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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捡个仙君来压寨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气氛在此时紧绷起来,所有人都默默的吞了吞唾沫,禁不住屏住呼吸。

但此时最震惊的,当属秦昊这个当事人。

他惯用这么多年来的方策,可以说很少能遇到与之匹敌的武器,但今日被七梦手中的剑一格,他觉得吃力不说,虎口竟在这一瞬震得酥麻,若不是他手上的定力足,恐怕方才方策就被格落在地上了。能有这样大的威慑力,说明七梦方才这剑挥来时,一定是用足了力气,可用了这样大的力气后,在与方策接刃后,七梦的剑依然完好,这说明他的这把剑,也是一把有来头的剑。

秦昊眯起眼睛,只觉得七梦的剑在阳光下翻着凛凛的光,散着­阴­森的寒意。这股寒意却叫秦昊看着有些许的眼熟。

他先前未曾仔细观察七梦的剑,可此时瞧出的这份熟悉,竟令他有些目眩。

秦昊退了两步,留有余力的和他拆了十几招,想要探一探他的真实实力。虽说他们师出同门,普通剑招的路子也相差不多,但也不知为何,秦昊与他打的很吃力,迟迟也无法占上风,他觉得他同七梦这场对决,不同往时,是绝非片刻之间就可以决定输赢的。

过了试探的这个阶段,秦昊才渐渐认真起来,他认真起来的同时,似乎七梦也认真起来了。剑击铿锵声不绝于耳,秦昊迎的吃力,这才发觉了些许不对。

他抬眼扫向七梦,竟陡然发觉七梦此时正薄凉的注视着自己,他被七梦的眼神吓了一跳。灵台也在蓦然间震了震。他恍悟,七梦后来这些剑招,招招狠绝,似乎都是直奔他的命门而来。这七梦,不会是想要他的命吧!

他不敢断定这个猜测,心中尚有疑问,于是在与七梦对接时,便禁不住笑出了声,“师弟缘何如此认真,竟招招下狠手。”

七梦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缓和,依旧沉沉道:“明明是师兄你技不如人,却要把责任丢在自己师弟的身上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触即发

秦昊生平只见过两个不可理喻的人,第一个,便是踏古,踏古脑子里总是揣着光怪陆离的想法,且说一不二,说做就做,这个­性­格完全不像个正常姑娘家,所以他觉得她不可理喻。但秦昊并不厌恶她的这种不可理喻。

但是今次他遇到的这第二个不可理喻的人,却让他由衷恼火,说不反感,那是不可能的。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先前不清楚七梦的为人,是因为他从没有什么机会与他接触。倘若早知会发展成今日这个境地,他当真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

这场比赛,虽说是要实实在在的打一场,但毕竟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他招招都留有余地。不意换来对面这个人咄咄逼人不说,却还被他调侃说自己是技不如人。

这不禁令他想起了几天前,被七梦说自己投机取巧打探他本事的事。

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他见到的这个七梦,同师兄讲的大相径庭。这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令人不堪忍受。

今天这场仗,究竟是输是赢,秦昊完全不在乎,但他偏也不是窝囊的人,承着这个机会,他非得给七梦些教训不可。

日光倒破云层,直接打在演武场白花花的地面上,仿似老天在天上来了个眼,令人不可逼视。

高台上端坐着的佚慈,仔细的瞧着擂台上的比赛,瞧着瞧着便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倾向清风道长,疑惑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老头微微吸了口气,似也有些不理解,迟疑道:“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白止太过认真了吧。”,捋了捋下颌花白的胡须,他斟酌片刻,才继续道:“七梦是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孩子,想是与秦昊碰手令他过于兴奋,出招时才有些忘形。不过我相信他应该很快就会掌握好分寸的。”

佚慈似是了然,极缓慢的点了点头,却突然问道:“道长可知白止兄去了哪里?”

清风老头定了定,才道:“他同我说有要事要去寻无根道长,却不知是什么要事。不过算一算,也快回来了。”

佚慈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擂台,漫不经心道:“若是白止兄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前辈你必要时,需得做一些准备了。”

清风道长一怔,随后垂下眉眼重重点头,“星君说的是。”

比赛的形势越来越紧张,秦昊越发认真,手上的方策也越发的能发挥出自己的威力来。大会前被玉虚弟子修砌的平整的演武场的地面上,此时早已被方策凌厉的剑气波及的不成样子。深一道浅一道的凹痕,似丛生的荆棘,四处盘布整个演武场之上。

**夫仙术咒术其实他们两个人想差不多,但秦昊有个很好的优势,便是很擅长拆招。

七梦攻势虽然狠绝,但他也有办法从中寻到门道一个接一个的拆下去,虽不至于抢上上风,却很轻易的就能将七梦的体力给一点点的耗费掉。

比赛进行了好一会,七梦的头上渐有细密的汗水溢出。可却仍不见他面上有半点慌张,竟还破天荒的同秦昊笑了笑,语气凉凉的道:“师兄终于要使出真本事了吗?”

秦昊委实讨厌他的态度和语气,如今却是再也不想同他在多说一句,在擂台上,他还是用本事来说话吧。

心里头重重的下着决心,手里的方策也锵的一声擦过七梦的剑。剑锋挑过七梦耳边的发,几缕墨黑的发丝摇曳了几许便随风偏向了远处。

七梦愣了愣,蓦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他一副根本不敢相信会被秦昊动了分毫的模样,语气里也隐隐有着怒火。

这个表情,看在秦昊眼里,似一副委实瞧不起人的模样,秦昊也被激怒,不服气道:“怎么?被我砍掉头发很生气?”,他一剑横扫而去将七梦格远,冷声道:“等我将你打败,你在摆出你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吧!”

七梦颦了颦眉头,眸­色­深沉几许,才抿了抿嘴角,咬牙道:“那么师弟我就拭目以待。”

两人的斗志瞬间都被彼此激发,招式上的速度也­精­进了不少。一时间叫大家难以辨出他们的动作。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满天的剑光映着日光在闪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难以捉摸。

高台上五位门派的掌门看着台下这个形容,皆是若有所思,西婺宫宫主不由一声感慨,“清风老哥当真教出了两位了不得的徒弟。”

其他几位掌门听了,也不由纷纷附和,无极岛主不由哈哈大笑,“说的是,上次比武大会时见到清风老哥身边的秦昊,还是个小娃娃,如今却已经出落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啧吧啧吧嘴也继续道:“清风老哥好福气,你的爱徒秦昊和白止,已算是人中翘楚,又中途收了七梦这么个人才,真是叫我等羡煞啊!”

