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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大人的逃妻

她的丈夫是慕子尧

( 见安若素忽然出现,慕子尧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微一愕,眉间蹙起,口气不悦地问道:“你跟踪我?”

在安若素调整呼吸的间隙里,慕子尧身旁的白领丽人满眼不屑地Сhā嘴,“慕子尧,她是谁?”

慕子尧的话语不温不火,“安若素,我的太太。ww”

女人的眼神上下扫过着装简单的安若素,高深莫测的模样。

安若素吞下心底满溢的苦涩,挤出一个很牵强的笑,却依旧给人一种很温暖很柔软的错觉。她细细看着慕子尧,不言不语,仿佛只是在等着慕子尧收拾这个残局。

二楼的位置,正正站着许多衣着华丽的人,他们正凝神望着他们这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收回视线,看向神情专注的安若素,那么,看样子,她只是来聚会,并不是跟踪他而来。这么想着的时候,心头的不悦被冲淡了一些,紧皱的眉头疏解,慕子尧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情、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了。

好一会儿后,慕子尧才终于发话,“木小姐,这一次签约合作令尊有事无法亲自过来,还要麻烦木小姐回去转告令尊,希望下次令尊能提前知照。”见木小姐的脸­色­微恙,慕子尧毫不怜香惜玉地继续道,“即使令尊有意安排你与我见面,也希望我们大家清楚,私事与公事不能混为一谈。”他伸手,万分淡漠,“以后,合作愉快。”

听着慕子尧的话语,安若素似乎从里头剥离出了一些头绪,她的脸­色­不再难看,而是逐渐逐渐地明朗起来。

原来,原来子尧不是过来见女伴的,他只是过来谈生意,只是不小心被那位“木小姐”的父亲“设计”了一场变相的相亲而已。

在这个认知下,原本心头疼痛的安若素着实开怀了好一会儿。只是没过几秒,安若素又颓然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与慕子尧的“相敬如冰”是公开的秘密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已婚的慕子尧安排机会约会女伴的?

最后,那位被变相安排的木小姐是是被硬生生气走的。

原地便只剩下安若素和慕子尧两人。抬眸扫过二楼众人,慕子尧菲薄的­唇­线轻启,"你的朋友?"

安若素急忙回神,点头道:"嗯,是我的高中同学,和她们各自的先生们。"想了想后,她欲盖弥彰地道,"我知道你平时很忙,所以就没跟你提这事。"她很清楚,即使提了,他也不见得会过来。

"已经结束了?"慕子尧问道。

"什么?"安若素显然不在状况。

"聚会结束了?"慕子尧再强调了一次。

"还没。"安若素急忙摆摆手,其实是才刚开始而已。

"在哪个厅?"慕子尧已经迈开长腿。

"额。。。。。。"安若素显然反应不及,停顿片刻,她才说道,"凤凰厅,我们在凤凰厅。"她一路小跑着,跟上已然拉开距离的慕子尧。

安若素的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第一次,慕子尧第一次主动参与进她的生活。

她真的好开心。

结局完美的聚会

( 慕子尧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是耀眼发光体。即便是与英国贵族同席,他也丝毫不会逊­色­。

点上薄荷凉烟,那个戴着卡蒂亚三环戒,拥有漂亮指头的男人,就那么沉默地坐在了酒席间。

之所以愿意出席安若素的高中聚会,并不是他动了什么恻隐之心,也并不是为了化解安若素的难堪,那些东西断然无法左右他的决定,他向来自我惯了,鲜少有东西能撼动他。

他之所以出席,完全是为了扼住报纸上的花边新闻。他对花边报道本身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花边报道带来的后果,让他极端困扰:

高门大族、合作伙伴拼了命想尽办法把他们的女儿往他身边塞,好似他明天就要休了法定妻子似的;身旁有合作的女领导人更是有意无意将公事私事混为一谈,要知道他平生最厌恶公私不分;那个安胜如更是夸张,只差把全市的私人侦探团队都往他这个女婿家里塞了。

