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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双心锁 > 第三章

第三章

云泽喘着气,重申道:“是我的错!”

君设阳要罚人了!想起一些残酷的零碎记忆,想起巧柔曾经绘声绘影地说过他的嗜血传闻,她吓住了!

记忆中的一切蒙住了她的眼,使她不能看清楚,君设阳根本没有见血的意思。

“云泽?”他墨浓的眉锁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她不敢抬头看他,怕看一眼就要打退堂鼓:“你说过,要我别四处乱晃,但是没有人陪我说话,没有人来串门子,我很无聊,所以就到处晃了。”

“云泽?”她在说什么?

“我气大家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所以故意翻箱倒柜,其实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捉弄大家而已。”她一股脑儿地说着,弄得大家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才因为君设阳的担保而相信云泽公主的清白,此时又被她弄昏头了。

“云泽。”究竟她在担忧什么?又或者想保护谁?为什么把不是她做的事净往身上揽?君设阳望着她的眼神,浮现一缕思索。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就罚我一个人好了。”反正“公主”的头衔很好用,不会有人想正面冲犯“公主”,顶多是在心里不服气罢了,“别杀了他,要不是我乱来,他的失职也不会被发现!”

渐渐地,君设阳有些了解她冲出来认罪的动机了。

但他随即一愕。看云泽的模样,似乎以为他会大开杀戒。是什么让她这样以为?是他的人格,还是皇上曾无意中提起、令他耿耿于怀的“那件事‘?

“别打他,答应我,你绝不伤他!”烙印在记忆深处的,不只是巧柔提过的荒谬传闻,还有更久远之前的血腥事件,那才是令她颤抖不已的根源。

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会激动得全身抖瑟,但都看得出来,她十分害怕;可就算害怕,她也要护着何光。

君家人从来不曾动鞭子、动板子地乱打人,大伙儿也一直活在无忧无惧的生活之中,看她吓成这样,反倒被她吓住了。

“云泽。”他上前去,钳制住她的下巴。逼她把他的话听进去:“我不伤他。”

“你不?”她呆呆地望着他,等这话的语意渗入思维里。

“是的,我绝不伤他分毫。”她这么激动,几乎平抚不了,他一定要弄清楚这是为什么!

君设阳黑眸一眯;因为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像扎了一根刺。

她的眼眸燃起了一线希望,但随即湮灭:“还有很多折磨让人生不如死。”其中有一些见不着外伤,却也能让人痛苦难当。

“为了赏罚分明。何光失职,我自然会罚他。”为了让云泽安心;向来只发号施令的君设阳破天荒地在众人面前解释他的做法,“但罚的是劳动服务。等他病愈之后,除了巡逻,他得加扫一个月的前厅。就这样,我绝不伤他。”

罚他扫地?云泽满心的狂乱渐渐平息,瞳里映照的是他慨然允诺的坚毅脸庞,他炯炯闪烁的眼神令人轻易地慑服。

恐惧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信任。

云泽蓦地涨红了脸,发现所有的人直瞅着她,眼神古怪。

“我……”她讷讷地,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谢谢你。”

“不用谢,保护和巩固这个家是我的义务,你不须时时刻刻活在恐慌里。”他握着她小巧的下巴,直直地望进她眼底,“但你要记住,府里的任何事我自有裁断,以后不许你混淆事实。”

“你会信守承诺,永远都不伤害下人?”云泽怯怯地再确认一次。

“永远。”他颔首,却也为她的多虑而着恼,“但这是你质疑我的最后一次。”

她乖顺地垂下头,不发一语。听到他的承诺,像被暖暖的空气包围,感觉安心。

在他们面前,何光晕了过去。累得公主为他大喊大叫,就算折了福也受不住啊。

气氛缓和了下来,君老夫人这才大声骂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有人说要打死何光吗?”她用微怒来掩饰心疼。怪了,明明瞧她瞧得好不顺眼,这会儿为什么会为她心疼?是因为她剧烈的抖瑟,还是因为她不顾一切扑上去护人的气势?“忙不迭地冲上前,又哭又嚷着喊要打要杀的,­干­嘛?以为我们手一挥,就要人铡了他吗?”她忿忿不平地骂着,“荒唐!”

