寒颤。只听到他冷冷地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了?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你们是隐仙派哪一脉门下?怎么长辈不出头,却要使这几个臭鱼烂虾在此放肆吗?”

“你!”听那诸葛瑛口中说得难听,凌飞羽心中顿时大怒,忍不住便站了出来,也顾不得他什么狗屁前辈身份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休要污蔑我隐仙派,否则别怪我等不讲情面!”

“隐仙派?哼!”诸葛瑛冷冷地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之­色­,“隐仙派又如何了?难道你们以为凭着自己隐仙派的身份便可以随意胡作非为了吗?若是那样的话,那隐仙派在老夫眼里,当真便是臭如狗屁一般了!”

他心中恼怒,又见眼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擂台那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忍不住将此番话脱口而出,只不过刚刚说完之后,自己心中也不免有些后悔了,这些话日后若是传在隐仙派耳中,只怕是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的了。

但既然话已出口,他也就索­性­不去想那么多,只求出了眼下这口恶气再说。

他受到宁不凡的暗中折辱,又是在数千武林同道面前,教他一张老脸当真无光得很。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凌飞羽那一番话却在不经意间被他听到,正好撞在了枪口之上。他心中暗道,“要怪,便只能怪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运气不好了!”

听到他将堂堂的隐仙一派比作狗屁不如,自幼在隐峰山上长大、对隐仙派有着极其深厚感情的凌飞羽顿时大怒,口中一声暴喝,便要冲上前来与之拼命,却被眼疾手快的赵凌霄等人拦在了身后。

眼下场面,眼看着便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前辈,”这时,赵凌霄轻舒一口气,向诸葛瑛一拱手,道:“此事虽然是因我小师弟而起,但前辈你的话也有些太过恶毒了些吧?俗语道‘双方对决,不辱师门’,你却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隐仙一门?难道你竟真的视我隐仙派于无物吗?”

“隐仙派?哼!”诸葛瑛冷哼一声,“隐仙派又怎地?难道你们竟然以为隐仙派便是天下武林的盟主了吗?”

“**兄,我隐仙派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武林盟主,道兄这番话可莫要乱说,以免传入江湖其他同道耳中,没的落下笑柄!”还未等凌飞羽等人再开口,便只听到一个温正祥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凌飞羽心下顿时大喜,连忙回头望去,口中喜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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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极度­阴­寒

“三师哥!”

思过崖上,见何大义向着山洞方向走去,凌飞羽心中一惊,忍不住开口叫道。

“什么?”何大义回过身,疑惑地望着他,问道:“小师弟,怎么了?”

“那些东西稍后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就不用麻烦师兄你了。”凌飞羽道。

何大义大度地摆了摆手,笑道:“小师弟,不必客气,你先吃饭,我帮你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三师哥,”眼见何大义走进山洞,凌飞羽心中大骇,忙起身叫道:“三师哥,我……我刚才好像听到山下有撞钟声传来。”

“撞钟声?”何大义忍不住心中一奇,“我怎么没有听到?再者说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自言自语般地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会有撞钟声传来?难道山下出了什么事不成?小师弟,你当真听到钟声了?”

“好像是吧,我也没有听太清楚。”慌乱之下撒了谎的凌飞羽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幸好天­色­渐暗,虽然有着雪光的映­射­,但他的脸­色­本就不是甚好,想来何大义也不会察觉出什么。

何大义担心山下当真有事,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嘀咕道:“若是如此的话,不管如何,我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一些。否则,万一有什么事的话……”

听到这话,凌飞羽心里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他来到何大义面前,道:“三师哥,此地寒冷无比,你刚从崖下上来,只怕还稍稍有些不适应,况且我也没什么事,你这就快些回去吧,免得师父师娘他们担心。”

何大义想了想,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在这里要多加保重才是。”

“好的,我知道了,师兄请放心吧!”凌飞羽点了点头应道。

何大义虽然觉得凌飞羽今天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却也不疑有它,或许以为小师弟是因为连遭变故,心神不宁吧。

他接着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要凌飞羽小心身体、多多保重之类的关切之言,接着便御起长剑准备回去。这时,凌飞羽突然在他身后喊道:“三师哥……”

听他呼唤,何大义忙按落长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小师弟,还有什么事吗?”

凌飞羽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小师妹她……她最近好吗?”

听他问起小师妹,何大义脸上不见你浮现出一丝会心地轻笑,答道:“她很好,有师父师娘照顾着她呢,小师弟你就放心吧!”

见何大义脸上始终挂着那种略显暧昧般地轻笑,一向腼腆的凌飞羽忍不住涨红了脸,只呐呐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何大义知他心中所想,收起笑容,又问道:“那……小师弟,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什么了,多谢三师哥了。”凌飞羽忙答道。

“那好,”何大义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小师弟,你自己要多加保重,天气寒冷,你早些回去歇息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三师哥了。”凌飞羽点头道。

何大义轻轻一笑,向他摆了摆手,口中默念法诀,脚下长剑凌空而起,载着他疾速向山下行去。

目送着何大义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小师妹那张娇美的脸庞,凌飞羽心中一阵莫名地凄苦涌了上来,他仰首长叹一声,闭上双眼,任由漫天雪花扑面而来,那种寒冷的感觉,也暂时稍稍冷却了一些他内心的凄苦。

站了一会儿,他走回到那块大青石前,望着面前的那些饭菜,却是一点的胃口都没有,轻叹一声,捧起那坛上等烈酒向山洞内走去。

来到洞内,只见神魔老祖靠在山洞里面,似笑非笑般地望着他,道:“臭小子,刚才你提到的那个什么‘小师妹’就是令你魂牵梦绕的小情人吧?”

凌飞羽闻言先是一怔,紧随着一丝怒­色­爬上了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他上前一步,向神魔老祖怒道:“原来你刚才一直躲在这里偷听!”

神魔老祖呵呵一乐,道:“老夫倒并非有意偷听,实是环境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无耻之徒!”凌飞羽心中暗骂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兀自找了块还算比较­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神魔老祖似乎没有感觉到凌飞羽的敌意,饶有兴致地问道:“臭小子,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小师妹’可是上次上崖来探望你的那个年轻女子吗?”

凌飞羽闻言心中不禁更添恼怒,原来这可恶的老头儿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思过崖,自己上一次被罚在这里面壁,小师妹曾随着何大义偷偷上来探望过一次,却未料到这老者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也就是说自己与小师妹所说得那些话,他可能全都听在了耳中。

想到这里,他满含怒意地瞪了神魔老祖一眼,怒道:“住口,休要再提起我小师妹,否则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神魔老祖打个哈哈,道:“臭小子,老夫我这可是好意呐。反正现下左右无事,你便讲与老夫听,或许老夫还能帮你参谋参谋呢。”

“哼!”凌飞羽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多谢了,好意我心领了,你的关心还是多留给自己一些吧。再者说了,你 顽童不老全文阅读又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这些?”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无礼,但神魔老祖似乎涵养极好一般,仍旧笑呵呵地打趣道:“呵呵,老夫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便是有那个闲心思,只怕天下间也没有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喽!”

凌飞羽听他说得难听,不愿再理会他,便抱起那坛烈酒,想要喝上几口暖暖身子,驱一驱扰人的风寒,谁知他刚刚举起酒坛,神魔老祖仿佛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一般,猛地坐直了身子,提起鼻子狠狠地嗅了两口,脸上挂着贪婪的神­色­,道:“好香的酒啊!”

通过这两次的接触,神魔老祖每日里酒不离身,实乃一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而凌飞羽此刻手中所托又是师父乔子玉数年窖藏、用来招待贵宾之用的绝世美酒,拍碎泥封,顿时酒香四溢,整个山洞均被浓烈的酒香填满,被神魔老祖这个老酒鬼嗅到,也难怪他会有如此反应了。

凌飞羽心知他酒瘾作怪,便故意不去理会他。他本就对神魔老祖没什么好感,此刻更是存心报复,虽然那辛辣的酒气令一向滴酒不沾的他有些感到难以忍受,但他仍是强自屏住呼吸,深呼一口气,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喝罢酒,擦了擦嘴角,故意大声赞叹道:“好酒!”

他此刻正坐在山洞口,浓烈的酒香顺着山风飘进洞内,恰好钻进神魔老祖的鼻子里,再加上他那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更加勾得神魔老祖肚子里的酒虫一阵阵向上冲,看那神­色­,只怕随时都想上前来抢酒一样,却哪里还有半分“前辈高人”的样子?

凌飞羽心中一声冷笑,再次抱起酒坛大喝起来,虽然阵阵酒气上涌,使他有些恶心欲呕,但看着神魔老祖急得那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坦,体内种种不适感,也随之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似乎是难耐美酒的诱惑,神魔老祖再也顾不得什么威仪,只见他晃了晃自己腰间早已空空如也的酒葫芦,凑到凌飞羽面前,笑道:“臭小子,自古有云,叫做‘把酒言欢’,酒之一物,与他人共饮,方可品出其中滋味,如此绝世美酒,岂有独享之理?

