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念虽深,但是还用不着你嘲笑,若是公子环是如同恒公,顷公一般的人物,你为国捐躯却也无恨。只是公子环空有壮志,才能却是平平,勉强有护国之能,却无开疆扩土之才,你明知就算死了也无济于事,又干嘛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徒增笑儿罢了”,老人有些不满的说。
“师弟,你莫要笑我,你自己照照镜子,这世上随便一人都能看出你我二人受这执念折磨的深浅,你小我三岁,今年正是天命之年,却赶得上古稀老叟了”斗笠客惨笑道。
老者听了再不说话,这两人的过去都是有着几分悲凉,无论怎么嘲弄对方,都不过是互接伤疤。如同两条蛇,各自咬住对方的尾巴,一起用力,便一起吃痛,谁都不能占上便宜,唯有各自罢手,两厢清净。
这老者竟然才是而立之年,衰老如此之快,定是有大因果加身,不得脱出。这凶汉
两人各自沉默,啪啪落子声响起,一时无话。棋局变化万千,两人各施手段,棋盘上黑子起初在前四十三手占得先机,棋子落得大开大合,但又是到了九十手时被白子冲散了阵脚,但对那乱了棋子不管不顾,攻势依旧不减,穷追猛打,使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白子在初时,布阵jīng整,棋势平和,棋力源源不断,后招不断,被白子步步紧逼,却有条不紊,一度有大片棋子被白子围杀,但依旧进退自如,取舍有度,虽然是处于下风,但黑子也奈何不了白子。在第九十手是我看到了黑子的一丝破绽,隐忍不发终于在第九十四手时吃下了一枚白子,恰巧正是那第四十三手的那颗黑子,转守为攻,见缝Сhā针,与白子对吃起来。
酒肆中飘起了肉香,狗肉已经煮好,酒也用滚水温上,小二已经把火烧和驴肉买回,掌柜正忙着把驴肉夹进火烧中,用一个竹娄盛上。包子正在蒸笼里闷着,丑姑娘带着面纱抱着五十弦的瑟跪坐在斗笠客的身旁。丑姑娘弹唱着那悠扬深远的古酒词,声音时儿声嘶力竭,如那shè向敌人将领的飞矢,只差最后十步便要取乐上将首级,声音把人带入意境,苍凉动人,摄人心魄;时儿蓄势不发,如同大战之前的演习,一群群魁梧勇猛的铁甲军挥舞金戈,喝哈之声震动方圆百里,铿锵有力直要把人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屈,最后一点豪气,最后一分斗志,都调动出来。斗笠客听得如痴如醉,手舞足蹈,举手投足如同身在梦境,棋力更盛,杀得好不自在,杀到最后如痴如醉,把自己要的桂花露硬塞进老师弟手中,夺了老师弟的酒肉,大口吃喝;面sè衰老的而立男子正襟危坐,一身黑sè丝绸袍下好似藏着一只猛虎,杀伐决断,万夫难当,酒食被夺毫不在乎,笑着把火烧也尽数推到了斗笠客面前,笑道“本就是请你吃的”。
斗笠客落定了第二百三十五手,说道“多亏了丑姑娘的歌声相助,听姑娘的歌,让我好似回到了为旧主顷公鞍前马后的rì子,不知丑姑娘卖身何处,我去给你赎身,你来我家中做我的歌女,不,我要收你为义女!”
丑姑娘道:“妾身虽是极想入大人门下,奈何妾身容貌怪异,恐污了大人的良宅,坏了大人家的风水,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斗笠客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是丑老爷,你是丑小姐,此事就这样定了,子庾这就烦劳你了。”子庾,正是这老年师弟的名字,熊子庾。
斗笠客抛给熊子庾一枚棋子那棋子浑然漆黑,棋子之下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只有粗糙的线条,隐隐像一只在水中天鹅展翅飞翔,”你棋力大进,脾气确实没改,你为了证明你对那人的称呼,你想用这枚棋子赢我,只是你为何不保护好它。你在四十三手棋用它把我逼入困境,我在第九十四手把它斩杀,整个棋盘便任我逍遥。你与我拼斗多时,棋盘上的子已经无处可下,子数怕是你自己已经数了数遍了,我棋盘上的子数和你在棋盘上的子数目相同,但是加上这被我吃掉一颗,便是我胜,你的执念比我深,注定败在这枚棋子上。希望你快快醒悟,长此下去,你我便要天人两隔了。”
熊子庾良久注视着这枚棋子,提起斗笠客塞给他的那壶酒便向嘴里灌,口中喃喃道:“山也妙,水也妙,大风将起鹅儿逃;真也逃,假也逃,此生不见君莫找;风萧萧,云飘飘,鹅儿心死自逍遥;你若找,便去找,红尘儿女竟妖娆······”
斗笠客起身戴了斗笠,带着丑姑娘离去,只留下熊子庾在酒肆中似哭似笑,神情恍惚,如同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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