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女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商量了半天，终于商量了个结果出来，这种事，只有去医院里去问一下医生，虽然她们是大学生，应该有丰富的知识，可是这方面的知识也实在是贫乏的可怜。

也是，要怪也不能怪她们，虽然一直在上学学知识，可是这方面的知识书本上没有，或者说所学的专业课书上没有。倒是从前有一个同宿舍的女生悄悄买了一本《新婚必读》被人发现了，让同寝室的人取笑了三天，那女生羞得要死，把那书也给扔了。

“还是去医院吧，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一些。”谢晓红说，“也许我们自己验出来的结果不准呢。”

“如果真有了怎么办？”

“那你可以跟欧阳江结婚，或者拿来要挟余亮。”

“唔，才不要。”

“你这下子麻烦大了。”谢晓红笑了，“中奖了。”

“好讨厌，人家这样了，你还笑。”

40

两个女人一起去医院里让医生看一下，多一个人陪站让叶青青压力减轻了不少。但是医院里检查的结果也让她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医生准确地告诉她：

“你怀孕了，你是打算留下来，还流掉？”

“不知道。”叶青青说，“我不知道。”

“医生，我们再考虑一下。”看到叶青青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谢晓红赶紧说话，“我们先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要尽快拿定主意。”

“我知道我知道。”

然后，谢晓红拉着叶青青出了医院的门。

外面的阳光很大，叶青青手里还拿着报告单，天气可真热啊，最要命的是叶青青心急如焚，怎么就怀上了呢，真是怕什么有什么。自己偏偏遇上了这种事，可真行啊。

谢晓红和叶青青在外面走了几步，没有想到冬天的天气也有这么热的。

“前面有一家麦当劳，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吧。”谢晓红说。

两人进了麦当劳餐厅坐了下来，这会是下午，也不是什么吃饭时间，餐厅里不是很多，看到叶青青这个样子，大约也没心情吃东西，但谢晓红还是买了一份薯条两瓶可乐。

“来。”谢晓红把可乐递给她，“算了，别想了，心放开点。”

“晓红，你说我怎么办啊？”

“你首先要搞清楚的是到底是欧阳江的还是余亮的？”

“我不知道。”

“好好想想，想想。”

“我想想。”

谢晓红看着叶青青，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是好朋友，一个班的同学，可是叶青青居然有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让人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时，谢晓红笑了一下。

“你还笑？”叶青青说，“哎呀，人家这样了，你还笑话人家。”

“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个好笑的笑话？”

“什么笑话？”

“还是从前听余亮说的。”

“快说。”

“有一次我们郊游，余亮讲的，从前有个女人，同时跟三个男人一起，结果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找测字先生帮她算了一下，测字先生就问她，你那三个男人分别姓什么？她说，一个姓高，一个姓李，一个姓郑，你猜测字先生给她孩子取了个什么名字？”

“高李郑？”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谢晓红说，“当时余亮讲这个笑话时，我也没猜出来，后来还是他说了答案。”

“答案是什么？”叶青青有些好奇，“快说，不许卖关子。”

“郭春海。”

“郭春海？为什么叫郭春海？”

“你想啊，郭，就是取高的上半部，李的下半部，郑的右半部，就是郭嘛。”

“那春海两个字呢？”

“这两个字啊。”谢晓红低下头笑了说，“这个有点低俗，你真想听啊？”

“讨厌？”叶青青说，“不许卖关子，快说。”

“春字折开就是三人日，海嘛，就是三点水，每人一点。”

说完，谢晓红看着叶青青笑了，叶青青也是极聪明的女子，什么三人日，一下子听明白了，明白了之后也笑了，笑着打了一下谢晓红：

“哎呀，你好讨厌啊，这样取笑人家。”

“我不说，你偏要听的，不怪我啊。”

两个女人呆在麦当劳餐厅里，坐了足足一个小时，叶青青的心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一个女人一旦明白自己怀孕了，心态也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的感觉。

“晓红，你说如果欧阳江知道我怀孕了会是什么想法？”

“难说。”

“我猜他一定会让我打掉。”