况且,老夫观你面­色­,似乎心有满腹心事,如此心态饮酒,岂不是在自己找醉吗?反正老夫现下左右无事,便由我来陪你共饮几杯,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他这么说,凌飞羽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明明是自己难耐酒瘾之苦,拉下脸面来自己这里讨酒喝,却恁地如此多的废话,听他言下之意,倒好象是在关心自己一般了?

想到这里,凌飞羽冷哼了一声,道:“不必了,在下有何心事,自会自己解决,想我凌飞羽本就是一介无名小辈,有什么事,也当自己独自吞下,岂敢劳烦他人挂怀?”

“哈!”神魔老祖打个哈哈,笑道:“臭小子,听你言下之意,似乎对你的师父乔子玉及同门人等心存怨愤呐。”

听到这话,凌飞羽面­色­一沉,冷声道:“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想师父师娘待我恩同再造、视如己出,同门师兄对我情深义重,何来怨恨之言?你莫要在这里挑拨我师门关系,否则的话,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也要誓死拼上一拼了!”

见凌飞羽说得郑重,神魔老祖讪笑一声,道:“哈哈,老夫只是见你面­色­不对,冒然推测一番,你又何必当真呢?倘若老夫有些什么话说的不对,老夫便向你陪个不是,但请你不必在意便是了。”

凌飞羽大概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认错,不禁微微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神魔老祖似乎没有在意刚才的不快,仍旧笑着道:“再者说了,你我此刻只谈酒事,何必言及其他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呢?”

闻听此言,凌飞羽冷笑一声,道:“此杯中之物,乃三师兄担心在下失去内力支撑,难以抵御此地严寒而冒着被师父责骂的危险从山下偷偷带上来的,岂可与你这不相­干­之辈同享?况且自古有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这共饮之言,还是免了吧!”

神魔老祖并没有生气,似乎对他而言,眼下的美酒胜过一切一般,只见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仍旧挂着轻笑,道:“你我结交数日,尚不甚了解,何来道不同之言呢?老夫只告诉你一点,那就是老夫并没有加害你之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日后自会见得分晓的。”

凌飞羽冷冷地一笑,正待要开口反驳什么,突然,体内一股极其­阴­寒之气袭来,瞬间冲上头顶,那股­阴­气极其霸道,不住地向上涌,似乎想要把他整个撕裂一般。

神魔老祖笑罢,刚要再说些什么,抬头望向凌飞羽,突然收起了脸上贯有的玩世不恭般地轻笑,肃颜道:“臭小子,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呐!”

凌飞羽只感觉到体内那股­阴­寒之气不住地向上涌,如坠冰窟,奇寒­阴­冷不住地袭来,似要锥入骨髓,他脸­色­惨白,极力地想要忍住,却又哪里能够忍受得住?

见此情形,神魔老祖面­色­一沉,突然伸出右手来把持在凌飞羽的脉搏上,凌飞羽想要开口呵斥,却哪里还能张得开口?无奈,只能任由他去。

神魔老祖为凌飞羽号了一下脉搏,面­色­肃穆,缓缓地颌首自语道:“是了,是了,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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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运功逼毒

蜀山后山,有一条偏僻的小路,平时很少有人通行,片片落叶被山风吹落,铺满崎岖山路,显得有一些凄凉。

此时,在小路的尽头处,正缓缓地走过来一人,年纪约莫有二十岁上下,身高七尺,面­色­白净,着一身藏青­色­道袍,袖口处绣着一座笔直耸入云端的山峰。

山风拂过,将他的长袍吹起,片片落叶也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落满了他的头顶、双肩。但对于这一切,他恍若不知一般,仍旧慢慢地走着,神态忧郁,似有满腹心事一般。

离得近了方才看清,这孤身行走之人,正是闯下这一切祸事的凌飞羽。

此时,他脑海中回忆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仍旧像是梦境中一般。他只记得小师妹被清风观门下杨仁豪暗算,危在旦夕,自己临危出手,与杨仁豪战在一处。就在难解难分之时,杨仁豪突然使出了一种诡异的功法,自己脑海中顿时一片模糊,似乎远方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召唤一般,对于之后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等醒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到师父那张气愤的脸及惨不忍睹的杨仁豪的尸身。紧接着,师父抱起小师妹飞走,几位师兄也随之而去。他从台下众人的议论声中听出了一些倪端,心知自己定是闯下了大祸。想起小师妹那­性­命垂危的模样,心中放心不下,这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只不过,越是离蜀山下院越近,他的心中就越是忐忑,这才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想起师父临走前那张气愤的脸,台下诸多门派望向自己的那种惊疑恐惧的表情,他就更不知道一切该如何解释了。

不过,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事,也就只有自己来承担了,只求不要累及师门,小师妹也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他心中掠过万千般念头,脚下未停,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向隐仙一门歇息的下院走去。

……

“这怎么可能!”蜀山下院,某处庭院内,白宇飞话音刚落,何大义就忍不住开口惊呼,“小师弟他平日里在山上负责大家的伙食,从未与外界接触过,怎么可能与魔教有什么瓜葛?”

“那他所用的那些邪门的功法又该如何解释?”白宇飞反问道,“即便是师父他老人家都没有看出什么倪端来,难道能说是师门所授吗?”

“这个……”何大义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师弟,”这时,赵凌霄开口问道,“平日里你与小师弟关系比较密切,你可知道他在隐峰山上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这个……”何大义犹豫道,“小师弟平时与小师妹关系比较好,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至于说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个……我倒还真没有察觉出来过。”

“你没有察觉,并不代表没有。”还未等赵凌霄答话,一旁的战无双淡淡地开口道。

“六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大义忙问道,“难道说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没有,”战无双缓缓地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天高云淡般地神态,淡淡地道:“有师父他老人家在,一切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的。”

“六师弟所言不错,”赵凌霄点点头道,“一切事情,待师父他老人家忙完手头事情,自会有个说法的,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就不要再无端猜疑了。”

“唉!”白宇飞叹了一口气,道:“看这样子,只怕小师弟这一次真的要倒霉了!”

听着众人的谈论,何大义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心中陡然忆起一件事情来……

那是在数月前,小师弟因私自前往后山悟道崖被师父发现,按照门规责罚在那思过崖上面壁一年,当时自己负责给他送去一日三餐。有一次自己拿着餐饭上去的时候,发现小师弟正坐在大青石上翻看一本残破的古卷,发现他的到来后连忙把那本残卷藏在了怀中,神­色­间似乎还稍稍有一丝惊慌。

当时何大义曾经问过凌飞羽那是什么,但后者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只说是无意间捡到的一本古卷,闲来无事,随便拿来看看。

何大义当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只是劝小师弟不要把心思都用在一些没用的地方,有时间好好修习一些师父所授的心法剑诀,当时小师弟也曾经答应过。

如今,想起以前的那件事,尤其是那本奇怪的古卷,再联系其眼下的局势,难道……一切事情的起因都与那本奇怪的古卷有关?

险生之路sodu ……

蜀山下院,隐仙派暂居的那座小庭院内,内厅,兰子君焦急地望着一旁的丈夫及爱女,担忧的神­色­写在了她的脸上,平时温正祥和、仪态万千的她,也因为眼前的事情而显得有些慌了分寸。

想来也是,本来参加今年这一届蜀山武修会只为能与师姐见上一面,叙叙旧情,未曾料到会遭此奇变,爱女雪儿身中剧毒,­性­命堪忧。若有当真有什么不测,却教她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此时,只见乔子玉坐在雪儿身后,将雪儿扶正坐起,双掌按在她的肩上,正在试图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强行将女儿体内的剧毒逼出。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涨得通红,阵阵白气从他头顶的青丝中腾起,豆大般地汗珠顺着两颊向下滑落,但他恍若不知,只凝神运气,整幅身心全部放在了面前的女儿身上,直如人物两忘之境。

兰子君焦急地在一旁踱着步子,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又担心令乔子玉分神而生出什么不测来,只得强自忍住,焦虑不已。

这时,眼见乔子玉运功已至关键阶段,头顶的白气枭枭腾起,一双剑眉紧皱,看那神­色­,仿佛至少已将自身功力发挥出九成。

突然,他一声暴喝,双掌交叉胸前,作一手诀,紧接着“啪”地一声拍在雪儿背上,只听到雪儿“噗”地一声,从嘴角沁出一丝浓黑如墨的污血,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滑落,她那一张娇艳白皙的脸庞,也因剧烈的痛楚而扭作一团。

乔子玉心知逼毒已到关键阶段,不敢懈怠,忙再次催起内息,将己身功力发挥至十成极限,温正祥和的纯热气息顺着他的双掌源源不断地逼向雪儿的体内。

雪儿一声痛苦的**,嘴角污血再度沁出,同时一双原本白皙的手掌也渐渐地化作了乌紫­色­。透过娇­嫩­的手掌,依稀可见里面血液流淌瞬间加速,暗红­色­的血液也逐渐地被一种诡异的黑紫­色­所替代。

突然,“哧”地一声,从雪儿两掌掌心喷涌而出一股墨绿­色­的毒气,喷在地上,瞬间将青石地板腐蚀出两面浅浅的小坑,毒­性­之烈,令人骇然。

这时,乔子玉收起双掌,交于胸前,缓缓吐纳几口内息,将体内­阴­阳之气调和,这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眼见此景,兰子君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她对丈夫的了解,心知爱女此番大劫,已经算是安然渡过了。

乔子玉又调和了半晌,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兰子君连忙拿起毛巾为他擦拭头上的汗水,乔子玉微微避开,长舒一口气,道:“将雪儿搀入内室歇息去吧,再喂她服下一粒‘九转净体丹’,三个时辰之后,当可无事。”

“我知道了。”兰子君应了一声,俯身将仍旧昏迷未醒的雪儿搀扶起来,便要向内室走去。

乔子玉正了正衣襟,迈步向门外走去。

“子玉……”这时,兰子君突然开口轻唤了一声。

乔子玉脚下一顿,并未回身,开口问道:“何事?”

