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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结

一个人的行李

秋天来临的时候,桑田在异国的工作基本告捷。

比方大学有意挽留桑田留下,她笑笑摇头:“我想我还是适应国内的生活。”

这边一脸明显过分的失落:“是么?那太可惜了。我们很遗憾没能留住这样的人才。”

回头说给简妮听,msn视频里她一脸惊讶:“桑田!想不到你能耐够大啊!”

桑田摆摆手:“场面话罢了,谁不会说两句。再说,我拿着副教授的职称给他们做了八个月的ta,已经很亏了……”

“你什么时候也计较起盈亏来了?”

“身在资本主义阵营的最前线,难免受到其思想糟粕的影响……”

“哈!”简妮大笑,掩着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桑田翘起的嘴角垂了下来:“再说吧,趁着签证还没过期,我先到处去转转。”

“打算去哪?”

“……还没定。”

桑田把摄像头转了角度,遮住了墙角已经打包好了的行李,对简妮说了谎。

其实,她早已订好了去巴黎的机票。

“你再不回来,你家苏礼辰就要向孟姜女看齐啦!”简妮又开始咋呼。

“人家孟姜女好歹还有条长城可以哭,你家苏礼辰,也只能对着蓝天白云喊冤啦!”

桑田失笑:“有那么夸张……”

“怎么样,折磨了人家这么久,该原谅就原谅了吧。”

桑田叹一口气:“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恩?那是怎么说?”

“我要说得清的话早就飞回去解决了,还等在这?”

“你别死脑筋了,硬得像块石头,拉下一点面子来又有什么了不起!”

桑田不悦:“你再说教我关机了!”

“好好好!”简妮白了她一眼,“我不说了,走之前给我通知一下,免得你满世界溜达别人找不到人在这­干­着急。”

“知道啦……”她不耐烦的回答,“没事我真的关了啊,解决民生问题去。”

“等等……光顾着跟你瞎说,忘了正事了。”

“恩?什么正事?”桑田一脸狐疑。

“呵呵,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简妮一脸神秘,“你们宿舍那个,最难搞的那位,最近去民政局领了个本本回来……”

果然是个震撼的消息,桑田眼睛睁大:“林嘉?!和江晟?”

“呵呵,还能有谁?”

“果然修成正果了……”桑田吃惊之余,又问,“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俩还告诉你?”

“那两个人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会给我们说?被我发现了,还冷着脸否认呢!”

“呵呵,你又去挖人隐私……”桑田捂着肚子笑。

“我看她好几天没回宿舍了,关心一下总是对的吧,没想到她连东西都一齐搬走了。人家老公天天接送,难免要漏出马脚来……”

“又一个被套牢的人啊……”桑田不免发出感慨。

“谁让你身先士卒呢?”

“呵呵,别学我这个榜样就行。”桑田撇嘴。

苏礼辰依旧没日没夜的忙碌着,人跟着瘦了一圈,下巴越发明显的冷俊。

恰逢休息,他坐在工作室的长沙发上,闭着眼睛捏鼻梁,下巴上冒出淡青­色­的胡渣来。

不知不觉中,他抱着胳膊,头就垂了下来,睡过去。

“嘿嘿,”同事小张过来,端了两杯咖啡,站在他面前,“再坚持一会,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他站起来,揉了揉太阳,接过咖啡,又走到电脑前坐下。

“做完这个,剩下的部分你来完结吧。”他说。

“咦?”小张诧异,“苏工,这不是你竞的标接的单子么?”

“我在后面加了你的名字……”

“陷害我……”小张一脸痛苦,“老大,我可不想天天加班到十一点……”

苏礼辰撇了他一眼:“你有过么?再说大部分的工作我已经做好了,你也参与了整个构想过程,收一下尾没什么问题吧?”他想了想,又说,“你小子该不会什么都不想做光等着项目分红吧?”

“我哪敢……”小张大声喊冤,“你不嫌我的基本功,那我就勉为其难接手吧……”说完还很勉强的笑笑。

苏礼辰唰唰扫完最后一点素材,站起来说:“你去,我到头那有点事。”

“哦……”小张很不情愿的接手,坐了下去。苏礼辰拉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再回来,他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小张原本一脸严肃的在做图,看到他整理桌子,给抽屉上锁不免狐疑:“老大,你要­干­吗?”

