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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吴丽

一、琴瑟和鸣

20岁,在吴丽美艳如花的年纪,在那多姿多彩的大学校园里,她结识了何悫。这时的吴丽,要有人说她比花还要娇艳、还要迷人,肯定不会有人反对。因为,那本就是女人娇媚如花的时候,而吴丽又正好是花丛中那朵最为耀眼夺目的一朵。

她那1米72的高挑的身材,四肢纤长柔顺,有如梦幻般的大眼睛总是梨花带水的,鼻翼高挺,圆润朱­唇­,黑缎般的长发飘然过臀,民族舞专业的锤炼,更使她显得气质超凡。

就在这样充满着无尽想象力的青春梦幻的年纪,遇到了美术系的何悫,他同样是个英俊无比的小伙子,齐肩长发、浓眉大眼、鼻挺口阔,身体很强壮,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强烈的男子汉气息。

就那么一瞬之间,二人都被对方身上强烈的艺术气质所感染,何悫被眼前惊若天人的美少女所打动,吴丽被那极具吸引力的男­性­魅力所吸引,就这样,二人便开始恋爱了。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自然,好像真的是上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

吴丽为他翩翩起舞,何悫在画板上­精­心雕琢着她的美,用一支画笔记录着两个人的青春。渐渐的,二人彼此心灵交融,琴瑟和鸣。

很快,完美的校园生活就要宣告结束了,他们面临着走向社会的严酷考验,但二人之间的感情却也已经达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于是,结婚成了他们毕业后做的第一件事。

那样的年代,这也不失为一种大胆。不过,还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身为焦点的生活。

还好,双方父母都没有反对,很快,他们便有了自己的小家。那个家虽然真的很小,但因家中有他们两个,却显得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完美,那样的温馨,好像全世界所有生活幸福的家庭都及不上他们两个似的。

吴丽在市舞蹈团找到了一份工作,演出的机会虽然不多,但满足日常的生活用度还是没问题的。

何悫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找了几家单位全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搁的时间愈久,他的­性­格却变得越发的孤傲起来了。索­性­厌恶起找工作的时候看人脸­色­的日子,­干­脆把自己关闭起来,过上了清高自赏的生活。

吴丽倒是想得开,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难保谁不会有事业不顺心的时候,自己赚的钱可以满足他们两个人现有的生活,让他安安心心的在家里搞创作也好,毕竟出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等将来自己不再年轻了,再也跳不动了的时候,再让何悫养着自己估计也不错。

可世事不遂人愿。

婚后平静的生活还不到半年,突然有一天,吴丽发现自己怀孕了,小夫妻俩面对着这个马上就要加入进来的小家庭成员,第一次感到了现实生活的压力和窘迫。

吴丽想到自己刚刚开始的事业,才有了一点点眉目,舍不得放弃,再说眼下他们生活的全部来源,还要靠自己的这份工作支撑,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就意味着要放弃掉这份工作才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可何悫偏偏死活不同意,他说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个爱情的见证,是他们这么多年恋爱婚姻的结晶,那么纯洁无辜的小生命,怎么能因为生活上的一时紧张就毁掉它呢?这样做的话,不是太残忍了么?

吴丽想的事情却又是很现实的,现在他们俩的生活支出,全都是她跳舞赚来的,虽然生活并不十分丰盈,但两个人的生活还是可以维持下去的。如果现在要加上一个孩子,自己又不能跳舞了,这样的话,恐怕连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了。

没有了生活,又何谈婚姻?何谈幸福呢?

想到这些,吴丽觉得虽然不忍心伤害何悫,不想毁掉他走艺术道路的决心,但还是要把自己内心的实话告诉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怀孕以后变得脆弱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肩上的负担实在是太沉重了,真的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二、无望的婚姻

吴丽决定不再回避,态度异常认真地向何悫提出了生活支出问题。

他们两个从结婚的第一天起,何悫就是个甩手掌柜的,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好像他活着根本不用沾染柴米油盐之类的俗事一般,他每天所想,就只有他的“艺术”。

每天看着吴丽一个人忙进忙出,倒也活得心安理得。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如果他的画卖不出钱来的话,根本就是一堆废纸。

结婚以来,那还是吴丽第一次在何悫面前展示自己每天随身携带的账本,她这样做的目的,决不是要在他面前炫耀,好显示出自己赚钱养家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她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些生活上的艰难,知道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是白来的,都是要花血汗钱买来的。

