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道:“看来李大侠对我家公子有些成见,难道您不赞成我家公子吗?”李寒光道:“我对什么首领不敢兴趣,只是作为江南一剑韩霄凌的后人,不知道他的能耐如何?”东南厉声道:“众位,这位自称是塞外神手寒冰神剑李寒光的人,他明明知道我们今天开这次大会的目的,他却在这个时候要挑战我家公子,这分明是没有将武林放在眼里,没有将大家放在眼里。依我看他是车天派来的,是来搅乱我们计划的,大家看是不是。”
有人喊道:“李寒光是四大名剑之一,怎会是这种模样,再说四大名剑成名许久,二十多年前他只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他多半是假的,是车天派来的,杀了他。”其余的人也跟着道:“杀了他,杀了他。”李寒光站在那里不动生色,等声音平息了一点他大声道:“我李寒光想要讨好车天,可他有那份能耐吗?只是江湖凶险,况且车天的功夫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得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的人才行,时方才只有他东南一个人在说,而你家公子连话都没有说过,这样怎能叫人信服呀!”众人中也有人道:“是呀!这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英雄,能做这个统帅当真不容易。”
韩飞看着对面的李寒光心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亦正亦邪疯疯癫癫,会不会是车西北给众人演的一出双簧。”这时有人道:“韩少侠为人仗义,功夫超群,又是江南一剑韩大侠的后人,当然有能力坐这个位子。”韩飞见说话的是黄氏兄妹的哥哥黄少杰。附和之声顿起,有人道:“我们之中也只有韩少侠佩坐这个位子,我就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他招集这次大会我是不会来的。”又有人道:“如今江湖困顿,剑圣宫势力日益强大,韩公子有这份雄心和胆量当真让人佩服。”韩飞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没有想到这个假的自己竟会这样有威望,当真要拆穿他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南挥手示意众人,转眼间又是鸦雀无声,他道:“李大侠是说我家公子没有这份威望和能耐,那李大侠看哪位有这份能耐,莫不是在说自己吧!”登时哄堂大笑。李寒光也是不在乎,道:“我哪里有这份心情,今日只是提醒大家一下,车天不是好对付的,别到最后能得前门打虎后门进狼,我李某人浪迹江湖,无牵无挂,我还能有什么企图?青山绿水他年月,我放高歌云中过。舟行十里无人迹,云开日见惩善恶。”歌声响过已踏上自己的小船走了。
见他走了,人们又议论了一番,船渐渐地都散了,商船顺着船流向北行进,日头已经西坠,船帆层层叠叠映着夕阳的余辉,似波浪无穷无尽,几只鱼鹰盘旋。韩飞依旧躺卧在那里,笑忘书来到他的身边,韩飞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回良碧渡去看看。”笑忘书道:“又想起往事了,刚才那车西北神气的很,我不知道姨妈为什么要听他的。”韩飞道:“你跟着商船到九江去等我,这石富豪不是个坏人,你在这里我挺放心的。”笑忘书道:“我要跟着你一起去。”韩飞道:“不行,现在那里是龙潭虎|茓,我一个人都不敢说全身而退,听话!这不是在做游戏,我去也只是到我母亲的坟前拜祭一下,顺便打探一下车西北的动向,放心好了我不会冲动去报仇的,经过这四年我知道要从大局出发的。”
笑忘书道:“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去,你放心好了,即便是我被他们捉住了,但我是赵曼的外甥女,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也许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呢?”韩飞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应允。这时石富豪来到二人身边道:“二位在说些什么,我原以为二位是水火不相容呢?”笑忘书道:“我们在说笑话。”石富豪道:“我也来听听,其实我看二位好象以前就认识似的,老朽活了五十多岁,世上的怪人看过了不少,还是第一次看见二位这样的。”
