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点点头,当是听到了。本是同根生,看她成了这个样子,心里更多是怜悯。
“爹的死不是因为你,爹他听到你的消息时……本来就不行了,只是执意不肯离开施家,不关你的事。”
施子珩有些艰难地说完,他几日不睡,眼底下有熬出来的黑圈,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是淡淡,又怅然若失地笑了。“爹临终前托我照顾你,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他是个寡言的人,习惯把心思藏在万尺之下,连自己也不敢触碰的地方,连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有着什么样的分量。
他顿了顿,似还要说什么,终是化作轻叹一声,“保重。”
待施子珩的背影走远,她站在北风之中,早枯的树叶簌簌打在地上,翻滚几圈,扑腾着又被风卷走,像在提醒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吸吸鼻子,没有鼻酸,却发现两行湿热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原来她的心从没有停留的打算,才会漂泊成一抹孤魂。
屋里有她躺着的亲人,外面有等着她的人,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要去哪里了。
“兄妹情深,真是好不感人!”
一声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在背后响起,伴着冷笑的是一连串脚步声靠近,转过身,果然看见方才奠堂上的男人。
她淡淡道,“你果然来了。”
“你一早知道我是谁,还能忍着直到我来找你。”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她不敢保证韩成敖何时冲进来。
“不想被人发现,就跟我来!”
四下一看,这里的确随时有人来。来人先走在前面,像是料定她会跟着来,不紧不慢走在前头,直到一处回廊转角处才停下。
“我真是不明白,你这种冷血的女人,主子竟为你舍得豁出去!”
她试图保持平静,“他……怎么了?”
来人不无讽刺,转身朝往灵堂的方位,“怎么了?还以为要等到主子的丧礼上,才能等到你假猩猩的一滴泪。”
她一早认出这人是从前遏云宫的管事,韩煜齐的贴身近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一想就明白了,整个睿王府都在韩煜齐的掌控下,一听说他们的尸身“回魂”了,马上着人来确认虚实吧。
“着急了?想知道就自己查去,别指望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字。”
以往在遏云宫时,她就感知这个叫秦岭的对她心怀成见,当自己是来历不明又一心想飞上枝头的女子,处处带着小心。他的任务只是来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冒出来挑衅一番又是为何。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主子的意思?”
秦管事冷笑靠近一步,眼露凶光,“是谁的意思又怎样?”
他身上骤然发出的杀气让她心一凛,他是真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虽然恨不得亲手了结她,仍死守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过难保这人的理智会不会缺堤,她又退了一步,韩成敖在外面,叫他进来也许只是送死,施子珩就在附近,可凭他们之间这点距离,他瞬间就能到跟前,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来就是要杀我?为什么还不动手?”
退到无路可退,闪念之间,她已经想到了,韩煜齐不会放任手下违抗他的意思,这个秦管事敢对她放肆,若不是他叛变了,就是韩煜齐根本无力节制他。
想起豫王爷称病闭门的谣言,她再也顾不得了,“你快说,他到底怎么了?”
秦管事似收到了他要的效果,杀气收敛,摆出一副“你想知道,我偏不说”的架势,眼见他收起拳头,意欲离去,
她不知哪里来的念头,急叫,“秦管事,你姓秦,秦将军也姓秦,不知你们之间是什么渊源?”
问题来得没头没脑,秦管事一时无防,张口怒道,“我早已与秦家恩断义绝,生死不相来往来,你休想再挑拨——”话未完,他就意识到她的企图,怒意又化成冷笑,“你果然不蠢,想套我的话?”
“别心急,我迟早会亲手解决你。”他转眼没了影。
施玥儿只觉手脚冰凉,连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连他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来了什么人都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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