“为什么？”

“你想啊。”叶青青说，“他已经当上副校长了，还有前途的，又不能跟我结婚，我这个孩子放在这里不是一颗定时炸蛋吗？”

“也是。”谢晓红点头认可，“所以说啊，老男人靠不住的，真不明白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要跟欧阳江在一起？”

41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念之差，一念之差。”

“我劝你啊，还是找余亮，就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行吗？”

“怎么不行，反正这两个人中间，余亮未婚，能给你未来，他可以跟你结婚的。你不也说，你喜欢余亮吗？”

“是。”叶青青想了一会儿，“我承认我是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可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总要试下嘛。”

“那就试下。”叶青青下定决心说，“这也是一个考验男人的好机会。”

“男人千万别考验。”谢晓红说，“没有男人经得起考验的。”

“啊？”叶青青大吃一惊说，“晓红，你这个话为什么四年前不说？”

“怎么啦？”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刚进大学时余亮喜欢的是我，追我的事吗？”

“好像是哦。”谢晓红想起来了，“我记得他好像约你出去散步。”

“对啊。”叶青青说，“他那次就向我表白，说他喜欢我，我没有接受，就是因为陈蓝说要我先拒绝，考验一下他。”

“结果他转身走了？”

“是。”叶青青神­色­黯然地说，“转身跟陈蓝好上了，我恨死陈蓝了。”

“哎。”谢晓红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又跟余亮这样了，真不知道陈蓝回来怎么办？我们三个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其实谢晓红也明白，在陈蓝和叶青青之间是自己在一直维持。两个女人之间其实并不是那么纯洁的友谊，倒是都跟谢晓红好，谢晓红也是一直处于一种大姐大的风范，努力维持着三个人的友谊。

“问你一件事。”走出餐厅，谢晓红说，“你跟余亮在一起，没采取什么措施吗？”

“什么措施？”

“就是那个。”谢晓红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直说了，“就是避孕措施啊。”

“没有。”叶青青也脸红了，不过，好在谢晓红是闺中秘友，既使如此谈这个话题还是让她脸红，“他一般是体外的方式。”

“哎呀，这种方式最危险啦。”

“欧阳江呢，也是吗？”

“也是。”

“你啊，太不注意了。”谢晓红语重心长地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否则男人才不会管你死活呢，如果真要打掉孩子，那身体遭罪的还是你。”

“你真是太傻了，青青。”

“我是真傻。”

不知道为什么，叶青青突然想起从前欧阳江对她讲过的，关于张少伟的事。据欧阳江说，张少伟读硕士时曾经跟一个本科女生好上了，然后，那女生怀上了他的孩子，张少伟要她打掉，可是这女生硬是要生下来。最后生下来了，可是张少伟也没跟女生结婚。

没想到这种悲剧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叶青青出了一身冷汗。

48.

叶青青也想好了，自己怀孕这件事早晚得告诉男人，两个男人中她选择了余亮，打算把这事先告诉余亮，看下余亮的反应。

所以，叶青青打了电话，让余亮下班后去她宿舍。余亮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当余亮来到叶青青的宿舍时，叶青青正在煲汤，刚刚煲好。叶青青端了一碗出来：

“要不要来一点？”

“还是算了吧。”余亮说，“我不喜欢喝汤的。”

“还是来一点，有多的。”

“那好吧。”余亮只好接了下来，因为余亮个­性­本来不是那种很强的人，相反，他是相当随合的，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余亮喝了一口汤，说，“你叫我来，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别急，先喝汤了再说。”

42

余亮看着叶青青，半天没有说话。他也很清楚，叶青青还是帮了他不少，而且两人还上了床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没必要做的太绝，所以，他神­色­平静地看送着叶青青。最后，余亮甚至开起了玩笑说：

“怎么这么注意保养身体了？还煲汤。”

“好喝吗？”叶青青喝完了一碗，“要不要再盛一碗？”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饱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注意保养身体吗？”

“为什么？”余亮坏笑了一下，“不会是怀上小宝宝了吧？”

“就是。”