“关于今日老七之事……”兰子君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犹豫。

乔子玉眼望门外,淡淡地道:“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兰子君应了一声,搀起雪儿向内室走去。

乔子玉又站了片刻,轻轻地叹了一声,迈步向门外走去。

……

庭院内,何大义等人枯坐那里,不住口地长吁短叹。尤其是何大义,想起此番事情,隐仙派竟然会与清风观闹成这般田地,依照师父的脾气,只怕是不会轻易善与的。

他历来便与凌飞羽交好,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暗自叹息,不自禁地为小师弟担心起来。

如今庭院中便只有战无双、何大义、赵凌霄及白宇飞四人,几人心中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再开口,一时之间,庭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凉的山风拂过,将小花园内的竹叶吹得“哗哗”作响。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那声音很是缓慢沉重,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

几人心下一凛,如今局势已经够使人头疼的了,现在有人来,该不会是清风观那个诸葛老道见门下弟子身亡蜀山上,心下不忿,前来讨说法来的吧?

几人心下这般想着,不自禁地凝神戒备。这时,门外那人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身影一闪,出现在了那扇月牙门外面。

“小师弟?!”几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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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龙争虎斗

听到凌飞羽口唤师父,诸葛瑛心中也是不禁微吃一惊,乔子玉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名,自己刚才口中对隐仙派那样不敬,若他当真较起真来,只怕也难办得紧。

但他心中虽然惊虑,嘴上却不肯落入下风,运起内息开口道:“是乔六侠到了吗?何必躲躲藏藏的,但请现身相见吧!”

刚才只闻得乔子玉的声音传来,却不见其身影,想来当是他以内力相辅所致。诸葛瑛暗自运起内力,不露痕迹地现出这一手,意为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不至于使对方小瞧了自己。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乔子玉由远处缓步向这边走了过来,举止潇洒、神态自若,来在了众人面前,向诸葛瑛微一拱手,轻笑道:“**兄当真好雅兴啊,自己的弟子马上便要上得擂台,阁下不去观瞧,却怎地在这里与这几个小辈开起了玩笑来了?”

“哼!”诸葛瑛怪眼一翻,气愤地道:“乔六侠,枉你自称天下豪杰,教出来的弟子却怎么如此不堪?背后议论江湖前辈,事后又不肯自认,难不成是仰仗着背后的隐仙派,想要恃强凌弱吗?”

“道兄此话差矣!”乔子玉脸上笑容不改,截断他道,“**兄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威名,岂是乔某人门下这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可比的?如此说来,那‘恃强凌弱’一说,却不知是如何说起呢?”

他这句话表面看似只是疑惑之下反问,但内中却深含讥讽之意。那诸葛瑛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现如今与几个寻常小辈一般见识,传了出去于他脸面上本就不大好看。乔子玉反问其何来“恃强凌弱”之说,寓意倒是在说他为老不尊、以大欺小之意。

“你!”诸葛瑛顿时大怒,眼含怒火瞪向乔子玉,却见后者双手负后,神态自若,直是更加令他大为光火。

“好,好,好!”诸葛瑛强压住心头怒气,不怒反笑,连道三声好,恶狠狠地对乔子玉道:“乔六侠既然如此说,纵容门下弟子胡作非为,那定然是门下高徒有着过人的本领了?在下不才,倒想要讨教一二!”他情急之下,竟然是出言向乔子玉等人挑战,看来是铁了心要与隐仙派撕破脸皮了。

乔子玉抚须一笑,道:“道兄这话又错了!古语有云:‘子不孝、父之过;徒不肖、教无方’。此事既然是因乔某人门下劣徒而起,也算是在下管教不严之过。徒儿有错,那自当该是乔某人一力承担才是,道兄又何必要与几个小辈一般见识呢?”

“哼,好大的口气!”诸葛瑛满面怒容,“乔六侠,虽然你威名甚大,却也不见得老道我便怕了于你!”

“素闻道兄剑法过人,乔某不才,待此间事情一了之后,愿领教道兄高招,还望道兄不吝赐教!”听到诸葛瑛刚才口出不逊之言,大有污蔑隐仙派之意,乔子玉心下也是稍稍有些着恼。此刻又见他纠缠不清,得理不饶人,身为长辈,却硬要与自己门下几个弟子一般见识,忍不住便开口讨战。

“好,老道自当奉陪到底!”诸葛瑛恶狠狠地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兄请慢走!”乔子玉神­色­不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负手说道。

待诸葛瑛走得远了,凌飞羽心知自己也有过错,便低着头走到乔子玉面前,小声道:“师父,我……”

“雪儿与双儿想来就要上场了,先过吧,余下的事日后再说。”乔子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向众弟子吩咐了一声,转身向着擂台方向走去。

这时,何大义走到凌飞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师弟,不用担心,你没见师父也没责备你什么吗?诸葛瑛那小老儿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想来师父也早就有教训他之心了,这件事情你就不必自责了。快走吧,小师妹应该快上场了,到时候见不到咱们,没准儿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凌飞羽摇头苦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随着诸师兄向着场中擂台方向走去。

走得近了,只见上场选手还未登场,擂台旁边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不住口地为本门中人呐喊助威,有些登徒浪子眼见着诸如峨嵋派等门中的女弟子登场,就更是大声叫嚷,当真是人声鼎沸,纷杂异常。

这时,远处传来振聋发聩的三声礼炮响,在嘈杂纷乱的环境之中,蜀山武修会也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礼炮响过,各派门下弟子依次上场亮相。众人连忙来到位于练武场东北角的那个擂台旁,发现场上已经有两人在切磋放对,小师妹站在一旁,正不住地左顾右盼,大概是在寻找他们几人吧。

“小师妹……”何大义高声叫了一声,挤过人群来到雪儿身旁,“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我们几个好找。”

“三师哥……”一见到众人,雪儿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迎上来招呼道,“你们几个去哪儿了啊,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我们……”何大义挠了挠头,“我们就是随处走了走、看了看,不过也不算是来晚了啊,这不是还没轮到你呢嘛。”

“哼!”雪儿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根本就是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没有没有……”何大义慌忙辩解,“小师妹你误会了,我们一直在找你呢,不信你问问小师弟。”

这时,凌飞羽也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一笑,道:“小师妹,三师哥说的没错,刚才一直找不到你在哪边,你可没见到把他给急的啊!”

听到小师弟这么说,何大义在一旁悄悄地冲着他挤眉弄眼,大为高兴的样子。

“飞羽哥哥……”雪儿没有再理会其余众人,只拉住凌飞羽的胳膊 重生之仕途风云帖吧,小声地道:“我……我还是有一些紧张。”

“小师妹,没事的,你只要多加小心一些就是了。”凌飞羽柔声安慰道,“那杨仁豪虽然难对付,但在咱们武功修为出神入化、天下无双的小师妹面前,还不一样都狗屁不是?”

听到这话,雪儿“扑哧”一乐,虽然明知道凌飞羽是在开玩笑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她伸出小手捶在凌飞羽的身上,娇笑道:“讨厌,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哼,就只会拿我开玩笑!”

“呵呵……”凌飞羽微微一笑,“不是的小师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六师弟上场了,这下可有那杨仁绝的苦头吃了!”