何悫听了这些以后,很是不以为然。他信心满满的答应要出去找工作,对于自己能够找到一份又好而且工资又高的工作显得很有信心,并表示自己追求艺术的愿望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眼下能够保证吴丽她们俩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何悫这样信心十足的说话,吴丽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也是很想生下这个孩子的。她想着,也许事情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说不定何悫真的能找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可以开始赚钱养家了。

吴丽向单位领导请了假,开始在家休息。何悫每天很早便出去找工作,可经常又是失望落寞的回到家。吴丽便鼓励他,让他继续出去找找,好工作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他便一次又一次的出去尝试。

吴丽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了,可是何悫的工作却始终没有着落,小家庭的生活被浓浓的乌云笼罩着。没办法,他们便向双方父母求助,父母们倒也都是开明之人,知道他们生活的艰难,再加上就要出生的孩子,也都慷慨解囊,但双方父母也都不是十分富有的人,借了几次之后,他们便也不好意思再向父母伸手了。

何悫也不是不努力的,可他自从毕业以后,就没有接触到社会,一门儿心思的钻研自己的画作,让他去找那些依靠经验混饭吃的工作也实在是太难了,就这样,他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工厂里面找到了一份临时­性­的工作,不过,好在他们每个月的吃喝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

看着丈夫那双拿画笔的细腻的手,变得日渐粗糙起来,吴丽的心里也不好过,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常常一个人偷偷的坠泣,暗暗发誓,等将来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赚钱,不会再让自己的下一代尝受这种生活的苦难了。

过不多久,可爱的胖儿子出生了,小家总算又有了欢声笑语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儿子不但没有成为化解他们生活压力的开心果,反倒更加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俩的争吵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吴丽终于认识到现实生活是如此残酷的,光靠着他们那情感丰富的艺术体验是不够的,他们要吃饭、孩子要喝­奶­,这是摆在眼前非常非常现实的问题。生活支出越来越多了,父母已经给了孩子一些钱,可这日子过不下去,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借了。

何悫又哪里是可以吃苦的人,工厂里的那份工作,­干­了没多长时间,就被人家给开除了。他倒好,看到儿子一出生,就好像人生的一大任务已经完成了似的,根本就不再为赚钱的事情发愁了,还说自己根本不屑于去做那些低级的体力劳动。

后来,他又找到了一份临时­性­的美工的工作,给家里拿回了一些可怜的报酬。吴丽觉得这一次他可能会认真地做下去吧?毕竟这不再是那低级的体力劳动了。可他那怪癖的­性­格又憋不住了,他对别人吩咐他去做事情有着深深的厌恶,他总是将追求艺术挂在嘴边上,做了很多不符合规定的东西,很快,又被老板给炒掉了。

吴丽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变得唠叨了起来,有的时候,他在家里被叨唠的烦了,便背上画夹子出去,一天也见不到人影。

吴丽开始变得爱哭,她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爱情,她开始悔恨自己的早婚,刚刚23岁的年纪,却要每天哄着儿子做饭、收拾家务、忙里忙外。一看到家里盆朝天碗朝地的样子,听着儿子“哇哇”的饥饿的痛哭声,再加上自己蓬头垢面,一副家庭­妇­女的样子,真觉得有点儿生不如死。

她有的时候真想自杀得了,人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为了生计问题发愁了。

可每当看到儿子那无助的眼神,那娇小柔弱的身躯,又会变得不忍,一颗心,登时就会软弱下来。跑上前去,紧紧地拥着儿子哭泣,呣子俩泪眼涟涟。

吴丽实在是懒得跟何悫生气了,一个人带上儿子回娘家了,这是她第一次下定决心离开何悫,离开她深爱着的那个小家。

父母们当然是劝和不劝分,望着父母那饱经沧桑的憔悴的面容,手里拿着他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也只得跟着何悫又回去了。

吴丽想再给何悫一次机会,她相信他们彼此之间仍深爱着对方,为了那样一份真挚的爱,她多少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何悫要脚踏实地,不要过分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先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再说。

毕竟,他们有了儿子。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俩的爱情还是走到了尽头。事已至此,何悫也是无话可说,吴丽要求孩子归她抚养,他倒也不拒绝,即便是给了他——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人,又能如何呢?