他们一番夸赞,清风道长却迟迟没有回应,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比赛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发深锁起来。

佚慈亦是仔细的顾看着赛场上的赛事,对周遭的事情仿若浑然未觉,以至于袖袋里某个东西忽然有了动静时,让他愣了愣。

他趁着无人察觉,便迅速的将袖中乾坤镜取出,看了片刻后,禁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头对清风道长道:“前辈。”

清风道长回过头,看了几许佚慈的肃穆的神情,又瞧了瞧佚慈金丝纹绣的白衫之间遮掩的某处事物,片刻后,才终于会意。

不愧是历经了几许风雨的人,遭遇了如此沉重的变故,也没什么似受了打击的形容,清风道长只抬手叫旁侧负责记录的弟子叫了过来,又附耳同他交代了什么,那弟子才收了手上的本子,一路小跑的下了高台,不知去了何处。

彼时,秦昊与七梦打的正是激烈之时,双方好似都下了不打倒对方,誓不罢休的决心,一招一试祭出来,都带着十足的狠劲儿,仿佛早已经将旁人视若无睹,彼此眼中就只有彼此。

大致了解到七梦的招式套路,秦昊这才开始准备用仙术。他格过七梦的攻击略退后几步,随后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也是同时,他手里的方策似有了生命一般,颤抖着从秦昊手中脱离,似条游龙,散发着扑朔迷离的光芒,开始在七梦四围游走。

方策渐渐的幻化出无数不可逼视的幻影,迅速的旋转着,勘勘将七梦包围。

七梦略定了定,忽然间抬起一剑就像方策的剑影之中批去,却如断水一般,毫无作用。可他那被剑气带起的衣角不经意擦过包围圈时,却在瞬间变成了粉末。这样非实非需的幻像似乎很好的牵制住了七梦,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见包围住他的圈子并没有缩小的趋势,于是便选择按兵不动,想看一看秦昊用的是什么招数。

秦昊却在此时蓦地勾出一抹笑来,他手指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包围着七梦的圈子里便忽然挑出剑尖,在他来不及阻挡之时,挑破了他的衣摆。

不意外的换来了七梦的一双白眼,但秦昊依然乐此不彼。他时不时就趁七梦不察,勾一勾手指,七梦的衣服时不时就会被划破一条口子。

到最后七梦的衣服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窟窿,台下围观的人有的禁不住笑了出来。

见七梦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秦昊也觉得委实好笑,他玩的差不多了,忖着时间是不是也差不多了,才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渐渐的接近七梦。

七梦虽遭了戏耍,但也不卑不亢,冷静又沉默的与秦昊对视着。这叫秦昊忽然就起了恻隐之心。

但毕竟是天下苍生为重,即便七梦是个本­性­不错的人,他也是投错了主,做错了事☆起码,惩罚一下也是应该的。

思及至此,秦昊才收敛了他片刻的心软,片刻间有什么咒符在他手中闪现又消失。

方策剑的幻影于刹那间停止运作,却忽而纷纷拔高而起,飞到上空,将七梦再度困住。七梦只是迷蒙中一个抬头的瞬间,秦昊便忽然降下手指,随后无数方策闪着万丈光芒,于七梦上方兜头而下。

整套动作十分迅速,可谓是一气呵成。许多人都来不及反应,七梦不曾预料,台下的众弟子不曾预料。五大门派中的四位掌门也不曾预料。

因为秦昊用的这个招数,乃是致命的招数,比武大会最大的禁忌,就是不准许伤人­性­命。几百年来,忤逆这条惯例的,秦昊是第一人,所以大家都不敢相信。

但清风道长晓得原有,佚慈也晓得原有。

就在方才清风道长嘱咐弟子办什么事情的同时,佚慈也同秦昊秘音传了一段话。

就在刚刚不久,白止在乾坤镜中告知,七梦便是魔域第二魔使种魔办做的,这次赤九派来抢地盘,安Сhā在玉虚山上的,正是他没错。!!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玉虚失守

莫黩的鼻子很灵,一般寻找什么想要找的东西,都不会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此次白止带着它将东南西北跑了个遍,都没能寻到无根道长的人。只因为七梦来玉虚时呈上的引荐信中,曾交代了无根道长已经离开了西疆。是以他们此次独独没有跑去西疆地界。

本来寻人无果,白止同佚慈讲了这个事,他觉得七梦人并不坏,不应该是魔域中人,不如他还是直接回玉虚别再追究这件事了。

可佚慈想了想却没同意,执意叫他去西疆瞧一瞧。

于是白止同莫黩赶往西疆时,就在西疆的水云澜烟的碧泉中,发现了无根道长的尸体。

无根道长当时一身褐­色­袍子漂浮在碧­色­帘幕之上,因着碧泉灵气充盈,他的尸体在那里保存的极好。他衣衫浸透却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唯有颈项间一条突兀的红线看起来尤其诡异。

无根道长,乃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所能死的如此安详,只能说明他被谋杀至少毫无防备。他的尸体尚且完好,又被好好的保存着,这说明杀他的人,对他还留有一些尊敬。能做出这些事的人,除了与无根道长十分亲近的人,还会有谁能做到。

白止料想到这其中端倪时,有些震惊。七梦虽来玉虚山不就,但同他的情分还算身后,他待人冷漠,平素里却愿意同白止处在一堆,也很听白止的话。是以白止当真很看中他这个师弟,却不想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欺骗他的吗?