韩飞道:“石老员外,现在就瞒您了,我们本来就认识。现在小可有个请求。”石富豪知道那天夜里是韩飞救了他,也早就看出这书生和他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开口道:“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做。”韩飞道:“我想借这商船的备艇一用。”石富豪犹豫了一下道:“我虽然不是船主,但我愿意将备艇买下来送于英雄。”当下石富豪就找到船主,答应用双倍的价格买下备艇,船老大是个好财之徒当然应允。
韩飞和笑忘书上了小艇,拜别了石富豪向良碧渡的方向划去。此处离良碧渡不远,划了一个时辰已经看见良碧渡了,韩飞停了下来。夕阳的红光撒落到涟漪的湖面,层层鳞波泛着红光慢慢飘远去。笑忘书道:“怎么不走了?”韩飞道:“我们这样大大方方地进去,不是招摇过市吗!等到天黑一些再进去。”
初夏的太阳留恋着这个世界迟迟不肯离去,两个人默默地坐在船的两头,被镶嵌在一幅壮美的山水画之中,一群鸬鹚也来添趣,添满了空寥寥的碧蓝天空。韩飞自语道:“人的一辈子真的不容易,小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有今天,曾经自己的家却被仇人占着,要回去还得偷偷摸摸的。”笑忘书道:“其实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回来的,毕竟四年没有回来了,现在良碧渡就是车西北的狼窝,这样进去九死一生呀!”
韩飞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她老人家走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如今路过这里怎能不去看看。也许我是个天生的客星,我的两个母亲都是苦命人。”笑忘书道:“不会的,她们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娇傲的,我跟字阿姨谈到你的时候,她是最高兴的。我挺钦佩字阿姨的,我看过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可都不如字阿姨的爱让人感动,可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所作所为后悔过,她跟我说她能又你这样一个儿子已经别无所求了。”
天黑了下来,船借着夜色靠近良碧渡,韩飞摇船来到良碧渡的后面,这里有一条小路,韩飞小时侯曾经走过一次,因为在良碧渡的后面很少有人知道。船靠岸韩飞叫笑忘书先上岸,然后他将船绑在一块巨石之上,又上岸找了些树枝盖在船上,以免被车西北的人发现。
小路不可以称之为路,乱石当道,杂草丛生,树木拦路,枯藤绊脚,两人费力地穿行了两个时辰才来到正路。良碧渡所有的墓|茓不分尊卑都在后山,正是韩飞和笑忘书上来的这一边,来到半山腰斗见前面坟茔座座,笑忘书早就惊出一身汗来,但身边有韩飞恐惧心慢慢散去。韩飞寻思,父母的墓|茓是应该合葬的。来到父亲韩霄凌的墓|茓,韩飞跪爬到墓前,抚摩着石碑眼神凝滞但没有哭出来,眼泪在眼里几欲落下都被他咽了回去。他扶在墓碑上自语道:“父亲,儿子回来了,我已经知道害死你的人了,他也把我害成了这副模样,放心好了我会为你报仇的。”
笑忘书看着他的样子哽咽地哭出了声,她对韩飞道:“要哭你就哭出来吧!伯父是会泉下有知的,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些。”韩飞看了她一眼道:“我觉得我很委屈,但我不能哭,一位老渔夫曾经跟我说过,相信自己,前面终会有彩虹的。”笑忘书不知道他说的意思,但她知道韩飞心底深处在流血。
韩飞呆望了一会儿,凝神看石碑上并没有母亲的名字,再看石碑后的坟堆杂草丛生,好久没有人整理了,也没有重新翻动过的景象。韩飞苦笑,车西北哪里会把他们和葬呢,他是那样的憎恨我父亲和无耻、可卑地“爱”着母亲。他跪在韩霄凌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用力地说道:“父亲,请您保佑我杀了车西北,为了屈死的人们和我们韩家报仇。”