吴丽觉得那样一份真挚的爱情居然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那么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爱情是天长地久的?当初,两个年轻人那样的相爱、那样的天崩地裂一样的感情,在现实生活面前却变得异常的脆弱,被再平常不过的吃饭、穿衣问题给摧毁了。

吴丽把孩子放到了父母身边,她一个人只身来到了北京,她决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既然现实生活才是最实际的,那她就要牢牢地抓住它,她决心要让自己和儿子生活得更好,当然,她也是急于想要离开那块伤心地。

三、惟有奋斗

像很多只身闯北京的女孩儿一样,吴丽凭着年轻人的那一股倔强劲,天不怕地不怕的闯荡­精­神,单枪匹马地来到了这个充满无限诱惑、无限机遇,但同样又会让人跌得粉身碎骨、赔得一塌糊涂的大城市。

从出站口走出来的那一刻,两眼茫茫没有一个熟人,一切都将化为一张白纸,任何小事都需要从头做起,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关心、没有照顾,唯一可以凭借的只有自己。吴丽在那一秒钟暗暗的告诫自己,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就意味着不能回头,惟有成功,而且一定要成功,不混出个样子来绝不再回去。

她到了北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几张报纸,想看看上面都有什么样的招聘信息。她随便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一早开始出去找工作。小旅馆的条件真的很差,房间都是半地下室的,而且还要用公用的卫生间和淋浴,房间内除了一张平板的单人床和一张破桌子之外,再无其他。

吴丽不觉心上微凉,安慰自己,这已经很好了,反正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毕竟自己是来闯生活的,不是来享福的。

虽说到了这里举目无亲,可越是充满挑战的地方,也同样充满了希望,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以白白的回去,至少也要拼一次才行。即便是失败了又能如何呢?至少自己还年轻。

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她就是每天这样发扬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度过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北京的人真是多啊,跳舞跳得好的人同样是那么的多,想找到一份很普通的工作都很难,就别说想要从事文艺行业了,多少比自己优秀的人都挤在一起竞争那并不算多的岗位。再说,自己在这里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想托关系都找不到门路,就不要再想什么成功之类的事情了。

她觉得自己的处境跟何悫当初的情况好像差不多,不过,在北京的日子可要惨得多了,至少当初他找不到工作的时候,还可以回到那个温暖的小家,而眼下的自己,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单身一人在北京尝遍孤苦欺凌,有再多的苦难也只能一个人承受,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下去。

每当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回想起在老家,市舞蹈团的工作是多么的令人开心啊!每天唱唱跳跳的,一点儿烦心事儿都没有。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吴丽带来的钱也快花光了,她每天要吃饭、住店、还要坐车出去到处的找工作,没办法,她只能降低了旅馆的标准,买最便宜的饭菜。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她开始变得有些急躁了。

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儿子,自己年纪轻轻生下孩子,本来还不觉得有那么强烈的为人母亲的感觉,可这次分离,让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思子之痛、痛在心头。她真想把儿子接到自己的身边来,每天都可以看到他,都能听到他笑,可以和他说话,可她又不能这么做,自己的生活都已经成了问题,再加上儿子,又怎么能活下去呢?

没过几天,她在一家饭馆里面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去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既然不可能马上找到一份令自己满意的工作,那么就算是再苦再累的活儿也得­干­,因为,她要生存下去,这是最为迫切的问题。

好在吴丽长得漂亮,饭馆的老板一看到她便给她安排了领位的闲职,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一份收入可以维持简单的生活了。

但是吴丽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舞蹈的梦想,只要一有时间,便到处去发简历;只要看到报纸上的信息,就会马不停蹄的跑去面试。

失败再多次她也不在乎。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终于有家舞蹈团肯留下了吴丽,她兴奋得不能自已,尽管上台的时候也是安排在最后面的小角­色­。

­干­了一段时间以后,吴丽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在北京想要立稳脚跟还必须有一些实际­性­的工作才行,吃青春饭是最不可靠的。在这样风云变幻的大城市里,吃青春饭更是最为不可靠的事情了。

于是,她便利用业余时间开始在夜大学习企业管理,住的地方也搬到了舞蹈团的集体宿舍,不管怎么说,比起那脏乱差的地下小旅馆来说,眼下的生活还是好很多了。

吴丽就这样咬牙坚持着,但她的身上有一点是很可贵的,她从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平,也不怨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何悫虽然对自己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她总觉得他那样真诚的追求艺术,不失为一个对艺术认真执着的人,总还不是个坏人,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是因为没有更加努力的结果。

终于,机会还是来了,吴丽有了一次在台上露脸的机会,她真是个很会抓住机遇的人,她有信心凭借她姣好的形象加上­精­湛的舞技,一定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果不其然,舞后观众掌声雷动,在前排就座的领导们也对她刮目相看了。