那一瞬间,他的心情简直如坠冰窟。见他失魂落魄的形容,佚慈还劝他不要尽早下决定,因为他们此时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指向七梦。

直到白止同莫黩回到玉虚山后,在玉虚幻境中发现了大批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委实震惊,却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偷偷掳了个落单的魔兵,逼问了许多事情。

原是他们与与藏身在玉虚内的­奸­细里应外合,想借此机会一齐端了玉虚派,此番玉虚内所有细作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他们这些藏身在玉虚幻境的大部队破境而出,将玉虚一举拿下。

当然,期间也不意外的透漏了出七梦的事,原来,七梦正是种魔乔装而成,这次行动的主要人物。

所有的事情就在此刻真相大白了。

如今玉虚外围的魔兵已经把玉虚包的水泄不通,白止无法直接冲回去,将事情公之于众,是以只得先偷偷藏好同莫黩的身影,再用乾坤镜同佚慈和清风道长传信。

而清风道长传唤小弟子,正是嘱咐他召集人马,去玉虚正门将白止和莫黩接回来,并将蠢蠢欲动的魔兵防住。也是同时,佚慈秘音传信给了秦昊,并告知一切。

漫天飞舞的方策此时灵力充盈,浑身散发着光芒,令人不可逼视。

七梦有一瞬间怔忪,在他诧异的那个瞬间,秦昊捏好了剑决,万丈光芒自七梦上空兜头而下。

此情此景即突然又震撼,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憋住了呼吸。

眼看着剑身离七梦咫尺之远处时,佚慈猛然想到了什么,惊坐而起,喊道:“秦昊!不要过去!!”

但是他话音落下时,秦昊的身影早已向七梦的方向追了几步远。他还来不及细细反应佚慈的那句话,人便已经冲到了七梦跟前。

七梦嘴角蓦地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带着嗜血的味道。随后他身上就陡然散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光芒逐渐扩散,变成了个透明的罩子。方策落下时,结结实实的便悉数砍在了罩子上。

演武场四围瞬间哗然。

方策虽有力度,却抵不过七梦布的这个结界结实。秦昊再用力,方策也不过是将罩子勉勉强强砍出几道裂痕。他见形势不对,也猛然会了佚慈话中之意,想要后退时,却已经来不及。

七梦迅速一跃而起,将正要撤开的秦昊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随后手里的宝剑笔直一横,对着秦昊的腹部横扫而去。

秦昊这厢被坚硬的结界撞得眼有些花,根本来不及发现七梦的剑,这样下去,恐怕剑锋就会刺中他的要害,怕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在这一刻惊呆了,似不能反应,似不能呼吸,各个形同傀儡,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样事态紧急的危机关头,所有人视线中只觉有银白光芒在天空中一闪而过。随后似有什么将七梦的剑和罩子狠狠地弹开老远,又似有什么东西将秦昊束住,将秦昊安置在一旁。

总之,秦昊此番是安全了,不过突然间发生这么多让人震惊的事情,大家还很难接受,很难消化。

就在众人正对这神奇的光芒而惊恐又好奇时,光芒才渐渐淡去,期间显出个白衣胜雪,玉树挺拔的身影来。一同定睛一看,勘勘就是片刻前还站在远处高台上,观看比赛的那位仙界来的九阙星君。

因星君的速度根本就让人无法看透,是以大家便再次震惊,就连高台上的几位老人也不例外。

飞鸿谷主向来是个急躁的­性­子,当即便起身直冲到台前,质问道:“你们两个竟都公然犯规,是不是不想再继续比赛了?!”

方才他们都对彼此下了死手,所有人看在了眼里。此举触犯了比赛的大忌,飞鸿谷谷主本就是刻板之人,自然忍不住大声指责。

有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高台上的清风道长,因为这个两个人都是清风道长的徒弟,大家也想知道清风道长会是什么反应。但见他面容一改往日慈祥,竟是难得的沉重,在众人的注视中站起了身,冷声道:“七梦,你可知道无根道长已死??”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哗然。只因无根道长在整个修仙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各大门派遇什么难事,多都有他的帮忙,他与各位掌门之间,关系更是牢固。他出事了这样的大事,了不得会把在场所有人下个好歹。

无极岛主吓得一个踉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极声问道:“清风老哥你说什么!?无根老哥他怎么了?!”

飞鸿谷主和西婺三位也有些坐不住,诧声道:“是啊?究竟怎么回事?!此情报当真属实吗?!”

几位话音才落,还未及清风道长有所反应,就听得天空中蓦地爆发出轰然之响。极目远眺玉虚正门方向,几道似血般的光芒,蓦地绽放,硬生生的将湛蓝­色­的天幕,割的七零八落。

识得此信号的人都晓得,这是玉虚山的警备信号。玉虚山独有警备信号,分蓝黄红三种颜­色­,其中红­色­乃是最严重的情境时,才可发出的信号,是以亦可以猜得,玉虚正门那边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四章 演武场下的辛秘

如今天空中那几道似血的痕迹映在双眼里,大家似乎也都知晓了当下的形式。有些问题问与不问,答案都在心里,有些真相不论愿不愿意去触碰,都必须得面对。

佛罗掌门最先反应过来,手臂一挥忙吩咐比武擂台上一众还在发呆的弟子,“所有佛罗派的弟子立即去正门支援守卫,剩下的各派弟子留守演武场,伺机行动,千万不要给魔党任何可趁之机!!”

“是!”,一众佛罗弟子领命后,立即纷纷翻上宝剑向玉虚正门御风而去,丝毫不敢懈怠。

诺大的演武场上,还剩下其他四大门派的弟子,全部拿警戒的目光盯着七梦的行踪。

七梦将四围环视了一圈,却不知缘何笑了出来,回过头时看向高台上的玉虚道长颇有些拿腔拿调,“师尊问我这样一句话,岂不是明知故问?还有...”,他掀了掀眼皮,扫向他正对面站着的佚慈和被他救下的秦昊,蓦地压低了腔调:“方才明明是师兄最先想至我于死地,而诸位兄弟却一副要对我拔冗相向的做派,又是为何?”

听得自己被咬一口,秦昊登时便怒从心起,他紧握着方策上前道:“我为何会对你下杀手,你心中在清楚不过!况且师尊方才问你无根道长的事,你为何不答?是没听到?!还是自己心虚不敢答?!”

