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曾经都是彼此心目中最接近幸福象征的另一半,犹如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另外一个王子公主,然而时间成了打破童话这一个泡沫的巨锤。
那时候朱朔华还很小,小得连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如何走到这一地步都不清楚,当他有记忆开始,那栋和母亲一起居住的屋子里就很少出现父亲这个角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长大后,从母亲口中,从父亲的眼神里慢慢猜测而出。
在这样的一场爱情故事里,他并不恨谁也不怪谁,毕竟在接触过这个家族的一切之后,他比他的母亲更懂得社会中的人情冷暖,也不敢去奢望一个不常来探视自己的父亲会对长子有多大的宠爱。
是的,长子。
他的父亲朱培华至少在一个地方,从来不曾负过母亲,在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朱培华不曾有过第二个女人,直到朱朔华十岁,母亲过世的第二年,一个能干贤慧的女子才介入了这一家子的空间,并且在同一年的十二月,生下了朱培华的第二个儿子,婚后第四年又生下一个女儿。
朱朔华前十八年的人生,可以说是上天没有给他任何可以受到这个家族重视的机会。
于是,他只能靠自己,读过触手所即能得到的知识,至于这个家族最重要的武学………
别傻了!
轻轻拨了一下他全身上下最具东方特色的黑色直发,骨架并不粗壮的他拉著显得有点超出他所能负荷的行李,看不远处深蓝色的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
今天是他刚满十八岁的日子,也是要准备告别这个小岛的日子,由于他的不受宠,因此他没有什么特权及假日可以离开这个小岛度假,整整十八年的时间,都在这一个大概十七公里宽,二十一公里常略成长方形的岛屿度过,要不是他的个性并不好动,而且对他这个勉强称得上少爷的人物在物资上可以达到“标准给予”的状况之下,他早把这岛屿的每一根草都取好了完全不会重复的名字。
因为他没有离岛度假的特权,因此也就剩下到十八岁成年仍一事无成因此被放逐的“特权”。
他可以带走所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
问题他的东西除了电脑之外就是书,不然就是一堆当年和母亲一起培养而产生兴趣不断栽种的植物。
这些东西很难搬。
所以他只能放弃,将衣物、生活用品全装箱成一个超大型的行李箱之后,剩下的就是贴身收好的存折,里面有过往的零用与压岁钱跟父亲念在曾经爱过母亲份上给予的补助,毕竟这还是一个大家族,而且是非常有钱的大家族,就算存折里的钱对这个家来说少得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但是绝对够他好好生活很长一阵子了。
拉扯著行李箱,卖力在螺旋桨高速运作下拉到机门前,然后看著那有点……好吧!非常有难度的高度………
“可以麻烦帮我放进去吗?”他对一旁高大身穿黑色西装外套的保镖很客气的微笑。
然后一点也不讶异他在发现他这个少爷连扛行李箱上机的能力也没有时,眼中闪过的轻蔑。
朱朔华心中冷笑,这只能怪这笨蛋空有一身体力却没半点脑袋,也不想想如果他是属于那群受到重视可以进而学习家族武学的少爷,他会在刚满十八岁的今天一个人提著行李箱来搭这种最简单的直升机吗?
而那个行李箱的重量,基本上已经和一台比赛用的重型机车没啥两样,一个没学过武学的普通人,扛得上去才有鬼,他能从主屋拉扯到这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最好祈祷等一下直升机不会因为载重量过高而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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