真是不堪其扰啊不堪其扰。

慕子尧自小喜欢清静环境,若非必要,他绝对不会多开口一句,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嘈杂的环境中。就比如现在,即使被席间十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他也只是悠然自得地静坐着,兀自低眉抽着薄荷凉烟,一派的清寂风雅。

他不参与,只是存在。

旁边的安若素就显得拘谨多了,她从来没有与慕子尧一同出席酒会的经历,在猜不透慕子尧心思的当下,她实在不知道该给予怎样的反应。

进退不得,安若素只能静坐,颈项清傲,眼神却分明温暖。

这场聚会本身就带有攀比老公的隐形­性­质,顺带还要数落下作为私生女的安若素如何不被丈夫待见。可眼下的情况,似乎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反转。

人家丈夫都入席了,而且还是个旁人可望不可即的丈夫,你可怎么数落?

林美几乎要咬手绢泪奔了,瞥了安若素一眼,她不着痕迹地隐没话里的火药味,"素素,你和你先生也别光坐着,难得来一趟,多吃些。"

众人推波助澜地接话,俨然将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慕子尧奉为了上宾。

慕子尧扫过桌面,还未等安若素开口,就兀自扔下了一枚炸弹——

"抱歉,我刚用过餐,所以陪着若素就好。"冷眸轻扫众人,"各位请自便。"

闻言,安若素分明楞了下,这是她第一次听慕子尧这么亲昵地唤她的名字,她知道这只是慕子尧的逢场作戏,可是心里头依旧不自觉地开始愉悦。

被慕子尧这么一说,大家都似乎非常随意地开始了用餐,只是各人心思各怀就不得而知了。

一顿饭下来,说拘谨倒也没有,说活络也谈不上,反正某些人的目的没达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或多或少带了些扼腕的遗憾。

一行人从酒店出来,每个女人的先生们都已经提前将车开出排队停在了酒店门口。

慕子尧只是站在酒店门口,淡淡然地看着一个个女人非常雀跃而骄傲地坐进各自的车里头,然后对着他和安若素,非常热络地道别。

送走所有人后,站在慕子尧旁侧的安若素轻声说道:“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至少她今天的聚会很开心,也因为他的到来而少受了些难堪。

慕子尧不置可否,他平视前方,说道:“我还要回公司一趟,你先自己回家。”这是实话,他原本就打算在送走那个缠人的“木小姐”之后就回公司处理事务的,只是冷不防被安若素的高中聚会拖住了而已。

安若素颔首,笑容清雅,“恩,好。”她很独立,并没有因为今天的聚餐,而对慕子尧进行过多的纠缠。或者该说,慕子尧今天所做的一切,她已经非常满足了,而一点点的满足就可以让她愉快一整天。踩着轻快的步子,安若素走到酒店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子,安若素朝慕子尧微笑,“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

慕子尧看着出租车离开,眸内的神采说不清道不明。他一直以为安若素会误会他今天的行为,而对他纠缠不休,但是她没有。相反,她居然洒脱地不像话,活脱脱将他当成了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客气地叫人不爽快。

不过也好。慕子尧点起一根凉烟,清朗的俊颜上逐渐浮起一段莫可名状的笑——

一直害怕被束缚被打扰的他,娶到了一个非常独立非常洒脱的妻子,怎么会不好呢?

不速之客的到来

( 之后的几个月里,慕子尧与安若素二人维持着一种客客气气的状态。ww慕子尧原本就不愿被人束缚被人打扰,自然不会主动去接近安若素;而安若素很清楚慕子尧的脾气,也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打扰他。两人没有夫妻之实的婚姻关系不冷不热,不会很好,当然也坏不到哪里去。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安若素想,她应该会一直与慕子尧保持以上那样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吧!

当安若素吃完晚饭从外头散步回到豪宅,才打开房门,她便发现客厅里的情况有点诡异。

客厅窗户边,慕子尧正一声不吭地站着,默默喝着酒,他从来淡然的表情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极端冷冽的烦躁。

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衣裳陈旧,看模样似乎非常憔悴。

看到中年­妇­人的刹那,安若素几乎要惊呼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睁大双眼看着那位正低着头的­妇­人。

居然是慕子尧的母亲!

