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生命,催眠自己也不是很想上厕所。
那把低沉又极富磁性的男性嗓音突然响起,“陈总,麻烦开个换气除湿。你们西南的气候,湿气的确挺大,我来了一个多月还没适应。”
丁莹低下的眼角余光里,看到那只大手轻轻摁熄了指间的红星,五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指头粉红圆润,肌肤细腻光洁,显是没做过粗活,保养得极好。
老总立即开了排气扇,打趣的话里尤带几分马屁味。
“小丁,这位是阎立煌。”
那只精贵如玉的大手,握上了她的手,干燥,温暖,有力,出人意料地感觉到掌心的粗糙。
不轻不重,却让她失了心律,悄悄滑开了那暗含笑意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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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想好怎么伺候了么?
( 阎立煌,hy国际驻西南区执行总裁,公司最大合伙人。
准确一点,便是他们未来三年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还得装儿子孙子地小心伺候着。
这是小诗千辛万苦打探来的消息,丁莹亲手接过的名片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里漏掉了女人们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相当重要的一项。
“今年三十二岁,未婚,单身,目前尚无女友——极品啊!”
丁莹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男人Сhā入左裤兜里的大手,漂亮的幺指上,一枚银色尾戒,映衬着同色高级男士表,低调,华贵,雅痞十足。
前题必须是,他这样戴尾戒没有特殊性趋向。否则,小诗该抱着她新买的蓝色河马午睡枕,痛哭流涕了。
“莹妹妹现在该最高兴,陈总和王总都钦点你全力配合阎少,易总反对也没用。以后近水楼台多得月,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辜负了王总他们的用心良苦哦!”
王总是营销策划总监,丁莹的直属顶头上司。
丁莹心里恶了一下,抱起刚准备好的一大撂资料,往桌面上重重一垛,起身笑应,“多谢倩姐姐提醒,妹妹我一定谨记姐姐提点,莫说近水楼台,就是隔着山山水水,也一定把京城来的皇太子爷伺候好了,老总们的心意哪比得过姐姐您心细如发、思虑周全,总是把最好最棒的留到最后给妹妹我,真是不胜感激姐姐恩情啊各种膜拜咱回头再叙哦!”
“蒸环体”倒腾完,四下一片低笑声中,丁莹华丽转身,唇角笑意更添几分狡黠。ww
然,这笑容刚刚跨出办公室,就被立于门外的俊雅身影,打僵原地。
从男人故意退后一步的姿势来看,刚才显然就在门口。
呃,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丁小姐,让我来。”
男人顺理成章地伸手接过她臂怀里厚厚的资料,温和有礼,面无他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丁莹迅速掩去眼底尴尬,悄悄松了口气。
落后一步,看着男人宽阔厚实的背影,不自觉地绞紧了十指。
黑色西装剪裁利落,勾勒出男优美的腰线,微微上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展显了高级面料的弹性和质感。那双轻叩地面、几乎没有声音的黑色皮鞋,鞋面拼饰以黯色鳄鱼皮,稳重之中,又彰显了个人与众不同的潮流品味。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极懂享受,生活格调一流。
跃动的心突然沉寂下去。
丁莹自嘲,就算听到了又如何,顶多一笑而过。
走进会议室,光线黯淡,侧面的所有百页窗都被人关上,只点了一盏灯。
“阎少。”
一道极好听的女音响起,声音主人正弯身调试投影机,曲线妖娆,大步走来揽过男人手上的所有东西,描画精致的眉眼似是无意地瞥过落后一步的丁莹。
光线太黯,丁莹分辨不出那一眼是何意谓,也不想花心思。
只是女人转身时,被紧窒合身的黑色职业套裙衬得纤侬合度的完美身材,与站在一旁已经空出双手,正在撸袖子的男人,相得益彰。
漂亮别致的银金色袖扣,精致华贵,在黯淡的光线下也让人眼前一亮。
丁莹立即别开了眼,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会议上,众说纷纭,唇枪舌战,激烈厮杀,最后纷纷鸣金收兵。交战双方握手言合,谈笑风声,不一而足。
老总要摆宴,客方欣然笑纳。
出会议室时,丁莹微窘地发现,自己成了最后撤离的我方人员。
恰时,漂亮女秘出门接电话,室内只剩从角落里钻出的丁莹。
男人微笑,上前几步为丁莹搬开挡路的椅子。丁莹感激地笑了笑,抱紧怀里的那撂资料只想尽快离开。
不想急中出错,脚被绊住,身子失去平衡。
“哎!”
等着尴尬出糗,一双健臂仿佛早早准备好,将她稳稳抱住。男子身上好闻的味道,一下扑入鼻端。她脸颊发烫,想立即站起身,哪知一脚又踩在对方脚上,低讶一声,再次投怀送抱。
一股热息悠悠荡过耳畔,“丁小姐,想好怎么伺候京城来的皇太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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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能满足本少的需要么?
( 那口气,戏谑,慵懒,香气缭绕。ww
丁莹抬起头,便坠入一片星空,刹那璀璨,冷华无双。
浅薄的唇边笑纹轻浅,积蕴深厚的男性魅力足以在瞬间掳获多少女儿心。
干净白皙的下巴上,那道浅浅凹痕,不正是女人痴恋难忘的魔障?!
却也似一把刀,直戳心窝。
丁莹迅速垂下眼帘,用力推开了男人的扶持,站直了身子往后退。
然而男人的手却没有及时收回,虚虚扶在她后腰,礼仪完美,却容易让人误会。
“阎少!”
美丽秘书的声音突然响起,比丁莹让男人抱厚厚资料时更不满,添了几分别的韵味。
腰后的热力立即消失,丁莹侧脸道了谢,补上一句,“阎先生刚才的要求,我会如实向老总汇报,相信我们公司专业的公关团队,更能满足您的需要。”
抱着厚厚资料的女子,大步离开,鞋跟撞击着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格外响亮。
似乎,久久不散。
美丽秘书抿着粉嫩红唇,口气不豫,“阎少,这个项目您只需要三个月就能上轨道了。”伸手为男人挽下西装袖,白嫩小手若有似无地搔过男人带着茧子的掌心,这话里话外的警示岂非明显。
的确,三个月的时间,来一段露水姻缘已绰绰有余;但刚刚离开的女子一看便知,绝不是玩爱情游戏的好对象。
男人仿佛听而不闻,靠坐在红木大桌上,享受美人服伺。
“素素,你觉得凭他们的公关团队,能满足本少的需要么?”
男人五指收拢,擒住香葱小手一攥,女人顺势撞进男人胸怀娇嗲一声“你真坏”,那大掌扶住女人柔韧的腰身,轻轻摩挲。
璨若星空的眼眸微微瞌下,似在回味着什么。
……
丁莹回到卡座,将资料重重地扔回桌面。
此时已过了下班时间,开完会的同事早就溜掉,没人的空间,才能这般释放情绪。
她深吸了几口气,拿起会前冲的半杯没喝完的玫瑰奶茶,一口干光,又从零食小抽里掏出小面包,几口解决,总算平覆了心头的浪花。
喘着粗气,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卡通桌面,手不自觉地扶到腰后,用力拍了几拍,像要拍掉什么脏东西。关电脑,收拾走人。
刚出办公室,回头又看到走廊上出现的人,她低叫一声,火烧火燎地冲进屋,狂翻包包,掏出厚厚一本名片夹,翻到重要客户区,将一张烫金名片抽出,弃之如敝帚,随即冲出办公室。
电梯门关上时,仿佛根本没看到那已经走近的大客户。
这让男人刚刚到嘴的招呼,又压了回去,唇角笑痕不由加深。
丁莹晚了半小时,便撞上了结结实实的下班高峰期,站牌下站满了归家的人,每辆车一到,都像在挤罐头。想到自己即将在车上折磨一小时,就忍不住碎碎念:男祸啊男祸!
终于等到车,好不容易挤上,被卡在一浑身狐臭的人旁边,还有人吞云吐雾,空气污浊不堪,在这七月的天里就像地狱,只能祈祷汽车赶紧开动,车窗能让人换口干净气儿。
挪啊挪,挤啊挤,好不容易蹭到了窗边。
汽车开动了,一股微风拂来,丁莹总算舒了口气。
恰在这时,一辆黑色敞蓬小跑,从公交车旁开过,有人吹哨艳叹车的新型号和惊人价格。
丁莹却清楚看到,车里坐着的男女。女人身子歪在座上,一手剖着乌溜溜的葡萄,喂给开车的男子,那涂着粉红指甲的纤纤十指,被水淋淋的乌丸衬得雪葱似的美。
不用看表情,也必是极享受的美事儿。
云、泥,差别若此。
―――
哎呀呀,阎少好坏,是不?
其实秋想说啊,这文除了男女主,其他都是打酱油滴,大家不用过于纠结这些炮灰滴戏份。
谁看明白了阎少抱着炮灰,在回味个啥?
秋这回呢,想写个与之前都不太一样的都市恋情,背景简单。这里有成人的销魂浪漫,又有点现实无奈,还有些狗血的噬心断魂,刻骨铭心,或凉薄残酷。
过程肯定是俗套狗血滴,结局肯定也是yy圆满滴!
------题外话------
哎呀呀,阎少好坏,是不?
其实秋想说啊,这文除了男女主,其他都是打酱油滴,大家不用过于纠结这些炮灰滴戏份。
谁看明白了阎少抱着炮灰,在回味个啥?
秋这回呢,想写个与之前都不太一样的都市恋情,背景简单。这里有成人的销魂浪漫,又有点现实无奈,还有些狗血的噬心断魂,刻骨铭心,或凉薄残酷。
过程肯定是俗套狗血滴,结局肯定也是yy圆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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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丁小姐,好巧
( 不管上班时再多的暗礁起伏,下班后一切都云淡风轻。ww
这种气候,丁莹没有胃口,喜欢到菜市场买凉面,自调佐料,配上鲜蔬、虾仁,微微热了吃。
有点奇特的微热拌面,味道却是独道的好,鲜香脆口,若是来劲儿就多加一勺川省地道的红辣酱。
饭后,出门到处溜达,格子店,免费wifi冷气兼免费试吃的超市。
提着一包零碎,托着一盒章鱼小丸子,丁莹十分惬意地享受着夏夜的凉风,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慢悠悠地走在回小租屋的路上,感觉嘴里咀嚼的鱿鱼丝味道棒极了。
再大的烦恼,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对对,心里冷冷一哼,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烦恼,要是那个男人还他妈该死的吃你的花你的,不如不要。
她转身拐入小巷弄,那时,身后一辆豪华轿车缓缓开过,车里的司机望着小黑巷半晌,兀自出神。直到身边正抹唇脂的女伴回头,奇怪地问了一句,方才将车开走。
汽车在驶到目的地时,司机突然指着路边走过的学生群,问女伴,“他们手上吃的那种小球,是什么?”
女伴讶然,“阎少,章鱼小丸子,你不知道?”
男人修长的指,轻轻点着方向盘,“小鬼子的东西,咱皇城爷们儿通通不屑!”
女伴笑得花枝乱颤,倾身送上香吻。
男人的眸光,随着学生群走远,愈发黯沉。
……
隔日,丁莹醒得早,了无睡意,赶到公司时,大门还没开。
她自嘲一笑,跑去甚远的一家包子店,吃招牌的酱肉大包,美滋滋地喝上一碗鲜豆浆,吃得小腹鼓鼓,故意绕了远路,散步到公司。
途经小区的器械锻炼区,也凑了回热闹,挨个玩着走。
见有小朋友玩掉环很来劲儿,她也情不自禁回味了一把,发现会露出西装小背心下的一截小肚皮,尴尬地急急收了手,跳下地时笃到脚踝子发疼,还被小家伙取笑她笨。
她故意唬脸瞪人,小鬼们一哄而散。
盛了满满笑意的眼眸,宛如清晨的日光,明媚动人。
一转身,笑容僵住。
“嗨,丁小姐,好巧。”
巧你妹!
丁莹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迅速换上职业化笑容,口是心非地道了声好。心下有些奇怪,这位公司的衣食父母平常都是小跑拉风,美人相伴,准点到场。怎么今天会突然出现在这条不顺道的步行街上?!
男人唇角微微倾了倾,黑眸深邃,似滑过一抹谓不明的笑意。
客套,虚应,是基本的商务礼仪。
男人稍前半步,走在女子右侧。
丁莹无话可说,想快些到公司,加快人了脚步。但男人脚步慢慢悠悠,似是配合她的脚步,可当她加快,他速度不变。
“丁小姐,你皮肤挺好,白里透红。”
他故意停下半步,微微侧身,低头来看她,英俊的侧脸在曦光中,似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色绒毛,柔软了薄唇上的笑意,几缕调皮的流海落在额前,深幽的眸底没过一抹流华,说不出的迷人心扉。
她别开眼,口气淡淡,“爹妈生的,没什么。”
便听他轻笑一声,“要是搁我们那地儿,要被多少女人羡慕坏了。”
北方的那座城,风沙大是出了名的,哪能养出南方的天色,女人如水,钟灵毓秀。
女子的眉睫一翘,明眸相睐,“就您这身量,已经让前后左右的男女老幼羡慕惨了。”
虽然这笑容假得不能再假,没有任何化学品的双唇,粉嫩晶亮,显是被刚才那包子油给浸的,十分诱人,尤有香气。
他弯起唇角,“那么,丁小姐也是这惨了一族?”
她连忙倾身恭维,“那是当然。”
男人不禁仰头大笑,满身阳光,意气飞扬。
丁莹不认为凭自己一句拙劣的玩笑,就取悦了皇城太子爷,只是礼貌地、节制地,陪笑。
突然,太子爷在一个掉环下站定。
丁莹还没回过神儿,身体离地,她低讶一声急忙伸手抓住近在咫尺的挂环。
“你干什么啊?”
下一秒,那双本来托在她胳肢窝的大手,一下移到了她又一次春光乍显的雪白小蛮腰。
“要下来么?那就松手。”
倏然低沉的声音,懒洋洋,软绵绵,尾调轻扬,勾引十足。
那腰间的大手,更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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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怕我?
( 匿大的会议室里,冷气十足。
不到一刻钟,丁莹就开始后悔,自己意气用事,竟然选了这么个犄角旮旯,半个肩膀被冷气吹得快冻掉了。
而此时,那个害她心情糟糕做错选择的罪魁祸首,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台空调机下享受冷气,一脸认真地听着别人的提议,正而八经的工作状态。
丁莹低首拧了下眉,前后问候了某人祖宗十八代无数遍。不知第多少遍抚揉冰冷的肩头,一直往旁边挪位置。
看那男人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这会议大概要浪费一整个早上了。
低头看看时间,顶多再撑一下,中场休息时赶紧换个位置。
“丁小姐,这案子你是主策划,就我刚才的要求,想听听你的意见?”
男人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丁莹有些措手不及。抬眼迎上那双闪动的黑眸,她抿了抿唇,徐徐启声。
应大客户需要,提几个给给面子吧。ww
“丁小姐的灵感真令人惊讶,为什么不记下来,重新修改一下你的方案?”
好吧!为让客户满意,她不得不拿起笔,认真地做会议记录。
“丁小姐,这个问题我不太明白……”
男人像蚊子似的盯上她了,接下来的会议时间,不时地“骚扰”她,虽然那些问题听起来有模有样,实则多此一举。
可男人始终一本正经,丁莹深深觉得,皇城来的爷们儿果然很会耍花枪。
“丁小姐,你能不能换个位置,空调的风向好像有些影响你的声波顺利传导到我这边?”
男人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调侃,为冗长的会议注入一抹轻松气氛,众人笑开为她换坐。却把她换到了男人身边的位置。
丁莹刚刚舒开的气,在嗅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气味时,又是一紧,迅速别开了那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会议结束,饭点已过,众人迅速撤离。
但丁莹必须等着身边的大客户一块儿离席,不能早,更不宜晚,还得继续虚应周旋,谁叫她是老总们为太子爷钦点的随扈人员。
大客户跟老总们说得投机,丁莹想告辞,偏偏这厮似生了第三只眼,不时回头勾上几眼,拉扯她几句,横竖不得脱身。
丁莹应付得心不在焉,索性埋头看方案。
不知男人们又扯了些什么五四三,王总突然向丁莹发话。
“莹莹啊,不如你抽空给阎少做导游,四处走走?”王总圆圆的胖脸上,挂着仿佛拉皮条的笑容,“你来蓉城也有些年头了。半生不熟,倒最有趣儿。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没鲜头了。”
丁莹将本本一合,笑道,“王总这么说,我倒真是盛情难却。若是真要鲜头十足,我觉得公关部的佳艳妹妹,或设计部的小诗,她们才待三五年,年轻力壮,思维活跃,论起吃喝玩乐在蓉城可比我强多了,完全能满足阎少的,需要。”
阎立煌接住那两道冷嘲的眼光,抿唇浅笑,眸色波光微荡,深深浅浅,教人看不懂。
王总接道,“不妥,这两丫头太小,沟通起来有代沟。莹莹,周末你也别老窝在屋里当宅女,该多出来走走。阎少的导游费应该十分可观,对吧?”
丁莹笑着打太极,“怎么会小呢?那分明就是距离产生美,年龄都不是问题。对吧,陈总?”
陈总是公司大老板,性子却很软,接到丁莹求救,也不好拒绝。
他们这厢推来攘去,事情最终也没成。
阎立煌没有Сhā话,只说,“几位先走一步,我想跟丁小莹再沟通一下,关于方案。”
丁莹脸色微变。
一群老家伙们笑得很有内容,纷纷叫他们“慢慢沟通”。
待人一走,阎立煌回头唇角一勾,突然凑近脸来,几乎鼻尖相触,丁莹连往后仰,就听他说,“这是怕冷气呢,还是怕我?啧,脸皮真薄,血管都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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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那样的重口味
( 长指拂来,尾戒蛰眼。ww
丁莹眉尖一挑,扭头闪过了男人的大掌,目光落在窗边摇曳的暗影里,却分明嗅到男人好闻的气息,故意撩过她脆弱的耳畔。耳颈一麻,她惊得立即站了起来。
嘎吱一声椅脚与地面的摩擦响,刺得人直皱眉。
男人抬头看来,眼底有几分疑惑。
丁莹嘴角僵硬,脸色倏地沉下,“阎少说笑了。如果没什么事要谈,恕我先走一步。”
迅速揽过桌上的文件资料,动作大到将男人还僵在半空的大手给挡掉了。
砰砰砰地把文件在桌面上跺得老响,那股子无言地抗议,让男人唇角微微抽了下。
当丁莹将将转身时,男人突然启声。
“丁小姐,我的话还没说完。”
不同于之前的挑逗,那低沉的声线里埋了几分让人不得不遵从的威严强势。
丁莹背脊抽紧,心下几个起伏,很不想回头继续面对那噬心般的深不可测。ww
身后传来男人靠上椅背的声音,还有食指轻叩桌面时,那懒洋洋的调子,似乎笃定了她必然回头的命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丁莹暗暗咬牙,不得不重新调整呼吸,转回身去。
恰时,男人再次扬声,冲表情明显有些僵硬的女子说,“既然丁小姐都说是笑话了,不会连这点儿玩笑都开不起吧!”
丁莹畅然一笑,指尖轻轻撩过耳边发丝,“哪里。只是会议室的冷气太大,女人天生就受不得凉。得请阎先生稍等片刻,我回座位拿件空调衫,再来继续。”
阎立煌心下冷哼一声,淡声道,“不用那么麻烦,把冷气调低点,让菲菲去帮你拿空调衫。我们刚刚擦出火花的灵感要不赶紧抓住,回头就散了。”
丁莹一愕。
阎立煌已经叫来他的妖娆女秘书邓云菲,邓云菲接到拿衣服的指令后,目光不冷不热地瞥了丁莹一眼,扭着ρi股离开。
嘀的一声响,抽回丁莹的神,阎立煌已经调好空调,坐回原位,朝还愣在原地的她看过来。
“坐,别愣着。”
说着,左臂一展,顺势搭在了他旁边的椅背上,抬起右腕看表。
丁莹看着那只长臂,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那正是她要坐的位置。
低沉的声线又响起,“已经一点过了,我们最好速度解决,晚了吃饭对肠胃可不好。”
丁莹差点儿忍不住要翻白眼,明明已经过了饭点,这屁话说得真够实诚的!
可男人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女人眼底灼灼的火光,下巴一点旁边的位置,“还不坐下,难不成你真怕我吃了你!”
这笑容雪亮,坏得教人心跳失速。
丁莹按下心头拱起的一团气,嘴角一勾,笑着大大方方坐下了,侧过身子,与阎立煌面对面,直言道,“我想,阎先生吃惯了北方大米,应该还没有那样的重、口、味!”
阎立煌眉梢轻挑,微微拉直身子,靠近几分,“哦?丁小姐怎么知道,我不是重口味的爱好者。”
丁莹低首,重新翻开文件夹,低声道,“既然阎先生有兴趣,稍晚就由您请客,我带路。两条街后有一家牛肉小火锅,应该能满足您的重口味。”
“没问题!”
长指重重一敲桌面,男人好看的薄唇上漫开一抹深长的笑,下颌的那道凹痕更加深邃。
女子轻抿着粉嫩的双唇,明眸弯弯。
突然两声咳嗽打断四目相接的汹涌暗潮,邓云菲脸色不豫地拿来了丁莹的外套,上前递给丁莹时,却教阎立煌抢了先,末了还叫她立即去丁莹说的那家小火锅店订位置,转身离开时的脸色别提有多臭了。
丁莹让阎立煌为自己披上外套,随即进入公务正题。
看着那截雪白的后颈上,小小粉红的耳贝,阎立煌的眸色悄然转深。
------题外话------
没想到喜欢这个故事的亲还不少,秋很高兴,今天开始更新。数量不多,但秋写了很长时间。这种故事,因为人物切近真实生活,需要不少时间琢磨人物的心性。估计不看到一半,要想猜到主角们下一步行动,并不容易,故事张力十足,这是秋的一种新偿试。
谢谢大家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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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花、心?!
( 烟雾缭绕的火锅店里,饭点时间已过,人并不多。ww
每个卡位装饰得精致而颇具情调,专为情侣提供的双人桌上,香气腾腾。
隔着烟雾,丁莹翘着嘴角,畅意开怀地享受面前的美味大餐——炖鸡煲,浓浓的香汤里翻滚着青碧的菜叶,圆溜可爱的蘑菇,喝下一口鲜凉的鸡汤,通达五内。
不过,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似乎就大为不同。
俊雅不再,闲适全无,男人吃得俊面绯红,薄唇如血,满头大汗淋漓,虽然店里的冷气十足,他也不得不时时拿纸巾擦拭。他们脚下专用的废纸篓里扔了满满的纸巾,让路过的打扫小妹瞧了直挤眉弄眼。
丁莹见状,心下呵呵冷笑,有洁癖的先生伤不起哦!
小女子的怯笑,被阎立煌尽收眼底,大手上的筷子好几次想要捞过界,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热情大厨打断。
“怎么样,咱们这儿的辣子小火锅对您味儿吧?!”
“对,对极了!”
“爷们就是爽快,要是觉得还不够劲儿,我再去抓把老山椒,保您吃得爽。ww”
“您太客气了。”
“难得见到北方来的老乡,咱又这么谈得来,咱老乡还跟老乡客气啥?!来来来,我这就去拿。”
热情的大厨一挥胳膊就走掉,完全没看到阎立煌咬牙忍辣的表情。
丁莹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早乐翻了天。
阎立煌抹掉鼻尖的汗珠,抬头凝向对面唇角弯弯的女子,说,“莹莹,这下你开心了?”
丁莹正在暗爽中,听这句调侃,也没意识到对方唤了她的小名,直道,“哪里的话,看您吃得这么开心,还碰到了老乡,我很荣幸啊!来,我的菜多了,都给你。多吃花菜,有宜身心。”
阎立煌的眼神儿一直。
花、心?!
绿油油的菜头子没入红闪闪的汤锅里,最是吸辣!
他抽了抽嘴角,看了女人一眼,手上的筷子僵在锅边。
但热情的大厨很快就回来了,阎立煌不得不摆着笑脸,迎接老乡的盛情,筷子翻红浪,又喝了几杯小酒。
这顿饭吃下来,真可谓宾主尽欢。
切,鬼知道!
“邓小姐,阎先生和老乡喝了不少酒,就辛苦您照顾了。我下午还要拜访一个重要客户,先失倍了。”
丁莹摆摆小手,优雅转身,只走了几步就招来了出租,扬长而去。
邓云菲口气极重,“阎少,您明明就不喜吃辣,干嘛还答应跟那女人来。又辣,又喝酒,回头你的胃病……”
很远,阎立煌才收回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举手打断了秘书的抱怨,“行了。给我买杯冰镇可……咳咳咳咳咳!”
一连咳了十数下,还吐了酸水,吓得邓云菲慌忙招来出租车,直刹市立医院。
……
入夜
丁莹饭后散步,又到超市里蹭wifi,和大学好友吹牛侃大山。
小银子:金子,你不知道今天有多搞笑。没想到那位太子爷那么好面子,明明不喜欢,还偏要装模做样,估计到了明天,那张风糜全公司的帅脸要添上几颗小豆子了。
小金子:哈哈哈,到底有多高富帅啊,这么招你恨!
小银子:他高他帅他富油,也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谁叫他要招惹我。活该他倒霉!
小金子:哟,说你辣,你还真毒上了!
小银子:只是吃顿火辣,哪那么严重。
好友打了个呕吐的鬼脸,突然换了话题:金子,我好像听说那个二等残废找了个土豪妻,貌似都到谈婚论嫁的步骤了。
丁莹指间一顿,心下转了几转,才动:这都不是新闻了,之前他一直无下限专找白富丑,屡遭失败却再接再励,踩到金狗屎也算他牺牲得值了。
好友打来一串笑脸,言辞更恶毒。
丁莹笑着,却突然没了继续的念头,离开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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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 繁华的街道,灯影流虹,人声嬉哗。ww
她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那些笑脸,那些温情,那些相濡以沫,天伦之乐,都与她无干。
夏夜的风很暖很暖,暖得,眼睛都有些微的湿意。
这个大城市的确很潮,从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披挂着这一季的时尚,吃穿住用行,都透露着它的优越感,也时刻在提醒着她一个事实。
已经十多年了。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趿拉在水蓝色“人”字拖里的双脚,似乎还和当年一样雪白纤嫩,娇小迷人,被她修剪得圆润可爱的趾头盖儿上,粉白水红,自然天成。
可是没人看到这漂亮的双足之下,已经打上了岁月的老痂,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疼着提醒你,在那些富丽繁华之后,永远也抹不去的暗伤阴影。
她继续往前走,小巷里的灯光,晦涩黯淡,寥寥几人,隐约听见父母叫骂儿女睡觉的声音。
她用力深呼吸,胸口已经很沉重。ww
还是晚了!
连续呼吸好几下,她立即摸出手机,打开音乐,音量调到最大,选择的舞曲在静谧的环境里,一下子爆入耳中,她提起一口气,冲进了租屋小区。脑子里开始给自己编排计划着接下来的一堆事务,先喝杯水补充运动后损失的能量,上qq跟业友们侃一刻钟,然后洗脸,做面膜,看狗血爱情剧,上床,睡觉。
最重要的一点:不准再胡思乱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人,或事。
可是这一夜,她依然难以自制,于梦中辗转反辙,泪湿转醒后,再难入睡。
好不容易挨到起床点,没法懒床,漱洗之后早早出了门。
因为清晨的空气最好,朝阳极美,而且不用挤公交,轻轻松松就能到达公司。如此开始的一日,一天都会有好心情。
当丁莹如意地吃完香包,漫步在那条熟悉的步行街时,看到被小鬼弄得哗哗作响的吊环,眼神不禁微微一滞。
那个家伙,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一日临到下班,丁莹也没有收到关于阎立煌的消息。
周末来临,同事早早散去,丁莹看着空荡荡的办公间,想若要探消息也只能等到下周了。
“小丁,还没走啊?正好,我找你说个事儿。”
顶头上司王总从专属办公室出来时看到丁莹,朝她招了招手。丁莹直觉没啥好事,心怀忐忑地跟了进去。
一刻钟后
办公室门打开,王总一改初时严肃面孔,端着一惯的圆胖笑脸,说要顺道送丁莹一截,丁莹提醒其要到幼儿园接五岁独子婉拒了。
“小丁,阎少的名片你那里有,记得早点给人家打电话预约啊!”
“我明白。”
送走顶头上司,丁莹的笑脸一撤,整个肩头都垮了下去。
——小丁,hy国际可不是普通的大公司。你不知道,阎氏家族在京城那边的势利可谓举足轻重。像阎少这样的衔着金汤勺出身的太子爷,也不是那么不识趣儿的人。什么名花艳草没见识过!你就是太拘谨了,凡事想开些,该放下的早些放下。我和老陈都谈过,以阎少的阅历和身份,公关部的脂粉气太重且专业底蕴不够,更别提设计部的小诗那丫头片子怎么能登大雅之堂。除了你!阎少私下可没少夸赞过你的专业素养,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你们才是最佳搭档。这么重要的合作伙伴,做个好朋友,一起工作时也能更合拍,何乐而不为?
丁莹瘪瘪嘴,什么最佳搭档,前面都是一堆官腔加废话,最后的才是重点:要她尽心陪伺太子爷左右,对太子爷勿必做到有求必应!
——正好周末,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侯一下。最好陪阎少四处逛逛,吃吃喝喝,自然而然这情面就深了。
随即,丁莹低咒一声,从公交站往回跑。
那张烫金名片,还不知道在不在她的办公桌上,或者已经被打扫大爷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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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爷偏就喜欢这种货色
( 丁莹庆幸,自己当初力气不大,名片卡在桌沿边没掉。
可是看着名片上简单到极致的三个黯金色颜体楷书,那股气儿怎么也提不起来。
瞪了半天,她叹息一声,把名片扔进包包,继续赶下班车。
晚了一步,周末的公交车更比往日挤,挤得人心浮气躁,愈发地不想自寻烦恼,她提前两站下了车,随意打晃的结果,便是看到一家正在打折促销的造型店,推门进去后,折腾到十点多才出来。
换了一个清爽的直发造型,整个人都感觉轻松利落了不少。
可惜肚子还饿着,回租屋小区的路上,路过24小时便利店,买了热狗,水晶饺子,奶茶,虽然这些都是她不惯吃的垃圾食品,在此时的好心情下,也变得格外美味,惬意无比。
突然想到兜里的麻烦,丁莹无所谓地笑笑,现在已经太晚了,明早再打吧!
这一夜,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腻了半晌才终于爬起床,一边听慢摇,一边给自己做了顿美味的早餐。
什么也不想,肆意地浪费时间,也是一种生活哲学啊!
可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有那么一瞬间,丁莹完全不想理睬,有学者还说过,电话成为人类日益不可缺少的便利工具的同时,也为人类带来更多的烦恼,占用或浪费了人们更多的时间。
到底是生活在人群中的人,难于免俗,丁莹还是接通了电话,传来大学好友金燕丽的欢快声。
“看荷花?”
“昨晚我在网上看到他们发的照片,太美了!还能划船进去采莲子。小银子,一年可就这一次。赶紧的出门儿!”
随即,一张微信图片传来,果真美得让人心襟动荡,难以抗拒。
窗外明媚的阳光,让丁莹大呼,立即响应了好友的号召,收拾打包。
那张烫金名片,又一次掉进眼里,让她的动作一窒,想到顶头上司语带委婉的劝告,一咬牙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心,砰砰直跳。
暗骂自己没出息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阎先生吗,我是……”
“我不是阎先生。”
对面故意压低的女声,让丁莹一下失了声。
接着,女人说,“阎少正在休息,有什么事请讲,我可以代为转告。”那口气镇定,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丁莹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展开,“我是阎先生的合作伙伴,就目前的合作方案……”
女人突然又打断她的话,“这位女士,现在是周末休息时间,工作上的事如非紧要,请上班后再跟阎少联系。”
“哦,抱歉。其……”
话又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掉电话,嘟嘟嘟的盲音,让丁莹有片刻怔忡,看着刚刚30秒的通话时间,唇角一抿,将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不愧是皇城太子爷,随时随地都有美相伴。显然他这会儿还在温柔乡里眠觉,她要真将“最佳拍档”发挥到底,搅人清梦,坏人美事,可不地道了。
正好,省心了!
……
那时,阎少煌双眼紧闭,眉间微褶,眼下有抹淡淡的阴影,呼吸沉缓,睡得并不安稳。
她身边的女人刚刚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回床边的衣兜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阎少醒了?”
“没,还没呢!”
那女人立即做了个噤声动作,推着医用车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邓云菲眼神不豫地瞥了眼那胸口挂着“特级护士”名牌的女人,待人一走,立即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坐下。
瘪瘪嘴,低声抱怨,“让您嘴馋也带这样儿的。那个丁莹有什么好,一副小家碧玉的酸气劲儿。玩的不过就是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至于这么委屈自己嘛!这种货色放圈子里,多看一眼都觉得寒糁。”
“咳,爷偏就喜欢这种货色,怎么了?!”
男人突然睁开眼,两道幽冷的光直射而来,声音粗哑低沉,吓得邓云菲表情一僵,脸上的嘲讽不屑悉数尽褪。
似乎是早有所觉,他伸手从床边的衣兜里掏出电话,翻到来电一栏,看到几分钟前的那个来电,目光深重,唇角抿得笔直。
随即,邓云菲低叫,“阎少,他们说你……”
“谁说的都不做数!”男人长臂伸展,穿上衣衫,回头睇来一记凌厉眼神,“云菲,你该清楚,我最不喜欢女人在背后嚼舌根!”
邓云菲欲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口,只能看着男人大步离开。
------题外话------
皇太子这样儿,算是护短吧!
可怜灰灰(炮灰)替人顶了罪名,挨了少爷一炮,冤不死这种自恃的傲娇女,活该她倒霉啦!总之,这些灰灰们,都是炮灰滴命,大家明白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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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法拉利帅哥
( 荷塘月色,一片青碧连成天,粉红芯艳点点摇曳,清风拂过暗香浮动,此景此情,说不出的心旷神怡。ww
丁莹和好友租了小舟,泛舟荷花池,采莲叶,剖莲子,玩得不亦乐乎。
“我说,小金子,你够了啊!你把叶子都摘完了,别人还看什么?咱们船上折了这么多回去,不把老板气黑了脸才怪。到时侯你过度采摘要罚款,可别算我头上啊!”
“切,我不过就多摘了两匹,你看别的船上摘得要比咱们多多了。你看这匹,又大又圆,完美无暇,多漂亮。别剖你那破莲子了,快给我拍一张。”
丁莹无语,拿起一直挂胸口的手机,给好友拍照,一边打趣儿好友的pose太骚包。
“不错不错,难得咱们这回能赶上这里的全盛美景,不拍够了,捞足了,怎么对得起这租船一个小时八十块大洋的砍人价啊!快快快,那边两朵开得好正点,是咱们的了。”
好友兴致极高,丁莹有些应接不暇,急忙放下手机抓起船浆配合往前划,手指意外划过了刚刚打来的一个电话,智能手机在数十秒不操作时自动黑屏,那个接通的电话便也自动退到了后台,一直没有断掉。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听到了不少精彩对话。
“我说,你一定要这样左拥右抱的么?”
“怎样?你羡慕妒嫉恨,要不要加入来个四劈!”
“去你的,我才没那么重口。ww”
“还说不重口,那么难吃的生莲子,又苦又涩,你都吃几颗了?!”
“忆苦思甜,懂么!”
“我看你那是自讨苦吃。明明身边那么多妖娆花美男,皇城太子爷,不赶紧行动。老挂着一残次品折磨自己,有啥意思!”
“姐先申明,Diao丝和高富帅,都不是姐的菜。”
“那好,我问你,Diao丝和高富帅同时脱光了衣服,躺在你床上让你选,你会选谁?”
男人眉尖一挑,之前还说他重口味?!
“当然是哪个身材好选哪个咯!”
“不就是皇太子嘛!”
“你怎么能肯定,皇太子在床上就是高大上?!万一是个秒射专家呢!”
“哈哈哈,秒射专家。”
这边,男人揉着额头,嘴角一抽,挂断了电话。
默了一默,似乎想到什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出去,道,“咳,帮我查查,这城市附近有名的荷花池。有两处?咳咳……可以租小舟进池里的……”
……
“什么?十块钱一斤?你们抢人哪!菜市卖的干荷叶也不过四块钱一斤。你们这是爆利?!违反消费者保护法,我要去告你们!”
看着好友跟荷塘老板理论,丁莹只能望天。
咦?那背影好像……
她转头时意外看到一抹高大人影,刚好从人群后走过,走向她们刚刚出来的荷花池,太阳太盛,照得那人雪白的衬衣仿佛能发光,俊侧的轮廓融在水天相接的烁烁鳞光中,怎么也瞧不真切。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一片葱郁翠碧中。
不可能那么巧吧?
回头迅速解决纠纷,拉了争得面红耳赤的好友离开。
坐上回城的车,丁莹和车上所有人一样,开始玩手机打发无聊的路途,看到了那通接了却没听到的电话,信息里显示的通话时间吓了她一大跳:15分35秒。
不是她眼花了?!
她转头望向车窗外,意外地坠入一片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捏着手机的掌心湿了一片。
窗外,男人高大俊帅的身影让经过他身旁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偷觑,那样出众的气质,放在任何环境里,也很难让人忽略。
老总的话突然又在耳边响起,丁莹立即从窗边缩回身子,顺手将窗帘拉过掩住了自己,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掩耳盗铃,蠢透了!
汽车动了。
她又悄悄拨开窗帘,朝外看,那抹惹眼的身影已经不在。
外面那么亮,车里较暗,他肯定不可能看到自己。
汽车终于驶上大道,丁莹再朝外望去时,一眼看到了那辆敞蓬小跑紧随公交车,很快追了上来。
身旁的好友叫起来,“哇,法拉利耶,好拉风!还有帅哥。咦,他在向谁招手啊,这车上有他的朋友?!”
黑色跑车,祼色皮椅,身着雪白衬衣的男人,在两车错身时,扬臂朝她挥了挥手。
性感的薄唇边,笑意飞扬,不怀好意。
一晃而过的瞬间,丁莹只觉得那双深浓的黑眸中似有荧火流过,烫得心都漏跳一拍。
被发现了?!
------题外话------
小银子还是被阎少发现了,接下来会有啥“好事”发生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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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 如坐针毡!
有名的苍蝇馆子,座无虚席,人声哗喧,为了不扫好友的兴,丁莹不得不陪坐在露天桌,不停地催促着席间来回为等餐客人倒茶水的服务员,尽量埋着身子,想要避开两桌外仅由五六个人虚虚掩着的高大身影。ww
其实,只要一抬头,就能把她们这唯一只有女性的露天桌尽收眼底。
但不知为什么,那人一直半侧着身子,大半个背对着她们,低头摆弄着他掌间的小小苹果手机。那辆黑色法拉利跑车就停在他身旁一米外的马路牙子下,占去了这条小巷一半的宽度。
或许由于这家苍蝇馆子太出名,开着名车小跑来的人早已屡见不鲜,众人初时对其侧目,很快就适应了这样低调奢华的画面。
丁莹眉尖轻堆,又吁了口长气。
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
因为从她和好友下车后寻到这里,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时冲她眨眼,眼神里都是捉弄。
“咳,和她们的一样。”
隐约听到他的声音,粗哑得厉害,丁莹心没由来的一跳,刚想抬头看过去,好友突然倾身过来耳语。
“小银子,那个法拉利帅哥居然也在那边。你说他该不会是专门跟着咱俩美人儿来的吧?!”
“去,饿昏头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好友笑得咯咯乱颤,怀里抱着高价荷叶和莲蓬,弄得桌椅子直响。
丁莹被笑得出了一身热汗,侧前方的两道意谓不明的视线,戮得她半身发凉。
终于等到菜上来了,味蕾在美味前彻底败服,暂时消除了那方强烈的影响力,丁莹和好友大快哚祭一番,夜色已悄然降临。
华灯初上时,宴席不得不散。
“小银子,咱们来这里读书工作到现在,都十年了。真想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窝,我就把你直接打包回家,就地正法。”
“好啦,票子会有的,房子会有的,通通都会有的。你再不快点走,最后一班公交车就没啦!”
丁莹好笑地看着好友惊叫着跳上汽车,挥了挥手。
其实,一年多前,她还和好友住一块。若非因为自己谈了那场急于求成却以失败告终的恋爱,她们还是一双快乐的室友。
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窝?!
有多少人能明白,对于独自在外学习工作努力打拼的她们这些女人来说,“家”的含义有多么重要、珍贵。又有谁会明白,每当看到,每次想起,心里那种酸到发涩成苦的滋味儿,有多么让人难以掀之于口。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太珍重太珍重,让那个愿望变得越来越沉重,沉到深深的心底。
嘎吱一声轻响,脸上刮过一道疾风,吹乱了丁莹一头利落的长发,丝丝缕缕,扰乱了她的视野,她抬手遮挡刺目的灯光,却挡不住满溢的光华透过指缝,强行进入她的世界。
直到车灯被关掉,她还没有放下手。
“叭叭”的喇叭响,透露出跑车驾驶座上的人,有些嘲讽,有些不耐。
包里的电话响了,她不得不放下手去掏手机,拿出来后才发现,打电话的正是跟前坐车里的男人。
抬眸看去,男人扬了扬搁在车门上的手,手上正拿着小小的苹果手机。薄唇掀了掀,顺手将手机扔在车头的储物盒里,性感的下巴朝自己身边的位置点了点,眼神是完全的命令式。
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去?!
丁莹僵住身子,唇角紧抿,不动。
男人没有开口,浓飞入鬓的剑眉一挑,颇有几分威胁的意谓。
丁莹唇角抿得更紧,抬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示意现在并非上班时间,自己没必要听他命令。
男人似乎轻哼了一下,额前的流海被风拂乱,发影下的墨色瞳仁直直看着她,那样理所当然,教人不甘。
丁莹握着小皮包的掌心又变得湿润,五指收紧,仍是不为所动。
路人,车流,从他们身旁行过,纷纷投来注目礼,低觑的议论声或近或远,扰得人心气浮躁。
丁莹拗不过对方,也拗不过自己,直道,“阎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房子离这不远,我可以走回去。谢谢,再见!”
女子故意扬唇一笑,礼貌得生疏,说完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
男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疑惑,又伸手拿过手机,直拨女子的电话。
丁莹边走边拿出电话,一看,回头就看到跑车跟了上来,随着她的脚步缓缓移动,驾驶坐上的男人抬起漂亮的下巴,表情和目光在街灯的阴影里,明晦不辨。
她的呼吸一紧,当没见到,加快了脚步。
可是身后那人那车,如影随行。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她从街边店面的玻璃墙幕上看到反映的画面,男人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支肘托着头,斜眸看她。
明明灯光那么暗了,那双眼眸都能立即捕捉到她的眼神,紧紧地揪着,满带戏谑。
“阎立煌,你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明?!”
“咳咳咳,莹莹,咳,你总算回头了。我等你等到,咳,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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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好,都听莹莹的
( 街角僻静,愈发显得男人的声音,粗哑,嘶裂,一句话里不停的咳嗽,问题也显而易见。ww
丁莹愣了一愣,“你的声音……”
猛然发现她这问得其实很多余。
造成男人不良于言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这里,不怪乎人家从白天追到夜晚,不就是为了逮她这个肇事者。
丁莹有些认命地跺了下脚,不待男人再出口,上前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位。
“往前开,路口导右拐后,开到底。”
阎立煌问都没问,立即排档,这利落之中无言的信赖,更让丁莹心中添了几分愧疚。
她叹息一声,“你喉咙还没好,之前晚餐又点跟我们一样的菜,水煮肉片的辣椒可不少。昨天你没来,是不是上火失了声。”自动打开那个装手机的储物盒,“你没带治咽炎的药么?你们男人,咳,算了!这条路开到底有家诊所,最好现在吃药补救一下,不然明天你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更徒增我的罪恶感!
当然,这话丁莹不敢说出口,脸色绷了绷,唇角不自觉地瘪了下去。
阎立煌人观后镜里看到女子的表情,弯起了唇角,十分配合地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女人下车时,看了他一眼,小嘴抿得紧紧的,那模样看起来,让他想起京城家中母亲极喜欢的比目鱼,鼓鼓的腮帮子,怎么看,怎么有趣儿。
将车锁了,他长腿一迈跟着进了小诊所。
随即便让他看到女子与寻常工作时,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失声了。不是热伤风……不,没那么严重,没必要用那么高档次的抗生素。你给我拿两盒那种润喉片,还有那种也要两盒。呵,对,这种搭配就是用来对付他们这些懒惰的瘾君子!”
他记下了女人口里嘲讽的暗示词,看女人一副指点江山的气派,张罗了满满一包药,立即掏出皮夹子递上一张红闪闪的毛爷爷,却被收款大爷瞥了一眼。
疑惑时,红头大钞被女人塞了回来,“用不了那么大,人家这是小诊所,不是三级甲等医院。即是我害你失了声,这点医药费就当我赔罪吧!”
于是,女人递出一张二十的小红钞,收款大爷还找了一块五零头。
阎立煌惊讶地发现,这次看病大概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花钱最少的一次。话说之前他躺在医院里输了一天吊针,光一针就能抵上十几包这些药了。且几日之后,他更惊奇地发现,女人的那对奇特的“搭配”非常顺利地帮他找回了正常的声音。
女人要了纸杯,接了热水,将一堆小药片递到他面前。
“放心,都是中成药,就是效果不明显也不会毒死人。”
阎立煌接过,一口吞下,喝掉半杯水,水温恰到好处。
丁莹松了口气,又剖了那两种润喉片,“含化,别一下吞了,否则效果就不明显了。”
看着那一灰一白,一大一小,两片片,阎立煌平展的眉头微微褶了起来。
丁莹知道,像他们这种自大又傲气的男人,连吃药都不屑了,对于含化片这种小孩子才会吃的东西,连碰都觉得掉身价。
她不禁板起脸,“阎大少,如果你想让我今晚因为良心不安彻底失眠的话,那就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免得……”
“我在家,咳,排行老三。”
她的小嘴张开定住。
他扯着破锣似的声音,“那我就,咳咳,陪你一起失眠。”语带满满的笑意。
看着那雪白的耳背,一点点染上红珊瑚的颜色,美丽清纯,惹人心动。
她闭上了嘴,唇角倾出明显的不悦。
他先一步从她要收回的手掌心里拿过那两片药,扔进了嘴里,忽自倾身,附在她耳畔低语,“得卿亲伺汤药,这‘声’也失得值了!”
她伸手要推开他,他拉直身子时,大掌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掌心的温度滚烫。
店里的人都捂嘴怯笑,投来暧昧目光,教人再难待下去。
在小手甩开自己前,阎立煌立即拉着人大步离开了小诊所。
夜风微凉,街灯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正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阎立煌!”
“槟榔味儿?!”
男人突然回头,眼底抹着惊讶看着丁莹,丁莹到嘴的愤懑在那忽然扬起的赞赏的笑容中,徒然消减,别开那两道太亮的光,“医生该告诉过你,恢复之前最好不要抽烟。”
以为这自傲娇气的男人,跟多数人一样,会不以为然,大言不惭地宣称诸如自己身体倍儿棒,越病越折腾好得越快等等无聊白痴的谬论。
“好,都听莹莹的。”
他将她紧紧握住,拇指轻轻摩挲掌心的揉荑,目光深挚,浓烈的墨色被灯影映得灼灼如火,映出她来不及收回的慌乱,一瞬,心动。
------题外话------
有木有觉得很宠很甜蜜呀?say’yes的亲好歹也送咱们莹莹两朵小红花儿,都让阎少失了shen,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哈!毕竟,咱们家阎少有洁癖滴。
嗯,秋好像又犯老毛病了,很喜欢这种痒痒的,暧昧的调子。
这字数的确不多,因为这种风格的故事需要用这种表达方式,需要亲情更多地通过人物言行,以及故意留白的心理,来思考他们背后的感受、真心、性格、好恶。同时,这种情调的故事,也不需要过多的文字堆造,我相信慧眼识金的亲,能够感受到秋想要表达的意境。只要亲们真心喜欢,就会感受到这个都市爱情里的惊涛骇浪,ji情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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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若你相信就是大傻瓜
( 小心啊
当他拼命的找你说话
让他送你可爱的发夹
你已经被施了魔法
——莹莹,你总算回头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ww
小心啊
当你期待著他的电话
当他每天都送你回家
你已经慢慢在软化
——莹莹,我很喜欢你点的那道叫,水、煮、肉、片的,菜。
他的花(总是那么香)
都是让你臣服的计划
他的话(甜蜜的糖浆)
若你相信就是大傻瓜
——丁莹那个人,初看清傲难以亲近,其实骨子里——骚!还没约几次,就拜倒在爷的西装裤下了。一上了床,什么清傲冷淡都没啦!一准儿地当你是太阳,天天绕着你转悠。舒服是舒服,但这么容易上手的女人也实在无趣得很。
“啊啊啊啊啊——”
一阵狂叫,揉头搓脑,招来隔壁邻居敲门,惊忧地询问丁莹是不是又有老鼠跳上床了。ww
丁莹嘶哑着嗓子,回应做了恶梦,但侧头看到桌上镜子里倒映的女人,面容憔悴不堪,双眼通红,脸颊浮肿,完全一副刚刚遭人抛弃似的模样。
愣了好半晌,才在时钟的整点报时声中,回了神。
下床,人字拖穿反了。
刷牙,挤成了洗面奶。
洗脸,打翻了水盆。
她郁愤地坐回书桌前,把要抹的护肤品依次编号排在眼前,不怕再弄错。
为什么她又做那种梦?!都是该死的男人惹的祸!
——莹莹,明天我等你电话。如果你忘了,我恐怕也会忘了……吃药!
砰,面霜瓶子被重重垛在桌面上。
镜子里的女人脸,皱眉挤眼,满额的抬头纹,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一把将镜子扣下,眼不见心不烦。
还是,自欺欺人?
一转眼,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提示有新短信发来,立即抽掉了手机的电池,分尸解体地扔在角落里,眼不见为净。
——阎氏家族在京城那边的势利可谓举足轻重。像阎少这样的衔着金汤勺出身的太子爷,也不是那么不识趣儿的人。什么名花艳草没见识过!
一个Diao丝。
一个高富。
所谓艳遇,若你相信就是大傻瓜!
丁莹,你已经傻过一次,你还要再傻一次,把圣母玛莉苏的美名坐实到底吗?
……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服务台的电子录音,响了不下百次。
一个电话打来,正在继续拨的手指一下按到了接通键,电话里爆出一道激烈的咆哮声。
“大黄,你天爷爷呼叫大黄!喂喂喂,你这什么破电话啊?!还是川省的移动公司基站质量太差啊,爷从今儿白天打到黑夜,手机都换了五部,怎么一直都是占线。你特么在跟哪个妞儿煲电话粥嘛!蓉城真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温柔乡,你身边现在躺着几个妞儿?!让他们给天爷报报数儿!”
