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抱着那孩子，伸手探他的脉搏。没有，这么久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应该已经死了——韦帅望所做的，不过是他父亲口中的蠢事，他不是一个救人的英雄。

又一鞭打在背上，帅望落下眼泪。

还是救不到这个人。

就算他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到死在他面前的人，一次又一次。

既然如此，这些人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不到别处去死？去死得远远的，别让他看到！

韦行火了：“韦帅望，你马上给我站起来，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帅望哭了，不得不承认失败。他松开手，站起身，低头看着那个死人。那个###岁大的孩子，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就像他刚看到他的样子，韦帅望的努力没让他有任何改变。

韦行到此时，多少也明白，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亲眼见到冻死的人，亲手抢救过一个救不活的人，是一件颇为震撼的事。他轻轻晃晃他的鞭子，没有再打，只是说：“走吧。”

韦帅望忽然暴怒了，他怒叫一声，跳起来，狠狠地踢向那个冻僵了的人，一次又一次，一边踢一边狂叫：“去死去死去死！”

韦行不得不把韦帅望拎起来，怒喝：“韦帅望！”

韦帅望怒瞪韦行，就在这时，听到咳嗽声。不是韦行也不是韦帅望在咳嗽，雪地里再没有别的人。韦行低下头，看到雪地里衣衫不整的那个孩子正在缓缓地缓缓地移动手脚，翻了个身，再次昏迷了。韦行不得不说：“妈的！”真他妈的诡异！帅望挣开韦行的手，扑了过去，把那孩子拎起来摇晃：“醒醒！”那孩子没有动，但是，他确实在呼吸。

小帅望背起比自己大半个头的那个孩子，踉跄着，在雪地里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向韩青处挪去。

韦行看着那个小小背影在雪地里慢慢移动，发现这一次又被韦帅望逃掉，不过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好笑，可是笑容中又有一点惨淡。

树枝上压满了雪。空气凛冽。

韦行不想跟过去瞻仰韦帅望的光辉形象。他在雪地里慢慢散步，看看远山，看看冬天的冷冷的蓝­色­天空。他长长出一口气，施施的孩子，到底是施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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