安若素呆在原地,进退不得。按照常理来讲,那位­妇­人既然是慕子尧的母亲,那就是安若素的婆婆,她理应上前与她打招呼寒暄。可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让安若素不敢冒冒然上前招惹那位­妇­人。

在安若素的记忆里,慕子尧的母亲是个极端严厉的存在,她的家暴几乎惊动了法院,最后由于慕子尧年纪还小,法院也就没有对慕子尧母亲的行为做出裁决,顶多只是训诫罢了。

安若素第一次见到慕子尧的时候,他正被他母亲拽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毒打,剥光了衣服毒打。ww对于小小年纪的男孩来说,无论是母亲,还是毒打,或是剥光衣服,无论哪一样发生了都是对小男孩心理上致命的伤害。

她一直记得慕子尧当时的眼神,害怕、憎恨、不甘、悲伤……

她也一直记得当时他母亲的谩骂: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当年要不是为了举证犯人,我绝对不会听你外婆的话把你生下来,现在好了,犯人绳之以法了,要你还有什么用!

从此之后,她一直有偷偷关注慕子尧的一举一动,也曾经想过帮助他,可是都被他沉默拒绝。他很孤僻,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悲凉感。

直到后来,安若素听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提起,她才知道,原来当年有人弓虽暴了慕子尧母亲,而那男人矢口否认,警察局也抓不到证据,那人一直逍遥法外。于是,为了将男人绳之以法,慕子尧的外婆外公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生下那个孩子,用那孩子的dna起诉那个犯罪分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慕子尧,犯人最后也被绳之以法。只是,慕子尧成了其中最为悲伤的存在。

对于慕子尧,身为私生女的安若素总会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所以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从他十岁开始,一直关注他到十五岁,直到那年之后,慕子尧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再次获得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是陈氏集团的总裁助理,然后又经过了几年,陈氏集团内部政局大动荡,没有人知道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动荡之后的某一天早晨,报纸头条发布消息——陈氏集团易主,慕子尧成为现任总裁,陈氏集团被慕氏集团取代。

安若素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慕子尧一直很努力很勤奋。所以,在默默关注他的数年来,她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他。

直到此刻,她成为了他的妻子,虽然有名无实,可是她依旧对这个身份甘之如饴。她相信总有一天,他转身的时候,会看到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在乎。

真的,她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出生,她只在意他这个人,在意他的生活态度,在意他的追求。

可是很显然,慕子尧并不如安若素的心态那么好。他极端在意他的出生,甚至憎恨他这样的出生,而他的憎恨早已随着儿童时期他母亲的家暴而在心底扎了根。

现在,这个至死都不愿意再见到的女人,居然在数年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叫他如何忍受。

慕子尧看着窗户冷冷开口,“你该知道,我并不想见到你。”

­妇­人抬头,苍老的双眼死寂一片,她握紧双手,讷讷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可是?”慕子尧冷哼,“可是什么?除了生了我这个事实,我不记得你到底还给我带来过什么。啊,对了,我记起来了,你给我带来了很多。”他忽然转身,对着­妇­人笑开,“痛苦,自卑,低贱……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应该去死。”

­妇­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低头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

慕子尧心头的烦躁与恨意翻涌,但面上却益发地冷冽开来。他不再看­妇­人,只命令道:“走吧,我不可能会答应你的。”

­妇­人猛然抬头,居然直接跪了下来,“求求你,子尧,求求你,你是子安唯一的希望,你是他哥哥,你的骨髓肯定能与他匹配的,求求你……不然……不然他就没命了……”

慕子尧骤然握紧双手,玻璃杯粉碎,他的掌心瞬间有血液涌出。一直隐没在玄关口的安若素一个担心,直接冲到了慕子尧跟前。看着慕子尧因愤怒而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安若素厉声道:“即使你真的不愿帮你母亲,你不答应就是,何必伤害自己!”她很自私,她只心疼慕子尧,其他的,她安若素不想管,也不在她管的范围内。

看着安若素忽然出现,慕子尧深知自己最耻辱的事情曝光,他怒红了双眼,喝道:“滚开!”

