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亮开着车回去，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余亮接了一看正是袁海涛打过来的，余亮接了电话：

“可巧了，我正在想你，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想我？”电话那头的袁海涛说，“我可是一纯爷们，你可别搞错了。”

“别误会，别误会，我也只喜欢女人。”

“这就对了。”

两人先闲扯了一些废话，本来平时在网上聊一下，虽然有手机号码可是平时也很少联系，今天刚跟叶青青在一起谈起了袁海涛，袁海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可真叫巧了，余亮说：

“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哦，明天来广州总社开会，你知道的，我们报社总部在广州。”

“哦，好，好，我开车到车站接你。”

“这倒不必了，我们有车。”

“哦，那好，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请你吃饭。”

“就是这个意思。”袁海涛也笑了，“老同学，好久没联系了，也应该联系一下。”

“是应该联系一下。”余亮说，“定个地点吧。我请你。”

“你定吧。”

“好，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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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然后，约好了时间地点。本来余亮没这么热情的，或者说没这么大方的。但人是会变的，特别是余亮现在混上银行当上副行长，还是代理行长，就有点得意。所谓的锦衣夜行，不为人知也是一种苦恼，也希望昔日的同学知道自己现在混得还错。

还有一层意思，刚刚才跟叶青青在饭桌前讨论过谁在东莞，说到袁海涛还打算向他打听关于郭勇的一些事呢。

结束通话之后，余亮又兴奋异常，准备打一个电话给叶青青，手机号已经拔了，可是最后的时刻又放弃了，因为又怕这会儿欧阳江还跟叶青青在一起，如果让欧阳江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在网上同叶青青聊好一些，上了网，还好，叶青青也在线，余亮问：

“回家了吗？”

“刚到。”

“欧阳老师走了吗？”

“我自己回来的。”

“哦，他没送你？”

“没有。”

“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明天吃饭，我请你。”

“怎么又请我吃饭？”

“到时候来了就知道了，一定要来哦。”

“什么事？”

“先不告诉你。”

这里，余亮卖了一个关子，不怕叶青青不来，女人是最有好奇心的，一定会来的。况且叶青青是对余亮有好感的，当一个女人对男人有好感时，这个男人说什么话，这个女人是一定会听的。

余亮也算是对男女之间那点事研究得也够清楚的。

68.

果然，第二天，当余亮到了之后，袁海涛也到了，两人坐下来先聊了一会儿，袁海涛提议点菜，余亮看到叶青青还没来，一方面比较着急，另一方面还让袁海涛再等一下，袁海涛说：

“还有谁？”

“叶青青。”

“哦。你们俩现在搞在一起了？”

“这个可别乱说，我们没搞在一起。”

“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正在说笑，叶青青被服务员领了进来，一进到屋子里，叶青青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袁海涛，都是同学，也认识，叶青青还是大吃一惊：

“你怎么来了？”

“你好啊，叶青青。”

“我们昨天吃饭时还谈起你来，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你了。”

“缘份，这就叫缘份。”

当然，这只是说笑，不是什么缘份不缘份，本来就同在南方这片天打拼生活，而且两个城市隔得又不是很远，同学之间偶尔聚一下是太正常不过了。这时，余亮才开始点菜，叫菜，东西全上来之后，袁海涛端起酒杯，大家好一起­干­了三个，又感慨了一下生活的不容易，当年大学友谊是如何珍贵。然后，袁海涛说：

“你们昨天谈到我？”

“是。”余亮说。

“谈我什么事？”

“就是说我们班只有你跟郭勇在东莞。”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叶青青问。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谈我？”

“为什么？”

“肯定是关于郭勇跟谢晓红分手的事。”

“你知道了？”

“当然。”

这个袁海涛果然是­干­记者的，人情练达，一天到晚跟人打交道，又是写文章，果然对于人情世故了解够深，人家只把他名字跟郭勇放在一块提了一下，他居然马上猜出来是关于郭勇的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59

可真行啊。

叶青青和余亮也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怎么样？说说。”叶青青说，“说说，为什么郭勇跟谢晓红分手了。”

“我看到叶青青，我就想到谢晓红，因为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本来就是。”

“那我讲讲？”

“讲讲。”叶青青说，“详细点，像你写新闻稿件一样。”