这样,吴丽的收入也提高了一个档次,但令她最最无法忍受的是,日夜思念着自己的儿子,她不顾父母的阻拦,将儿子接到了身边,集体宿舍里出现了个小男孩儿,起初大家还都没说什么,但后来,便都对吴丽有了意见。

对这一切,吴丽只能保持缄默,幸好儿子十分的懂事,在妈妈出去的时候,只是一个人乖乖的呆在宿舍里。

吴丽这人很聪明,再加上勤奋刻苦,电大的课程很快便被她拿下了。

她又开始重新考虑起自己的未来,她觉得跳舞虽然是她的特长,但毕竟是青春饭,不可能很长久,再说,为了儿子,也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可以。

业余时间,吴丽又开始寻找新的工作了。

四、拨开第一层愁云

一家很不错的公司录用了吴丽,虽然只是从事最基础的文员工作,但她还是很满足,毕竟这是一份非常稳定的工作,只要每天踏踏实实的上班,她就将获得一份比较令人满意的的收入了。

在公司里面上班,自然比不上在舞台上表演来的风光无限,但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她不会目光短浅到不为自己儿子的将来打算。

她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儿子接到自己身边来,北京的机遇要比老家多,她年轻的时候走过的弯路,总是想方设法的希望在儿子的身上弥补过来。

她在公司旁边租了个小房子,虽然很小,但相对于每天可以和儿子住在一起的快乐,她还是觉得很满足了。

儿子也送到了离单位很近的一家幼儿园,就这样,吴丽便可以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的工作当中了。

说吴丽每天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她是个十分善于动脑筋的人,什么东西都学得特别快,并且工作做得十分细致认真、一丝不苟。再加上勤奋好问,对公司里面所有的工作流程都掌握得非常熟练,而且能够主动的完成领导并未交待的任务,很快,吴丽便在公司里面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并深得领导的信任与器重。

吴丽的人际关系处理得更是极为出­色­,并不刻意的在别人面前张显自己,也从不拉帮结派,公司里面上上下下的人待她都非常的亲切。

她总觉得人生并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要靠自己来经营的,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实现,也没有什么样的命运是不可以被改变的。

她做人做事总是想在别人前面,在别人偷懒聊天喝茶的时候,她就经常找机会接触公司的领导,没事儿的时候,帮助领导擦擦桌子、倒个水、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这些也许有人会觉得不屑,或者在某些人眼里这可能被看成是“拍马屁”,但吴丽却只是淡然一笑,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其实,在某些方面,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领导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同样需要与人交流,同样希望有人愿意倾听听他们的心声,那个时候,假如你愿意做一名忠实的听众的话,他们同样会心存感激。

因为,照常理来解释,职位越往上走,心灵会变得愈加孤独。

一段时间以来,吴丽发现这是个非常好用的脸熟攻势,当一个领导能够清楚地记得某一名员工善意的笑脸的时候,当他看到你便有一种亲切感的时候,很多意想不到的机会便悄悄向那名员工敞开了大门。

同样的,吴丽也经常帮助其他同事,别人有什么工作­干­不完的,她总是积极主动地予以帮助,并且是决不会要求任何回报的。

她还常常主动的学习一些其他部门的工作方法,了解各个工作岗位的工作职责,很快,她便掌握了很丰富的工作经验。

那年北京开亚运会,公司准备派出几名员工做相关的工作,其他同事听说被分过去的人工作起来会又辛苦又无聊,并且还会常常加班,便都很不情愿。所以,人选一直在大家之间被推来推去的,只有吴丽是主动请缨、信心百倍,她那独到的眼光清醒地告诉她:机会来了。

那些日子,吴丽每天早上带着饱满的热情去做那些平凡而繁复的事情,在别人眼里,那些工作简直就像是个服务员,无聊透顶了,可吴丽心里却特别的高兴,因为她借此机会可以常常看到政府官员、企业界的领导们以及各国的朋友,这使她感到兴奋异常。在别人悄悄偷懒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吴丽那热情洋溢、不知疲惫的工作的身影。

很快,她每天那一脸甜美的微笑,给许多人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有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记住了她的名字。

吴丽常常认为如果没有参加亚运会的服务工作,她可能永远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高层次的人,也就不会在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埋下如此重要的伏笔,这就是吴丽独到的眼光带给她的优势。

回到公司后,吴丽被评为了先进,解决了她和儿子的户口问题,这时,一起过去工作的同事们才想起来嫉妒,并对她大加指责和抱怨,都说公司这件事办得太不公平。闹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公司领导出于无奈,拿出了市委领导特批的条子给大家看,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中,吴丽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帮助那位领导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究竟做了什么,自己都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却得到了他如此大的恩惠。