这时,还未等雪儿再答话,一旁的何大义等人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凌飞羽与雪儿连忙转过头向擂台上望去,发现那诸葛瑛门下二弟子“乾坤剑”杨仁绝早已站在场上,另一旁,隐仙派落剑峰门下六弟子战无双正缓步踏上擂台,面无表情、神态轻松,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一般。

眼见着战无双登场,台下何大义等人顿时大为兴奋,齐声为其呐喊助威,这其中尤以何大义最为兴奋,高声叫嚷着,似乎生怕他人的声音盖过了自己一般。

听到台下同门为自己加油助威,战无双转过头向他们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只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眼见这边战无双上台,四周顿时“呼啦”一下子涌过来不少人,除了有本派同门参加会战的那些门派弟子,其余的闲散人员倒有一大半聚集在了这一边,这主要便是因为战无双隐仙派门下弟子的身份。

想这“蜀山武修会”时至今日已经召开了数十届,但每一场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悬念,寻常的江湖门派,孰高孰低,众人心里大致还是有个数的。

但就在四十年前那一届,却大大地爆出了个冷门。那时隐仙派还没有现如今这样的威望,修阳真人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若是论起真正的天下之首,却还是要数那少阳寺莫属。

但也就是在那一届蜀山武修会上,修阳真人门下八位弟子,却大大地爆出了个冷门。八人下场,经过数十场争斗,却无一落败,尽皆抱誉而归。最终的十强之选,却有八个被隐仙派夺了去,当真是令天下武林为之震惊。

从那之后,隐仙派“隐仙八杰”的声名也顿时传遍了大江南北,为天下人所景仰。再加上随后不久魔教便大举入侵中原,武林正道门派殊死抵抗,少阳寺上一代方丈圆智大师遭遇不幸,自此少阳寺在江湖上的声望直如日落西山,虽然依旧被尊为天下正道三大巨擘之一,却是再也难寻昔日武林第一门派的风采了。

而隐仙派借助于“隐仙八杰”在武修会上打出来的声望,再加上修阳真人的赫赫威名,却是如日中天,稳稳地占据住了武林正道第一大派的尊位。

只不过从那时开始,修阳真人的大部分­精­力似乎都放在了与魔教的争斗及隐仙派一门的俗务之上,对蜀山武修会这种江湖盛会倒是看得淡了,往往每届都只是差遣出区区两三个弟子前来赴会,虽然在盛会上仍旧是大放异彩,却少了当年“隐仙八杰”时的孤傲之气。

如此一来,虽说对于其他门派参加的选手自是不啻于一个好消息,但对于那些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赴会之人,却是隐隐心生一丝遗憾。毕竟,能亲眼目睹堂堂武林第一大派的出众风采,对于不少人来讲,其吸引力不可不说是不大。

虽然如此,每一届的武修会上最出风头的门派依旧是非隐仙派莫属。这一来是因为隐仙派声名甚大,武功心法天下无双,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前来赴会之人倒有一小半是冲着隐仙派而来的;二来,自从“隐仙八杰”在蜀山上大放异彩之后,这数十年来隐仙门下前来赴会弟子每场必胜,无一落败。

今年这一届武修会乔子玉遣出自己的独生爱女前来赴会,台下众多看热闹之人一来是想看看这娇滴滴的小女子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或许隐仙派不败的神话便会因她而被打破;二来雪儿生得美艳异常,如出水芙蓉一般,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江湖中本就鱼龙混杂,这每一届武修会更是广邀天下英豪,不分三六九等,只要是江湖正道中的门派,均可参加。这样一来,虽然前来赴会的前辈高人众多,但一些寻常的江湖混混也掺杂在了其中。

就像现如今的台下,就有不少登徒浪子,武林争霸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对他们来讲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为了一睹那些平日里可望不可及的武林大派女弟子芳容的,倒是不在少数。

却说雪儿等人挤在人群之中,不住地打眼向台上观望,心中均是暗暗地为战无双助威。这时,战无双侧过头来向台下望去,却恰好与雪儿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雪儿见六师兄看自己,莞尔一笑,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满眼却都是鼓励之­色­。

战无双微微一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激动,到底是因为什么,恐怕便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得清楚了。

他收起心神,又向前踏上两步,来在了擂台正中央处,与那个声名狼藉的“清风观”门下二弟子,“乾坤剑”杨仁绝对立而望,中间只隔不足五步之遥。

眼见场中局势,台下嘈杂的场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是屏住呼吸,期待着这一场堪称是龙争虎斗的所谓的“切磋”开场。

(ps:万分抱歉,前天晚上发高烧,这两天一直头疼的很,所以昨天和今天每天才更了一章,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望谅解!明天开始会恢复一日两更,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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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寒体坚冰

隐峰山,思过崖上,神魔老祖把持了一番凌飞羽的脉搏,缓缓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凌飞羽本想开口问他发现了什么,无奈体内寒气有如泉涌,勉强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神魔老祖沉思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手交叉胸前,作一手诀,同时口中犹如梦呓般低声念着常人难以听懂的法诀,半晌,暴喝一声,双掌“啪”地一声印在凌飞羽的后背上,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用功相助凌飞羽抵御体内寒毒。

随着神魔老祖施功,凌飞羽只感觉到一股纯正祥和的真气缓缓注入自己体内,那股狠烈毒辣的­阴­寒之气被慢慢地压制住,并随之缓缓地向上涌动,似有被逼出体外之象。

凌飞羽心知神魔老祖运功助自己驱寒乃是好意,他本来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者没有什么好感,但此刻或许是受体内寒气所迫,那一股纯阳之气涌来,他心里还是不自禁地有了些许感激之情。

但这些也只能是他自己心中独自想想罢了,此刻他已被体内寒气折磨得气若游丝,倘若没有神魔老祖施以援手,只怕自己便要不明不白地交代在了这里也说不定。

反观神魔老祖那一边,虽然仰仗着体内深厚的内力,但面对凌飞羽体内不时涌动的寒气,仍是觉得有些吃力起来,若一个不小心,只怕还有被其反噬之祸。

此时,似乎已是关键阶段,只见神魔老祖头顶腾起阵阵白雾,一张苍老的脸也涨得通红。而凌飞羽,被自己体内两股环绕不绝的­阴­阳之气所迫,更为难以忍受,简直已到了生不如死般的地步。

只见神魔老祖突然收起双掌,在胸前微一交叉,快速地捏一手诀,双掌顿时涨作通红,远远望去,有若烧红的铁掌一般,同时口中再次暴喝一声,将双掌狠狠地印在凌飞羽的背上。

只听到“噗”地一声,凌飞羽口中吐出三块沁着血丝的寒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只感动体内瞬间有如火烧一般炙热,但随即,那股寒气再度涌上,与纯阳之气激烈交叉,似乎在做着不屈的较量,凌飞羽再也难以忍受这万般折磨,口中一声惨呼,身子直直向前仰倒,昏迷在地。

……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初升的朝阳将天边第一缕晨曦投向生机勃勃的大地,迎着温暖的阳光,洞外还鲜有地响起了阵阵鸟鸣,似乎是在为凌飞羽的“重生”而欢呼雀跃?

凌飞羽坐起身来,拍了拍发胀的脑袋,转过头向洞内寻去,只见神魔老祖正静静地坐在山洞靠近里面的地方运气,晨曦顺着洞口­射­入洞内,照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一股万代宗师气魄呼之欲出,此刻的景象,又怎能使人把他与昨日里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联系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响动,神魔老祖缓缓地张开了双眼,望了凌飞羽一眼,不紧不慢地道:“臭小子,醒了?体内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凌飞羽稍稍活动了一下臂膀,只感觉到说不出的舒畅,当真有一种脱胎重生般地感觉。此时外面鹅毛大雪早已停了下来,但凛冽的寒风依旧呼号不休,天气仍旧很是寒冷,但衣着单薄的凌飞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体内一股纯阳之气有如熊熊烈火般不住地燃烧,使他体内真气充沛、四肢灵活,说不出的舒畅。

凌飞羽心知定然是神魔老祖昨日夜间为自己运功驱寒的时候将真气注入自己体内,江湖中修真之士对真气一道本就看得极为重要,修炼百年,所求无非也是真气一门而已。而面前这个老者,却是不惜将自己辛苦修炼来的真气传与自己,再想起自己曾经那样待他,凌飞羽心里不自禁地涌起一阵愧疚感。

虽然凌飞羽对神魔老祖为何总是在这隐仙派禁地感到奇怪,也担心他意图对本门不利,但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正了正衣襟,异常郑重地向神魔老祖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在下前些时日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看得出来,昨日的运功对神魔老祖影响也是当真不小,想来也是,将自己体内修炼来的真气生生注入他人体内,便如同生生将他的修为减去数十年一般,况且观他年岁,只怕是不下百岁之龄,纵使修为再高,但人力总是有个极限,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最终也是难逃岁月的磨砺,“拳怕少壮”的千古至理也正在于此。

听到凌飞羽鲜有地开口言谢,神魔老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反应,只见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助你,可不是为了这一句无足轻重的谢意的。”

“前辈,”凌飞羽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你是在问老夫我的身份,还有为何会身处此地吧?”神魔老祖似乎猜到了凌飞羽心头所想。

“不错,”凌飞羽点点头道,“即便你对在下有相救之恩,但在下身为隐仙派弟子,眼见一个不明身份之人整日里在这隐仙禁地游荡,不管如何,还是有相询的职责的,倘若不然,上愧对于恩师,下愧对于自己的良心,还望前辈能够谅解。”

“哼!”神魔老祖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想不到隐仙派一门身为天下正道第一巨擘,门下却仍是这般多的迂腐之徒!”

凌飞羽听他说得难听,言下之意似乎已将整个隐仙派尽数骂了进去,面­色­不禁稍稍有些不豫,本想出言斥责,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自己这条命是他帮忙捡回来的,只要他对隐仙派没有什么图谋,只过过嘴上之瘾,也便暂且由他去吧。

见凌飞羽似乎并没有出言相驳的意思,神魔老祖似乎稍稍有些意外,呵呵一乐,笑道:“臭小子,老夫这么说你隐仙派门下,怎地你没有再废话连篇的?是因为老夫传气之恩吗?”