咔嚓一声,对面的“天爷”被“嘟嘟”声卡了喉咙。
手机终于又没了电,被男人顺手扔掉。
抄起外套,甩门走人。
那张黑亮的紫檀木办公桌上,两盒被吃了几片的润喉片,孤零零地,东倒西歪。
——阎立煌。
——莫说近水楼台,就是隔着山山水水,也一定把京城来的皇太子爷伺候好了。
——我想,阎先生吃惯了北方大米,应该还没有那样的重、口、味!
——多吃花菜,有宜身心。
——你没带治咽炎的药么?你们男人……
阎立煌用力按着喇叭,冲过街口,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抚着下巴。
光影蹁跹,一道道划过那俊恻的面容,抚过微皱的眉心。
丁莹,真有你的!
------题外话------
哦,小银子又“绝”了阎少一把,亲们觉得痛快不?接下来,咱们“大黄”会怎么回击捏?!
剧透一下,天爷会在咱们后面换地图时,火爆亮相哦!
欢迎撒花,庆祝天爷的第一次在今天贡献给亲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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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 新的一周
丁莹在踏进办公楼时,深呼吸了三次,终于迈开步子。
经过大厅,走向电梯间时,跟同事招呼问好,聊起周末游趣、衣着美食、电视电影等等话题。
电梯间前的衣冠镜,不少女人驻足在前,搔首弄姿。
李倩瞥了眼走过的丁莹,立即抓道,“丁莹,你身上好像有股荷花香。”
丁莹回头,疑惑地举手嗅嗅,“有么?前天游了荷花池,离开时太阳老大,怕早该被汗臭给抹了,李姐您的鼻子都能穿越了!”
四周一片低笑。
李倩的脸色变了几变,哼道,“谁知道不是某人荷花池艳遇,春心荡漾得心花朵朵开吧!”
丁莹眉心拧了拧,转头直视李倩眼底几分自以为窥破天机的嘲讽。
恰在这时,夜猫族的小诗掐着点冲了过来,打断了这一瞬的尴尬气氛。小诗对着镜子,一边压翘发,一边要丁莹帮忙。
“我这破发型儿啊!丁姐,我真羡慕你的头发,发质好,卷发直发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真漂亮。”
丁莹被小诗的年轻傻气劲儿逗笑,心情大好。
但随即小诗的一声低呼,又让她的心再次高悬,“呀,皇太子来了!”
私下里,公司里的人都把阎立煌戏称为“皇太子”。对此他早有耳闻,初时得知也只是付之一笑。当然,以他的家族背景和时下地位,外形外貌,以及气度涵养,都当之无愧。
闻言,所有人朝大门看去。
阎立煌今日依旧着一套黑色西装,却配了件颜色同样黯沉的铅灰色衬衣,黑色暗纹领带,黑色西裤下,黑得发亮的皮鞋。
身旁的小诗凑在丁莹耳边小声评论,“要是皇太子再加上一副黑超眼镜儿,比威尔还酷翻了天呢!”
李倩见状,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的神色,迅速看了眼丁莹,却没看出任何情报。
事实上,从第一眼看到男人出现时,丁莹的呼吸便为之一窒。
不巧,今日邓云菲穿了一件火红色的真丝高腰纱裙,宽松柔和的剪裁,衬得整个人儿明媚俏丽,如夏花般灿烂。同时也更突显旁边的男人,阴沉得仿佛三月梅雨天,靠得越近,低气压迅速幅射了所有人。
“早。”
那双沉黑冷锐的眼眸,从丁莹头上扫过,听着身后起起落落的回应声,她的掌心湿冷一片。
他的声音,好像还没有全好。
心头一阵乱绪,却怎么也理不清。
电梯铃已响,周人一涌而入。
等丁莹回过神儿来时,三部电梯已经塞满了两部,她想挤挤,就被李倩故意推出来,叫她等下一部。
退出来时,丁莹脸上还有一抹茫然的尴尬,无措。
电梯门徐徐关上,李倩尤带几分恶意的笑,在门缝里张扬。
突然,电梯门被一只大手挡住,男人的声音礼貌而客气,让里面的人不得不让出位置,下了电梯。
阎立煌在一片错愕的眼神里,朝电梯里的人致歉,示意里面的邓云菲关了电梯门。
人去,楼空,一下安静了。
可丁莹却觉得宽敞的电梯间,因为跟前的那道高大笔直的背影,变得狭窄,空气都有些稀薄,胸口闷得慌。
他为什么突然下来?
说是有文件忘在车上,要自己去取,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还不走!”
第三部电梯一开,阎立煌走进去,按着开门键,其他几人都上了,丁莹还像刚才一样,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发愣。
“哦,不好意思。”
丁莹仿佛立即回神,冲进电梯,被阎立煌盯了一眼,顿时感觉那两道眼光就像两锥子,戮得她一阵儿心虚。但同时一想,以男人游惯花丛时时左右艳遇不断,少接她一个提醒吃药的电话,不至于耿耿于怀,小气巴啦地跟她计较吧!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退到角落里。
很快电梯下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太安静,只听到电缆运行的声音,以及排气扇的呜呜响。
丁莹抚了下手臂,全是鸡皮疙瘩。
没出息!
两厢无语到尽头。
电梯铃一响,丁莹这回没发神,先一步往外冲。
一只脚刚跨出电梯,男人突然启声,“说句不好意思,就可以抹杀对方守候多时等待回应的诚心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多事,让人误会!”
------题外话------
哦哦哦,大黄郁闷了,开始喷小银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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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慾求不满?!
( 他错过她,大步走出电梯,很快转过廊角不见。
她怔在原地,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眼里似乎还映着那副笔直硬挺的黑色背影,一股说不出的沉重死死地压在胸口。
十指紧扣,一片苍白。
——说句不好意思,就可以抹杀对方守候多时等待回应的诚心吗?
——莹莹,明天我等你电话。如果你忘了,我恐怕也会忘了……吃药!
该怪她不守诚信吗?
她以为,这个熟男熟汝的世界,笑着说违心的话,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承诺着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诺言,客套,虚应,已是常态。
她以为,那些暗示,不言而喻,他凭什么指责她?!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多事,让人误会!
呵,她不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误会。
丁莹垂下头,嘴角掀起一抹轻嘲,随即仰起下巴,抬手略过发梢,迈步朝前走。
这个世界,没有谁就应该有义务,就要为谁的等待守候负责!
夫妻尚且如此,情人间常见,何况是他们这种合作不了几个月就要分道扬镳的,普通的,合作伙伴。
……
“阎少,您的药!”
邓云菲将东西递到男人面前,男人的目光却只是滑过了她的手,连正面也没瞥她一眼。ww
她想要扬声提醒,拉回男人的注意,却又怕不小心捋了虎须。
毕竟,她现在的这份秘书助理的美差,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谋得,为此她可拉下了大小姐面子求了不少人。虽在男人身边待的时间不长,但她很清楚,若真惹恼了他,一旦弃之,永不录用。
恰在此时,前方。
通往饮水间的艺术走廊里,那个身形娇媚的女子,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角挂着浅浅笑意,金色的灯光打亮她侧面的小脸,圆润可爱的弧度,粉白透红的肌肤,最画龙点晴的一笔,是那头掩映如瀑的黑色长发,柔软浅回的波浪,直泻而下。
他情不自禁地眯起眼,仿如初见时,想要弄清楚那墨亮如水的流泉里,藏着几缕水波,隐了多少个神秘的小漩涡。在那些小小的漩涡里,又装着女子多少个小秘密。
一缕,一情牵。
当日,他初到此处,接受着那些熟悉的艳羡叹息,恭维讨好,女人们追逐期待的眼光,早已斯空见惯。
像她那样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正如邓云菲所说,不过是那些自诩内涵的女人们,耍的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只要他稍一撩拨,便很容易意乱情迷,原形毕露。
可是这个女人很不一样。
初时他以为她也跟别的女人一样,跟他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故意在会议室里绊倒在他怀里,之后他又看到她表情幸福地吃小龙包子,而一时兴起跟踪她趁机吃了她豆腐,那一身白腻软滑的腰肢触感,让他记忆由心。
可事后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所料。
似乎,她对他的敬而远之,并非虚伪造作,而是真的不想跟他牵涉太多。
她不仅是对自己视若无睹,在两人必须因公务长期面对面交流时,她从未对他展露过一丝暧昧,甚至连基本的好感也显得僵硬而勉强。
更多的,便是像周六那日好不容易被他撞破现行时,表现的唯恐避之不及,实在避不开后,硬着头皮跟他过招,半推半就着承了他的情,可是一转眼!
一转眼,这个女人就溜不见了!
好像现在。
那还是第一次拨了一个女人百通电话,对方竟然一通也不回。
再见面时,又形同陌路,避他如蛇蝎。
他不明白!
“阎少,水冷了,我再去倒一杯来。”
“不用了,先准备会议资料。”
阎立煌收回眼,转身进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一把将门关上。
邓云菲看着手上一动不动的药和水,俏脸重重一皱,就想将东西都扔进旁边的垃圾筒,不想丁莹正好捧着杯子,笑眯眯地和小诗边说边笑着走了过来。
她立即收回手,狠瞪了丁莹一眼,转身走掉。
丁莹奇怪。
“丁姐,我觉得皇太子的这个小蜜啊,八成是欲求不满。瞧她今儿穿得这么骚包,皇太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显然是水仙开花,孤芳自赏没人要!嘻嘻!”
“行了,别瞎说。”
两人很快走远,却不知,那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门后的男人在女人们嚼舌根时,唇角抽了抽,一手抚额,沉沉地呼出一声自嘲——
欲求不满!
孤芳自赏没人要?!
他阎立煌什么时候成了水仙花!
------题外话------
秋一直觉得,女人拒绝男人,等同于:勾引!
他们两人之间的这场拉力赛,取决于女人的固执程度,还有男人的固执程度!
亲们觉得捏?
于是我们这场男女情爱大战,持续升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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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够心狠、手辣
( 会议上
邓云菲似乎跟丁莹对上了。ww
“李小姐,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客户正是业界的国学大家,对于这种咬文嚼字的事,我以为你们策划部的人应该重之又重,怎么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你瞧瞧,这几个字,就是小学生也知道成语应该怎么写。就算不知道,你们也可以查查字典啊!百度现在还不收费。”
面对这一串的指责,老总们一个个抿紧了嘴角,没有立即吭声儿。
李倩红着脸辩驳,“邓小姐,这两个字一直都是可以通用的。在今年刚出的《说文解字》里,我们都查过,并没有错。”
邓云菲却笑了,那双描画精致的眉眼里,淀着胸有成竹的必胜之光,刮过李倩,就直直落在其身旁的丁莹身上,“李小姐,你难道没听我们之前介绍过了,这位客户祖籍台湾,崇拜的是没有被简化阉割的国学文化。所以,在面对这位客户的时候,这个字的用法,就是大错特错。客户的基本情况,我想之前你们组的丁组长已经跟你们通报过了,听说你们都是新闻报业出身,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小事儿,也需要我们一再提醒说明,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故意拉高的声量里,连人生攻击都用上了。
丁莹的眼角窥见顶头上司王总打来的求救信号,心下知道,在阎立煌面前,老总们打狗也必须看主人,这样的事当然不好出面帮腔,只有让他们下面的人,平级对平级地商量解决,比较不会伤了彼此颜面,保得一团合气。ww
“邓小姐说得很对,这都是我的殊忽,我们会立即查证后,进行修改。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丁莹拿过被甩在大桌中间的方案,将散开的文件一页页收拢整齐。
这时,老总们才开口打圆场,一边夸奖邓云菲的专业敏锐度,一边又安抚丁莹所在的策划小姐。
邓云菲是京城名校新闻传媒专业毕业的高材生,自持底蕴深厚,专业精深。前后针对他们策划部的指摘,也没少过。不怪连向来稳重、心思多窍的李倩也中了刀。
但丁莹知道,对方俨然是冲着她来的。
以她这个理科生,且还是与新闻策划半点不沾边的计算机专业出身的“半调子”,来主导这个项目策划,怎么都有点儿小孩司令玩打仗游戏的不地道。
难怪对方会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就开炮!
只是,这一次从以前私下的小打小闹,跳到如今这样重要的会议上,说不让人心烦是不可能的了。
“呵,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需要怎么查证。莫不是,丁小姐嘴上承认错误,心里还是半分不服吧?”
如此赤果果的挑衅,登时让全场声音一窒,十数双惊怔的眼光齐齐朝她们射来。
然而,这其中却没有那个,一惯喜欢主导会议气氛的男人,一直半声不吭,眼眸半垂,目光不知是落在他玉润的指间不停转动的金笔,还是手下的那份成为争论中心的方案。
冥冥之中,周人都嗅到了一股异恙的火药味儿,纷纷止息不吭声了。
“邓小姐言过其实了,我不过就事论事。如果你要这么误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丁莹站起身,直接走到邓云菲身边,将复印了人手一份的方案,直接收了回来。然后又走到阎立煌身边,伸出了手。
邓云菲见状,气得一跺脚又要发威,“丁莹,你这是什么……”
“云菲!”
男人终于开了口,粗哑的声音让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露出疑惑之色的不在少数。
丁莹靠得最近,随着那两声曲拳就唇的轻咳,心里压下的那些罪恶感,愧疚感,如野草般蔓生,滋长。
男人斥责了下属的急躁,化解了当前的一场尴尬。
可随即,就扔给丁莹等人一个更大的难题。
“后天晚上,我会跟客户私下约见,面对面交流一下。届时,我想这份方案恐怕得完全推翻,重新再做。在此之前,就用字是否准确的,咳咳,这种小问题。希望丁组长能尽量统一意见,切忌等到了客户手里,怡笑大方,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推翻重做?!
这就意谓着,他们公司之前半个多月所有人的辛苦和努力,都付之东流。接下来的一周,都将被关进小黑屋,开始黯无天日的加班折磨。
这话一落,丁莹可以预见,待会儿一走出这间会议室,她就会成为全公司的从矢之敌,立即被提溜到老总们的办公室,接受烟熏毒气等等的拷问责难!
这个男人,真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够心狠、手辣!
------题外话------
呃,惹恼了大黄,会被咬哦!
小银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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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摊牌
( 会议终于结束,公司的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老总们则在交换了几个眼神后,纷纷向阎立煌表示,方案重做的具体事项由他全权负责,丁莹就专门配给他做合作公司双方的中间调解员。
丁莹从一个策划组长,直接降成了最吃力不讨好的夹心饼干。
这算是对她“不负责任”的惩罚吗?!
丁莹看着老总们明显讨好的点头哈腰,心下不忿,并没有立即离开。
对此,之前一直眼神儿都不太好的顶头上司王总终于露出几分“姑娘还算识实务”的笑容,故意对阎立煌说,“阎少,小丁是个极有灵性的人。你们多沟通交流一下,还有什么误会是解除不了的。慢慢聊!。那个小邓啊,我知道一家馆子北方馆子,最合阎少的口味。来来来,我把电话给你,你赶紧给你们阎少选几个好菜。常言说的好,吃饱了,才好办事儿嘛!”
这时候,丁莹也不禁佩服,王总三下五去二地就把那颗火红的冲天炮顺走了。
姜啊,还是老的辣!
会议室一静,男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更让人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丁莹深吸一口气,说,“阎先生。”
闻此称呼,阎立煌指间转动的笔,啪啦一下掉在了桌面上。没有抬头,平整的眉间慢慢聚拢。
“对不起,那天,我没有接你的电话。ww”
虽然拨掉电池,并不知道会有什么人给自己打了电话,但她也有女性的直觉。
“之前,如果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您产生误会而认为我们可以发展任何暧昧的关系,我在此跟您道歉,这都是我的错。”
刚刚拿起笔的手,指间一紧,泛出森白,笔头重重地笃在桌面上。
他侧首,目光斜睨过来,墨黑的眸底滑过一道火样的冷光。
她的声音明显一抖,却没有停顿,“阎先生,我希望跟合作伙伴保持最简单的合作关系,就事论事,不要参杂过多私人感情,影响我们的合作进展。请您谅解!”
她没有回避,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神,仿佛那眼底都是做为一个合作者,一个普通的共事的同事,渴望工作顺利的诚心实意,毫无杂质。
她想,自己已经说得这样明白,拒绝讨好,拒绝殷情,拒绝那些男人和女人间的暧昧不清,不想引火烧身,只想独善其身。
像他这样骄傲,也从来不乏女人追逐的皇太子,应该不会再青睐她这种不识趣儿的三无草根剩女吧!
这是在摊牌?!
阎立煌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心思几转,忆起之前两人的几次交峰,目光愈发深沉。
他低头看了看指间转动的笔,习惯了掌控一切,偶时的脱手,却可以让他不舒服好大一阵子。
到底是一直以来,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还是,他其实输不起,不想承认自己在意的偏偏不在意自己?!
罢了!
“阎先生……”
丁莹见男人的脸色不豫,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这人突然站了起来。
那两道让人无法承受之轻的视线,刷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讶然,落在她的头顶上,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小小巧巧的旋儿,微微又恍惚了一下。
丁莹的心跳得极快,她自认身量在本地尚属优佳,穿上带跟的鞋,也可以傲视一圈儿人。可此时,她的视线只在男人胸口西装领口与丝质领带的交接处,那好闻的揉参着香皂、洗发香波或者还有高级刮胡水的味道,直扑鼻端。
神思不由一岔,他果然是一九零的身量。
高,不可攀!
怀中一空,男人抽走了刚才被她收回的方案,在手上轻轻拍了拍,说,“错误的原件,咳咳,必须留着做证。等我,咳,谈完后,我会勾出你这里面的,咳,误点。你再,咳咳,给我一一修改好。”
做证?!
他当她的方案成了罪案的物证了吗?!
在丁莹错愕之间,阎立煌皱眉捂唇,又连咳了好几声。
真是见鬼!不是他不想像邓云菲一样炮轰,实在是他这“声”失得恰到好处,让他难于开口。
“阎先生……”
“阎总。”
男人垂下眼,难得用一种极严厉的眼神置询着她,仿佛在说:从刚才开始,她已经被他们公司的老总“出卖”到他门下,他现在是她的上司了,必须明确上下级关系。
首先,就从这称呼开始。
“阎总。”
他弯起唇角,却并无笑意,拍了拍手上的文件,丢下一个冷淡的眼神,转身走掉。
丁莹咬了咬牙,不得不追上,“阎总,你吃药了吗?那些润喉片在好之前不能断,不然……哎!”
------题外话------
咳,咳嗽着训人,的确没啥气势。我们滴大黄,好委屈好可怜哟!来,娘给摸摸。
你们不要那个眼神儿,唉,可怜之人的确也有可恨之处!
要不你们拿石头砸大黄吧,可以不用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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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有没有这么狗血啊
( 男人停步时,丁莹好死不死地又被支出来的椅腿儿绊到,一头撞上男人的背,疼得鼻尖儿发麻,小脸皱成一个大大的痛字。ww
阎立煌转回身,看到女人皱眉挤眼的疼痛表情,眉头一挑,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晶光,唇角不可自抑地扬了起来。
“我看看。”
他俯下身,凑近皱皱的小脸,讶然地发现,这女人也不是豆蔻少女了,可是这么近地看,脸上不过一两颗小色斑,皮肤粉嫩嫩的,像一掐就能挤出水来。
她一见他伸来的手,就像老鼠见了猫,呃不,那厌恶的眼神更似姑娘见了死耗子,唯恐避之不及,头一偏就躲开了。
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她又腆着几分面,转回眼,仿佛完全没看到他的不悦,“阎总,身体是自己的,这样总是不方便。您不是说后天还要见客户面谈,那药……”
他抿着唇,拉直身子,再次让她傻傻地对着胸口,话被冷冷地截断。
“那也是我的私事!刚才是谁说,公事公办,不要参杂过多私人感情?!”
丁莹一呆,眼睛睁大,看着男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表情,转身大步离开。
小心眼儿!竟然拿她的话来堵她,咳死他活该。
男人一进办公室,再掩不住喉咙上的骚痒,咳得脸颊绯红,渗了一额的冷汗,看到桌上的润喉片,立即伸手扳开两颗要往嘴里扔,却又在下一秒,忆起女人在十分钟之前一脸淡漠无情地别清两人关系,一把将手上的药片扔进了垃圾筒。
抚额,暗咒。
真是见鬼了!
……
丁莹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在江边走,难免不湿脚。既然惹上了,也只有耐心诓着皇太子殿下,忍一时之气,换众生超渡吧!
“丁莹,你用不用对那种货色奴颜婢膝的啊!”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转眼丁莹就被李倩拉进了厕所间,疾言厉色地一顿指责,各种抱怨诅咒。任她怎么安抚劝说,李倩就是不领情,甚至还撺掇她借机在那男人手下做事儿时,黑邓云菲几把,以泄全公司不平之气。
“李姐,你别异想天开了。你以为我们是在演《最美的时光》,办公室大战啊!”
李倩似乎至今都没弄清楚现实,电视剧里人家少帅和新贵,那是平等竞争的地位。而他们公司,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屈居之下,完全是仰人鼻息才有现在源源不断的大单子进来。别说他们这里没有一头独大的总裁坐镇,三个老总都是那男人的哈巴狗。她们能指望谁,为她们的委屈伸张正义,白日梦做多了不益于身心健康。
“丁姐,”小诗进来一看到两人在同仇敌忾,也Сhā了一脚,“李姐说的没错啊,那个邓云菲真的很讨厌耶!我们设计组又不归她管,她每次来都打断我们手头工作不说,还一副女王婊的要我们做这做那。要求多,又苛刻得没法儿。你逮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治治她!”
“你们当我是女强的无敌主角吗?!行了,别说了,快回岗,再晚了,就这种非常时期,没事儿也变有事儿了。”
丁莹不想重复这种无聊又容易生出事端的话题,想拖两人尽快离开厕所这种危险的八卦地。
李倩却不死心,攥着她的手,眼神一变,就道,“丁莹,你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让人白白欺负嘛!凭你和阎少的关系,私下里撒个娇说几句好话,我们全公司这个月的资金就不会被削掉了。”
这话,就差没说成,吹吹枕头风,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就不会因为你而谋受如此大的损失了。
丁莹愕然,摇头直说不懂。
小诗却在此时成了人精,逮着李倩话里的暧昧不明,穷追猛打,挖出真相。
“别说我八卦,那也是你们自己太嚣张。周末在荷花池,他不是开着车追你。后来还在那家有名的苍蝇馆子里,陪你吃饭。事后你有没有坐上他的法拉利,去哪儿宵夜,或者过夜,也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了。可我们大家也不是要管你的私事儿,都是成年人也无可厚非……”
看着李倩一张一合的嘴,丁莹从来没有此刻这么讨厌这个女人,心眼小、好妒嫉,能力平平,偏偏贪利好斗!
她差点儿忘了,原来李倩就住在那苍蝇馆子附近。不巧的是她和好友去玩,撞上李倩也出行。女人的嗅觉跟狗仔有得比,更何况像李倩这种集“小人和女子”于一身的人。
“丁姐,李姐说的都是真的吗!呵呵,凭高富帅的眼光,看上丁姐也是他的福气啦!加油哦,丁姐,我看好你,一举拿下皇太子,做上太子妃宝座,让那个小灰灰没得拽。”
“你们……”
丁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整个无语。
李倩的电话来了,这场无聊的八卦才宣告结束。
丁莹在两个女人离开后,撑在洗漱台前,直叹气,打开冷水龙头,抹了把冷水浇在脸上。
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事,被女人一传,八卦也成真。
真是麻烦!
不料,当她抬起头,找纸巾要擦干净脸上的水时,一块纸巾递上来,她接过说了声谢谢,抬头一看,瞬觉乌云罩顶。
流年不利啊!
这伸出援手的好心人正是她们之前讨伐的主角,邓云菲。
有没有这么狗血啊!
------题外话------
祸追文的亲们女儿节快乐,哈哈!
摸摸,小银子,娘不觉得狗血,娘觉得好有趣儿哟!呵呵呵!
亲们有木发现,小银子又绊倒时,大黄那一笑是啥心情:暗爽!有木有,没看明白的回头再看一遍。
大黄身边的苍蝇蚊子总是一涌一涌的,不过大家放心,以后我们小银子身边的蜜蜂也是一窝接一窝儿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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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阎王爷,阴阳怪气
( 丁莹想,也许她该去烧烧高香了。ww
“丁莹。”
邓云菲用同样的纸巾擦净手上的水珠,那双手,细腻白润,指头尖尖,精致的彩甲跟上一次看到的又不一样,一见便知其花在双手保养上的功夫,比起那个男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被他们私下称为白富美的女人,几乎是时刻不忘炫摆着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此时,只给了她一个轻蔑的斜眼儿,口气绵软,却话里藏刀,“别以为阎少就真的对你另眼相看了。在我们那地儿,像你这样的女人。”
那高傲的美颜,故意转过几分,眼神不屑地把她从头到脚扫过一遍。
“多如牛毛。至于最后的下场嘛!”
纤纤玉手一扬,那团纸巾被揉成小小一团,掷进了旁边的垃圾筒,筒里都是白花花的纸团子。
“不外如此。”
嘲弄的眼神,从成堆的纸团移回丁莹脸上。
“可惜啊,牛毛总是出在牛身上,那些苍蝇蚊子就是扑腾上去,也会被一鞭子抽死!”
丁莹面无表情,双眼火亮。
“你!”邓云菲想要叫什么,却突然又压了下去,“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她旋身走掉,火红的轻纱拂起一阵香风,离开许久,空气里还弥漫着那股盛气凌人的味道。ww
丁莹收紧唇角,手里的面纸被捏得快挤出水,下巴上的水珠打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接下来的两日,让丁莹感觉度日如年。
因为男人言辞不便,几乎接下来她负责的所有事的决策、商议、草拟、修改,等等,都由邓云菲一手掌握,或代为传达。甚至在小组讨论会上,邓云菲颐指气使,借着自己科班出身的专业水准,把她们策划组的人一个个都批得脑子发冰,怨声载道。
邓云菲俨然一副独裁的决议者形象,李倩忍无可忍,越级承报老总,也被郁闷地扫地出门。
小诗叫苦连连,和其他的设计师们找到丁莹,要她动用“特殊关系”,告邓云菲公报私仇。
办公室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紧张尖锐,这也是丁莹到公司三年之首见。
她耐不住众人的压力,想找阎少煌谈谈,进了办公室,他一声咳嗽后,邓云菲就假公济私地宣称“阎少嗓子还没好全,不便约谈与工作无关紧要的事”,给打发掉了。
事后,自然也少不了又一顿嘲讽,打压。
丁莹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不知道邓云菲的种种“恶习”,根本就是故意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为虎作伥。
她想要向他低头,找他私聊,他都不给机会了。
“什么爷?心眼儿比针尖尖儿还小。根本就是一臭娘们儿!”
下班回家的路上,丁莹也忍不住闷气儿,打电话向好友金艳丽吐槽,噼哩啪啦倒了一堆苦水。那头的好友却越听越笑,满口八卦电视档。
“小银子,你家的阎boss真的好闷骚啊!哈哈哈哈!”
“你少来了。我现在烦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加班修改方案改得都想吐了啊!”
“这简单啊!”
“简单个屁啊!”
“乖乖的,听姐分析,以姐百分之百的第七感,你家阎boss那就是欲求不满,一再地想要讨好你,亲近你,却踢了你这张大钢板儿。”
“别叫他boss,这是对boss这个称谓的侮辱好不好!在本姑娘心里,boss的最佳搭配只有陆励成陆大boss。英俊,气度,睿智,公私分明,赏罚有度。哪像那个阎、立、煌!”
那时,丁莹完全没看到自己身后迅速驶来的那辆豪华的黑色法拉利,在距离她两米时刹慢了速度,缓缓地跟着她,亦步亦趋。
车里的男人刚刚摇下车顶蓬,就听到那声满是愤懑的连名带姓。眼眸一闪,薄唇抿下,轻轻排档继续跟了上去,目光在夜色的灯影下,明黯不定。
路边的小女子却发泄得很爽,不管路边行人注目,声音更添几分嚣张。
“简直就是阎王爷!阴阳怪气,闷骚变态,因公循私,欺负弱女子。”
这话一落,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丁莹转头一看,黑色跑车如夜色下的一抹激流,呼啸而过,卡在红灯的最后一秒冲过了十字路口,引得左右车辆一片刹车咒骂,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丁莹手上的手机,差点儿掉地上,心跳得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有没有这么巧啊?!
电话那头,好友仍在侃侃而谈,“小银子,以你们目前的关系,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被拒绝的男人瞧着到嘴的肥肉不能吃,那心里多难受,闷久了当然会发骚!姑且不谈你家阎王爷有多好面子,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不爽。何况,人家还是个爷!依姐姐看啊,要消弥男人的这种欲求不满的怨气,你最好先伏低做小,服个软!”
“可是,我们明明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不想在公事里参杂私人关系!”
丁莹咬着唇,只觉得难受气闷。
“唉,莹莹,事已至此。对方已经把私人情感参杂进来了,你也不过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看在钱,哦不,为了拥有咱自己的小窝,咱就顺应时势服个软,不丢人!”
丁莹沉下眉眼。
主动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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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何以情深?
( 打?
或不打?
是个技术问题。ww
服?
或不服?
那就是人格尊严的问题了。
她凭什么要服?!
瞪着手机上的“阎王爷”三个字,丁莹沉着脸,眉头皱起又舒开,舒开又皱起。
心里那道坎儿,始终过不去。
……
灯光幽淡的水吧,独立私隐的卡座,柔软格调的钢琴独奏里,人声低垂。
阎立煌轻轻晃动着盛满冰块的高脚杯,幺指上的尾戒,与剔透的玻璃杯相映,晶莹流转。
“立煌。”
“抱歉,路易斯,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立煌,公事暂时放一放。我看你整晚的神思不蜀,该不是真像霍二公子提醒我的,你最近失恋了,还对那勇敢的姑娘念念不忘。”
“行了,你什么时候也跟天野那臭小子一样,那么八卦!”
“我只是关心朋友,别误会。”
阎立煌一口饮尽杯中物,冰冷的水烫过微微酥痒的喉管,只觉得特别舒服,连心底拱动的那团火气也灭了不少。
路易斯看着空杯,说,“立煌,你的嗓子还没好全,还是换杯温热的果汁为好。”说着,抬手就招来侍应生。
“路易斯!大老爷们儿,还没那么脆弱。”阎立煌挥开了要上前的侍应生。
路易斯摇摇头,“立煌,别拿身体健康跟自己过不去。”
酒杯被拿走,换上了一杯温热的果汁。
阎立煌看着橙色的液体,突然想起,似乎初见那日,她手里捧着的玻璃杯,就是这个颜色。
他喝了一口,就被酸得咳嗽一声,“这是用醋兑的吗?这么难喝。”
路易斯笑了,“立煌,你之前说已经做了一个草案,可以给我先看看么?”
阎立煌放下杯子,眉心褶起。
事实上,之前他会跟着那女人,也是想带她一起过来见路易斯。路易斯名义上是他们此次项目的大客户,私底下却是他和天野的发小。只是长年定居在港城,他们之间的往来更多建立在了商务合作上。
可那个女人根本不识好歹,居然骂他阎王爷!
……
丁莹陷入极度纠结的情绪中。
为了逃避这种情绪,仿佛无尽的烦恼,又跑到了租屋附近的豪华大超市,享受冷气和免费wifi。
只是,以往都颇为有效的自我洗脑,今晚看起来收效平平。
“小姐,我们今天新出炉有木瓜西米绿豆饮,消暑解渴,美容养颜,还健胃健裨,买一碗,还送一串关东煮。这里有空位,只要五分钟就好。”
甜食能改善心情。
店员大娘极力推荐的样品看起来都好美味的样子,可是丁莹捏着小手包,继续纠结着。
她肠胃不好,忌食生冷,虽现在是夏天,她也不敢敞开肚皮。在挑选外卖时,总是再三斟酌,小心翼翼,就怕这一个兴起,就要害自己几日难食肉滋味儿。
——顾及太多,容易错失很多惊喜和美。
明明年纪不大,却是五十岁中年人的心境,行事说话那么怕前顾后,步步踌躇?!
“小姐,来一碗吧!保证好吃,这回吃了你下回一定还来。”
“抱歉,我不能吃冷饮。”
回头,丁莹要了一碟中规中矩的炒河粉,两串关东煮,一个奶油味的铜锣烧。
一边蹭免费的极速wifi,重温经典时装剧《最美的时光》。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苦涩而漫长的单恋爱情。只是很佩服女主角苏蔓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那种痴狂和傻气,仿佛飞蛾扑火,让人唏嘘喟叹,又心疼难过。更羡慕苏蔓,在经历过十年的情劫之后,拥有那样优秀的两个男子的真心。她觉得,不管最后苏蔓选择了谁,都是幸福的。
这部电视剧的成功之处,主要在于塑造了那样内敛而深情,闷骚又睿智的男主角陆大boss。
——一个现实中多数女白领心目中最理想的男神。
可惜在现实世界里,像苏蔓这样痴傻的女人不少,却永远也不可能出现陆励成那样的最佳男主角。
何以情深?!
她真是想太多了,若是守好了自己的心,还怕谁的撩拨。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陆boss。
按下拨打键,屏幕上,“阎王爷”那三个黑体大字,映着淡漠的笑。
------题外话------
ps:咱解释一下这里小银子的心境。何以情深?其实是一种反问式地嘲弄。就是,凭什么要女人如此深情?!女人也是可以薄情的,也可以如男人一般潇洒走开。
小说电视剧里,女主之所以那么深情,也多数是由于读者观众们都能猜到剧情走向必然是男主角们也会同等付出,首先从心理上打了一剂安全针。对于全剧里的虐心撕肺等桥段,感受并不彻底。
而在现实里,至少在小银子的世界里,她被负薄情,曾是彻头彻尾。
不怪乎,她每次跟大黄接触,总是很犹豫很矛盾。
大黄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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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闷搔
( 临近十点时,阎立煌和路易斯从水吧出来。
路易斯因阎立煌的“不便”,说隔天还要出国赶一个重要的商务论坛,提前结束了会面。
阎立煌也没有多少心情,索性没有留客。
“路易斯,我送你回酒店。”
路易斯笑笑,没有拒绝发小的好意。
两人刚走到停车位时,阎立煌的电话响了。
把车解了锁,阎立煌先为好友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方才掏出手机走到一旁。
路易斯坐进车里,抬头时,看到好友被手机灯光映亮的俊容,似乎因为看到来电,透露出少见的不豫之色。
朋友的隐私并不在路易斯的好奇范围,他回头要系安全带,方才感觉ρi股下似乎垫着什么东西,抬身将东西取了出来。
一份天蓝色外壳的文件夹。
打开来,抬头的文件名正是他们今晚相约要交流的项目。明明带来了方案,却没有拿给他看,而丢在了车上。路易斯觉得,这绝非好友粗心大意之过。
阎立煌做事,向来要求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对下属要求严格,对自己的要求更苛刻到一旦较起劲儿来,他们最要好的几个发小都会害怕到能躲则躲。
不巧,咱阎少正好是星座里最最讨人厌的处汝座!
目光滑过封面,方案制作人的大名用的四号小字打在下方,并不是特别惹眼,却是规规矩矩,也挑不出什么不妥。ww
丁、莹。
路易斯默读两字,不由记下了这个名。翻开方案,温润的眼底慢慢浮起一抹好笑的神色。
白底黑字的方案稿上,竟然用红色水笔,圈画点触,纵批横注,修改了不少处。最出格的是在某个被勾划过最多的一页页眉上,男人笔峰极其锐利地画上了一只圆鼻头的猪。显然,这是故意嘲讽方案制作人。
皇太子殿下竟然在一向最严谨认真的公事上,闹了这么个趣儿。
路易斯温儒的眸色,越来越亮。
迅速翻过多页,都不乏那遒劲飞扬的字体,足见改稿者的耐心,以及令人惊叹的气度。
关上文件夹,路易斯看向走到一旁接电话的男子,心里好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皇太子殿下如此好耐心地帮着改完了一份五十多页的草案。还不忘画个小画儿,寥以打趣儿。
不得不说,不爱八卦的他也很好奇了!
……
阎立煌看到来电显示时,嘴角别了别,手指移向红色挂断键。
但他的手还没按下去时,电话自己给挂了。
这个女人!
握着手机的五指收了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他启步往回走,一眼看到路易斯正在翻看他之前气愤之下扔在座位上的草案,脚步顿了一下。
没想到,手机又响了。
一看,还是那个人打来的。
五指握着手机松了紧又紧了松,他不知自己眉尖高耸,墨彩流光的眼底,潜流激涌,似有惊涛拍岸。
最终,他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喂!”
“阎总。”
“这么晚了,什么事?”
晚?!
丁莹看一眼时间,十点是她准备上床的时间,但对他们这种男人来说,应该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吧!
“咳,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想到方案里的一个问题,那就明天到公司谈。那个……”
“明知道打扰休息,还一再打,咳咳咳!干……什么……”
一顿爆咳,震得丁莹耳膜隆隆作响。
随即,电话挂断,嘟嘟嘟的盲音,让她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大字,迅速消失。长街灯光黯淡,一盏盏高挑的路灯绵延迟头,久久地,才吁出一口气。
默了一默,她不得不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
路易斯见好友咳得厉害,震得俊脸绯红,甚至有作呕的趋势,吓了一跳,急忙在车前的储物盒里找药,刚好把那两盒润喉片给翻了出来,晃了一眼,心想这八成是当地的关系医院给开的,立即一样剖了一颗递给好友。
阎立煌接过就吞进嘴里,呷了口纯净水,当药片开始融化后咽下的薄荷味解了喉头酥痒之感,方才喘回了气儿。
“立煌,好点了没?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我可以自己回酒店。”
“不用了。”
看到储物盒里的东西,墨瞳黯了一黯,顺手将盒盖用力合上,一手排档,踩下油门发动了汽车。
汽车很快开出地下停车场。
他大牙重重后挫,把药片磨得粉碎,咽下喉头。
------题外话------
咳,小银子都让大黄咬牙切齿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事儿捏?!
敬请下集精彩分解!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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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囧!!!!!(必看超精彩)
( 这天,丁莹起了个大早,打算先众人一步,到公司。
书桌上是她头晚买好的治慢性咽炎的药,和那晚给男人买的一样。
但就这几日的观察,那人根本没有照她叮嘱的按时按量吃药,邓云菲似乎也没有尽心提醒。而且,她也在一次巧合下,看到他们办公室外的垃圾筒里有疑似药盒被扔掉。
琢磨再三,她重新买了药。
哎,不愧是皇太子,爷们儿脾气爆大。明明一副破锣嗓子,还吼那么大声。老咽炎,还不吃药,咳死丫活该!
一边腹诽着,一边急急去赶路。
顺利地第一个到公司,窥着四下无人时,丁莹溜进男人的临时专属办公室,把药和一张便笺放在那张大办公桌上。
准备离开现场时,又担心万一第一个进办公间的不是那男人,而是邓云菲这个女子兼小人,那么这药和她要传达的意思就无法顺利到达那个男人了。
怎么防范这个“万一”?
丁莹在办公室里来回打转,琢磨了数个方案,都不太稳妥,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便是由自己亲自出马,拖住邓云菲,让阎立煌先进办公室。
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只手心。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丁莹要出办公室,打开房门时,就听到一记咳嗽声从走廊外传来,她吓得立即缩回身子,掩回房门,从门缝里就看到邓云菲正陪同那个男人大步朝办公室这方过来。ww
以这间办公室的位置,和整个办公区的布局,她现在一出去就会被那两人看到。以这两人对自己的不待见,明明一件好事儿大概也会被抹黑。
矛盾踌躇之下,丁莹想藏起来,避开这次尴尬。可回头环顾办公室一圈儿,全开放式的设计下,根本没啥可以藏人的地方。
“阎少,你嗓子还没好,要不要今天再去医院打个电滴。我帮您预约好床位。”
“咳,不用了。”
声音越来越近,丁莹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在此一博。
掏出了她的手机,翻出“阎王爷”。
办公室大门在这时被打开,最先走进来的,果然是自诩最具职业素养的秘书助理邓云菲小姐。
邓云菲一边劝说着阎立煌,一边回头朝办公桌上扫了眼,眼神立即被上面放着的药盒,和那张小小的黄色便笺纸定住,身形一侧就挡住了男人的视线,展臂上前,一副要帮忙收拾杂物的模样。顺手碰落了桌上的一叠文件,伸手想要把那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东西,收罗掩藏并毁灭掉。
突然,阎立煌的手机响了。
阎立煌放开揉太阳茓的手,拧着眉峰,看了眼来电显示,目光闪了下,抬眼瞥到了桌子上那显眼的小药包。
“云菲,你先出去。”
男人粗哑的声音让丁莹着实松了口大气,她手上的电话被接通了,她急忙消了音捂着话筒,直听到邓云菲离去的关门声,方才急急地挂掉了电话。
头顶传来声音,丁莹身子又缩了缩,将脱下的高跟鞋抱进怀里,心中不断祈祷,上帝保佑。
明知这是白费劲儿,虽然这张办公桌真的很大很大,下部空间也着实不小。要不想被发现,真心是天方夜谭啊。
囧!
她有些不切实际地幻想,男人突然被哪个老总叫出去谈话,自己就可以顺利消失掉了。
……
电话被挂断了。
但是有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被误按到,可凭直觉他否决了这个猜想。
阎立煌看了看手机屏幕,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药包,塑料纸发出沙沙响,下面垫着一张黄色便笺。
阎总:我看您的药似乎没了,自作主张又买了一个疗程。希望您能按时吃药,我会按时提醒您,希望不会打扰到您的休息。希望下次开会时,不会再听到您隐忍的咳嗽声。对于上次带你去吃小火锅,我深表歉意。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忘掉那些误解和不愉快,我们的合作能更顺利,更愉快。诚心致歉的丁莹留。
ps:还有必须谢谢您每次在王总办公室开会时,绅士的禁烟之举,其实我也有慢性炎咽的毛病。
事实上,这便笺的内容,是丁莹反复琢磨了一整晚,差点儿失眠,还浪费了半本便利帖,甩掉无数个小黄纸团儿,才勉勉强强酝酿出来的最后成果。
她不想太掉格儿,表示得过于讨好谄媚。凭那男人的傲性,转变太大太快,也不合适。可是注定要服软,她只能加上那最后一句。
似乎从认识以来,某人在会议上并不乏这样的体贴举动。让她写起道谢的话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阎立煌看完内容,唇角不可自抑地勾起,眸底倾出烁亮的光。
抬步就要往办公桌后走,想要坐上高背老板皮椅,再细细品味一番女人终于服软的“证据”。
桌下,听到皮鞋摩擦地毯的声音,丁莹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情急之下,她立即点拨手机。
已经走到桌后,还差跨前一步的黑皮鞋,突然停住。
又一条短信发到了阎立煌的手机上。
来信正是丁莹。
——那个昨晚让他产生轻微失眠的奇怪小女子!
------题外话------
我擦,这个早晨,很惊险吧?!
我这写着写着,突然赶脚,这故事好有办公室j情的味道儿。嘿嘿!
喜欢滴亲们一定要踊跃留言啊,更新的动力就在亲们笔下的冲动哦哦哦哦!
大家说,大黄会发现桌子下的小银子不?
话说这一大清早的,就在自己桌子下拣到银子,是一件多么happy的喜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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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真是个傻姑娘
( 阎立煌浓眉微微一挑,眼底都是兴味,立即点开了短信内容。ww
他一只手拿着那小药包,在指间轻轻晃荡着。
殊不知,他这样的无心之举,让桌下的丁莹一抬头,就能看到,心脏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扑腾,紧张得快抓狂了。
囧爆了!
可下一秒,男人的脚步又动了,一个转身,坐进了那张黑色大皮椅。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是这时候,男人的目光全被手机里的短信内容吸引着。
阎少:做为朋友的我提醒您,在早饭后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下那些中成药。若觉得苦,正好就可以含两片润喉片。以我近年来久病成良医的经验,只要您乖乖的按时吃光这包药,药费算是我感激您的谢礼吧,不出一周,最快三天,就能恢复您迷人的靓嗓。诚心实意的丁莹
阎立煌的眉毛挑得更高,唇角的弧度缓缓拉开,露出一弯雪白,慢慢放下了手机。
发出两声轻笑,显是十分享受。
这一段,丁莹自知那是腼着脸面,赤果果的谄媚讨好了,虽然看不到男人是啥表情,但自己的心啊,正在泣血。
她的尊严和人格,都被折了!
阎立煌眼光突然一直。ww
脚用力在地毯上一推,黑皮大椅退后时重重地撞在了后方的墙式书柜。
砰的一声,吓得丁莹手上紧抱着的高跟鞋也落了地。
一个低眸。
一个抬眼。
四目撞个正着。
顿时,丁莹只觉得一群大乌鸦“呱呱”叫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她无奈地抬起手,摆了摆,绷着脸皮笑,“咳,阎总,早啊!”
阎少煌被这极富戏剧化的一幕,弄得半天没了表情,眼神直直地瞪着桌下跪坐着的女子,那双雪白的小腿衬着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愈发醒目扎人眼。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的小脚指头,正一颤一颤的,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
她一手撑着身子,微微朝前躬着身子,似乎还没发现自己春光外泄,让他大饱眼福。
黑眸眨了眨,似乎是想要抽回自己不礼貌的眼神,他绝不是一个喜欢搞办公室暧昧的人。可是……
“那个,我现在出来,方便吧?”
丁莹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囧爆了,看男人没啥表情的脸,和惊讶到快突出来的眼珠子,她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一了百了。
“咳,你……”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女子抱着小腿垂着脑袋鼓起腮帮子的郁闷模样,越看越想母亲养的宠物鱼,莫名地骚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弦,又酥,又痒,难以自抑,更蠢蠢欲动。
终于笑出了声,笑得浑身直颤,连大皮椅都发出抗议似的嘎吱声。
正所谓一笑泯恩愁,那些纠结,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
……
“喂,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看男人笑得那么欢畅,丁莹满脸的尴尬立即化成了一肚子的不满,口气坏了,先把高跟鞋给扔了出来。
撑着身子想往外挪,却一头掉到桌沿,疼得她皱起脸。
“慢点。”
阎立煌似乎终于良心发现,咳嗽一声,当然这回是掩饰尴尬的而不是真的喉咙痒,他俯下身想去拉女子,但女子来了脾气,瞪了他一眼,没接受他的好意。
似乎是习惯了丁莹一阵一阵的反复无常,阎立煌也不恼了。
目光,不自觉地,遵循男性本能地往那一荡一荡的花领口处溜去。
比从外面看还要大一号,至少也是个c。按天野的说法,这个女人一手难于掌握,需要下点儿功夫。
“喂,你能不能往后挪挪,我的腿都麻了。好歹看在我一大早就跑来为你送药,要不是想避开尴尬,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没想到,男人突然又沉下脸,俯下身来,双肘压在分开的双膝上,双眸黑沉沉地看着她,面无表情,说,“你刚才叫我什么?这是对顶头上司的基本礼貌吗?”
丁莹一听,表情也僵住了。心立即提得老高,有些警惕地看着男人,身子也不自觉地朝后缩了回去。
见状,阎立煌心下一叹,伸出了手。
丁莹却下意识地朝后一缩,后脑勺“砰”地一下又撞到桌沿上,疼得脸皱成一团,发出一声哀叫。
“阎立煌,你要训我能不能等我出来了再训!”
“好好,你别激动。我不是要训你,呵,莹莹,你可真是个傻姑娘!”
阎立煌好笑地伸手按住女人的后脑勺,轻轻揉按,口气无奈,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宠溺。
丁莹埋着脑袋抱怨,却听这一句,渐渐失了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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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这样看着我
( “我承认我傻,行了没?能不能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阎立煌哼笑两声,墨渊般的眸子愈发深了。
“喂,你往外面再挪点儿。”女子很纠结。
“这里太小,没空间了。”男人,口气似乎很无奈。
“哎,都怪你这个……怎么这么大啊,这椅子!”
“莹莹,大点儿,坐起来才舒服。”办公的男人最重要的必备品,就是一张即气派,又绝对舒服合体的——大办公椅。
“你舒服了,我怎么出来啊!”
“我在帮你。”
“你确定是在帮我,而不是……”趁机吃豆腐?!
此时,丁莹的脾气快被消磨掉了,之前的什么尴尬窘迫,小心翼翼怕冲撞到上级,怕自己的服软计划又破功,等等矛盾情绪,已经被男人的油腔滑调,故意搅局,给打消掉。
那双烁烁闪耀的黑眸里,流动着她曾经十分熟悉,也打从心底厌恶愤怒的糜糜之光。
她立即低头,发现胸口走光,愤愤地甩开了男人伸来扶持的手,掩住胸口,狠瞪回去一眼。
阎立煌面上迅速闪过一抹尴尬,立即敛回眼神,正色道,“莹莹,你需要我的帮助,相信我。”
他身后动了动,把“大大”的皮椅朝后又挪出一点,俯身将手伸到她面前。
这折腾半晌,丁莹真的觉得腿越来越麻了,要是再不起来通通血脉,会更难受。
可是看着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心里就不爽,咬着下唇,眼眸垂落时,好死不死地落在男人西装下的腰腹间,一式的黑色西装似乎看不出什么,可事实上……
男人的手又朝前伸出,“莹莹,快来。”
顿时,丁莹觉得好像吞下一只苍蝇,恶心得她挥手就想打掉那双大爪子,不料双手被大掌抓住,牢牢一握,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讶然抬头,对上他墨潭般的眸底,燃过一抹极亮的黯焰,烫得她心口一个哆嗦。
他朝她裂嘴,笑,“莹莹,别僵着,把pp抬起来。”
此时,他,和她,都想不到,在此后两人一段极度甜蜜缠绵悱恻的相处里,他总喜欢拿这句话逗弄她,而每一次,她给出的反应,都让他兴味十足,深深铭刻于心。
被他这话里话外的暧昧给刺了似的,丁莹又羞又窘,克制不住地低吼出声。
“阎立煌,你给我放手,我自己可以……哎,你存心,啊,我的腰……”
“阎少,您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我接到路易斯的电话,他……”
恰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打开,邓云菲举着电话进来,却看到办公桌内的情形,登时僵在门口,不进不退,瞠大了眼。
偏偏这间办公室是斜对着公司进门后的一个三岔路口,现在刚好到了人员到岗的高峰期,邓云菲的身后,李倩和小诗等人到场,都朝这方向望了过来。凭借女人的直觉,都嗅到了奸情的气息,拉长了脖子往这边瞅。
毫无悬念,办公室里的精彩一幕,被女人们逮个正着。
“噢……”
丁莹刚拉直身子一点点,想要推开男人,可小腿处传来一阵麻痒,顿时失了力气。紧攥着她手的男人哪里肯轻易放手,顺势就把人带进了怀里,稳稳抱住,同时向邓云菲下令。
“出去,把门关上。”
这命令味十足的话,听在丁莹耳中,无疑是欲盖弥彰,惊天雷响,气得她差点儿一口就咬上男人漂亮性感的下巴。
办公室的大门立即被关上了。
阎立煌低下头,接上女子火亮的双眼,唇角一勾,“莹莹,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吻你。”
丁莹一口气哽在喉头,脸色沉到底,没吐出来,扭着身子想要起身,只想立即远离眼前这个披着狼皮的痞子。
“你再乱动,我可能会打破绝不跟女性同事发生任何关系的规矩。”
此时,丁莹没感觉到压在腰后的那只火热的大掌,而是他眼底跳动的那两点火热,让她挣扎的动作,彻底僵住,没了表情。
于是……
从这个清晨开始,丁莹彻底看透了皇太子的本质:狡诈,卑鄙,无耻,很流氓!