“啊？”余亮吃了一惊，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就是。”叶青青看着余亮，神情认真，“就是的意思就是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

“谁的？”

“你说呢？”

叶青青两眼直视着余亮，这时，余亮感觉到自己背后出了一身汗。刚才喝下去的汤一下子变成汗涌了出来，余亮脸­色­也变了。老天，这是怎么啦？

“不会是我的吧？”余亮说。

“就是你的。”

“叶青青。”余亮用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你别吓唬我，我心脏不好，别开这样的玩笑好吗？”

“我没有开玩笑。”叶青青站了起来，转身去包包里翻出了那个化验报告单，放在桌面上，“你看这个报告吧，昨天我和谢晓红一起去医院检查的。”

余亮把化验报告拿到手里，只看了一眼，他就确信无疑了。老天，他感觉到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怎么会出这种事来。余亮心里自责极了，自己光顾得快活，没想到出了这种结果。

这可怎么办啊？

“你说怎么办吧？”叶青青看着他。

“打掉吧，还是打掉。”

“可是我想生下来。”

“生下来。”余亮说，“你疯啦，你一个未婚女孩子，你把她生下来算怎么回事？”

“我们可以结婚啊？”

“不，不，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余亮，你真叫我失望。”叶青青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这个结果本来她也想到了，想到了余亮就会这样，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人靠得住，可是当她真真切切听到余亮嘴里说出这个话时，还是忍不住哭了，“余亮，你个没良心的，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不负责任。”

“对不起，青青。”余亮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像此时此刻也只有说对不起了，他还能怎么做呢？“实在不行，我补偿你钱好吗？”

说着，余亮真的从兜里拿出了一叠钱放在叶青青面前。叶青青也吃了一惊，余亮果然是银行的，身上随便一掏就掏出这么多钱，可真让人吃惊的。

“这是三千块钱。”余亮说，“你拿这些钱去做手术吧，我还会给你钱的，一万块行吗？”

“我不要钱。”

“三万好吗？再多了我也没有，你知道的，我也刚参加工作，而且还要还房。”

“我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叶青青，我饶了我吧。”余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了下来，抱住了叶青青的腿，这让叶青青又吓了一跳，余亮抱住她的腿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们不可能的。”

“是因为陈蓝吗？”

“就算没有陈蓝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最开始，你是喜欢我的？”

“那是从前。”余亮坚定地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说这话时，余亮神­色­认真，眼光凶狠，可真行啊。男人绝情绝义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叶青青想到两人一起相拥在床上的情形，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多温柔啊，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忘记得可真快啊。

叶青青忘记了一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永远别当真。

43

49.

既然余亮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叶青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把余亮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走吧。”叶青青说。

“我走？”

“你走吧。”叶青青指了一下桌子上放的三千块钱，“把你的这些臭钱也带上。”

“钱你收下吧。”

“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就算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叶青青也没再说什么，余亮看到叶青青没说什么，也松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收下钱来了，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余亮松一口气也是正常的。

余亮打开门，自顾自的走了。

虽然有些卑鄙，可是也没办法的事。余亮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从电梯里出来，余亮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这时他发现自己浑身湿了，可真行啊，看来男人还得管住自己的小头，小头犯了错误也不是玩的。

余亮走了之后，叶青青倒没怎么哭了。一个女人哭通常是给男人看的，既然男人走了，就没必要再假惺惺的哭了。可是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然后，叶青青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谢晓红：

“晓红。”

“嗯。我在开会，你等一下。”然后，又听到电话那头谢晓红说，“什么事，说吧？”

“我告诉余亮了。”

“他怎么说？”

“他让我把孩子打掉。”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谢晓红说，“算了，你也想开点，做手术把孩子打掉吧。”

“不要。”叶青青说，“我还是想把孩子生下来。”

“哎呀，你要听人劝啊，你一个未婚女孩，把孩子生下来算怎么回事啊？”

“我不管。”

说完，叶青青把电话给挂了。本来想跟谢晓红商量一下，可是谢晓红也是这种态度，这让叶青青又有些生气。

所以，叶青青也不想再跟谢晓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