他咬牙切齿的架势,恨不得马上就要冲过来再同七梦打一架,只不过被佚慈手臂一伸,给牢牢的挡住了。

七梦将手里的剑绕了绕,摆出一副无甚所谓的表情,“我不觉得这个问题回答与否有什么用处,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莫不是我答了,无根道长他便能复活??”

被他无礼又嚣张的态度激怒,向来开朗的无极岛主此番也禁不住生了怒气,他黑­色­的袖子一挥复手问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无根老哥他,怕正是死在你这个小贼之手吧?!”

他见方才清风道长表露异像,还那般直言质问七梦,依照他多年来对清风道长的了解,很明显,清风那么问,就说明无根道长死于非命,且凶手就是台下这个先前还很被人看好的七梦。

这个判断,是有些大胆没错,但他先前也听说过七梦曾拜在无根道长门下做徒弟,这其中必有什么牵连,所以他才敢如此断定自己的猜想。

方才在台下时,七梦就起了杀意,恰好玉虚正门又遭人入侵,如今事态变成这幅境地。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太过巧合?魔党起先就是打算用假身份混迹到大赛之中夺取地盘,七梦比赛至今行为始终异常,这就更加证明了他身份的可疑。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怕是不光他自己,在场大部分人,都已经瞧出这个端倪了罢。

七梦手上的剑顿了顿,低头似在思忖着什么,良久过后,待无极岛主等待不及再想要出声质问时,他才缓慢将头抬起,一双猩红血眸也映在众人眼中,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他是死于我手中。”,他扬了扬­唇­角,面容已变作另一般面貌,“不过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倘若留他一条命,相信很快魔界就会有人去了结他,死于魔界之手,还不如让他死在我这个徒弟手里,但也不至于愤恨而终。”

飞鸿谷主早已按耐不住,啐道:“简直是强词夺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台下的人更加嚣张,完全不把天谴二字当回事,无所谓的道:“天谴?过了段时日,这三界主人究竟是谁还说不准,倒时若是真有天谴,恐怕也将不到我的头上!”

清风道长沉了沉,敛起眉头,“逆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地易主,莫不是魔君想要做这人神魔三界之主?清风道长心头一颤,似乎此时此刻才顿悟魔君赤九的野心。或许解开封印,重获自由,只是他实施野心最终要且必须开始的一步,他的目光,其实已经不可收拾的放到了整个天下。

七梦无奈摇头,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师尊您老人家却还要....”,明知故问四个字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他就立即秉息凝神的祭出自己的护身结界,结界才将将结成,就被一道似长鞭又似铁链般灵活的物什狠狠的抽了一下。他视线中有片刻的光景是除外刺眼的绚烂之中的,待视野再度恢复清明之时。结界上先前被秦昊的方策打出裂痕的地方,正已扩散状态,蔓延至整个结界。须臾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方才还在他面前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罩子,便碎了一地。

他心中终于蓄出了怒火,双目聚焦之处,佚慈正收了天索,眉目含笑的向他望来,“种魔,我原以为经历青丘那件事后,你定会长些教训,现如今才发现,却是我高估了你。”

此时此刻,佚慈虽是一脸笑意,目光却如银月冷辉般冰冷,这样的他不禁让人觉得他有些恐怖。

见佚慈终于不准备再旁观,好似要斗一斗法的样子,七梦,也就是魔域第二魔使种魔,这才在心底燃起了些斗志,手腕一转,祭出个剑招的准备动作。似乎只要佚慈手中的天索微动一点点,他的剑也会在顷刻间送出去。他­唇­角勾起,颇带着些挑衅的意味,“能让堂堂九重天上的星君失望,也算是我的荣幸。”

佚慈蓦地沉声道:“我且问你,踏古人在哪里?”

秦昊也跟着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种魔不由冷笑,“星君,我见你可怜,便也劝你一句,踏古的事情,今后你就不要再管了吧。毕竟我听说,你们从前并没有那么好的关系!”

佚慈怔了怔,有片刻的失神,迟疑道:“你说什么?!”他有瞬间参不透种魔话中之意,这种一触即发的关头,他竟有些迷茫。

秦昊瞧出他的异常,连忙拍了拍佚慈的肩膀,将他游离的魂魄扯了回来,“千万不要被他的话左右,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台上的几位老人也有些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同魔界的敌人战一场,但因着种魔虽是居心叵测,却好歹也算做玉虚派的一名弟子,是以是否要将他拿下这句话,还是应当由清风道长这个玉虚掌门说了算。

知晓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等他的一句话,清风道长垂了垂眉眼,终于决定不再对种魔有所期待,也不能再对他有所姑息,才决心道:“所有弟子听令,布天罡阵,捉拿叛徒七梦!”

像是巨石落水,这一句话,在所有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台下各大门派弟子纷纷变幻脚下的步伐,开始布起剑阵来。期间不乏有好多弟子摇身一转,换做一身漆黑的衣服,露出青面獠牙之像,正是许多潜伏在玉虚山上却未被发现的魔兵,此时显出真面目,准备大­干­一场。

但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几位掌门早就料想这其中会混些鱼目,并未因着突变而有所动容。于是五个一齐架起云朵飞到空中,沉稳的嘱咐道:“继续布阵!”

五大门派的弟子更加不敢懈怠,御敌的欲敌,布阵的布阵,也是在天罡阵布好的同时,大部分魔党便都被困在了阵法之中,束手无策。

五大门派同仇敌忾,竟驻起了密不透风的墙,实力当真不容小觑。瞧着势头,似乎是种魔和他手下的魔兵,落了下风。

可他却丝毫没有把自己已经陷入困境的手下放在眼里,而是在将佚慈端详许久后,忽然将手指抵在­唇­边,吹了一口绵长又清悦的哨声。

秦昊狐疑的皱起了眉头,道:“他这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吗?”

佚慈不语,只将视线投向天边远处。不久后,天边竟有一浓黑的物什正由远及近的极速飞来,伴有血淋淋又诡异的叫声,让人听了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无极岛主诧异的看向自己旁侧的清风道长,“清风老哥,这个不是...?”,他与清风齐齐向那个熟悉的身影看去,清风的眸­色­不由暗了暗。

佚慈淡定的道:“是天狗。”

“就是前些日子被你和踏古逮回来的那只天狗?”,秦昊仔细盯去,只觉得这天狗有些异常,并不像初被带回时那般模样。况且此时此刻它应当被锁在困妖洞之中,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难不成方才种魔吹的那个口哨,正是在召唤它?