------题外话------
大黄发情了哟!哦哦哦,我们家小银子危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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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什么人适合,玩玩而矣
( 也是从这个清晨开始,丁莹的服软计划毫不费力地,大功告成。
工作终于回归正轨,可随之而来的种种麻烦,才刚刚开始。
咬着牙回到办公间,一片嗡声低语,泄露的都是刚才那幕尴尬的撞破,因她的到来,嘎然而止。
但四方投来的暧昧眼神儿更加嚣张,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双脚踏在地上,好似还光着。不由加快脚步,几乎是冲地回到自己的卡座,坐下时,她感觉自己好像《原始人家族》里躲避老虎追杀的茓居人。
双手握拳,牙关错响
可还是感觉双腿有些麻麻的,刺刺的,还没缓过劲儿似地,小腿肚肌肉僵得很。
气喷一声,她俯身伸手去揉腿肚子,看到自己雪白的双足,眼神忽然变得恍惚。
——真小。我一只手就可以包住两只。莹莹,你也可以像赵飞燕在掌心跳舞。
那时,他和她,互换了位置。
她被他按坐在黑色大皮椅里,他蹲在她脚边,她想起身,可双腿麻得厉害,又因为一直帖着冰冷的大理石,回复得极慢,一动就麻刺得让她失了力。
他托起她的小腿肚,给她按摩,动作轻柔,力道适中,颇有几分技巧,可那滚烫的掌心让她只想缩回自己的世界,偏偏被他牢牢拿住。当修长的十指裹住她的双足时,指尖骚到心垂儿,那股被麻刺减缓了触感的酥痒,慢慢悠悠地,传到心尖,连呼吸都是他好闻的气息。
——痒了?说明你的感觉在恢复。
那毓玉般黑眸淬了夜火,他显然是故意挑逗她。
——别动,按错了茓位,麻烦就大了。
简直是鬼扯!
——莹莹,别紧张,放轻松才恢复得快。呵,真可爱。
那玉色的长指拧着她的一颗圆圆的脚趾头,揉捏搓玩,仿佛他惯于指间翻转的金笔,随性肆意,她差点儿尖叫,就想一脚踢开这坏痞子。
——别动,再春光外泄,我可真要误会你这一大早就埋伏在我的办公桌下,其实是蓄意想要勾引我了。
真没想到!
这厮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人都能气活从棺材里爬出来。
之前对他道貌岸然、矜贵内敛的印象,彻底破裂,在这短促却又漫长的半个小时里。
……
“不要脸!”
丁莹气哼哼地骂出一声,用力跺了跺麻痒的双脚,终于从那惑人的魔障里抽回神智,迅速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听了首劲爆的摇滚乐。
突然,叮咚一声,qq的信息提示音蹦出来。
点开一看,丁莹万分后悔。
小诗:丁姐,恭喜你把皇太子拿下了,我们未来可有福啦!
李倩:搞定了?我们以后不会再加班了吧?我说,你干脆一次牺牲到底,把这个方案的问题也通通解决了,周末也让咱们睡个好觉啊!
叮咚,叮咚,叮咚。
其他同事也纷纷发来好奇,或友好,亦有担忧的问候。
丁莹直觉刚刚跳出一火坑,又开始了另一轮煎熬,好在这里面还有真心关心她的人,迅速用模零两可的表情符回复完,闭了qq,开始干正事儿。
可这种时候,总是想的容易,做起来难。
好不容易挨到饭点,想到附近街区溜达一圈儿,放松放松,顶头上司王总又现场招唤。
丁莹一起身,就感觉四面八方的眼神儿全兜到自个儿身上,这比当年她以非科班出身的策划员身份帮公司拿下大单而获得了那年公司颁发的最佳员工奖,还要夺人眼球,尴尬至极。
哎,地球人的八卦之心,万年不变啊!
走进老总办公室时,文员会计都朝她暧昧地眨眼儿,一副蒙主招宠似的羡慕劲儿。
但当她出来时,又有谁看到,这风光背后,隐藏的暗礁激流。
——小丁,你知道我和老陈他们,都希望你能从自己的小圈子里走出来。
——阎少也多次表态,对你的职业水准十分欣赏,重做方案绝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他对待公事的一惯态度,完美主义,你最懂的,就是凡事都精益求精。
——就是我们设计总临老易都很赏识你,之前还曾提过你的艺术眼光也相当独到,想要跟我这儿挖角,我可没同意。小丁你可是我们策划部的顶梁柱,一等一的大将。就算我不坐这总监位置,我也不能让易老头儿把你从我这里挖了去。
对此不着边际的恭维,她当然只有干笑。
——不过,小丁,这人在职场还是要尽量保持公私分明。不管自个心里怎么琢磨,至少咱不能让外人有机会钻了空子,招人口舌,对不对?我之前劝你要敞开心扉,多结交些异性朋友。可不是让你白白让人欺负的,你千万别误会,让自己受了委屈。阎少这人,不坏。但他毕竟不是咱们这地儿的人,价值观和生活习惯,都跟咱们不大相同。男人的新鲜劲儿来了,一时兴起也时常有之。小丁你是聪明人,应该懂选择什么样的良人适合相伴终老,什么样的人只适合游戏人间,玩玩而矣。
当然,这才是老总找她谈话的重点。
------题外话------
大家不要误会老总,其实老总不是坏蛋也不是好人,这里也都是一些寻常的人情事故。有些原因,后面会讲哈!
正如某些亲的感觉,咱情节不会过度夸张,比较真实,温情脉脉。没有绝对的坏蛋和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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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没有好结果
( 丁莹从老总办公室出来,办公间里已经清空,都出去午餐了。ww
她神色不豫,唇抿得紧紧的,眉间隐着一丝阴霾,到卡坐上拿了自己手包,离开了公司。
楼梯间,碰到打外卖回来的同事,问好之时,对方眼神儿都闪着异恙的光芒。
丁莹扬起微笑,一惯如常。
踏进电梯时,却觉得腿下有些浮软,她低头看了看双脚,眼角的余光瞥到电梯金属门上,自己有些扭曲黯然的脸色,自嘲一笑。
她抬起头,冲着玻璃镜面,一个深呼吸,重新扬起唇角。
别人怎么看,重要吗?生活是自己在过,好不好,开不开心,舒服与否,都是自己的感觉。她管不住别人的眼神和嘴巴,但可以把自己的心守好,就够了。
铃声响,电梯门徐徐打开。
门外站着邓云菲,看到丁莹,立即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口气阴阳怪气地叫了丁莹一声。
丁莹一如既往应下,看了眼邓云菲手上提的水果。
邓云菲的娇容上迅速闪过一抹恼色,手一动,把水果袋移到身侧后,避开丁莹的目光,大力按下关门键,一副逃避的不耐烦状。
丁莹觉得好笑,她并不是没去过男人的办公室,岂会不知男人喜欢吃什么水果,用得着如此掩耳盗铃么!
正午的阳光灼烈,大小馆子里人声沸沸,俗人俗世,熙嚷喧嚣。
丁莹独自走过长长的廊荫,却了无食欲。
——男人的新鲜劲儿来了,一时兴起也时常有之。小丁你是聪明人,应该懂什么样的人适合相伴终老,什么样的人只适合游戏人间,玩玩而矣。
老总在红尘打滚的时间比她长,资历比她深厚,自然能说得头头是道,做得妥帖稳当。
可她丁莹不是。
她不是那种适合游戏人间的人。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间,只是玩玩而矣。
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从来也不是那种玩得起的。
低头,十个圆圆的脚趾头儿,轻轻翘起,粉红的甲盖,的确可爱,不知道他是否也发现,在夹脚的指缝里,早有丑陋的老痂,甚至还有经年打磨的伤口。
曾经有爱情故事里讲道,男主人因为女主人洗脚而求婚成功,女主人意外瘫痪,男主人数十年如一日为其洗脚按摩。说,这样不计较的肌肤相亲,帖心以伴,便是最真挚的爱,绵长,恒永。
可放在日新月异的今天,帮你洗脚穿袜子,也不过是现代都市男女为追求情爱刺激的一些小伎俩罢,稀松平常,无足挂齿。
何况,那男人的手,艺术家一般,可以端精致的红酒杯,女人的足于之不过一时戏耍的玩具,她从未当真。更未可知,她也不过是他的千帆一幕,过眼云烟罢了。
……
回到办公大楼,电梯间前,男人单手Сhā兜,立于三五人间,俊雅出众,引人注目。
丁莹不动。
阎立煌突然回头,朝她一笑。
丁莹眼光闪了下,有些迟钝地似乎没发觉。
阎立煌咳嗽一声,丁莹才转过眼眸。
方才恍然大悟一般,脱口而出,“阎总,你还没吃药?”
阎立煌觉得女子那如梦初醒的表情,很有趣儿,唇角倾了倾,转步移到丁莹身边,低声,认真说,“好像是。”
丁莹疑惑地斜眸看去,“什么叫好像?”
阎立煌的目光悠悠地下调,落在那双自然粉红的唇上,“说是,饭前后半小时吃。中西药必须分开。润喉片是中药,只能嚼食,不能吞。时间安排上,好像有些冲突。”
丁莹差点儿翻白眼,知道男人这根本就是给自己懒惰找借口,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其回了办公室,把药全部成为一小份,写了个食用流程表交给男人。
男人突然说,“莹莹,你几点吃的午饭?”
丁莹不解,“一点半,老总找我讨论了点事。”
男人目底似乎闪过笑意,“也对,若没那意外,刚才我们也不会在楼下碰到,你应该早就跟他们用完餐回办公室了。”
丁莹目光一定,抽了口长气。这家伙是在说,若有意外发生,就不可能按时间表上的安排按时吃药了,这根本就是威胁!
“没关系,若是你忙过了头或忘了,我会提醒您的,阎、总!”
丁莹欠欠身,转身离开。
阎立煌看着那离去的挺直背脊,眼眸微眯,神色淡化。
之后,阎立煌果然都按时收到了女子的短信提醒,准时准点,绝不遗漏。同时,为切实加强效力,短信一到,送药和温水必然跟着到来。
开头几次,水是由邓云菲送来的。阎立煌任其放在一边,不予理睬。
邓云菲提醒过几次,皆无效果。心下似乎也明白主子的意思,将气就撒到了丁莹头上。
隔日开始,温水就由丁莹亲自送到桌前,看着阎少煌吃下药,才离开。
对此,丁莹没少被邓云菲的毒眼扫射。
饮水间里,邓云菲明示加暗示地警告,说,“像《继承者们》那种脑残剧,也只有乳嗅未干的无知小姑娘才会沉迷相信。现实里,以太子爷们的真正品味,根本不可能跟那种一身酸萝卜大白菜气质的草根女在一起。就算偶有交集,也不过是一段艳遇,或者露水姻缘,玩玩而矣。不然你们瞧,港城那位首富的儿子,跟了十年的女人,儿子都生了三个,也没能嫁进豪门。这就是现实!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多半没有好结果。”
其他同事纷纷作鸟兽散,避及邓云菲的女王风暴。
丁莹低着头,闲情雅致地泡着自己解暑美容的玫瑰花茶,新买的水晶玻璃杯,晶莹剔透,绿叶轻波,花香蔓蔓,一式的水晶调羹在雪白指间探出细细长长的劲,宛如天鹅的颈,十足的小资情调。
泡好后,她捧着杯子,慢慢踱出饮水间。
愤愤的跺脚声,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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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 阎立煌从老总办公室出来,拿着文件,指间习惯性地转着金笔。
一阵脚步声,以他熟悉的节奏漫过耳畔。
抬头朝声源看去,便见女子今日着一袭宽松的几何图案丝裙,腰间缀着一圈儿金色腰带,侧落一串彩色缨络般的流穗,简约清盈,美丽大方。
她的手里,又托着一个玻璃杯,同以前的那款样式不同,杯身圆润,杯口上还靠着一个香橙色的调羹。
杯子里,缤纷沉浮,水波盈转。
隔得老远,似乎都能闻到一股花的芬芳,就像她的人一样,雅致,清新,回味悠长。
只是这靓丽的一幕,很快就从他眼中飘走。
神微微一愣,被人撞上,指间熟练转动的金笔,啪嗒一下落了地。
“对不起,阎总。”
对方急忙帮他拣起金笔,拍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恭敬地递回到他手上。
他笑笑,不以为意。
回到办公室,翻看文件,习惯性地又拿起金笔转动,却频频落手,曾经的舒畅顺遂忽然不再。
他奇怪地看了看笔,发现笔盖上的金色夹子歪掉了,才会失了平衡。
恰时,手机传来一串轻盈的铃声。
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她提醒短信,虽然此时他的喉疾已经完好,但他又给她下了条新指令,提醒他按时用餐。
习惯虽已成自然,但,也总有不期而致的意外,打破一切。
金笔,似乎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流畅于指间。
那么,人呢?
现在看似柔顺服帖,为他一手掌握着。其实……
……
“这次的方案修订得非常成功,客户已经远洋传回伊妹儿,表示愿意跟我们合作。在制定详细的执行案之前,给大家一个假期以示庆功,去冲浪泡汤,烧烤派对。酒水我全包!”
阎立煌这一宣布,顿时整个会议室都响起一片欢呼声。
曾经深受其“害”的人,这时候深深地感觉到了如同陆boss一般,要求完美的强大上级在任务完成后的慷慨大度,各种好处。
小诗叫了,“阎总,为啥你不包烧烤啊,我们都喜欢吃烤鱿鱼呢!”
众人立即起哄。
阎少煌微微耸肩,道,“大家这么看好我,我很荣誉。可是我也不敢喧夺主,王总知道你们的最爱,这部分早就由他点名包了。”
老总们立即互相打趣儿起来,会场气氛热烈又和谐。
“那阎少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冲浪泡汤吧?您可是咱们这次项目的第一大功臣,不能缺席的哦!”公关部的熟汝们最近也没少跟皇太子撺掇,话里话外的味儿,让女人们眼神直放绿光,男人们嘴角直瘪。
皇太子标准的衣架子身材,私下里早已经被女人们觊觎得眼红,如今碰上这等好机会怎能放过,就等着看扒光了斯文外套的男人,到底有几块肌肉。
小诗立即凑到丁莹身边,咬耳道,“丁姐,你瞧过阎少的人鱼线没?跟周董、吴尊比,哪个更性感啊?”
丁莹拍掉伸来的小色爪,低声骂,“别异想天开!你想知道是什么效果,周五早点儿去现场,选个视角好的看台,守株待兔,大饱眼福吧!”
“丁姐,别这么禁欲系好伐!之前你们都亲密接触过了,透露一点有什么关系。”
“死丫头,你再乱描抹黑我,我就让你那天陪我加班做设计,去不成!”
“丁姐,你中皇毒了嘛?公报私仇啊!”
“闭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切,谁信。谁没看到,阎少的眼儿老爱往你这儿瞅,赤果果滴基情呐!”
丁莹真想拿块强力胶把小丫头的大嘴巴给封起来。
可稍一抬眼,她就看到男人直直看来的目光,墨色流彩,似笑似谑,性感的薄唇,粉润诱人,一开一合,却不知说了什么。
“丁莹,你花痴啦,阎少问你话呢!”李倩故意大声说,一脸的看笑话。
周人立即笑了起来。
男人唇角的笑痕,更深了。
可丁莹心却在一片欢笑声里,渐渐沉下。
“丁莹,你统计一下,大家都喜欢什么样的酒水。晚点过来我这里拿报帐单!”
“哦,好。”
稍后,办公室里,阎立煌看了眼丁莹列好的内容,长指点了点单子。
问道,“你喜欢喝什么?”
丁莹抿了抿唇,说,“阎总,那天我想留在公司整理修改后的方案,就不去度假村了。”
长指一顿,声音转沉,“我问你,你喜欢喝什么?”
丁莹眨了下眼,直视漆黯如墨的眼,感觉到丝丝冷意,“这个季节,我喜欢喝果汁或花草茶。”
“好。添上去!”
单子被推出,连同一只签字笔。
四目相接时,空气仿佛凝窒,温度悄悄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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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到底在怕什么?
( 明明说了不去,还非要她添上自己喜欢的饮料。ww
丁莹咬了下唇,拿过签字笔,把内容添了上去,连笔带单子推回男人面前,拉直身子时,脸上的表情也绷了起来。
“阎总,谢谢您的邀请。不巧我刚好身体不便,不宜碰冷水。”
女人的毛病,一月一次的不方便,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需要她明说吧!
阎立煌的唇角抽了抽,看着单子上留下的两行娟秀小字,心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拿起那只签字笔,在指间转了起来。
丁莹知道男人这个习惯,便是在思考中,或许也是在纠结。
她立即捂着鼻子,吸了吸,说,“而且我这两天有点儿热伤风,医生说是空调给吹的,也不适合吃烧烤类的东西。之前……”
他抬眼,截断了她的话,“那就再加上一份你可以吃的套餐。水果派,奶昔,法国牛排,或者日本寿司,你自己决定!”
啪,签字笔从指间滑落。
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硬。ww
男人懒懒地收回手,靠回椅背时十指交叉,横放在胸前,看着她的眼神,都透露出大权在握、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这是常长身居高位者惯有的气场。
丁莹觉得额头有些痛,她的确有些伤风。
“丁莹,适当地参加集体活动,有益身心。其他的我不多说,这次路易斯能那么快就答应定下谈细则,你也是一大功臣。要是你不到场,对我们这个项目组的所有人,都说不过去。”
丁莹心下一个咯噔。他一个人不够,还拿其他所有人来逼她。
阎立煌唇角一抿,胸口克制地起伏着。他都这样迁就她了,而且那些人在私底下传说他有多么纵容她,宠着她,她竟然还这么一意孤行。
丁莹垂下头,避开了那愈发灼烈的眼神逼视,“阎总,我知道这份方案其实是托您的关系才谈成的,而且您圈改的内容我事后认真思考过,觉得都很有道理。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采集信息,汇总统计。方案原件我还没有认真修订,想再研究一下,做份更完整的……”
“够了!”
他突然扬声,重重地喘出一口气,“丁莹,我已经宣布了放下公务,休息。这个时候,我不需要谁搞特殊,当什么坚守岗位的好员工。也许你们事业单位的机制,让你习惯如此。但在我这里,不需要!”
他再一次将单子和笔甩了出来,叫了邓云菲进办公室。
口气讥诮,“只要放松一下,兴许你的那点小毛病,就不药而愈了。”
丁莹讶然地看着眼前明显有些薄怒,已经出言刻薄的男人,只觉头痛。显然,皇太子不喜欢好心被驴踢,一再的被违逆。在明示暗示后,底限还一再被戮破,不知道他会不会当场“灭”了自己。
邓云菲进办公室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看到顶头老板的脸色不豫,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扫过丁莹的目光也添了几分兴灾乐祸。
“阎总,场子我已经订好了。包了两天两夜的食宿,因为现在是淡季,对方酒店说会送我们酒水。我想丁莹这边的单子拿去做个比较,若是差了,我们再自己补订一些带上也行。”
此时,邓云菲的专业水准,和帖心周到的提议,更衬得丁莹别扭,难缠,甚至,不知好歹。
“不用了!”
阎立煌把单子递给邓云菲,目光冷鸷地看着丁莹,说,“这是丁组长拟的单子。不管酒店怎么送,这些大家喜欢的酒水都必须上。你出去安排吧,顺便把出行的时间,还有车辆的安排都做好。下班前给我过目。”
“是。”
办公室大门缓缓关上,不知有多少眼光窥来,却不知这看似暧昧的两人空间,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且还火药味儿十足。
丁莹急道,“阎总,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想……”
阎立煌扬声质问,“丁莹,你是真的觉得我很面目可憎,总是故意为难你,所以难得的休息时间更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对不对?”
她很想说是,可是她也担心当下只有两个人的环境,这眼冒火光的男人会不会真地从桌后扑出来。
“阎总,你误会了。”
“那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
她在怕什么?!
她只想过简单的日子,把自己的心悄悄收好,不再经风历雨,不再为爱伤神,不再傻傻地为一个根本不值得不合适的人,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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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怕的是我自己
( 事实上,她连普通人的恋爱都不敢再去挑战,还有什么信心去触碰一段云泥之别的暧昧关系。ww
她已经不是韶华鲜美的少女,有资本,有时间,去追逐那些电视剧般的风花雪月,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轰轰烈烈地燃烧了。她早过了爱幻想做白日梦的年纪,面对身边的诱惑,这等送到嘴边的肥肉,她也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
好友曾说,她这是在给自己画在为牢。
可她已经在这个熟悉的大城市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她的青春和热情,都消耗在这座城市,回头看来,却还一事无成,也不敢再有什么期待。
再一次,她躲开了男子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足下,那十个光滑粉润的脚趾头。
轻轻叹息。
时间,空间,同时为这声叹息,戚戚沉默。
阎立煌放在胸前的双手,右手指动了动,没有转笔时熟悉的流畅感,他有些烦躁地松开了手,右手抓着肤手收紧,左手抹了抹嘴,也别开了眼。
但女子垂首,沉默般地无声抗议,让他反复深呼吸了三次,胸口起伏时,他听到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
黑色大皮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也很不耐,有些急躁。
女子双手交握,垂护在自己腹下,这本是最常见的商务礼仪,但看在人眼里,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水从之,宛在水中央。
越想要靠近,却又离得更远!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轻轻抚了下手臂,那上面似乎浮出了鸡皮疙瘩。她慢慢抬起头,重新投来的目光里,有无奈的肯求,水光微漾。
胸口一个起伏,长吁一声,“算了,不想去就别去。要干什么,随便你!”
他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丁莹终于如释重负,肩头也降了下去,临走时她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没有出声。
这时候,如果她说祝他和同事们玩得开心,好好放松休息,无疑立即会将刚刚熄下去的火又点燃,明智之举,还是默默走开最妥当。
手搭上门把,轻轻旋转,发出锁开的声音,用力拉开门,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询问。
“丁莹,既然你认为我们只是普通同事,那你还怕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左右有些不甘心么,非要逼问到这样尴尬的地步。
丁莹咬唇,没有回头。
“不是,我……”
“不要总拿误会来搪塞,故做友好理解。”
“我怕的,是我自己。”
门,被关上了。
阎立煌的脸上迅速闪过的一抹错愕,女子残留的背影在眼中渐渐消失,一个人的办公室突然显得有些空旷冷瑟。
他看向桌上被执远的签字笔,目光一点点加深。
这就是真相?
虽然这也并不难猜,可是……
“阎少,酒店已经订好了,酒水我找苏宁易购的朋友帮我们准备,经济又实惠,还包送货。而且,我还看到他们那上面有卖您喜欢吃的水果,您可以多吃一些,正好帮您除除湿。这蓉城的气候啊真是的,只要不出太阳就阴得厉害,虽然说霾污染没有京城的重。”
邓云菲喜滋滋地汇报着,轻盈悦耳的声音,年轻俏美的容颜,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很是赏心悦目,令人心底阴云瞬间消失。
阎立煌笑了笑,“菲菲,我知道你工作很认真,要不这季度项目完成,你的项目提成再涨五个百分点。”
邓云菲嘴角一顿,她已经许久不曾听到男子这样亲昵地唤她小名,感觉到之前的那段关门对话大概是让男子又有了些新的心境变化,不消思索,掬出一抹亲昵讨好的笑容,转步走到了大公桌一侧。
“阎少,您明明知道人家跟着您走南闯北,要的根本就不是那几个臭钱!”如此婉转语声,娇腻姿态,但凡正常男人,谁能抗拒,谁又愿意抗拒?!
阎立煌重新仰靠在黑色大皮椅里,浓眉一抬,笑睨着女人,“菲菲,你还想要什么?”
邓云菲呵呵笑出声来,心中得意不由扬之于面。
男子眸色流转,心思几合。
此时,窗外明媚,树影婆娑,蝉声知知,谁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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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丁莹,好自为知!
( ——呵呵,阎少,您真会开玩笑。ww
——您太坏了。
虚掩的房门里,续续地传出女子的娇笑,间或男子性感的低语。
办公间里,众人目光疑惑又好奇地瞥向卡坐后神色淡然的女子,彼此进行着各种眼神交流。
隔断被敲响,小诗爬在隔断上,一脸关切地询问丁莹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去玩,还说邓云菲订的酒店住宿怎样豪华奢侈,设备齐全,各种完美,不去就是天大的损失。
丁莹笑笑,把“好朋友”的借口轻轻扔了出来。
周人一听,立即报以大大的理解,甚至还建议她赶紧喝点儿热姜红糖水什么的,可投来的眼神里也掩不了几分同情可惜。
李倩却阴阳怪气,“莹妹妹,家里来亲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带着亲戚一起出门溜达放松,不更有怡身心。何必非得留在公司里,你在这儿加班,那三个老抠门儿又不会给你算加班工资。跟着阎少,吃香喝辣,哪里不舒服了。”
小诗立马加入劝说行列,点头如捣蒜,“对对,丁姐,李姐说得对啦!我要是游兴起来了,就是火山喷发下刀子雨,也照样出门不误。ww”
丁莹只是淡笑不语,手上迅速地拍打着键盘。
想当年,她和好友并几个室友,也曾顶着零下雨加雪,租了单车,在这座城市里横行霸道,任寒冷的冬风灌进脖子里,手指头冻得发麻,脸上像被刀子割似的,只有黑夜和露灯相伴,路况远不如现在建设得好,骑得磕磕绊绊,摔大跤,走错路被老太太罚光身上所有的钱,依然不以为然,心情明媚,嬉哈打笑,肆间疯狂着她们的青春。
“当年”已不再,那也只是当年的她。
“丁姐,去啦一起去啦!咱不是俗话说得好,跟着阎少,有肉吃。”
丁莹对小姑娘的热情很无奈,心下隐隐暗嘲,怎么之前面对那个眼神直喷火的男人,似乎也没感觉这么棘手。
“丁组长最近真是辛苦了,这次去不成,在家里好好休息也不错啊!”
突然,邓云菲走来,怀里捧着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侧栏上写着阎立煌御用的文件编号,姿态高调。
丁莹客气回应,不想多说。
邓云菲却没有立即离开,跟小诗和李倩对起嘴来。
丁莹瞧着三人的阵仗,觉得很有趣儿,每当外敌入侵时,之前还分立的女人立即就组成了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尤其是曾遭邓云菲故意刁难的李倩,语气显得格外尖酸不拘。
但不知怎么的,这矛头突然又转到了丁莹头上。
“哦,原来丁组长还在留在公司里,修改阎少特别修订过的方案原稿呀!那正好,我突然想起我那里还有一些相关的资料没有整理出来,正好是方案里最重要的一组数据。也是阎少之前特别叮嘱我做的调查。既然丁组长要整合整个方案细节,那我就把数据直接给你,也好做得更完善一些。”
邓云菲说着转身就要走。
丁莹着实一愣,这是借机增加她的工作量么?
李倩竟然率先叫了起来,“邓助理,这整理数据的工作,我记得好像是阎少特别指派你做的吧?你……”
邓云菲立即截了李倩的话,“李倩,你是不知道,我这会儿就要赶去那边酒店做安排。刚才我和阎少汇报这次的渡假安排时,提议顺便再搞几个小活动。届时,还可以抽大奖,奖品可是阎少的朋友特别赞助的苹果5s系列,虽然东西也不值多少钱,但是阎少一口就拍板定了。所以……”
周人一听苹果的大名儿,全都起哄围了上来,询问这抽奖的中奖率是多大,目前设了几个奖等等,那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神儿,充分展示了国人好贪便宜的心理心态,让邓云菲唇角的笑容又挑高了几分。
至于先前争论的问题,也在群众们的共同利益下,自动让道了。
丁莹摇头笑笑,任隔断上的热烈讨论继续,埋头翻开了那个满满都是红色圈点批注的方案。
不禁想到,之前男人将方案交给她的表情。
——丁莹,好自为知!
她能猜到,那是因为她骂他“阎王爷”时被他听到,他对她发出的警告和不满。
但,这四个字,也在时时警醒着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题外话------
嘿嘿,咱们小银子不去参合了。话说,这个周末的渡假活动,又会发生什么意外捏?!
嗯哈,对头,秋觉得咱们在办公室里玩腻了,咱得让他俩换个地盘,去风景优美的地方玩玩,方便发展j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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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皇太子啊,您身在何方?
( 假日当天,天气出人意料的好,且因头晚下了一场雨,空气格外清新舒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少了往日的炙烈。ww
丁莹依然起了个大早,虽然她今天在公司值班,并不需要按点打卡。
她懒洋洋地漱洗打扮,还做了个早安面膜。
一边敷脸,一边动手做营养早餐,煎了一个圆圆的蛋,煮好牛奶,把切好的吐司抹上香辣酱,水果酱,夹上煎了一下的火腿肉,浓浓的香味儿,让匆匆出门的邻居都大呼口水。
按时按点地吃完饭,收拾妥当便出了门。
半路上,她接到邓云菲的电话,告诉她那些数据资料已经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当然,也没忘顺口又嘲讽她几句。
“丁组长到是悠闲,这会儿才出门吗?昨晚应该睡得很好吧。可怜我们大家两个多小时前天还黑着就在公司楼下集合,这会还在路上折腾呢!”
变相地告她“迟到”,不按时上班吗?!
“邓秘书真是辛苦了。麻烦代我向大家说声祝他们玩得开心,人人都中大奖。嗯,我还要特别感谢邓秘书你,祝菲菲你今天也能心想事成。”
丁莹迅速挂断电话,能想像到邓云菲那越是漂亮的脸蛋罩上了厌恶的表情时,越显得丑陋难看,心下就有股说不出的爽快。
智斗傲骄女的生活,奇乐无穷!
事实上,丁莹的好朋友并没有来,她只是想暂时逃离过于喧嚣的人情事故,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可控的小世界里,平平静静地享受一下,时光的静静流淌。ww
画地为牢也罢,胆小懦弱也罢,至少现在,她是开心的。
到公司后,除了她加班,其实还有月底做财务总结的会计,打扫卫生的大妈,公司里并不冷寂。
邓云菲的资料厚厚一撂,初看起来的确让人头痛。
打开那份被红笔圈点的方案,丁莹深吸口气,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同时心里也有股小小的兴奋,因为男人的批注的确非常专业、精深,处处透露着博学广识,深厚的专业功底,以及在每一条灵感的设计里,令人折服的个性魅力。
那个男人,霸道,骄傲,不喜人忤逆,自信得让人妒嫉,强势得让人讨厌,但也并不会让人真的厌恨,因为他真有的那个本钱骄傲,天生的掌权者。皇太子的尊号,也名符其实。
“小丁,你也太认真了,叫你半天都不应,那方案比吃饭还重要!”
隔断被会计敲响,丁莹方才抽出神来,歉然一笑。
“钟姐,不好意思。就照您说的,中午我们去那家蒸菜馆子搓一顿儿。张姐她还是自己带的饭吗?不如叫上她,我们请她吃顿好的。”
说好了午餐的问题,距离饭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丁莹照例起身走动,活动坐了太久的筋骨。
当丁莹刚离开卡座时,她的手机响了。
从艺术长廊去饮水间时,丁莹转头朝那个办公室方向望了望,却又立即转回了眼,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脑海里的什么东西都甩掉。
那时,打扫卫生的张姐路过卡座听到铃声,就叫了丁莹几声。
丁莹坐在马桶上,正瞪着门板上新画的“厕所文化报”,看得津津有味儿。
电话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张姐怕有什么事,但因公司规章不敢随便接别人电话,忙忙地把电话送到会计部交给钟姐。
钟姐正要接通电话,哪知对方突然又挂断了。
看着来电显示是小诗,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估计是玩得高兴想跟丁莹通报几句,便让张姐将电话送还丁莹的位置。
……
那时,前往渡假村的众人,正陷入一团纠结混乱中。
旅游大巴里的气压低到极点,所有人脸上都写着担忧和遗憾,但面对邓云菲的火眼金晶,都不敢出大声喘大气儿。
“小诗,你到底是怎么给阎少指路的?!你不说在蓉城生活了五年多,把这儿大街小巷都玩得闭着眼都不会迷路吗?”
“对不起,邓助理,我也不知道那边高速路在封锁整修改了道。”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阎少现在已经迷路了!”
“我,我再给他打电话,只要报出路标,那个……那个司机师傅也能指导阎少开到渡假村的。”
“哼,早知道要师傅指路更稳妥,那之前你自告奋勇个什么劲儿!”
小诗被邓云菲刺得一下如破掉的汽球,鼓着腮帮子,垂下了脑袋,不敢再给阎少煌打电话,而是拨去向丁莹求救。
李倩瞥了眼小诗,心下冷笑。但回头面对邓云菲时,也是满头恼怨。
无奈这车上的众人都巴望着之后抽苹果大奖,一个个缩着脑袋,除了老总和几个上年纪的老员工还帮着说两句话,多数人都明哲保身,不想得罪掌握着抽奖大权的邓云菲。
邓云菲直拨阎少皇的电话,接通后着急地询问情况,又立即把电话递给旅游大巴的司机师傅。
但司机师傅还没说两句,突然就住了口。
“邓小姐,电话断了,好像是对方的手机没电了!”
邓云菲脸色一僵,顿时失声。
车上众人齐齐在心底哀叹,作死的智能手机啊,功能强大遮天,电力持航秒泄。
皇太子啊,您现在身在何方?!
------题外话------
咳,虽然狗血,但是秋还是要呐喊一声:咱家小银子要风光登场——美女救英雄啊!
还不快撒花,鼓掌啊喂!
那些潜水的妞儿,该出来秀个气儿,冒个泡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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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真担心我?
( 丁莹从洗手间出来,琢磨着最后半小时的工作。ww
走回办公间时,就碰到拿着扫帚的张嫂,说小诗一直猛打她电话,估计这会儿正玩得欢畅,要跟她爆料。
丁莹宛尔,主动邀请张嫂中午一起用大餐,张嫂婉拒了,说难得公司连放三天小长假,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到儿女家里去享享清福,蹭午饭,这就要离开了。
丁莹很羡慕,兴致很高地跟张嫂多聊了几句。其实是想到了小城的父母,思念之情满溢。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她为了这座城市的浮华而困缚了自己最黄金的青春,没能尽孝于父母身边,每次想起总有浓浓的遗憾和忧心。
送走张嫂,丁莹重振情绪,回到卡座。
一拿起手机,就傻了眼。
小诗的确打了电话过来,三四个未接。
但打来电话的并不止小诗一人,还有李倩两通,王总一通,以及,阎立煌,竟然有十八通未接来电!
她想,她又不是行政部的人,就算中途有事交待她办,他们一个个的也不用都往她手机上踵电话吧?!
再差,也是先打给会计部找钟姐,钟姐以前做过行政,对吃喝玩乐的安排有经验。
这出什么事了?
……
那时,阎立煌开着专门出游的爱驾卡宴,奔驰在乡间小道上。
巨大的车轮辗过窄小稀松的田梗子时,让田里正架着老黄牛犁地的老农看得直摇头。
哞——
碧空万里,麦浪滚滚,白云朵朵天上飞,地上老牛哞哞叫,黑色卡宴上的帅哥为了避开一条被小孩子辗着跑的大黄狗,终于把车开进了化肥池。ww
世界末日的阴云,终于降临在阎立煌俊雅的面容上。
狠狠按下汽车喇叭一阵儿发泄,却招来一个比一个强壮、活泼、叫声超大的绿头蝇。
眼见着车头又往化肥池里沉了几分,他一把打开车前的储物盒,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拨给他认为害他至此且最适合他泄愤的罪魁祸首。
哪料,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正是之前为他指了半天路也没能让他走回正途的那个小小平面设计师,他直接按掉电话,而邓云菲的又打了过来,想也没想给按掉。
终于让他拨出电话时,那头儿又占线,终于不占线了吧。
手机突然发现“嘟嘟嘟”提示音,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伴随着叮咚一声美音,漂亮时尚的手机终于宣告停工。
瞪着手机,阎立煌足足呆了十数秒,回头又猛拍两把汽车喇叭,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脸色比那已经浸了半个车头的腐菜烂水更臭更难看。
跑来看情况的老农叩叩车窗,劝说,“帅哥,你别光按喇叭,按了也没用啊!你还是快点出来,免得一哈儿连人带车都踹进切,就划不来老!”
那乡音浓重的地方语言,让阎立煌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想摇开车窗问个清楚,但那被太阳蒸得臭气熏天的化肥池,真心让人下不了决心。
此时,此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电话没电了,汽车电源也卡机了,即没法找人发泄,也没法打电话叫保险公司来帮忙处理。
皇太子无语问天,脑海里浮出了丁莹在那天下班时,同其他同事说笑着离开的愉悦笑容。
见鬼!
……
“呃,断了。估计,那边手机没电了。”
丁莹在琢磨这一堆未接来电后,先拨了电话给王总询问情况,又发了条短信给李倩说明自己已经知道情况,随后才给之前负责指路却若了大麻烦的小诗回电话。
跟小诗讲了没几句,她大概知道岔子出在哪里了,电话突然就被邓云菲给抢了,对她一顿炮轰加抱怨,还扬言要是找不到人,回头她做为小诗的半个项目主管,也要受罚。
当然,最后这段算是气话里的一种笑话,丁莹不以为意,不过邓云菲的威胁里也的确指出了事件的一个最大难题。
阎立煌不是蓉城人,来蓉城不过两个月,城里的路才刚刚熟悉一点,但郊县地区那些不完整的乡村大道就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话说就算他下载了当地的gps地图,地图的更新速度也还没有扩大到蓉城郊乡这种四面都是青山翠郁的小村镇上。
说皇太子殿下失踪了,也不为过。
“这个邓云菲,就是再着急,也不能动不动就威胁你吧!你又不是小诗的主管,这大家一块儿出去玩,走丢了还要找你负责,简直莫名其妙嘛!那么大个男人,又不是小孩子。”
会计钟姐因知道突发事件,也没有独自去吃饭,在一旁帮忙了解情况,跟丁莹一起想解决办法。钟姐的儿子已经上大学了,性子十分直爽,行事干练。
丁莹失笑,不以为意。心下却不由想到,以那个男人的骄傲性子,大老爷脾气,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发起脾气来,其实也跟小男孩差不多的感觉。
“莹莹,你还笑得出来。这事儿怎么也该归他们行政部的管,全给你打电话干嘛!别理他们,咱们吃饭去。”
钟姐倒是干脆,丁莹却知道这事儿自己脱不了干系,谁叫老总和男人的帖身助理,还有同事兼好友的小诗,以及皇太子本人,全把电话打到她这里,横竖今天这场“意外”,她是给摊上了,不出面不行。
于是只能跟钟姐告了歉,便跟王总提供的司机电话联系,顺着小诗说的路线跟踪去寻人。
不管结果如何,她对此事的态度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也是王总的意思。
谁叫皇太子在“情面上”,最看重她呢!
汽车开出城时,太阳已经高高悬在头正中,炎炎烈日,让路边的行人也迅速减少。
丁莹多看车窗外一会儿,都觉得刺目眼花。
心想,要是那男人真卡在哪里动弹不得,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就响了。
拿起一看,不是王总的询问,也不是小诗的叙苦,正是“阎王爷”打过来的。
“喂,阎总,您现在哪里啊?”
“你真担心我?”
对面很安静,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丁莹瞬即失了声,心莫名地跳漏一拍。
------题外话------
〈重生之嫡女惊华〉一夜间她从高高在上的嫡女成了庶女,夫君有人替之,嫁妆有人受之,她却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姨娘疼妹妹亲爹爹宠,不过是一场假像。
重活一世,欠钱还钱…欠债还债…欠命还命,她定要一一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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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莹莹,我快要被臭死了
( 一直没有回应,阎立煌唇角动了动,侧了侧身,避开头顶直射的太阳。
又问,“丁莹,你现在哪里?”
丁莹回神,叹息一声,“正在去找你的路上,你知道自己大概在什么位置吗?”
阎立煌唇角轻轻勾了起来,“不知道。”
她就知道会这样。
丁莹又问,“那你身边有当地人吗?”
阎立煌看着守在他身边,正呆呆地望着他卷裤卷,撸袖管的花脸小男娃,目底闪过一抹精光。
“有。”
还好,有救了。
那时,阎立煌捂着话筒对那一脸呆相的小男娃说了句话,小男娃立即大眼放光,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其实是他手里的豪华大手机。
丁莹问,“阎总,你让我跟那人说说,我来问他具体方位。”
“好。”阎立煌丢给小男娃一个鼓励的眼神,将手机递了过去。
丁莹心下松了口气,“喂,请问这位老乡,你们是蓉城哪个方向上的,哪个村子,几组的?”
同时心里也迅速翻过前往渡假村上,可能经过的哪几个村镇的名称,方位,和相关情况。
不想,电话里就传来一道童稚的声音,说,“姐姐,这个大哥哥让我跟你说。”
姐姐?
哥哥?
“你要是不来救他,他就要被淹死在化肥池子里了。我妈说,掉进池子里的人,会变成臭死鬼!姐姐,你快来救哥哥吧!”
这一次,轮到电话这头的丁莹捂住话筒,防止自己差点喷出口的笑声。
开车的司机奇怪地转头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丁莹迅速平覆心情,就冲着话筒叫了起来,“阎立煌,你玩够了没?玩够了就给我好好报方位。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急着找你,其他人都停了下来,在高速路口上等着你一个人。”
阎立煌这方接过电话,口气懒洋洋地说,“哪有那么夸张。我车子陷粪坑里,老乡已经帮我去找拖车来帮我拉车。只要拉出来,我很快就能到渡假村。”
丁莹冷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松。可你的宝贝助理强令司机停车,在路边非等到你一起去渡假村不可。你是我们公司最尊贵的客户,你说我们谁敢得罪你,放你一人儿在半路上失踪不管吗!”
阎立煌眉心拧了一下,“知道了。”
啪嚓一声,电话被挂断。
丁莹瞪着电话,心里直喘气儿,就知道这阎王爷不好伺候,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估计实际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什么叫要被淹死了?!简直是胡扯!
男人,果然是幼稚的动物。
司机因受了王总特别叮嘱,听到丁莹负气的嘀咕声,笑着询问了几句情况。
随即给出了一个不得不让人正视的严重性,“农乡那种肥料池子,很多陈年老肥搁在里面,重生的丝草和肥泥,一旦陷进去,可是经常要死人的。以前我还听说,有人急着想从里面出来,众人那用力拨人,把脚都拉脱臼的不在少数。这要是车子陷进去了,想拖出来,那可不是一两辆电动拖拉机可以解决的!何况现在这大热的天儿,那池子旁边别说有多臭,多少苍蝇蚊子,想想都觉得很糟糕啊!”
听得师傅的专业解释,丁莹的心咯噔一下,又掉下去了。
乐极生悲吧!
一着急,丁莹又重新拨了电话过去。
但电话响了许久,那人也没接。
忐忑之间,她想,不会就这样生气了吧?这男人有够小气的。可那也不能怪她,谁叫他不说实话,还用小孩子调侃她,让人误会。
还是不接,不接算了。
丁莹转而一想,决定先发短信说点好话,让男人先消消气儿,再接着打。
电话又在这时通了。
“喂,有什么话,快说。”
“阎总,那个,师傅让我问问你车子陷在坑里有多深。估计要是老乡的农机车拉不出来,我们过来时正好再找两个车来帮忙。”
阎立煌正要拒绝,那头开了收割机来的老乡正大声跟他打招呼,他顺手将手机塞进衣兜里,回头高声应了一声,就跟对方交涉起来。
丁莹听着那方传来的声响,沸杂的人声,狗叫,随即响起一片机械隆隆轰鸣声,握着手机的掌心也不由渗出一层湿汗来。
司机问她情况,她据闻以答。
司机说,“应该是陷进去不少。那些老乡应该也有经验,没有开方便的电动耕犁车,直接把大型收割机叫去了。呵呵!希望他们能成功,老王那边也能放心了。”
丁莹听着电话里传来声音,心中忐忑不矣,低声祈祷希望如此吧!
“哎哎,用力,慢当点儿,后退后退,等哈,那个坎坎儿太高了必须垫一下,不然车子拉出来肯定要翻!”老乡的声音。
“我来,我来,您老后退。这种小事,还是我们年轻人来。”阎立煌的声音。
听起来,他的声音还十分爽朗。
丁莹稍稍舒了口气,自我安慰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皇太子历经多少风雨,拖个小车罢了,肯定很快就没问题了。
“呀,不得行,快让开。帅锅,莫过切。”
“你们退,别担心我,我撑得住。”
可阎立煌的声音刚过,一道弦断似的“哐啷”声,又大又响,接着还有重物哗啦啦的落水声,随即一片惊呼大叫声响起。
“哎,人掉进切老,快停下,停停停。先把人救出来着,不然车子要把人都埋了哟!”
丁莹大叫,“阎立煌,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回答我啊,阎立煌——”
不是说有人帮忙了吗?不是说还找了马力强劲的收割机吗?!
怎么还会发生人掉坑里被淹的情况啊!
好半晌,电话那头才稍稍安静了一点。
“莹莹,我快要被臭死了。”
“阎立煌,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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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以身相许,当你老几
( 结果,等到丁莹终于照着老乡的指示,找到失事地点时,看到的情况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ww
阎立煌竟然还陷在那一池子臭肥泥里,出不来。
而他说跑来帮忙的老乡,只有一个成年男子,即那位开收割机的司机,还有一个老汉,就是那小男娃的爷爷。
他们过来时,瞧这村子里盖起的小洋楼也是一排一排的,怎么这儿就寻不着几个得力的帮手呢!事后才知道,原来乡村所里半年一度的分红大会正好在这天召开,村里人全上镇里的大礼堂,参加表彰分红大会。几乎没几个人留下!
“小丁,你慢点儿,别着急。”
“师傅,你车上有没有什么木板子之类的东西?”
师傅摇头。
丁莹只觉得头顶的太阳烤得人心火烧火燎,看那肥池里的男人,露出的小半截身子,已经不辨原来白衬衣的本色,俊脸上也都是污泥浆,竟然还能保持镇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岸上仅有的三劳力施救,其实顶用的只有一个半。
就这情况,他之前还有心情跟她在电话里胡侃瞎说。丁莹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这会儿她只想找到几块木板,尽快把男人从那堆脏、臭、毒的泥沼里拉出来。
好在,丁莹很快发现了她需要的救人工具,于是立即从车上取了几大瓶矿泉水,冲到了救人第一线。
“大哥,大爷,辛苦你们了。小朋友,谢谢你的帮忙。”
她一一道谢后,将人请到一旁。
收割机大哥很惭愧,一迳向她道歉说自己之前拖车时没准备好,绳子被绷断,害得车子陷进去更深了。
丁莹一边听着,一边说没关系,一边就把自己的高跟鞋给脱掉扔到一边,光着脚丫子踏进了肥坑边。
大爷吓得叫了起来,“女娃娃,你莫过切,万一都掉进切了,就麻烦老哟!”
丁莹却很镇定,伸手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一臂之遥的阎立煌,阎立煌接过水后,先喝了几大口。
事实上,在这太阳底下救爱车一个多小时,他早就浑身大汗,急需水源了。丁莹率先跑来给他送水,而不是立即招呼两架汽车拉他出去,倒是出乎他意料。
喝了一整瓶,又拿另两瓶将头脸洗了洗,阎立煌终于觉得好受了点儿。
“丁莹,我可以了。你快上去,别待在这里。”
“哼,这个时候知道顾及别人了。刚才谁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跟人求救的。不说都快被臭死了,我看你这造型儿真不错,要是拍照发到网上,也能冠上一个史上最臭帅哥的美名儿了。”
女人一边埋怨着,一边手脚仍未停,她从随身的跨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将盖子一扔,对着他四周用力喷了起来,直到把整瓶药水都喷光了,才把瓶子也一并扔掉了。
“这什么东西?味道……”想说还不难闻,但当下情况就是任何香味儿也不可能中和得了这恐怖的臭味儿,而打住了口。
“宝宝金水,驱蚊防蚊,还可以提提神儿。”
“宝宝?!”
男人的额角抽了抽。
女人拍拍手,站起身,“你等着,我马上把你拨出来。”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唇角抽搐的弧度又拉大了点儿。
随即,阎立煌看到那个在几个人里,看起来都显得弱小的女子,跟两个壮男一阵低语,那两人竟然都听了她的话,跟着她一道跑去远处的一个小屋棚,拆掉了上面的屋板子,扛着过来。
这期间,老农带着小男娃,用汽车上的电力源给他送风,送水。
小男娃一边吃着丁莹给的牛奶糖,一边傻傻地问,“哥,那姐姐是你家老捻儿吧?”
“老捻儿?!”
皇太子来蓉不久,也知道这词儿的意思是指“老婆”,但从一个才七八岁的小萝卜头嘴里说出来,格外有趣儿。
老农以为阎立煌不懂,还特意给他解释了一番。
正说着,丁莹他们就回来了。
阎立煌嘴角一撇,说,“唉,你们也瞧到老,现在是郎有情,妹无意。要不是我说我快淹死了,估计她都不会来。”
老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奇怪就问他们在笑什么,老农似乎跟阎立煌特别聊得来,扯着大嗓门儿就说开了。
“啥子哟!只要喜欢,你使劲儿追,好女怕缠郎。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男人间的独特暗号,一打必中,其他人立马明白是啥意思了,都呵呵笑起来。
这时候,小男娃更来了句更经典的。
“姐,姐,你把哥哥救起来老,他说他愿意以身相许,当你老几!”
啪嗒一声,丁莹手上的木板子直接掉地上了。
------题外话------
大家觉得这个娃娃可爱不,多么诚实呀,现在就批定了咱们家大黄和小银子的终生哟!
ps:这里面有点四川方言,其实也不难理解,老捻儿和老几,指的就是老婆和老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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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情侣装出炉
( 群策群力之下,皇太子终于从肥泥坑里爬出来了。
众人欢呼时,大赞出了好主意的丁莹。丁莹对这一群老大小男人很无语,立即提醒赶紧把汽车拉出来。
“莹莹,你是打哪儿学到这种方法的?”