安若素不依,想牵过慕子尧的手查看,却被他反手打掉,他咬牙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说完,他直接朝楼上走去,对底下的安若素与他母亲置之不理。

见慕子尧全然没了以前的淡漠与冷静,安若素的心疼在心口泛滥。她转身,对­妇­人说道:“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妈妈,但即使您是我的长辈,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请不要给你两个孩子如此不平等的待遇,可以吗?”

已经跪坐在地上的乔莉双眼空洞,她只是看着安若素,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在上楼之前,安若素再次道:“您为了您的‘子安’可以下跪,可是您当年对子尧却是连最起码的关怀都没有,您让子尧如何接受?”说完,她径自朝慕子尧的房间走去。

情绪失控的慕总裁

( 走进房内,漆黑一片,慕子尧没有开灯,他坐在沙发上,借着月­色­,埋头喝着一种很烈的酒。

安若素走到他身后,刚想开口,却遭到了慕子尧的严厉呵斥,“给我出去!”他虽然冷然,但是他的情绪起伏从来不大。今天乔莉的到来,怕是真的惹到了他。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安若素咬咬牙,低声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如果在意你的出生,我就不会选择嫁给你。”

慕子尧的全身顿时一僵,他猛然灌下一口烈酒,冷笑道:“你嫁给我完全只是因为家族利益。别跟我说你倾慕我关注我很久的这种话,我慕子尧不需要同情。”

“我没有撒谎!”安若素跑到慕子尧跟前,急道,“我——”话还没说出口,她被赫然站起欺近的慕子尧吓了一大跳,直觉后退一步,她听到了慕子尧极端不耐地嘲讽,“你也不过只是一个私生女,没有什么立场来这里安慰我!”

安若素皱眉,“慕子尧,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否定我对你的在意!”她从来珍爱她母亲给予她的生命,管她是不是私生女,她坦坦荡荡地活着,努力地在人前做到最好,不卑微不自怜,她一直都很自爱很乐观。但是现在,当她从自己心爱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讽刺时,她的心头好似被针扎了一般。

慕子尧低眉看着安若素,寒道:“既然真的那么在意,你该知道,在这种时候,一个男人想要如何被安慰!”

安若素直觉哪里不对,慕子尧浑身酒气,面上更是露出了一种平日里极端少见的恶劣。她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小手才扣上门把手,慕子尧突然从后头伸过手,扣住了门。

安若素陡然一惊,杵在了原地。

慕子尧微低头,低眉看着安若素。他轻笑着,却毫无感情,“你是私生女,而我也是私生子,这样的组合确实让人觉得很新鲜。”

安若素的身体僵在原地。她感觉的到,慕子尧那微热的气息正在她的耳边萦绕。甚至,他的­唇­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脖颈。听到慕子尧的嘲讽,安若素全身的怒意几乎让她颤抖。她赫然转过身,刚想开口质问,却见慕子尧的吻压了下来。

毫无感情的深吻,发生在两人之间。

安若素猛然推开慕子尧,怒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明天再谈,你先好好冷静。”不可以再呆在这里了,慕子尧已经被怒火冲得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慕子尧并不理会安若素的话,他伸手,扣上门锁,低低笑道:“你已经招惹到了我,怎么,还想离开么?”微长的刘海透出茶­色­的光泽,凛冽的眉目,清厉的眸­色­,他带着极致的压迫,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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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这并非安若素的意愿,慕子尧却因为愤怒和酒意而强行拥有了安若素。

