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鎏宫外三里竹林——
月色清光如许,伴着沙沙竹叶声响别有一番韵味,一人立于清月之下,似在欣赏这无边月色,又似在听那千里竹声,茫然间似乎他与这片竹林本就是一体的。
但见此人身着白衣,外罩青衫,腰系蓝田宝玉,手拿一把风水扇,月辉透了竹叶洒在身上,似乎随时都有飞升的可能,再看那面貌,英眉俊目薄粉唇,如朗朗星辰汇于其间,青丝半绾半披,恰似夜色下的青竹隐隐之中好似还能嗅到竹香,不得不说是个神仙似的人物,也不得不说这人生的实在端庄。
“来了?”
“寒谭见过宫主”寒谭其实早就来了,站在十步外不敢贸然上前,他能感觉的到,今日的宫主比之往日更加添了几分什么,却分不出那种情绪究竟应该称为激动还是失落,亦或者忧愁。
汉尧生看着走过来的俊秀青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却不想已经长成这般模样了。”
“宫主”寒谭低下头去,轻轻唤了一声,心情也有些激动,他奉命潜伏幽冥教之时不过十几岁,转眼间想不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次见到这如师如父的人,纵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寒谭也不由露出些不平常的表情来,深吸一口气“宫主让属下所查之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只不过对于那琉璃的来历还是无法确切查出,这人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说详细些”
“是”
“那琉璃本是莱州分堂一下堂舵主从河里救上来的,因面貌颇合銎玉园选人的标准再加上那陈松正因寻不够人数苦恼非凡,便起了心思将那救上来的人化名琉璃送入弘鸿馆参加选会”
寒谭换了口气继续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详细复述“那琉璃中间却不知道因什么原因,竟然救了重伤的幽冥教右护法紫冥,而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紫冥打了一掌,并将其抛在弘鸿馆自行离去。”
“紫冥过了一段时日再次回去寻那琉璃,本有意将那琉璃带回幽冥教,谁知那琉璃又因为一些事情惹恼了他,遂下令将其扔出莱州城,而那琉璃正是在莱州城外遇到被本宫弟子突袭的楼经语等人,也是这时才有了那冒名顶替的事。”
“楼经语等人给那琉璃吃了哑药,又毁了原本的容颜,对外只说是轻竹水土不服才起了满脸红斑——”寒谭偷偷的看了一眼汉尧生,继续说道:“就是属下命人送回去的画像那样。”
汉尧生背过身去,看着夜晚的竹林,没有出声,只是手里握着的扇子紧了几分“继续说”
“是”
“那楼经语纵使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找来的替身竟然和右护法紫冥颇多瓜葛,琉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出了銎玉园,恰巧给紫冥看到,勒令手下将幽冥教上下搜了个底朝天,结果第二日在仙楼的一个下属房里被捉奸在床——”
原本一直静静听着的汉尧生,听到捉奸在床四个字时,不由一愣,诧异的回过头来看向自己一手教导大的寒谭“你说——捉奸?”不能怨这位宫主接受能力太差,只这事情实在是——难以接受。
“是,照当时的情形看,确实是捉奸,毕竟那琉璃是銎玉园公子的身份,而且,当时琉璃的衣着也实在有些不整。”
汉尧生抿抿唇,示意寒谭继续,颇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意思。
“紫冥当即大怒,琉璃与那仙楼下属也被压到幽冥教教主白蔹面前,琉璃被压入水牢,而另一个却没他那么好的运道,直接被判了削邢。”
“可第二日,琉璃就自己回了銎玉园,之后属下见过他一面,只不知道又因什么原因被紫冥从住处扔了出来……那琉璃据说是伤痛欲决,准备跳湖,被路过的白蔹所救,带回碧海潮生阁,当晚紫冥夜闯碧海潮生阁,但并没有能将那琉璃带出来。”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第二日那琉璃便自己跑出了碧海潮生阁,竟逃进了西鎏宫里,白蔹和紫冥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上了西鎏宫,为此还请出大长老合期,可最后还是没能把那琉璃带出西鎏宫,听说先教主何麟生对其十分宠爱,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人应当还在西鎏宫里?”
“据属下所推测,应当不假。”
汉尧生看了竹林深处的方向一眼“你先回去吧”
“西鎏宫机关处处,宫主千万不可以身犯险”见汉尧生竟然要往西鎏宫去,寒谭慌忙拦阻“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只待明日白蔹寿辰之时,可将人带出西鎏宫,还请宫主等待一日。”
“不必了,这西鎏宫我并非第一次去。”青衫之人说完便没了踪影,寒谭焦急的看着竹林深处,奈何这里机关处处,他潜伏多年也没能摸出个名堂来,这时只能呆在外面进不到里面一步。
月色被轻云遮盖,光亮又减少了一些,青衫人踩着落在地上的枯叶新叶,一步一步朝着西鎏宫而去,三十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这林子还是老样子,还是说里头的人还在等着那人回来,还是说自己也跟里头的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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