这时候,阎立煌不佩服小女子都不行。刚才老王的司机特别跟他提起,之前路上和丁莹说的话。他之前的情形,若真强行用机械把他拉出去,估计真的会把腿脚拉伤,甚至脱臼,那损失就大了。没想到丁莹竟然立即就想出搭木板,让他自己借力先稳住身形,再慢慢往上爬。由于木板增大了受力面积,同时岸上的人也可以踩着木板帮忙,不怕再跌进坑里了。
这法子,在现代社会也不算什么,但能在这种麻烦的关头,由一个小女子冷静思考得出,并说服他人共同实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儿了。
“电视。”丁莹随口应答,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回头给阎立煌指了条“活路”,在她刚才去拆小屋棚时,旁边就有一条新砌的长渠,水色清洌,适合男人稍做打理。
看着女子继续指挥众人用木板支车轮,准备要拉车子出肥坑的模样,她身上的衣裙也已经被弄得肮脏不堪,净白的小腿上满是肥泥屎粪,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被阳光晒得通红的小脸上,汗水泠泠,还因为小男娃的言行露出笑容。
阎立煌觉得,此时此刻的这个小女子,比任何超级大明星,都闪耀夺目,迷人心神。
“不用了。你去休息下,这儿由我来。”
他一大老爷们,当然不可能真的要她一个小女子来救,之前电话里,也不过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今日收效比他预计的还要好,大男子的自尊心一起来,自然也舍不得喜欢的女人再遭罪。
“又来?你还怕摔进去一次不够,要来第二次啊?!”
丁莹拿着老农递来的帕子,一边给男人擦着脏污,一边愤愤地喷出口。但随即又后悔,自己说话太冲动了,咬着唇想弥补的办法,而没注意男人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看着她的深眸光色又变了一变。
喜欢?!
呵,他竟然喜欢上一个从头到尾,都不怎么待见自己,避之如蛇蝎的女人。
果真是得不到的最好?!
他也像天野一样,得了犯贱的毛病,喜欢挑战征服那些跟自己作对的女人?
怎么可能!
“如果我又掉进去,你还会救我吗,莹莹?”
“阎立煌,你神经病啊!”
哪知道男人竟然真冒出这么一句,丁莹一个没忍住又喷了。ww
她瞪着男人似笑非笑的灼灼黑眸,咬唇,抿嘴,皱眉,郁闷,最后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大客户就大客户吧,反正她得罪他也不是头一遭了。
又臭又脏的抹布被塞进阎立煌手里,小女子似乎真的生气了,扭头就走掉。可是没走几步,又气得跺了跺脚,回头瞪他一眼,转向了收割机的方向,找那大哥商量拖车的事去了。
阎立煌突然觉得心情从未有过的好,唇角高高扬起,一片雪亮。
喜欢就喜欢吧!
旁边的小鬼冲着他嘻嘻地坏笑,他扬手揉了揉那颗鬼灵精的小脑袋,惹得小家伙嗷嗷直叫。
丁莹回头看一眼,瘪嘴暗骂,有病的臭男人!
……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在丁莹和司机师傅的加入下,阎立煌的卡宴终于顺利脱离了肥泥坑,回到了地平线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从城里出发到救人救车这一番折腾,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
丁莹只觉得饥肠漉漉,肚子难受,隐隐作痛,且又晒了那么久的太阳,也没喝几口水,浑身汗湿,又脏又臭,恨不能立即跳进热水池里洗个痛快澡。不,必须先吃点什么垫下肚子。
于是,她转头去找老农,想要点干粮。
这时候,阎立煌和司机稍稍检察了一下汽车性能,顺利点燃了火,心下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阎先生,你这不愧是世界名牌,泡了那么久,还陷进去那么深,都没事儿。要是换成国产货,就算拖出来,恐怕也趴窝子了。就这村窝窝儿,保险公司都是能推则推,4s店也是能不管就不管。要是自己开不出去,找拖车都麻烦。”
对于司机师傅的艳羡,阎立煌只是淡淡一笑,回头走到一旁拨了个电话出去。
“卢经理,谢谢您,已经没事儿了。当然,稍晚点儿还需要你们把车做个全身保养,具体时间我再通知。”
事实上,司机的担忧完全不在皇太子的考虑范围。现在,皇太子主要考虑的还是那边正高兴地啃着小男娃拿来的玉米棒子,一脸疲色的小女子。
“王总吗?我们很好,不用担心。你们已经到渡假村了?我们晚点就到。当然,这样的好天气,不能浪费了良辰美景。好,回头见。”
挂了电话,阎立煌大步走向丁莹。
随即,在半推半就之下,丁莹跟着阎立煌到老乡家里换洗衣衫,顺便蹭了一顿丰富的农家特色午餐。
在丁莹洗漱时,老农表示给她找一套媳妇的衣裙换穿。
进了浴室后,丁莹终于大大松了口气,这座城市边的村子发展得比她想像的还要好,寻常最让人诟病的乡村简陋茅厕不复存在,眼下都是装修得十分完善的浴室间。
温热的水流滑过汗凉的身体时,才觉得彻底放松,看着脚下流淌的污水,丁莹恨不能将全身刷下三层皮。
别人不知,其实,她也有些洁癖。
在此同时,老农找了两三套衣裙给丁莹,让小孙子帮忙送过去,但半路上被已经在另一套浴室里换洗好的阎立煌阻止了。
男人们的一阵简短的眼神加言语交流,一老一小立即心领神会地笑着离开了。
丁莹终于洗好,穿上了一套明显是男款的短袖t恤和短裤,犹豫半晌,终于踏出了浴室。
虽然觉得不对劲儿,可是想想,对方能借她这个素未相识的城里人衣服已经算不错了,自己还挑三拣四的就太娇气了。
哪知道,当她走出来时,男人们的眼神,一双比一双亮。
最后,她尴尬地揪着衣角的模样,落进一双蓦然发亮的黑眸中。
“嗯,还不错。”
阎立煌抚着下巴,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扬着唇角下了批语。
丁莹看清阎立煌新换的衣衫,双眼一瞠,表情幻变。
“这衣服,是你的?!”
从男人得意的笑容里,一切已经证实。
男人换了一身假日休闲装,短袖t恤,及膝短裤,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腿,布满性感的黑色绒毛。
不管是t恤的颜色和花纹,还是短裤的款式,都跟丁莹身上的拥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明显的是,他们衣服上的左胸口处,映着同一个品牌 ...
(的logo。
俨然,情侣装!
------题外话------
推荐《重生之政界千金》前世,她为他出生入死打下商业帝国,盼他成为帝国总裁许她终生荣宠。谁料,他拥着她的闺蜜,将她丢给下属轮番棱辱,尸解喂鱼!
今生,她是备受宠爱的市长千金,她为复仇而来,前世那些置她于死地的恶人,看她如何让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前世恶人手眼通天,就算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也逃不掉她这双充满刻骨恨意的眼和拿着利刃的手。
她以为自己这一世就这样在复仇中过去,永不得救赎,却不料遇到了这样一个他。
她说,我狠毒。
他说,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她说,我是一个坏银。
他说,把坏留给别人,把淫留给我。
她说,那是乱仑。
他说,恶人都不怕,还怕乱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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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你愿意,我不愿意
( 丁莹顿觉浴室里的热气似乎还没散,一股子直往脸上涌,鼻尖都渗出晶莹小水珠儿。ww
“大爷,这个,您媳妇儿有没有裙装,我穿裤装有些不太方便。”
丁莹厚着脸皮,上前询问,却一把被阎立煌攥了回来,后者就向众人道谢要离开赶路去。
她又气又急,想扭开那大爪子,男人却倾身欺来,耳语,“莹莹,你就那么想要穿别人媳妇儿的衣服?!”
“我……”
想反驳,却突然发现男人的话真不是个味道。
这一岔神儿,就被攥上了车,车门关上时,她直觉自己像是又坐上了贼车。
男人坐上驾驶位,朝她丢来一个戏谑的眼神。
她忍不住,“阎立煌,你凭什么总是这么自作主张?!”
他眉峰一挑,汽车引擎发出轰地一声震响,声音减弱时,才道,“莹莹,之前你也自作主张拆屋板救我,事实证明,那样做对我更好,不是么?!”
她咬牙,“你让我穿你的衣服,回头教同事们看到会怎么想?!你这根本不是为我好,而是在陷我于办公室斗争之不义!”
他不以为然,排档踩油门,汽车顺利驶上了大道,看了眼车后镜里还在朝他们摇手拜拜的人,唇角笑意不减,应对之间更显悠然。
“被人妒嫉罢了,难道比你自己的身体健康还重要!”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穿上自己的衣衫,但这却是阎立煌第一次主动为女人挑自己的衣服穿。
“莹莹,你为了救我匆忙出门,根本没带任何换洗衣物。让你穿农家人的衣服,万一染上皮肤病,我会愧疚的。”
“那也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前面的路口你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打的回去。”明知道自己这样说话,有些负气,可她就是忍不住。
汽车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
丁莹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看着侧脸线条突然变得冷硬的男人。
掌着方向盘的手,五指打了打圆把,他慢慢转过头,黑眸森亮地看着她,气压似乎一下下降,迫得人喉咙都发紧了。
“你愿意,我不愿意!”
“阎立煌……”
“丁莹,我带的衣服也不多,这也是我好不容易挑出来适合你的。”
“……”难道,她还要为他的自作主张,实则故意调戏,道歉么?!
对不起,恕她傲骄了,她做不到!
四目相对时,谁更固执?!
“如果真的不在意,大可泰然处之。不是么?”
他突然倾过身来,大手伸到她脸旁,她僵在座位上,怔怔地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的俊容,脑子里却反复地转着他话里的嘲讽。
只要守住了自己的心,还怕谁来撩拨,任那流言蜚语,我自悠然。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
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眼睛是少见的纯黑色,两排睫毛又长又密,绝对的得天独厚。淡淡喷出的气息里,便有那种好闻的味道。既然在遭遇了如此郁闷的事故之后,他始终看来都是一派淡定悠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为她僵硬的表情,和眼里的排拒而叹息,亦有些无奈的心疼。此时靠得这么近了,只怕转眼的下一刻,她会把他推得更远。现在他已经预料到她的“坏习惯”,却也不像当初那么反应激烈。果然,男人都爱犯贱,越是不屑你的越觉得挺美,放不开。
说她不够泰然,其实是嘲讽自己太冒然。
他抓过她侧首上的安全带,用力拉下来,另一只手碰到了她的腰,抽出座位下的另一头扣子,仔细扣好,随即就撤回了身。
“丁莹,你大可不必因为某些过往,就对男人的好意草木皆兵。”
她抿紧唇,将脸侧到了一边。
车子行出许久,才回了一句,“我知道。”
她知道,她必须守住的底限在哪里。
可是他不知道,或许他知道了却不以为然。
对于他们这些衔着金汤勺出身的人,天生就拥有太多,根本不懂,像她这样的人有多么在意,可能的已经不多的失去。
除非真正拥有,否则谁能说自己真的看得开。
可是当你真正拥有后,你是否就真的能潇洒走开?!
说能放下的,都被后人尊之为佛主圣人了。
可她丁莹,只是一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凡夫俗子,小小女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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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莹火虫,大家都来看你了
( 汽车徐徐前行,车速不快,十分稳健。
柔缓的音乐在车内响起,适度的冷气迅速盈满一室,隔去了车窗外的炎炎火气,让人心也渐渐适然,放松。
丁莹着实折腾了大半天,在这样的气氛下,很快就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来。
阎立煌看着那张疲色交加的小脸,目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又降下了一些车速,伸手在仪表盘上按了一下,女子座椅便自动下降,达到一个人体最舒服的躺卧角度,又从车后座上拿了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他是一边开着边,一边做着这些事。
她一下意识到此时,醒惊过来,“阎立煌,你小心开车,我……”
他却拍了拍她的脸,“别动。我车速跟蜗牛似的,你要是吓着我了,咱们真说不定还要去山坡上滚上一圈儿。”
“你,胡说什么!”她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小地抱怨。
他抬了抬眉,眼神极亮。
给她调好位置后,他才全神贯注继续开车。
却说了一句,让她记忆由心,此后更耿耿于怀的话。
“莹莹,懂得享受男士的殷情服务,这即是女士的权利,也会帮你找到幸福。”
所以,在这样帖心周到的服务里,丁莹很快睡着了。
这段不长的路,阎立煌却开出了比正常时间还超一倍的纪录。
丁莹不知道,车到中途加油站时,阎立煌还跑到副食小店里,赦着表情买了一包东西,悄悄塞进了她的包包里。
天色将晚时,他们才到达渡假村。
那时候,公司里的人都玩过了Gao潮场,吃过晚餐,一个个正悠闲地在林荫道上散步吹牛,欣赏园林美景,捻花惹草,等着稍后还有一个篝火烟花晚会。ww
黑色卡宴驶入度假村时,站在竹楼上眺望远景的人一眼就发现了,立即吆五喝六地下了楼,跑去停车场草坪。
邓云菲正在跟厨师商量晚上篝火宴会的具体安排,她想着自己的主子失落了白天的精彩节目,晚上自然不能再错过,为弥补白天的遗憾,她要把晚宴安排成这一天中的重头大戏,博君一笑。
她这正说着时,自己的秘书就跑来跟她报告阎少煌已经到了,心切之下丢下厨师,也匆匆赶了去。
……
“醒醒,我们到了。”
车内亮起暖色小灯,男子倾身,伸手轻轻摇了摇女子的肩头。
这本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儿,只是,他没想到,情况会往一个越来越有趣的方向发展。
“……唔……”
这一摇,女子没醒,而似是被打扰美觉,头一偏,转向另一边。
眸底微光一闪,几分兴味,身子也跟着侧转一个更大的弦度,伸长手,去拍女子的侧颜。
“莹莹,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给他的反应是,女子缩了缩脖子,埋下脸儿躲避他的骚扰,整个身子都朝他的反方向缩去。由于他早前体贴她想让她睡得舒服,故意降下了椅子,这会儿她翻起身来倒是十分利索,立马就拿半个小肩膀别过了那只骚扰的爪子,睡得更沉了。
他真没想到,平时从不迟到早退、更不会偷奸耍猾的小女子,这时候懒起觉来,会是这么一副……嗯,可爱模样。
也不管外面跑来的熟人们,越来越靠近汽车。
他又倾下些许身子,几乎要覆在那娇躯上,贪看那张蜷在胳膊下的小脸,小小雪白的拳头抵在下巴处,睡得真是香,越看越教人羡慕妒嫉,忍不住就想逗弄。
“莹莹,大家都来看你了,你还不醒,要闹笑话了。”
他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儿,心下笑开了。
她却下意识地将身子团得更紧,直往门上靠去。
“莹火虫,你再不醒过来,就要被人抓走了。”
“哼!”
没想她竟然给了这么个反应,差点儿害他笑破。
他伸手撑到门上,挡住了她继续缩躲的身子,椅子毕竟不是床,面积有限,要不是他及时伸手她的脑袋就撞在铁门上了。
可惜,丁莹睡得太舒服,一点都不想起来。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且时下温度也着实舒服,隐约她只记得这就是周末,理应睡个大懒觉,根本不管谁叫她。已经独住半年多,养成了作息靠自觉的习惯。从来不需要人叫一床,这时候当然更讨厌“人”多事儿了。
于是,阎立煌愈是叫,丁莹愈是不给面子。
眼见着其他人已经走近到可以将车里情形尽收眼底的距离,阎立煌也不想真让丁莹醒后被人背后说话,随即将座椅给升了起来。
而在升起之前的一瞬,他故意压下身,重重地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还说了一句极具“威胁”的话:
“莹莹,我要亲你了!”
其实丁莹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在全身心放松的情况下,她也懒得一直像个刺猬似地防着他,只是没想到他突然用了那么大力气“嘬”了她的脸。当椅子一恢复正常角度时,她一下睁开眼,车窗外模糊的人群没看清,她转过头就看到男人得意的大大笑容。
“阎立煌你……”
他舔了舔唇角,仿佛还在回味什么,“谁让你睡得那么香,叫了半天都不醒,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不然……”
在她差点儿恼羞成怒时,他转过眼看向窗上,她不得不顺着他看过去,立马被吓了一大跳。
车正对面,小诗和李倩正双双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什么惊奇事件。随即小诗就笑得一脸暧昧,李倩还朝他们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一颗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再转眼,侧窗外的另外几个同事在惊讶之后,也笑着向他们问候了一声平安,纷纷跑掉了。
好在还没有哪个胆儿大的敢跟来敲窗子,向阎王爷直接求证这起暧昧事件的真相,算是极给他们面子了。
然而,就在丁莹为同事们的识趣儿大松了口气时,那边闻讯赶来的邓云菲在半路上被人提醒“别去坏人好事儿啦”,弄得满肚子疑虑,当看到车里的男女时,脸色唰啦一下沉到了谷底。
阎立煌不管女子的脸色有多羞恼,又伸手为其解安全带,言笑晏晏,心情极好。
当女子急着要下车时,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让其动作直接打住。
男人从驾驶位上下来,绕到侧面,亲自为女子开了车门,还伸出一只手。
这绅士般的完美礼仪,放在任何一位女士面前,都会受宠若惊,故做矜持,难得虚荣一把。
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将小手搭上了男子的大手,随即,就被握得牢牢。
卡宴的车架本就高,女子扶着男子的手,双脚方才稳稳落地,仪态上无一丝遗漏,教旁人看得好生艳慕,心下啧啧。
...
( 邓云菲已经满目嫉火,俏艳的脸上打雷又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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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绝不谈,办公室恋情
( 阎立煌说,“又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懂得享受男士的殷情服务,这即是女士的权利,也会帮你找到幸福。
丁莹嘴一瘪,看着他勾起唇,下了车去给她这位女士开门,心里完全不以为然。
要是女人不由着男人开门,未来就不幸福是真的,那国内的女人们都别出门了。到时候引起的一连串麻烦,恐怕社会学家都会跳出来,大指说这种话的浪漫主义学家,不切实际,拖全人类发展进步的后腿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又笑了。
男人伸出手要扶她时,她也没再别扭,索性就满足一下他做绅士的欲望吧!
反正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阎少。”
邓云菲扬声一唤,打破了这场刚刚睡醒的迷幻感。
丁莹心头一跳,抬眼对上那女人几乎快要竖起来的厉眸,刻意描绘的深深眼影,将厉眸显得更凶气逼人。
邓云菲迈着猫步,大步走了过来。
丁莹不禁在心底里暗赞,不愧是“教养”出的淑女,穿着那么细的高跟儿,走满是小洞洞的台湾草坪停车场,都能如覆平地,行步如风。
“你都看到了,我们很好。”
“可是阎少,这车……”
邓云菲刚走近,就闻到了车子上还留着浓浓的气味儿,立即掩住鼻子,以责备的眼神看向丁莹,不想一看到其身上所穿,又瞪直了她的眼。
丁莹本想解释,但看到邓云菲的脸色,懒得做那种越描越黑的事儿。
阎立煌先开了口,轻描淡写地带过之前发生的事,询问其度假村活动的进行情况,以及接下来的相关安排。
丁莹见状,便点头示意先一步离开。
阎立煌看丁莹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还是让她先走了。
在“嘀”的一声汽车锁门响后,丁莹拐进绿色长廊,隐约听到那方传来男人有些严厉的声音。
“云菲,你基本的职业素养哪去了?!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是在别人公司的地盘上,我们是站在合作者的立场,和他们共事。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就因为我迷路晚到一步,要求别人全公司的人等着我一个。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有多糟糕的影响。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你是我的下属,你这样颐指气使,丢的都是我的脸,你懂不懂?!你以为我真是什么太子爷,人人都得供着吗?不管是在京城,还是现在蓉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要讲究一个平等公正,互相尊重。这个世界早就没有那种仗势欺人的皇室,更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公主。”
“阎少,我不是,我……”
“叫阎总。你现在是我的助理秘书,不是天野朋友的妹妹。”
“是,阎总。”
“云菲,你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小姑娘年纪了,我以为你应该懂得这些事情、这种场合,应该保持怎样最基本的素养,灵机应变。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终于,男人缓和了几分口气,邓云菲垂着脑袋,狼狈地应下了。
……
站在绿荫廊口的丁莹,心头跳得砰咚砰咚直响。
不怪她想偷听,实在是那男人声音太大,训人的口气又快又狠,气势十足,无比强大,连她这个意外听到壁角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动。
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确误解了那个人。
他也是故意让她先走,留下来单独批评邓云菲,也算是给邓云菲留了面子。
之前因听小诗抱怨邓云菲的霸道行迳,而老总们却听之任之的气愤,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她舒口气,大步走进了回廊,绿藤垂挂下缀满了粉白粉红的小花朵儿,阵阵香气袭来,沁人心脾,脚步也不禁变得悠然慵懒。
之前在路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她感觉现在的精神倒是大好,只除了肚子又饿了。
抚抚肚子,掌下绵布的柔软和淡淡熟悉的男人味儿,让她又微微失神。
后方脚步很快追上来,手臂一揽,搂住了她的腰。
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嗓音,从侧脸上滑下,“都听到了,现在开心了?”
丁莹正要拍掉男人的狼爪,却转头看他隐在斑斑花影中的俊容,“你,什么意思?”
他拉直身子,顺势搂着她慢步朝前走,“云菲她的确做得不对,我必须给她一些警告。晚点她会将功补过,为我们迟到的人办一场大型篝火晚会,还可以放烟花。”
她皱了下眉头,“她是你的下属,做错了事理应认错,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可不是那么卑劣的人,喜欢背着人兴灾乐祸。”回头就去扳他扣在腰间的大手。
他像是故意跟她作对,教她扳开两指,另一只大掌又欺上来,将她轻轻一转,便圈搂在他怀里。她吓了一跳,伸手护在胸前挡住他。
“阎立煌,你干什么,放手啦!”
他好笑地看着她紧张又尴尬的表情,此时软玉在怀,花香盈鼻,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会舍得放开这一怀的美满。
丁莹紧张,那是怕附近有人,且还是认识他俩的人。她最忌讳的就是办公室恋情,最痛恨的也是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
“莹莹,你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她的动作明显一僵,他收拢了手臂,缓缓低下头,浓重的气息喷拂过她的额头,她想躲开,下巴就被大手捻住,高高抬起,迎上了那双让人躲避不得的黑眸,灼灼发亮,淬着一股惑人的焰火。
“谁,谁会对你这种臭男人有感觉啊,臭死了!”
她故做一副厌恶的表情,却逗得他哈哈大笑。还故意嗅嗅自己,表示的确很臭,需要再好好消消毒。
“放开啦,阎立煌,要是被人看到,我们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她的心一下悬到崖顶。
“刚才停车后我一直叫你……”他以一副十分兴灾乐祸的口气,将之前被所有人看到的车内情形说了个清清楚楚。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一张小脸在藤蔓筛落的光斑里,红艳艳的,堪比枝头粉蕊,瞧得黑眸底的那抹黯焰愈发炽热。
她似乎已被逼到了极点,咬牙道,“阎立煌,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跟人谈办公室恋情。”
他眉尖一挑,“很好。事实上,我工作的一大原则也是绝不与女同事发生任何暧昧关系。”
没想到男人会这样说,丁莹的心莫名地一阵紧缩。
------题外话------
本秋秋说过的嘛,配角们其实都是打酱油滴,尤其是女配们基本上都属于炮灰的级别。
管他什么蚊子苍蝇,唱大主角的永远还是咱们家小银子。
下集精华必看哟!
第一吻 ...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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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精)
( 男人的眼眸,黑,而冷。
丁莹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另一双极不耐烦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丁莹,请注意你的态度。我们现在是同事关系,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的家。
那眼神,把她所有的心意,都冻结在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冰渊。
然后,狠狠敲碎了,用力揉躏,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熟悉的心痛一下漫上胸口,冲进双眼。
她急促地眨了眨眼,想眨去那股难耐的酸涩,却去不掉眼底蓦然升起的绝望之色。
“丁莹!”
阎立煌心下一阵诧异,双手捧起怀里的小脸,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句玩笑似的话,竟然让她露出这样仿佛被人遗弃的痛苦表情。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口。
轻轻叹息一声,将女子轻轻搂进怀里,细声安抚。
“其实……”
“很好。”
没想到她推开他,仰头再看他时,眼底的那抹令人心疼的脆弱,已经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他最为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阎立煌,既然大家都有这种共识,交流起来就方便了。”
他皱眉,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快。
她突然一个用力,从他怀里挣了出去,退后一大步。
然后说,“阎总,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这种距离说话,最妥当。我为我之前对你的一些误会,表示歉意。我是真心佩服您的才干,想要在您下面好好做事。我绝不谈办公室恋情,所以,阎总也别误会我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大家都是同事,同事之间互相关心,帮助,也是人之常情!”
阎立煌听着丁莹每说一句,眉头就皱一下,俊脸线条就冷下一分。
呵,这女人又开始照本宣科,想要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
“我希望,以后我们能保持良好的同事关系,把这个项目做好。我想,阎总也是希望如此的。”
“丁莹,承认对我有感觉,就那么难?”
他这一出口,让丁莹觉得之前自己都在对牛弹琴,不,鸡同鸭讲。
“阎总。”
“你可以叫我立煌。”
他跨前一步,那无聊的距离实在非常碍眼。
她立即就退后一步,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
“阎立煌,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和我只能是……”
“有,我听得很清楚。”他继续步步进逼,双眼直直看着她的眼,“我听到某人一直在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我没有。”
“呵,莹莹,你又忘了我说的话,若是心之泰然,何拒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这么心虚地急着否认,我可以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对我很有感觉。”
他裂开一道雪白的笑弧,成功地把她逼到了墙的尽头,让她无所遁形,再次恼羞成怒。
“阎立煌,你明明说……”
唇上一热,滚烫的压力落下来。
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礼节完美、总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男人,会用这样的手段迫她屈从,投降,她又急又气,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混蛋!
小坏蛋……
她推攘,反抗,可男人的还击却比任何一次更坚决,不容违逆。她愤怒捶打,却招来更沉重的报复,像是蓄了太久的怨。
绞拧的眼神,她死死瞪着他,他眸底火色猎猎,仿佛入魔。
“阎,立煌!”
他依然无动于衷地,享受着这个游戏里的畅快。
那样肆意!
她算什么?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莹莹,好甜……
他情不自禁,低喃出声。
眷恋不舍,他用软凉的鼻尖轻轻摩挲她有些塌塌的鼻子,亲吻她湿嫩微烫的脸颊,却突然偿到一股湿咸,心下一震,抬起了头。
她眼底的脆弱薄动,终于破开,化为两道晶莹的水痕,缓缓淌下。
他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满腔的热情激荡,瞬间化为一池冰凌。
她咬破了唇,狠力推他一把,他僵住不动,她再用力攘他推他,发了狠似的,竟然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地,她却转身就走,冷酷至极。
他恨得重重一哼,抬步就追了上去,大力攥住她不让她走,眼神凶狠得像要一口吃了她。
可是当她回头时,颊上的水珠飞溅,竟又让他该死的心疼,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却抑不住心底受伤的男性自尊,低吼出声,“丁莹,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受伤害吗?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推我那一下,已经伤害到我了。”
她吸了口气,却觉得那里,左胸口,心脏的位置,疼得那么熟悉。
“你刚才明明说,你不会……”
“对,我绝不会跟女同事发生暧昧关系。可是,”他拉近她,用大指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一下放柔,“难道我不可以为了你打破这个规定吗?莹莹。”
“不,我不……”
“不准说!我要你,也为了我打破你的那个绝对。”
她摇头,眼底倾出更多的恐惧,脆弱的水珠滑落在他手背上,一颗接一颗。
“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
她还是不断退后,不断逃避,不愿正视,让他即气又恼,偏偏又不敢动真怒,万般无奈,只是一叹。
“莹莹,太晚了。”
她看着他,他的目光轻轻颤动,深挚动人。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题外话------
哦哦,这回小银子的“划清界限”终于失效啦!
咱们大黄终于吃到肉骨头了,撒花啊扔石头啊潜水滴亲该出来喘喘气儿哦!
话说大黄表白了,可怜滴娃,被拒绝的命运是铁定滴。所以当高富帅也是非常苦恼滴有木有,因为你不能肯定人家喜欢上你,是你的人多些,还是钱财身份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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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嘴巴都晒肿了
( 丁莹快步离开了绿荫长廊,走进一片暖光的酒店大厅。ww
大厅内的冷气扑在面颊上,脸颊上的湿意迅速被吹干了,脑子似乎也清明了不少。
“丁姐。”
可随即丁莹就后悔了,大厅里几乎都是他们公司的人,小诗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炯炯发亮,光看这眼光都能猜到,这些家伙应该都是之前跑来停车场,非礼勿视先离开的。
小诗拉着丁莹直问白天发生的事故细节,不住自责,还拖着她到一旁,小声抱怨起邓云菲的嚣张跋扈,郁闷得直叹气。
丁莹便道,“别难过了。这事儿,刚才阎总已经跟邓云菲提过了,相信以后邓云菲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听说,邓云菲还在安排晚上的篝火烧烤晚会,可以放烟花,算是对大家的道歉。”
小诗一听,高兴得双眼放光,直问丁莹当时阎立煌是不是训了邓云菲,其细节如何。
这一闹,其他同事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满脸兴致地想听八卦。
丁莹本想借此引开众人对自己的注意力,但没想到邓云菲的“威力”如此强大,搞得所有人同仇敌忾,舍不得放过挖敌人难堪的新闻,不免又把事态扩大化了。
“丁莹,你跟阎总在太阳底下拖汽车,怎么把嘴巴都晒肿了么?!”
突然,李倩讥诮地问了一句,周人不禁都打住话头,十数双眼睛都帖上了丁莹仍有些充血的双唇。
丁莹气恼,这些人怎么就没注意到她眼睛鼻子也是红肿的。
小诗更在这时候,低叫了一声,“丁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是被感染了吧?我老家那种屎尿肥坑也是到处都是,长年没人打理,上面长了草,看起来跟普通草地似的很难辨别,一不小心就淹到人。里面的细菌可多得很,你……呃……”
丁莹正想感动,情况又变。
小诗鼻子嗅了嗅,便有旁人就跟着掩鼻子,往后退,直叫丁莹赶紧去房间里好好洗洗,一个个还讨论起用哪种香皂的去污能力强,但是却没一人出去买。到是李倩哼一声,说空调太干要出去买水果,会顺便帮她带盒舒肤佳给她,先走掉了。
丁莹也习惯了同事之间的冷暖亲疏之举,便趁机跟众人道了别,到服务台要房间。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你们公司的房间都由邓小姐统一安排,请您先跟她联系一下,好吗?”
丁莹心下无奈,忙活了这一整日,她都快忘了,这次出游的名额被自己先咔嚓掉了。
这方小诗一听,立即自告奋勇要帮丁莹去找邓云菲。丁莹想自己去,小诗就说自己白天犯了错都多亏丁莹帮忙才解决,这会就当是还人情,要丁莹等着。
但小诗还没走出门,阎立煌就走进了大厅。
其身后,跟着还半低着头的邓云菲,显然其脸色还未恢复正常。
当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转向服务台这边时,丁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脸颊上的寒毛似乎都立了起来。
……
男人的表情在暖色的灯光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他踱着步子走进来,一手Сhā在宽松的休闲裤兜里,姿态慵懒,唇角勾着淡淡的笑痕,周人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恙,自然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刚才汽车里发生的暧昧事件。他还大方地跟众人点头示意,顺便又跟两个熟识的男同事调侃了两句。
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丁莹默默地想着,觉得自己战战兢兢的心态,有些可笑。
对于那种事,男人永远比女人看得开,且,从容大方,丝毫看不出一点痕迹。哪像她,纵是再怎么遮掩,还是被人看出嘴唇发肿、眼圈湿红的尴尬。
“丁姐,怎么,你穿的衣服和阎总是一个牌子的?!连款式都……”
好像两个字,被丁莹狠狠掐着小姑娘的手给掐掉了,小姑娘颇有些委屈地看着她,随即又笑得一脸奸猾,直让丁莹想揉眉头。
下一瞬,其他人看来的眼神,都变了味儿,交头接耳,暧昧逗笑的不在少数。
这时候,邓云菲早已经抬头将一切收入眼中,以她见惯名牌风尚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丁莹身上穿的衣服,其实是阎立煌的。思及白天可能发生的事,她的脸色跟着眼神都沉了下去。
丁莹看到那张俏艳的女人脸上,精秀的眉毛都快夹死几只苍蝇,心里也有些烦躁,更多的是无奈。
果然,办公室恋情是一团踏进去就很难拨出脚的泥沼。就算你拨出来了,这一脚的泥污腥臭,一时也很难洗干净。无数的麻烦、后遗症,便接踵而来。
丁莹没有让小诗出头,先一步上前,对邓云菲说,“邓助理,不好意思,我这又不请自来。酒店说咱们公司的房间都由您安排,不知道还有没有床位?”
反正只是两天三夜的时间,丁莹想,即来之,则安之。若急着离开,倒真中了“某人”的招儿。
邓云菲直觉地就想开口说“没有”,可满肚子的奚落在感觉到跟前男子射来的冷气压时,又硬生生地给她憋了回去,只能僵硬着脸皮,说,“哦,这个,床位确实没有了。我另外帮你订一间房吧,呵,怎么算你也是咱们阎少的救命恩人,我记得他们酒店还有一张豪华大床的标间。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邓云菲不愧是白骨精一族,这情绪收敛得完美无缺,笑容恰到好处,让丁莹都忍不住佩服。目光迅速扫了阎立煌一眼,明明只是极短暂的一眼,还是被他逮个正着,让她心口又紧了紧。
更让她不安的是,阎立煌并没有就此移开注视的目光,似乎又打量了她一番。
随即启唇,对丁莹说,“你这身衣服,要不要换一套?”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话一落,周围所有人的眼光,都赤果果地泛着绿光。
这个男人,分明故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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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的,给她
( 丁莹垂下的眼光拉平,落在男人胸口,像是要戮出两窟窿,她冲口而出,“不用了,这衣服料子不错。”随即,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这不是明摆着向众人宣告,她很喜欢皇太子的衣服,奸情昭昭啊!
“丁姐,你这身儿……”
小诗又凑过头来,被丁莹又掐了一把失了声。
“呃,我忘了,晚上还有篝火晚会,要跳舞吧?那还是穿裙子更漂亮。小诗,你有没有带多的长裙,就是你之前在网上买的那种可以两穿的那种?”
小诗苦着脸,“丁姐,我那裙子腰太小,你比我丰满多了,穿着你肚子会不舒服的。李姐的号跟你差不多,我看到她好像有带那种长裙,回头我帮你问问她。”
这借衣服的讨论,让丁莹耳朵尖儿都红了起来,幸好被头发掩着,旁人看不出来。可从斜上方射来的那两道森亮的眼光,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尴尬。
这男人,刚才被她拒绝后,现在就趁机报复让她难堪吗?!
“丁莹,”邓云菲回头Сhā入话题,“我带的裙子有多,你肯定能穿,款式也不错,到时候我给你拿两件应应急吧。”
丁莹不安,公主殿下的助人为乐着实让人不安。
“不过,我问了酒店,他们的房间刚好被人订走了,现在已经没有标间了。要不你干脆就跟小诗挤一挤,他们的标间小床也挺大的。现在又是夏天,没问题吧?”
果然,黄鼠狼给人拜年没安好心哪!
“这怎么行啊!”小诗立马就叫了,“那个床哪里大了,才一米二不到,我中午躺了会儿都差点儿掉床下去。平常我都睡至少一米五的床呢!”一脸委屈的表情,将渴望的星星眼投向了丁莹身侧后方,只隔了半臂距离的阎立煌。
邓云菲心里骂了句“小狐狸精”,恨不能扯了小诗的那张大嘴巴。这个设计部的小丫头,性子不像其他设计员那么沉稳低调,平常就专爱跟她抬杠。
阎立煌晃了眼女人间的明争暗斗,目光定在那个因为纠结无奈而下意识抠着包包手带的女子,她的眼眶还有些红,眼下的雪白肌肤被泪水浸染过,还泛着淡淡的红血丝。神色之间的倦意,也很明显。
可是,连旁人都知道他这个出钱的大老板在这里,知道向他求救,她却对一臂之遥的自己,视若无睹。
“没关系。既然没床位,房间应该不小吧?我看他们酒店的规格也挺不错的,打个地铺也行。”丁莹就想找服务台要两床被子。
邓云菲却笑了,“丁莹,你以为这里是在演《最美的时光》啊!这里是三星级旅游酒店,人家会让你把被子往地上乱铺。你不会连这种常识都没有吧?”
这话一落,周下一片低笑声响起,当初办公室里的女人们一起追爱情剧,各种情节细节都进行过热议,有时候说得多了,仿佛那也成了现实生活中的一部分。害得丁莹也没多考虑,只想尽快摆脱那两道眼光的逼视,就脱口而出,闹了个笑话。
阎立煌目光闪了闪,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剧的名字了。
女人啊!
他转向服务台,“如果没有空房了,就把我那间让给她。”
邓云菲又叫了,“那怎么行?!阎少,那你睡哪里啊?”
阎少煌的眸色更黑,“我可以睡车上,空间也不小,只要把门关严,不会担心我会从车上摔下来。”
其他人就笑了。
小诗低下了眼。
丁莹就听到有人低语,“阎少那间,可是酒店最好的豪华商务套房呢!视野贼好,可以俯瞰整个渡假材景区,更可远眺蓉城灯火。”
邓云菲哪里舍得让主子吃这等苦,“可是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待三天,您晚上休息不好,那还玩什么。那个,我房间的床大,两米的,就让丁莹跟我挤挤。”
众人听闻,立即露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眼神儿,让邓云菲的俏脸颜色青了又白。
“真的不能打地铺么?”
丁莹是宁可睡地铺,也不想跟邓云菲同处一室,更甭提睡一张床了。又低声凑去问服务台的小姐,对方尴尬地摇了摇头。
阎立煌看着那纤细的背影,额角抽了一抽。
这女人竟然还不死心?
“阎少……”小诗又可怜巴巴地来求。
可那个当事人,似乎早就忘了他才是这次活动的第一发起人,付钱的大老板!
服务台后的另一个服务员,突然抬头,朝他们轻声询问,“先生,这里还有一套豪华商务套房,你们要不要订下来?”
正纠结的众人,声音一下消失。
目光都投向了阎立煌,俨然是在场众人的顶头上司,气场强大。
丁莹想说没必要,光是看酒店挂在服务台上的普通标间价格,跟城里的相差无几,顶上那排最好的豪华间价格,更是四位数计。
就说公司三位老总订的也是单人标间,还没有“豪华”二字。邓云菲给阎少煌订最好的房间,这也是延袭了他们自己一惯的习惯,且人家也有这个资本住得起。就凭她这小小策划员的地位,哪里当得起这等规格。
“这间我要了,我那间给她。”
阎立煌当即立断,把刚才邓云菲就交给他的门卡就要塞给丁莹,自己又重新跟前台办了入住手续。
男人们一听都低呼了一声,直赞皇太子够爷们儿。
邓云菲极不甘心,又进言,说这不合规矩,还提出要让出自己的房间,愿意睡自己的汽车去。这迟到的“义举”完全被其他人给漠视了。
丁莹没有立即接过卡,微蹙着眉头,眼神肯求,“阎总,这样恐怕不妥。”
阎立煌眉峰一挑,墨瞳中有暗流释出,“怎么不妥?!今天白天可是丁小姐你想法子救了我一命,我这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难不成,丁小姐真想让我以身相许来报还?这样,恐怕更不妥吧!”
男人似笑非笑地一番吐露,很成功地将众人的视角再一次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丁莹一阵扭捏,终是骑虎难下,只得乖乖接了房卡。
这一看,瞪圆了双眼,惊讶地对上男人黑褶的眸子。
他们在同一层!
------题外话------
偷偷告诉你们:大黄和小银子住的豪华间,一层只有那两套哦!也就素说,这一层楼,只住了他们孤男寡女,两个淫儿!(哇哈哈哈,我听到你们滴奸笑鸟。)
下集预告:接着调戏,j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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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多久没跟人接吻了?
( “丁姐,你到底是怎么救了阎少的啊?”
“对啊,小丁,说说你白天美女救帅锅儿的实况啊?”
“别不好意思嘛,反正人都救回来了,还得了这么大个彩头,跟大家分享分享心情体会嘛!”
还分享心情体会呢?!
丁莹直在心里翻白眼儿,某些同事是搞新闻出身的,这会儿劲头更足,一下就忘了她身上的异味儿没再掩鼻遮口,直往她身边揍。
最后,还是阎立煌突然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叫些点心先垫垫肚子,才打消了一群猫抓好奇心的人。
丁莹摇头谢绝,就说想要先休息一下,晚点可以在篝火晚会上大快哚祭一番,便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阎立煌又跟邓云菲交待了两句,便追着丁莹离开了。
丢下一票异恙的眼神,和嗡声低语。
丁莹看着关掉的电梯门,终于松了口气,身子歪歪靠在扶手上,转头看向观光电梯外的一片融融夜色。
绒蓝的天空下,近处阡陌纵横,树丛掩映,田间还有老式的土房农舍,炊烟缭缭。远处一片闪烁的红灯悬在黑森林似的钢筋水泥大厦上,城市庞大的轮廓,安静,厚重。
然而,电梯门却在最后一道缝时,被一只大手刺入,给生生扳了开。
“啊!”
丁莹吓了一跳,急忙去按开门键。
电梯门打开后,一张微微臭着的冷脸冲了进来,黑眸中压着一股浓重的暗潮,直直盯着她。男人没有转头,长臂一抬,吓得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要往后退。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叫得那么大声?”
他口气戏谑,只是抬起手臂,按下了关门键,那高大的身形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又黑沉着脸,比门神还凶悍,谁不会心惊肉跳。ww
她别了别嘴,懒得跟他抬杠,双手抱臂,侧身转向一边,继续欣赏田园夜景。
他们所要到达的是十八层,距离不高,电梯里的气氛却立即沉了下去,呜呜的排气扇很响,不像是新修的酒店配置。
阎立煌看着女子灯下的侧脸,被染上一层毛绒绒的光,他胸口起伏了一下,目光不禁下落,在微微紧抿的唇儿上,那柔软的触感着实令人回味,舔了舔舌尖。
此时,丁莹的目光已经没法专注在窗外的景色,只要微微一抬眸,就能从玻璃上看到身后反映的男人身影,不期然地,对上那双黑亮的眸子,心口又是咚地一声,漏了拍。
她咬牙,低下头。
镜中的他,却邪气地勾起唇角。
终于,电梯铃声响起。
丁莹转身就往外走,毫不停留,直往前冲。
与男人错身时,对方突然出声,“莹莹,你肚子真的不饿?距离上次我们一起用餐,已经过去至少四个小时。篝火晚会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
“谢谢关心,我自己会解决。”可她刚回了话,就有一声空鸣响起,让她逃也似地跑掉。
阎立煌悠悠踱出步来,正眼看到墙上的指示牌,电梯左右都有房间,再看女人跑掉的方向,唇角不可自抑地扯了扯。
随即,他踏上女人的方向,慢慢跟了上去。
……
丁莹攥着卡片朝前冲,终于看到房门时,也没认真看号,就往卡槽里Сhā卡。
半天没反应,才回神儿看到门号不对,出口咒了一声“烦死了”。
“你这是烦我房间的卡槽,还是烦我?”
低磁的男声从后方悠悠飘来,丁莹背脊一僵,咬了咬唇,才慢慢转过身,迎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那眼睛真的很黑,没有一丝杂质,如一面镜子,倒映出她的狼狈,羞恼,脸颊绯绯。
“嗯?”
他缓缓吐出最后这个字时,调子故意拉得又长,又缓,慢吞吞,轻飘飘的尾音,仿佛羽毛骚过心尖儿,痒得人喉咙都发紧。
在她有反应前,他两只手臂再次挡住她的逃路,高大的身形又压了下来,低着头,再一次,把她锁在了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四下无人,呼吸相闻,气温直线升级。
“阎立煌,你,你还有完没完?”她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走错了门,可是男人这态度,让她就是拉不下脸来认错。
“莹莹,你知不知道,你越这么别扭,我越喜欢。”他伸出手,手指掠过她微乱的发鬓,撩起一缕乌丝,在指间绕着圈儿。
看着那细长如玉的手指间,绕着她纯黑的发丝,她的呼吸又是一紧。
“阎立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让开,我要回房!”
“莹莹,我以为,我也说得很明白。”
“那与我无关。”
“刚才我吻你时,你也动情了,别想否认!”
轰,她的鼻尖儿都红了。
“阎立煌,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要我帮你看看,你自欺是什么样子吗?”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说着极其无赖的话,偏偏又性感得让人心跳失速,更无奈地逼人尖叫。
丁莹叫了。
“阎立煌,你有病嘛!你听不懂,我拒绝你了。”
“我的确有病,不然怎么会自虐地喜欢上一个胆小鬼。”
他口气一重,箍住她的身子,唇就要压下来。她立即往后仰躲,脸上都是慌乱惊惧的表情。而他的脸在压下到最后一寸,两人鼻尖相抵,又微微一错,擦过凉凉的一道痕迹,灼热的呼吸散在了她的耳畔。
“别搞得好像我要弓虽暴你。”
“……”
她想骂,却骂不出口。
他松开她,退后了一大步,淡薄的眼神里,黑得就像他身后窗外的那片天空。
她只能腹诽,这男人到底想怎样?
阎立煌开口,“你的房间在那头,别错过了,下一个门是安全出口。”
丁莹脸颊一抽,“谢谢,我这人还没那么白目。”
阎立煌眉尖一挑,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丁莹转身就走,把房卡捏得死紧。
然而,身后又追来一把声音,“莹莹,你多久没跟人接吻了?”
她的背脊又僵住,肩头不自觉地耸了起来。
呵呵的低笑声,仿佛震荡进心底。
男人的声音里更添几分促狭,“咬得可真疼。你最好多多练习一下,免得再被外人看出来。虽然,我并不介意!”
“阎立煌!”
她忍无可忍,转身低吼一声。
他却故意舔了舔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莹莹,我很喜欢你打上的这个记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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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人傻嘴笨,玩不起
( 小心啊,当他拼命的找你说话你已经被施了魔法
小心啊,当他每天都送你回家你已经慢慢在软化
他的话,甜蜜的糖浆
若你相信……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丁莹冲进房里,瞅准了茶色大沙发上的一个大抱枕,拿起来就是狠狠往沙发背上猛砸,嘴里爆出“啊啊啊”的吼叫声,狂甩脑袋,发丝乱飞。ww
“丁莹,若你再敢犯贱,你就是死一万次都活该!”
发泄式地狂叫一通,一下子失力扑在沙发上,喘个不停。嘴里像是诅咒似地告戒着自己,脑海里……
却翻出此前的一幕幕,如化掉的蜜糖,粘糊着,拉扯着,泛着丝丝的甜,又藏着微微的酸。
——莹莹,懂得享受男士的殷情服务,这即是女士的权利,也会帮你找到幸福。
——丁莹,承认对我有感觉,就那么难?
——我听到某人一直在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难道我不可以为了你打破这个规定吗?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又狂叫一阵,挥着拳头砸得沙发都发出不胜负荷的嘎吱声,一颗颗抱枕全滚落在地,连稍显宽大的无袖t恤都滑掉了,露出一戴圆润可爱的肩头。
此时,夜幕沉落,正对着沙发的落地玻璃墙上,映出一个头发散乱、双眼瞠大、衣衫凌乱的女子形象。
她慢慢抱过一个大抱枕,紧紧地抱住,身子蜷进柔软的角落里,将身子全部藏了起来,任心底深埋的那股酸涩,悄悄浸沾了微润的眼眸。
……丁莹那个人,初看清傲难以亲近,其实骨子里——骚……一上了床,什么清傲冷淡都没啦……这么容易上手的女人也实在无趣得很……
双臂不自觉地用力将枕头圈得死紧,圈得整个儿变了形!
——莹莹,你多久没跟人接吻了?
——咬得人可真疼。ww你最好多多练习一下,免得再被外人看出来。
她突然身形一僵,甩开枕头,从沙上弹起身,就像没头苍蝇似地,在套房里横冲直撞。
这套豪华商务房是一室一厅式,厅室之间以一面电视墙相隔,浴洗室在卧房里,装潢十分精致,又不失气派。
丁莹冲到洗脸槽前,没有看一眼镜中人脸红眼赤的疯狂模样,埋头就浇冷水,将脸都埋进水里,憋着气儿。
任缺氧的感觉节节攀升,胸口憋闷得厉害,一阵阵刺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几乎似要盖过了那心底深处深埋的伤痛。最终,任本能的求生欲望,将她解救出来。
再抬头,大口喘着气,氧气蜂涌入肺时,身心的沉重似乎一下子都轻松了许多。
双手撑着洗漱台,垂着头,水顺着脸颊,滚落下巴,一颗颗,打在洁白的大理石台面上,碎成无形。
叮咚叮咚,传来门铃响。
她愣了一下,不是很想理睬,但按铃的人颇为固执,很是契而不舍地一直按个不停。
——若是心之泰然,何拒别人说什么,做什么。
她自嘲一笑,拖过一根布巾,将脸擦了擦,走了出去。
打开门,又是一道视觉冲击强大的画面。
男人黝色的胸膛,赤果果在眼前。
头顶立即响起那把能沉入人心的好听男声,“你在干什么,搞得跟个疯婆子似的?!”
下巴立即被那只大手抬起,敞开的丝质睡衣袖里,露出男人更为结实还布着细细绒毛的坚实手臂,惹得丁莹眼眸又是一个剧烈的收缩。
啪!
阎立煌的目光一缩,感觉这一巴掌打得他有些没准备,麻得有些微刺痛。
“你又来干什么?你还没玩够吗?阎、总!”
女子抬起头瞪来时,那表情就像被彻底惹怒的小兽,恶狠狠的,更充满了厌恶和不耐。
“你叫我什么?”
阎立煌的声音立即变得冷肃凝重,眸色森亮,像凝了两柄薄冰似的,严厉。
“阎总,我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人傻嘴笨,玩不起什么爱情游戏。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我。算我求您了。”
阎立煌脸色更沉,另一只提着一个小袋子的大手遽然收紧成拳,眉心高高耸立成几座小山。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玩——爱情游戏?!”
丁莹被男人的表情怔了一下,咬着唇,以沉默来默认一切。
刹时,男人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俊脸线条绷得越来越紧,仿如刀削,显已经是被女人的话和那沉默的态度给彻底激怒,真的生气了
“丁莹,你真以为你就有那个本钱跟本少爷……”
“阎立煌,你别过来!”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抬起那只提着东西的手,想要把东西塞给她就直接走人。但她被他张狂盛怒的姿态吓到,以为他又要强迫她,举手就挡,不料就把他送上来的东西给打落在地。
东西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砰咚一声沉闷的重响。
两人,四道目光同时投落那由粉色小红“心”装好的物品,瞳仁同时缩了一缩。
有无奈,有惊讶,有疑惑,有深深的受伤。
那东西翻了一圈儿,落在了一双刚刚走来的人脚边。
“咳,不好意思,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李倩咳嗽一声,俯身将东西拣了起来,透过摩挲的柔软塑料包装袋,隐约瞧见里面的东西,目底也闪过一抹微讶,而后了然收敛,抬起头时不意外地看到,那对男女怒色未歇的脸上,同时闪过了尴尬之色,笑着朝丁莹走上去。
“诺,给你买的舒肤佳。没有你喜欢的牛奶味,只有新出的柠檬味儿,你将就着用吧!裙子我晚点拿给你。”连同那一包东西,一并塞给了丁莹。回头又朝阎立煌说,“阎总,虽然这层楼只有这两间豪华商务房,也只住了你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好歹,丁组长是个女孩子,你也不能仗着大男人的威风,见没外人就欺负人家。”
阎立煌被李倩直率得刺眼的目光给逼得转开了眼,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句,“抱歉!”