翌日清晨,纱帘缓缓划过窗台。柔和、温和。有和煦阳光,悄无声息地汨汨渗进了房间。

疲累至极的安若素恍惚醒来。她先是楞了一下。当之前所有记忆全部回笼的时候,她的眼神忽然地就黯淡了下去。

呆呆望了天花板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扯着嘴角微涩地苦笑了起来。

床上一片凌乱。安若素置身其中,全身疼痛,根本无法动弹。

头很疼,身很痛,心很伤……

她闭上眼,眼角早已经没有泪。她晕晕乎乎的,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渐渐地,她缓缓失去了意识……

等安若素再次醒来时,她的身边只围了一个人。安若素微微眨眼。她的头很晕,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她可以确定,现在已经是晚上。吊灯已经打开。璀璨、亮堂。

“素素,你感觉好些了吗?”站在床边的李嫂关心道。

安若素有些艰涩请求道:“李嫂,我想先洗个澡。”

李嫂一愣,有些心疼地点头,“好,李嫂马上给你准备衣物和热水。”

洗澡完出来,她在楼道上碰到了正走上楼来的慕子尧。

依旧整身正式行装的慕子尧显得益发清冷孤傲,他瞅着安若素,脸上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寂。

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开口向他打招呼,但是并没有;他以为她会懦弱哭泣,但是也没有。那一刻,他只是看到安若素朝李嫂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句,“走吧!李嫂。”然后,安若素迈步向前,选择与慕子尧擦身而过,冷冷清清,未有一句话语。

她爱的,一直是那个兢兢业业刻苦勤奋的青年,而不是如今这个强迫了她的决绝男人。纵然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是她不愿被自己心爱的人如此对待。

形同陌路!

她和他,或许只能这样了。

选择离开

( 当慕子尧从外国出差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ww在这段时间里,他想过要和安若素好好谈一谈,可是内心对于自己出生的排斥与痛恨,硬是让他选择了出国不去面对安若素。

他是母亲年轻时被侮辱而生下的证据,她是与她母亲相依为命的私生女,在慕子尧潜意识里,他与她的身份都极端可悲,可悲到他既不愿意面对自己,更不愿意面对安若素。即使他在愤怒与酒醉的情况下,强行拥有了她,他仍旧执拗地不愿去面对。

在安若素跟前,他根本不愿意再次揭开那几乎已经结痂的伤疤。

哪怕是提及自己的出生,慕子尧都觉得那是一种耻辱。

所以,当慕子尧出差回来时,他打算绝口不提之前的所有事,像以前一样,相敬如宾地生活,他以为平素安静乖巧的安若素也会如他这般想。

可是,连慕子尧都无法预料的是,当他从外国出差回来时,等待他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看着李嫂交到他手上的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慕子尧的心头有莫名的思绪百转千回,燥郁得想直接撕毁协议书。但此刻的慕子尧显然是理智的,他看着离婚协议书许久之后,终于拿起笔,在“安若素”旁边写下了“慕子尧”三个字。

这样也好。慕子尧扔掉笔,点了一根薄荷凉烟,白烟下,他的容颜明灭不定。

每个人都是自私而虚荣的,在知道他那么不堪的过去和出生之后,安若素即便再温柔再乖巧,她的离开应该也是她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

不出所料的,第二天,报纸头条就刊登了这条爆炸­性­的消息,而慕子尧豪宅的电话和他的手机也几乎被安胜如和媒体轰爆。他索­性­关机,好给自己清净。

这则消息,很显然有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无论是娱乐八卦,还是金融经济,对这位慕氏集团的总裁都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女­性­们为安若素的行为表示不解,却也高兴着慕子尧重又恢复了单身;男­性­们则是对慕子尧的花心与始乱终弃表示了极大的愤慨,虽然这里头嫉妒成分居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成定局。局外人继续热烈讨论,而当事人则做好了他们该做的一切。

在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安若素就想好了不再面对安胜如,不再面对安家。她知道他那只生她却并未养她的父亲肯定会暴跳如雷,既然如此,那她不理他便是。

在她签下协议书的那一刻起,她安若素与慕子尧、与慕家彻底无关。

当慕子尧将离婚协议书全权交给律师,将离婚事宜正式办妥回到豪宅时,屋内只有李嫂,安若素早已不再。

李嫂走到慕子尧跟前,神情无奈而心疼,“子尧,你真的舍得让夫人离开吗?”