所有君家的人都听得出这是她表达关心的特殊方式,说不出的呵护软语都借由谩骂抒发;但紧张过后的云泽却浑身一松,再也撑不下去。

也许是她太软弱,无法在强势者的眼下坦然自处。她仓促地行了个礼:“我……我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飞快地旋出议事厅,虽然在门口被裙摆绊住,险险跌断小脖子,却还是像有恶鬼追杀般地逃离。

这是君设阳第二回踏入栖凤阁。

简单的婚礼之后,一切复归平静,他的生活也回到过去。栖凤阁拨给了云泽,他则住进书楼里。

两个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成亲而结合在一起,他们各过各的日子,不见得很愉快,但起码很自由。

“云泽。”他步入房里,发现那小小的人儿正趴在床上啜泣,心念为之一动。

她好像很爱哭,关她的事哭、不关她的事也哭;说得清的事哭、说不清也要哭,哭起来柔肠寸断的,眼睛鼻子全都红通通——他原本最怕女人哭,如今却因为她的泪颜而心生怜惜,不但不掉头就走,反而想上前拥她入怀,给她安慰。

她不断地在挑惹他异于过往的情绪,对于心里的波澜,他逐渐见怪不怪。

“你—-”云泽转过头来,看到是他,用力地揩揩泪水。

她该怎么称呼他?

叫夫君?不,太拗口。

叫君设阳?连名带姓地像讨债。

“叫我设阳。”光是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心里犯些什么愁。

认识她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通人心意;见过她以后,她的想法就像一本翻开的书籍,只要看着她美丽的小脸,他就会了解得一清二楚。

“设……设阳。”她缓缓地走了过来,小碎步小碎步的,“我有话跟你说。”

这尊哭得抽抽搭搭的小玉人儿有话跟他说?君设阳诧异地挑起了眉。

“说。”他正要举步上前,扶握住她盈盈的纤躯,云泽却制止他。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亲自靠过去。这是一种仪式,她心里的仪式,象征着她要亲自接近他,不再只是一味地逃。

逃一一天哪,现在她真痛恨那个字。

“我要道歉。”

他的笑容倏忽消失:“我说过,不听无谓的言语。”

“不是无谓,我真的好抱歉,也好羞愧。”她低声地喊着,走到他面前,努力地仰头看他,“刚才,我以为你会打了……甚至杀了那个巡逻的人。”

“我不随便杀人。”君设阳近乎愤怒地说道,“这是哪里传来的错误讯息?”

她打人杀人地一直说着,他差点要以为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不知道。”话在几千几百个人口里流传,直到巧柔耳里,“我以前听说的你,是残忍、无情、虐人为乐的恶人。”

“谁告诉你?宫女?”一些喜欢乘着夜黑风高,围着小火盆,讲些鬼言鬼语、自己吓自己的无聊女人?

不可否认,宫里规矩多,日子真的很无趣;只要传言不是太离谱,他不介意成为人们口中或正或邪的传奇。

云泽不置可否,打定主意依旧不把巧柔供出来。

“她们说了什么?”他倒想听一听,是什么话让云泽畏惧他?

她小小地考虑了一下:“你有肚量听吗?”毕竟那些都不是好话。

“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他催促着,“所以你最好快说。”

“有人说你曾经不留情面他斩断一个新兵的手,只因为他站岗时打盹。”

“继续。”事实上,当年那个打盹的小兵已经升为带兵副将。

她陆陆续续地说了几个巧柔告诉她的传言,程度愈来愈可怕。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恶,但是她的头却愈垂愈低,因为羞愧。

她曾经相信那些传言,深深地、深深地相信。

真是无稽!当时的她到底着了什么心魔,竟会相信这样的话?巧柔也许是因为以讹传讹,而将流言说得更夸大,但为什么连那时的她都深信不疑?到底为什么?

她想不起来,记起的只是巧柔耸动的神情与言语。

“说这些话的,都是宫女?”听完,君设阳的眉拧了起来。

这些话太不真实,甚至把他形容成杀人不手软的疯狂刽子手,内容极耸动人心,每一句都是最过分的诽谤,像存心要破坏他的形象。

云泽点点头。

他问得更仔细些:“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你要做什么?”云泽警戒心顿起。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但他怀疑这是有目的而为的­阴­谋,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就像府里遭人潜入的事儿一样,内情不单纯——没有理由地,他直觉地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就是因为听了这些话,所以你决定逃婚?”

虽然怯懦,但她还是点点头。

“没有人帮衬?”他怀疑她有执行的能力,甚至可以一语断定,必有共犯。

“这是要治罪的,谁敢?”她心虚地说着,用眼角偷偷地瞄着他。

是了;就是这句话。谁敢?

究竟谁敢帮着公主——或者该说是吓着公主,令她情愿逃婚?

看着云泽那明显说了慌的模样,君设阳陷入一片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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