就是个没耳朵的,也能听出这话里没多少道歉的成份。
李倩不以为然,回头瞪了丁莹一眼,“跟个霉婆子样,还不进切,还站这儿想表演给哪个看哇!”
男人穿着睡衣,胆胸露背的;女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还露出了性感肩头。这两人怎么瞧,都是j情果果的样子。
“一哈儿要给某些人看到,不说你已经升级成通房丫头还是答应常在老?!”
李倩这故意说的地方话,听得阎立煌额头又抽了抽,丁莹“呸”了一声,抱着东西转身就进了门,将门砰地一声重重甩上了。
李倩朝阎立煌耸了耸肩,“阎总,想要拯 ...
(救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有时候就是一种自虐犯贱。您哪,好自为知吧!”说完,她扭身离开。
一时瞧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扮演的是神仙教母,还是恶毒巫婆。
阎立煌看了看紧闭的门扉,眼神沉黯,默了一默,方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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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终极目标,那张大“船”
( 屋内
丁莹打开那个粉红小“心”袋子,里面装的正是极专业型的杀菌消毒型洗液,且都是外语包装,没几个中文的。ww故而,里面又塞了张纸条子,写了各自的主要用途。
看着那熟悉的黑色字体,心神有些恍惚。
好半晌,才回了神,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拂过肌肤时,手不自觉地扶过了双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酥麻微刺的感觉。
——你多久没跟人接吻了?
两年零七个月。
不,准确说来,还要再加上四个月。
男人用甜言蜜语诱惑,哄你心动。
吻,只是用来麻痹神经,模糊理智的一记先头炮。
轰得你晕晕乎乎,不知所以,成功就范后,便会迅速撤离,远远避之。
他们的第一以及终极目标,就是那张宽阔的大床!
别无其他。
……
邓云菲迅速安排完篝火晚会的的事宜,急赶着上了楼。
因为只有她知道,酒店唯一两套豪华商务套房,在同一层,且这一层就只有这两套。意谓着那两人完全是孤男寡女,待在同一层。很难保证,这三天两夜不发生个什么。
邓云菲急急冲进电梯时,李倩刚好从另一部电梯下来,看到其着急的模样,扯了扯唇角。
李倩来到大厅,小诗就高兴地朝她招呼,吆喝着说外面的篝火已经燃起来了。几个年轻男同事正搬着装着烟花的箱子,小诗正在里面找喜欢放的烟火,不亦乐乎。
李倩走过前台时,听到两个衣着正式的男人询问前台,要找阎立煌,脚步便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侧耳探听。
她看到那两人提着正式的黑色公文包,黑色西装的胸口,以及公文包上,都印着国内大型国有保险公司的专用logo,十分精致。显然这两人是高级vip客户经理。
“你好。我们是阎先生通知前来,取他的汽车去检察维修。阎先生之前跟我们通过电话,说已经提前跟你们打过招呼,他已经把车钥匙留在这里,让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取。好,你们给阎先生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
像卡宴那种豪华suv遭了白天那种“屎”罪,不怪乎男人会宝贝地想要立即送去检察维修。而能让高级vip客户经理亲自上门来提,态度还那样毕恭毕敬,也不是寻常客户能得到的待遇罢!
“经理,你看之前为什么阎少不让我们去事故发生点把车直接拖走?难道是他们接电话的小姐说了什么得罪阎少的话,惹阎少生气了,才拒绝了我们的提议?”那个较年轻地问年纪较大的。
“这个,我看不太像。不过为了安全期间,回头还是好好问问接线员情况,听一下录音。总之,这个客户绝对不能得罪,回头我再找京城那边的总负责问问,送个帖心点的礼物表示一下,以防万一……”年长的人经过一阵思索后,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思虑。
仅是这样一段简短的对话,已经足够让人了解不少真相了。
“李姐,阎少不愧是京城来的太子爷哪!你说阎少为啥不让保险公司立即拖去维修,非要开到这里来?是不是阎少太爱面子,不想坐着别人的车来扫了他的面子?我瞧着丁姐来都穿着阎少的衣服,估计事故现场一定挺糟糕的。幸好阎少准备充分,我看他还提着一个大旅行包呢!估计是车里带的东西多,不方便用别人的车……”
小诗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李倩身边,把那两个客服经理的话都听了去,还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猜想。
李倩翻了个白眼儿,就要拖小诗离开。
小诗突然又说,“李姐,我忘了告诉你。丁姐急着赶来救阎少,只带了随身的包,什么洗漱衣物都没带呢!本来我想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救急,可惜我的码子太小不合适。你看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点的裙子,先借她穿两天。”
李倩伸手就戮了小丫头一记,骂道,“我早知道了,就你最马后炮。我看……”随即一想,又打住了话,勾了勾唇角,随便找了句借口推辞掉,就拉着人离开了。
……
楼上,邓云菲敲门进了房间后,就见洗衣篓子里放着男人全部换下的衣裤。
男人正穿着浴衣,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站在落地窗边,说着电话。
半侧的身形,被包裹在薄薄的深蓝色真丝睡袍里,柔软的丝质线条勾勒出男子强壮有力的身躯线条,一看就知道是经由长年健身锻炼出的好身材,浑厚起伏的胸部线条,从松松系起的v型领口处暴露出一大片,性感得让人呼吸一窒。
邓云菲看得有些傻眼,随即听到男人电话的内容,眉尖又堆了起来,心头迅速凝起一团妒嫉的气团。
“中号应该合适了。偏娇小……号码?我想想,呵,你再笑话我,我可换别家了。等等,应该是36,22,38。多谢夸奖,我自认眼光向来不错。只不过,我还不知道以你的眼光挑来的东西,人家会不会接受。行了,赶紧的,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他是在给那个女人准备衣服么?!
邓云菲心下更为不甘,想她跟着男人半年多来,出席大型商务宴时,男人都会大方地拨给她一笔可观的制衣费。她自以为已经相当受宠,没想到……比起甩给她一笔钱,让她去选自己喜欢的衣服,男人亲自张罗,甚至对那女人的三围都尤有留心。此中意谓,就是个呆子都明白,孰轻孰重了!
阎立煌打完电话,回头看到邓云菲,目光中敛去了刚才跟好友聊天的轻柔之色,问起篝火晚会安排的情况。
听完邓云菲的汇报,半晌才道,“再推迟一刻钟时间,就说,我在酒店订了一个庆功大蛋糕。届时,请陈总他们一起开香槟塔庆祝。”
邓云菲心头一阵郁闷,男人这样的借口,除了应下,还能怎样。
“阎少,你头发还滴着水,我去拿吹风机帮你吹吹。”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
邓云菲被还了个冷板凳,心头更不是滋味儿,却不敢表现。她白天已经惹他不快了,当下更不敢随便轻捋虎须。可想到自己以前曾不只一次为其吹过发,她自觉男人很享受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勾挑。
心里左右有些不甘心,又讨好地去拿了衣篓的衣服,想立即帮送到洗衣房去清洗以便男人随时换穿。
没想到,男人却说不用她打理,那些衣服他都不会再要了。
最后,邓云菲什么殷情也没献到,扭着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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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还礼,收下两清
( 照着那简明骇要的说明,丁莹一一用过之后,感觉通体都舒畅了好多。ww
外国产品极少添加化学香料,都是纯天然的气味,嗅嗅手臂胳肢窝儿,淡淡的清草香,混和着微甜的果香,末调竟然还有一丝牛奶的醇厚。
似乎也很合那个男人的矜贵品味吧!
除了洗澡消毒用品,还十分体帖地送了一套合资品牌的护肤小套装,超市常见。
这倒让她微微有些奇怪。
吹头发时,她看着床上换下的那套已经皱巴巴的男式休闲装,叹了口气,想到再换上去参加晚会,无疑更招人口舌和注目。虽然能猜到男人多半不会再穿得跟她一式了,刚才可被她气得不轻,估计这一次后,非必要应该不会再理她了。
若是这样,正好。
丁莹吹干了头发,决定不去参加什么篝火晚会了,打了个服务电话,想点几道小菜当晚餐就在房里解决了。一会看看电视,就睡下。衣服的问题,留待天亮后再想办法解决。
“小姐,很抱歉。今晚的篝火晚会刚好把食材都用完了,没有青菜,没有面条,呃,真的不好意思。楼下小超市里有些速食品,您可以去选购看看。或者,在渡假村外有农家乐的小馆子,这时间应该还在营业。”
丁莹郁闷啊,瞧着挺好的渡假村,连口青菜叶子也吃不上,她更觉得饿得难受。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儿,发现竟然连糖果都没一颗,要么就是冷冰冰的勾兑饮料。左右觉得种种不如意,心里更饿得发慌,熟悉的不适搅着她的耐性。
终是耐不住,决定下楼觅食,不得不换上那套衣服。
正在这时,门铃又响了,传来了服务员的声音。ww
丁莹初时心头一跳,随即开门后看到真是服务员,心里又有些落落地说不出什么感觉。
但服务员送来的东西,却立即解了她燃眉之急。
“这个,不是我订的啊?”
看了一眼落出来的掉牌,尺码正合身,标价也不菲,款式花色,也挺招她喜欢的。可越是如此,她心下越是不安起来。
服务员摇头说不知,便急着把衣服送进了屋里。丁莹想拒绝,服务员却一脸为难地说要是不送到她这里,自己就会受批评。
那是一米长的活动衣架,挂着满满的裙装和套装,以及相关的基本配件如腰带、皮包,以及几双精巧漂亮的凉鞋。
“丁小姐,这里还有一张卡片。如果没事的话,我还要下去帮忙晚会,就不打扰您换装了。”
“哎,这……”
对方似乎很怕她反悔,溜得极快。
丁莹愣了一下,只得打开了那张印着酒店logo的卡片,果然是男人飞扬的笔记,写着:
对不起。这是救命之恩的还礼,收下两清!
落款是两个字:立煌。
手指轻轻抚过纸片,感觉到纸被上突出的字迹,不由想到那个人在写下这段“两清”的话时,大概还带着怒气,恨着她的,不识好歹吧!
“……何必对我这么好,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要不到。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纯洁如白纸的漂亮姑娘等着你挑。我算什么呢,我已经不年轻了,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了……我很怕,所有的关系都是像这样的感觉开始,甜蜜,紧张,不安,又期待。可是热情一过,总是眼泪相伴……太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再变成那个样子,一点儿……也不想了……”
亮晶晶的薄片装饰,精巧的刺绣穿花,闪耀迷人眼,指间掠过时凉意浅浅,悄悄滑进心里。
若是换成五年前的自己,必然是欣喜若狂,可现在只有受宠若惊,惴惴不安。
越是美好的期待,总是越容易被时光带走。
……
隔壁
那个匆匆离开的服务员,也并没有真的立即就下楼去,而是来到了另一头的套房。
“收下了。”
“是。”
“她没拒绝?”
“呃,似乎有那个意思。不过我照先生您吩咐,在她犹豫拒绝前,就把东西送进去了。然后我才把卡片给她的。”
服务员似乎很怕自己之前的巨额小费白拿了,让眼前的尊贵客人不高兴,口气极力讨好,察言观色之间都非常小心翼翼。
阎立煌的目光落在窗外,却不知焦点落在何处,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下,方才点头又拿出一张红头大钞塞进服务员的上衣口袋里,示意其离开。
随即,他走进内室,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戴上,看了看已经到了晚会开始的时间,拿起房卡,开门离去。
走到电梯口时,他朝另一方看了一看,又收回了眼。
——宝宝金水,驱蚊防蚊,还可以提提神儿。
——那也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
——谁,谁会对你这种臭男人有感觉啊,臭死了!
——阎立煌,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跟人谈办公室恋情。
——大家都是同事,同事之间互相关心,帮助,也是人之常情!
——阎立煌,你有病嘛!你听不懂,我拒绝你了。
——我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人傻嘴笨,玩不起什么爱情游戏。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我。算我求您了。
电梯门开,男人提步走进电梯,开合的门关上时,映出一张冷俊的面容,唇角几不可见地倾了倾,墨色瞳仁里微光一闪而过,变得像窗上的天空一样,寂冷无光。
那时,焕然一新的女子踩着一双缀满蓝色天珠的平底小牛皮凉鞋,慢慢走了出来,她不住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饰,雪白柔软的指间轻轻勾过漆黑的发梢儿,脚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柔软轻薄的彩纱,在玻璃墙上,划下一道道迷朦的彩影,似有蝴蝶翩翩。
抬头时,电梯那方已经空无一人。
红色的数字无声的变幻着。
十
九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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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所谓伊人
( 丁莹下楼后,一直小心翼翼地避着旁人走,她只想溜出去寻点儿清淡的吃食填饱肚子,并不想参加篝火晚会。ww
那种重口味,早就不适合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了。
当她到大厅时,刚好碰到几个男同事正抬着啤酒和果汁出去,一边高兴地讨论着篝火晚宴的盛况,一边还为阎立煌洗白,说这位皇太子虽然在之前的一些事里看起来有些不尽人情,其实是个做事情非常有原则的人,事情一旦做好后,比老总们更大方爽朗,晚宴上的东西和一切布置,照顾了所有人的意愿和喜好,表示十足的大将风度,不让人折服都难。
“跟着阎少,有肉吃!”
一个年轻的男同事非常夸张地冒了一句,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丁莹帖着墙根儿走,隔着玻璃,远远便看到那方草坪上燃放的巨大篝火。
同事们话题里的男主角,正和几位老总站在一丛夜来香旁,举杯同饮,笑语晏晏。
他果然已经换掉了下午的那套,一套软领的白色短袖衫配深色长裤,一副典型的成功商务人士打扮。一下子就把她旁边的三位体型不是发福的中年老总们,全比了下去。俊美的侧廓被火光勾勒得更为迷人,不少穿着清凉的女人,在其不远处晃荡,搔首弄姿,嬉哈说笑,试图吸引其注意。
丁莹收回眼,冲着反映的玻璃境面皱鼻子挤眼儿,矮着身子从侧门溜了出去。
走在黯淡的小道上,四周虫鸣蛙叫,倒有几分情趣儿。丁莹走了五六分钟,终于到达度假村口,问了守门人农家乐的位置,却被劝了回来。ww
“小姐,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一个人跑出去很不安全哪!虽然说咱们这里治安还没出过问题,可是毕竟这路上黑灯瞎火的段子不少。再说现在农家饭馆那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了,路也不近。现在那边不是在开晚会,烤羊烤鸡还烤兔子,不是我吹的,咱度假村里大厨的烧烤手艺可是一等一的,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最后,丁莹看了看那条黑漆漆没两盏灯的出路,只能苦着笑脸打了退堂鼓,憋着一肚子郁闷回去了。
她早就闻到烧烤的香味儿,可也正因如此,她更不想回去参加那种宴会。
如今看来,想要吃顿新鲜的是没着落了,只能回酒店附设的小食铺,买点泡面什么的速食品将就着撑过今晚了。
抚抚肚子,觉得更不舒服了。
……
“咦,那不会是小丁吧?”
“我瞧瞧,她怎么从那边过来,她不是应该从酒店出来吗?”
“你是不了解,小丁喜静,这边夜景那么好,人家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清静啥子哟!打扮得那么美,快拉过来一起跳舞哟!”
男人女人们一阵吆喝,丁莹的觅食之旅彻底告吹,就被拉到了篝火堆前。奇怪地发现那火竟然是没有温度的。一问就被众人取笑了,说是现代高科技发明的冷火,适合夏天玩篝火派对用的,淘宝上特别有卖。着实让丁莹又小小窘了一把。
“小丁,你这裙子可真漂亮,不跳篝火舞简直就是浪费嘛!来来来,音乐大声点儿,给咱们本次项目的大功臣丁组长点儿掌声啊!最差来段蝴蝶舞吧!”
红融融的焰光中,脸色尴尬的女子被男同事拉到了舞圈里,惹得众人一片狼嚎,哨声不断。
夜风拂过,混着微热的暖流,扫过人群时,扬起一片片裙花。那么多朵裙花,或艳冶,或妩媚,或清新,或淡雅。
执杯的男子目光深邃,悄悄锁住那一抹水蓝色的彩蝶,独独觉得,唯有这一朵裙花,在他眼中,最是美丽。
她不够艳丽,清傲的性子也让她显得不够妩媚,历练的沧桑让她不再像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看起来那么清新怡人。说她好静,也有几分淡雅的气质,但是那双眼里分明藏着噬人的寂寞,火漾的热情,都被她掩在淡漠矜持的表相下。
怎么会选了这件?
蝴蝶那么脆弱的生命,根本不像她。
说到动物,他倒觉得她更像是一只刺猬,看起逗人,实则一靠近,就竖起满身的刺吓人。一旦惹怒了,就刺得你头破血流。
喜好国学的陈总突然又犯了诗瘾,吟了一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王总就摇头了,“哎,老陈,这么好的气氛,你又念那些酸诗干啥子。就算要念,也该唱个花好月圆三!”
“我看小丁最近倒是越来越活泼了,倒是个好现象。”同样有着一身酸儒气的易总难得开了口。
王总迅速扫了阎立煌一眼,后者正转身去接服务员倒的酒,眼神溜了一圈儿,便接了这话头。
“那当然。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老是那么自虐三!”
易总点了点头,“也对。我之前听技术部的人说,小游好像已经订婚了,婚期好像就订在下个月,还是个十全十美。”
王总的表情明显变了一变,“毕竟都那么大年纪了,再不结,怕是娃儿都生不出来了哟!”立即哈哈大笑着转移了话题。
阎立煌看了眼王总笑得有些不自然的胖脸,不置可否地倾了倾唇。
所谓伊人,只便远远望着,碰不得么?
不管如何迫切地想要靠近,她总是逃得远远的,宛在水中央,溯游重回不可得。
目光再投向篝火时,早已不见那只夜色下的蓝蝴蝶。
------题外话------
《蒹葭》这诗呢,用在这里挺酸的哈,代表咱们大黄暗恋追求滴艰辛之旅,仍将继续啊!
加油,大黄!
我说咱就没个妹子回映一把,让俺这么寂寞羡慕恨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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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凑个整数,十全十美
( “阎总,你可是咱们这次活动的幕后大老板,也是咱们项目成功的第一大大大大大——功臣,不出来跳一圈儿可说不过去哟!”
公司里最滑头的家伙被攘过来拉人,加上老总们的起哄,阎立煌也不得不顺应民意下了场。
走近篝火堆时,才看到女子正捧着一杯橙汁,小口小口地喝着,手上还拿着一串烤鸡肉。但她喝了好几口果汁,也不见她吃一口鸡翅。眼神儿飘了几飘之后,顺势就把鸡串塞给了下场的男同事,终于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耶,怎么变成华尔街舞曲啦?换换换,这个时候肯定得是《月亮之上》才够味儿嘛!”
“之前让你们一团鬼舞已经够了啦!现在我们就要跳华尔兹。你懂不懂,什么叫女士优先,男士靠边啊!阎少,你可是绅士,得为咱们女士做主啊!”
男士们当然不愿意,就想看阎立煌跳民族舞出出丑。女士们不依地直唱起了反调,一个个的都想跟皇太子舞上一曲,享受月下独拥美男的yy。包括邓云菲在内,难得在这时候也站在了女人群里跟男人们杠上了。
这时候,丁莹远离战圈儿,尽心地伺侯着自己的胃。将几串烤青菜扔进了水杯里清洗掉菜叶上的一堆酱料,拿着竹笺挑着吃,心里还挺得意自己的小聪明,让旁边正冒着大汗烤肉的师傅看得直摇头。
“丁莹,别吃了,快过来撑场子。”
美味儿被夺走,丁莹又被拉进了战圈儿,一头迎上那双黑眸,眸底似淬着流火,亮得慑人。
那双薄薄性感的唇,轻启吐声,“我很荣誉能让各位女士为我争得面红耳赤。”
果然,他一开口,全场气氛爆到Gao潮,狼嚎虎吼男女士对杠的战势更激烈。
“既然这是一场提前的庆功宴,自然是要先表彰一下我们的功臣。ww那么,我斗胆提议,这第一支舞先请我们项目组的一大功臣领舞,大家说如何?”
自然,众女虽不甘,也不好拒绝皇太子的要求,纷纷应下。
“大家不用可惜,余下的曲子都是你们的。”
众女一听可来劲儿了,直叫音响师按人头准备舞曲,一定要一人一曲。
更有男人故意打趣儿,“阎少,您一人对付这么多个,不怕体力不支嘛!”
丁莹只想翻白眼,果然是几杯黄汤下肚,这一个个男人都色相毕露了,什么荤段子都能脱口成章。
阎立煌将杯子一放,笑道,“只要她敢,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顿时赢得全场女人们的尖叫。
尖叫声中,丁莹迅速低下眼,避开了那灼灼如火的眼神。
邓云菲立即攘开周人,满脸期待地迎上前,显然她觉得自己便是男人口中的那一大功臣。毕竟,整个项目期间,她陪着男人加了不少班,也被男人赞许过好几次大功臣。
李倩看着邓云菲的积极模样,冷冷地别了别嘴。但一人立即挤过她,冲上前,正是“麻雀小姐”小诗。因为小诗长得极高,不穿跟都一七零,但却瘦得跟竹竿似的,脸上的雀斑很明显,故而得此外号。不过就今日白天的乌龙之举后,升级成了“麻烦小姐”。
同时,公关部的女人们一个个更抢在最前方,直抛媚眼,勾引之势十足惹火。
公司聚会也大多如此,但凡年轻男女的荷尔蒙都会疯狂分泌,释无忌惮地胡乱释放。
丁莹曾经吃过亏,不会再傻得认为喝了几口酒的男人热情,直往李倩身后缩,想趁机溜回去。觉得这种“翻绿头牌”似的机会,应该不会轮到她头上,毕竟之前两人已经两清了。
“丁小姐,小心!你再埋下去,恐怕就要走光了。”
“啊?”
丁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捂自己胸口,其实这款纱裙胸口都是木耳边饰,根本不会走光。但她对提出警告的这个男性声音有“历史后遗证”,下意识地动作,立即引起了一片笑声。
那道高大的黑影突然罩下来,不待她反应,手就被攥住,人直接给拖出了人堆儿,投入一片火光灿灿的世界。
“抬头,挺胸,收腹!”
“喂,你为什么……”
“陪我跳完这场舞,咱们就彻底两清!”
“……”
他眼里的火光仿佛一下坠入心垂,那里像被火流淬过,穿刺般地疼。腰间的力量根本不容拒绝,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大海里的小小孤舟,被肆意翻滚的海面玩弄于手掌之间,无力反抗,随之飘荡。
她睁大了眼,却总也看不到前行的方向,陆地似乎总是与她无缘,遥遥无期的航行,漫长得让人耗尽了所有的精力,热情,和希望。
当光明的海岸线终于到来时,都不敢相信,那是事实,还是又一次让人失望的海市蜃楼。
平视的那条线上,她只看到一堵厚厚的墙。
要想看到他,她必须仰望。
可是,此时和过去多次一样,就算她仰望这个男人,也只能看到他性感坚毅的下巴,和微微绷紧的脸部线条,看不到他眼里,更不可能走进他那高傲的内心。
“就算你不看脚下,但也请用用心。这已经是第八脚了!”
“哦,第八脚了吗?九,十!”
他停了下来,终于低下头看着她,那闪烁着狡黠与倔傲的眼神,比她身旁的那簇篝火还要亮,看似冰冷如水,却比焰火更能灼疼人心。
“凑个整数,十全十美,这下两清了。”
“丁莹,你这个……”
他话还未说完,她已经挣开了他的手,退后一步,提着裙摆,朝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美丽的西式宫廷礼,完美退场。
水蓝色的蝴蝶,被火光映得翩翩如焰。
只有靠近了,才知道,那看似如水的温柔,却比烈焰更能伤人。
“阎少,这支舞可是我的了。”
邓云菲不甘地挡住了阎立煌的视线,以她的身高,刚好与男子匹配,她主动抓住了男人的大手,却低叫了一声。
阎立煌脱开手一看,油浸浸的一掌,还泛着浓浓的孜然味儿,不正是刚才那女人蹭上的,难怪她回头一瞥,笑得那么奸诈!
见鬼的!
心里这滋味儿,真是比打翻了五味瓶还要哭笑不得。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阎少,不用,我不介意啦!”
可任随女人怎么叫喊,男人也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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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阎少的媳妇儿
( 阎立煌追到半途,电话突然响了起来。ww
看着树林深深,黑影洞洞的花园,那只蓝蝴蝶已经不见踪影。
明明腿那么短,居然还跑得那么快?!
“喂,什么事?”
接通电话后,口气极其不悦,大有借机发泄的势头,把电话那头的人震得看了看电话屏幕,心里嘀咕着没有拨错号码呀,怎么是这种反应?!
奇怪地问,“太子爷,不是小的选送的衣服裙子鞋包包儿,不合您的口味,还是漂亮小妞儿不喜欢?这么大火气,少见哪?爷这是遇到什么难啃的骨头了,如若不嫌,小的愿当一回知心弟弟,帮您参谋参谋。”
本来只是打趣儿的话,想帮忙改善下对方心情,没想到……
“咳,什么骨头!根本就是只狡猾的……刺猬!”
“刺猬!”
这双眼一瞪,大惊啊!什么样的女人,竟敢刺着他们英明神武、帅绝天下的皇太子啊!
“行了,钱我会让云菲尽快打你帐上。”
无奈,太子爷的秘密岂是凡人可以轻易挖掘的么,电话立马挂断。
但,这八卦之魂,已经点燃!
……
丁莹借着花灌掩护,顺利溜回了酒店,但她的肚子明显不舒服,直接抄入大堂附设的洗手间,蹲马桶上了。
一手抚上发凉的肚腹处,脑子一阵阵地发涨,太阳茓也有些隐隐地疼。
——陪我跳完这场舞,咱们就彻底两清!
在她那样一次又一次抹脸不给面子的招呼下,他的耐性应该用尽了,这回真的是两清了。ww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吐尽之时,心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抚抚肩头,夜色的凉薄怎么也抚不去。
用双手抚在肚腹上想要暖暖肠胃,却觉得那唏哩哗啦的感觉更强烈了。
唉,果然是又凉到了。
半个小时后,丁莹扶着腰,一步一步如乌龟似地挪出洗手间,双脚还麻得厉害。胃里又一次倾空了,看着对面亮着橙红色光牌的小卖部,也没了食欲,只想回去喝杯热开水,倒头好好睡一觉,虽然已经可以预见今晚注定会失眠。
“丁姐,找了你半天了呢!”
小诗随后从洗手间里跑出来,看到丁莹,高兴地抓着她就跑,噼哩啪啦的又是一顿现场播报。
“丁姐,你刚才跑哪儿去了,不是又拉肚子了吧?你不知道,你离开那会儿,阎少跟我们每个女士都跳了一支舞,可把那些臭男人妒嫉坏了。不过说真的,皇太子的舞技真是国际水准的,连我这个从来都不会跳的都被带得好美。他们还给我们拍了照,录了相,回头给你看啊。”
“小诗,我想……”
“丁姐,外面已经开始放烟花了。你一个人回去屋里多无聊啊,你就坐一边歇着,我给你拿小烟花来。顺便再拍几张照啊,这裙子是阎少给你准备的吧,这么漂亮可别浪费了哟!”
结果,兜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丁莹又回到了集体的怀抱。
再看到那个在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的男人,丁莹内心宽面条泪地叹息:人生何处不相逢!
之前看到的画面,这一次发生了一个新的变化。
老总们已经早早回房,码长城去了,把火爆场面留给公司的小青年们自由发挥。此时围绕在那男人身边的,多是公司里的各类女人,单身的,或伪单身的,甚至已经名花有主的。
环肥燕瘦,坐享齐人之福啊!
丁莹故意将男同士搬来的椅子,挪到了距离最远靠近酒店大门的这方,看到也当完全不见,听着几位已婚女士拉家常八卦扯娃娃经,倒也轻松。
只是,时不时的,也总能感觉到那方投来的意谓不明的目光。
“阎总,你的舞跳得真好,这是天生的,还是专门学过的呀?”花痴女们开始问些花痴的问题了。
“在英国待过一段时间,社交时要用到,憋着学了点儿。”
“那阎少,你穿衣服的品味这么好,是不是也在米兰待过,憋着学了点儿?”
李倩的一针见血向来是公司极有名气的,这一问,立即博得满堂喝。
但不管女人们的问题有多尖锐,男人总能应对如流,轻松忽悠,又尽得讨好谄媚。
一根,两根,三根……
丁莹看着手中蹦跳的火花,由大变小,由亮变弱,刹那炫目,美得窒息,转瞬消逝无踪,燃烧之后连灰烬都未见到。
她扯了扯唇角,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呵!
“阎少,呵呵呵,你再陪我,跳今晚,最后一曲,好不好!music——”
“云菲,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跳。”
悠扬的爵士乐响起时,那方爆出一片长长的哨声,人声渐息。
身边的妈妈们发出不屑地低语,丁莹方才抬头,眼神不由一黯。
邓云菲仿佛化身为蛇,又似一团火焰,缠着阎立煌不放,她穿着的小掉带缀晶片包臀短裙,已经掉了一根肩带,长长的棕色卷发被火光映得烈烈如焰,极度性感的舞姿惹火至极。
不怪把男人们都看傻眼,女人们都看失了声。
一个个嘀咕着,不愧是京城出来的高干女,公众场合勾引起男人,也是一等一的高、干!
丁莹手上的烟花一下落了手,还在地上兹兹地燃着。
男人的目光扫过时,在她手上定了一定,随即伸手搂住了邓云菲的腰肢,随性地配合其舞姿,慢慢投入其中。
英俊的面容,艳丽的娇靥。
一个高富帅,一个白富美,门当户对,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都是旁观者罢了。
丁莹起身,表示要回屋休息,大婶们也立即响应同行。
一上电梯,就有人忍不住了,“我看那个邓云菲啊,平常还多清高冷傲,端得跟圣母似的。几杯黄汤下肚,什么骚劲儿都发出来了。”
“你是不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我之前听阎少带来的那个小助理说,邓云菲是他们圈子里,内定给阎少的媳妇儿。”
“我说怎么粘得那么紧实,之前阎少跟佳艳跳过舞后,就给偿了臭脸。”
“可不是。”这目光一转就落到了丁莹身上,“小丁,你这身裙子真是阎少派人给你送的?啧,品味果然不俗。虽然你没像那些女人一样跟蜂蜜似地涌上去,也要小心邓云菲那只蚂蜂胡乱蛰人哪!”
“唉,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小丁是什么人哪,会跟那些没见识的小姑娘较劲儿。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小丁问心无愧,怕她邓云菲做什么。阎少这人做事,还是很讲原则的。”
丁莹快速地按了一层,借口肠胃不适想要去买药而提前下了电梯,离一群三姑六婆能远则远。
...
——邓云菲是他们圈子里,内定给阎少的媳妇儿。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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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若无意,就不要对我好
(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ww
丁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顺利失眠了。
胃里空得难受,她起身烧水喝,但酒店的电烧水壶水垢太厚,烧出来的水满是飘浮物,要沉淀好久才能喝。
看着杯子里飘飘荡荡的沉屑,慢慢尘埃落定,心里莫名的有种宿命的沉重感。
喝了一口,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只能搁置一旁。
她起身穿起睡衣的罩衫,这是同那批衣裙一起送来的。本来她不想穿,但酒店自配的睡袍有污渍不提,竟然还是冬天款的没有及时更新,只能屈于现实。
肚子还是不舒服,后背隐隐地泛疼,她起床在屋子里晃了晃,打开电视,调了个语言完全不通的台,蜷在沙发里进行自我催眠。
过了一会儿,时钟好不容易走过一个大格子。
口又发干得厉害,又不想喝那烧水壶里的水。最后又披了件小西服式的外套,想去酒店的那个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买杯奶茶暖暖胃。想若是有姜茶,那就运气了。
离开房间时,又想到应该问那男人把自己换下的裙子给要回来,那可是她很喜欢的一条裙子。
边想边走,到了电梯间时,她抬头去按扭,蓦然发现前方的大窗前,站着那抹高大的人影,正低头点烟,侧脸微微朝她的方向,斜落的流海掩住他的眉眼,幽蓝的焰火被啪地一下熄掉,他重重地吸了一口,仰起头时,露出长而性感的颈线,线条上的那个小小的突起物,微微滑动了一下。
丁莹也不自觉地吞了吞喉头,想要立即移开眼,身体却背叛了意识。
脑子突然一片浑沌!
她这是在干什么?
心,分明为这不期而遇,跳得好快好快。
仿佛是为了呼应那失速的擂鼓声,男人的目光一转,直直投了过来,因为隔得不算近,她带散光的眼睛根本看不清男人是什么表情。
只是那熟悉的魄力,随着视线幅射而来,让人防不甚防。
她立即收回眼光,用力按扭,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一趟了,心下暗骂,懊恼地松回了手。
脚步声从侧方传来,很快到达她身旁三步之遥。ww
“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问得有些霸道,但也很正常。
“饿了,买宵夜。”她转头,朝他一笑,“你要吗?炮面,面包,或者……”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燃着的烟。
他目光扫过她有些黯淡的脸色,和眼下的阴影,“这么晚了吃宵夜对肠胃不好。”
“我知道。”可是不吃,更难受。
“你可以打电话让小卖部的人给你送上来。”
“那倒不必了。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下再说。”
电梯上来了,她朝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他门在门外,表情依然淡漠无波,看着她。
门快关上时,她突然又按住开门键,问他,“你真的不要点什么?”
他的眼眸一眨,漆黑的一片里似乎泛起一丝柔软微波,“谢谢,如果有热牛奶的话,可以来一杯。你也是!”
“好。”
电梯门关上后,丁莹看到映在金属门上的那张脸,唇角似乎悄悄往外翘着。
最后她很顺利地在店里找到常吃的面包,以及热牛奶。心情好转地上了楼,以为男人还在原处等着,没想到已经不见人。
心里一下有些失望。
她立即甩甩头,骂自己多愁善感。
也许男人只是随口说说,就像那些人一样,还是她太在意了。
想了一下,还是捧着牛奶去敲门。既然是普通同事,忠人之事也是常理,没有什么好别扭的。
门敲响了许久,才被打开,男人一手擦着头,浑身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真的买到了?谢谢。你等等,我给你拿钱。”
“哎,不用了。那个……”
丁莹一着急就跟着进了房,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方才回神,却发现他这间商务套房跟自己那间布置风格不大一样,还多出一个浴室就在进门的另一侧。
男人拿着钱包出来,看到她站在客厅里,脚步也是一顿。
丁莹顿时一阵尴尬,觉得眼下的情况,意外得实在有些暧昧了。
在那双凝注的黑色瞳仁里,映着女子娇小的身形,尤其是那双细白的小小的天足,圆润可爱的粉嫩脚趾头正有些不安地颤动着,呼吸似乎一下变得炽热起来,墨流之下有焰火再次破土而出。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眼前这个小女子的无知撩拨得不能自矣。
“不用找了。”
他出口的声音,倏然低沉得像积压着什么浓重而晦涩的情绪。
“不,真的不用了。”
她像惊弓之鸟似地退了一步,手上的面包不小心落了地。她立即俯身去拣,没想他也俯身去拣。她的动作太急,先一步拣起时又马上起身,一头撞上还来不及起身的男人。
砰的一声闷响,伴着男人一声哀鸣,和女人的低讶。
“啊,对不起,撞疼你了吗?”
丁莹傻眼儿了,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察看男人受挫的下巴。
阎立煌顺势坐进了沙发,小女子也跟着坐了进来。
她见他直皱眉头,表情似乎很疼的样子,心下就特别愧疚,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那个,要不要拿冰块敷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夸张。”
“啊,你的舌头上好像有血?!”
“大概刚才不小心咬到的,没……”
“你让我看看,厉不厉害?”
她捧着他的下巴,一双大眼都快帖上他的嘴巴了,浑然不觉两人眼下的姿势有多么“不妥”——她是半跪在他面前,只要他一抬手臂,就能把她环入怀里。此时,这小女子看起来比他想像的还要娇小,柔软。
“再伸出来一点……往上,哦,好像只咬到前面一点,后面没有受伤。不过,口腔里的伤都好得慢,唉……”
“没事儿,喝牛奶不会有影响。”
他拿起牛奶,打开盖喝了一口,不得不以此分散自己过激的注意力。
“对不起。”
她似乎很愧疚,目光尴尬又担忧地看着他。
他心头咯噔一下,立即拿起另一罐牛奶塞她手里,并安抚她没有什么大事。
她拿着牛奶,默默地喝了一口,心思千回百转,明知不该再继续待下去,立即告辞离去最妥当,可是却沉默地又喝下一口暖液,觉得此时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阎立煌很快喝完了牛奶,将罐子扔进垃圾筒里。
啪的一声,一下惊醒了丁莹,她立即 ...
(站起身告辞,脸上还有一闪而过的狼狈。
“对不起,那个,我去医疗室看看有没治口腔溃疡的药,擦了那个东西好得快得多。”
她转身往外走。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看着她匆匆的背景,变得极亮。
当她扭开门把时,他一下扬声,“丁莹,若无意,就不要对我好。”
“可……”她愕然转身,却被他眼底灼灼的光芒去了声。
心下为差点脱口而出的傻话而羞愧,自恼。
——可我们是同事,你不也帮了我不少忙。
明知对方对自己的心境非同一般,一颗小石子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即已言明不纠缠,她又何必如此紧张计较,倒显得骄情,没心没肺。也更应了那句无中生有的欲擒故纵之说!
他是在警告她,他们已经两清了。
之前都是他的客套虚应,她却又傻傻地会错了意。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题外话------
咳,咱们进入大黄的压抑期了哈!姑娘们忍住,别急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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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欺骗行迳终于曝光
( 这一晚,丁莹还是失眠,临近天亮时才浅浅眯了一小会儿,就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ww
电话里,小诗嚷着,说组织了钓鱼比赛,所有人自己组队,因听李倩说她幼时有跟父亲一起钓鱼的经历,一定要她参加她们这组。
“丁姐,邓云菲竟然都跟公关部的沈佳艳联手了。哎,李姐,我还没说完……”
“丁莹,头等奖可是一台苹果5s。我们可都指望你了呀!”
丁莹咳嗽一声,“才一台?你们这么多女人,存心要把我撕啦!”
女人们笑得欢畅无比,直说还有神秘安慰奖。
丁莹只觉得太阳茓突突地跳,浑身不舒服,加上又没吃东西低血糖,肚子和背心都在疼,没有任何兴致折腾。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解决吃食问题,立即翻下床,从那排衣裙里挑了件适合运动的短裤套装,便出了门。
等电梯时,她下意识地朝另一头看了眼,心想这么晚,那男人应该早走了。
从金属镜面上看到自己的脸色,名牌护肤化妆品的效果还不错,只是眼神黯淡,那是任何化妆品都弥补不了的了,精气神儿不足,只能叹气。
门一开,她走进去,正要关门时,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没多想,手已经按住了开门键。
阎立煌的样子,不像刚出门,倒像是忘了拿什么东西折回来的。向丁莹点了点头,进了电梯后,便背转身对着她。
两厢,一路无言。
丁莹抿着唇角,直至电梯门开,突然想起一事,“阎总,我想问一下,我的……”
不巧,邓云菲正等在电梯口,一脸急切地迎上来,一看到丁莹出现,本来不怎么好的脸色又变了一变,就挡住了丁莹的路,又截了话。
阎立煌抬了下手,止住了邓云菲的话,丢了个眼神过来,示意丁莹继续。ww
丁莹咽了下喉头,说,“我的裙子,我记得那天坐您的车过来时,忘在车上了。”
邓云菲立即接过话,“那么脏的衣服,不知道沾了多少细菌,你还要?我已经连同阎少的衣服一起,都扔掉了。车也送去4s店检察维修,明天才会送过来。你这身儿衣服挺不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再说了,丁莹,你这回救了阎少,我还没跟你正式道谢。真是非常感谢!”
这说着,邓云菲就主动拉起丁莹的手,在空中晃了晃。言语听似恳切,眼神却不怎么配合地出现了轻蔑之色。最后竟然也拿“救命之恩”说话,说那些衣饰用品都算是对丁莹义举的回报,叫丁莹不要放在心上。一副款姐模样,听得直让人皱眉。
丁莹心下不乐意,但也不便申张,只有捺下不满,甩开了邓云菲的假意示好。
恰时,李倩从楼上下来,脸色不豫,还撑着腰,看到他们三人也愣了一下。丁莹借口聊组队钓鱼的事,跟李倩一起离开。
丁莹立即问,“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李倩瞪了她一眼,“哼,还问我,你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唉,家里亲戚提前到。啧,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我下来是买小天使,可不是跟你们去组什么队。”
“别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包,你拿去用吧,是你一直喜欢用的牌子。”
“你不用吗?”
“得了,我家亲戚一周前才走,还早得很呢!”
丁莹随手就从包里掏出一包还用半透明塑料袋装着的卫生巾,李倩接过打开一看,别着嘴说了声谢谢。
阎立煌和邓云菲从她们身边迅速走过,丁莹立即感觉到寒毛直立,一下被那双黑眸扫到,直觉锐光霍霍,心下一跳,低呼:糟糕了!
她差点忘了,之前跟男人请假时的借口就是她大姨妈来了。刚才自己的说辞,无疑是彻底爆露自己之前的欺骗行迳。
囧啊!
说谎话果然是自取灭亡的节奏啊。
……
跟李倩一起吃了早餐,在其八辣强悍的要求下,吃得丰富营养,且又很合口味。
丁莹觉得,这会儿总算感觉到了是在渡假享受,便应下了钓鱼比赛的组队安排,心下似乎也有几分惭愧。想着是不是找个时机,为自己洗刷下罪名,说明一下。
“我宣布比赛规则,咱不比大小和数量,只比总重量。团体赛和个人赛同步进行。当然,个人赛第一的嘛就是苹果5s,团体赛就人手一个三星!安慰奖无数,男人剔虚刀,女人嘛锅碗瓢盆随便挑哈!”
一片欢呼笑闹声中,比赛在高高的日头下正式开始了。围绕着一汪波光鳞鳞,时而鱼跃水面的大池塘,撑起朵朵花阳伞,伞下众人神情激动,却悄无声息,一个个都露出了极其锐利的眼神。
一切一切,都为了苹果啊!
“丁姐,我不求苹果了,咱们至少别拉到最后就成。”小诗在第嗯次未能成功甩出钓线,深知这玩艺儿比同时应用五种绘图软件做广告还难,就打了退堂鼓,可怜巴巴地托着下巴,望着丁莹调浮漂,穿鱼饵。
“傻妞儿,比赛重在参与,过程才是第一。”
李倩哼笑,“得了呗,要是咱们组一条没钓到,可是要受罚给他们收拾鱼具的!”
这也是公司为激励员工斗志,行政部门特别向老总请示的决定,让他们要体会团队合作精神,还要激发个人潜力啥啥的。
不出五分钟,老总组就开张了。
“哇呜,不愧是皇太子殿下,一马当先!”
这刺激可不小,其他组纷纷投竿下水,水面上一片白色浮漂。有人还不知从哪里摸来了望远镜,丁莹听小诗八卦说,早前有人就打听到活动有重奖,特意准备的。
丁莹对此种种,只能在心里翻翻白眼儿,有条不紊地琢磨着鱼饵的问题,打晃了周围一眼,心里渐渐有了些主意。
十分钟过去,几乎所有组均开了张。
丁莹还一条没掉到,但说不想参加的李倩却瞎猫碰上死耗子,托上来一根小白条,算是让他们组洗掉了鸭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其他组都是一条接着一条往岸上扯,很快那身边的塑料桶里就活跺乱跳。虽然日头盛大,但现场斗气更盛。拿着相机抓拍的人,已经给全场排了个名次出来。
阎立煌所在的老总组,可谓独占鳌头,遥遥领先。
邓云菲组排第二,公关部一群人正是消息最灵通的,望远镜等准备工作做得很足。
老总们得知他们这组竟然钓得最多时,都摆摆手放下了竿子,说不与众人争先,回头还给情况差的组支招出力。性子最活的王总甚至提议,让钓功好的阎立煌去帮帮弱势组,随手一指,就指到距离他们最近,但成绩最糟糕的丁莹这组。
阎立煌也没有推辞,提着调竿就过来了。
本来气势蔫蔫的一队人,以小诗为首的立马精神大振,直呼天降神兵。
“别高兴得太早, ...
(我只在你们这里帮忙一刻钟,之后还得你们自己努力。”
众人立马又一阵哀叹。
丁莹这会放下渔竿,拍了拍小诗的脸,笑道,“阎总说的没错,咱们还得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等着姐姐回头来救你们啊!”
“丁姐,你要去哪儿啊?”
“解决民生大事。”
阎立煌墨眸无波,没有看离开的女子,扬手抛出鱼线,动作潇洒,十分专业的模样,一边还为其他人讲解要领,倒是十分尽责地行使着“救援队”的职责。
远远的,丁莹收回目光,心下微微一叹,趁人不注意转去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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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你又欠我一笔
( 当丁莹再回来时,阎立煌已经转到了下一组。
小诗又高兴又遗憾地说,“丁姐,阎少真的好帅好强好给力,帮我们钓到了目前为止最大的一条,你看!”
丁莹唇角抽了抽,心说,难道真是贵气天生,运气怎么那么好啊?!
“丁组长,你们可要加油了。不过,看你们现在的情况,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就是快马加鞭,恐怕也是比不上我们组了。”
邓云菲拿鱼饵故意绕到他们这边观察敌情,一看那筒里寥寥无几的收益,笑得一脸得意。
小诗和李倩哪里肯平白遭这种洗刷,地骂一齐开动,把邓云菲气跑了。
邓云菲回到对面,不知道跟沈佳艳说了什么,重庆妹子沈大小姐立即朝他们这方比了个“挑战”的手式,惹得其他组都跟着嚎叫个不停。
“丁姐,气死人了啦,我们一定要赢那蜘蛛精和毒蛇精!”
蜘蛛精指今天穿了件蜘蛛图案修身小礼裙的浓佳艳,身材和毒蛇精的邓云菲一样凹凸有致,都是小诗这种竹竿女的眼中刺。
“卧槽,这是存心欺负姐今天家里有人不方便哪,咱也豁出去了。”
小诗和李倩又重抄鱼竿,认真听丁莹穿饵料甩竿的方法,丁莹觉得这激将法果然给力。
回头,她就从兜里掏出了刚才去厨房里借来的法宝,朝面前的池塘里扬手一甩,倒也惹来一些人的注目。
邓云菲奇怪,“她这是在干什么?”
沈佳艳还有些道行,“散鱼窝子。不过,这法子用在这里意义不大,这里本来就是专门的养鱼塘,鱼多得很,根本不必用这法子吸引鱼上钩。”
这时候,阎立煌轮到邓云菲这一组,他没有甩竿,只道,“还没到最后一刻,别掉以轻心。ww”说完便回到了老总组。
老总们笑呵呵地问他,看好哪一组夺魁,他摇头表示时间尚早,难以定论。目光却转向了旁边丁莹的组,看着小女子一边笑着鼓励队友,一边帮忙穿她重新调配的鱼饵。
“丁姐,那,那种东西,你不觉得恶心吗?”
丁莹正在穿蚯蚓。时下垂钓很多用的都是用鱼饲料,极少用这种活饵,其他队用的都是早配好的鱼饲料。
“行了,你看好浮漂,这种活饵只要点三下,第四下就得拉。”
“为什么呢?”
“鲜活的总比尸体好吃吧?!”
“啊!”
一分钟不到后,小诗爆出了惊喜的笑声,立马被李倩给捂住了。
接着,李倩也用蚯蚓钓到了大鱼。
见着这等好处的其他队员也更加相信丁莹的招数,纷纷靠拢,齐头并进。
一个小时过去,丁莹散下又一把米面,组员们个个成了高手,一拉一个准,且一个比一个大条。这让送桶来装已经快装不下的鱼儿的管理员,都啧啧直叹。
当然,丁莹自己也收获颇丰。反观其他组,却开始进入了青黄不接期,仿佛鱼儿们已经腻味了他们的饵料,都被丁莹挖来的鲜饵征服了。
王总过来,笑道,“小丁啊,你是不是把整个池塘鱼都骗到你们这儿,让别人都没得钓。”
丁莹笑应,“王总,您说笑了,钓鱼这种事儿,还是愿者上钩,各取所需!”
“你这小妮子,就是腹黑,嘴叼!”看了眼鱼筒的易总,向来深沉,此时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丁莹看了看情况,却说,“产量又开始下降了,我们得出最后杀手锏了。”
阎立煌又一次脱钩,收回鱼竿打算休息时,听到小女子这样说,不免也有些好奇,走了过来。
就见她一双泥污的手又在那饵料堆里折腾了一会儿,捏了新的饵料出来,把最后剩下的米面远远地撒了出去。同进指挥所有人将钓线放长,尽量把鱼钩甩远了钓。
阎立煌奇怪,不禁问出口,“你甩那么远,看得见吗?”
丁莹一怔,回头的表情有点傻眼,“那个……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有散光眼。”
阎立煌唇角抽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旁边,做为眼镜族的小诗也来求援,被李倩笑骂一句。老总们主动表示帮忙,老家伙们都是远视眼,自然这钓鱼的眼力就好许多。
丁莹瞧着机会难得,低咳一声,倾了倾脑袋,说,“之前,那个,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想骗人,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阎立煌没有立即回应,目光平直,仿佛极专注于池中的小小白浮漂。
丁莹以为真生气了,急道,“如果你不信,我包里有药。本来我还开了中药,想……”
他突然截了话,“好像有了。”
她还懵着,“什么?”
他眉心褶起,“第三个漂点了几下,第四个沉下去一点就浮上来。这情况不像是鲤鱼……”
“啊——”
她立马回神,就拉竿,感觉那头沉甸甸的仿佛勾着水草了,但竿头却打着晃儿,显然是大鱼上钩了。她这一拉猛了点儿,惹得水中物一下甩尾拍出一片水花,惊得周围其他人都看傻了眼儿。
“哇,好大一条鱼!”
“那什么鱼啊?怎么那么大啊!”
“哇,那鱼鳞好像还带红闪儿的。”
刹时间,所有人都放下了鱼竿,纷纷拿出手机,整齐划一地比出同一个姿势——抓拍今天的冠军鱼!
阎立煌忙叫管理员拿来了长长的鱼兜子,一把扶住女人晃荡的手,“稳着,别急。这花链至少有五斤,慢慢拉过。你那钩太小,容易脱钩。拉近了我来兜。”
两人合作下,鱼儿终于乖乖落网。
上岸一看,众人直呼丁莹这条算是今天大赛的鱼王了。
光就这一条鱼,加上她之前在两个小时内的收获,都比过了在场所有人在四个小时里的成绩,当之无愧成为苹果5s的拥有者。
众人闹着要称重时,活蹦乱跳的大鱼把所有人都吸引走了。
阎立煌接过丁莹递来的帕子擦手,目光垂落时,才道,“丁莹,你又欠我一笔。”
“啊,什么意思?”