“休假。”言简意赅的答了两个字。

“哇噻!”小张惊讶得要跳起来,“老大,你要休假啊!”

“不行么?”他一边收拾一边说,“你以为我积攒了两年的年假不用,留着当遗产呢?”

“总共有快二十天啊!”小张兴奋的好像是他自己要放假一样,“不找个好地方度假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怎么样,老大,想好去哪了没?我有同学在国旅的,要不要帮忙介绍一下?”

“不用,”他笑,想了一会又说,“电话给我。”

“恩?”小张不知所措。

“你同学的,我要订张机票,有没有优惠?”

“ofcourse!”小张夸张的跳起来,掏出手机就拨。

苏礼辰站在背后,低头深呼吸,居然有点紧张。

从现在开始,倒数计时,什么时候,才是见到她的归零那一秒?

假期从明天开始,他订了一个星期后的机票,打电话到公司交代工作。

电话那头,小张斗志昂扬:“没问题!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做仔细咯,别留下空子。我等着回来看着开工啊!到时候弄出个豆腐渣来我要你好看!”

“知道了知道了!”

“再把材料报到詹总那核实一下,定好价去对方公司确定,回头email联系。”

“好了,老大,你就好好休息吧!放个假还拖三落四的!”

“我可不想收了假回来接到个开除通知书!所以给我盯死咯!千万别出差错!”他再三嘱咐。

放下电话,他开始在屋子里忙碌起来,整理房间,收拾行李。

越过沙发,推开落地玻璃,他走到天台透透气。

天台宽阔,楼下是大片的绿,郁郁葱葱的树覆盖了整个公园,往下看时有些另人头晕目眩。

阳台上两只摇椅,他手一拨,吱吱呀呀的摇了起来,风带动拐角的那株凤尾竹,微微摇晃。

他坐了上去,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想起过往的点滴。

第一个晚上,他们坐在这个阳台上,喝酒拥抱亲吻,美好的不像人间。

周末的下午,他在沙发上看报纸,桑田经常塞着耳朵,跑来这个阳台,闭着眼睛听广播。

桑田赖床的时候,他一个人就会跑到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公园发呆。

很多随意的画面交织在一处,扰得他坐立不安。他站起来,想到应该给b城的父母通知一声。于是晃着摇椅,给家里打电话。

苏母接到儿子的电话很是惊讶:“儿子!你这个时候不在上班怎么有空给家里打电话呀?”

苏礼辰笑,原来自己在家人的心中就是个工作狂的形象,也许大家都在想:怪不得桑田要走。

“我申请了年假,正在休息。累了两年也没休过假了,你儿子就要累出病来了!”他心情不错的开玩笑。

“哦,有多长的假期,要不要回来?”苏母的声音充满期待。

“没时间了,我订了去布鲁塞尔的机票,下星期三走。”

“……”苏母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喊:“是去看桑田对吧?”

“恩。”他回答。

“那最好了,你们俩好好谈谈,谁也别冲动,好好说话啊!”苏母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妈,你那么激动­干­吗?”苏礼辰好笑,“我又不是去上战场!”

“你们两个人,还不像打仗么?”苏母嗔道,“弄得四个老头老太整天为你们担惊受怕的!”

他哑口无言。

巨大的播音767飞机穿入云层,从北京飞布鲁塞尔,下午两点二十起飞,只要四个小时。苏礼辰靠在座椅上算着时差,到达目的地,只不过当天中午11点多。

若是感情也能如时差一般倒回,那他们之间就不会那么麻烦。

桑田每天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巴黎街头,学了几句基础法语,逢人便微笑着喊:“bonjour!”对方投来温柔一笑。

出国一年,她以习惯了单调的欧陆早餐,现在也一样,每天早晨下楼,在街边的咖啡馆要一杯黑咖啡一条长面包啃起来,展开一张当天的早报,努力辨认瞎猜仅识的几个法语单字,有时候竟也能猜出个大概意思来,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回事了,反正她也是乐在其中。

