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诺了她一句:我等你,所以从月出等到日出
左城再见到江夏初的时候,已是午后,一日最热的时间,他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的汗,只说了一句:“你来了”
没有千帆过粳只道了句你来了
他们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十年里,第一次,他等到了她
她,没有言语,没有行囊,任左城一路桥她的手,走近了左家的大门
进叔等在门口,身边还有个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尤其森然,江夏初只是匆匆一眼
五年未见,江夏初没有感慨,只觉得窒息,这里,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左城在气息,掠夺了她的呼吸
“夏初小姐,你来了”进叔低头,颔首
进叔,名左进,冠了左家的姓,也是唤雨呼风,这辈子只两个人低过头,一个是左城,另一个就是江夏初
大厅空空的,太大,窗中漏进的阳光却是极少,屋子里光影难抒,映得江夏初脸色阴暗:“是艾五年未见”眸子几经流转,叹了一声,“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有左城的城里,变了外貌,却依旧是牢笼
左城执着江夏初的手,微微紧了紧,江夏初淡漠的侧脸,在他眸子尤其清晰:“你若不喜欢,可以换”
一眼望去,所有装饰都是黑色,唯独中央悬了一个极大的水晶吊灯
左城喜欢千篇一律的黑色,五年前是,现在还是,这个男人固执的接近疯狂
江夏初只是冷冷一笑:“左右不过是个房子”
左城眸色忽暗,没有言语
大概江夏初忘了,五年前,她说过:我喜欢灯,很亮很亮的那种,可以让我看清你的阴暗
到底是江夏初淡忘了,还是左城记得太多了
进叔忍不住摇摇头
“我累了”没有看左城,江夏初对着进叔说的
进叔未语,看着左城
江夏初冷笑,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牢笼
“带少夫人去休息”左城开口
少夫人三个字,江夏初忍不住笑了,无声讽刺
一直低头未语的黑衣女人对左城颔首,走在江夏初前面
走了几步,江夏初回头,淡淡提醒一句:“不要忘了三点”
下午三点,那人的班次,她时时记挂着
左城未语,眸光冷凝寒了几分,像极了千年不暮的雪
二楼,向阳,连带阁楼,江夏初的房间,她并不陌生,都是她五年前的喜好,甚至……
“一模一样”这是江夏初推开门说得第一句话
整个左家变了地点,变了样貌,唯独这间房,与她五年前的房间一模一样
她眸子惊惧隐约浮现,脑中那些零碎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卷土重来
手腕隐隐作痛,那里微不可闻的疤痕,似乎在撕扯开来
那时,她割了脉,便是躺在这张床上,任血色染红了衣裙
兜兜转转五年,那些以为一辈子不会想起的记忆,等待着这一次的喧嚣
她笑,惨烈又苍凉,坐在床沿,拂着那个当初躺的地方,没有当年的血腥,却是左城的气息:“为什么沾了他的味道”她冷然嗤讽,“他还真是做尽了我不喜欢的事情”
这间房间,她厌恶,这间房里,有左城的气息,她更是厌恶
正装女人颔首,站在床侧:“这间房,先生从不让任何人进来”
似乎不敢贸然回答,女人态度极是恭敬一直低着头,到现在,江夏初也没看清女人的长相
房间里没有很多东西,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书架,一个床头柜江夏初起身,伸出指尖拨弄着床头柜上台灯的坠子,记得她送进医院的那晚,这个灯碎了栀子花瓣的灯罩,左城寻了很久吧
“我讨厌极了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看向低眉顺首的女人,淡淡的嗓音,江南女子那般温顺,也能冷彻,“将所有白色换成黑色”
她曾经最喜欢的颜色,现在发现是这么刺眼
女人只抬头看了江夏初一眼,复又低着头,沉吟未语
江夏初冷笑:“这也需要请示他啊”
女人还是不语,再如何恭敬的态度,江夏初也知道,左家的人,只听从左城的命令
左城还真是坐实了囚禁这个词
江夏初站在那低头不语的女人面前,身高恰好平视:“你叫什么?”
淡淡的语气,清澈的嗓音,却不知为何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竟是像极了左城……
女人稍稍抬头,却不敢直视,回答:“左鱼”
冠了左姓的人,都是左城的心腹,可以为左城生和死的人
“直属左家的人,监视我未免太可惜”她淡淡而语
这个左鱼,江夏初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是来照顾她的,直属左家的人,哪一个不是雷厉风行,只做佣人支使,未免大材小用
女人虽垂眸恭顺,却不卑怯:“不是的,我的职责是保护少夫人”
左家教出来的人都只奉行四个字:绝对服从
江夏初冷笑出声:“保护?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嘴角微抿,是僵冷的弧度,眸光微转,冷中有点灼,“以后左城不在超随便唤我什么都可以,除了少夫人”绕过女人,她走至窗前,伸手,白色窗帘的流苏落在掌心,她淡淡加了一句,“若要以后,继续跟着我,这一点就不要汇报左城了”
左鱼抬眸,眸光猝亮,终是低头不语
若是以后不能跟着她,左鱼的后路……是没有后路,左城不留没有用处的人
拿人软肋,江夏初就是个各种好手
兴许是潜移默化,这一点,她像极了左城
江夏初只是小憩了一下,这让她窒息的左家,她根本不能安睡开门的时候,左城已经等在了门口,江夏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左城不语,她更加不会挑起话题
路上,寡言的他,到让江夏初稍稍松了一口气
机场里里外外除了医护人员,全是左家的人,却也格外的静默
江夏初不喜欢这种氛围,不像告别,像永别
左城桥她的手,十月的天,亦是寒凉,却出了一手心的汗,她稍稍抬起手,左城却还是没有松开:“我想和他单独待会”
整个机舱里,除了毫无意识的齐以璎只剩他和江在铖
“没多少时间了”
江夏初不言,就只是看着左城,眸间像覆了这秋日的霜
左城抿唇,侧脸冷峻,还是松了手,转身出去,眼,如寒波生冷,勾起的唇,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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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初静坐,看着那人躺着,浑身Сhā满管子,似乎一种无动于衷的冷静:“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停顿了一下,“以璎我等你,天上地下,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声音骤高,转冷
她是说给齐以琛听的
不远处,左城脚步一顿,苦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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