“自己想!”
他勾了勾唇,侧颜在波光鳞鳞的池水映照下,亮得慑人,墨眸宛若一池能吸人魂魄的深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坏坏的调子,让人又爱又恨,又欲罢不能。
“想,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你能不能直说,别这么……”故弄悬虚装闷骚!
乱了一池春水,便挥挥衣袖直接走人。
丁莹懊恼不矣,想追问到底,却被回来吆喝着要给她拍胜利大合照的组员们给隔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神狡诈狡诈的,偏偏接近不得。
苹果5s是到手了,可怎么觉得有些烫手想扔掉呢?!换那男人一句明白话,也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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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太大太滑,拿不住
( “丁姐,发达啦,发达啦!你是冠军钓手,咱们组是第一名。ww你知道除了5s,咱们组的奖品是什么?!”
小诗高兴得手舞足蹈跑出来,拉着丁莹直转圈儿,一会又捂着嘴巴咬丁莹耳朵。
“人手一个迷你板。”
听着小诗揭露大奖的压抑性低呼,丁莹忍不住惊讶抬眼看了下那方跟老总们站在一起的男人,心下喃喃:不愧是京城来的太子爷,真有够大手笔的!
如此一招,之前折腾众人的前仇旧怨,一笔勾销不提,全公司的民心都被他收买了,笼络一空。
正在接受老总道谢的阎立煌,仿佛心有灵犀,头一偏,接住丁莹投来的目光,淡笑的表情不变,无由地深了几分眸色。
丁莹似被烫到,立即收回了眼神,侧身一避抚着胸口。
讨厌,你跳这么快做什么?也发骚啦!
不想,下一刻就听到男人隐含几分调侃的刁钻提议。
“垂钓比赛的庆功照,只有钓手怎么给力?!自然也要把丁组长捧上王座的伟大战果拉出来溜溜儿,你们有没谁看过老外的垂钓记实?!”
经阎立煌这一提,就是再没见识的人多少也在电视电影上补过课,男同事们立马一声吆喝着,急忙跑去把刚才那条已经被定为午餐的一道好菜的大花鲢给提了出来。
“丁莹,来,你的苹果5s!”得,这哥们儿满脑子都是苹果。
“我瞧着老外都是把鱼挂在鱼叉上,站在一边,摆个这种战胜者的pose。小丁也来一个吧!”
丁莹转眼一瞥那同事的模样,整就是一傻x,顿时满头热汗。身后传来一片儿笑声,众女直呼那男同事叫“海盗王”。
“切,我觉得丁姐应该捧着这条鱼,就像年画里的那个捧鱼金童儿,多喜气啊!”
小诗的这一提议,更惹得众人大笑连连。
做为大主角的丁莹,哭笑不得,无奈地看着众人逮着那条足有一成年人腿长的大鱼,折腾来去,觉得这鱼今儿被她钓上来,真是倒了大霉。之前听经理说,像这样大的鱼,在他们塘子里极少,多是经数次打捞垂钓多次生死交割才存活下来,想也该是有几分精气儿。
她想,这鱼今儿这么倒霉落她手里了,八成也有男人那几分推波助澜的帮忙吧!毕竟,从小跟父亲学钓鱼,她也懂得像这种大鱼并不好钓。度假村给的鱼钩小且材质也不怎么好,非常的运气必是不可能钓上这样的大鱼。
“喂喂喂,你们别太过份了啊!刚才这条大鱼能被丁莹拉上岸,可没少得阎总的专业指导和倾力相助。这张胜利大合照,也不能少了阎少的份啊!”
李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大叫一声,立马把所有人抛远的注意力全拉了回来。
“对啊,丁姐,咱们怎么能把我们的大贵人忘了。”小诗星星眼顿时亮了十成十。
“阎总,您可是我们组的大贵人,您千万别掬,过来一起照个大合照嘛!”李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其他人更吆喝得起劲儿,说辞也是一个比一个更口无遮拦。
“那咱们今儿可得封一王一后了啊!小丁是今儿的垂钓大王,那阎总是啥?”
“都说了一王一后,小丁是王,那阎总肯定就是后了嘛!”
“我说你们怎么要反起整,乱套了哈!”
“有啥子大惊小怪的,咱好男人就是能屈能伸,钓得起大鱼,拉得起网子。”
“阎总,您说是不是?”
对于众人夸张暧昧的打趣儿,阎立煌始终微笑以对,不反驳,也没承认。老总们怕驳了贵客的面子,急忙示意叫众人打住。
阎立煌踱步上前,不以为意道,“各位倒是抬举我了。其实,小丁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在他们全队完全落后于所有队伍时,她睿智进取,巧施奇计,鼓舞士气,‘奇’开得胜!我,也不过是先见着点儿好,巴巴地赶去陪衬借光罢了。所以……”
男人语调缓慢,声音低沉而极有凝聚力,让所有人不知不觉收了声,精准而切中要害的言辞,也让众人眼底的浮躁一分分退去,变得心悦臣服,最后却还故意拖长了尾音,故弄悬虚一番,直把众人的味口调到最高点。
砰砰,砰砰,砰砰——
丁莹看着那缓缓转来的精锐眼神,直觉,接下来的话没啥好事儿。
“这,丰硕的战果,理应由丁组长亲自抱着,最为妥帖、恰当!”
阎立煌一个眼神,提着大鱼桶子的男同事立即会意,大叫一声“好咧”,就把鱼桶提到丁莹面前。随即,周围所有人都吆喝起来,叫丁莹赶紧把鱼抱起来,把她挤到了最中间,前后两三排,站好了队列,舞着剪刀手,裂着大牙,要拍照了。
“哎,等等,我还没抓稳。吼,好沉!”
丁莹不得不提起大鱼,鱼儿才刚出水没多久,这又是夏日盛季,一身劲头儿,活蹦乱跳得很,当她好不容易从桶里提出来,又被左右的人挤得东倒西歪,差点儿脱了手,幸而被一人稳住肩头又托了她一把,才算勉强拿住了大鱼。
举到胸前,那晃来腾去的大鱼尾都要垂在地上了。
这时候,丁莹很庆幸自己今天选了方便活动的裤装。
“呀,谢……”
她转头朝旁边的人道谢时,才发现那人正是害自己狼狈如此的罪魁祸首,滚到舌尖儿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丢去一记瞪眼儿。
哪知男人似乎丝毫不以为意,笑容不变,眸底似映着满池的波光,亮得逼人。趁着众人挤拢上前时,顺手搭上她圆润的肩头,将她大半身子移进他怀里。
“别看着我。逮稳了,看镜头。”
低沉的声音从耳侧落下,仿佛有股力量缠绵上心头,无法抗拒。
又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则挑逗调侃的痞相儿。
丁莹有些惊慌地收回眼,心跳如擂,似乎撞破了周遭一切喧嚣。
“注意,三、二、一!”
附耳的声音又突然响起,“念,立、煌。”
感觉肩头突然一沉,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身侧的高大身影,手下便是一滑。
咔嚓——
快门儿发出响脆的声音。
“哎呀——”
她的声音更大,一瞬间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异变,眼神儿全转了向。
手中的大鱼儿仿佛意识到自己即将待宰的悲惨命运,在这一瞬间,发动了生命中最后的挣扎,近一米的鱼身狠狠一扭,扬起那肥厚有力的大尾巴,朝旁边使劲儿一甩。
咔嚓、咔嚓——
当大鱼尾巴击中某人“要害”时,丁莹仿佛还听到了快门儿滑动的声音,小心肝儿提得高高的,直到实在提不起过重的大鱼,前鱼甩回了鱼桶里,看清“作案”后的罪证,噗嗤一声,第一个笑破了点儿。
男 ...
(人的下裆处,一道粗长的湿痕,堪堪掩过那三股交汇之处。
相当刺目的印记!
偏巧,这骚包的男人今日特别换了一条浅米色的休闲裤,水印特别明显,连鱼尾的扇形纹路都历历可属。
“啊,咳,那个,咳咳,真是,咳,对不起。”
“想笑就笑,憋出内伤是想让我负责吗?!”
“阎总,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鱼,真的太大太滑了,我拿不住,呃……”
------题外话------
话说,小银子这一记“鱼鞭”击中了“人鞭”的意外之举,会招到大黄什么样滴回敬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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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咱们这笔帐,慢慢算!
( 女子笑得裂不开嘴,两颊都染上了激动的红晕,丰腴的胸口震动起伏,熏热的空气里飘来他极为熟悉的气息。那是头晚他特意嘱人送去的那套消毒沐浴洗液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她身上所着的这套短裤小套装,也是他早前曾在好友的工作室里看到,当时亲自订下让好友送来的。没想到,今日她就穿上了。
女子的身材并不是他见过最美最漂亮的,但是在合身的衣料包裹下,露出那双雪白细腻的小腿,和当初在他大办公桌下的惊鸿一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是终得庐山真面目,只恨虚度前十载。
“丁莹,你真不是故意的?”
男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水珠,丝毫未因那个意外而尴尬,依然言笑晏晏,意态蹁跹,风度尤存。
只是,那双幽幽睇来的眼眸,半掩在漂亮浓密的睫毛下,墨沉沉的原色里,忽地迸出两道火辣辣的光,逼得她欲逃无能,被紧紧牵绕住。
“我才没有!”她无力地回应,气势早已退尽。
“真的么?”他淡淡的,薄唇微微一倾。
四目交汇,无声缠绵,温柔相倾,不忍不舍。
……
对于阎立煌的晦涩不明,丁莹多少还是觉得心虚。
午餐时,丁莹借着敬酒的机会,叫了服务员,把那条烧好的大花鲢送到了老总桌上,就之前的谎言和乌龙向阎立煌公开表示歉意。
丁莹想,当着众多老总的面子,阎立煌不可能驳了她的歉意吧!
哪知道,事实却是阎立煌这次太大手笔,老总们的气场都被打压下去,她敬的酒,表示的歉意,也被他不冷不热地推了回去。
若非老总们为让他们员工能吃得尽兴,故意点的包间跟他们隔开,不然丁莹脸皮子薄得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丁组长,咱们这笔帐,慢慢算!”
“阎总……”
“这盘鱼,太大。我们几个上年纪的人恐怕消受不起,你还是端回去跟你的组员们共苦同甘更合适。”
丁莹面对男人忽冷忽热的这一遭,心下腹诽:阎王爷,果然够阴阳怪气的。
“既然阎总这么说了,那丁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丁莹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托起那大大的盘子,在男人们惊怔的眼光中,掀门离开。
丁莹走后,王总咳嗽一声,想要说什么,却给阎立煌先声夺人,敬起酒来,就此其他老总也不好再多做评论,顺阶而下。
坐在一旁的邓云菲默然相陪,静静看着男人前后不一的古怪言行,心下也颇多疑惑。
就她的了解,阎立煌绝不是如此拖泥带水的男人。由于阎家的家世地位,阎立煌身边从来不乏名花艳姝。他性子沉敛,深不可测,但在女人一事上,也保有北方男子的坦白直率,上床的,谈情的,结婚的,自在心里有一把尺子,凡人不可轻易逾越。
她虽不清楚他到底有几个红颜知己,入幕之宾,确也知道一些过去式。阎立煌并不是一个喜欢花费太多精力心神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若是看对了眼,当晚的烛光晚餐之后,必然是直接进入成年人游戏的正题。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前一刻还温柔相对,下一刻又冷眉相较!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跟在他身边半年多的她琢磨不透。
可是,她就看不上丁莹那副作劲儿。明明眼里哈得要死,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偏还要一副清高小百合样儿。偏偏,阎立煌就买了这笔帐!
就她所知,前后动作已经为其花费不菲。那一车衣服的价值,她也看不在眼里,可重在那是男人亲口吩咐亲自挑选的。丁莹并不知道,她今天为衣服配的那个简单的小牛皮挎包,纯手工制,能买她身上那种小套装十几套了。包括其他的小配饰,好多配件都是真实材料,昂贵稀罕,独一无二。
……
一顿饭,丁莹吃得并不怎么痛快,左右心里为男人突变的态度,恼恨得很。
下午是自由休闲,游泳池成了众人最兴奋的去处,女人们都互相叫借着防晒霜,男人们调侃着彼此的泳技,不亦乐乎。
丁莹的兴致不高,懒懒地应了,借口没带泳衣,只作壁上观为众人服务。
小诗这丫头又激动了,“丁姐,来都来啦,不玩到底多亏啊!酒店里有售卖泳衣的啦,反正你都赢了那么大一个苹果5s,就别小气那点儿钱,跟大家尽兴嘛!”
丁莹苦笑,这些月光族的小丫头就是看得开,她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考虑得多放不开。早前两年前,她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梦想中的那个小家存钱。如非必要,绝不乱花。像度假村这里的消费,有些东西真心差又贵,她根本不想参和。
“丁姐,参加嘛!是不是你钱没带够,我借你啦。”
出了饭厅,小诗还攥着丁莹的手臂不依不挠地劝说,跟着李倩也凑上头儿地一起折腾她,老把苹果5s的大奖挂嘴边,让她烦不胜烦。
“行了,什么苹果5s,我又不缺手机用。这么个奢侈品,还不如直接换成奖金发给我。到时候我想买十件八件泳衣也不在话下!”
“小丁,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阎少发奖品也是为了增进咱们的感情。发钱,那多俗啊,你说对吧小诗?!”
李倩的口气突然变得古怪,还故意拉了小诗做帮手。
丁莹只觉得烦不甚烦,脱口就损,“什么增进感情,之前是借机挑起我们内部大乱,互相残杀,之后扔颗糖给咱们,你们就感恩涕淋,全面倒戈了。再怎么说,他也不是我们的老板,我凭什么要听他的。他也不过就是趁机贿赂……”
一转眼,从饭厅里出来的男人,直直看来的眼神,咯噔一下让丁莹张开的嘴直接定住,只觉得背脊发寒,那两道霍霍冷光杀得她直想干脆自行了断。
完了,这回绝壁完了。
前仇未清,新怨又起。
丁莹郁闷至极地敲了下脑袋,她大姨妈明明没来,怎么就这么胡乱情绪化大嘴巴了呢!
这笔帐,她是不是越欠越多了?!
明明都是男人惹的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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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做我女朋友(精高) 秋如意
( 丁莹回屋睡了个午觉,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集体活动,床头的电话就响了。
“去开门。”
拿起电话,那把低沉的声音只吐出这三个字,立马就挂断。
丁莹愣了一下,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懵懂,随即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以及呼叫声,让她来不及细思,只得下了床去应门。
那个阴阳怪气的阎王爷,又想搞什么鬼?!
门一开,服务员一脸尴尬地收了声,显然这也是被人指使,否则依酒店的礼仪培训,哪个服务员敢操着三层楼都能听得见的大嗓门儿狂吼,回头必然要挨批。
“小姐,这是刚送到的游戏衣。咳,怕赶不上您穿您就走了,刚才着急声音大了点儿,对不起,吵到您午休了。”
“哦,没什么,我也刚醒。不过这泳衣是……”
哪知服务员直接把东西一塞,就头也不回地跑掉,那样子唯恐她变卦似的。
丁莹足愣了三秒才慢慢品出那个味儿,回头就提着泳衣往阎立煌的房间方向冲去,决定就此找其大摊牌,说个明白。
“有人这么戏弄人的么?!明明说了两清,回头却厚着脸皮,装腔作势地向人讨债。这会儿送衣服又送东西,献殷情,阴阳怪气地折腾个什么鬼!”
很遗憾!
任她把小手敲得红肿发麻了,屋里静悄悄的,一无人声。
显然,男人也许早算准了她可能杀到大本营,提前一步先遁了。
想把衣服就扔门口,得,这做法实在太幼稚可笑,还是提回了屋。
她当然不可能真地换上那无一不是三点或两截肉多露的款,直接换了条沙滩裙下了楼,去寻找那个暗地里操控一切的阎王爷。
最后,毫无例外地在一片莺声燕语之中,寻到那男人的身影。
阳光下,波光鳞鳞的游泳池里,雪白的瓷砖映出一池碧蓝,众人全在岸头边,巴巴地看着池中那道鲛龙般的身影,翻花遂浪,起伏跌宕,似乎眨眼之间,就游完了一个五十米,在水中迅速地回转身体,隔着那么远,丁莹都仿佛看到那强劲有力的修长双腿,在池壁上用力一蹬腿,宛如鱼儿般,一下射出好远。
精彩!
简直就像在看世界游泳锦标赛直播。
不断有人发出喃喃叹息。
“不愧是皇太子,又会钓鱼,游泳也那么好,身材好棒啊,学识高深,谈吐不俗。哦!简直就是完美男神。哦!如果他是我的该有多好啊!”
“得到这种男人是会夭寿的啦!咱只要被那双粗壮的手臂用力抱一下,或者被那双性感的薄唇狠狠吻一下,余愿足矣!阎少,你真是帅呆了——”
女人们已经疯狂了,公关部的辣妹沈佳艳毫不掩饰地叫了起来,立即惹得周围一片唏嘘笑场。
丁莹僵在了一片巴蕉叶后,小手不自觉地揪紧了真丝裙摆。
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用力抱一下……
被那双性感的薄唇狠狠吻一下……
水花乱溅的游池忽地幻化成那个铺满了晚霞的长长回廊,回廊里,她被他死死地压在粗大的木柱后,吻得心跳如擂,血液沸腾,呼吸困难,情难自禁。在场的女子,也许就她最清楚,那个男人的气息有多么熏人欲醉,那手臂的力量能将你所有的防卫都捏碎,那双性感的薄唇可以让任何女人为之融化为一滩春水。
哗啦啦一阵响亮的水声,人声嘎然而止。
男人从水中抬起头,水花中顺着他仰首的姿势,被抛向身后。
接着,女人们疯狂的呼声此起彼伏。
只有她知道,当那双盈满光芒的眼眸底,深藏着多么噬骨销魂的热情,若是一不小心深陷在那双墨拓的黑眸中,你会心甘情愿为他溺毙,亦不足惜呵!
那是个罂粟般的男子,凭她一介平凡无奇的小小女子,最好是远远避离,以免惹火烧身。
丁莹转身要走,却不料一头就撞上端着吃食过来的服务员,造成一阵大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阎立煌。
终是入了这个局,想脱身,为时已晚。
……
“谢谢。”
“不客气。”
树荫下的阳伞,丁莹因为没带泳衣来,不下水就成了众人的义务服务员,送吃送喝,擦防晒霜,送毛巾帕子。
阎立煌上岸后,毫不客气地一ρi股坐在丁莹旁边的太阳椅上,就没有再下水了。
至此,他们所在的这把阳伞下,成了一个小小的隔离区。除了最开始有胆儿肥的过来要过水和毛巾,被某男神雷朋眼镜后的目光扫了一眼,之后就没人再傻不愣登地跑来当电灯泡儿了。
于是最后结果,丁莹莫名其妙就成了供阎立煌一人使唤的专属服务员。
没人敢提出异议。
为啥?
这不,缩在对面几个阳伞下的男人女人们,几乎人手一个新平板,联线打游戏,各种得瑟。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边烧烤摊上的大厨师也是邓云菲授命请来专门为他们助兴的。在此等糖衣炮弹的攻击下,谁还敢逆了皇太子的意,抢着去当眼中钉。
女人中还是有极其不满的,来找过两三次岔儿后,就被阎立煌不冷不热的态度给打了回去。
这种情况,就是傻子都知道避嫌了。
“阎立煌,你能不能明说,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帐?”
“自己想。”
“我想不出来。”
“呵……”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拉稀摆带?!”
丁莹忍不住嗷了声土语,可是手上还是乖乖将剔掉了葱花了孜然末的烤肉串递到男人伸来的手上,同时又不得不将一罐已经打开的啤酒放在男人手边的小桌上。
心里忍不住骂:去你大爷的!
阎立煌喝了口冰啤酒,心情似乎极好,口气也变得松软,“什么叫拉稀摆带?”
丁莹无语,瞪了个白眼过去。
“莹莹?”
“别叫得那么亲昵。”
“小丁。”
“我不比你小。”
“丁组长,你的工作做得不够仔细。”
他一张嘴,吐了颗青葱粒出来。
她看得眉眼一跳,冲口而出,“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娇气!”
他立即拿下太阳眼镜,斜斜地睨过来,“你认真看看,我是不是男人。如果看不出来的话,我不介意再身体力行,让你再亲身体验一下。”
明明恼得很,可她的眼光就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眼神下滑,他故意打着赤膊,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两块胸肌鼓鼓的,线条贲起乍放,极致撩人,再往下,横竖六道肌理切割出完整有型的腹肌上,微微覆着几丝黑黑的小绒毛,简直能烧了人眼。
她想移开,可是身体就像被人操纵了 ...
(一下,怎么也移不开,顺利地滑到了男人只用一条小小的毛巾掩住的髋部,顺着那两道性感至极的人鱼线而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包被覆在白毛巾之下。
一个抽气,几乎是低吼,“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阎立煌,之前明明是你说的,我们已经两清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不想跟你有太多相处的机会,所以我撒了谎。”
“你讨厌我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摊牌么?
“一切!”
那还客气什么。
“丁莹,你又说谎。”
“对,我说谎。其实,我不仅是讨厌,我更厌恶像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
“我们这种?”
男人缓缓坐起身,将手上的笺子一扔,拍了拍手,动作都是极优雅的,抬眼看她,声调极缓,却掩不住那话里行间迫人的咄咄压力,“你觉得,我是哪种男人?”
丁莹抽了口气,却觉得胸口烫得发堵,张了张嘴,别开了男人火辣辣的注视。
声音蓦然嘶哑,“阎立煌,我不欠你什么。你到底想怎样?”
“丁莹。”
他的声音忽然靠近,仿佛帖着她的耳畔,轻轻吐息。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其实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么?”
她肩头一抖,纤细的背影又绷直了些许。
“莹莹?”
轻柔的呼唤,仿佛羽毛轻轻搔过人心尖儿,痒得人直发颤。
她克制不住心底的起伏,回过头,“阎立煌,我可以告诉你……”
当她看到他的表情时,她此后许久许久,每每想起今日,都会忍不住落泪。
这一日,午后的太阳很烈很烈,却也及不上他墨色瞳仁里燃烧的热情灼疼人心,心中紧守的某个角度似乎已经摇摇欲坠,就要崩塌。他唇边的笑容,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无声的纵容着她的别扭,娇情,造作,自欺欺人。
然后,他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那声音轻柔得仿佛都飘散在头顶知了的喧闹中,却悄悄扎进她的心。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有多深。
“莹莹,既然说不出口,就做我女朋友吧!”
------题外话------
秋秋的同类经典完结文==绝壁经典哦!《魔鬼的逃跑爱人》原名《魔鬼的吻痕》最狂妄、最冷酷、最无情、最狠戾的欧国皇帝,遭遇他命定天使,一场追逐与逃逸的爱情,在激烈的战火和华丽的宫廷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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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你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 ——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灯光明亮的大厅,众人围着一桌子稀饭馒头,也吃得津津有味儿。ww
闪光灯在桌席间闪个不停,新崭崭的电子产品被传来传去,成年人对于这种电子玩具乐此不疲的热情,不怪乎会成为厂家们大做文章大赚利势的赢利点。
丁莹半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勺着碗里的米粒子,半晌才送上一口。
食不知味,神思不蜀,正是她此刻的最佳写照。
小诗跟旁边的人聊得极开心,转头一看丁莹的模样,奇怪了又奇怪,搭不上话就问冤家李倩是什么情况,李倩不知所以地耸耸肩,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奖品。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其实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么?
隔了两桌后的老总桌上,那个男人还是侧身坐着,大半个背部面向丁莹这桌。
她夹一夹菜,眼角的余光瞥上一下,毫无收获。
可是再夹一夹菜,还是忍不住又去瞥一眼,竟成了习惯。
真可怕!
可恶,那时候她根本不该中他的计,她又不是二十出头的青葱小女生,竟然会被那双眼电到发麻,忘了该说的话。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那么拙。若是……
假设本身就代表不存在,没本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的必要了。
丁莹,你真是蠢死了。
“丁姐,你在想什么呢?人家叫了你好几声儿,都不理人。”
“傻妞儿,人家在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情郎,犯相思呢,你别打扰她发花痴。”
“丁姐有喜欢的人了,谁呀?丁姐,你说一声儿啊,别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之前有个傻瓜跟我告白了。”
“行了吧你,哪个白痴会跟一电线竿儿告白。有点儿眼光的男人,也知道飞机场的不好生养。怎么也要找像我们丁组长这样的,前突后翘,一年抱两儿。”
丁莹简直受不了两个女人夸张又无聊的口角,一人塞了一个大白馒头,一口晚光了饭里的稀粥,起身走人。
恰时,那人也刚刚站起身向其他人道别,回过头时,刚好与丁莹眼神相撞。
丁莹立即别过脸,皱着眉头,手里捏着牛皮小包,迅速离去。
她没看到,她根本不在意,那些什么通通都与她无关!
——丁莹,你又说谎。
夜风扑面而来,丁莹看着花枝树影间的灯辉,微微一怔,停下脚步。
其他人懒懒地抱着胳膊,打着哈欠,吆喝着白天玩得太high已经来不起,明天回城必须早起,纷纷回了房间,要么就是去码长城,屋外鲜有人散步。
丁莹将新手机的音乐开到最大,音质效果的确比她那部用了三五年的国产货好不少,她沉沉地叹息一声,收敛心神,也决定早些回房休息。
走了饭店大门,要绕过一个大大的花甫,跨过一座小桥,穿越一道曲折迂回的卵石小径,方才到达他们的住宿酒店,这条不长不短的路,其实细细品来也颇有神趣儿。
丁莹好静,慢悠悠地走在青草泥香之中,脑子里那些纠结情绪,终于消停了几分。
直到一双长腿三下五去二地追上了她,在她俯身去嗅一朵新开的雪白蔷薇,刚拉直身子,就撞上了。
“呀,对不起。”
“不客气。”
那人语色轻扬,没有退开,倒是顺势揽住她的腰身帮她找到平衡,也没有立即放开手。
她讶然抬头,怎么那么高,“你,你怎么……”
目光朝后方一望,就看到小诗和李倩正说笑着,边拍照边朝他们这方向来了。
她立马去拍腰间的手。
他却跟她玩起来,拍开了这只手,另一只手又搁上,身后的人声越近,她的表情越精彩,被淡淡晕黄的灯光映照的玉盘小脸也愈发艳色迷人,反应更是出乎意料。
“阎立煌,你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丁莹,你不妨让我看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他口气满是调侃,似乎十分享受此刻打情骂俏的暧昧情景,之前也有好几次。似乎,自从两人把话挑明之后,这男人不但没有偃旗息鼓,逮着机会更变本加厉了。
看来,她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耐性。
小诗终于发现了他们,低叫了一声。
丁莹气恼地一下失了控,双手扳起一只大手就唇咬下去,终于在那两陈咬精跑来时,成功脱了身。
“咦,丁姐,你在地上找什么?”
“这还用看,当然是找阎少掉在地上的金豆子咯!对吧,莹莹亲。”
丁莹仰起头瞪了两女人一眼,“李倩,你说对了。所以请你们两迅速离开案发现场,我要是找不到就告你们破坏现场,有盗豆的嫌疑。”
也不知道是她这警告真起了效,还是阎立煌的眼神儿才是真章,两女人嘻嘻笑着,就跑掉了。
人一走,阎立煌看着还蹲在地上不起的别扭女子,只觉得好笑。
他真是没碰过这种类型,只觉得跟她在一起,总会让他出奇不意,永远猜不到她下一刻会怎样反应。
“莹莹,既然你都拜倒在我西装裤下了,今天在游泳池的……”
“绝不可能。”
丁莹见人走远了,一下蹦起身,转身就跑。
“丁莹!”
阎立煌没想到,这女人真的会当场跑掉。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犯贱地跟着去追。
夏夜的风,轻轻吹过脸颊,前方纤细的身影,明明娇小的可以,偏偏那速度还不慢。树后隐隐的笑声传来,仿佛一下子让人回到十几年前的青春少年时代,也只有在那个时候,男生才会傻傻地干出在树林间追女孩子的举动。
他这又算什么?!
在电梯关门的最后一刻,他总算追上了。
看着她愕然的表情,他弯起唇角,气息纹丝不乱地说,“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早上我只想听到我想听的答案!”
“……”有没有这么霸道的啊,他以为他在演偶像剧么?!
轻启的唇中被他的食指封住。
“不准说谎,否则我就在这里吻你吻到所有人看到才松手。”
生米不用煮熟,搁在锅子里的效果也是绝佳的。
“你疯了!”
“莹莹,你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丁莹彻底石化,面对眼前的男人,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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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太子爷的苦肉计
( 出了电梯,分道扬镳。
男人看着女人冲也似地离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拇指手背和手掌,两排齐整整的牙印儿,还有些微刺痛。唇角倾了倾,直到女子的背影不见,方才收回眼,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
丁莹冲回房间后,看到镜中反映的纠结面容,最终只得沉沉一叹,将自己甩进大沙发里,抱着枕头纠结。
目光却无可避免地看到卧室门口放着的那一排华丽精致的衣饰,心里一阵天人交战。
到底该怎么办?
面对爱情这道习题时,总以为自己的解答可以从一而终。
从少女时的一人一世一双人,到后来面包永远比爱情重要可靠,现在吃饭电影牵手到宾馆脱衣服直接床戏天亮了就说再见的一周搞定。
是谁说的,勇气就是在失恋一百次后,仍可以一百分的热情投入到第一百零一次的恋爱中。
那说这话的人不是神经病,就是铁石心肠的非人类!
可这年头儿连外星人都逃脱不了情爱的纠结,她一个小小人类还能怎样?0
谁可以做到在历尽千帆之后,还拥有那样毫不掩饰的热情眼神?!
你能吗?
至少,她丁莹做不到。
哦,因为他是陆励成那样的大boss,他值得,你愿意为他再冒险一次?
呵呵!
真抱歉,我不是上帝,这出戏从来不由我说了算。ww
我又凭什么演戏给别人看!
……
隔日,丁莹一早起来,看着一排漂亮衣服发愁,想了半天,决定先去弄个袋来打包。
没想她刚开门,前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就提着一个陈衣箱进来,说是阎少煌让送来专门给她打包衣服装箱用。
丁莹瞬即没了心思,直问阎少煌人是否在房里,服务员说阎少煌已经退了房,下楼去了。
丁莹咬了咬唇,拿起自己的小包就跑下去,想干脆趁此机会把话说明白了。
注定要伤害,那就趁着感情还不深,快刀斩乱麻。
丁莹在电梯中途,碰到要下楼吃饭的李倩。
李倩眼神怪怪地盯着她,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先开口问。
李倩又不阴不阳地说,“我说丁莹,既然木已成舟,你又何必那么骄情。邓云菲再不爽,她也只是人家的下属,必须听令行事。反正,咱们公司向来都没有不准内部员工恋爱的那种大公司的非人道规定。我看老总们也许正巴不得把你处理出去,对方还是咱们公司的大客户,以后有了你和阎少这层关系,那做起来说起话来,可就方便多了。”
丁莹最见不得李倩这种势利嘴脸,脸色直接沉了下去,“李倩,我可以摸着良心跟你说明白,我跟阎立煌没有任何男女关系。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我没兴趣跟那种男人玩游戏。”
电梯门店一开,丁莹就往外冲。
李倩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脸上添了分疑惑,“你刚才那么生气,不是因为邓云菲去找过你?”
丁莹奇怪。
李倩发现自己之前会错意了,抿了抿嘴才说出实情。
原来回城的中巴车上没有丁莹的位置,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可能让她就站着。这事是司机听说多出一人,直接报到老总那里。老总们本打算让丁莹坐他们的车,但位置太挤。阎立煌直接否决了,就叫邓云菲来告诉丁莹,既然她是为救他而来,自然这回去也是坐他的车。位置多的是,不用屈就了老总们。
丁莹问,“阎立煌的车已经修好送来了?”
恰时,小诗从外面跑来,送来最新消息,“丁姐,我刚才看到阎少的车被保险公司的人送回来啦!洗得锃亮,还打了蜡呢!诺,那个人就是保险公司的经理。”
顺着小诗一指,丁莹就看到一个西装革覆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男子直接走到服务台,将手上提着的一个纸袋子送上后,说要将纸袋里的东西送给一位叫“丁莹”的小姐。
丁莹听到自己的名字,奇怪之余,立即走了过去。
那位保险公司小助理十分殷情地将东西送上,正是丁莹那日被弄脏的裙子,并没有被扔掉,而是保险公司为了讨好阎立煌,发现这脏掉的裙子被扔在车后座的袋子里,便一并送去消毒洗干净了。后来阎立煌还特别打了电话来问,助理捕捉到这一潜在的重要信息,决定亲自将裙子送还,讨个人情。
助理看到丁莹很高兴,心里总算松了口,随即接到经理打来询问情况的电话,便告辞离开。
丁莹看了看纸袋里的东西,突然发现多了一件不是自己的贵重物品,忙回头去追那走掉的助理,没料到让她听到了一件事实真相。
“经理,您放心吧,事情全部办妥了。而且我也弄明白了为什么阎少在事故当天不让咱们去那村子里施救拖车,原来是为了泡妞儿。我可没胡说,这可是阎少的帖身女秘亲口告诉我的内幕消息。说是那天,阎少想把的马子亲自去现场救人,所以拖车都到半路上了,还被叫了回去。要是我们真到场,那太子爷的苦肉计不就泡汤了?!人家就是想多尝尝美女救英雄的滋味儿……
什么人会舍得拿自己几百万的宝贝汽车放粪池里泡,也就只有这种花心大少舍得。泡个妞儿都这么大手笔,光是这次的检察维修和美容养护的费用都十几万了,当咱们付个套二首期。啧啧,太奢侈了!简直就是让咱们这些穷二代羡慕妒嫉恨哪!
唉,说得我都想做变性手术了。话说我刚才看到那救英雄的妞儿,长得也不怎么样,除了皮肤好点儿,看起来顶多不过清秀。真搞不懂啊,这些皇城爷们儿的品……估计是京城里的大鱼大肉吃多了,跑咱们深山老林里寻刺激,哈哈哈!皇太子来了,我现在,呃……丁,丁小姐……”
助理说得又爽又带劲儿,一眼看到他要等的阎立煌从饭店那边过来,身边还跟着邓云菲,正要迎上去,肩头连被拍了几下,回头一看,一下傻眼儿,笑脸变成了苦瓜脸。
丁莹一扫之前的笑脸盈盈,脸色极难看。因为当年刚毕业时找工作的经历影响,她从头到尾最不喜欢的就是保险公司。虽然,她并不歧视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可是这位车险助理员刚才口若悬河,涛涛不绝,肆意歪曲事实,各种无聊臆测的嘴脸,着实让她讨厌到了极点。
阎立煌远远地看到情况,眉头一锁,大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很好,当事人都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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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你在想什么?
( 看着男人衣冠楚楚,眉目冷峻,仿佛那些“不作为”的事完全与他无关。ww他投向她的目光,清澈而温和,关切之中,还有几分向旁人昭示的独占所有。
他大步走来时,身子微微一侧,便站到了她这一方,俨然一派与任何惹她变脸的人事对立的立场。
眼下情形,不论任何人看来,有这样一个顶天立地、能力强悍的男子做保护伞,为你遮风蔽雨,不用感恩涕淋,至少也要满怀欣慰了。
可谁又明白,这其中的真心诚意,有几分?!
旁人必须倾家荡产才能做成的事,他们不过一个电话就有人巴巴儿地赶来,战战兢兢地伺奉讨好,殷情谄媚。呵呵,在你眼里比登天还难,可到他这里却易如反掌。
这到底是你的荣宠,幸运,还是你的魔魇,地狱?
在你受宠若惊,迅速沦陷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甜言蜜语之后,藏着怎样的无情狠心?
果真,玫瑰都是带刺的。
真相总是伤人于无防。
丁莹看着阎立煌,目光清冷,脸色有些白,那过去冷直视线,看得阎立煌不禁蹙起眉峰,唇角紧了紧。
然后,他看着她当着不少人的面,退后了大大的两步,清亮的眼眸里荡起两弯嘲讽的雪光,抬起手中的纸袋子晃了晃。
语调不紧不慢,却是他极少听得的古怪,“阎总,我必须感谢您的细心周到,让保险公司挽救了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还亲自送到酒店来给我。”她转过头瞥了眼脸色已经卡白的保险助理员,尾音挑着,道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谢,吓得保险助理员哆嗦着嗓子,急着想解释,“丁小姐,您瞧,这都是误会。其实阎少他……”
“不必了!”
丁莹一口截断话,斜眸地扫过阎立煌蹙得更紧的眉峰,口气沉下去,“我觉得还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更舒服,安心。ww我先回房换下,有什么事你们自己慢慢聊。哦,阎少,你之前送来的那些救急的衣服,我会收拾好后,亲自送到您车上去。多谢了!”
说完,丁莹根本不管身后人的低唤声,扭头大步离开,她腰间系落的水晶珠穗被大厅的灯光映得晶莹夺目,冷傲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阎立煌的黑眸慢慢眯了起来,回头质问那保险助理员刚才发生的事。
邓云菲听得助理欲盖弥彰的解释,心下冷冷一笑,不过就是一句话,竟然敏感成那样儿,这样高的心气儿,太子爷怎么受得了。丁莹这女人简直就是有恃无恐,竟然当众甩爷的面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殿下,人人都要买她的坏脾气帐了。
“你们公司就是这样允许你们在背后议论客户的私隐,随意调笑?回头我倒要好好问问霍天野,仁保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培训都教了些什么东、西!”
助理顿时石化,虽然他并不知道霍天野是谁,可是当“霍”这个姓氏,就够他掉三层皮的了。据说那是京城总公司未来即将执掌大权的接班人,所拥有的姓氏。
阎立煌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追去了电梯间。
不需要其吩咐什么,邓云菲接过了后续,问,“你刚才说是阎少的帖身女秘书暗示你们,当时不用拖车的真正原因。可是,我并不记得,我曾经有给你们说过那样的话。”
助理又是一震,立即意识到了事实,“您,您是……”
邓云菲一笑,风情无两,“我就是阎少的专属助理秘书,阎少一应大小事都是由我亲自打理。叫你们去拖车,也是我给你们打的电话通知你们的。但对于我家少爷的私隐喜好,我记得我可从来没有跟你们透露过一丝半毫。你从哪里得到这样的八卦消息?”
登时,助理才隐隐明白,自己成了这些女人明争暗斗、死了活该的倒霉枪手。
……
——要是我们真到场,那太子爷的苦肉计不就泡汤了?!人家就是想多尝尝美女救英雄的滋味儿……
——莹莹,我快要被臭死了。
丁莹,你真是宇宙超级无敌大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别人喜欢演戏,喜欢玩深沉,喜欢冒险刺激,你以为你就行了?!
你有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你根本玩不起!
“啊,小姐,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收进箱子里了。我可以叫门童上来,帮您把箱子送到您指地的方。”
呵,多么殷情帖心的服务啊!她也不是没在外旅游出差住宿过,如此积极主动的服务,在这样不过屈屈一个小三星的酒店里,实属罕见。若非没有某人私下打典叮嘱,小费巨丰,谁会鸟你。
“谢谢。请你们把这些东西,通通送到阎先生的那辆卡宴车上去。”
丁莹从包里摸出一张小钞递给服务员,服务员连忙拒收,说这是酒店提供的基本服务,他们不能收小费,但丁莹坚持,服务员最终喜不自胜地收下了。
“啊,等等,等我换下身上这件,跟那些装在一起。”
服务员很奇,但也非常爽快地应下。事实上,酒店针对这一层两套的豪华商务房的服务水准,比起下面的普通住宿区要高上不只一个档次,他们负责在此服务的本来薪资就不低。再加上这次入住的男客人也有特别嘱咐,且经理还打探到对方不凡的身份,他们就格外小心翼翼了。
阎立煌上楼来时,丁莹刚好换回了自己的衣裙,将换下的裙装递给服务员装好。
看到女子手上拿着她之前还穿着的纱裙,墨色精黯的眸子便是一沉。
服务员一见男客人到来,立即问了好,将那大箱子打开,把纱裙小心完整地叠放进去,再重新装好箱,拖着就要离开,却被男人一手挡住了。
“箱子留下,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阎立煌看着丁莹在屋内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跟了进去。
服务员本就擅长察言观色,嗅到气氛不对,立即推着打扫车离开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阎立煌重重关上。
丁莹拿起忘在床头柜上的新手机苹果5s,心头震动,转过身时,看到男人脸色不豫地走进来,脚步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眸底暗焰隐隐跳动,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一步步朝她压来。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阎立煌开口,即单刀直入。的确,他骨子里还是埋着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喜欢直来直往。
但眼前的女人似乎并不明白,他并不是对任何人都会如此。
若是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他也是最讨厌女人的猜疑和小心思。
------题外话------
霍爷这回躺着也中枪了,小银子特么特么讨厌搞保险滴,嚯嚯嚯,未来的京城之行会非常精彩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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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爱情,真没什么了不起(精高)
( 她在想什么?
她以为自己之前的表达已经一清二楚,他凭什么还来问她!
——什么人会舍得拿自己几百万的宝贝汽车放粪池里泡,也就只有这种花心大少舍得。泡个妞儿都这么大手笔,光是这次的检察维修和美容养护的费用都十几万了……
——估计是京城里的大鱼大肉吃多了,跑咱们深山老林里寻刺激,哈哈哈!
他真正应该问的是他自己吧,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是这个城市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没有傲人的学历外貌,没有令人艳羡又舒服的职业,更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
她的那些傲气,也只是用来保护自己,不再为这个残酷现实世界伤害的外衣。
天知道,这层外衣其实有多么脆弱。
就像那些名女人所说过的,爱情,只不过是人生命中小小的一部分,真没什么了不起。
若真要为她失去尊严,那么,一次就够了。
那一次,她已经为某个男人用掉了。
从那以后,她就发过誓,再不做任何人的“刺激”。
爱情,真没什么了不起。
……
丁莹避开那目光,看到床边叠放着一套衣衫,正是那天她借穿男人的男式t恤和短裤,她想转身去拿,却教男人一把攥住手臂,那力道之强,一下捏疼了她,不用看也可以想见那里会留下五根指印了。
“丁莹!”
阎立煌发现,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平日对人都是温和有度,不爱争斗的女子,一固执起来,简直能让人丧失所有理智,耐心全无。
丁莹蹙着眉,转回头,牙关紧了紧,“阎立煌,我以为我早就说得很明白了。”
阎立煌下巴微微抬起,眼眸眯起危险的光,一字一顿,“我、不、以、为。”
丁莹别开眼,唇角忽泛起一丝笑,冷得自嘲。看得阎立煌莫名地眼皮直跳,攥着细臂的五指又不禁收紧几分。
她疼到眉尖高高堆起,仍咬着牙关不提一字,反而眉睫轻扬,直直凝住男人黯潮汹涌的墨眸,带着破釜沉舟,亦或是彻底挑衅的执拗,轻轻扬声。
“好,我现在就回答你。
阎立煌!
我对你有感觉。”
他终于听到想听的话,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我现在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的自以为是,不喜欢你的骄傲自大,不喜欢你的自作主张。好像所有人都必须听命于你,高高在上,其实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喜欢,通通都不喜欢,你们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五指更紧,她疼得倒抽口冷气,却不及胸口那阵阵鼓躁的锥刺。
他墨瞳紧缩,逼出两道锐利的光刃,仿佛要把她整个切割开,或者干脆揉碎了吞进自己腹中。可光芒的尽头,终于逼出的,到底是谁的无奈,谁的退让,谁的不知所措,谁的,慌不择言?
“丁莹,你就那么自卑懦弱,现在并不是强娶逼嫁的年代。你那些所谓的,你不觉得可笑吗?哈,那也不过是你给自己的胆小畏惧编派的一堆,无聊至极的理由!”
她将下巴昂得更高,“对,那就是我拒绝的理由。你不是皇太子,我也不是灰姑娘。很显然,我们俩差距甚大,性格相冲,脾气不合。我考虑了一晚,你和我,不合适。”
她用力扒开了他钳制的手,几步跨过,远远退离他的范围。
他想要近逼,却终于发现女子手臂上那森然刺目的手指印,已经微微泛了青紫,想要抬起的手臂僵在身侧。
“阎少,请恕我,高攀不起!”
下巴高扬,眸色凛冽,他是她的敌人吗?!他抚上突跳的太阳茓,只觉得可笑,更可恨!
她扔下了那件衣服的配饰小牛皮包包,拿起自己的包和东西,如同来时一般,转身离去。
他看着她倔傲到极点的背影,目光逼到极亮,张口却无言,眉心深深结结。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又顿住身形。
他没想到,因这小小的一个动作,闷堵的胸口又重重地跳动一下。
可是下一秒,却看到那个女子微微弯下腰,把脚上的那双精致的凉鞋给脱了下来,提回放到那个大行礼箱上,然后光着脚离开。
她的鞋子早已遗失在那个乡村肥泥坑里,那天离开时,也是借穿了老乡媳妇儿的一双塑料拖鞋。他记得她并不喜欢穿高跟,自己也舍不得那么漂亮的小天足被束缚在那些过于华而不实的鞋子里,特意选的都是中低矮跟,纯皮制手工打造的。
可是,她脱下了,她并不需要。
——你不是皇太子,我也不是灰姑娘。
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帮她找回……那双她已经遗失的水晶鞋。
在他看来,再美好的,丢掉的就丢掉了,与其花时间缅怀,不如重新打造一双更好更舒服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习惯,他从不认为有什么错。
……
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确有些太凉快了点儿。
脚上没有了束缚,更清爽,更轻松了。
丁莹走到电梯前,数字从一开始往上数,直到几分钟之后才到达,她走进电梯。只有那个打扫的服务员从走廊上走过,跟她打了招呼,她又叮嘱了一番。
按下关门按钮时,目光凝着门缝外,终是毫无意外地合上了,唇角轻轻一扯。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不得不伸手撑住了金属扶杆,指间格外冰凉,感觉手臂上似乎还传来微微的刺痛。
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了。
手抚上心口,又重重地深呼吸一下,那里堵塞的感觉,过几日自然就好了。
时间,在这时候会显得格外可爱呵!
垂下眼,发现怀里抱着的硬梆梆的东西——她的战利品苹果5s。微微眯眸,又紧了紧。
很好,还有一个凭本事得来的东西,可以寥以慰籍,排遣无聊。
最后一次深呼吸了下,数字归零。
门打开时,丁莹又扬起了笑。
“丁姐,你又换了一身儿。不过我觉得还是刚才那身更好看啦!”小诗笑闹。
李倩迅速扫了眼丁莹的光脚,目光闪了下,别了别嘴,口气酸溜溜地询问是否搞定,要一起去吃饭。
丁莹笑道,“等等,我得去那个小卖部买双人字拖。那些鞋子,真心没一双合脚的。”
买了鞋,和众人一起去用了早餐回来,邓云菲终于找上丁莹。
“丁莹,不好意思,中巴车上没你的位置,还得委屈你坐阎少的车回去了。”
恰时,阎立煌从楼上下来,手里推着一个大大的行礼箱,正是装着那 ...
(些衣衫鞋包的箱子,走了过来,神色不辨,表情淡漠到无。
丁莹回了一声,“好。”
转头看向阎立煌,“阎总,不好意思,又要麻烦您当司机了。”
阎立煌扯了扯唇角,“不用客气!”
然后,男人推着箱子走在前,丁莹趿拉着人字拖啪啪啪地跟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周人互换古怪眼神,刚刚明明带着一身火药味儿离开的两人,转眼竟然又风平浪静了?只是那其中隐隐透出的古怪气息,辨不明其中真相几何。
------题外话------
ps:这个冲突Gao潮还没完哈,还有哟,咱大黄还没有爆发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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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没那么简单,结束!
( 阎立煌走得不快,但也不慢,他单手推着那大衣箱子,其实对于他那样的身量和体型,却是显得娇小有余,祼粉色的箱体涂妆,在男人的成熟味衬托下,这个画面着实让人目光呆萌。ww
显然,这是男人有意挑选的女人品味。
丁莹跟在后方,目光却没有一刻落在男人身上,她东张西望,一路上捻花惹草,还拿新苹果手机玩自拍,跟旧手机对比效果,发给远在城里对她周末出游享受而羡慕妒嫉恨的好友金燕丽。
曲折迂回的绿廊里,红漆柱木色黯沉,雕花栏鸟雀鱼游,垂落下的朵朵蔷薇,依自暗香缭缭,枝影交错的明亮光斑似乎一下子黯淡下去,幻成那日黄昏的颜色。
重重叠叠的箭齿叶下,男人将女子娇小的身子紧紧箍在怀里,唇舌相缠,呼吸相闻,强取豪夺,殷红的眼眸控诉着他的霸道无礼,也倾叙着她的委屈和惊慌。
一道石槛外,便是艳亮的天,与身后的世界都仿佛隔成两个完全不同。
一步跨出,回头便见那小小女子正侧着身子,踮起脚跟儿,手臂伸出,对着一朵小白花凑得极近,仔细琢磨的样子就像与那丛花儿融为一体。她原来的衣裙,正是白底衬着一丛翠色。
男人的眉头无由地紧了紧,握着衣箱的五指关绷得雪白,紧了紧,又松开,松开后又紧上。仿佛是在压抑着想要把那一片惹眼的雪白,一巴掌捏碎在掌心。
啪——
长长的拖杆被用力收回,响声吓了丁莹一跳,回头看去,这路已到尽头,石槛下便是停车场专用的台湾草坪,蜂洞似的地面不方便那衣箱拖行,男人收杆是为了方便提行。
丁莹自觉有些不厚道,立即收了手机,小跑过去,“我帮你。”
“不用。”
那人高马大的身形一拉直,对丁莹来说硕大无比的衣箱就像小纸盒似地被男人提了起来,堪堪错过她伸来的手,大步走向前,大约在一百米之外的黑色卡宴,头也没回。
冷淡的声音,冷冰冰的背影,难以亲近的强大气场,无一不在昭示着男人的糟糕情绪。
丁莹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跟了上去。
也对,是个正常人表白被拒绝了,心情都不可能好得起来。
呃,她至少得表示点儿同情心吧!
呃,态度上,也要收敛点儿吧!