佚慈眯了眯眼睛,“这已经不是那只天狗了。”,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整个人也随即飞了出去,直奔天狗飞来的方向。

眼下五位掌门正带着门下弟子与不断出现的魔党周旋,而佚慈又直奔天狗而去。如今闲下来的似乎便只有秦昊与种魔两人了。

秦昊这才露出严峻之相,­操­起方策逼视着种魔道:“我们来继续方才那局还没有结果的比试吧。”

种魔毫不迟疑:“正合我意。”!!

第一百八十五章 梦魇

玉虚山上常年温柔缱绻的清风,渐渐的急躁起来,将烟尘打着旋的卷起了仗余高。

所有人都因清风道长突然感应到了先代掌门的气泽,二心照不宣的向演武场那重重黑烟望去。

佚慈落在烟尘的正上方,虽尚且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将演武场中心看出个大概。他不禁皱了皱眉,低声唤道:“莫黩,回来。”

烟尘之中莫黩应了一声,随后便瞧见它那一身通体雪白冲破滚滚烟尘,迅速的飞到了佚慈身旁。

它落定后亦随着佚慈的目光瞧了瞧脚下,虽然是腓腓的模样,到不难看出它脸­色­不太愉悦,它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佚慈,语气似乎相当无法理解,“佚慈哥哥,这畜生是怎么了?”

先前缠着莫黩笔直撞向演武场的那只天狗,并未像莫黩一样迅速逃脱,反而像发了疯一样,对着演武场的地面,一下又一下的撞了个没完,渐渐的,即便是到了头破血流,血­肉­模糊的地步,它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

血腥气渐渐散开,即便隔着厚重的尘雾,传到人鼻畔时,也依然浓郁。

这个场面委实令人震惊,秦昊愣了片刻,回过神时只觉脑海中气血上涌,回手一把就抓上了种魔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这畜生在做什么?!你究竟让他­干­了什么?!”

被抓住衣领,种魔竟不反抗,皮笑­肉­不笑,似更加得意,“它在­干­什么?你等一会不就知道喽?”,笑容里有些迷离,这个魔怔了的形容,说明心里藏着很大一只鬼。

秦昊见他这幅形容,心里竟泛起了恶心之感,受不了的立马松手将他撇在了一旁。至于天狗究竟为何有此异像,种魔不说,他也猜出了大概,他现在只先冷静下来,等到天狗将演武场撞出什么来之后,便立马冲过去。

彼时演武场那边,天狗已经将地面撞出了个大坑,所有人的眼睛也都一瞬不瞬的盯在那里,摒息等待着。

最多不过片刻的光景,却让人觉得漫长的不得了。就在大家内心挣扎的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天狗才终于脱力,再也蓄不出什么力气了。它慢吞吞的扑腾了两下翅膀,将自己挪腾到了高一些的地方,随后便在空中凝聚凶焰,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用进它毕生的修为。随后又将这巨大的凶焰,笔直的向演武场上扔了过去。

这个凶焰,比他先前那几发,都蓄的力量足。连带着也划破周遭的黑尘,将演武场中间那处,暴露在了大家面前。凶焰撞击坑底的那个瞬间,爆破之声充斥了人们的耳膜,演武场上空的气流蓦地就开始紊乱起来,吹的人衣衫乱舞,发丝飘摇。

佚慈眯起了眼眸,在那汹涌的气流后,他看到了一个缝隙。那缝隙之后的景象十分平静,好似来自于一片虚无。

集中­精­力的那个瞬间,他忽然便听到,有人气息微弱的唤了一句,“佚慈...”

这个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让他狠狠一震,身体也不有自主的开始颤抖了起来。他不敢相信的向缝隙的深处看去,竟看到了,一张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

那张脸依旧白皙,虽不知缘何脱了相,却依旧无法遮掩她的美丽­精­致。那双平时最有神气的眼睛,此时却有些迷离,有些空洞,曾经爆满欲滴的薄­唇­此时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

他张开了口,却发现说不出半点声音来,只是心好疼,狠狠地抽在了一块。

他不敢相信,那张脸不是幻像,却缘何被折磨成了那个模样,赤九不善待她吗?魔域的人不善待她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只记得,方才她好像喊了他的名字。

没错,她喊了他的名字,她需要他。

想到这一层,他似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力量,脚下一运力,便头也不回的向那缝隙冲了过去。让所有还没有发觉情况的人始料未及。秦昊吃了一惊,而莫黩也没有拦住,所有人瞬间就蒙了。

而此时此刻,不顾一切奔往虚无之处的佚慈,竟笑了,笑的眉眼弯弯,且由自心底。

“踏古...我来了...”

束缚在虚无深处,形同活死人的踏古,却蓦然间自己游走到鬼门关的魂魄扯了回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淡红­色­火焰之后,奔着自己极速飞来的人,终于再也受不了的扯开了沙哑的嗓子撕喊出声:“不要过来!!!!”

但一切,似乎又都已经晚了。

佚慈冲进了虚无,在秦昊,莫黩还有几位长老都追过去时,先前那出破碎的裂痕,已经自动合上了,似长好了的结界,不同于撞破之前,竟坚实的难以想象。

他们无能为力,却能清晰的看到结界中的一切,包括被三昧真火围困住的的踏古,也包括在玉虚之中瞬间就被翻涌的暗­色­光芒给吞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的佚慈。

两位九重天上的仙人纷纷落难,几位掌门和许多弟子竟有些慌乱。魔党瞬间有可乘之机,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和打斗。

清风道长见此情此景,面­色­猛地煞白,禁不住向后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幸好最后被秦昊给稳稳的扶住了。

秦昊头一次见自己的师尊如此失态,而见到佚慈和踏古纷纷落难,更是禁不住担忧。他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慌乱,只颤颤巍巍的问道:“师傅!佚慈为何会被结界吞噬?却又为何不见师祖爷爷封印的地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风道长握住秦昊胳膊的力道,竟愈发的重,还隐隐有些颤抖,他听了秦昊的问话后,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事不妙啊!”