袁海涛果然是­干­记者的，真具有八卦气质，一听两位听众要听他关于郭勇跟谢晓红分手的事，也来劲了。袁海涛说：

“你说，郭勇配得上谢晓红吗？”

“配不上。”余亮说，“反正我觉得配不上。”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看了。”

“可是现在是郭勇提出分手的。”

“是。”袁海涛说，“郭勇自己也觉得配不上谢晓红，别看他跟谢晓红好像感情挺好的，其实他心里压力挺大的。所以，后来，郭勇找了一个开店的，”

“开店的？”叶青青吃了一惊，“开什么店的？网站？”

“不是，就是服装店。”袁海涛说，“就是一个服装店的老板娘，一个单身女人开一个服装店，郭勇在那里买了一次衣服就跟人家认识了，然后，一起出去约会，吃饭，看电影，后来就是结婚。”

“结婚？”这又让叶青青吓了一跳，虽然余亮也在听，可是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对于这些女人关心的八卦消息实在不太关心，倒是叶青青，因为跟谢晓红是好朋友，所以，还十分紧张，“你说郭勇跟这个服装店老板娘结婚了？”

“是。”

“这么快？”

“是快，而且，他们结婚时，还请我去吃喜酒，我还上了四百块钱的礼。”

“哦。”叶青青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郭勇跟这个女人已经结婚了，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叶青青说，“结婚了，这样看来谢晓红真的没希望了。”

“什么意思？你说谢晓红还抱住郭勇想合好？”

“是。”

“无语了，真叫人无法语。”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朱小丽。” 袁海涛说，“你问人家名字­干­什么？”

“好好劝一下谢晓红。”说完，叶青青又笑了，“谢晓红痛苦的不行。”

“打个电话叫过来一起吃饭？”余亮说。

“算了，算了，她不愿我到处张扬她的事。”

“那你还说？”余亮问。

中途叶青青去了洗手间，这个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余亮和袁海涛，这时，袁海涛说了一句话又把余亮吓了一跳，袁海涛说：

“叶青青怀孕了吧？”

“你看出来了？”余亮嘴里含有的一口菜差一点喷了出来，“她是怀孕了。”

“不会是你的吧？”

“当然不是。”

“谁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

“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的？”

这时，叶青青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所以，余亮也没回答这个余亮这个话题，只是笑了笑。叶青青看到两个男人诡异地笑还有些莫句其妙，问：

“你们笑什么？”

“没什么？”余亮说，“刚才老袁讲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儿童不宜？”

“我不是儿童啦。”

“女­性­不宜。”

“就知道你们搞些黄段子。”

60

说完，三人又一起笑了。这餐饭三人吃得挺开心，老同学在一起聚也挺不容易的。吃完饭，才是下午两点钟，一餐饭从十二点吃到两点，吃了两个小时。余亮提议晚上再去唱K，可是袁海涛表示还在回去东莞，因为工作要紧。余亮也不好强求，后来，余亮开着车送两人回去，先送袁海涛到他报社总部，那里有回东莞的车，送完袁海涛之后，又送叶青青回去。

这个时候车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余亮说：

“几个月了？”

“什么？”可是接下来叶青青马上反应过来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余亮正看着她的小腹，而且她的肚子也鼓鼓的，毕竟三个月了，肚子显形也是正常的，叶青青说，“三个月了。”

“要注意一下。”

“注意什么？”

“你们学校计生办没来找你？”

“没有。”

“应该快了，很快人家就人家就会来问你，这是谁的孩子，然后劝你做手术打掉这个孩子。”

“会吗？”

“当然会。”余亮十分肯定地说，“毕竟你那是高校，这方面的管理还是挺严的。”

“到时候再说吧。”

69.