凌飞羽忍了忍,不亢不卑地道:“前辈对在下的相救之恩,在下自当铭记心间,但前辈若是一再辱及我隐仙派,在下也只好撕破了脸面。前辈贵为江湖高人,在下区区小辈,万难望尘,还望前辈能够自重身份才是。”

他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表面听来还并未有冒犯之意,倘若神魔老祖再胡言乱语,便是他为老不尊之过了,也算得是暗暗地刺了神魔老祖一把。

神魔老祖似乎并未在意,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既然如此说,那老夫便不再对你隐仙派门中之事品评就是了,臭小子,老夫这样做,倒并非是惧怕于你隐仙一派,只是看你还算有些骨气,且不忘师门之恩,处处为隐仙派名誉着想,对你的品行比较喜欢罢了,这一点,你倒应当清楚了。”

凌飞羽点点头,道:“不管如何,只要前辈不再辱及我隐仙派,在下自当以后生之礼相待便是了。”

“嗯!”神魔老祖点了点头,面­色­间似乎极为欣慰,半晌,继续道:“至于你的问题,老夫现今却是不好回答,你只要记住一点,老夫其实对你隐仙派并无丝毫恶意,对你就更是没有什么加害之意也就是了。”

听他这般说,似乎仍旧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凌飞羽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想了想,至少他已应允了自己不再与隐仙派及自己为难,想来也是好事一桩,心下也便稍感安慰了一些,至于其他,也就不好再多问了。

想到这里,他又开口问道:“前辈,那不知在下昨日……”

魂踪小说5200“你来看这里,”神魔老祖说着,伸手向地下指了指,只见三颗晶莹剔透的寒冰状物体横在地上,上面还沾着丝丝血渍,在晨曦的映­射­下,显得格外醒目耀眼。

“这是……”凌飞羽记得自己昨日似乎从口中吐出几个物体,至于是什么,之后便已昏迷,便不得而知了,难道竟是这些貌似寒冰之物?

“此乃‘寒体坚冰’,”神魔老祖解释道,“老夫昨日曾经说过,你的体质特异,乃千古难得一遇极寒之脉,这些寒体坚冰,正是你体内之物,在你体内盘踞,所以才有了你昨日之险遇。”

“那为何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便单单在昨日出现呢?”凌飞羽忍不住打断他问道。

神魔老祖似乎并未在意被他打断,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老夫此前曾经说过,你体质­阴­寒,绝世罕见,但乔子玉并不知晓这一重,将隐仙派纯阳至刚的功法尽数传了与你,这样一来,虽然与你体质相驳,却在不经意间有着另外一个好处。”

“前辈的意思是……隐仙派功法恰好对在下­体­内­阴­寒之气起到了一种抑制的作用?”凌飞羽推测道。

“不错,”神魔老祖缓缓颌首,面有慰­色­,“这数十年来,你体内寒气被隐仙派纯阳真气死死地压制住,故此才未能作乱,但如此一来,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你体内相斗盘旋,对你的功法修为,却是有着极为巨大的阻碍作用,也正是因此,你这数十年来虽然勤学苦修,但功法上一直未见什么起­色­的根本原因。”

见凌飞羽双眉轻皱,面有不解之­色­,神魔老祖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指了指地上的那三颗结晶状物体,对凌飞羽道:“你来看,这三颗寒体坚冰便足以令失去纯阳真气压制的你如此痛楚,但你可知晓,在你的体内,像这样的寒冰,至少有着数十颗之多,老夫昨日拼尽全身功力方才为你逼出这三颗来,其余的,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那……”凌飞羽双眉一皱,道:“那便没有了解救之法了吗?”

“非也,”神魔老祖摆了摆手,“老夫昨日将几身一重真气输入你的体内,只能暂时起到与你体内寒气相抗之功,却实难使你尽数复原。你的这种体质,根本的解决之道,其实正是根本就不用解决!”

“你的意思是说……”凌飞羽似乎猜到了什么,打断他道:“只有按照你之前所说得那样,以寒攻寒,修习奇寒至­阴­的功法,才能克制住在下­体­内的寒毒?”

“不错,”神魔老祖点头道,“不过并非是克制,而是凭借你的特殊体质,对所习功法,可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如此一来,你的功力自然会突飞猛进,假以时日,只怕天下间便会罕有敌手了!”

“前辈,”凌飞羽想了想,一拱手,道:“这个,请恕在下万难从命!”

“你还是心存门户之别吗?”神魔老祖问道。

“其实,并非什么门户之别,”凌飞羽答道,“只是在下一朝拜入隐仙门,终生当为正道士,而前辈却要在下修习邪派功法,此一来,自然会与隐仙派的门规家法相抵触,在下纵使能够活下命来,如此苟且于世,又有何脸面去面对隐仙派列祖列宗?”

“迂腐,当真迂腐得紧!”神魔老祖痛心疾首般摇着头,“想不到乔子玉如此豁达一人,却教出如此迂腐之徒,当真是可悲可叹呐!”

凌飞羽听他提及恩师,但言语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冒犯之处,便没有开口,看他会再说些什么来。

神魔老祖从地上捡起凌飞羽昨日丢在那里的那柄长剑,开口问道:“年轻人,我来问你,这柄长剑,是正,还是邪呢?”

“这个……”凌飞羽挠了挠头,“剑本兵刃,又非生命,何来正邪之分?”

“好,”神魔老祖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假如这柄长剑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大肆杀戮,那它应当算是邪兵呢,还是仅仅只是一把凡铁?”

凌飞羽面­色­一凛,似乎心有所悟,却又不愿往那里想一般。

“那老夫再来问你,”神魔老祖继续道,“倘使这柄长剑落在正道之士手中,斩妖伏魔、匡扶正义,那它又应当算作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凌飞羽心中豁然开朗,便如久久困扰自己的难题瞬间解决一般,大有一种拨开乌云见天日般地感觉,对于神魔老祖话中的含义,也已了解了个大致。

见凌飞羽的反应,神魔老祖面有欣慰之­色­,又道:“现如今的你,便如同这柄长剑一样,本已为人所弃,但又被有心之人发现,而这位有心人恰好便是所谓的‘正道之士’,他利用你这柄长剑斩妖除魔,肩负起匡扶正义的重大责任,那对你而言,岂不是好事一桩?

正如老夫所言,你的体质特异,适宜修习那所谓的‘邪派功法’,假如你按照老夫所言,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到时候凭借着手中长剑除魔卫道、安定天下,又何罪之有呢?

换句话来说,你便是修习了那些所谓的‘正派功法’,却又用它来四处为虐、到处作恶,到头来一样会落得万世骂名,为天下人所不齿,难道那样,才是所谓的正道之士吗?”

听到这话,凌飞羽久久沉思不语,但其实心里,还是在暗暗地做着激烈的斗争,其实他心中清楚,神魔老祖所言句句在理,但要受到师门教诲二十余年的他瞬间转变,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自古正邪不两立”的道理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仅仅凭着几句话就要让他做出抉择,实属不易。

见凌飞羽没有什么反应,面上神­色­复杂,似在做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神魔老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抛在地上,缓缓地道:“其实,自古以来世间的纠纷征战,归根到底,还不是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正邪之分?难道数千年的争斗、无数人的鲜血,还比不上那所谓的‘正邪’二字吗?”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却又极力不去想它一般,只缓缓地继续道:“正与邪,便当真那么重要吗?”

凌飞羽闻言似乎为之所动,眉毛稍稍扬起了一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口,却并未言语。

“年轻人,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待考虑好了再来告诉老夫,不管如何,老夫决不相逼便是了。”神魔老祖说完,负手向山洞外走去,只留下里面凌飞羽仍旧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来在洞外,仰望着东方腾起的朝阳,神魔老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倒并不是一定要收录凌飞羽不可,实是起了爱才之心,不愿看到这样一块习武奇才就这般生生地埋没在滚滚尘世当中,对于他这种武痴般地人来讲,湮没奇才,实为生平最大之憾事。倘若没有被他发现则还罢了,但凌飞羽就这么生生地在他的面前,不屈的­性­格又很对他的胃口,要他如何能够割舍?

“但愿刚才那番肺腑之言能够打动他吧!”神魔老祖心中暗自叹道。

半晌,山洞内却仍旧没有一丝动静,初升的朝阳早已化作烈日的骄阳,但凌飞羽仍旧独自处于山洞中,没有半分动静,这使神魔老祖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信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一阵轻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缓慢,似乎身后之人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犹豫不决一般,神魔老祖心中一喜,看来,那臭小子终究还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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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苦衷

蜀山下院,何大义等人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正自凝神戒备,门外人影一闪,凌飞羽那孤寂落寞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沮丧迷惘的表情,双眉紧皱,似乎仍旧在为自己所酿出的大祸而自责不已。

“小师弟,你……你刚才去哪儿了?”白宇飞忙迎上前来开口问道。

凌飞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仍旧埋着头慢慢地向小院内走来。

“小师弟,你……你这是怎么了?”何大义心下担忧,忍不住走上前来问道。

凌飞羽慢慢地抬起头来,扫了众人一眼,复又将头深深地埋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仍没有开口。

“三师哥,小师妹她……怎么样了?”沉默半晌,凌飞羽终于开口。

“她……”何大义稍稍犹豫了一下,向大厅方向望了一眼,道:“师父师娘正在里面运功为小师妹疗伤,至于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凌飞羽抬起头望向大厅方向,神­色­间除了那种淡淡的忧虑,似乎还有一丝自责在里面,或许是因为心中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师妹吧?