阎立煌将箱子提到车前一放,扶着车门,胸口重重地几个起伏,从车外后视镜里看到,那小女子脚步蹑蹑地跟来,边走边把那双手机塞进包包里,像在掩护什么宝贝,双唇抿得紧紧地,脸上有一抹小心翼翼。ww
他扯了下唇角,心里飘过一丝冷笑,掏出红外线电子车锁,嘀地一声开了锁。
然后,重又提起箱子到车后,要开后盖把箱子放进去。
丁莹立即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先男人一步去开后盖,可惜她力气有限,且又没按到开锁钮,用力几次力都打不开,最后只得尴尬地以眼神向旁边提着箱子的男人求救。
“让开。”
那两道幽幽的黑光,仿佛在说:女人,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丁莹暗暗咬牙,眼睛却仔细地盯着男人开后车盖的动作,原来手是扣在那里,还有一个按钮必须压下去才打得开。
砰地一声,后盖被关上。
阎立煌瞥了眼女子的大眼睛还盯着后车盖儿,哼声道,“上车。”
丁莹收回眼,看到阎立煌走到副驾位上,已经为她打开了门。
——懂得享受男士的殷情服务,这即是女士的权利,也会帮你找到幸福。
其实,对于这样的说辞,她打从心里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哧之以鼻。他的体贴之举,在她眼里似乎都被妖魔化了。她明明知道有些是自己的陈见,甚至偏见,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去想,去猜疑,去否决,去拒绝……去,逃避。
“我坐后面就好。”
他蓦地转过头,目底迸出两道锐光直盯着她,“云菲不会跟我们坐同一辆车。”
“啊?”她讶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理由。
他唇角抽了一下,“一个多小时车程,旁边没人容易驾驶疲劳。如果你会开车的话,那就坐后面。”
言下之意,等他开累了两人可以换开。就不需要她坐在他旁边,帮他提神儿了?!
这是什么理由?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成什么了?
风油精?
交通广播台?
泰国神油?
“上去。回城后我还有事要办!”
那眼神开始显出一丝不耐,丁莹咽了咽喉头,上前扶着车门,踏上车门前的脚踏板,坐进了车。由于这种带越野性能的车底盘都有些高,她扶门的手微微用力,手臂就有些疼。
阎立煌的目光定落在那雪白臂膀上的五根深紫色的印痕上,目光微眯,立即转开眼,绕回主驾位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转头时,他看到女子也十分熟练地把她自己的安全带系上了。
抬头时,四目相接,均是一愣。
恍惚之间,仿佛都不约而同想起在这车子里发生过的那些点点滴滴,气息不由都紧了一紧。
“咳,他们那么快就集合好,出车了。”
丁莹咳嗽一声排除那种奇怪的尴尬,看向前方不远处正在缓缓移动倒车往外开的中型大巴车。
“还早。”
阎立煌看了一眼,哼声答道。伸手打开了车前置储物盒,拿出一个软包香烟,上面的标志是丁莹从来没有见过的非英文,修长如玉的手指抽出一根来,长长的烟杆跟国内本土的大不一样,尤其是烟嘴过滤口处的一圈封印用金箔环绕,捻在雪白粉红的指间,低调,又奢华。
烟头在手背上轻轻打了打,丁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常见爱抽烟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姿势。她最讨厌老烟枪,连带这种常见的姿势也觉得特别丑陋,可是由这个男人做起来,却别有一番矜贵气质,说不出的顺眼,好看。
然后,男人探出身子,移向车前台上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伸手动了一下,没想那装饰品竟然是个自动打火机,男人唇角一动,一股青烟缓缓升腾起来,很快飘散在车箱内。
丁莹抽了口冷气,立即移开了自己的眼珠子,看向窗外。
车内一时陷入怪异的冷寂中。
阎立煌重重地吸了一口,克制般的,缓缓地吐出胸腔里的气息,任那种微麻放松的感觉浸淫全身,眉头深深的褶子终于也浅了几分。
然而,很快耳边就传来隐忍的呼吸声,车窗被人打开,前排的两扇窗形成空气对流,车厢里浓重的烟草味儿立即清减不少。
阎立煌睁开眼,看向身旁的小女子,目光变得朦胧不清,眉心忽自一攥,将烟拧熄在水晶烟缸里。
丁莹回头一看, ...
(不由道,“阎总,没关系的,你抽吧!”
她知道,抽烟应该能缓解开车的疲劳感。
阎立煌没有回应,垂下的手按下一个钮,车内的排气装置立即呜呜地响了起来,很快抽净了车厢里的浓重烟味儿,车窗又重新升了起来,斜落的晨光被隔热膜完全掩去,只有从正面的前车窗才能看到车内的些许残烟。
光线黯下的空间,空气迅速冷却,充塞起一种说不出的窒闷。
丁莹立即将视线从男人化石般凌利的侧颜线条上移开,心下沉沉一落,直觉想从这空间里脱身。
朝前一望,邓云菲出现在视线里。
便脱口而出,“阎总,不若我和邓助理调换一下,她会开车。”
不管男人应不应,丁莹解开安全带,想打开车门离开,心里为自己找到的这个好借口而松了口气。
更快的一声啪嗒响,瞳仁一缩,看到车门上的那个黑色突起落了下去,门拉不开,被锁住了。
丁莹惊讶回头,阎立煌没有看她,直接点火踩油门儿,动作干净利落得像个杀手,汽车轰隆一声开了出去,她被惯性重重重地摔在车靠椅上,更觉得像是挨了一记闷拳。
才发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结束!
------题外话------
咳,我们家大黄在酝酿怒气了。大家等着他火山爆发吧!
哦,你们期望有些什么“强强强”的镜头发生吗?娃儿们太重口了,俺在简介里强调过,这不是重口味味的豪门嗳嗳,而是都市高干小清新哈!
但是要预告一下:咱大黄的某个“第一次”立马就要献给我家小银子了。
撒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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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高速路上
( 卡宴突然冲出来,让还在缓缓调头的客车也吓了一跳,立即刹住一脚。
邓云菲本意想上前蹭位置,没料到阎立煌这么快就开了出来,不得不闪到一旁,看着汽车呼啸而过,惊起路边一片低呼声。
“哇呜,阎总开这种越野车比之前的法拉利跑车更霸道,男人味儿啊!”
邓云菲听到沈佳艳的花痴叹,心下冷冷一哼。
依男人一惯的做派,根本不应该在公众场合如此失态。想当初,他们跟日本人合作,被对方的奸诈狡猾倒打一耙损失颇巨时,也不见男人俊容有变,依然可以跟敌人谈笑风生,事后狠狠黑了对方一把。
今日情势,似乎越来越脱离正常状态了。
美眸半垂,手中的一个号码反复翻转着,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
之前,在楼上,丁莹到底说了什么话,可以激得男人如此失态?!
……
黑色卡宴如一道墨色疾流,冲出渡假村之后,很快就开上了大马路,一口气飙了足足半小时,在即将进一入高速路口的收费站时,才堪堪刹了一脚,停在了路边,而没有立即开进收费站的排队长龙。
丁莹右手紧紧攥着车门上的手把,塞在xiong口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觉得整个右臂都又酸又痛。
她很聪明地没有在这个充满火一药味儿当口,吱声儿。
只要不回应,自然就没有炮轰的机会和理由了。
男人取了烟,甩门下了车,站在路边吞云吐雾,周身气压极为糁人,看不到表情,可以肯定必然是四个字:生人勿近。
丁莹咬了咬牙关,心里张牙舞爪,面上还得端着,至少再忍一个小时吧!
抚上肩头那处印痕,轻轻揉一捏紧绷酸痛的肌肉,脸上不禁透露出几分委屈,愤愤。
阎立煌将指尖的烟头轻轻一弹,回头正看到这一幕,女子正揉着被自己抓伤的胳膊,唇儿动了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骂他的话。夹一紧的眉头一深,忽又放开。唇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丝破冰般的暖色,慢慢从黑暗中透出。
他打开车门,重又坐回驾驶座。
扭头看着女子故意侧转着身子拿背对着他,目光闪了下,落在一处,便倾身过去。
“你干什么?”丁莹感觉到强烈的气息袭来,回头就见那张俊恻的面容近在眼前,放大了十倍。
剧烈收缩的金棕色瞳仁,近得能看到里面倒映的自己。
阎立煌眉梢轻扬,双臂再次将女子圈在了自己的范围,声音压低,带了几分嘲弄,“别那么紧张!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那种事也要两情相悦做起来才够享受,不是么?”
丁莹气得脸颊一鼓,很想开骂,那之前在没人的绿廊里,他凭什么旁若无人的强吻她,各种勾一引撩拨,还害她掉眼泪。
这男人真是可恶至极!
“不同意?”
面对如此明显的挑衅,丁莹扭过头,决定不理到底。
他哼笑一声,伸手绕过她的脖子,感觉到她浑身都竖起了毛毛似的,唇角翘得更高,终于拉到安全扣时,他才慢慢地拉起身子,慢慢地把安全扣从她眼前拉过,横过她的xiong,她浑身一抖。
“你?!”
双眼几乎喷火,他的另一只手碰到了她的pp,分明故意拍了一把。
“意外!”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不知所谓。
“阎立煌,这样很好玩吗?”
“的确!”
没料到他眼神上下一刷,竟然如此回应,倒让她到嘴的话没能吐出,张着嘴巴,僵着一脸的恼意失了声。
他勾了勾薄唇,性感撩人,又邪气。
回头重新发动汽车,很快开过了收费站,发现公司的旅游车竟然已经超过他们,车上还隐隐传来合唱声,似乎气氛极好。
丁莹心里有些微羡慕,其实休息这两日,略去男人的部分不提,都是很愉快的。她探眼去望,眼神追了许久。
阎立煌的眼角余光瞥到女子羡羡的表情,眸底光色一跳,脚下油门一下猛踩,引擎发出一声咆哮,立即超过了旅游大巴,大巴上的人发现他们,全伸出窗头朝他们打招呼,丁莹却只能隔着窗户挥挥手。
那小气巴拉的男人竟然一直锁着车窗不让开。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抱着包包,偏头不语,闭目顺气儿。
接下来的中途都很平顺,丁莹很快有些昏昏欲睡,但她还是随时警惕身边男人的动向,突然感觉身一下一沉,她手脚并用地撑起身子,怀里抱着的东西都滚落了地,手机盒子还滚到了男人脚下。
“阎立煌,你干什么?”没睡饱的人总是chuang气比较大。
淡漠地回了一眼,“算我好心被雷劈。快把盒子拣起来,不然我踩不到刹车,你应该没买过交通意外险!”
丁莹的俏脸迅速扭曲了一下,再次发现这男人的嘴——忒毒了!
抿了抿唇,她又忍住了。可是一看那盒子掉的地方,自己必须活动的空间和角度,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快点!”
丁莹盯着下面幽幽的一片黯色,不知为什么,男人今天穿了条半截裤,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上布着细细的绒毛。
“你不能停一下,自己拣吗?我这里很不方便。”
阎立煌目不斜视,表情更为严峻,“现在这段没有可以停车的标志,你看到那个牌子上的60数字了没?时速最低也不能低于这个速度,否则就是违规。”
丁莹憋足了,“谁让刚才突然乱来,我也不会把东西掉……”
他迅速看了她一眼,眼神严厉,“你是在怪我想要让你睡得舒服些降下椅子,才让你失了手?!”
“可……”
突然车子一晃,响起哐嚓一声。
一辆越野车正好从后超面超过去,阎立煌因为分神,差点擦到旁边车道上的一辆载满了物品的大货车,货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喇叭响。气得阎立煌也来了脾气,用力拍了几下喇叭,从货车边超了过去。
丁莹吓得抓紧了门把上的扶手,隐约听到从货车上飘来的地骂。
“开个国产卡宴就特么拽了啊,连前面的桑塔那都超不过,卧槽!”
“什么眼神儿!”
眼看着男人又要置气,冲上前面那辆桑塔那,丁莹叫了。
“等等,我拣!”
她亲眼看到,刚才就是脚下盒子影响了他的动作,踩歪了,才发生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别光说不练,快点!”
他抽了下嘴角,但直视前方的厉眸没有收回眼光。
丁莹咬了咬唇,还是折了腰身。
故,也没看到男人悄悄翘起的唇角,和码表上迅速提升的速度,很 ...
(快就超过了那辆惹人嫌的老破车,又赶上了之前超过的公司大巴。
大巴上的人一见黑色卡宴又赶上来了,一个个都十分好奇怎么这豪华车会比他们的小金龙跑得还慢,全巴上车窗看稀奇。
不巧,丁莹俯在帅司机当下的一幕被当场曝光。
“哇啊,丁组长好重口,高速路上玩琛喉啊!”
事后教丁莹知道,足有一个星期没跟某腹黑男说上一句话,见面的眼神都是杀光霍霍。
------题外话------
大黄的第一次!
咳,不是指这个,大家表误会啦!
接下来才是那个第一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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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你笑起来,像他…(高精)
( 汽车终于开回城,时间已近午时,饭点。ww
“阎总,前面那个路口可以放我下去,你去办你的事吧,我就不耽搁了。”
“你住哪儿?”
他不答反问,还是习惯性地过滤掉某些不想听到的话。
丁莹抿了抿嘴,不应。
黑色卡宴开到路口后,便停在出租车的临时停车位,但那也是车辆来往极多的路口,一直久久停着不动,后面很快堵上了两辆出租,喇叭声和叫骂声响了起来。
丁莹转头直瞪,“阎立煌,你怎么总是这么强人所难!”
阎立煌浓眉微挑,“你说的,我不过执行到底。”
无赖!
丁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愤愤地收回眼,还是报了地名。
阎立煌慢慢打转了方向盘,又问,“指路!”
丁莹终于被激得转过身,“阎立煌,你还有完没完。”
车前就坐着一个高大上的gps系统,还是某女星的标准娃哇音,别提有多消魂儿了。这男人还故意跟她装!
阎立煌勾唇一笑,眼神微澜,“送你到家,就完了。”
她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他好心地递过一瓶矿泉水,她愤愤地抢过扭开就喝,可喝到一半,突然僵住,低头看看瓶盖子,感觉这瓶并不是新开的,从剩下的水量可见早被某人染旨过。
“别这么深情似火地瞪着我,我会误会。”
“阎立煌,你简直就是个臭流忙!”
她终于骂出了口,将矿泉水瓶子重重地放进水槽,水花乱溅,一如眼底兹兹冒的火花。
“多谢恭维。”
“你不觉得无聊吗?”
“绝对,不会。”
“……”
“莹莹,你让我第一次发现,其实女人生起气来,也可以这么可爱。”
趁着红灯时,他突然横过手来,勾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唬地转头,双眸炯亮,似要把那张风琉倜傥的笑脸烧出两窟窿。
一路打情骂俏到了目的地,阎立煌抬头看了一眼那灰色墙面的小高层区,无周边,无绿化,无安保,临近公路的车辆嘈声很强劲,又转头看了看旁边另一幢新修的电梯公寓,目色转浓。
“开门。”
丁莹扭了下门把,低吼。
“你住哪一栋。”
“右边的。”
灰色老旧小高层。
丁莹没了好脾气,也觉得到这时候没什么好娇情的,指了自己所住的楼。
阎立煌垂了下眼眸,突然又重新发动引擎,把车开进了那栋楼下的小巷里,才打开门锁。
丁莹耐性尽失,门锁一弹起,就打开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掉。ww
阎立煌看着丁莹跑进一个单元后,唇角一弯,下车把那大衣箱拖了出来,很轻松地问到了门卫丁莹所在的楼层和门牌号,拾阶而上。
五分钟后
从门栏里看到男人扶着那大衣箱,微喘着气叫开门,丁莹脑子一片空白。
真的没完了?!
见半天不反应,阎立煌只道,“你是想我下楼去找开锁师傅,告诉他我女朋友被锁在自己屋里,急需救援?!”
终于,丁莹深刻认识到男人的腹黑指数是黑带九段,愤恨又无奈地打开了小铁门。
阎立煌是低着头走进屋子,晃眼一看,眉头拧起。
丁莹终于想通了,“你满意了,东西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阎立煌看着女人的脸,“我提着一个三十多斤的箱子爬了五层楼,你就不能礼貌地请我喝杯水再送我离开?”
反正今天的茬儿都受够了,也不差这一遭。狗吠,她也不能跟着狗吠回去不是。
丁莹转身进屋,阎立煌扯了下唇角,把大衣箱子拖进了那间打开的房门,看清里面的安置,他的眉头又是一皱。
丁莹到厨房倒了杯白开水,回头就看门已经关上了,进了自己的房间,那个男人正坐在她电脑桌前的椅子上,那把椅子是喝夜啤酒的那种大排挡的常用款,此时男人坐在上面,显得又小,又滑稽。
她不禁想起当初那场送药的乌龙事件,男人说椅子够大,坐着才舒服,心里小小地恶笑了一下。根本就不是椅子小,明明就是你屁p太大!
阎立煌自然是不知道女人那点儿恶毒小心思,伸手接过了杯子,顺手将手里的一个东西塞进丁莹的掌心。
丁莹似乎已经开始习惯男人不爱解释的霸道举动,摊开手心看了看大牌包装的小纸盒子,那是一瓶上剩的活血化淤的外用药膏,心头微震。
阎立煌喝完水后,将杯子放在小桌上,眼光迅速扫过了女人桌上的一应嚣物,道,“丁莹,我阎立煌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丁莹扭开脸,对男人的自以为是完全无语。
阎立煌站了起来,却不是要离开。
丁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靠上了自己的小船,抬眼看向男人时,眼底有明显的紧张神色。
阎立煌将一切收尽眼底,敛住神色,口气严肃,“我承认,那个保险助理员说的某些情况是事实。但是,泡妞一说实属无稽之谈。你觉得,凭我的资本,有必要如此折腾么?!”
丁莹咬了下唇,目光冷直,“凭阎少的资本,的确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总之,我的立场不变,没有什么好再说的。”
“莹莹,我也要告诉,我不喜欢自欺欺人的姑娘。”
“阎立煌,你难道还听不明白,非要我把难听的话都直接说出口,你才满意。”
她一扬声,他突然伸手扣住她颤抖的肩头,背光的屋子里,他浓重的身影掩去了窗外微弱的光线,阴影里落下的两点目光,迸跳着压抑的焰色,火花灼灼跳动,连空气都似乎一下子变得炽热绷,山雨欲来。
他的气息蓦然沉重,“难听的话?什么话?通通都是谎言!”
她气结,“你又凭什么自以为是,觉得别人说的都不是真话,难道你就句句实言了。放手!”
他重重地抽了口气,呼吸之间微颤的声音,让她的瞳仁也不自觉地剧烈收缩起来,却死死盯着他,不甘示弱。
“丁莹,你这是借口。”
“不管是不是借口,我现在只知道,我只想离你远远的。如果你非要这么逼我,我明天就向公司提出辞呈!”
他目光一缩,抽了口冷气,“你真那么讨厌我?”
那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莫名地牵扯着她内心深处的某一点。
“对,讨厌死你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给我出去。我的地方不欢迎你,出去出去,你出去啊!”
她扬臂打开他的手,用力把他往屋外推攘。
不 ...
(巧隔壁邻居回来,看到他们拉拉扯扯,投来的目光勾挑又尴尬,立即掩面说只是回来拿东西很快就离开,那欲盖弥章的动作刺得男人和女人眼眸都是一缩。
阎立煌牙根一紧,把怀里的小女子重重一搂,甩上大门,反锁。
“你干什么?!”
丁莹尖叫,她完全无法忍受外人在自己最隐私的地盘为所欲为,当前情形简直让人抓狂。
阎立煌真地怒了,躲开女人手脚并用的攻击,手下稍一失力,女子身后的那张小船,发出一声脆弱的嗡鸣。
丁莹惊慌地睁大眼,却只能任由自己的视线一下投到天花板上的那盏没了壳儿、已经黑掉半截灯管的日光灯。脑子刹时空白一片,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心跳都骤然停止。
“阎立煌!”
下颌生疼,黑眸焰亮,红莲猎猎,似要焚了她的清明世界。
“丁莹,你有胆地就再说一句,你讨厌我,我就好好帮你回忆回忆那天……”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死你了阎立煌,你给我……”
瞳仁大张,那团地狱般的红莲瞬间奔放,炫灿到极致,瞬间倾覆了光明与黑暗的边界,她的世界开始在滟火中,节节崩塌,无法阻拦。
疼。
疼痛从心尖爆开,漫过心岸,推挤上眼帘。
可那团匍匐崇拜的虔诚,染上这诱仁的甜,已经化身为魔。
疼。
一样的疼,从映入眼帘的仇意,洞刺着他的身,心……还有,曾被他哧之以鼻的,男人的尊严。
她嘶哑的声音被一下包裹住,像溺水呼吸沉闷到底。
莹莹……
他唤她,却唤得咬牙切齿,恨意深重。
一把攥住她的手,她握得紧紧的拳头,仿佛她那颗总是畏缩躲避藏藏掩掩搔得人心焦火燎的心儿,他真想剖开来瞧瞧,里面到底匿了几窍让他如入迷宫,亦或是筑了超猛合金刀枪不入?!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人副疯!
不……
指节被强行撸平,扳直,深深交错,十指紧握。
她蓦然瞠大了眼,黑眸里倒映的自己,狼狈到不堪。
然悲哀地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竟然如此渺小,如此卑微。也许女人天生就爱犯贱,亦或男人和现实一样残忍。不管她怎样挣扎,两者都会给她狠狠一个耳朵,让她一次次地清晰认识到:谁也不可靠,谁也不可信。
冷,冷到骨子里。
她喘了口气,哆嗦得厉害,身体像要被彻底撕列,脑子里混乱一片,脸颊上一片冰凉。
从过去,到现在,至未来,只有失落。
一道更重的抽气声,沉沉地绞过耳畔。淡淡的温热漫过眼,然后,终于抽离,也带走了那似是而非的小小渴望。
“丁莹……”
控诉的眼神,让他浑身一僵,无法再吐出一个字。
他一下拉直身体,瞠目,眼前的情景涨得浑身疼痛,赤红的泪眼,让他有种想自绝的冲动。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那叫,付水难收。
停不下,已经被撕列的伤口,两道深深的痕,静静流淌,无声嘲笑。
啪——
男人狠抽自己一巴掌。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唇角刺痛,有腥味儿,拳头无力地砸在墙上,发出嗡地一声闷响。
女子将自己紧紧团住,大口抽着气,多希望这真是世界尽头,她不需要什么诺亚方舟,她会像那固执的老酋长,选择葬身大海的绝决:
“好!我,我告诉你真相……我,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从第一眼开始……”
他讶然地看着她,只觉得这终于逼出的真话,竟是剜心的狠,她眼底流出的液体,凄萋寒凉。
“你,你笑起来,像他……”
他?!
哪个他?
她在说什么?
“他也喜欢,转笔……他也有些,油腔滑调……他很会说甜言蜜语讨人欢心……他也爱穿黑色一式的西装……他生病也从来不爱吃药,一定要我时刻提醒,逼着他吃……我忘不了……”
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果然如女子所说,太过自以为是!
真可笑,他阎立煌,堂堂太子爷,竟然沦落为一个不知所谓的替身?!
“他也叫莹莹……”
“够了!”他低吼。
“他吻我的时候也喜欢……”
“丁莹,如你所愿!”
他再也忍无可忍,迅速整理衣衫离开,大门被甩得震天响。
却有什么,已轰然倒塌。
蓦然冷寂的小屋,更加沉黯,整个人儿都似埋进了深不见底的冰冷深渊,出不去,回不来,得不到。
------题外话------
不知道有没有人梦到过。这一幕,让我想起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回不去,得不到。感觉真糟糕啊!
大黄后悔了,心疼了,难过了,郁闷了?!这个情感是非常复杂的,而最终做出什么选择,来应对呢?于是下面就会有一个过程,然后出现一个契机(or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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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人心,能有多狠?
( 昏昏沉沉的夜,小小的风扇带不走盛夏夜里的酷暑,机械的低呜声,隐隐地令人烦躁,失眠。
窗外对面不足十米的楼上,灯光总是那么亮,照得人心慌慌。
每动一下,身夏老旧的弹簧船就会发出低低的嘎吱声,不禁想到白日里那场短暂而激列的纠缠,心,没用地失了速。
灯光渐渐幻散在眼底,弥化成另一个昏暗的房间,从那窗口里望出去,也有一盏蛰眼的灯,那是一盏白炽路灯,十分老旧。
老旧的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低响,因为不胜热晴的反复折腾。
她眯起眼,灯光渐渐模糊在眼底,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悄悄消失,一片森凉。
——丁莹,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都说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欢喜。
——切!你又知道了,俗话都说岳丈见女婿,越见越讨厌。
那快乐来得又猛又狠,一下子把她捧上天堂,满目星光耀耀,银河迢迢,浩瀚宇宙,任之畅游。
希望,满满的希望就要实现。
甜蜜,化不开的甜蜜快要将人灭顶。
可是酣畅之后,随之而来却是排山倒海的空虚,宿命般的无法逃脱。
——我在朋友这里,今晚不回来了。
——不,我从来没说过。没有!
我爱你,那三个字从来没有存在过,即算是在两人最热晴火辣的时刻,那飘浮在你耳畔的喃喃蜜语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三个字。
甚至,连“喜欢”,都是奢侈的。
一切,都是错觉。
是错觉吗?
女人在过度的渴望和花痴般的幻想中,出现的幻觉罢了?!
他说过,很可爱,在一起,我要你。但是,翻开那一页页的回忆录,真的好像寻不到“我爱你”这三个字。
连曾经,都没有!
冷了,便淡了。
淡了,便了了。
了了……
纵使你撕心裂肺地质问,哭吼,也回不来了啊!
人心能有多狠?
当那个人背转过身去,越走越远,你追不上,你寻不着,你看不见了,你才明白。
人心能有多狠!
……
一个人的心,能有多狠?
坐在镜子前呆了一刻钟,直到邻居大叫着锅里的水都烧干了,东西都胡了,丁莹才猛然回神,冲出房间,冲进满是胡味儿的厨房。
看着黑漆漆的锅底,无奈地只能将东西全部倒掉。
往往,只要偿过那滋味儿,也能学会耍狠了。
至少,在一切还没真的开始,还没有蓄满那么多希望,还没有蜜里调油甜得化不开时,早早地绝了,就不会那么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了。
她没有错。
……
丁莹看着时间,气喘吁吁地,终于在最后一分钟,安全上垒。
“丁姐,好难得哦!咱俩今天一起做垫后。”
小诗嘴里还衔着没喝完的牛奶,笑眯眯地跟丁莹打招呼,即使肤色不佳,发色枯黄,但是年龄上的优势让她身上的年轻朝气总是那么耀眼,让人羡慕。
“哟,莹妹妹今天不做第一劳模了。”李倩端着绿茶杯走过,口气依旧酸中带涩。
丁莹突然觉得,她的生活总算走回正途,一切都是充满希望和美好的,小诗的幼稚花痴,李倩的酸气嘲讽,习以为常,若是少了还会觉得不习惯,此时见着便觉出几分可爱。
回到自己的卡座,本来放桌上的那叠邓云菲的资料不见了。
丁莹疑惑,刚询问完临座的人都说不知,邓云菲跟着阎立煌就过来了,看样子两人是要到老总办公室开小会。
只看了一眼,那人就停住了脚步,朝她这方走来。
顿时,丁莹感觉办公室的气氛变了,周人的目光都变得偷偷模模,藏着几分晦涩难言。
丁莹只吸了口气,寻常一般地朝来人礼节性地点了下头,开口想问邓云菲。
阎立煌先开了口,“云菲之前拿来给你的那些资料,我让她根据方案的需要,先进行整理筛选,完后把结果交给你,由你负责审核、精修。另外……”
这番吩咐下来,传达了一个十分明确的信息:丁莹现在被任以更重的责任,连邓云菲都要辅助她打下手,听命行事。丁莹需要呈报的人除了老总,就只有阎立煌。以前必须向邓云菲协商的事,现在不用再通过她这一关,可以直接跟阎立煌汇报商定。
无疑,这对于做双方合作协调工作的丁莹来说,少了邓云菲这个公私不分情绪化的掣肘人物,以后的工作可谓轻松多了。
可是,丁莹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不明白阎立煌的安排,到底还有何用意。然身在公司场合,不若私下可以畅性而为,她只有听命行事,小心应对。
……
开会时,会议气氛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在往常,多数时候都是领导发言又长又臭,老生常谈,下面的人一个个表面称应,心下腹诽连连。
而今,似乎有了阎立煌这个异类老总的声音,老总们的思维和言语模式,有了些变化。
还有总喜欢在会议上大展专业风范,技压群众的邓云菲,似乎也没有那么嚣狂自大,收敛了气焰,开始学会附合其他人的言辞,态度温和了不少。
至此,一些不爱发言的人倒是活跃了起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后,竟然都能获得会议的核心人物,那个男人的一句肯定,或赞赏。
“小丁,怎么往常你的意见不少,今天倒成了闷葫芦了。”王总突然转了矛头。
“就是呀,丁姐,你说说你的看法,我记得我刚来公司里你做了一个单子,跟这个差不多,效果可好了。人家一直羡慕你当日的专业风采呢!”像小诗这样的技术小兵,也难得敢在会议上胡乱调侃几句了。
丁莹笑笑,随口转移了话题。
会议开到一半时,阎立煌的一句玩笑话,就让会议室里吸烟的男性都灭掉了一半的烟头子,空调的温度也更亲和了。不知道是在男人的影响下,还是近来雾霾危害的报道,在之后很长段时间,男士们都不约而同地注重起吸烟的礼节,使得办公室的空气质量有了显著提升。
丁莹甚慰,对于她这种呼吸道脆弱的生物,最不喜闻烟酒味儿了。
可这此前之后,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变化,让丁莹有些战战兢兢,担忧着男人的心思是不是还没有彻底放弃?!
“好,小丁就搬到你们办公区,交流起来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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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只是工作?
( “好,小丁就搬到你们办公区,交流起来也方便。”
会议快结束时,老总们没有什么异议地一致通过了阎立煌的提议,因方案已经通过客户初审,接下来的修改实施期,丁莹必须更紧密地跟在阎立煌身边,协调公司与hy国际之间的工作。
可丁莹怎么也想不出,这有多大的必要。从她的卡坐,走到专门拨给阎立煌和邓云菲的工作区,也不过半分钟、三十秒的步行距离。再说,她在公司里的本职工作内容占比重更大,届时她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回奔波了。
扫了眼阎立煌漠然淡定地跟老总们说话,似乎无甚他念,可丁莹还是觉得越是平静的外表下,酝酿着更多的惊涛骇浪。那天要不是男人良心发现,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在最后一刻打住了,怕她早就被他强得一干二净了。
为此,心理上似乎特别排惧,这挑选的位置都是距离最远的。
难道他还不放过她,想要采取迂回战术,用办公室里的时间和地利,展开农村包围城市的行动?!
丁莹咬了咬唇,在会议结束后,刻意留到了最后。
趁着老总们都在,她提出了调整办公位的异议,老总们十分默契地又打了回太极拳,把问题扔给了阎立煌,说让他们两个上下级好好讨论商量,先一步都溜了。
丁莹看着那忙着跑掉的三个老家伙,心下恨得牙痒痒的。
这群老狐狸太可恶、太狡猾了,每次都把她一弱女子留在敌人最前线!
“丁莹。”
阎立煌沉沉地叹息出声,丁莹只觉得寒毛一立,目光警惕地扫了回来。
长指上习惯性地转着金笔,突然一收,他拉直身子,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投过来。
丁莹后颈一僵,也跟着站了起来,有种想要后退出逃的冲动,却紧绷着背脊,直愣愣地站着。ww
黑眸微眯,男人垛了垛手里的文件夹,将金笔收到了上衣口袋里,端端地Сhā好,说,“你不用紧张,这都是公事安排。如果你现在觉得没必要,可以不用立即搬过来,但我还是会让云菲把你的办公桌准备好。”
丁莹眉心一蹙,他这是什么意思?虚位以待?还是在暗示他会继续等下去?等她回心转意?!
阎立煌说完,转身就走。
丁莹却更不放心,跟上去,还是隔了好几步的距离,“阎立煌,我不喜欢打哑谜。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跟合作商发生任何同事以外的关系。”
墨拓般的浓眉,在女子看不到的一面,重重一压,脚步顿在会议室门前,没有回头,只是一叹。
丁莹微愕,也跟着停下脚步。
听到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说,“你放心,我可以用我的名誉保证,那天的事,绝不会再发生。只是工作!”
说完,男人消失。
丁莹沉默许久,心下戚戚。
只是工作!
真的吗?
可为什么,心愿终于达成,还会觉得心里有些失落,觉得有些莫名的,寂寞,无力,委屈的心酸。
……
对于男人的话,丁莹仍存了些疑虑,故而消息宣布后,她还是没有立即搬过去,虽然邓云菲非常客气地请她去视察新办公环境里,还有没有什么缺失,让她提意见。
时间很快晃过一周,一如往常的一周,平平常常的一周,也是波澜不惊的一周。
这一周里,丁莹和邓云菲配合很顺利,终于顺利完成了方案的最后修订工作。
完后,她也不免有些惊讶,邓云菲竟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故意弄个小状况,故意为难她。虽然仍是对她不喜,但已经非常客气。
她想,也许男人那天的一顿批评警示起了作用。
只是工作,真心不该参杂太多私人情绪。
……
休息时,饮水间里女人们的叽喳声特别欢腾。
“你发现没,最近咱们饮料也越来越好喝了。”
“这还用说呀,这都是拖阎少的福。之前我们主管跟老总提过很多次,夏天这么大的暑气,买些消暑去湿的饮料,福利大众。老总们就是舍不得。诺,那天阎少说喜欢喝哪个牌子的绿茶,果汁,还建议我们女士多喝花草茶。老总一听,啧啧啧,立马就叫我们主管去收集意见!”
丁莹也发现,果汁换成了一个外国进口品牌,防腐剂加得少,味道也更醇厚了,她也特别爱喝。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好处,也是沾了那个男人的光。
捧着一杯橙汪汪的香果茶往回走时,喝一口,浓浓的果香味儿,让人心旷神怡。
神游时,一把熟悉的男性嗓音传入耳中,抬起头,就看到艺术走廊上,那一身黯蓝色休闲西装,内穿一件圆领的白色t恤,雅痞十足的男人,正跟邓云菲低声说着什么,略略落下的几缕流海,掩着那双锐利又深邃的眉眼,半侧的轮廓,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完美无缺,让人移不开眼。
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他目光朝她这方,微微一睐,她立即撤回眼,佯做不知地往回走。
阎立煌结束了话题,拉直身,便叫了一声,“丁莹。”
声音不大,却让后面出来的女同事,全把眼光投了过来,
丁莹不解,回头以眼神询问。
阎立煌接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丁莹疑虑,这似乎是这一周来,男人第一次在这样公众的场合,对她下令。
“好,我放下杯子就来。”
不会是蛰伏太久,终于要出击了么?!
丁莹摇摇头,暗斥自己想太多。
进了办公室,男人示意,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间办公室位置奇特,大门又对着进进出出人不少的三处交汇口。之前本来是安排给行政主管,方便其监察公司内部事务用的。后来因为老总们觉得叫人办事不方便,行政主管就挪到了大办公区去,这里便闲置多时。阎立煌来后,老总本想让出自己的办公室,没想让男人看中这间,且其环境的确相当幽静,很合他意,便用了下来。
但之前一周,不知为何,她进来谈事时,男人也没特别要求关门。现在……
“下周开始就要进行项目实施阶段,我希望你搬到这边来办公,更方便交流。”
真是毫不拖泥带水,门一关上,就开门见山。
黑眸看来,丁莹心头莫名一跳。
------题外话------
话说,大黄这究竟是想干嘛捏?
大家猜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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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后知后觉
( 丁莹眉尖轻堆,“阎总,我真觉得没那个必要。”
想想刚离开学校,投入社会这个大染缸时,因为专业所限,她理科的工作做不了,反挑文职类的又因为没有专业背景而倍受歧视,连个糊口的工作都难找。
那时候,为了一把自尊心,把标准降低到了没有标准,像送货、跑银行、发传单等等这样的工作全都做过。盛夏酷暑里,冒着大太阳,一个夏天把脚走满水泡,长鸡眼儿,通通都是她的人生经历,她从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也没有邓云菲那般娇气的好命。
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太冲,不适用于办公室场合,遂缓了口气接道:
“其实,长期坐着办公,我们女士经常起来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促进血液循环吧!”
阎立煌点了下头,顺手翻开了旁边的文件夹,“刚才,我只是提议。你毕竟是这家公司的职员,也不全是我的下属。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说出你的想法也更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带着情绪工作,容易出现判断错误,因小失大……”
闻言,丁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
记得以前两人相对,似乎总容易起争执,各持意见,气氛僵硬。似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意见相左而争论过了。最近很多场合,不是她刻意回避,就是他很快离开。还真是心怀愧疚,就此表示歉意容让,慰籍补偿?
阎立煌就文件里的资料,又问了丁莹几个问题,丁莹都一一做答。
办公室里一片明媚,阳光从百页窗的细缝里,投入一条一条细细的影子,映在大理石地上,黑色的檀木办公桌,漆亮的椅首,还有女子雪白均称的小腿上,及膝的抹茶色纱裙,长长细细的优美颈部,勾勒出美好的弧度。ww
喝一口浓浓的大红袍,入嘴醇厚微苦,落喉时余韵微甜,就好像此刻耳边萦绕的淡淡女音。
一方挑动味蕾的感官,一方撩拨心底的某根弦。
不知不觉。
亦或,后知后觉?
“丁莹,你很细心。不过你站了这么久,能不能坐下歇会儿,顺便也让我的脖子放松一下。”
“那个,阎总您还有什么问题?”
他轻轻一笑,漆黑的眼眸光流盈动,“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我在批评你,让你罚站。”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调笑。
“咳,没有,我只是……忘了。”
丁莹立即坐下,似乎觉得那口压在心上的沉闷,悄悄消散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些许,在这个男人面前。
阎立煌继续低着头,翻动文件,不时提问,展开讨论,手间的金笔也不时做着记录,偶时投出的目光,也在获得解答之后,迅速收回,不会停留太久,不至于让对面端坐的小女子感觉到两人独处时的莫名压力。
刚开始,她端端坐着,双手都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十指交握,一个完整的自我保护的心理呈现。随着话题琛入,交流顺畅,她的双手终于松开。当他偶时打趣一句,她紧凝的眸子渐渐有了盈动的光彩。他出自真心的赞美和肯定,气氛明显转变,她靠在椅背上,姿势再没那么标准拘谨,翘起了一只腿,偶时会有用手指轻捻下巴的可爱小动作,颊边的笑意漩出一个十分迷人的酒窝儿。
当文件终于被翻完时,这为时半个小时的短暂交流终于宣告结束。
“丁莹,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阎立煌站起身,走上前,伸出了右手。
丁莹没有再后退,也伸出了右手。
感觉那只揉软无骨的小手滑进自己的大掌中,带着薄薄的茧子,才发现,那并不像其他女子,可是来不及再多的感觉,被轻轻一握,它就又缩了回去。
呵,还真像只刺猬!
墨眸微微闪了闪,心不可自抑地又漏了一拍。
“阎总过奖了。还是阎总您这位总舵手带领得好,不然我也不会又学到这么多专业知识。”
阎立煌收回手,双手抱匈,顺势靠在了办公桌上,问,“我听云菲说,你是计算机专业毕业,怎么会选择做这行的?”
丁莹微微一怔,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进行这种朋友似的话题,也觉得并没什么好防范,“您知道,就是现在教育改革了很多,还是有很多可怜的孩子搞不清楚自己未来应该做个什么样的人,选择什么样的职业更适合自己,容易被长辈们和媒体、社会价值观,牵着鼻子走。”
阎立煌宛尔一笑,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女子肩头,“的确。像我们这一辈被外人看来,好像是衔着金汤勺出生的官二代、红三代,从出生起,因为长辈需要或者大局变化,固定了只有那么几条路。像想要做个乔丹第二,或者张大千、齐白石一流,更或者张小娴,郭小四,迈克尔杰克逊,那是绝对在做白日梦的节奏。”
丁莹完全没想,会从这一身雅痞气质的贵公子嘴里,听到这样类似调侃,却似乎有几分抱怨的真心话?!前后的对比,例举,着实让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男人似乎觉得被鄙视了,立即板起脸,“丁莹莹小姐,我并没有开玩笑。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想做咱们国家的乔丹,让男蓝冲出亚洲。但我大哥说,体育部下多的是人才去干那种不费脑子出蛮力的大事儿。但霍家的事业要没一个男人去撑着,老妈估计半夜都会睡不好,精神衰弱。”
丁莹心下叹息,“是啊!妈妈说,她希望以后我不要做像他们那样的工人,天天那么辛苦地打包装箱,要推四五十箱的药品入仓库。最好是像现在,坐在干净漂亮的办公室里,有空调吹着,穿得漂漂亮亮,做的事体体面面,又不会那么劳累。”
他拿起茶杯又轻呷一口,唇角微弯,“可怜的孩子通过自己的不断求索,勤奋努力,总算寻到自己的幸福了。”
她一笑,“阎总也可以旧梦重温,以后不要办什么钓鱼比赛了,干脆来个蓝球比赛。就我知道,公司里的那些帅哥们,很喜欢在运动场上向女孩子们耍帅。您要给他们这机会,他们会崇拜死您的。”
捏着杯柄的手指不由微微一紧,他不禁问,“那么,丁莹你是不是也喜欢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向女生耍帅的男生?”
她终于被问住,失了声。
他一笑,只道是玩笑而结束了话题。转身坐回黑皮大椅,垂下眼眸掩去那贲然乍起焰色,轻轻吹去水面的浮叶,咽下已经微凉的茶水,入口,却似沸烫了整个心口。
------题外话------
这素暴风雨前的宁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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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难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 “阎总,如果没其他问题,我回去做事了。ww”
丁莹不想做无谓的猜测,离开这男人的磁场影响范围才是最妥当的。
阎立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女人又重新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没有抬头,允了一声,便翻开了手边的另一叠卷宗资料。
丁莹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阎立煌却抬起眼,看到那副小巧肩头,蝴蝶边的袖花轻轻荡起,露出女子细腻百皙的肩头,目光不由一眯,已脱口而出。
“丁莹。”
她的手刚刚旋开门把,男人这一唤,手收回时又把门用力推回,抽了口气,徐徐转身,重新调整脸部肌肉。
带着一丝礼貌性的笑意,回头疑问,“什么?”
指间转动的笔被搁下,他看着她,目光盈动似在极力克制什么,顿了下,才开口,“那药膏,你没用?”
药膏?!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僵曲了一下,他提醒,“你手臂上的淤痕,好像还没散完。”
她方才想起,抚了下手臂,最近刻意穿着有蝴蝶袖的裙子,就是为了遮挡那几道淤痕,不疼,也不是很明显,她已经不甚在意,早忘了。
“哦,不疼,已经没事了。体质问题,散得慢了点儿。多……”
“谢”字未及吐出,话又被他截去,“既然是体质问题,就更应该重视。那药膏只要按时按量擦,一周之内就会完全消除,效果非常好。”
男人的口气,让丁莹抿了抿唇,“谢谢,我会记得擦,让淤痕尽快消失光。”点点头,又转过身去开门。
“等等。”
没想到,男人还是不放,竟然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丁莹回头一看,心头本已放下的紧绷感又回来了,身子不由往后缩了下,手用力地握上了门把。
阎立煌见状,瞳仁微微一缩,脚步顿住,叹息般地开口道,“你没把药膏带上?”
丁莹盯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摇了摇头,放在身侧的手蜷成团,他的阴影被窗外的光拉长,刚刚罩在她身上,莫名的,那日昏暗房间里的一幕闪入脑海,呼吸吃紧。
阎立煌不得不转开眼,回身到办公桌后,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走过来时,看着女子微缩的身子,低下头偏向一边,没有再直视那双明显淀着惧色的眼眸,将手摊出。
“拿去。我这里还有一盒,赶紧去擦擦。有毛病用药就不能断,这也是你之前对我说的。”
见她不动,他心下沉沉一叹,眸底迅速闪过恼懊,无奈,还有无法辩明的情绪。
“你不愿意收?心里还是厌恨我那天对你用……”
“阎立煌。”
她像是被蛰到,又像是想阻止什么,竟然又叫了他全名,在那之后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这是第一次。
他慢慢转过头,她很快地伸手拿过他掌心的那盒小小的药膏,双手又紧紧抱成一团,不自觉地揉搓着。鬓边垂下的碎发掩去她脸上的惶恐和不安,像是在极力安抚着什么,矛盾踌躇,忐忑不安。
“不愉快的事,我不想再提……谢谢,我会按时擦药,早日让那些痕迹都消失掉。”
她飞速地看他一眼,立即扭开门把,快步离开。
门也随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很快合上,隔绝了他不自觉地追逐目光。
人已走,室内仍残留着一丝香软熟悉的气息。
深深嗅一口,心口的某个闸仿佛正悄悄开启。
他抬起头,额前的发丝微微散开,沉黑的眸底缓缓绽出两道热辣的光,滚烫炽烈,室内极静,可他的脑海里却无法克制地翻出那日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幕一幕,驭望,蝴蝶被撕列,想要彻底释放的另一个自己。
……
丁莹没有立即回卡座,而是憋着一口气似地,冲进洗手间把自己关在小小的隔间里,抚着匈口大口地喘气。
抚抚手臂,全是鸡皮疙瘩,寒毛都立了起来。
不怪乎她恐惧又生,太害怕,只是刚才的那一瞬,他背对着窗外的阳光,过于高大的身形给人压迫感太重,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总觉得那火苗一触即发,稍不小心又会惹火烧身,发生和那天一样的事。
直觉当时他都敢对她用强的,就算在办公室这样的公众场合,估计他也有十足地能耐让她无从反抗。
老天!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他家,这是公司。根本不可能!
她抚上发麻的脸颊,连头皮都一匝一匝的难受。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心还是跳个不停,重重的擂动声仿佛都要从耳朵里钻出来似的,更一阵阵地发烫,搅得匈口火烧火燎地难受。
她浑身哆嗦得厉害,比起那天当时的感觉,更难受。似乎,那又不仅仅是在难受,似乎还有什么她羞于启耻的事实。
“烦死了!”
她低斥一声,狠力地揉了两把脑袋,手里的药膏落了地。瞳孔一缩,她拣起来就想扔掉,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看着那满是肮脏的纸筒,又下不了狠手了。
正如她所说的,她根本就没有用过男人给的膏药,她急于逃避,关于他的一切,哪还会傻得拿他的膏药,去涂被他折腾出来的伤口。只要看一眼,都会觉得烦躁不适,让人不快。所以从头到尾,她都以逃避的心态来处理关于那天的一切。
若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真想辞职一走了之。
可这到底不是一个成熟的职业人应该有的行为,当初更痛苦尴尬的时候她都没有离开公司,何况今日,她不会傻得为了一个八杆子还打不到的男人,就放弃自己努力到今日的成就。
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是什么官二代,红三代,高富帅,也通通与她无关。
------题外话------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再几天就上架咯,呼啦啦的剧情排山倒海而来啊!筒子们可以放心地天天享受万更的刺激啦!秋已经写完一半的故事,当然,估计亲们要到下个月的今天就能看到。咳,主线剧情估计再写上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完了。亲们也不用遗憾,还有很多分线剧情,譬如生孩子,夫妻生活,等等,啊,大家懂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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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迂回战术:雨露均沾
( 又一个周末。
“阎少,我在红馆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坐坐。”邓云菲放软的语调里,暗示着那几个朋友的身份不同。
其中,便有男人之前曾经带出过场子的女人。
“不用了,我还有几个跨国邮件等着收,你去玩吧!”
看着埋首公案的男人,邓云菲咬了咬刚刚涂好的晶莹粉唇,欲言又止,终是只能转身离开。
出来时,邓云菲就碰上丁莹正喜笑颜开地跟几个同事调侃笑闹,商量着出去聚餐吃冷啖杯,心头就很不爽,故意扯着唇角上前搭话。
“丁莹,你们说的那家店是不是在那里……呵,之前我和阎少路过那里就见人多生意好,也进去吃过一回,的确不错。估计,今晚阎少路过那里想进去搓一顿,就不用排队了。”
小诗一听,就叫了,“不排队才怪呢!最近天气这么热,那里生气好得不得了,不预约根本没位置。除非十点以后过去还差不多。”
邓云菲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声,“也对。我倒忘了,那里算是通宵营业,去得越晚,位置越多。不过我可没那个兴趣,最近减肥中。拜拜!”
“这女人真无聊!”小诗愤愤地吐口水,不待见的调子始终没变。
丁莹却克制不住去想,似乎最近那个人走得都很晚,难道都是加班到晚上十点以后?
……
晚上十点过,正是西半球的白天,终于收到发小路易斯的电邮。
阎立煌迅速看完后,便拨了越洋电话过去,跟路易斯商量几个重要的细节问题,讲了一个多小时电话。
挂上电话后,再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
他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拉开办公桌左上方的第一个抽屉,去拿那个熟悉的小盒子,却没碰到。
随即,瞥了眼空荡荡的抽屉,才想起药膏在白天已经给了那个别扭的小女子,心下一讪,自嘲地倾了倾嘴角。
只得用手给自己做按摩,太阳茓和眼睛都因为过度的疲劳,和长久的专注电脑文案,紧绷得酸疼涨痛,极为不适。若有那药膏,擦在太阳茓上,配合适度的按摩,这种症状就会很快消减,且还有一定的提神作用。
药膏是家里常年备有,绝非普通药店能买到。均系祖父那代就已经跟着霍家的中医世家的祖传秘方所制,药方难得,每年也仅为他们霍家制上几盒。年少时因他在家中最调皮,曾立志向体育事业发展,平日练球常有跌打损伤,母亲三申五令让他随时带着药,以防不备。成年之后,这些忧患都一并成过去式,因药膏里的一份脉脉亲情,出门在外时也都会随身带着两盒。
只可惜,那个别扭的小女子一无所知,拿着金子当麻癞。
那股子傲劲儿,实在让人又气又好笑。
突然,电话铃声又响。
接起来,就是一个刺辣辣的大嗓门儿,在这极安静的夜里听起来会让人精神一振,但若吵人清梦也着实让人讨厌。
“大黄,你现在该满意了。我已经把话传下去,那个你讨厌的保险员已经被处理掉了。不过我说你是不是瞒着兄弟什么事儿?快快如实招来,别等着秋后问斩就晚啦!”
阎立煌此时只觉得发小的嗓门着实讨厌,很想立即挂电话,但那话里的威胁也不能毫不顾及,揉着额心,靠在大皮椅里,半晌才哼出一声,“你想知道什么?”
霍天野毫不客气,“当然是你为泡妞儿,一口气砸下十几万rmb巨资,把自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爱车扔进粪坑里泡了半天的美女救英雄事件,真、相!”
那方话未落,就响起一片笑闹声,显然正跟着一群狐妖狼怪厮混夜店中。
阎立煌默了默,起身走到了窗边,一指勾下百页窗帘,大楼外一片灯火霓虹,心思微转。
“天野,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唉,去去去,别闹。爷的哥们儿问题大了,去一边儿去。我靠,你们想杀人啊。你们不走我走,真特么吵死人了,一群臭娘们儿没一个消停的。”
阎立煌不禁勾起唇角,很快听到电话另一头恢复了安静。
“说吧!有什么疑难杂症想要跟天爷资询的,看在从小到大你的妞儿最后都会投入天爷怀抱的份儿上,天爷我今天心情倍儿好,咨询费减半,打五折再奉送一套免费光碟。大黄,说真的,天府之国的妞儿出了名的水灵儿,你到底……”
“霍天野,到底是听你说还是听我说?”