韩飞和笑忘书左右找他母亲苏星楚的墓,可怎么也找不到,韩飞这时有些惊醒,难道母亲并没有死,车西北为了打击他而编造了谎言。他不只一次这样想过,甚至有时他认为母亲还活在世间还在良碧渡中,欢喜了一段时间又自己推翻了这种想法,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车西北没有任何理由去骗他,而且正如车西北自己说的,如果母亲没有死他是不会对韩飞下手的,可如今在良碧渡中为何没有母亲的墓呢?会不会在别的地方?整个良碧渡就只有这一个墓地呀!又找了一会儿,韩飞有些放弃了,或许母亲真的没有死,她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受着车西北的刁难。
忽然听见笑忘书在不远处喊他“你赶紧过来,这里有一个小花园。”韩飞寻声过去,在墓|茓的左边十多丈的地方果真有一处小花园,韩飞从不知道这里有个花园,料想是自己出事之后建的。来到笑忘书跟前,笑忘书道:“这不象是普通的花园,倒象个墓。”韩飞细看,园内满是青松翠柏,整个良碧渡都是白杨,很明显这些树木是从别处移植来的,而且此园在墓地旁边,不会有人在这里建造别墅的。
进到园内走了二十多丈果见一座墓|茓,墓|茓高大如房子,由砖石砌成。韩飞来到墓碑前,墓碑上赫然写着苏星楚之墓,他再也抑制不住跪在墓前。母亲温暖的双手抚摩着他稚嫩的小脸,她道:“孩子,跌倒了不怕,但一定要自己站起来。”手是暖的,一种熟悉而又久违的体香唤醒他沉睡的记忆。儿子的心中母亲是完美的,哪怕是犯错误后打ρi股上的手,哪怕是生病时端上来的一碗热汤面,当这些变作记忆的时候,剩下的也只有记忆。
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两人甚是疲惫,分别靠在山石和树木旁闭目养神。韩飞不久便睡着了。睡梦中,忽见母亲苏星楚手持一张薄饼向他走来,递在他手里道:“孩子,你总算回来了。”见母亲的影子又要隐去,韩飞忙叫道:“你别去!我好想你,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却见车西北手中拿剑冲了过来,他大叫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正看见笑忘书盯盯地瞅着自己,两人相距不过蝇寸,她笑嘻嘻地道:“梦见什么了,是不是见到什么可怕事情了。”一股兰香飘进了韩飞的鼻腔,他心神一荡,伸手将笑忘书揽到怀里,圆月树荫下看着一张俊容,头深深埋了下去。
两人嘴唇刚刚要碰到的一刹那,韩飞猛地抬起头道:“对不起,我刚才……”笑忘书涨红了脸,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我也……”韩飞忽道:“好象有人来了。”细听了一会儿,知道来人功夫不弱,赶紧拉着笑忘书走了十多丈,在一处高草处影住身形。
不多时,果真来了一个人,从身形韩飞看出来人正是车西北,他这个时候来这要干什么?车西北手里拿着纸马香客和一束鲜花,他把东西放到石碑前,对着石碑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斜靠在石碑上,抚摩着石碑道:“好久没有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机会给你过生日,只有两世相隔的现在我才会离你这样近。有些时候觉得还是你活着的时候快乐,虽然那时我不能接近你,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但还会有希望的,看着你高兴我也高兴。如今虽然我的愿望快要达到了,可我总觉得快乐越来越少,我觉得我好累呀!时间过得真快,你故去已经四年多了,你的容颜早些时候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最近我时常梦到你,梦到你弹琴,梦到你做画,梦到你生病的样子。”
韩飞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心中热血翻滚,耳中听着他的告白明明是在侮辱自己,站起身就要上前。笑忘书拉着他小声道:“你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车西北觉察到了,身子不动用上乘真气道:“哪里来的朋友,还不出来一见。”韩飞心道:“反正被他听见了,早晚都是一战。”就要现身。这时从左首边出现一人,那人笑道:“飞手添臂东南果然不凡,李某人今日看了场好戏,世上的人真是可悲,到手的幸福不去珍惜,专门追求一些镜中花水中月,那不是自寻烦恼吗?”韩飞一看正是白日里捣乱的塞外神手寒冰神剑李寒光,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他到良碧渡来又是何故,看情形他只怕在旁边多时,自己这么长时间竟没有察觉,这人功夫难测呀!