“是老七吗?”

突然,一个声音从大厅内响起,紧接着,厅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乔子玉威严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淡淡地,不带丝毫感**彩,就那般静静地望着众人。

“师父,弟子……”凌飞羽的声音有些哽咽,“弟子回来了……”

“你进来一下,为师有些话要问你。”乔子玉的声音依旧很平淡,说完这番话,负手便要向内厅走去。

“师父……”何大义似乎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唤道。

乔子玉止住脚步,微微侧头,淡淡地问道:“老三,你有什么事吗?”

“弟子……没有……”何大义稍稍犹豫了一下,低下头答道。

乔子玉轻叹一声,吩咐道:“老七随我进来,其他人等,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暂且退下吧。”

“是!”其余几人答了一声,施礼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何大义似乎仍旧有些放心不下,停下脚步回过身望了凌飞羽一眼,见后者低着头,仍是那副思绪飞到九霄云外般地神­色­,无奈之下,只能暗自叹息一声,随着赵凌霄等人向一旁厢房走去。

与他一样,战无双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回过身看了凌飞羽一眼,只不过那眼神之中却是五味俱全,说不出到底是怜悯,抑或是兴奋。

“老七,你随我来。”待众弟子都退下之后,乔子玉淡淡地开口吩咐道。

“是!”凌飞羽应了一声,随着乔子玉步入大厅内。

来到大厅中,乔子玉在上首坐下,望了凌飞羽一眼,道:“坐下答话吧。”

“弟子站着答话就是了。”凌飞羽低着头,小声地答道。

乔子玉没有再说什么,两眼紧紧地盯着凌飞羽,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半晌,缓缓地开口道:“老七,我来问你,今日在那擂台之上,你所用功法,是从何处习来的?”

凌飞羽身躯微微一震,默默地低着头,没有吭声。

“老七,多余的话,为师也不想多提了,你也应该清楚为师的意思。我只问你,你那些功法是从何处习来的!”乔子玉微微提高了一些声调,再次追问道。

“师父,弟子……”凌飞羽身躯微颤,喃喃地开口道。

乔子玉望着他,没有再开口追问,就那般等着他后面的回答。

“师父……” 天道法神燃文凌飞羽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请恕弟子不敬之罪!”

乔子玉脸上一丝怒­色­闪过,但随即又回复如初,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想说是吗?”

“师父……”凌飞羽跪在地上,双目含泪,颤声呼道。

“老七,为师问你,这数十年来为师待你如何?”乔子玉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道。

“师父待弟子情同再造,恩重如山,弟子没不敢忘!”凌飞羽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虽有些颤抖,却是坚定不已。

“那你可曾将为师放在眼里了!”乔子玉突然提高嗓门,怒声喝道,“即便是不将为师放在眼里,难道你也不将隐仙一派放在心里吗?你又可曾想过隐仙派的门规家法吗!”

“师父!”凌飞羽心头大震,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上首端坐的乔子玉,平日里隐仙派待自己的好一一涌上心头。想起自己自小孤苦伶仃,若非乔子玉收留自己于门下,自己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模样?在他心里,其实早已将乔子玉当作父亲一般相待了。

他几次想要张口将实情相告,但话到嘴边,眼前又浮过思过崖上那位神秘的老者那张玩世不恭般地笑脸,想他与自己非亲非故,却对自己真诚相待,将这一本无上心法《神魔仙诀》传与了自己,并且再三叮嘱万万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如今自己若是说了出来,岂非沦为言而无信之辈了?

“师父……”凌飞羽痛苦地闭上双眼,“请恕弟子……难言苦衷!”

“好,好,好!”乔子玉气极,却是不怒反笑,点着头连道三声好,道:“老七,你翅膀硬了,不将为师放在眼里了,好,好啊!”

“师父!”凌飞羽一拜到地,“弟子万万不敢心存不敬之心,只不过实是有着难言之苦衷,还望师父体谅!”

乔子玉又盯着凌飞羽望了片刻,望着这个恩师修阳真人亲手交在自己手上的,崆峒派唯一现存于世的血脉,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给予极大心血、近几年又很少关注的小弟子,心中闪过万千般念头,暗自想到,自己是不是当真对他过于疏忽了?时至今日,出现这等事情,自己便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吗?

凌飞羽低着头跪在地上,而听到师父一声轻微的叹息,不禁心下一缩,微微有些心痛。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一个仅仅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老者,与抚育自己二十余年的师门,孰轻孰重,难道还用犹豫吗?

“唉!”

半晌,乔子玉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地站起身来,眼望着门外,淡淡地道:“你起来吧!”

“师父……”凌飞羽跪在地上,身躯未动。

“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乔子玉一边向门外走着,一边淡淡地道,“待此间事情一了,回到隐峰山上之后,再言其它吧。”说着,他已经来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又道:“老七,为师知道你心中有难言的苦衷,不管最后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为师……决不怪罪于你。”说完,也不等凌飞羽再有什么反应,便即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凌飞羽跪在地上,耳听得恩师的话语,心头一阵暖意袭来,竟是不自禁的痴了……

后厅,躲在屏风后面的兰子君眼见乔子玉步出门外,尤其是听到他最后那番话之后,心下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担心这个最小的弟子惹乔子玉生气,最后又被责罚。

但随即,她又暗自摇了摇头,心中一声微叹,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怕连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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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前提条件

思过崖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神魔老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他没有急着说什么,仍旧负手而立,脚下便是那万丈悬崖,凛冽的山风吹来,扬起他的衣衫,在骄阳的映­射­下,一种仙风道骨般地感觉呼之欲出。

身后,凌飞羽拖着稍显犹豫的脚步走了过来,来到神魔老祖身后,一拱手,轻声唤道:“前辈……”

神魔老祖没有回身,只淡淡地问道:“怎么,你可是想通了吗?”

“方才在下思索良久,”凌飞羽答道,“最终,却仍旧难以说服自己,前辈的观点,请恕在下难以苟同!”

听到这话,神魔老祖似乎颇感意外,他猛地回过身,望着凌飞羽,脸上悄然爬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问道:“如此说来,你仍是不愿接受老夫的相助了?”

“还望前辈海涵!”凌飞羽拱手施一礼,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听完前辈方才那番话,倒使在下顿生茅塞顿开之感。”

听到这话,神魔老祖不禁微微一怔,道:“臭小子,老夫乃是直­性­之人,有什么话你便痛痛快快的说完,免得老夫在这里­干­着急。”

凌飞羽轻声一笑,道:“正如前辈方才所言,刀本凡铁,却因所持之人而异,习武修真一道,也正是如此,假如在下习得前辈的功法,并以此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话,行的一样是大义、做的仍旧是替天行道之举。”

神魔老祖闻言一喜,道:“如此说来,你到底还是想通了?哈,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他说着这番话,脸上神­色­兴奋之极,倒好象是自己得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不过在下却是有几个条件,还望前辈能够应允。”凌飞羽突然开口道。

神魔老祖闻言一怔,接着笑道:“臭小子,每一次都是这样,倒好象是老夫在求着你习艺一般,”说着,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嘲道:“他人收徒,享尽万种尊崇,被尊为一派宗师,轮到老夫这里,却只能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后生晚辈,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还不令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凌飞羽微微一笑,道:“前辈若是不允,便只能说是你我二人无缘,那前辈请便,自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便是,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他这番话实是说得无礼之极,本以为神魔老祖会发怒,却未料到后者却是不怒反笑,抚须道:“不为名利所动,不为强势所迫,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与老夫年轻之时的­性­格,简直是一模一样,很有老夫青年时的风采,哈哈哈哈……”

凌飞羽微微一笑,问道:“如此说来,前辈是应允了?”

神魔老祖抚须道:“你且先说来听听,倘若没有什么过分之处,老夫自当答应你便是了。”

凌飞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前辈既然如此待在下,实乃好意,在下并非忘本之人,岂能不知?但江湖上向来讲究习艺便为拜师,这一点,在下实是不敢苟同。

想在下自小便在隐峰山上长大,师父师娘待在下恩同再造,小师妹更是对在下情深义重,在下若是另拜他人为师,上愧对于师父师娘的恩情,下愧对于小师妹的厚爱,辜负恩师,是为不孝,辜负小师妹,乃是不忠。

故此,在下的第一个条件便是习艺可以,你我之间,却并无半分师徒名分,至多在下尊称你一声前辈便是了,倘若前辈不能答应这点,那接下来的条件也就不必再说了。”

听到这话,神魔老祖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忠孝两全,实乃铁骨男儿本­色­,好,老夫答应你便是了。”

凌飞羽点点头,继续道:“第二条,前辈待在下有传艺之恩,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徒,自当是竭力相报便是。但前辈若是令在下做什么有损江湖道义,或是助纣为虐之事,在下身为隐仙派弟子,自是万难答应,还望前辈能够见谅!”