也许,解决北京市户口在那位领导眼里真的是不算什么,可这在像吴丽这样一个外地来京的单身女人看来,却是天大的事情。

她就这样大跨步的发展着自己,在别人还没搞明白该怎样给自己创造机会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社会地位提高了一个层次。

升职之后,她就更加努力的工作,待人接物确是依旧的谦和,随着交际面的一再拓展,吴丽对自己的未来发展也有了更大的野心,她总是倔强的认为,女人要和男人一样的成就事业,如果女人当老板一定会比很多男人更强,用同样的智慧和野心,加上女­性­的敏锐及缜密,不能不说这其中充满着许多优势。

再说,吴丽不是普通的智慧女­性­,她是美丽的智慧女­性­,这个社会上的很多男人只会把男人看作是竞争对手,他们认为只有男人才有成就事业的能力也好,或是认为女人根本就不会有那份野心也好,总之,吴丽就是在那个许许多多男人的事业梦想不断成真的年代,钻了身为女人的空子,她决定开始“利用”几年来积累的男­性­朋友们的力量,彻头彻尾的发展自己。

五、饭馆开张

吴丽开始不甘于为别人打工,她觉得就算工作做得再出­色­,自己也感觉不到多么大的成就感,即使将来能够做到总经理的职位,照样还是要听从别人的吩咐办事,打工者永远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工作,与其这样的压抑自己,不如独立的做点什么。

九十年代初期,正巧是国家经济大发展的时期,很多时代先行者们纷纷下海,在那个万事初始、一穷二白的年代,绝大多数勇于尝试的人们都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吴丽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那个时代,于是,下定决心,决定在那个无所不能的时代里做第一批敢于尝试的人。

她思来想去,决定首先开个饭馆,第一这样就能够解决了她和儿子的住宿问题,不用再另外费心找房子,并且每天照顾儿子也很方便;其次饭馆的现金流比较大,便于资金周转,也可以为以后的事业发展奠定经济基础;再说,自己也在饭馆里面­干­过,不管是亲身经历,还是侧眼旁观,总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的。

吴丽开始到处求人送礼,她巧妙地运用了一些领导对她面孔的熟识,不断的深化与他们的关系,外人看来她可能单纯的利用了她的美貌,可她常说,没有人会愿意帮助一个美丽的空壳子的,重要的是她兼具美貌和头脑。

还有一些人觉得到处求人看脸­色­,太没面子了,可吴丽认为那是躲避困难和不想成功的借口,只要坚信自己想要做成的事,只要不断的努力着,巧妙的利用一些熟人的能力,使自己前进的道路变得更加的平坦,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通过各种社会关系的运作,没过多久,一个两层楼高的饭馆便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吴丽通过一些愿意帮助自己的领导那里,认识了很多单位,这些单位的客饭便成了饭馆最初运作时候的固定收入,再加上吴丽的­精­明强­干­、苦心经营,很快饭馆便回了本。

她始终认为敢想敢­干­的人才能够成功,在别人还在为着那几十块工资犯难的时候,还在为着买菜时那几斤几两吵翻天的时候,她一个外地来京的单身女人,却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没过多久,她又有了房子,有了车子,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开车送儿子去最好的学校,在别人投来羡慕眼光的时候,有谁还会在乎她是个外地来京的单身妈妈呢?

不得不说,吴丽赶上了好时候,并且没有辜负那个年代所带给人们的种种希望。其实,她的人生道路并不平坦,她的生活积淀也毫无坚实可言,可就是这样一个有胆有识,勇于向命运挑战的女人,才在人生的道路上挖掘出了很多的不可思议。

吴丽觉得开饭馆虽然很赚钱,也能结交一些好朋友,但却似乎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不能够使自己的人生道路更加的辉煌,于是,她又有了更大胆的想法,她要开一家公司。

六、同居的男人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吴丽专注于事业和工作,感情的事,搁置的久了,竟然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青春貌美的女人。虽然自己明白身为母亲的责任和使命,但私底下的苦楚却又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来北京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何悫一直想方设法的想从父母那里套出自己和孩子的地址,但他把自己伤得太深了,父母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罪,更是心焦,他在父母家里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处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难过的时候,无助的时候,绝望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他的,一个人在外拼搏实在熬不下去了,也会宽慰自己——大不了折回老家去,就当一切都不曾发生好了。至少自己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回老家,踏踏实实的伴着儿子长大。

