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凤予以肯定：“g猜得不错，他这样做确实别有目的。请相信我，在矿场埋下致命炸弹，火烧罗西旅馆这一系列计划缜密的事并不是他做的。虽然散播你的行踪这点，他绝对是有掺合进来了。可以说，他非常乐于见到这场景。在威尼斯拉开腥风血雨的帷幕……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至于背后，我只能告诉各位，他的利益与诸位是同路的，并不相矛盾。”

giotto听到这里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即使仍然云里雾里。但他至少能肯定一点：“不管他的利益何在，把人命当儿戏这一点他做得太过分了。他的行为构成了伤害到英诺森的事实，下次呢，我要是无法保护好他，那该怎么办？”

细凤哑然，欲言又止，半晌后只有苦笑：“……这次是我的错。我的无知害得他身陷囫囵了。万分抱歉。”

giotto果断：“不，我也难辞其咎。”

细凤长长吐息，多年前的记忆化作纷繁复杂的交错的线，按照时间的流向溯回沓来。她忽然觉得头有些疼，历史还要身陷这样的黑暗多久？已经太过漫长了。

“不争 ...

(辩这些了……其余的，我想英诺森早晚会告知你。”

giotto点头，英诺森隐瞒的那些秘密何止一件。他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待，绝不会逼他。

在giotto和g在离开这栋­精­致恢廓的建筑物前，细凤点燃了烟叶，加入了烟袋中焚烧，在giotto拜托她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英诺森，并且得到她颔首之后，她眼皮未抬，仿佛只是突然想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口中腾出一缕缕­乳­白烟雾。

她漫不经心地补充：“麻烦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在回来的时候，顺道绕去一家钟表店，它就坐落在沿途西岸，请替我询问下我的钟修理好了没。”

giotto一一记下：“好，没问题。”

细凤回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背靠枕头半坐在床头的褐发青年侧过头来，嘴角抿出的笑意因苍白如纸的病容而不似往常般自然。他歪了歪头，想起一些事，神情黯淡下来。“抱歉细凤。我……没有好好完成你托付的事情。”

细凤一听之下无奈，她朝前走去，烟袋中矜贵的烟叶一直在燃烧，她却一口都没抽。

“请别这样说，英诺森。这件事是我不察，也是恺撒太过分。该说抱歉的是我……至于恺撒，他那种硬脾气是不会有所表示的，因此他那分抱歉就由我来代替吧。”

英诺森摆手，因为力气的缺失而只是小幅度：“不必，我知道他的。”

细凤的神情颇显复杂，她垂下眸，似乎是在回忆一些已经被时间冲刷得略变模糊的脉络。

“从最开始在那不勒斯收养恺撒开始，对于这个孩子我从未有斥责过。他太强硬了，比……”

她停顿，含糊地掠过某个名字。眼中神采蓦地一黯。

“……更要厉害得多，他想要达成的目标，我虽然清楚这一路上会有多少惊险造成，却也无力阻止。”

英诺森注视她漂亮的，隐现忧愁的双眸，口吻平静道：“因为你也拥有同样的目标。伤害太大，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你能够主观否认的。”

细凤沉默不语。

英诺森将她的回应看在眼底，自嘲地笑了笑：“虽然微妙的有所不同，可我也是同样的啊。”

giotto和g大运河沿岸的商铺里购置了里里外外所需的一些衣物，尤其是英诺森的份，giotto挑选得十分细心，首要考虑的就是布料材质的优劣。他们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忘记细凤所交代的。按照细凤所说，他们找去了她口中那家钟表店。

店铺门面狭小，一眼看去里头或挂或摆着各种大小与材质、雕刻工艺的钟面，座钟，怀表，密密麻麻地充满了整间店面，显得拥堵不堪。

店里只有一个人在。

柜台后的那人蹲着身，身上套着布满脏污的工作服，同样沾满油脂脏污的手上攥着修缮工具，正对着一樽造型典雅的，体积颇大的古董钟内部仔细修理。

­精­密的齿轮咬合，才能令时间的针脚随自然走得­精­确无虞。

giotto佩服所有凭借手上练就的熟练技术赖以生存的技术工。他们或许赚得的钱，为社会做出的贡献，甚至工作的目标都渺小得不足言说，却活得脊背挺直，能面对灿烂的，耀眼的阳光。

这样一想脸上不自觉带了笑，礼貌道：“抱歉，打扰。想请问一些事。”

那人听见狭小室内这一声带了回音的问候，动作顿了下来，giotto奇怪地微微蹙起眉头，他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他拥有暗红的发­色­，头发略显粗硬扎手。脊柱一线拖曳下来，流畅而覆着薄而有力的肌­肉­，一看便知衣衫下结实的身躯，这并不是一个钟表匠该有的，反倒像个练家子。他本该因此警觉，但奇怪的是，超直感丝毫没有起效用。

视野中心的钟表匠回过头来，打开声腔，带着共震的些微鼻音：“你好，什么事？”

giotto惊讶地瞪大了眸子。

g对他的反应感到疑惑。这是正常的，因为他根本没见过眼前这个人。而giotto却在西西里岛与这个人站在同一阵线并肩作战过，英诺森也是。

“你是……安德烈。安德烈狄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