神魔老祖颌首道:“这是自然,老夫传你,并非为了什么日后图报之类的俗世之礼,也就自然不会使你去做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了。老夫只是见你身负异禀,不愿你这样一块习武奇才就此湮没罢了,别无它意,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便是了。”

凌飞羽大概没有想到神魔老祖会如此痛快地应承了下来,他本以为这神神秘秘的老者定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又强迫逼着自己习艺,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条件或是图谋,现下见他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难以置信般地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神魔老祖肯定地道。

“决不反悔?”凌飞羽似乎仍旧不肯相信。

“哈哈哈哈……”神魔老祖豪迈地抚须大笑,道:“老夫是何等人许,岂可与江湖中无诺小人一般?答应的事情,自会遵从便是,不需多言。”

凌飞羽似乎这才相信了一般,他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请受在下一拜!”说着便要鞠身行大礼。

神魔老祖道:“老夫方才言过,你我并无半点师徒情分,这俗世之礼,能免则免了吧!”

“前辈此言差矣,”凌飞羽道,“前辈乃是世外高人,又与在下有着传艺相救之恩,于情于理,在下这个无名小辈还是要向前辈行一礼的,这倒并非是出于其它考虑,实是代表在下不敢忘却前辈恩情之意!”说着,便要深深地拜了下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悍的内息拂面而过,自己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内力扬起,不自禁地直起了身子,再也难以拜下半分。

凌飞羽略感惊愕地抬头望向神魔老祖,疑惑地道:“前辈,不知您这是……”

神魔老祖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老夫说过了,你我之间并无半点名分,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的红­色­警戒全文阅读 凌飞羽微微一愣,向神魔老祖一拱手,肃颜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只有却之不恭了,还望前辈不要在意在下无礼之过。”

神魔老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话锋一转,问道:“上次老夫传与你的那本‘神魔仙诀’,现在何处?”

凌飞羽闻言先是一怔,紧随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出了这番事情之后,为了免除日后生出更大的后患,他已在无人之时悄悄地将那本残卷焚烧掉了,但这些话,又要他如何开口向神魔老祖说?

神魔老祖观其颜­色­,心中已然猜到了个大概,他也并未在意,抚须道:“丢了也无妨,反正老夫上次本意只是想要对你有所相助,那本残卷不要也罢。好,现在我们便开始修习‘问天诀’第一部。”

“‘问天诀’?”凌飞羽还是第一次听说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开口奇道。

“不错,”神魔老祖颌首道,“此功法虽说比不得上古第一奇功‘傲天诀’,但放眼天下,能够与这部功法抗衡之人,却也是没有几个。即便是如七玄门春阳子、少阳寺天绝等人,也只能是望之兴叹,难以与之匹敌。”不知为何,他没有再提起隐仙派门下之人,大概也是为了顾及凌飞羽的感受吧。

听他这般说,直将这门功夫比作天下第一奇术一般,凌飞羽不禁问道:“前辈,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前辈口中的这门功夫,在下直是闻所未闻,之前从未听人说起过,不知前辈可否解释得更为清楚一些?”

神魔老祖似乎猜到了凌飞羽心中的疑惑,他望了后者一眼,淡淡地道:“此奇术本为老夫不传之秘,原意是想待老夫百年之后随着这把老骨头尘土相依,化为无踪。但一来见你体质特异,实乃修习这门功法的绝佳人才,不忍就此错过;

二来,数十年前老夫于机缘巧合之下习得这门奇术,经过数十年的修习,更感撰写这门奇功的那位前辈实乃千古奇才、世所罕有,老夫虽然从未与那位前辈谋过面,也尚不清楚那位前辈的名讳,但既然修习了他所撰写的功法,无论如何,也算得是与他有了半点师徒名分。

现如今老夫年迈体衰,自付在这尘世上苟延的时候已是无多,年少时的豪言壮语,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他突然摇头苦笑了一下,似乎心中有着无限感慨一般,叹道:“没想到啊,老了老了,却突然生出了这传后之心,致使你也随着我这把老骨头受到牵连,蒙师门所弃。”

见他语气落寞,好像心中有着无限感慨,却是苦于倾诉无门,凌飞羽心中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在这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似乎面前这个老者并非什么武林前辈、世外高人,而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垂暮老人一般。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口劝慰道:“前辈,其实你心中也不必太过自责,在下的遭遇,已是前世注定、今生所偿,即便是没有与前辈谋过面,该当在下渡过的劫难也是逃不脱的,倒也怪不得前辈。”

听他这般说,神魔老祖回首望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面有欣慰之­色­,道:“不错,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能有容人之度,即便是这门功法修习所成,也不会为祸天下、多造罪业的。”

“前辈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凌飞羽忙客套道。

神魔老祖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道:“这门功法虽然天下无双,但其修习之道却是霸道无比,稍不小心便会有被其反噬之祸,且属极­阴­一脉,最大的特点便是难以与纯阳至刚类的功法交融,否则其主当会受到万般磨砺,苦不堪言,轻者全身功夫尽数被废,重者,恐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番话,凌飞羽心中疑惑,不禁开口打断道:“前辈,如此说来,你当年本就修习的­阴­脉功夫?或者是……”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当初你根本就是半分武功都不会不成?”

“倒也并非你说得那样,”神魔老祖摇了摇头,答道:“九十余年前,老夫也如现在的你一般,风华正茂,不知畏惧为何物,正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时候,目空一切,除了老夫的恩师,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能入得老夫法眼的。”

听到这话,凌飞羽不禁咂舌道:“九十余年前?那前辈你现如今岂不是已过百岁之龄了?”

神魔老祖话语被凌飞羽打断,却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快,只笑着望了凌飞羽一眼,道:“臭小子,你的好奇心似乎很重呐!”

凌飞羽自知多言,忙吐了吐舌头,道:“在下无礼,还望前辈恕罪则个!”

神魔老祖似乎并未在意,摆了摆手道:“无妨,老夫像你这年岁的时候,好奇心可比现在的你还要大上许多呐,呵呵……”

凌飞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再说什么。

神魔老祖仰首望向东方,沉默半晌,继续道:“但也正是因为那强烈的好奇心,却害得老夫一生孤苦,身在门派却不能归,纵有亲友却是不能相见,如孤魂野鬼般托着这残躯苟延于世,落得个一生凄苦!”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眉紧蹙,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似乎忆起心底那悲痛的往事一般。

望着他这般模样,凌飞羽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好出言多问什么,只得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神魔老祖,不知所措。

半晌,神魔老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地张开了双眼,稳了稳心神,继续道:“也正是因为此事,老夫曾发下了将此奇门心法于老夫身上断绝,不再传与任何人的誓愿,自此之后,这门心法,也算是彻底于世间消失了。未料到,却让老夫遇到了你,”说着,他望向一旁的凌飞羽,像是在问后者,又像是在自语一般,缓缓地道:“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应当算作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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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议事

蜀山,轩雅厅,乃是蜀山一门商议门派中事或是接待什么重要来宾时所用,此时,蜀山派诸多长老级人物端坐两旁,相互之间低声交谈着,不住口地议论着什么。蜀山派掌门人“赏花鉴士”宁不凡则负着双手在大厅中央处来回踱着步子,观其表情,似乎微有些愠怒。

想来也是,本来宁不凡意欲借本次蜀山武修会使蜀山一派在江湖中扬名立威,却未料到他这边志得满满,却被隐仙派及清风观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给搅得天下大乱,他的如意算盘,也只能是落空了。

更加可气的是其师兄,蜀山派护教长老李三扈,临时在场督战,却未能阻止此番事情的发生,据说还险些与清风观小辈杨仁豪交上手,这些日后若是在江湖上传扬开来,只怕于蜀山一门,当真算是一种不小的耻辱了。

但生气归生气,面对着诸多蜀山前辈长老,若是论起辈分来,不少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不少,况且自己身为蜀山一派掌门,对门中所发生之事,也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他为武修会一事大发雷霆的时候,门下弟子来报,言道清风观掌教诸葛瑛与隐仙派乔子玉似乎曾在后山出现过,至于所为何事,却是不甚清楚。

更加奇怪的是,诸葛瑛门下弟子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他本人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了个了无踪迹。所有这一切联系起来,于情于理,也是令人大感奇怪的。

闻听来报,宁不凡心下也是大为奇怪,略一思索,便令门下弟子前往各下院知会各派掌门或是前辈,言道蜀山派此番出了这么许多奇怪的事情,请诸多高人前来相商议事。

“掌门人,”就在这时,坐在下首椅子上的李三扈站起身来道,“这事情还有什么可议的?摆明了原因就是出在他们隐仙派中,要我说,直接去找乔六侠问个明白就是了。”

“不错,”其余众人齐声点头,“他隐仙一派自恃为正道第一大派,平时便不将咱们蜀山派放在眼里,但此番事情乃是出在我蜀山之上,不管如何,他也应该给咱们一个说法才是。”

这时,还未等宁不凡开口,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弟子的声音传了进来:“禀报掌门,隐仙派乔六侠前来拜访!”