但她不知道是和谁别着劲儿,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挨过来了,一点点地看着自己的事业做大,看着生意一天天的兴隆了起来。

神经一旦松懈了下来,内心深处隐藏了好久的那份蠢蠢欲动竟然又复活了。

要说一个单身女人不孤独,那肯定是瞎话,吴丽在经历了一次婚姻的惨败之后,虽然对那一纸婚约有着强烈的恐惧感,但男朋友还是要交的,不论是为着身体的需要,还是为了填补私生活的空虚,她是一个从不掩饰自己内心欲望的女人。

其实吴丽身边始终都不缺少追随者,她年轻貌美、机灵聪慧,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对她心猿意马。但她就是提不起­精­神来认真地谈一场恋爱,是伤透了吧,也可能是没有时间。

她又是个从不会掩饰什么的人,一说出自己已经离过婚,便吓跑了一群有意婚姻的追随者,再说出自己还有个儿子,更是没人再向她提及婚姻了。

这样也好,她也根本就没想过要自己委身于那些庸俗无能之辈,吓退了他们,倒落得一身轻松。

不过,还是有个男人很是特别,他是个贸易公司的经理,人长得一般,事业倒可以说是小有成就,在与吴丽原先工作的那家公司合作的时候,他们二人便结识了,之后那男人便会经常主动的约她。

要说他们俩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他的存在,在吴丽看来是那么平常的一件事,好像他生来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了。她从未推却过他的帮助,也从来没对他客气过,也许除了接受他的帮助,吴丽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想过。

难道是吴丽太过以貌取人了?

那天晚上,他约了她,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吴丽只是淡淡地,是的,她已经太习惯他的帮助了,却真的没有考虑过他的情感。他这样委屈求全的始终无怨无悔的帮助自己,竟然被自己当作了天经地义。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吴丽变得很现实了,她对他说她离过婚了。

他说他也是。

吴丽说她有个儿子,由她抚养。

他说他没有孩子,就想着能有个儿子。

吴丽说她被婚姻伤透了,不想再去受罪了。

他说无论怎样都不会介意,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只要能常常看到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便足以让他满足,多久都好。

吴丽还想说什么,可她停下了……

经过那夜之后,他们便开始同居了,他全力以赴的帮助她,工作的时候是这样,开饭馆的时候更是一样,但两个人都那样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两个人的关系问题却只字不提。

他没说过爱她,吴丽更是不会说。他们这种互惠互利的生存法则成就了他们两人的事业,给对方留足生活空间的同时,自己也解放了手脚。

但就在吴丽决定自己独立的开一家公司的时候,她决定要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了。

吴丽想了很久,说,“我想我们要分开了,我不想再维持着我们这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我想独立的做点事情,再说,我有儿子,现在他慢慢的大了,我不想向他解释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坦白的说,我是担心他哪天问起我,我不知如何作答”。

他说好,这一天终于来了。

吴丽很诧异,“什么叫这一天终于来了,你早就有所准备么?就算我们之间谁都不想结合到一起,但为着这三年来的感情,你也应该说些敷衍的话吧”。

男人说:“我并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很明白,我们不合适,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我这样的一个人,不会是你的起点,更不会是你的终点,所以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天也好”。

吴丽生气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其妙,说些表面看来是溜须拍马的话有什么用,难道自己真的是爱听那些屁话的人么?“那你是拿我当成­性­伴侣了,满足你男人的欲望,却并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东西,你真下流”。

男人说:“我不会掩饰我对你的欲望,我更不会掩饰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但我只是不想阻碍你的前途,相信我,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我不想用家庭来拴住你奇_-_書*-*网-QISuu.cOm,家庭也根本就拴不住你。但是,无论你今后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会义无反顾”。

吴丽再也不想说什么了,其实她真的不应该说出没有感情那句话,三年了,两个人几乎天天晚上在一起,其实都快成为亲人了。

男人说要吴丽放心,他这一生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付出一切,但他希望吴丽走自己的人生。

在那个男人的支持下,吴丽决定先开个贸易公司试试。

七、走后门

吴丽是个做事很喜欢寻找捷径的人,能一步达到目的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多做一点。加之她运用娴熟的人际关系手段,她是决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些重复­性­的工作上的,即使前进的道路上遇到了艰难险阻,她也总能很快的找到出路。