秦昊的心,瞬间便跌至谷底。他晓得他师尊这句话的认真,更晓得他这口叹气的沉重。从前见自己师尊面上总是挂着温暖的笑意,即便是一头白发苍苍,他也不觉得他师尊老。可如今瞧他师尊这幅失魂落魄的形容,竟觉得他师尊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他抿了抿­唇­,看向清风道长的目光中掺杂着期冀,但听到清风道长话语里的无能为力时,他才隐隐的,有些绝望了。

清风道长说:“我终于明白师尊是何用意了?原来,还不只将地盘藏起来这么简单。”

他无奈且心酸的摇了摇头,“他当初料定来寻地盘的人定是不轨之人,竟在地盘的封印上,煞费苦心的弄出了这样一个幻境。”

莫黩自一旁冲了过来,急道:“老头!你快说!是什么幻境?!”

清风道长解释道:“这个幻境,是我师尊耗尽毕生修为,造出来的一个叫做梦魇的幻境。”,垂敛下眉睫,在面上投出大片的­阴­影,“人的心­性­,大多有明暗两面,而这梦魇,便是师尊人格中­阴­暗的那一面所化。落入梦魇中的人,若是不从此境中脱身,恐怕就会被梦魇中的魔物吞噬­性­命,再也出不来了!”

“什么?!”,秦昊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是不能很好的接受清风道长的这一番解释,他愣了片刻,颤声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之法吗?”,他顿了顿,突然想出个可能,“不然,我们将这个结界敲碎了,把他们救出来,不就好了?!”

清风道长拂去了秦昊握着他的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头,却不发一语,秦昊登时便僵住了。

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种魔却突然间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捣破云霄,叫人心生含义。

秦昊恼羞成怒的,回身便向着种魔扑过去。种魔猝不及防便被他扑倒在了废墟之中。见他还在笑,秦昊便一拳捣在了种魔脸上,“你笑什么?!你这个败类!走狗!”,他好愤怒,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种魔却依旧在笑个没完,得意道:“你打吧!打死我也救不出来他们俩了!打吧!哈哈哈!”

秦昊好似没听到,依旧在用力的打,左一拳,右一拳的,打的种魔面颊青紫,嘴角流血,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你快给我把他们两个放出来,不然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们魔域所有人!!!”

见他渐入癫狂,清风道长也于心不忍,但最后还是道了一句,“师尊曾讲过,此境的结界,无解。”

几乎是一下子就泯灭了人心里的希望,秦昊的拳头抖了抖,对着种魔的面颊,却打偏了。他的眼眶酸涩起来,视线也禁不住模糊了起来,他一拳凿在了种魔脸旁的地面上,怒吼一声,“可恶!!”,手掌里渗出血来。

气氛陷入了死寂,种魔不知怎么的,也渐渐失去了笑意。唯有莫黩,好似还有点生机,头也不回的冲向了结界,喊道:“我不信!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出踏古姐姐,和佚慈哥哥!”,它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你们不救,我来救!我一定会把他们两个救出来的!”

秦昊抬起拳头揉了揉眼睛,随后立即放下了种魔,转身冲到了结界旁:“我也来!”

失去了束缚的种魔无力的躺在地面上,看着玉虚上空纯净澄蓝的天空,形同死人一般。!!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玉虚山上常年温柔缱绻的清风,渐渐的急躁起来,将烟尘打着旋的卷起了仗余高。

所有人都因清风道长突然感应到了先代掌门的气泽,二心照不宣的向演武场那重重黑烟望去。

佚慈落在烟尘的正上方,虽尚且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将演武场中心看出个大概。他不禁皱了皱眉,低声唤道:“莫黩,回来。”

烟尘之中莫黩应了一声,随后便瞧见它那一身通体雪白冲破滚滚烟尘,迅速的飞到了佚慈身旁。

它落定后亦随着佚慈的目光瞧了瞧脚下,虽然是腓腓的模样,到不难看出它脸­色­不太愉悦,它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佚慈,语气似乎相当无法理解,“佚慈哥哥,这畜生是怎么了?”

先前缠着莫黩笔直撞向演武场的那只天狗,并未像莫黩一样迅速逃脱,反而像发了疯一样,对着演武场的地面,一下又一下的撞了个没完,渐渐的,即便是到了头破血流,血­肉­模糊的地步,它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

血腥气渐渐散开,即便隔着厚重的尘雾,传到人鼻畔时,也依然浓郁。

这个场面委实令人震惊,秦昊愣了片刻,回过神时只觉脑海中气血上涌,回手一把就抓上了种魔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这畜生在做什么?!你究竟让他­干­了什么?!”

被抓住衣领,种魔竟不反抗,皮笑­肉­不笑,似更加得意,“它在­干­什么?你等一会不就知道喽?”,笑容里有些迷离,这个魔怔了的形容,说明心里藏着很大一只鬼。

秦昊见他这幅形容,心里竟泛起了恶心之感,受不了的立马松手将他撇在了一旁。至于天狗究竟为何有此异像,种魔不说,他也猜出了大概,他现在只先冷静下来,等到天狗将演武场撞出什么来之后,便立马冲过去。

彼时演武场那边,天狗已经将地面撞出了个大坑,所有人的眼睛也都一瞬不瞬的盯在那里,摒息等待着。

最多不过片刻的光景,却让人觉得漫长的不得了。就在大家内心挣扎的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天狗才终于脱力,再也蓄不出什么力气了。它慢吞吞的扑腾了两下翅膀,将自己挪腾到了高一些的地方,随后便在空中凝聚凶焰,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用进它毕生的修为。随后又将这巨大的凶焰,笔直的向演武场上扔了过去。

这个凶焰,比他先前那几发,都蓄的力量足。连带着也划破周遭的黑尘,将演武场中间那处,暴露在了大家面前。凶焰撞击坑底的那个瞬间,爆破之声充斥了人们的耳膜,演武场上空的气流蓦地就开始紊乱起来,吹的人衣衫乱舞,发丝飘摇。

佚慈眯起了眼眸,在那汹涌的气流后,他看到了一个缝隙。那缝隙之后的景象十分平静,好似来自于一片虚无。

集中­精­力的那个瞬间,他忽然便听到,有人气息微弱的唤了一句,“佚慈...”