车西北道:“你这是找死,白日里我就想杀了你,可你跑得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李寒光笑道:“祭日好呀!我李某人一生浪迹天涯,不知道何处是我的归宿,要是你能给我找个好地方,一定要建一个这样大的墓|茓,太小了不过瘾。”车西北怒道:“狼腹是你最好的去处。”手一张抓向李寒光。韩飞见他脸成青色,知道他使得是扶魔胜邪功法,自己在元丹密室见过,如今看看他如何使法。
李寒光见手抓来矮身躲过道:“这招是车天的玩意儿,你怎么会使?”车西北又是一招使来道:“还挺识货的,你死了我再告诉你。”车西北的招数很是怪异,出拳必出腿,拳速缓慢但夹杂着腥臭之风,明显拳上有巨毒。看了一会儿,韩飞道:“此处太危险,我们还是快离开吧!”此话正中笑忘书下怀,两人顺着原路下了山。
韩飞和笑忘书来到湖边,他让笑忘书上了船道:“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去救那个李寒光。”笑忘书道:“我看他功夫不错不会有事的,你这样回去会很危险的,我们还是走吧!”韩飞道:“李寒光也算是个英雄,再说他刚才也救了我们。”笑忘书道:“那算什么救呀!要回去我跟你一块回去。”韩飞道:“你还是在这里安全,放心好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说完转身复又上山。
韩飞回到坟冢已经不见了车西北和李寒光,听见右边密林处有打斗之声,寻声找去,走了二十多丈,在一块十多丈见方的空地两人斗得正欢。此时李寒光已经宝剑在手,剑走如风,五六月份的天气竟有丝丝凉风吹来,吹得四周的树叶纷纷落下。韩飞见识过李寒光的功夫,如今看来这李寒光并不象外界传言的那样,只靠十二柄短剑撑门面,他的剑术独树一帜,名列四大名剑理所应当。
当世最后一位四大名剑武功当然不差,但较之车西北他的功夫还是略差一截,车西北此时仍未使兵器,双手在剑风寒雨中穿行犹如在信步由缰。突然车西北拳改成了掌,脸成黑蓝色,动作有如黑熊一般,韩飞知道他已经练到了第六层。李寒光手中剑使得是秋风寒光剑,剑是寒冰神剑,他生性孤傲从没有把别人放到眼里,今日是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强敌,小心应战。
车西北一招“群魔扫荡”罩向李寒光,李寒光稍一迟疑差点被扫到,突然寒光一闪黑夜里一道霹雳闪电。这一下真是害人,车西北一时不被惊得一身冷汗,亏得他武功超群,跳出一丈开外,低头一看左大襟被划出一尺多长的口子。车西北一笑,道:“不愧是塞外神手,有两下子吗?”身子一动从新攻了上来。这回他加快了速度,李寒光登时有些吃不消,突然又是寒光一闪,这回车西北连奔了两步方躲开。
李寒光一招得手急忙逃脱,可转眼之间车西北又攻了上来,形如鬼魅如影随形。车西北惧怕李寒光的短剑,所以只在一仗开外并不靠近前,防止他突施冷箭。李寒光奔了十多丈,知道逃不脱,突然回身猛攻车西北。车西北笑道:“你今天走不了了。”李寒光道:“谁说我要走了,这里这么好玩我为什么要走呢?”车西北道:“你来这里要干什么?”李寒光道:“天下的路天下人走得,你走得我就走得,我听说良碧渡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所以来玩上一玩。”
说话之间,突然寒光一闪,车西北下意识地一扭头,短剑扫倒了三根汗毛飞过,深深地陷入了一棵大树之中,不见剑柄。车西北惊出一身冷汗,故作镇定道:“看你有多少。”心下打了十二分小心。韩飞知道李寒光久战不是车西北的对手,启明星已经挂在了天际,等到天亮逃脱更是困难。陡然间想到这是除掉车西北的好机会,此时自己未必是车西北的对手,但连和李寒光之力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想到此摆剑冲了上去。
车西北遇到了劲敌,手上又没有硬手的家伙,攻招之中必有半步退势,防止李寒光的冷箭偷袭,所以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未占半点便宜。忽然又窜出一名使剑的,剑术惊奇更是难以抵挡。韩飞上来就是杀招,连攻了三剑,只见李寒光不知怎地停手站在一旁,双手前挽似在看热闹一般。