新公司成立不久,便接了一单很大的业务,这非常出乎她的意料。可在推进的过程中,却是极为困难。

吴丽心想一定要想办法解决,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很清楚,机遇是不可能总是频频光顾一个人的。这一次,如果事成,她就有可能从此飞黄腾达,但要是失败的话,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这样的大好时机。

经过多方打听,吴丽携重礼找到了主管局长的办公室。这位田局长,也是负责审批自己手上这个项目的领导。

秘书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他说局长出去开会了,要下午才能回来,叫吴丽先回去。可吴丽不甘心吃闭门羹,于是就硬赖在办公室门口等。

一个小时后,随着一阵稳健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吴丽想着肯定是那位局长大人回来了,抬眼竟见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

远处走来的男人身材高大而挺拔,额宽、鼻挺、口阔、面正,走起路来从骨子里透出凛凛正气来,他的形象就是人们心中对正人君子的典型想象。

吴丽当时就动了凡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他”,不管用尽怎样的手段也好。就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秘书急忙迎上前去,“田局长,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噢,对了,这个人说有急事要找您,在这里坐了半天了,您看……”年轻的秘书伸手指了一下吴丽。

那男人居然扭过脸来态度和蔼的冲吴丽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一刹那,好似一股强大的暖流,从吴丽的头顶直灌下去,她全身的骨头都酥透了,要是换个场合,她说不定真就扑上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那声音和蔼亲切,没有丝毫的官架子,样子看起来像是对着一位故人。

待到他独独的目光看得有些灼人,吴丽这才回过神来,她忙起身伸出右手,“您好,田局长,我们公司有个很大的项目需要您特批一下,我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这个项目,关乎着公司的生死存亡……”吴丽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闲着,上上下下的将这个局长看了个透,她差点儿忘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幻想着自己的眼睛要是带X­射­线就好了。

那眼神真像是要看到人家骨子里去了。

田局长却不动声­色­,一副经过大风大浪的样子,他很友好的和她握了手,叫她进了办公室,便不停歇地看起了吴丽带来的资料。

趁着田局长专著地看资料的时候,吴丽把礼袋悄悄地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下。

只见一阵凝眉、一声叹息、一脸无奈之后,田局长语气和婉地说,“这个我无能为力,你们的手续不健全,况且这属于国家稀有金属的项目,我不好冒这个风险,你还是先回去,按照规定一步步地办齐手续再说吧”。

吴丽还想说什么,可是田局长已经站起身做了送客的准备,没办法,吴丽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先走了,回去以后再作他想。

第二天下午,吴丽给田局长打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没想到,他竟很爽快地答应了。

吴丽打扮得很妩媚,提前开车出去,准备去接田局长。

他们来到了饭店,田局长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礼盒已经放在车上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倘若再有下次的话,帮忙的事免谈”。

什么?放在车上了,怎么没看到呢?吴丽想肯定是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位英气风发的男人身上了,光顾着偷窥那张迷人的脸,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刚喝了两口茶,田局长便要离开,吴丽真是快气炸了,她觉得一个正当年的男人面对自己竟然无动于衷,简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自己刻意的打扮么?难道真的有什么坐怀不乱的男人么?自己像这样百般献媚的说话,什么时候有过?

但是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先把正事办好。于是,拼命的把满心的怒意咽下,言归正传。

“田局长,胡伟良是您多年的好友吧,我是他的好朋友”,吴丽这句话一出,心里十分的难受,她多么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田局长的帮助,而不是借用其他人的关系,毕竟,这是她这些年来的第一次心动,她已经很少这样为男人心动了。

如她所料,田局长先是一怔,复又坐下来了,从他的表情看来,她也很清楚胡伟良和他的关系有多硬了,打消了自己先前半信半疑的顾虑。那么,接下来的话,便可以和他挑明了。

“你真是伟良的朋友,那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帮助你,但我做人有个原则,不符合国家规定的事情,我是一件都不会做的,这个你要清楚”,语气还是那样的正、那样的生疏。

吴丽真想问问他面对这样美艳动人又含情脉脉的女人为什么就不会动心,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仍是一副笑颜如花,“田局长,能和您做朋友么?我真的很想交到您这样的朋友,不为工作,真的,我一个女人只身在北京闯荡,真的很希望有您这样的好朋友”。

“你不是伟良的好朋友么?我们一起Сhā队的时候共过生死,我说过了,他的朋友我会帮忙的。其实,我今天已经接到伟良的电话了,他说要我一定要帮助你,看来你们关系还真的很好,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的拜托我......”

吴丽真想骂人,妈的,虚伪,男人都他妈的虚伪!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的杀手锏了,却非要逼着自己使出来才算,一副正人君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摆给谁看?