这个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让他狠狠一震,身体也不有自主的开始颤抖了起来。他不敢相信的向缝隙的深处看去,竟看到了,一张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

那张脸依旧白皙,虽不知缘何脱了相,却依旧无法遮掩她的美丽­精­致。那双平时最有神气的眼睛,此时却有些迷离,有些空洞,曾经爆满欲滴的薄­唇­此时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

他张开了口,却发现说不出半点声音来,只是心好疼,狠狠地抽在了一块。

他不敢相信,那张脸不是幻像,却缘何被折磨成了那个模样,赤九不善待她吗?魔域的人不善待她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只记得,方才她好像喊了他的名字。

没错,她喊了他的名字,她需要他。

想到这一层,他似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力量,脚下一运力,便头也不回的向那缝隙冲了过去。让所有还没有发觉情况的人始料未及。秦昊吃了一惊,而莫黩也没有拦住,所有人瞬间就蒙了。

而此时此刻,不顾一切奔往虚无之处的佚慈,竟笑了,笑的眉眼弯弯,且由自心底。

“踏古...我来了...”

束缚在虚无深处,形同活死人的踏古,却蓦然间自己游走到鬼门关的魂魄扯了回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淡红­色­火焰之后,奔着自己极速飞来的人,终于再也受不了的扯开了沙哑的嗓子撕喊出声:“不要过来!!!!”

但一切,似乎又都已经晚了。

佚慈冲进了虚无,在秦昊,莫黩还有几位长老都追过去时,先前那出破碎的裂痕,已经自动合上了,似长好了的结界,不同于撞破之前,竟坚实的难以想象。

他们无能为力,却能清晰的看到结界中的一切,包括被三昧真火围困住的的踏古,也包括在玉虚之中瞬间就被翻涌的暗­色­光芒给吞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的佚慈。

两位九重天上的仙人纷纷落难,几位掌门和许多弟子竟有些慌乱。魔党瞬间有可乘之机,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和打斗。

清风道长见此情此景,面­色­猛地煞白,禁不住向后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幸好最后被秦昊给稳稳的扶住了。

秦昊头一次见自己的师尊如此失态,而见到佚慈和踏古纷纷落难,更是禁不住担忧。他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慌乱,只颤颤巍巍的问道:“师傅!佚慈为何会被结界吞噬?却又为何不见师祖爷爷封印的地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风道长握住秦昊胳膊的力道,竟愈发的重,还隐隐有些颤抖,他听了秦昊的问话后,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事不妙啊!”

秦昊的心,瞬间便跌至谷底。他晓得他师尊这句话的认真,更晓得他这口叹气的沉重。从前见自己师尊面上总是挂着温暖的笑意,即便是一头白发苍苍,他也不觉得他师尊老。可如今瞧他师尊这幅失魂落魄的形容,竟觉得他师尊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他抿了抿­唇­,看向清风道长的目光中掺杂着期冀,但听到清风道长话语里的无能为力时,他才隐隐的,有些绝望了。

清风道长说:“我终于明白师尊是何用意了?原来,还不只将地盘藏起来这么简单。”

他无奈且心酸的摇了摇头,“他当初料定来寻地盘的人定是不轨之人,竟在地盘的封印上,煞费苦心的弄出了这样一个幻境。”

莫黩自一旁冲了过来,急道:“老头!你快说!是什么幻境?!”

清风道长解释道:“这个幻境,是我师尊耗尽毕生修为,造出来的一个叫做梦魇的幻境。”,垂敛下眉睫,在面上投出大片的­阴­影,“人的心­性­,大多有明暗两面,而这梦魇,便是师尊人格中­阴­暗的那一面所化。落入梦魇中的人,若是不从此境中脱身,恐怕就会被梦魇中的魔物吞噬­性­命,再也出不来了!”

“什么?!”,秦昊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是不能很好的接受清风道长的这一番解释,他愣了片刻,颤声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之法吗?”,他顿了顿,突然想出个可能,“不然,我们将这个结界敲碎了,把他们救出来,不就好了?!”

清风道长拂去了秦昊握着他的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头,却不发一语,秦昊登时便僵住了。

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种魔却突然间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捣破云霄,叫人心生含义。

秦昊恼羞成怒的,回身便向着种魔扑过去。种魔猝不及防便被他扑倒在了废墟之中。见他还在笑,秦昊便一拳捣在了种魔脸上,“你笑什么?!你这个败类!走狗!”,他好愤怒,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种魔却依旧在笑个没完,得意道:“你打吧!打死我也救不出来他们俩了!打吧!哈哈哈!”

秦昊好似没听到,依旧在用力的打,左一拳,右一拳的,打的种魔面颊青紫,嘴角流血,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你快给我把他们两个放出来,不然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们魔域所有人!!!”

见他渐入癫狂,清风道长也于心不忍,但最后还是道了一句,“师尊曾讲过,此境的结界,无解。”

几乎是一下子就泯灭了人心里的希望,秦昊的拳头抖了抖,对着种魔的面颊,却打偏了。他的眼眶酸涩起来,视线也禁不住模糊了起来,他一拳凿在了种魔脸旁的地面上,怒吼一声,“可恶!!”,手掌里渗出血来。

气氛陷入了死寂,种魔不知怎么的,也渐渐失去了笑意。唯有莫黩,好似还有点生机,头也不回的冲向了结界,喊道:“我不信!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出踏古姐姐,和佚慈哥哥!”,它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你们不救,我来救!我一定会把他们两个救出来的!”

秦昊抬起拳头揉了揉眼睛,随后立即放下了种魔,转身冲到了结界旁:“我也来!”

失去了束缚的种魔无力的躺在地面上,看着玉虚上空纯净澄蓝的天空,形同死人一般。!!