她的面包没吃完,就用牛皮纸包着,放在口袋里带着走。下午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广场,捏碎了来撒在地上,立刻会有一群鸽子落下来纷纷去抢,十分有意思。

她很满足于这样的安宁。

所以她刻意不去想会发生或已经发生的某些事情来。

旅馆有免费上网的服务,可她自从入住,电脑始终锁在保险箱里没有取出来过,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她进门,把披肩脱下来随手扔在床上,抱着一大罐酸认真的看电视,桌子上的手机却不和谐的叫了起来。

她皱眉:“老兄,这可是国际长途……”

可拿起电话她却呆住了,是苏礼辰。

她的拇指放在小小的绿­色­的按键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

电话在不停的嘶叫着,仿佛催命一般,把她从梦幻中拉回。

咬着牙按了下去,却传来通话结束的对话框,她顿时松懈下来。

一个激灵,手机有响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忧郁,立刻接听。

“喂……”她小声说话。

“终于接了……”他的声音颤抖,“我打了一个下午,你去了哪?”

“我在外面,手机没带身上。”

“那,现在呢?”他问,“现在回公寓了么?”

“恩……”她含糊回答。

“我去找你,你别出门!”他急匆匆说。

“等……等一下!”桑田惊呆,“你说什么?你来找我?你在布鲁塞尔?”

“恩,中午刚到。你哪都别去,我这就过去找你!”他的声音抑制不住激动。

“你先等一下,听我说。”桑田咽了口唾沫,“你不用去找我,我人不在布鲁塞尔。”

“……”电话里传来一阵的呼吸声,“你说什么?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没骗你,你现在打的是国际长途,不过好在是欧洲,跨国长途还算公道。”

“你别岔开话题!”他冷冷的说,“你现在在哪?”

“……抱歉,我不想说。”桑田艰难的开口,喉头有些哽咽。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苏礼辰气极,“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面对一下事实好不好!”

“如果你早来一个星期,那我会在布鲁塞尔见到你。可是既然我决定要出来旅行,那也是早就确定的事实,不可能为了你改变!”桑田的脸也红了,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相对平静的说:“况且我事先也不知道你要来。”

不可能为了你改变!

苏礼辰的心凉了半截,很努力的开口:“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抱歉。”桑田迅速按下红­色­的按键,结束通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苏礼辰盯着手机,一时间有把它砸烂的冲动。他重拨,得到的是一长串完全听不明白的语音回答

他打电话回国,向一切可能的人打探桑田可能的行踪,得到的却都是否定的答案。

林嘉安慰他:“没关系,反正她签证快到期,到时候她想不回来也不成。”

他苦笑:“江太太,给我一点线索,她到底可能去了哪?”

对方回给他一个婉转的叹气。

于是,他开始一个人在布鲁塞尔徘徊。

每天走她可能走过的路,去她可能去过的景点参观,傍晚的时候坐在大广场上,看夕阳的余辉照耀市政大厅顶端的雕像,发出璀璨的光芒。去迷你欧洲公园看缩小建筑,想象着桑田可能一脸深思的站在迷你版的大本钟前面发呆,他就不由自主扯出一抹笑来,只不过,那笑容,是苦涩的。

每天固定给她打一个电话,每次听到那串固定的语音拒绝,他的心情越来越平静。缓缓的按掉接听,坐在酒店阳台看夜景。

这是一个人的旅行,他错在只带了一个人的行李。

假期就要结束,他很平静的打电话,订了回程的机票。

登机之前,他不死心的又一次拨了桑田的号码,竟然接通了。

“……我回去了。”他说

“……我知道。”桑田小声回答。

大厅里广播重复播放着提醒登机的通知,来来往往人群嘈杂。

“我在家等你。”他又说。

“……”桑田没有回答。

他按掉电话,关机,径直走向登机口。

这边,桑田握着电话,已是泪流满面。

依旧是波音767,银灰­色­的羽翼冲入云霄,窗外结了一层白霜,苏礼辰闭着眼,有漂亮的空姐过来给他盖上毯子。

有些东西,冻住了就很难再化开。

恍惚中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之前的竞标及设计已经通过,回来恰好赶上开工。每天累死累活的往工地上赶。

小张奇怪的问:“老大,这次怎么这么亲力亲为啊,难道出了一趟国,学到了什么新理念?”