车西北与韩飞接了三招,吃惊非常,有几招差点被韩飞扫到见了阎王。三招一过韩飞慢了下来,偷眼看他的面容更是吃惊,阎罗的长相也不过如此,车西北原以为此人与李寒光是一伙的,但看情形却又不象,开口道:“大胆贼人竟敢夜闯良碧渡,你们哪里是我的对手,不如两个一起上。”他是在探听虚实。
李寒光仍是站着不动,韩飞灵机一动道:“你先在一旁呆一会儿,我先来对付他。”这一说果然奏效,车西北一面与他周旋一面注视着李寒光自然不能使出全力。打斗了十多个回合,韩飞觉得车西北的功夫比四年前在云台和字秋生比剑时又高出不少,攻时排山倒海守时密不透雨,自己此时不能透漏自己的身份,所以“白猿剑”和“鸳鸯剑”不用,竟用些是是而非的招数。
这时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说话声,“你真的听到墓地有动静?到底是什么?”“我只听到打斗的声音,这么个时辰了……”“**的,遇到鬼了!”李寒光对韩飞道:“兄弟,谢过了,他日我还你一命。”说完转身消失在森林中。车西北这才知道他们不是一伙的,两人都堪称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若是将来连手和自己作对?他道:“这位大侠,你是何人?为何要到良碧渡来?”
韩飞见李寒光走了,心中不明所以,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他来到良碧渡有何企图?而且行事怪异,自己为了救他才出手,他却丢下自己先走了,这样还佩什么四大名剑的大名。眼见着车西北的牛鬼蛇神就要来到眼前,如果自己再不逃脱只怕要留下性命了。急使三剑正是“元丹剑法”中的“秋风扫叶”、“羽化成仙”、“山顶人峰”三招,三招使出情况登时大解,车西北被逼得连腿三步,傻呆呆地立在那里,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丑八怪怎么会使元丹剑法的。韩飞借着这个机会斜次里窜去,两步没入树林之中。
车西北哪里能够放过他,朗声道:“你们各把守路口,有两个人混进来了,遇到者格杀勿论,手刃者必有重赏。”那些人听到是帮主的声音答应是,分头行事。车西北吩咐完,顺着韩飞跑的方向追了去。
韩飞往山下走了一段寻思,如今已经惊动了整个良碧渡,自己这样下去必被人发现,即使侥幸上了船,可船小怎会是良碧渡大船的对手。如此看来既然来了就闹他一闹,复又转身往山上来。良碧渡较之四年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所以他很顺利地来到了前山,转悠了一番,来到良碧渡的伙房,一把大火燃尽他所愤恨的一切。
大火很快地蔓延开来,良碧渡顿时热闹了起来,喊声和敲盆打锣的声音响成了一锅粥。韩飞在黑暗中看见车西北在人群中,正在四处吩咐人救火,不一会儿人群有续地安静下了来,火本来就不大渐渐地熄灭了。韩飞暗道:你救一处我就放十处。转身拿起火折见到能够着的东西就点,点了十多处着了三处,看着旺火说不出来的痛快。精神一振,穿宅过户当起了火神,转眼间良碧渡成为了一片火海。
韩飞转来转去来到花园,看着满园的鲜花绿草,想起儿时在这里练功玩耍的情景。顺着踊路来到一座楼前,抬头一看正是高轩竹来良碧渡时住的观园楼,自己被囚禁的地方。信步来到楼前,以前痛苦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一个丫鬟在不远处问道。韩飞怒火上头,满腔的仇和恨此刻不知如何消除,抬手一剑将丫鬟的头颅斩下,一剑下去当即后悔,他从没有杀过人,况且只是一个侍侯主人的小丫鬟。