慕子尧似乎是楞了下。抬眼望了望没有安若素气息的周遭环境后,他随意摆摆手,冷冷清清地说道:“替我准备晚餐。”

李嫂欲言又止。

见状,慕子尧淡淡道:“李嫂,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吧?”他和安若素的关系,没有人比李嫂更清楚。会走到离婚这一步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慕子尧的神情举动让李嫂的眼神愈发黯淡了下来。她慢慢说道:“子尧,其实,以前你的晚餐,都是夫人私底下偷偷准备的。”即使慕子尧命令禁止,但安若素依旧偷偷为他准备晚餐。

慕子尧是个极端挑食的男人。按公司手下的说法,他们的上司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对食物的口味几乎挑剔的要人命。但是,只要是安若素为他料理的食物,慕子尧却总是能一口不剩的全部吃完。口味不咸不淡,分量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显然慕子尧并不知晓,他在家中吃的食物,原来都是安若素料理的。

见李嫂神情异样,慕子尧不由地问道:“或者,李嫂还有事情瞒着我?”

李嫂垂眼,轻轻道:“子尧,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对一个这么了解你的妻子,你会舍得放弃?她知道你所有的喜好。为了让你正常用餐,她偷偷调查你的口味;知道你对风水的独特追求,就私底下去学习《易经》;知道你下班回家的时间不定,为了不与你碰面惹你不快,素素会偷偷到公司去了解你的工作行程。”

李嫂慢慢抬起头,“说句不中听的话,子尧,以后你或许再也无法遇到像素素这样贤惠的妻子了。”

听到李嫂慢慢解释的当下,慕子尧犹如雷劈,几乎怔在了原地。他一直觉得是李嫂了解他,所以才把他这个不大好伺候的主子侍候的那么好。只是,没想到啊,所有一切起居料理,背后居然都是安若素在安排的。

那一刹,慕子尧的血液中,登时就翻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烦躁,但他并不清楚这股烦躁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嫂从旁边橱柜里取出了一叠纸,递给慕子尧,示意道:“看看吧!看看素素那孩子在默默等你的时候,一直靠着什么坚持吧!”

慕子尧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叠纸。

一张张洁白纸张上,用极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个形象。明暗­阴­影下,一个清俊如神祗的男人,就那么立体而生动地浮现在了纸张表面。

慕子尧微一眨眼。画面里,居然全部是轻轻微笑着的侧脸。

他在她面前这么笑过吗?

李嫂艰涩地笑了笑,“你应该没在素素面前露出过这种笑容吧?”

沉默。他确实从未在安若素跟前露出过笑容。

李嫂轻声道,“素素那傻孩子,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你。我每天都会看到素素坐在后院想象你的微笑,然后用碳素笔记录。”这该用多少的爱,才能从他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身上挖掘出那么柔软温和的笑容啊!

慕子尧一声不吭地站着。好久,他才背过身,有些不自在地硬硬道:“既然这么无事可做,她就该出去找个工作。一直待在家里做什么!”

李嫂突然觉得跟前这叫慕子尧的孩子确实很难伺候。她回忆道:“新婚后不久,你给了素素许多规定。而其中一个就是不许她出去工作,你难道忘记了吗?”

慕子尧顿时僵住。

他是真的已经淡忘。

他是堂堂慕氏总裁,家底丰厚,完全不需要妻子出去工作抛头露面。

慕子尧拽着那叠纸原地沉默着,李嫂微微轻叹了口气,“以前素素在,李嫂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现在素素离开了,你也该知道一些事情。毕竟,能被人这么爱着该是件值得感恩的事。”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啊……

李嫂朝慕子尧微微鞠躬,默不吭声地转身到厨房替慕子尧准备晚餐去了。

当事人都无法解决的事,她这个下人又有什么办法呵……

******

安若素是倔强的,她有着一般女­性­所不具备的韧­性­,同样的,她也拥有着一般女­性­所无法匹敌的自尊心。她从来不以为她私生女的身份有多可耻,那只是她 ...