“没有。”他取出图纸看,“这个案子比较大而已,不能掉以轻心。”

小张斜着眼睛问他:“真的?”

他笑,用图纸敲他的头:“别问了!监工去!”

累得半死回到家,苏母不死心的打电话来求证。

“儿子,见到老婆了?”

“……恩。”他闭着眼睛捏鼻梁,累得瘫坐在摇椅上。

“有没有好好谈谈?”

“谈过了。”他连说话都懒得开口了

“那她怎么说?”苏母显得很着急,对于儿子不紧不慢的态度。

“她说好。”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切等她回来再说。”他吐了一口气,“妈,我刚从工地回来,都快累瘫了,周末给你打,今天就说到这吧,挂了。”

然后,他捏着手机,靠在摇椅上,在阳台上过了一夜。

边缘

厨房的洗手已经见底,桑田用力挤出了剩余的两滴,晃了晃空瓶子,一个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里。在手心搓出泡沫,放到水龙头底下哗哗的冲。

桑母拿了葱进来,立马听见女儿大喊:

“妈,洗手没了,柜子里还有新的没?”

“没了,你爸去超市让他给捎一瓶回来吧,他就是记不住!每次只记得买他的酒鬼花生!家里的日用品他是一点都不心的!上次我说香皂没了,结果他说‘没有就不用呗’,你说这都把我气死了!一点事都不做!”

“呵呵,”桑田笑,接过葱取来砧板切,“吃了饭我跟你去吧,你想想还有什么要买的,一次就买齐了。”

“去让你爸拿纸记下来,免得到了超市脑子不好使又给忘了。”桑母说着出去,留下桑田一个人,舞弄着葱姜蒜,切碎了再浇上酱油料酒,浇在码放好的牡蛎上,上蒸锅里蒸。

炉子上冒着热气,她穿着围裙,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里的父母你一句我一句的交锋,不时露出一抹笑,这种久违的家庭感又回到了身边。

三天前,当她拖着大行李箱脚边还躺着一个大包的敲家里的门时,来开门的桑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拉着门张大了嘴愣在门口,桑田冲着她笑,也不进门。还是随后赶来的桑父先反应过来,拉开老伴档在门口的身子,让女儿进门。

她把行李统统拖进自己的房间,桑母便站在她房间门口,盯着她看,仿佛进来的不是她的实体,而是一个幻影。

桑田忍不住大笑出来:“妈!我回来了你用得着这么吃惊么?”

桑母这才回过神来:“桑田,你电话也不打一个直冲冲就回来了,你要吓死你爸妈呀?”

桑父在她身后出现:“是吓死你吧,别把我扯进去。我见到女儿只有开心,没有什么可吓着的。”

桑母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呵呵,”桑父扶了扶眼镜,“女儿一年多没回来,不听见我说两句话还真以为我给你欺负成哑巴了呢!”

桑母气极,桑田则笑到直不起腰。

晚饭的时候,桑家父母为了给一年多没见面的女儿接风,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桑田看着满桌子**鸭鱼就犯愁,举着筷子迟迟不下手。

桑母看出她的迟疑,问:“田田,出去了一年,就吃不惯老妈做的菜了?”

“我敢么?”桑田笑,“就是在国外吃多了,现在看着就害怕。妈,你该给我准备小葱拌豆腐的。”

“看来你在国外过的还不错啊!”桑母笑。

“才怪。”桑田舀了一碗汤喝,“国外的穷人才吃。”

“那我情愿移民去,天天吃。”桑父突然不动声­色­的说。

“吃一个月你就受不了了!担心你的胆固醇吧老头子!”桑母愤愤的说。

桑田笑,喝汤,放下碗咂吧咂吧嘴,又问:“妈,你这新学的汤吧,挺好喝的,改天教给我吧。”

“好!”桑母拿过来桑父的碗给他盛上,“冰箱里还有半只鸭子,改天我做你在一旁看着。”

桑田笑,继续跟饭菜奋斗着。

“听你婆婆说,苏礼辰月初的时候去看你了,有这回事么?”