韩飞看着地上的丫鬟一时竟不知要做什么,生命是多么的脆弱,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进得楼来一股似成相识的香气扑入鼻孔,这是母亲苏星楚在世时用的一种香味,屋里陈设也是和当年母亲屋里的一样,韩飞看到这些又是一阵怒火。陡然间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一柄剑,看着很是眼熟,来到近前一看这不是高文昌的那柄巨阕剑吗?怎么会到了这里呢?拔出剑一道寒光直晃人的眼睛,仔细看看确实是巨阕剑,这是高叔叔的遗物不应该留在这里。
环视一下左右,看着淡雅清幽的房间,怎么也想不通,车西北为什么要把一柄剑放到这间屋子里,她突然觉得高轩竹和母亲是同一个人。来到桌前,轻轻搏动母亲以前常弹的“梧桐喜雨”,琴音圆润,看了看随风飘舞的幔帐,这一切都应该跟母亲去。拿好剑,吹着火折,看见能着的就点,转眼间观园楼成为一片火海,韩飞笑着跃窗而出。
韩飞又放了几处火,看着旺火心中欢畅,顺着来路去往湖边。走到山腰听见有人叫喊,“你们要干什么?”听声音像是笑忘书的,急忙寻声音找去,没走几步看见笑忘书正在往上跑,后面跟着两个拿刀的人。一个拿刀的正举着刀,眼看就要砍落,韩飞心中着急,脚一蹬身子飞出同时剑出鞘,剑到头落顺势将另一人拦腰斩断。笑忘书还没有看见过韩飞这样凶狠,眼露惊色道:“为何出手这样狠?”韩飞道:“看到你危在旦夕,一时没有多想。”
笑忘书会心地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甜。韩飞道:“你怎么到这来了,我不是让在船上等我吗?”笑忘书道:“我看见山上火光冲天,所以上来找你。”韩飞道:“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一定要听话,你看多危险,要是我晚回来一会儿?”笑忘书道:“我知道你会救我的,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韩飞道:“你就知道贫嘴。”当下两人下了山。
来到船旁,韩飞拉住笑忘书道:“有些不对。”这时船中站起一人,那人道:“你们叫我好等呀!看来你的功夫不错,能够全身而退。”韩飞借着月光一看,道:“李寒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去救你,你却把我给扔到一边,自己独自跑了。”李寒光道:“没有什么意思,我这不是在救你吗?”笑忘书道:“你这个人好厚的脸皮,站在我们的船上,不顾人家的生死还说是救了我们。”
李寒光道:“我来时这船是空的,你怎么就说是你们的了,我还说是我的呢?若是趁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把船使走了,那样你们还怎样离开,这难道不是救了你们吗?”笑忘书气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快点下来,要想耍赖你可是找错人了。”韩飞暗道:他的这些话虽然不讲理但也是事实,再这样耗下去只怕夜长了梦多。开口道:“小妹!不跟他罗嗦了,我们一起走,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笑忘书狠狠地瞪了李寒光一眼,李寒光默不做声地坐在船头也不看二人。韩飞让笑忘书先上船做在中间,然后将船猛地一推飞身纵上,双摇船撸,小船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劲往前行。行了一个多时辰,一轮红日从湖里慢慢地爬升,湖面雾气渐渐弥漫,到后来船上人相互不见,只能听到划水的声音。
韩飞在船尾划桨,忽闻到一股香气,知道笑忘书来到了身旁,他道:“你过来干什么?快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笑忘书道:“你的鼻子挺灵的吗!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雾呀!”韩飞道:“这是白雾潭,良碧渡的门户,没有走过的人很容易迷路的。”李寒光道:“你对良碧渡挺了解的吗?能不能把名姓赏下来。”韩飞道:“不必了,我倒想问问李大侠,你因为什么要到良碧渡去呢?”