(的出生,她唯一无法选择的东西。其余的,她可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乐观、坚强、自信地活着。

但是,慕子尧那晚的所作所为和一言一行,几乎毁掉她的这种自信。

然后,在强行拥有了她的第二天,他就那么消失了,丢下了被他极端伤害后的她之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让她如何承受?

她不介意他嘲讽她是私生女的身份,也会慢慢释怀他那晚的强迫,甚至,她愿意心平气和地与他好好谈一谈。可是,他居然就那么一走了之消失不见,整整一个月,宁愿选择人间蒸发也不愿去面对她。

难道,她私生女的身份真的让他那么难堪那么痛恨那么鄙视?

或许,她不该那么让他为难,如果面对她会让他回忆起他的出身与憎恨,那她宁愿选择离开,那才是她与他唯一的出路。

不为难他,同样也不为难自己。

况且,离开豪宅前的那几天,在慕子尧不在的时候,她的世界里,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她并不是一个人离开,她带走了于她而言最为珍贵的礼物……

新的开始

( “明天之前把这个处理好。ww”楚倩将一摞文件随手扔到了桌子上,又很随意地吩咐道。

明天之前?安若素有些为难,慢慢解释道:“可是现在已经五点,我下班还有事。”

楚倩站在边上,对着化妆镜,边照边补妆,“你可是我们公司的职员,要处理这些东西应该是你分内的事吧?”借口这么多,还不如回家当少­奶­­奶­算了。

安若素看了看满桌的文件,说道:“那能否推迟一下时间?明天可能真有点赶。”

楚倩将化妆镜往包里一扔,没好气地嗤笑,“安若素,你不是还要照顾孩子的吗?”

安若素有些不解地望着楚倩。

楚倩哼笑着威胁道:“不努力工作的话,可是会被公司解雇的哟!”她拍拍办公桌,轻讽道,“要是被解雇了,你可就没法子养活宝宝罗!若素妈妈!”说完,楚倩甩包就走。这个未婚就生宝宝的女人还真是难缠,她楚倩还有约会呢,浪费她时间。

安若素看了看满桌铺开的文件,重重叹口气,“呼——看来又得加夜班了。”

七年前,她离开慕子尧。一年后,她冒着被村里人侧目的痛苦独自生下宝宝。宝宝自小体质就不好,三不五时地就感冒发烧,为了改变宝宝的体质,安若素带着当时只有四岁大的宝宝学武强身健体。如今,宝宝已经六岁多,健康快乐地生活在安若素的身边。

对于单亲妈妈安若素来说,这七年过得其实并不算轻松,像今天这样的加班对她而言更已经是家常便饭。幸亏六岁的儿子乖巧懂事,这让她很欣慰,也觉得日子轻松不少。

见安若素兀自发呆,隔壁桌的曾书林探过头来,关心道:“素素,你不是要去接想想吗?”

安若素整理着手头的文件,点头道:“是啊,不过看样子想想又得自己回家了。”

曾书林走到安若素的办公桌前,取过那些文件,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就先回去吧!这里由我来。”

“不用啦,书林,想想可以自己回家。”夺回文件,安若素微笑表示感谢。见安若素重新坐回位子纹丝不动,曾书林也不坚持,拿起包,嘱咐道:“素素,那你自己小心点。我还有糕点店的兼职要做,先走了。”

和安若素共处已非一天两天里的事,曾书林或多或少能够了解她。安若素的脾气和教养都极好,如果是她份内的事,或者是她理亏的事,她从来不会去计较或是去顶嘴。这样一份息事宁人的态度,让她看上去很软弱很容易被欺负。但是她的骨子里,其实深埋着一份倔强劲,只是不到时候不爆发而已。

安若素点头,“好啦,快去吧,别待会儿又因为我而迟到被扣工资了。”

送走曾书林,安若素拿起手机拨了号码。

“喂?”安若素的眼里升起浓浓温柔。

电话那头有人劈头就问,“安安,你是不是又被楚倩欺负了?”