饭吃到中场,桑母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就随口问了出来。

桑田心里咯噔了一下,使劲嚼着嘴里的菜,糊弄着说:“唔。”

“你们见着面了吧?”桑母没看出她的躲闪,继续刨问底。

“没……我恰好有事在外地,没见着。”

“哦……”桑母点头,“还以为……”

“恩?”桑田抬头,疑惑的看着母亲。

“没什么。上回在超市里碰到你婆婆,她告诉我的。”

“哦……”桑田低头,吃着吃着,想到似乎还应该问些什么,于是又开口:“那我公公婆婆那边还好吧?”

“都还不错,天天晚上散步都能碰上,神好着呢。”桑母回答,“你既然回来了,改天就过去看看他们,怎么说都算你爸妈了。”

“哦,知道了。”桑田说,又想了一会,提醒父母:“我回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他们,等过几天安顿好,我就过去看他们。”

桑母疑惑的看了眼老伴,不好多问,只得答应。

“田田,牡蛎­嫩­,别蒸太久了!”

桑母抬头看见女儿站在门口,似乎忘记了时间,便大声提醒。

“哦……”桑田如梦初醒,忙回过身去关火。

饭菜端上桌,桑家父母对女儿的厨艺大大表扬了一翻。

桑母把牡蛎壳堆到一边,笑ⅿⅿ的说:“看来出了一年国,我女儿的手艺见长啊!这牡蛎蒸的有水平,够­嫩­!”

桑田笑着剥了一个:“国外的牡蛎是生吃的,刚从海里打上来就敲一个洞,直接凑上去吸!”

“那多不卫生!”桑母蹙着眉头。

“呵呵老太婆,那叫健康食品,知道不?”桑父笑道。

“说不定吃出寄生虫来呢!还健康,真是的!”桑母窃窃的说。

“呵……”桑田不由自主的开心。

饭后陪同母亲大人到超市去采购日用品。

桑田推着购物车,懒洋洋和桑母走在一排排的货架中间。

“香皂,沐浴露,洗衣粉,柔顺剂都快没了。”桑母掏出事先写好的单子,在日用品栏里穿梭。

桑田站在一旁,认真研究两个牌子同样功效的牙膏为何价钱差距悬殊。

桑母过来排她:“好了,家里缺的买齐了,你还要什么不?”

“不要……”桑田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买一盒燕窝吧,过两天去一趟苏礼辰家。”

“恩,再买一箱吧,上次听你婆婆说家里的快没了。”

“恩。”桑田答应,推着车往过走。

好不容易买齐了东西,准备排队交款的时候,桑母看见儿童区花花绿绿的小玩意,不由自主停下来研究。

“田田,你看这小衣服,多可爱!”

桑田哭笑不得:“妈,我都快三十啦!”

桑母撇了她一眼:“谁要给你买,我给我孙子的!”

桑田不动声­色­:“难道我有一个哥哥?妈,你什么时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

桑母瞪她,抓了一套婴儿套装扔进车里。

桑田咬着下­唇­,低头跟在后面。

第二天上午,桑田收拾妥当,提了燕窝牛,忐忑的出门,打了车往苏礼辰家里去。

他家早已经搬出单位大院,在别处买的地建一栋三层小楼,简单大方。

桑田站在大门口,院子门没关,花圃里郁郁葱葱,间或有星星点点的芬芳。苏父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她轻轻走了进去,叫了声:“爸。”

苏父抓着报纸的手迟疑了一下,回过头来,见是她,吃惊不小:“田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站起来,把报纸往椅子上一扔,回头往屋子里喊:“素珍!出来看谁回来了!”

桑田朝他笑,两人一齐往屋里走,在门口撞上匆匆跑下来的苏母。

“妈。”她笑着大招呼。

苏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田田!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呢!”