李寒光道:“我问你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笑忘书道:“别答理他了,江湖上说四大名剑都是武功超群,今日我可看到了寒光神剑的风采了,跟丧家犬没有什么分别。”韩飞道:“小妹!”李寒光也不着恼,他道:“丧家犬这个别号也不错吗?只是一个大姑娘打扮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实在是叫人想不清楚。”笑忘书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破自己的,提高了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坐船的话,有能耐到湖里跟鱼做伴去。”
李寒光道:“温、良、淑、德,四样你一样也没有,可我喜欢。”话没有说完,忽感凉风袭来,伸手捉到一只又绵又软的手,抓到鼻前嗅了嗅道:“好香呀!”这时船已经出了白雾潭,白光光的太阳照亮了广阔的天地。
笑忘书被李寒光抓住一只手,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挥另一只手打去,却被李寒光又擒了。李寒光道:“还挺凶的吗?”韩飞挥起桨道:“放开你的脏手。”李寒光又嗅了嗅放开手道:“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要打我。”看了一眼笑忘书,看着笑忘书愤怒涨得通红的脸,接道:“对不起,能疼了吧!”笑忘书道:“收了你的好心吧!这条船不欢迎你。”李寒光哈哈一笑,翻身越入水里,他道:“我们后会有期。”转眼间没了踪影。
韩飞看着翻溅的水花道:“这人好大的水性,小妹,以后可不要这样性急。”笑忘书道:“下次再见到他,他不会有命活着。”又行了三个时辰终于上了岸。上岸后找了客栈休整了一天,第二日天明,两人买了马匹向河南的方向奔去。
又行数日,这一日午间在一家酒楼中喝酒,眼见街上人来人往,家家户户正在准备过中秋节,一片喜气景象。韩飞自斟自饮,望着街上的行人想起往年在良碧渡的此时,母亲早已督促家里的厨子烤好月饼,从外面采购鸭梨、葡萄等水果,热热闹闹的,如今这些只能想想了。
正在烦恼时,笑忘书道:“你在想什么?”韩飞道:“没有什么,看着人们喜气的样子,自己也有些高兴。”这当口楼梯脚步声响,有人说道:“这家不错,门脸够大,看着干净。”另一人道:“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有好酒就行呀!十多天滴酒未沾,嘴里淡得很。”刚才那人道:“我说过,事情没有办完不准喝酒。”韩飞听声音很熟。转眼间上来五人,当前正是一支笔江九海,后面是一字电剑木南清,小神行苗英。
韩飞看见几人,一种心酸涌上心头,再看三人后面更加酸楚。后面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高轩竹,她此时已将绣发后挽,一身妇人的打扮,手上牵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笑忘书看韩飞异样,回头正看见高轩竹矮身去抱孩子,与此同时他们也看见了二人。
江九海看见二人分外高兴,一是在异地遇到熟人,二是看见韩飞手中拿着酒杯,他看见酒那里能再挪动步子,只是大哥木南清拦着,如今看见二人正好有了引子。江九海来到跟前道:“二位,好久不见了,你是丑神客你是笑忘书。”大刺刺坐到两人对面,拿起酒就喝。韩飞心想:这江九海不但酒量惊人,记性也是超强,自己只在破庙中称自己为丑神客,笑忘书他也只见过几面,而且已经过去四年了他还能够清楚地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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