犹豫了几天，叶青青还是打算把这事告诉谢晓红，毕竟郭勇已经结婚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如果谢晓红还一直爱着郭勇，真的没必要了。可是叶青青还有犹豫，不知道如何跟谢晓红说这件事。

“晓红。”叶青青打了一个电话给谢晓红，“有空吗？一起出来逛街。”

“逛街啊？”

“是啊，出来吧。”叶青青也知道谢晓红肯定没心情逛街，人家还正处在失恋的痛苦之中呢，叶青青说，“出来吧，出来逛逛，趁着还没开学，可以逛一下，如果开学了，就没机会了。”

“好吧。”

“你答应啦？”

“答应了。”

“那我们在北京路的地铁口见好吗？”

“好。”

两人又约定了见面的时间，这个时候还是早上九点钟，平时叶青青这个时间还睡在床上呢。不过，由于是假期，睡下懒觉也是允许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当叶青青赶到的时候，谢晓红也早就到了。

“这里。”谢晓红向叶青青招手。

叶青青快步走了过去，这时，谢晓红注意到叶青青走路的样子，还真是有三个月身孕的样子，谢晓红甚至替叶青青紧张：

“你没事吧？”

“没事。”叶青青还有些奇怪，“我能有什么事儿？”

“你肚子。”

“三个月而已，没事。”

“要注意身体。”

“我会注意的。”

“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真打算生下来？”

原来每个人都以为叶青青只是说说，没打算把孩子生下来，这可就太小看叶青青了，叶青青只要说过的话，还就是真的，真打算把孩子生下来。虽然余亮不认这个孩子，可是欧阳江认，这就够了。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喝点什么。”叶青青拉着谢晓红的手进了北京路一家麦当劳餐厅，叶青青说，“你要喝什么？”

“还是我来吧。”

最后，还是谢晓红买了薯条，可乐，端了过来，两人边喝着可乐，一边吃着薯条，叶青青说：

“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郭勇结婚了。”

“啊。”

叶青青猜到谢晓红会大吃一惊，果然，一看谢晓红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叶青青又有些同情她。叶青青把手伸了过去，握住谢晓红的手说：

“晓红，你没事吧？”

“我没事。”半天，谢晓红才缓过气来，缓过气之后的谢晓红还有些不敢相信，说，“你听谁说的？”

“前两天我还跟袁海涛一起吃饭，他说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袁海涛还去参加了他的婚礼，那个女人是一个服装店的老板娘，高中没毕业，叫朱小丽。”

“朱小丽？”

“对。”

叶青青以为谢晓红会晕过去，可是谢晓红倒表现得十分平静，或者说，看起来十分平静，看来，面对苦难，我们的承受能力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大。一开始，谢晓红也以为自己会承受不起，可是真知道郭勇结婚了，她反倒十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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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终于可以死心了。”谢晓红说，“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晓红，想开点。”

“我想得开。”

“想得开就好，其实说实话，郭勇配不上你。”

“别安慰我了。”

“我这说的可是实话，而且，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

“还有谁这样认为？”

“袁海涛也这样说。”叶青青说，“那天吃饭时，袁海涛就这样说的，他还说了，郭勇跟你在一起，有很大的压力。”

“什么压力？”

“就是你太优秀了，他抬不起头来，反而，跟这个高中没毕业的老板娘在一起更有男人的尊严。”

“他真的这样说了吗？”

“当然。”

“哎。”谢晓红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还不如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女人，我还是大学本科呢。”

叶青青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谢晓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同情她，可是想想自己比她生活更糟糕，更惨，似乎又没有同情她的理由。叶青青喝了一口可乐说：

“算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坐在餐厅里吃完了薯条，又喝了两杯可乐，两个女人坐在这里又看了一会儿街上的风景，北京路上人倒是挺多的，然后，两个女人又下楼去，外面的店也很多，主要是卖衣服的，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特别是这种时候，一个失恋的女人，一个怀孕的女人，一起去买衣服。

好像只有在购物中才能宣泄那种内心的苦闷，买了一大堆衣服，也花了不少钱，两人女人各自拎着大包小包，叶青青说：

“怎么样，心情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谢晓红说，“男人都是王八蛋，还是没有男人好。”

“也不是这样说，如果学校里有男教师追你，你还是可以考虑下。”

“说真的。”

“什么？”

“我们学校真有一个男教师追我。”

“是吗？”叶青青是真为谢晓红高兴，一个失恋女人减轻痛苦的办法就是尽快再找一个男人，一个替代品，这个道理实在是太正确了，叶青青说，“那你应该好好把握。”

“只是他年纪有点大。”

“多大？”

“二十八岁了。”

“二十八岁不算大，现在男人三十岁没结婚的还特别多。”

“是吗？”

“是，放心处吧，下次带过来我看看。”

“好。”

说完，谢晓红又冲叶青青笑了笑。叶青青当然不会嫌弃一个男人二十八岁就年纪大了，因为她自己的男朋友欧阳江年纪就不小，四十几岁了，而且，还是有妻室的人，用别人的话来说，叶青青就是别人眼中的小三。

可是小三又怎样，只要你情我愿，没什么不可以，本来，优秀的男人就是一种稀缺资源，大家都抢着占为己有，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在谢晓红是她的同学，对她倒没有一丝看不起的意思，反而觉得是欧阳江害了叶青青，叶青青只是一个女人，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弱者。

70.