宁不凡向众人望了一眼,淡淡地道:“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说完,正了正衣襟,冲门外道:“有请!”

话音刚落,门分左右被两边推开,乔子玉迈步走了进来,进门之后向众人微一拱手,淡淡地道:“诸位道友,乔子玉这方有礼了!”

隐仙派乔六侠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声名,蜀山派诸人自是不敢怠慢,忙起身还礼,宁不凡更是降阶相迎,口中不住口地客套着。

待众人一阵寒暄之后,分宾主落座,乔子玉向坐在上首的宁不凡微一拱手,开口问道:“不知宁掌门突然知会,所为何事?”

“不忙,”宁不凡微微一笑,道:“在下心中有些事情不明,想烦请诸位道友相议,余下各派也已知会到,想来不时便到,乔六侠便请稍事歇息,待其余各位道友一到,再说不迟。”

“如此也好,”乔子玉点了点头,道:“稍后宁掌门若是有什么安排,但请吩咐便是,乔某人自当遵从。”

“不敢!”宁不凡笑着客套道,接着向门外吩咐道:“来人,上茶!”

听到吩咐,门外一个小道童应了一声,走进来奉上热茶,之后鞠身退下,大厅中便只有众位蜀山派前辈长老,陪着乔子玉寒暄着。

不一会儿,门外道童来报,少阳寺住持方丈天绝大师与戒律院首座天牟大师来访。紧接着,仿佛约定好了一般,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峨嵋派掌门紫竹师太、七玄门掌教春阳子、暗河门门主骷钜谷主等人 末日枭雄全文阅读一一到来,偌大个轩雅厅顿时便显得有些热闹起来,客套声、寒暄声不绝于耳。

“阿弥陀佛!”这时,少阳寺方丈天绝大师高诵一声佛号,合十向宁不凡行一礼,道:“不知宁掌门突然召集我等,所为何事?若是有什么安排,但请吩咐便是!”

“不敢!”宁不凡客套道,“今日有劳诸位,宁某人本就深感不安,大师此话,可是折煞在下了!大师请坐,诸位道友,请座上叙话。”

“阿弥陀佛!”天绝大师合十行一礼,在下首椅子中坐了下来,余下诸人也都坐定,抬头向上首处宁不凡望去。

今天武修会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座众人虽然有所耳闻,但内情还是不甚清楚的,现如今宁不凡突然召集众人议事,想来也是为了今日之事,此事到底因何而故,想来也会有一个说法的。

众人心中这般想着,便都住口不言,望着上首的宁不凡,静待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诸位,”眼见众人不再言语,齐刷刷望向自己这边,宁不凡稍稍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蜀山武修会已举办数届,如今诸位能够不惜屈尊前来亲身赴会,在下感激不尽,先行谢过。

只不过,正所谓世事难料,多有变故。今日之事,想来大家心中也是有个大概的。宁某不才,忝居这蜀山掌门一位,眼下蜀山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是不可等闲视之的。”

听他这般说,下首处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只有乔子玉依旧端坐,闭目假寐,似乎场中之事与自己毫无­干­系一般。

“宁掌门,”这时,傲雪楼门主紫宸傲雪起身道,“听你如此说,难道是对今日之事已经有了一些计较了吗?”

“说来惭愧,”宁不凡答道,“时至如今,在下对于今日所发生之事,还是不甚了解的。更加使人奇怪的是,清风观诸葛道兄至今仍下落不明,门中出了这等大事,却是不闻不问,想来,也是有违常理的吧?”

“不错,”众人一齐点头,“此事说来,也当真奇怪得紧。”

“至于今日擂台上之事……”宁不凡截断众人继续道,“此乃乔六侠门下之事,我等不便多问。且擂台之上,刀剑无眼,生死胜负,本也是常理,只希望此番意外不要坏了隐仙、清风观两派和气才是。”

“正是,”李三扈点头道,“蜀山武修会创立之初,宗旨便在于增进江湖各派之间的了解与交情,今日意外,确是出人意料之外。”

见众人一齐点头,似乎大多认同自己所言,宁不凡轻轻一笑,收起折扇,向乔子玉道:“乔六侠,不知你又作何感想呢?”

听他发问,一直没有开口的乔子玉缓缓张开了双眼,淡淡地道:“此乃我派与清风观门下之事,不敢多劳宁掌门挂怀!”

耳听得乔子玉这般说,宁不凡却也并未在意,面上仍旧挂着谦和的轻笑,继续道:“在下方才听门人来报,言道在比武开始之前,乔六侠曾与诸葛道长私下有过短暂的会面,不知此事可能当真?”

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低声交谈,现如今清风观门下弟子一死一重伤,身为清风观掌教,诸葛瑛却始终未再露面,此事大违常理。如今听宁不凡提到乔子玉在之前曾与之相会,中间曲折,便更加令人难解了。

乔子玉微微抬起头望了宁不凡一眼,淡淡地点头道:“不错,在下是曾与诸葛瑛有过会面。”

宁不凡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不知诸葛道长如今却一直不现身,乔六侠是否可知其中因由呢?”

听到这话,众人一齐将头转向乔子玉那边,静待着他的答复。

乔子玉像是没有察觉众人的目光一般,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确实知晓。并且,在这中间,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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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清风剑法

却说那擂台上战无双与杨仁绝两人对立而视,战无双虽然狂傲不羁,却也知道在这许多天下英雄面前不可失了礼数,以免连累师门被他人耻笑。只见他向对面的杨仁绝微一抱拳,轻声道:“在下隐仙派战无双,前来领教贵派神功,万望不吝赐教!”

他这几句话说得当真是客气之极,一般江湖中人遇此情况,即便是有着一些过结或是仇怨,也当回礼以报,以免显得自己心胸过于狭隘,无容人之量,没的令他人耻笑。

但那杨仁绝也当真狂傲的很,闻听战无双的客套之言,不仅没有还礼相报,反而侧目望向对方,神态无礼之极。

台下众人也是微微一愣,不明白杨仁绝怎么了,难不成是根本就未将对手放在眼里吗?要知道,堂堂隐仙一派,在天下武林中提起来可都是如雷贯耳的啊,怎么这杨仁绝竟会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怕开罪隐仙派吗?

杨仁绝自己心中却是另有计较,他刚才从师弟口中听到隐仙派门下几个寻常小辈对自己的恩师诸葛瑛不敬,心中自是有气,本想前去找隐仙派晦气的,却被师父拦了下来,叮嘱他眼下场中争斗为重,事关本门日后自江湖上的荣辱,就全在这一战当中了。

听到师父的叮嘱,他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只好暂且作罢。现如今隐仙派门下与自己上场切磋,他心中本就不忿,有此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地折辱隐仙派一番了。

只见他斜着眼睛望向对面的战无双一眼,冷冷地道:“你就是什么狗屁隐仙派门下的吗?”

听到他口中如此无礼,莫说是战无双了,台下凌飞羽等人首先便气炸了一般,尤其是何大义,已经忍不住开口高声喝骂起来。

台上两人对下面的喝骂声却是恍若未闻,只见战无双冷冷地一笑,道:“这位道兄好大的口气,却不知你这般说,岂不是连自己的师门也一并辱骂了进来吗?”

“什么?”杨仁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口轻声发问。

莫说是他了,就连台下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战无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战无双轻轻一笑,道:“我来问你,江湖中,你‘清风观’一门与我隐仙派比起来,哪一个声望更为大一些呢?”

“这个……”杨仁绝顿时为之语结,在场众人都能看出来,战无双这句话表面虽然是在向他询问,但那隐仙派是何等的威望,岂是一个小小的清风观可比的?

但是这些,又要他如何作答?身为清风观门下弟子,自是不可能说自己的门派不如他人的。但若是说清风观比那隐仙派声望更盛,肯定会被天下人耻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之类的。

战无双这句话虽然看似问得轻描淡写,但内中深意却不可谓不毒辣,竟是问得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杨仁绝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台下众人又怎会顾及杨仁绝的感受?本就以看热闹的人居多,再加上有何大义这等嬉笑搅闹之人,听到战无双这句话,都是哈哈大笑,齐声叫道:“那还用问吗?与隐仙派比起来,那清风观只不过是大象面前的一只蝼蚁罢了!”

“错了错了!蝼蚁尚且偷生,但这清风观门人却都是不知死活之辈,比之蝼蚁,只怕还稍显不如啊!”

“哈哈哈哈……”

听到台下的哄笑讥讽之声,杨仁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稍顷又一阵发青,看模样真是狼狈不堪、尴尬异常。

战无双又是轻声一笑,继续开口道:“众人都说清风观比之我隐仙派一门稍显不如,那道兄你方才言道我隐仙派是什么‘狗屁’,那岂不是说清风观连狗屁都不如了?”

台下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虽然战无双这句话似乎稍稍有些不妥,毕竟其余各人门派与堂堂隐仙一派相比都有不如,但观眼下局势,却直是冲着清风观一门而去,余下各门各派自是不会当真计较的。

雪儿在台下咯咯直乐,将双手拢在嘴边向台上大声叫道:“六师哥,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原来有这种口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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