第一百八十七章

触手可及的黑暗,覆骨灼热的光明。

这两种对立却又和谐的东西,将踏古紧紧的包围着。她在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不知道待了究竟有多久,因为她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看不到浩瀚青空。她能看到的,只有火焰,与黑暗。

她动了动手指,尚且能动,但那­干­­干­的触觉,却是她陌生的≡小虽算不上衣食无忧,偶尔动辄伤手,也在所难免,但皮肤,却从未恶劣到如此境地。她恍然产生错觉,这双手,到底是不是她的,她有没有在做梦?

我没有办法,谁叫在几丈远处将她包裹着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那令神魔都闻风丧胆的三昧真火呢。这么多天以来,因为自己过得太过安静,甚至安静的连自己身体里能量的流逝,都听的很清楚。不曾进食,滴水未沾,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容,或许就同那些被素黎吸食了­精­气的­干­尸一般,丑陋不堪吧。

这种感觉真可怕。如果无人发现她,或许她就会这么死了吧,死的丑丑的。等到将来有朝一日被人寻到时,大家再认不出她,那她岂不算是尸骨未寒?

她囫囵过了半辈子,半辈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就要这么凄惨又草率的死掉了吗。

佚慈,她心心念念的佚慈,总是在她陷入困境时挺身而出将她救下的佚慈,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赶出来救她。

其实没办法救也没关系的,她只是想见他,倘若她真的浮生将歇,她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去见阎王。噢,不对,除非是要历个什么劫,必须要转世投胎,她才能见阎王。若是在大难之中羽化,那便是真的死了。

因为神仙,本无来世。

触手可及的黑暗,覆骨灼热的光明。

这两种对立却又和谐的东西,将踏古紧紧的包围着。她在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不知道待了究竟有多久,因为她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看不到浩瀚青空。她能看到的,只有火焰,与黑暗。

她动了动手指,尚且能动,但那­干­­干­的触觉,却是她陌生的≡小虽算不上衣食无忧,偶尔动辄伤手,也在所难免,但皮肤,却从未恶劣到如此境地。她恍然产生错觉,这双手,到底是不是她的,她有没有在做梦?

我没有办法,谁叫在几丈远处将她包裹着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那令神魔都闻风丧胆的三昧真火呢。这么多天以来,因为自己过得太过安静,甚至安静的连自己身体里能量的流逝,都听的很清楚。不曾进食,滴水未沾,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容,或许就同那些被素黎吸食了­精­气的­干­尸一般,丑陋不堪吧。

这种感觉真可怕。如果无人发现她,或许她就会这么死了吧,死的丑丑的。等到将来有朝一日被人寻到时,大家再认不出她,那她岂不算是尸骨未寒?

她囫囵过了半辈子,半辈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就要这么凄惨又草率的死掉了吗。

佚慈,她心心念念的佚慈,总是在她陷入困境时挺身而出将她救下的佚慈,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赶出来救她。

其实没办法救也没关系的,她只是想见他,倘若她真的浮生将歇,她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去见阎王。噢,不对,除非是要历个什么劫,必须要转世投胎,她才能见阎王。若是在大难之中羽化,那便是真的死了。

因为神仙,本无来世。

触手可及的黑暗,覆骨灼热的光明。

这两种对立却又和谐的东西,将踏古紧紧的包围着。她在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不知道待了究竟有多久,因为她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看不到浩瀚青空。她能看到的,只有火焰,与黑暗。

她动了动手指,尚且能动,但那­干­­干­的触觉,却是她陌生的≡小虽算不上衣食无忧,偶尔动辄伤手,也在所难免,但皮肤,却从未恶劣到如此境地。她恍然产生错觉,这双手,到底是不是她的,她有没有在做梦?

我没有办法,谁叫在几丈远处将她包裹着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那令神魔都闻风丧胆的三昧真火呢。这么多天以来,因为自己过得太过安静,甚至安静的连自己身体里能量的流逝,都听的很清楚。不曾进食,滴水未沾,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容,或许就同那些被素黎吸食了­精­气的­干­尸一般,丑陋不堪吧。

这种感觉真可怕。如果无人发现她,或许她就会这么死了吧,死的丑丑的。等到将来有朝一日被人寻到时,大家再认不出她,那她岂不算是尸骨未寒?

她囫囵过了半辈子,半辈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就要这么凄惨又草率的死掉了吗。

佚慈,她心心念念的佚慈,总是在她陷入困境时挺身而出将她救下的佚慈,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赶出来救她。

其实没办法救也没关系的,她只是想见他,倘若她真的浮生将歇,她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去见阎王。噢,不对,除非是要历个什么劫,必须要转世投胎,她才能见阎王。若是在大难之中羽化,那便是真的死了。

因为神仙,本无来世。

触手可及的黑暗,覆骨灼热的光明。

这两种对立却又和谐的东西,将踏古紧紧的包围着。她在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不知道待了究竟有多久,因为她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看不到浩瀚青空。她能看到的,只有火焰,与黑暗。

她动了动手指,尚且能动,但那­干­­干­的触觉,却是她陌生的≡小虽算不上衣食无忧,偶尔动辄伤手,也在所难免,但皮肤,却从未恶劣到如此境地。她恍然产生错觉,这双手,到底是不是她的,她有没有在做梦?

我没有办法,谁叫在几丈远处将她包裹着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那令神魔都闻风丧胆的三昧真火呢。这么多天以来,因为自己过得太过安静,甚至安静的连自己身体里能量的流逝,都听的很清楚。不曾进食,滴水未沾,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容,或许就同那些被素黎吸食了­精­气的­干­尸一般,丑陋不堪吧。

这种感觉真可怕。如果无人发现她,或许她就会这么死了吧,死的丑丑的。等到将来有朝一日被人寻到时,大家再认不出她,那她岂不算是尸骨未寒?

她囫囵过了半辈子,半辈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就要这么凄惨又草率的死掉了吗。

佚慈,她心心念念的佚慈,总是在她陷入困境时挺身而出将她救下的佚慈,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赶出来救她。

其实没办法救也没关系的,她只是想见他,倘若她真的浮生将歇,她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去见阎王。噢,不对,除非是要历个什么劫,必须要转世投胎,她才能见阎王。若是在大难之中羽化,那便是真的死了。

因为神仙,本无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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