桑田由她抱着,放下手上的东西,拍拍她的肩膀:“前几天回来的,想着整顿几天再过来看你们。”

“快坐快坐!别站着了。”说着苏母牵她到客厅,“你回家来买东西做什么!”

“昨天去超市,听我妈说家里没牛了就买了一件回来。”

“我们要喝自己还不会去买啊!你回来就直接过来好了,弄得像去见领导似的,还买燕窝!”苏母不满的嗔道。

“谁说的!”桑田反驳,“我回自己家也买的,老人就该好好补一补!”

“补什么!我们俩身体好的很!”苏母看着她,像失散多年的女儿,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桑田低下头。

“好孩子,苦了你了。”突然就听见苏母这么说,桑田眼睛一酸,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苏父在一旁,见着气氛不对,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媳­妇­回来就好。快去看看还有什么,中午好好吃一顿!”

桑田起身:“我去看!我来做顿饭吧,前天我妈还夸我手艺有进步了呢!”

说罢快快钻进厨房,躲开了这催泪的场景。

自从桑田到苏家去过了之后,苏家两老就不时打电话到家里来,变着法子把桑田叫到家里去,大鱼大的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媳­妇­就又溜走了一样。

对此桑田哭笑不得,桑母则显得很大度:“你看,你婆婆对你多好,白白又让你多了个娘!有什么不好的!”

桑田无奈,只能换鞋,关门往那边赶。

星期天陪苏父到花卉市场选花苗,苏父说想选一株茶花栽到院子里,于是两个人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挑中了一株皇冠。

苏父捧着花苗,高兴得合不拢嘴:“你瞧瞧,这名字多喜庆啊!”话没说完,腰就弯了下去,蹙着眉头。

桑田赶紧掺着他:“爸你怎么了?”

苏父过一会直起腰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没事。肠子绞了一下,可能是昨天吃坏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桑田还是不放心。

“不用不用,回家吃两片整肠丸就好。”苏父怕她担心,故意笑了一下,“我还等着回去把我的皇冠栽下去呢!”

桑田也就没再坚持,掺着他回了家。

夜里十二点半,桑田刚躺下,便听到客厅里刺耳的铃声。

她跳下床,飞快的奔向电话,生怕吵醒了已经睡着的父母。

客厅的灯大亮,桑母披了外套睡眼朦胧的出来,看见女儿抓着外套手忙脚乱的在换鞋。

“田田,你去哪?”

“医院!”她边开门边喊,“我爸急阑尾炎,刚才电话里说正在救护车上,我得赶去医院!”说完碰的关了门。

桑母还在纳闷,回过头看见老伴,说:“你不是好好的在睡觉么,怎么又得了急阑尾炎?”

桑父比较清醒,说:“是老苏吧。快睡快睡,明天一早我们也去看看去!”

桑田从出租车上冲下来,奔到夜间急诊室,见苏母一个人站在门口,搓着手来回走动。

“妈!”她大叫一声冲过去,“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已经送手术室了。”

“您先别急,坐下来等。”桑田扶她坐下,又说,“都是我,下午应该带爸来医院检查的,他在花卉市场的时候肚子就不舒服。”

“不怪你,他这个人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说了几百遍了都没用!”

桑田拍拍她的肩:“没事没事,小手术。”

苏母点头,握着桑田的手。

时间点滴而过,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苏父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苏母赶紧追上去,桑田则留下听取医生的嘱咐。

“情况还可以,住上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桑田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回到病房,见苏母一个人忙碌着,给老伴垫枕头拉被子,她便靠在一旁静静的看。

苏母注意到她,小声的说:“田田,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妈,你回去歇着,我来守着。明天早晨你再过来。”桑田坚持。

苏母不乐意:“不行。你回去!”

桑田不语,走到陪床拉开被子,脱了鞋就钻进去。

苏母没得办法,看了一会只能回去。走之前不忘叮嘱:“看好你爸爸,别睡的太死。”

桑田已经爬起来,坐在床沿点头:“您小心一点,打辆出租直接开到家门口,到了个我打个电话。”

苏母点头,转身走出病房。

桑田看着对面床上的老人,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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