让叶青青意外的是，上班第三天，刘金珍就来找叶青青谈话，一开始叶青青还不知道刘金珍是­干­嘛的，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老教师，接着，叶青青发现这个老女人是管计生工作的。刘金珍说：

“小叶老师啊，你刚参加工作才半年，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计生纪律吧。”

“什么纪律？”

“计生。”刘金珍说，“就是计划生育。”

“哦。”这下子叶青青听明白了，明白了之后，一下子脸红了，接着，又低下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才三个月的肚子是越来越显形了，还好，寒假呆在家里只过了一星期，而且，湖南的冬天十分寒冷，穿着厚厚的棉衣，没让自己的爸妈发现，一来到这个南方城市，厚厚的棉衣一脱掉，换上薄衣服，马上让人发现了，叶青青说，“我知道。”

62

“小叶老师，你不介意我问你吧？”

“什么？你问吧。”

“你好像还没结婚吧？”

“不，结了。”

“结了？”计生­干­部刘金珍也吃了一惊，因为来之前看过她的档案，上面填的是未婚，“结了？什么时候的事？”

“春节时结的。”

“哦，哦。”刘金珍客气地说，“那恭喜你啦。”

“不客气。”叶青青笑了笑，“我们没请外人，只在自己家里摆了酒，所以，同事们都还不知道。”

“这就难怪了。”

叶青青的解释也是合情合理，老女人听了也恍然大悟，但老女人毕竟是搞计生工作出身的，各种场景也是见过的。叶青青到底年轻，还以为人家就这样放过她了。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女人，还好，她们谈话的这个屋子是刘金珍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外人，也让叶青青心里轻松不少，可是接下来，刘金珍说：

“如果真结婚了，第一胎当然可以生，不过，也得办准生证啊。”

“啊，准生证？”

“是啊，得拿着结婚证，然后，来办准生证。”

“好的，好的。”

“要抓紧啊。”刘金珍说，“我们学校连续五年是计生先进单位，这块牌子可不能让你给砸了啊。”

“一定一定。”

“那好啊，你下去准备去，随时来找我。”

“好的，好的。”

叶青青长舒了一口气，离开了计生办刘金珍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可是心不在焉，看每一个人好像都在看她一样，或者，背后也有各种闲言碎语吧，就像从前自己议论别人一样，别人肯定也在议论她。

要命的是叶青青并不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她只是一个辅导员，没那个资格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像欧阳江这样副校长一个人一间办公室还差不多。当然，就算不混到欧阳江那个级别，混到学院院长，也就相当于以前的系主任，也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的。

叶青青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同事，大家把头调过去，或者假装在工作，可是叶青青知道，他们背后肯定在议论自己。

她狠狠在自己肚子上敲了两拳，又有些心疼，这时，叶青青注意到QQ上的欧阳江在线，不但在线，而且还发来一句问候：

“在­干­嘛？”

“在想你。”

“想我？”接着欧阳江又发了一个笑的表情，因为叶青青虽然跟欧阳江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却很少在网上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欧阳江不知道叶青青真有正想找他呢，欧阳江接着发，“我也想你了。”

“找你有事呢，说正经的。”

“什么事？”

“当面说才行。”

“你来我办公室来吧。”

71.

叶青青又看着电脑屏幕，犹豫了好久，办公室里人还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叶青青，叶青青看了一下时间，正是下午四点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呢。

她走了出去，直接去了欧阳江的办公室。叶青青敲门，里面传来欧阳江的声音：

“请进。”

叶青青走了进去，一见进来的是叶青青，欧阳江也站了起来，先把门关上，然后抱住了叶青青，接着，欧阳江激烈地吻了起来，也许是在办公室的缘故，更有一种偷­情­的刺激。

“想我了？”欧阳江说，“我也想你。”

“找你有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