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用力推了由二一把说：“不用，不用，你快出去，要不，我关门呀。”

“老嫂子，你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由二急忙解释。

“我不是误会你。你不知道，平常我跟老头子老关着门，四门缝缝不出，来人请了，给人瞧个病。最近，老有人以看病为由­骚­扰我们老两口。不瞒你说，那几伙人就像你这样，哄骗我进屋的。”

“是嘛，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去拿，我在外面等着。”由二说着，退到了台阶下的街道上。

老太婆见由二呆呆地站在街上，她又向他招了招手说：“要不，你进来拿吧，如今我这眼神不好，你找找看，哪个修修还能用。”

由二一听二话没说，跨步上了台阶，一抬腿进了大门。进得门，他傻眼了，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几乎没人落脚的地方。这时，老太婆又说话了：“让你见笑了，前几次我还收拾呢，这次我不收拾了。收拾一次，他们砸一次；砸一次，又乱一次。还不如让它继续这样乱着，我也懒得收拾，省得腰酸背痛好些天，缓不过劲。”

由二低头一边挑能用的东西，一边叹息被摔坏的好东西。不觉走到一个炕前，他抬起头，见炕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老头。屋子太黑，由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突然，老头说话了：“你是收破烂的，还是来偷东西的？”

“我，啥……也……不是。”由二让老头子像从地狱里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强打起­精­神问：“你病了吗？”要不是有老伴在跟前，他差点问，“你快死了吗？”

“你，快找吧，别跟我那老头子说，他都快让那帮人打神经了。”老太婆说。

“是吗？”

“可不是，他过去多刚强的。这下倒好，连挨打带受气，便瘫痪了。”老太婆还算乐观坚强，说时像事没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我先前老病恹恹的，得他照顾。如今，倒过来了，他还得我这个病秧子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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