七年后的慕子尧 大漠寒衣

( “安安,你是不是又被楚倩欺负了?”电话那头传来软绵绵的质问,带着独属于孩子的柔软。

“叫妈妈!”安若素无奈,怎么还改不了这个习惯,“还有,叫楚阿姨,别直呼大人名字。”

“安安,你还没回答想想的问题。”想想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杠上,“是不是楚倩又欺负你了?”

安若素抚额,“没有啦,楚阿姨没欺负妈妈。”怎么她会觉得她那六岁的儿子更像管家婆啊!

“安安骗人!”想想控诉,“这么迟了还不回家,肯定是加班了!”

“安一诺,叫我妈妈!”安若素终于忍无可忍。

想想立马转移话题,开始小少爷般撒娇,“想想饿了,想吃安安做的炒饭。”

又给我转移话题?安若素眯眼,“你不是会炒饭的吗?”而且炒得美味无比。

电话那头铃铛般清脆的笑,“安安做得比较好吃,想想喜欢。ww”

真是败给这个宝贝了,安若素扫了眼满桌的文件,抱歉地哄道:“想想,妈妈这里有点忙,你先自己吃,好不好?”

“不好!”非常坚决的声音。

“想想……”安若素顿时觉得内疚。

谁知,另一头传来笑嘻嘻的童音,“安安,想想给你带吃的吧?”

“不用——”安若素的话马上被打断。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想想炒饭给你吃。”想想话语欢悦地嚷嚷道,“待会儿见,安安。拜拜!”

安若素虽然无奈,却是无比开心地笑了起来。

…………

天­色­暗下,天边晚霞布起。

豪华跑车的副驾驶座上,楚倩一再朝驾驶座的男人道着歉,“别生气啦,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的。”

男人掌着方向盘,不无紧要地道:“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可是从刚刚一直到现在,你都板着张脸啊!”看着这个专程从w市过来t市谈生意的男人,楚倩哀怨万分。

男人无可无不可地冷清道:“我从来如此。”

楚倩咬着红­唇­不悦,大发娇嗔,“人家好歹也做了你一个多礼拜的女友,你都不能对我和颜悦­色­点嘛!”

“一个多礼拜?”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忍耐过的不悦,“既然知道自己成为我女友才一个多礼拜,有时候就该守分寸。”

“什么?”楚倩有些措手不及,她不安地看着对面那个名为慕子尧的男人,欲言又止。

车厢里传来慕子尧冷冷清清的话语,“我曾经说过,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让你待我身边的时间久点。但是很可惜,你的表现欠佳。所以,不用再浪费各自的时间了,楚小姐。”

这个名叫楚倩的女人,是他在一次市区各大公司交易会上不经意认识的。见她很主动地粘上来,他反正也闲得无聊,就很随意地与她打发打发时间。不过很可惜,这个女人显然不合格。试问,一个才交往一个多礼拜就开始­干­涉他的公事,甚至还仗着是他女友而裁掉了他公司的一个职员,这样的女人,让他如何和颜悦­色­地面对?他甚至连看都不愿再看到她。

楚倩闻言错愕,“你说什么?我一下班就跑到你身边,你却要分手?”

“不然呢?”冷笑,“我难道还等着你成为我太太之后,将我的几个助理也裁掉?”

楚倩一愕,“那是因为,因为她对我不敬。”我可是总裁的女友,居然拦住她的去路!

“我对妨碍我公事的女人没有好感。”慕子尧显然有些不耐。

“慕子尧!”楚倩大声嚷道,“你这算什么意思!”她猛然握过慕子尧的手,胡乱喊着,“停车,停车,慕子尧,你给我说清楚,停车!”

楚倩的行为完全出乎了慕子尧的意料,他尽量稳住方向盘,“你做什么!楚倩!”

当慕子尧的视线还处在摇晃状态的时候,他的耳边陡然传过一声大叫,“慕子尧,小心!前面有人!啊——”

七年后的慕子尧

总裁大人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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