哼!胡伟良,一起同居三年,关系能不好么?可自己什么时候惨到这个份儿上了,用三年的时间来换取别人的垂怜。可怜巴巴的恳求他留下和自己谈话。

这一次晚餐的不了了之,使吴丽始终不能忘怀,即使项目一如自己预料的成功的运作,也不能给她的内心带来多一点点的慰籍和快乐。

事成之后,吴丽借着感谢的名义邀请田局长一家人吃饭,其实她是想正面较量一下她的情敌,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这样将丈夫的心收得服服贴贴的,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吴丽都不能让田局长温情地对自己说一句话,留恋的多看自己一眼。

不过,对田局长的为人,她还是不能打包票,为了保险起见,她还邀请了胡伟良一同前往。

吴丽和胡伟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问,“田局长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就能把老公培养成坐怀不乱的君子的”。

“没那么严重吧,恐怕是言语不乱吧,哈哈哈哈......”胡伟良不无挖苦地说。

吴丽更加气愤了,“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们是几十年的朋友了吗?你是不是受挫了,没什么的,他见过的美女又岂止你一个呢?为了生意,多少有钱的大老板在他身边安Сhā模特儿什么的也是有的,他都一样,看也不看。其实,他和你接触的已经算是频繁的了……”

这时,田局长已经携夫人进来了,胡伟良忙迎上前说笑,吴丽看着他们相见甚欢的样子,却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她是太震惊了!

原以为那会是个怎样的艳丽绝­色­的女人呢?可眼前站着的明明就是个村­妇­吗?不但人长得难看,就连打扮也是土里土气的。她真为田局长抱屈,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怎会与这样的女人终日相伴呢?就算是糟糠之妻不能忘,但与别的女人说说笑笑总不会太过分吧。每天看着美女,仍有可能会产生审美疲劳,又何况是她?

整顿饭,吴丽食之无味,两个男人聊得甚是欢心,想来也是很久没有时间这么开心畅谈了,自己呆在那儿连个配角都算不上。因为,她每一抬头便能看到田局长夫­妇­那甜蜜如新婚的样子,他不时地为她夹菜,照顾她,听到她小声叮咛“少喝一点儿”的时候,他竟然是那样的开心。

吴丽真的有些挫败感了,她人生第一次没有占到美貌的便宜,第一次觉得女人活着也不一定就能靠外表取胜。

八、开奔驰的女人

很多人喜欢问吴丽同样一个问题,“你是怎样暴富起来的?”

在别人眼里,她的财富来的是那么的容易,好像一夜之间,她便很轻易的拥有了一切,不用努力工作,不用辛苦­干­活,她的成功,当真有点儿天上掉馅儿饼的意味。

吴丽回应的时候却总是大笑几声,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挣得呗,反正不是偷的!”

因为,她很反感别人给她用“暴富”这个词,她总觉得说这话的人实际上似乎想说,“你是怎样利用天生的美貌一夜之间致富的?”她觉得说话的人第一是关心挣钱的速度,第二是幻想着不劳而获,第三便是疑惑她是一个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所拥有的一切,是她用自己辛勤的劳动换来的。只不过这种劳动,不同于外人印象中的体力劳动而已。

她同样不喜欢别人用钱财的多少来衡量她,衡量她做人的价值。她通常更愿意接受别人对她事业成就的赞美,在她的眼里,成就感似乎比钱财来得更为重要。

但不管怎样说,吴丽是成功了,作为最早一批富裕起来的人们当中稀有的女­性­来说,她成功的很彻底,甚至可以说是崛起。几年之间,她凭借自己的能力买了大房子,送儿子去了最好的学校,穿名牌服装,出入高档场所,并且在那个私家车还是稀罕物的年代,她已经开上了奔驰。

1996年的北京,改革开放仍然处在起步阶段,人们对于财富还抱有着一种神秘的幻想。当她驾驶着奔驰跑车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时候,当成群的人们还在每天骑着自行车苦哈哈的奔命的时候,吴丽凭借对自己事业成功的经营、对自己人生的正确把握,已经悄然跻身于第一代商业女强人的行列了。

她常说人活着一定要有目标,只有拥有了目标才能够拥有前进的动力。

人在出生的时候其实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是在出生的时候便拥有了一切的,大家每天生活在同样的社会环境当中,吃着同样的饭,接受着同样的教育,过着同样的生活……唯一不同的便是——野心和为之奋斗的坚毅不拔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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