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姐姐!”
“我才是哥哥!”
“我是!”
“我是!”
各自不服,两个孩子滚成了一团。
掌柜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傻了眼,半晌才铁青着脸想起来,“你……哪来捣蛋的小鬼,快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掌柜一把撩起袖子,气急败坏地扑上去,一手拎起一个,两个小孩踢着脚哇哇大叫,“不要哇!不要哇!”
“知道害怕了?哪来的野孩子,撒野撒到老子的盘上,我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哎呦……我的手,我的手……”掌柜不知沾了小孩哪里,整个人抱着手打滚起来。
两个小鬼脱离了魔爪,眨巴着眼睛,异口同声道,“我早提醒过你了!”
这一切落入楼上白衣男子的眼中,嘴角逸起一丝笑意,正待举杯,黑脸保镖站到他身边,摇头苦笑,“这两个小孩也忒地无法无天了。”
白衣男子淡笑,“方才数十人竟无一人肯上前帮忙,这个老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着人去查查他的背景。”
“对了,前些日子富春桥断桥一案,死伤数十人,主事的还未抓着,听说建桥的正是一个姓王的。”黑脸保镖随即又感叹,“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种孩子。”
话正此时,迷迷糊糊的王大官人也清醒了过来,从掌柜的话中隐约明白过来,怒不可遏要把小孩揪住。
男孩灵巧得很,一闪身避过,拔开腰间的小竹筒的塞子,朝他抛了过去。“小心!”
王大官人不明所以地接着,半秒以后,惊叫险些掀了屋顶。
“蝎……蝎子,好大的蝎子啊!救命啊!”王大官人的连滚带爬,数百斤的身躯像条蠕虫爬上了桌子,桌子不堪重负,“轰”的塌了,酒菜埋了他一身。
“这两个小祖宗也太能闹了。”黑脸保镖摇头失笑。
两个小孩朝缩到桌底的掌柜做了个鬼相,一直背对他们,这时才转过身来,两道烟溜了出去。
白衣男子看清他们的脸,手倏然僵住,茶杯“啪”地放下来。
“公子?”黑脸保镖认出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脸色也有些变了。
男子扣在杯子的手青筋都贲了起来,“嘭”地一声,杯子应声而碎,大颗的血珠冒了出来。
“跟上那两个孩子,去查清楚!”
“公子!”何时见过他失态的样子,黑脸保镖惊得脸色煞白,急劝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男子任由黑脸保镖扯下一块桌布替他包扎,他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似乎平静了些许,缓缓道,“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是……”
男子的目光恍惚起来,“你也看到,就不是我的幻觉了。”
“人有相似,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黑脸保镖低下了头,心头震惊未去。曾经他以为主子会因为他的失职杀了他,没想到,他没有死,而是接连受重用。他更加笃信这才是让他忠心信服、一心追随的君主。这么多年,主子运筹帷幄,除贪官、剔旧党、手段甚至称得上狠辣。记忆中除了一个雨夜,主子突然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出去,他悄然跟在后面,那一夜没人知道他躲在暗处,看主子在雨中淋了一夜,那个雨夜让他想起八年前那个夜晚,同样的,不敢上前。
此事他当然不敢提,只此一次,从此再也没见过了他半分的失态,这么久了,连他也几乎忘记了有过这样一个夜晚。
八年了,一切早该成为过去了,尤其是像主子这样的人。
没想到,没有过去,藏得深,不代表没有伤口,那伤早已腐烂入骨,无可救药。
黑脸保镖艰难道,“公子,她已经死了,八年前,你抱着她三天三夜,不是相信她再也活不过来了么?”
八年了,竟然已经八年了。
八年前的狂风骤雨从记忆中再度袭来,从不敢刻意想起,怕那痛入骨髓的绝望会像蚁一样逐点噬空了肝肺,最绝望的时候,只能告诉自己她是回家去了,这么多年了,他慢慢习惯了她是回家去了的事实。
男子伏弯了腰,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的嘶哑的声音从臂里传出来,“去吧,我想见见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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