对方立马乖乖投降,可那嘴里吐露的话没几句正经。
“你以前,是怎么让那些浑身带刺的女人,乖乖听话的?”
“大黄,你现在也好这口了?你不是最标榜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好聚好散的嘛!”
“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的小学语文老师,你的成语水平终于过关了!”
“大黄,你恋爱了?!”
霍天野一声低叫,震得阎立煌耳朵沙沙作响,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把话筒拿开,心神也不由一怔。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两个字有多震撼,只是最近以来,一直困扰迷惑着他的某个结子,被发小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震散了。某些一直以来被忽略的东西,似乎浮出水面。
可是,那怎么可能?!
“别胡说。”阎立煌立即抽回游走的神思,“我问你,若是对方实在厌恨无法原谅,应该怎么做?”
“那妞儿为什么要厌恨你,不原谅你,你是不是偷吃被人家妈妈现场抓包了?还是……不会是你用强的人家不愿意闹崩了吧?!”
阎立煌开始后悔跟这个大嘴公的发小谈隐私,今晚真是鬼使神差了,越扯越没完没了,他决定挂电话。
“大黄,大黄,你不是真生气了吧?人家不是为你着急嘛,这种情况你最好不要再硬碰硬,那种刺猬似的女人骨子里就只剩下一点儿傲气和尊严撑着了,你得好好哄着溺着,才能把人骗回来。”
阎立煌暗骂自己,捏着手机的手指僵硬,牙关紧了紧,才问,“怎么做?”
霍天野一听这电话没被挂,先是一愣,笑裂了嘴儿,但随即又浮起一丝担忧。
“大黄,你不是认真的吧?兄弟我可先提醒你,就咱们的身份和家里的情况,恋爱谈谈可以,可别来真的。那种女人……”
阎立煌截断了话,直觉地不太想听好友的后续,有种挥之不去的烦躁感,似乎那也是一直以来,他犹豫的原因。
“大黄,其实要真喜欢,也没什么。这女人放哪个地儿,也都喜欢温柔帖心,偶时惊喜。直接的现在来不了,咱们就采取迂回战术。有没听过这两年非常流行的经典名词?”
“……”
阎立煌看了看天花板,发现连续加班几日,竟然有一盏灯坏掉了。
“四个字,雨露均沾!”
...
没想到那头突然传来“嘟嘟”声,电话被挂了,气得霍天野一阵干嗷,再打来电话后,变成了关机。
阎立煌抄起外套,离开了办公室,前往地下停车场。
想到发小的提议,只是哧笑。
雨露均沾?
天野这臭小子就客串了一回王爷,还真当自己是亲王贵胄,出的什么馊主义!
然而,当阎立煌把车开出大楼,前往自己租住的大酒店时,碰巧看到半夜还在辛苦工作的散水车,一晃而过后心下有几分奇异,随即一个念头蹦出脑子,竟似茅塞顿开。
霍天野,不愧花花公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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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猜猜,天野这招,大黄会受到什么样滴启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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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不能让那个难人知道
( 周末,丁莹被好友金燕丽拉着压马路,搜罗刚刚开始打折促销的美裙。ww
没想到,金燕丽一看到丁莹,就妒嫉恨地嚷嚷起来。
“哼,上周你们单位搞活动怎么也不拉上我呀,不是说可以带家属的嘛?瞧瞧,这才多久,就被皇太子包了,一身名牌见都没见过的!”
“行了,别异想天开,什么名牌。你都没见过的牌子,还能叫名牌吗?!”
丁莹很后悔自己抗不住那一大箱子美裙的诱或,就挑着周末穿穿,过过干瘾,不用怕被公司里的人瞧见闲话。但自己低估了好友的火眼金睛,被缠得烦不甚烦,终于忍不住在中午大餐时,吐了槽。
“救命之恩的谢礼?!你别瞎吹了,现在抽号买车,又限号行驶。有资格买车的都是大爷,那到了4s店都是太上皇的待遇,车险都带送的。出了啥事儿,一通电话,就是山弯弯里,人家保险公司跑都跑不赢了,何况是那种皇太子的身家儿。还轮得到你这个八杆子打不着,即不会开车,连名牌都不认识的柔弱小女子去救命。依我看,人家根本就是专门设好了陷阱等你跳的。”
太一针见血了!
丁莹垂着脑袋,彻底无语。
好友只是听她说了一说,就立即推导出了事实真相,而自己却埋在鼓里整整两天,才意外撞见了事实。
不甘心,她不想承认,绝不承认,自己真像那男人所说的——自欺欺人!
金燕丽却不见好友纠结,大掌一拍丁莹的肩头,嗨叉叉地笑,“恭喜你,丁莹莹同学,今年你终于撞上了一颗千年老桃花树,展开性福新生活。这等大喜事,理当对酒当歌以示庆祝。等等,我再去点盘烤鸡翅。”
对于好友的前言不搭后语,丁莹只能苦笑。
但金燕丽回来时不小心被撞,一泼刚出炉的油汤撒在手臂上,烫得通红,还跟对方吵了几句。
丁莹吓了一跳,连忙把好友救回察看伤势,拿出那天男人给她碰巧就装在包里的药膏。小小的药膏带着清凉的薄荷味儿,消炎止痛,淡淡的尾香很是怡人,似乎也很快消弥了好友的郁闷。
“这药膏不错,不疼了,香味也挺好闻的。哪个厂的,我给我老爸也带几盒回去。”金燕丽来自农村,父亲是地道的老农,经常干农活也免不了跌打损伤的。
“这不是买的,这是……”丁莹顿了一下,还慌称是公司同事学中医的亲戚自己做的。
金燕丽觉得很棒,想要讨教配方,丁莹也只能继续编谎搪塞不便打探别人的家族秘方。见好友实在中意,索性把药膏送了出去。心想,一盒小小的药膏罢了,相信皇太子也缺不种小玩艺儿,她屋里还有一盒。
朋友离开时,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银子,如果那人真不错,交往看看。别管什么结果,开心就好。我觉得忘掉前度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找个新的,对自己好点儿,没错。”
丁莹点点头,送走了好友,却是深深一叹。
有人轻易就结婚了,有人很快就忘了前度,有人离了又婚孩子连着生,有人做晓三也一样美滋滋,有人换男朋友上船跟吃饭一样速度随意,那也是因为他们还知道想要什么吧。
她呢?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也许便注定寂寞罢。
……
新的一周开始后,天气越来越热,工作也越来越忙。
由于项目近入正式的实施阶段,有时跑外务一晃就过去大半天时间。回到公司后,丁莹仍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不知不觉,有些事也渐渐淡了,有些人似乎也变得可以轻松面对,不再他想。
“丁莹,刚才叫你拿的那份资料,还要再增加一个预算,你快点拿过来。”
邓云菲在办公室门口大叫一声,口气火急火燎,叫完了人就不见了。
“丁姐,这女人最近又狂啦,你还不跟阎少说说,修理修理她,让她认识到什么叫正宫娘娘的威信!”
电脑里,跳出小诗孩子气的牢骚,丁莹只是笑笑,还了一个无所谓的笑脸,急忙准备资料。
其实评心而论,邓云菲的专业能力真的很令她羡慕,她一直努力追赶,也许真是野路子出生怎么都少了些底蕴,难于比肩。最近接触多了,也发现邓云菲在到了谈正事、做大事的时候,冷静专业,颇有女强人的架势。这便是环境影响的不同,人家毕竟是从京城来的,阅历多,眼界宽,样样都高她一筹,怎么比也是不过的。
她不妒嫉,邓云菲看似娇小姐,一起出外办事儿时也很有拼命三郎的劲儿,并不是真的那么娇气,也吃得苦,所以她也心甘情愿“矮上一等”,或者说是敬佩吧!
“丁莹,你帮我收个传真,我现在要出去。”
“丁莹,你那份预算做好了没,我们要用了。”
“丁莹……”
随着工作量的增大,邓云菲的叫嚷声不断,而丁莹前后跑动传送资料也愈发频繁。
“唉,丁莹,刚才那边现场来电话,说展板的制作出了问题。当时我们一起……哎,啊!”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响,众人齐齐跳起身,就看到邓云菲不知怎么的扭了脚,摔在光可洁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姿势有点窘——双退劈叉,走了光。
丁莹吓了一跳,立即跑上前挡住了那抹让男人们眼光直闪的椿光,把人扶回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邓云菲的小姐脾气爆发了。
“丁莹,我真是想不通你耶,明明我们这里给你安排了办公桌,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到底闹的哪般傲气。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存心折腾我,让我天天为了个小传真就跑来跑去的,报复我之前对你使的手段吧!”
丁莹苦笑,“邓小姐,你太多心了。”她也天天这么跑来跑去的,危险系数不压于她。
“哎哟,好痛,你别碰。”
青森森的血管下很快浮出一片黯紫色,伤势不容小窥,不怪之前还很傲骄的女人也红了眼。
“不行,那个展板最迟就今天订好,不然时间就来及了。”说着,邓云菲咬着牙撑起身,还指使丁莹把她留在办公间里的一双跑步鞋拿来换上,撑着痛也要跟她去现场。
同为女子,看着邓云菲就是咬着伤痛也要做好本职工作的倔将和坚持,丁莹心里的某个角落也悄悄松动了。
事后,两人一起坐上了公司专派的车。
邓云菲的脚因抹了丁莹带在身边的那盒药膏,症状得到明显的缓解,决定办完事后再上医院找医生看。
“丁莹,那药是阎少给你的吧,你就这么给我了,不怕阎少看到不高兴?”
“我又用不上,你正需要,有什么不高兴的,他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邓云菲扯扯唇角,也不知是为什么,也许刚才是丁莹第一个细心地 ...
(为她遮丑,任她叫骂抱怨,还亲自给她擦药揉脚按摩那么久,心里的天平在这一刻有了倾斜,忍不住说出出了药膏背后的重要来历。
丁莹听罢,心中不禁一震。
“这个,真的是,一年只有……”
“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这么神效的药方,普通人哪里用得起。那几盒都是人家做来孝敬老爷子的,阎少是老爷子最疼爱的亲孙儿,也不过能得上两盒。他现在也不常打球,更不容易受伤,用的就少了。可这也不是见人就送的东西。他一下就送了你一整盒,你还随便送人。回头要让他知道了,以为是我欺负你抢了药膏,我又要挨刮了!”
“邓云菲你……”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丢了人,邓云菲抿了抿嘴,气哼哼地抬手又戮了丁莹一个脑门子。
“丁莹,我警告你,不准说出去!”
丁莹失笑,“行了,委屈邓大小姐了。回去我就搬办公室,以后不再让您受累了,成不?”
邓云菲哼哼了一声,却又高兴地拿着药膏,说着其他美容养颜的神效,直往手上抹。
丁莹口上轻松,心里却惴惴不安。
何止一盒,他把这么贵重的两盒都给了她,她却一无所知,全随手送人了?!
不用邓云菲提醒,她也知道绝对不能让那男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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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作者薇茵《掳妻成婚》生日当晚,相恋七年的男友不择手段,送了她一个大礼。醒来第二天,先是看到一张清逸绝尘英俊无比的脸,不过几秒男友带着媒体蜂拥而入。
她送出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也送出去了自己的婚姻。
风波过后,他对她说:“傅雅,结婚是你我唯一的选择!”
她是落魄千金,他是名门贵胄。
因为他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和身份,她不得不结婚。
他娶她,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分和地位;她嫁他,只是为了狠狠报复前男友和亲姐姐。
一场无爱婚姻好像成了她的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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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她要的,我都要
( 阎立煌回到公司,就看到一抹熟悉的纤纤身影,走在通往他办公间的走廊上,手上还抱着一个大纸箱,里面放着文件和各种女性化的办公用品。ww
他眉峰轻轻一挑,便缓下脚步跟在了后方。
随即,他发现女子脚上穿的那双小牛皮凉鞋,正是当日被她故意脱下的。
从他将那箱衣饰送到她屋里后,就不自觉地开始关注。可是这女人脾气太倔傲了,竟然真的从来也不穿,更不用那箱子里的任何饰品。
可谓油盐不进!
照天野的说法,这种不容易入味儿的就得慢慢炖。
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只刺猬转了性儿?
“阎总好。”
跟踪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没走几步就被对面走来的人叫破。
阎立煌面色不变地点了下头,三步并两步上前,在女子转身反应前,顺势抱过她手上的箱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偏头看了眼女子明显讶然的表情,面无他色地问,“终于想通了要搬过来?”
丁莹刚被男人突然从身后出现吓了一跳,经他一问,想起邓云菲说的话,立即将心头升起的那丝担忧和不悦压了下去,“邓助理不小心扭伤了脚,我也不能让她再跑来跑去的加重伤情。”
原来还是女人的好心帮了忙。
半垂的眼眸不由亮了亮,微抿的唇角也轻轻上扬。
阎立煌抱着箱子,走得更快了,一脚跨进自己办公室,旁边的女子发出一声低呼。
“阎总,我的坐位在隔壁。你……”
俊容上迅速闪过一抹尴尬色,随即被掩饰得极好,“我知道。我刚想起有份文件要给你,先帮你拿了,免得你又跑一趟。”
丁莹讶然。ww
只能看着男人背对着她,不知道往她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转身朝她点了点头,又走了出去。
放下箱子后,阎立煌看到原来过于干净整洁、空荡荡的办公桌上早已经放满了女人的东西,而他手上抱着的这个箱子应该是最后的杂物。
“阎总,谢谢你了。余下的我自己整理就好,不会耽搁太久,很快就能投入工作。”
“嗯。好,若还有什么需要或要求,就跟云菲提。”目光淡淡地扫过桌面上放着的已经打开的药膏,“云菲,丁莹有什么需要就尽快办好。现在项目刚开始,还有的忙。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累了一天,我请你们吃饭。”
邓云菲正用那药膏揉脚,立即就开始耍赖撒娇,口气很直接地抱怨阎立煌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连她都负伤了也不慰问,就只掂着丁莹的“需要”。
阎立煌立即表示歉意,就说要叫秘书助理兼司机的小高送邓云菲去医院做推拿治疗,顺便照顾她回酒店。
这也就意谓着,这段请客宴就只有两个人参加了。
邓云菲哪里肯,立马收敛了气焰,直说丁莹给的药膏效果很好,扭伤已经不疼,一定要搓老板一顿慰籍受伤的心灵。
丁莹看着男人和女人熟练的调侃,你来我往,一边觉得有些不适应,有些莫名的烦躁,一边又对男人看到药膏为他人所用的反应而惴惴不安。
最后,丁莹和邓云菲同时坐上了阎立煌的车,还有小高,一同前往饭店。
两女坐后排,邓云菲看着阎立煌亲自开门又为他们关上门的举动,压低了声,口气酸溜溜地对丁莹说,“哼,你现在总算成功摸到阎少身边来了。”
丁莹目光一定,心下微转,只道,“为了工作,不得不屈就罢。”
“屈就?!你说屈就?”邓云菲一下变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丁莹挑眉,“小姐,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渴望像你一样,”她憋了眼车外的男人,迅速说道,“我没兴趣当灰姑娘!”
邓云菲冷笑一声,“人心难测,天知道是真是假。”
丁莹没兴趣为这种无谓的事争论,没有再接邓云菲的茬儿,低头玩起了手机。
……
深夜
“恭喜你终于把小绵羊圈回自己的羊圈儿了。”
“还早。”
“对了,你羊圈里放着两只大肥羊,都是母的。你不怕她俩打起来啊?菲菲那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谁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大黄,我真佩服你的胆量。”
“多个第三者,的确麻烦。”
那头似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声,伴着男人的惨嗷。
“大黄,哥们儿崇拜得都五体投地了。”
“客气。回头让你舔爷的脚趾头,以示忠诚。”
夸张的叫闹声被挂断,男人指间托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远眺城市夜景。
那一片霓虹艳彩,繁华尽头,皆踩在他的脚下。
或如指间滟潋波光,由他戏耍,挑逗荡漾。
……
“早。”
“早。”
步行街上,似乎又是不期而遇。
丁莹夜里睡得不好,便起了个大早,去吃那家有名的小龙包,没想到会再一次跟阎立煌碰到。
晨光温凉,被交错的枝叶筛成一地晶莹。一块光班正落在他细碎的额角,将那双深深凝来的眸色蕴成一片神秘而深邃的海洋。
丁莹微微失神,便立即收回了眼神,大方问好。
“那家的包子很好吃么?”
“还成。至少不难吃!”
她的心竟然又开始乱跳,不敢深想,耳边突然又响起哗啦啦的铁链叩击的声音,她下意识遁声看去,那两个铁环在空中晃荡个不停,打在铁杆上,声音有些刺耳,她的耳朵也立即红得发起烫。
真是狭路相逢,没仇,可那种兜兜转转散不去的爱昧,总是不经意的扰人心尖儿。
“丁莹。”
他突然停住脚步,迫得她也不得不跟着回过了身,目光却只敢停留在他雪白的圆领t恤口,那微微起伏的匈膛,那么宽厚。
“其实我还没吃早餐,能不能陪我去买两笼偿偿?”
这样的要求,她能拒绝吗?
可男人的表情很认真,并不是开玩笑,她只能从命。
“哪个味道的好吃?”
“都好吃。”
“你吃的是哪种味道?”
店家热情非常,“帅哥,我知道,这个美女最喜欢吃酸菜肉丝和香菇鸡汁,保证好味儿。另外我再推荐你……”
“不用了,就她要的那两种口味,我都各来一笼。”
“要得,女朋友喜欢的就是最好吃的!”
看着男人抿笑接过小龙包,跟老板有板有眼地调侃打趣儿,丁莹有种茫然的纠结,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现在距离她更近,已然悄无声息地浸入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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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
69.深液,一起加班
( “丁莹,帮我拿下传真。ww”
挂了电话,邓云菲翘着伤脚一动不动,手上却在涂着中午出门用餐时新买的指甲油。
名牌,二百八一瓶。
丁莹正在修改一份文件,听到叫唤,不得不打断了思绪去隔壁专门给他们特设的传真影印室拿资料。
连着这几日都是如此,邓云菲似乎仗着她的那些愧疚感,大肆作威作福,要走动的事绝不抬ρi股,基本就是坐地使嘴唤她上。明明都能拖着脚出去吃大餐,丝毫不愿屈就在办公室里叫盒饭,但遇上公事完全是另一副嘴脸了。
一动,就哀声叹气地叫可怜。
只要不过份,丁莹也让了。毕竟现在项目进行得很顺利,且成功这后的可观提成算是她入行以来最丰盛的一笔,也能成为她在本行业积累最有力的运作资本和经验,她不想因为个人情绪而节外生枝。
“丁莹,我下午约了个按摩师做物理治疗,那师傅说这毛病若不全治好了,以后都容易扭到。我先走了,余下的那两份资料就麻烦你了。”
女人提着漂亮的漆皮小包,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丁莹看着桌上堆高的文档,无奈一叹,埋头干活儿。
一会儿,墙上传来轻叩声,随即响起男人的声音,“云菲,你过来下,把预算带上。”
丁莹抬头,就看到对面墙上的那抹黑影慢慢淡去,朦朦胧胧中,定在远远的一处,慢慢矮了下去。
她立即找出文件,打开办公室门,只走了不足五步,便是隔壁男人的专属办公室。
而在那张漆黑的大办公桌正对着的那堵墙,其实只是用一面半透明的磨沙玻璃隔起的,以前都用百页窗做装饰,倒也别致清爽。现在,全部升了起来,那边办公室的灯光一旦开起,里面人来人往都能看个清楚了然。
仿佛,他们随时都被人监视着。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当初设计这间行政办公室时,老总们需要的效果,差点就普及到整个办公区。幸好行政主管到岗后,及时叫停了这个小日本式的设计,称太没仁权了。没想到现在她成了“猴子”,左右觉得不怎么舒畅。
“怎么是你,云菲呢?”
阎立煌抬头扫了一眼门口,就立即低下头,透露出对于所来非人的不满,口气严厉。
这个男人在工作时,比她熟知的其他面都要严肃认真,甚至可以说有些要求近乎完美的苛刻。不怪乎邓云菲桌子上的甜品有点多,都是用来缓解压力的。或许由于心底的这一层同情,让她自虐似地被邓云菲使唤上瘾了。
丁莹随口解释了一下,阎立煌也没有再多问,在接下来的时间,让丁莹陪着他加班到天黑,公司的人全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
终于做完最后一份文件的归档工作,丁莹抬起双臂,拉直身子,在揉软的大靠椅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皇太子的待遇果真不同凡响,这里的办公椅全是上下前后可调型的高仿皮椅,完美的人体工学设计,最适合午间调低档后用来打个小盹儿,比起她在自己原来的卡坐上,累极瞌极只能爬在桌上小眠一下,可舒服多了。
当然,其价值自然不菲,一张这样的椅子都可以买他们那种塑料普通坐椅四五把了。
转头看看侧面的玻璃墙,那后方隐约传来敲打键盘的轻响,男子低声讲电话的声音,听得并不清楚,玻璃墙用的是专业的双层真空隔音材质。也正因为还有点儿这种声音,在此时过于安静的环境里,才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手抚着光滑的椅首时,脑子里又跳出那日大办公桌下的尴尬画面,男人说什么椅子太大挪不动,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趁机吃她豆腐。
丁莹抚上匈口,目光扫过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惊了一跳。
九点了?!
再不走,就没有直达车回租屋小区了。
立即保存好文档资料,收拾好桌面文件,又看了看电脑才关掉。
当然,离开前还是必须跟男人说一声,丁莹拿起跨包,平了平裙上的褶子,低头时,看到脚上的小牛皮凉鞋,精致的银质扣饰在雪白的脚踝间闪闪发光,揉软服帖,纯真皮制的帖肤设计,穿起来真的很舒服,不挤脚,跟型也是她最喜欢的款。
本不愿公然招摇地穿戴男人所送的那些东西,在这个办公室大战场里,必须顾及旁人眼光。但这双鞋子实在舒服,式样也十分低调简单。她的鞋本就极少,左右抵不过诱或还是穿上了。
对着玻璃打理好后,丁莹方才出了办公室,走到隔壁,仍是礼貌性地敲了敲大门。
里面传来男子办公时,一惯低沉淡漠的回应。
“进来。”
丁莹扭开门把的一瞬,感觉到里面吹出的冷气,低于自己的习惯承受的温度,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抚上了右臂,推门而入。
“阎总,我事已经做完了,先走了。”
阎立煌从案中抬起头,看着女子一脸明显的疲色,连叫他的声音底气都弱了几分,遂道,“好,路上注意安全。”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发现竟然已经九点了,不禁又出声
“等等。”
丁莹已经转身要离开,这被唤住,心下不由一紧,面上只是几分疑惑。
精黯的眸子扫过女子蓦然绷紧的手臂,沉声道,“时间太晚了,你要不再等我一刻钟,我送你。”
丁莹立即摇头,“不用了。这片区域在这个时段还是很安全的,以前我们也常加班到这个时间点。现在下楼走到最近的公交站,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直达车。”
阎立煌收拾桌案的动作随着女子的明显推脱,或者已是拒绝的态度,而慢慢放缓,僵住,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丁莹吸了口气,接道,“阎总,时间不早了。您赶紧忙完,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阎立煌抬手抚了下眉心,唇角突然牵起一丝笑,有些意谓不明,“也对,害你也忙到这么晚,还没吃晚饭吧?”
男人不提还好,一提丁莹就觉得肚子有些难受。若不是邓云菲故意推给她的工作量,为了能在这个点赶完,她也不会忙到连饭点也错过了,一直拿小点心和开水撑着。
“回去就下碗面条吧!阎总,我先走了。”
丁莹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后没有再传来唤声,她轻轻搓揉着臂膀上被过低的冷气吹起的鸡皮疙瘩,回到办公室里关掉空调和灯,出来时锁好门,目光又扫了一眼那格外明亮的房间,成为整间公司最亮的一块方格子。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换气机的低鸣,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忙到几点,每天都能看到他一副神清气爽地到公司。除非提前有约会安排,否则他和其他同事一样,都是按时按点到岗,不迟到,也从不像其他老总一样搞特殊。
丁莹走过 ...
(艺术走廊,一步步走出公司大门。
想到邓云菲之前说男人最近时常加班,会到那家冷啖杯吃夜宵。可是他好像也没吃晚餐,就吃那些大排挡的冷食冷饮,其实对空腹空胃并不好。
走到门口时,丁莹习惯性地拿起时间卡打下班。
哐嚓一声响,宛如一道切割线,不得不面对一个即定的结果似的感觉。
丁莹抬起头,沉定的目光在穿衣境里一闪而过,脚步突然顿下,紧抱的手臂慢慢松开,镜中女子的表情,竟是愕然。
终于。
终于还是放不下么?
她回过头,看着那条光影明媚的来路,似乎突然变得幽长,深邃,仿佛一个人的黑色眼睛。
说过不回头的,身体却已经可耻地背叛了。
自嘲一笑。
自作孽,不可活!丁莹,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不是的,她只是尽点为人下属的义务。
只是?
如此!
而矣!
此时丁莹不知,这一液突变,比她想像的还要长得多得多……
……
……
丁莹一口气走到那唯一亮灯的办公室门外,脚步又顿了一下。
伸手时,仍有一瞬间的迟疑,可是当手搭在门把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时,已经来不及。
“阎总。”
扭开门,才记起自己忘了敲门,未免会吓人一跳。
男人从电脑前移开眼,投来的目光里有明显的疑惑。
其实不只对方,连丁莹自己都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她这是在干嘛?!
“阎总,你也没吃晚饭吧?要不要我帮你订个中餐,我知道附近有些馆子还在营业,可以订夜宵。”
明明决定要避免过多交集,不再多事,她应该把邓云菲叫回来伺候男人。
阎立煌完全没想到,刚才还满脸防备,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比狼还无情的人,竟然会中途折回,问他要不要点餐?!
如果说大洋另一头的突发状况,已经让忙了一整天的他有些焦头烂额烦不甚烦,刚才她的拒绝姿态,他也着实没有耐心再去计较,此时这峰回路转的一遭,却让人柳暗花明,如饮甘泉,身心都流过一道细细的暖流,烫慰舒服。
疑色转柔,紧直的唇线也渐渐有了弧度,“有没有,那天我们一起吃过的牛肉小火锅?”
心情舒缓,便又不自禁地兴起一丝豆弄的情绪。
丁莹一听,这下就后悔了,这人无一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惜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没有,他家老板是香港人,特别重视员工福利,一般九点准时打烊。”
阎立煌斜眼一瞥手上的腕表,已经九点过一刻。
他约略记得,女人的那辆公交是九点半收车。
唇角微扬,目光又亮了两分,“丁组长,你不是在暗示我这个老板不够仁道,让你加班超过了九点还没能离开公司吧?”
丁莹被男人的突击思维拐到,一下失了声。
阎立煌轻笑了两声,放下了手中的金笔,靠进身后的大皮椅里,用手抚了把脸颊,“别紧张,我就是开个玩笑。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点那天在那个苍蝇馆子里吃的那几道小菜,行么?”
丁莹瘪了下嘴,直接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饭店的号。
笑意不由漫进漆黑的眼眸,瞳色愈亮,阎立煌推开桌子,站起身,拿着茶杯走到饮水机前,俯身接水。
办公室里很安静,饮水机出水时的声音,咕咚咕咚地响,修长的指端起透明的玻璃茶杯,青波微漾。
男人拉直颀长的身子,仰首喝下一口,不紧不慢,仍是那么优雅从容,被大手抚乱的碎发落下光洁的额头,此时看来又添几分随性,有些疲惫,更透露出成熟男子的性感风采。
他转过头时,丁莹有些微恍惚的神思一凝,迅速讲完了电话。
“好了。他们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能送上来。”
她直接住那两道略带探询的目光,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只是同事之间的关怀,毕竟眼前的男人是她目前的直属上级,衣食父母,她未来小窝的大金主,不能得罪,得小心伺候着讨个脸熟吧!
“谢谢。”
他点点头,走回办公桌后,目光还落在她身上。
她立即欠了欠身,“那阎总,您忙,我先走了。”适时就该功成身退。
“丁莹。”
他又唤住了她,她侧转身,他站在桌前,目光淡淡,看不透那片墨色沉寂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已经九点半,你的直达车应该已经过了。不如一起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太晚。我打的回去也一样,您快忙吧!”
他深吸了口气,“也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点了点头,提着皮包的五指不由紧了紧,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咔嚓一声轻响,门锁落下,视线再次被彻底隔离。
男人依然站在原处,高大的身影投落在大桌上,右手指摁在桌面上,指间捏住的金笔戮在桌面上,刻出一个深深的凹印,隐在碎发暗影里的眸色又沉了沉。
丁莹转身后,觉得心里那段被明确切割的部分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大松了口气,走到电梯间,想了想,掏出手机,打开音乐公放。轻盈明亮的歌声让人更为放松,抚抚肚子也着实饿了,她想到大厦下还有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可以买点东西在路上裹腹。公司距离她的小租屋,最快打的也要十来分钟,若是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也要坐上半个多小时。
脑子里塞满了这些有的没的,电梯很快到了。
走进电梯,按下一楼键,目光又不自觉地朝那方望了一眼。
电梯门慢慢合上,有那么一刹,她想那个腹黑的男人会不会突然又冲出来,如果那么一只手像当日在渡假村里似地支进来,她一定会吓得尖叫。
谁叫现在是深更半夜?!
向来这个时候,她只喜欢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做什么都好,不喜外出,更不喜夜店那种杂乱的地方。
当然,那样的奇迹不会再发生,生活应该如常,经不起那些大风大浪的折腾。
门稳稳地合上了,瞬间的失重袭来。
丁莹已经开始筹划洗热水澡前,喝杯蜂蜜牛奶,完全没料到下一秒的意外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惊险得有如一部欧美大片儿。
……
哐嚓——
灯光骤灭,电梯重重一顿停住了。
兹兹的电流声在几秒之后,彻底消失。
黑暗,浓到无法形容的黑暗空间,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连呼吸都仿佛被黑暗吃掉了,恐惧感一下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
老天,这不是 ...
(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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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别怕,我不会离开你(求首订) 秋如意
( 若非还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网页资讯,音乐还在耳边响着,丁莹真的会尖叫起来。ww
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让整个空间更显得黑暗无比。
在人类发明电灯彻底摆脱了黑暗之后的今天,现代人已经很难体会到古人所说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窒闷,可此时却让关在电梯里的丁莹感受到了十成十。
“不会是,真的吧?”
丁莹喃喃,转身看着电梯大门,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想到无数个欧美大片里的情节——全是恐惧型的!
顿时便感觉已经没有排气声的小小铁匣子,窄小,逼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四周的黑暗和死寂就像一头无声的野兽一样朝她疯狂挤压,匈口开始发闷。
在原地打了个转儿,她用力深吸了几口气,心里叫自己要镇定,不要慌,冷静下来,想办法。
双手死死地握着唯一的光源——手机,她的战利品,苹果5s,似乎从来没有现在这一刻,那么喜欢这手机,里面透出苹果特有的柔和白光,真有那么一点点安慰人心的作用。
于是丁莹想到的第一个求援方法:打电话!
求救号码:110
这是丁莹第一个想到的短波号码,要问她若这个打不通,第二个想到的是什么,那必然是火警救援号码119。
因为和父母一起时,中午吃饭看新闻,父亲总喜欢拨到放法制刑侦案件的频道,里面最常出现的政府救援代表不是110,就是119。前者打架斗殴、死人锁门都管,后者打出的标语便是救火、救急、救人,全包。
总之,丁莹并没想到先打电话给公司里的人,或者,就距离她并不太远的那个还在办公室里加班的男人。
电话拨出去,却是长久的沉寂。
丁莹不解,反复拨打,都是“你已不在服务区”的无信号提示,仔细一看,发现倒立的三角小堆栈一个信号条都没有,空白的阴影上还打着一个小红叉叉。
顿时,小红叉叉在她眼里无限放大,感觉就像叉掉了她唯一的生机。
电话打不通,还能怎么办?
“喂,有人吗?来人啊——”
恐惧一下被放大,丁莹吓得扑到大门上,用力拍打敲击金属大门,深闷的响声,伴着细微的叫声,从厚厚的金属壁里传出,却只是禁锢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根本传不出去。
脑海里立即出现了类似于电梯杀人的恐惧影片,现在她身处在二十多楼,按重力加速度,若是电梯直接这么掉下去,可以把地面砸个粉碎下陷一米多,里面的人那就像脆弱的火柴棍儿,直接折断,全身骨头都被重力加速度给粉碎掉。
“啊,救命啊——”
这时候,丁莹完全体会到新闻报道里的一个事实,地震被困压的人,有时候不是因伤痛而死,更多是因为心理恐惧失去了求生意志而死掉的。
她开始放声大叫,更用力地拍打金属大门,渴望至少能听到点人声,而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被关在这里。早知如此,她就该留下来陪那个披着羊皮的狼共进晚餐,也比现在这样好太多了。
她虽不信任男人不会再对她不轨,他肯定不会害她性命这点是肯定的。
原来,人在面对生死时,节操尊严什么的都会变得很渺小。
那么重视所谓的人格尊严,也许只是因为,她没有那些傲人的学历外表家世背景,只剩下这寥寥无几的一些尊严和傲气可以让自己觉得有价值,丝毫不低于他们那些人,才能与他们平等以对。
其实,那都是她的想法和心态,她也很明白这种思维方式的误区,可是她无力改变。
叫了又叫,拍了又拍,还是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拍得手也疼了,匈口更是阵阵闷痛,因为恐惧而引起胃部肠道的收缩,肚子更不舒服。排气扇的停止运作,电梯里很快变得有些闷热,空气也有些污浊。
无力地跌落在地,只能用双手紧紧抱着臂膀,一臂的鸡皮疙瘩,头皮和脸颊都在发麻,却是哭不出来。
突然就想起,曾经同样的停电夜,有个男人陪在她身边,温柔相慰,笑语珠玑,在两个手机的灯光下,他们目光相牵,悄悄动了心,生了情,种了爱,渴望牵手一生。
“……是谁说勇敢,就不怕痛爱的伤。没有那温热的肩膀,未来那么长。我不够勇敢,忘不了你的模样,谁能还我那些旧时光……”
手机里的音乐,突然放到了这一段《最美的时光》。像这样漆黑寂寂的时刻,似乎回忆一下变得格外清明,每一个音调,每一个字句,拂摸着过去那段旧时光。
甜蜜的,悲凄的,纷至沓来。
——丁莹,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都说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欢喜。
——切!你又知道了,俗话都说岳丈见女婿,越见越讨厌。
——我在朋友这里,今晚不回来了。
——不,我从来没说过。没有!
越是甜蜜的回忆,现世越是残酷冰冷得让人心寒,绝望。
她深深吸了口气,鼻子发酸,眼眶刺痛,却已经是,哭不出来。
反正,一切都过去了,没了就没了吧!
她又站起身,抚着冰冷的金属大门,扬起手,狠狠砸了下去,继续大叫。
人总不能永远只为回忆而活着,苏蔓最终学会走出了那段十年的情感桎梏,她算什么呢?呵呵,朋友说,你也不过才几个月的两相厮守,人家六七年的都分了,也还活得好好的各自嫁娶了。
如果情伤可以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深浅轻重,她想她丁莹还算是幸运的吧!
自欺有什么不好,这可是他们草根族快乐生活的心灵鸡汤呢!
砰砰,两声不同的重击传来。
丁莹突然一怔,不敢置信,自己的呼救终于有了回应。
其实仔细算算时间,这段紧张恐惧逼仄害怕的过程,也刚刚过去一刻钟,却仿佛似熬尽了她的半生,那么漫长。
她停住了手。
砰砰,又是两声重响,不是她的幻觉。
随即更传来了男人浑厚有力的呼唤,“有人吗?里面有人吗?回答我,莹莹,你是不是在里面?丁莹——”
……
那晚之后,丁莹想起朋友说过的最快失恋疗伤法,找个更棒的恋人,展开一段更精彩的恋情,用更惊心动魄的美妙回忆去埋葬曾经的伤,什么都会过去。ww
她开始,有些认同了。
……
“丁莹,你在不在里面,回答我!”
阎立煌的声音又大了几分,那重重锤击的力量通过厚重的金属门,竟然传到了丁莹平覆的指间。
瞬间激起一阵说不出的战栗,又从头皮麻到脸颊,丁莹知道这一次不是害怕。
“我在,我在,阎,阎 ...
(立煌,我在这里。”
金属门里,传来女子奋力挣扎的大吼声,传出来时却是小小的,细细的,闷沉沉的。
阎立煌终于听到了回应,一颗高悬的心也落了地,他所在的电梯间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手机被他扔在地上一边,开着全亮不熄,他紧紧盯着金属大门,眉头高耸,眸底逼出两道焦急的光芒。
整幢大楼都突然断了电,他用的是笔记本,初时也只怔愣了一下,并没有太慌张。
而此时,听着电梯里闷闷的女声,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吓坏了,有没有哭,但他的心情很糟糕。
“丁莹,你再用力拍打一下电梯门。听到了吗?用力拍门!”
阎立煌要根据声响的震动,感觉女子电梯的位置,是否已经落到下一层,还是卡在中间,或者还在本层,亦或降了一半还是多半?!
砰砰砰的震动声,来来回回,响了数十下。
男人和女人,隔着一扇厚重的铁门,传递着有限的消息,反反复复,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阎立煌,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丁莹,很清楚。”
“你可以叫人来吗?大厦六楼是他们的物管办公室,每天都有人值班的。”
“我打过电话,那里没人。”
“……”
丁莹无语,想到自己的手机打不通,男人也找不到物管,那现在就只有找警察或者消防战士帮忙了。
“莹莹,你等等,我马上把你弄出来。”
“阎立煌,你要干什么?你可以打电话叫警察,或者119。”
“我打过了。他们来得太慢。你等等,先听听音乐,我马上就回来,别怕。”
“阎立煌,你要去哪儿,你干什么去?”
丁莹一听急了,这时候她真不想男人离开一步,只想一直陪着她就好,等别的救援部队过来。
“丁莹,别怕,我很快就回来,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阎立煌……”
再唤,男人似乎已经走开了,没有回应。
丁莹焦急拍打的手帖着冰冷的金属门,慢慢滑了下来。心里为那句“我不会离开你”,紧紧地揪着,拧着,又酸又疼,百味杂陈,分不清是高兴,难过,还是恐惧,无奈,厌恶,或者……期待。
她摇了摇头,把音乐换成摇滚,想要驱散那些在黑夜里就会变得特别猖狂而无孔不入的魔障。
告诉自己,现在是紧急情况,阎立煌会这么说,都是为了安抚她罢了,不必多想。
阎立煌不是那个渣男,他们完全不同。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时,在漆黑空旷的楼道里,发出哐啷啷的金属敲击声,身形高大的男人在跑了几层安全通道,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工具,立即跑了回来。
“丁莹,我回来了。你等等,我马上救你出来。”
“阎立煌,你在干什么?”
“猜猜看!”
都这时候了,这男人竟然还有心情调侃,他以为他是阿诺蓝波,还是电视男主角啊!
“阎立煌,你告诉我啊,你在干什么?你不要乱来,打电话给警察让他们来救我。”
“傻妞儿,这只是一件……”他的声音重重一顿,仿佛很用力的样子,“非常简单的,大事儿!”
丁莹听得心子发紧,就怕有个万一,“阎立煌,你别逞强。我这里也不危险,你别……万一……”
“莹莹,你必须学会一件事。”
可是男人的声音仍然吃紧,似乎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
“阎立煌,你别总是那么大言不惭的好不好,这种时候不是耍大男人威风的时候,你最好……”
她的声音突然一顿,因为感觉到掌下的金属门似乎传来动静,掌心正正帖住的门缝仿佛有了一丝松动。
“丁莹,能不能看到斧柄?”
随即,连男人的声音都变得更清楚,像是直接通过空气传播。而不是隔着一道厚厚的金属门那么深闷模糊。
丁莹的手机亮光朝上一照,看到金属门竟然裂开了一掌宽的距离,她立即想也没想地就用手去扒住了一扇,往后用力。目光顺着灯光直直投向外,透过细细的门缝儿,她一眼看到了正在门后的人。
那张熟悉的俊脸上,布满焦急担忧的神色,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似乎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门缝时立即透入外间更为清凉的空气,连同男人好闻的气息也飘了进来,吸入鼻端,让丁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安心妥帖,鼻头禁不住又是一酸,她用力抽了口气,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了双手上。
只希望,只想,只要!
“嘘,别急,别急,我来。你看到斧柄了没?用它把门先抵住,我来扳。”
“我看到了。”丁莹担心男人一个人的力量撑不住,低头看到斧柄就在自己膝盖的位置,那里正是男人站着的地平面,显然电梯只是下降了一点点,电一停,它也立即停止了运转,和楼层交错的空间还很大。
她深吸口气,一手扳着门,一手伸下去够住了斧柄,将之托了进来,正正卡住大门。
这其间她松了一下,就感觉门似乎又闭合了一些。等她迅速将斧柄卡好了,听到门外的呼吸又沉又重,就像大大鼓力的风箱,不用看也能感觉到男人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维持那三指宽的空隙。
“阎立煌!”
“在,我在。”
一道更亮的光,从漆黑的另一头直直射了进来,那是男人刚才找到的一把led工程手电筒,马力十足,把隔绝两端的门缝照得透亮,也照亮了刚刚还惶惶不安、孤寂恐惧的一颗心。
她的手一伸出去,完全没有想过这样可能有多危险,便被那一边的一只大掌紧紧圈住,温暖浑厚的热度迅捂热了那片湿冷瑟瑟,心都暖了,那游移不定的寒意终于被驱散。
“……那一液存在,忘不了你的模样,我和你美好的旧时光……”手机音乐还在放。
三指宽的门缝外,男人眼神坚毅,眸底光芒比足下的电筒还要明亮慑人,让她情不自禁,想要交付更多,信赖。
“别担心,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音乐声里,男人紧了紧她的手,双唇微微一裂,露出雪白的牙。以前她总觉得他这样笑,又坏又邪,根本无法给女人以安全感。可是现在,事异时移,有些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
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回应。
“莹莹,把手收回去,这样很不安全。”
她收回了手,可是他的余温尚存。
“你看好那个斧头,我拉开一些,你就用那个把门翘住,免得又弹回来。明白吗?”
“嗯!”
她只能发出单音,怕,此时多说一个字,就会 ...
(忍不住,就会没有力气配合他的施救。
“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
“嗯。”
“一、二、三!”
漆黑的空间,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人依赖,灯光一寸寸塞进窄小的电梯内,在深情聆唱的音乐声里,灯光照亮女子有些苍白的面容,那双睁大的眼睛里,有浅浅波光盈动,楚楚可怜。
男人面目少见的严肃,紧咬着牙关,能看到光洁的额头上青筋突跳,俊容绷得死紧,甚至有些扭曲变形,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有一颗圆圆的凝在他挺直的鼻尖儿,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缝隙越拉越大,终于超过他的身形时,他立即闪身进入,一脚抵上另一扇门,这时候那双修长有力的腿起了绝对性的作用,为他们的共同努力带来了最后的成功。
她突然想起,他曾说过他幼时的梦想是成为迈克尔乔丹那样的蓝球明星,乔丹的那双长腿,拥有令世界惊叹的跳跃力,为国挣得了多少荣誉。而现在,他用这双退打开了一扇通往她的大门。
“……那壹夜存在,忘不了你的模样,我和你美好的旧时光……”
音乐声渐渐停息。
大门终于打开,他所站的地平线比她高出了一个膝盖的距离。只是,现在他坐在地上,她站在门内,他们的高度第一次齐平,四目平视相接,静静纠缠。
他朝她一笑,还喘着粗气,双手伸向她。
她吸了吸鼻子,咬着唇,把手交给他,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没有芥蒂。
他略略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出了电梯,自己却骤然失力倒下,她深深地扑进他怀里。
似乎怕她又误会,他立即解释,“抱歉,有点儿脱力……”
她感觉到本来轻轻扶着腰间的大手,骤然失力,垂落在身侧。从头上飘来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她正俯在他匈口,那里,隆隆的跳动声,又急又快,沉稳有力,却是她第一次感觉,如此这般的令人安心,踏实,眷恋不舍。
他见怀里的人儿一直不吭声,有些担忧,又叫了一声,“丁莹?”
想抱抱她,可是刚才双臂太用力,酸得厉害,抬起一点又无力地落了下去。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了?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
他声音里的焦急,毫无作伪,终于让她紧紧压在心底的那股汹涌,破闸而出,情不自禁。
“没,我,我没受伤……”
一开口,声音破掉,一眨眼,影像都碎了。
泪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哗啦啦地直往下掉,她俯在他匈口,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之前那独自一人面对漆黑死寂的恐惧无助终于被彻底释放。
原来,一直一直都没有变么?人的身体总是比心更诚实,所以这双手选择此时紧紧依赖?那些以为早已葬在时光阴影里的东西,还是爬出来了。
明白时,却还是这么深深地无奈,深深地难受。
黑暗中的那双精亮的眸子眨了眨,眸底的光色渐渐变得揉软而温存,他终于手可以抬起来了,抚上她颤抖的肩背,抚过她的头,轻拍她的背,让他想起像是哄家里的小侄女儿。她并不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女人的眼泪,哄哭泣的人儿。
她哭了好半晌,才渐渐平复了失控的悲伤,回神发现自己还把男人压着不起,顿时满脸窘色,呐呐地道着歉想要爬起身。
“等等,别动。”
他突然出了声,止住她的动作。
她眼里还噙着泪光,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俯首接上那张水涟涟的脸蛋,就被那两点盈盈的水光惹得气息更为吃紧,这角度又着实让人心动心颤,她似乎还没发现她整个身子都搁在他怀里,姿势亲昵,再加上,她用这样水盈盈的目光看着他,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实在教人心蠢蠢,显得他更是龌龊又小人。
她突然低讶一声,“阎立煌,刚才我撞到你了吗?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他牙关一紧,声音更低,“没有,只是我刚才发现,你的份量有点儿不轻。”
她方才意识到两人的姿态过于亲昵,立即爬起身,手忙脚乱之下,膝头还撞上他的,让他压抑着呼吸低低地抽了口凉气,感谢当前光线不足,她一时还看不出他的尴尬之处。
“你真的没问题?”
她起身后,想要趋前,他立即拉住了她伸出的小手,站起身阻止了她的动作。
轻讪一声,“应该已经没问题了。”
他低下头,发下的眼光有些微闪烁,灯光落在地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更加紧实有力,滚汤炽热。
“阎立煌,真的谢谢你。刚才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又傻傻地,等到天亮,无人问津,无人想起。就像过去很多个夜,默默一人孤守。
“如果你真要诚心谢我,再给我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
没想到话未说完,女子真的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他到嘴的滑腔便生生吞了回去,惊讶的脸部线条也慢慢变得柔和,连心里的某个角落已经悄悄塌陷,也未可知。
“谢谢你,阎立煌。”
“傻姑娘,学着依赖男人的感觉也不坏,对不对?”
他慨然一笑,大拇指轻轻指过她颊上的泪水,将她脸上微微怔忡的愕然收进眼底,她抿了抿唇,仍含了一丝芥蒂的忐忑,慢慢低下了头。
今夜,仍未央。
……
“为什么警察还没来?”
“不知道。蓉城的110晚上不加班吗?”
“少来,你说,你是不是又故意骗我,其实你根本就没打电话,想要自己来个英雄救美。”
“莹莹,你这完全是在冤枉你的救命恩人。”
“那现在打。”
“没事儿打,会被告故意骚扰警察,送你进看守所里接受法制教育的。”
“阎立煌,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很正经,我的手臂真的有点儿酸。”
“啊,那快回办公室,我正好拿药膏……”
大势已去,丁莹忙拉着阎立煌往回走,可这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了嘴。想起那个据说治这类伤最有效的药膏,都被自己送出去了。一时尴尬纠结,脚步又缓了下来。
阎立煌并不知道小女子心里的纠结,看她那么着急自己,还是第一次主动拉了他的手就走,他乐得享受眼前的一切,软玉温香,纤纤揉荑。
回了办公室,大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变成屏保模式,匿大的办公室也没有什么灯光,但远处高楼的霓虹灯十分给力,倒是能看清桌椅,不至于被瞌绊到。
丁莹忙把男人按座下,就接过了所有活计似地,先把灯放好了,电脑拉亮了,从饮水机里倒了些早前烧开的热水给男人喝,都忘了自己。
“让我看看你手臂。”
...
( 没有药膏,但她记得有几个茓位可以摩擦缓解疲劳,应该也能放松刚才骨肉的过度拉扯吃紧。
男人看女子的脸色也不好,不忍再玩笑下去,“莹莹,我很好。你该喝些水,云菲桌上的甜食不少,拿来吃点儿,压压惊。”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她拉住。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口气竟是少见的可怜,带着乞求,出口还带了些鼻音,“阎立煌,你坐着让我看看,好不好?刚才你那么用力,我,我都听到骨头咯咯的声音了。”
其实那只是关节松动的声音,最近他忙于工作,加班太多,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健身房了,身体不是很灵活,刚才用力过猛发点声儿也实属正常。可是,他也不忍驳了女子的小心翼翼,心下一叹,还是坐下让她为他按摩。
他看着她认真,又满含愧疚的脸色,心思微动,似乎又渐渐明白了什么,眉目舒展,瞳色更深。
其实,她不仅不像她外表那么坚强,也更不像她表现的那般冷漠。
这个女人……
突然,静谧的空间发出一声低低的空鸣。
臂间按摩的小手一下顿住,那颗脑袋就垂了下去。
阎立煌怪了怪,随即又是一声空鸣响起,这次是从自己肚子里发出的,不由失笑。
轻声问,“饿了?”
她怪嗔他一眼,“你不饿。”
他笑出了声,大手轻轻一握,把那双小手圈了起来,“反正都停电了,公也办不了,去吃饭吧。事情留着明天再做不迟。”
她扯了扯唇角,“我的活今天都干完了!你的活还有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就把手从他掌里挣了出去,说要去趟洗手间。
他眉峰一挑,也不戳破她意图逃避两人气氛异恙的举动,只是逗问她这黑漆漆的一个人上洗手间怕不怕,要不要他做陪,就被她哼了哼,跑得更快了。
回头,他还是跟着去了洗手间,自己也需要梳洗一下。
当然男士比女士要速度,阎立煌在洗手间外叫了两声,得到了女子的回应,表示完全不用担心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便先回了办公室,想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丁莹本也不担心什么,她不是恐怖片迷,所以不容易产生什么什么联想。只是男人刚才特别提了提,又让她心里有些怪怪的,手机打亮的洗手台上,映出自己的人影,就有些胡思乱想,于是匆匆洗了手,顺了顺发尾,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出了洗手间。
但她刚出来,就听到“哐”的一声响动,像是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可是那个方向,并不是男人办公室的方向啊!
寒毛直立,双手抱紧。
“阎立煌?”她叫了一声。
那头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人在说话,可是她完全听不懂那说的是什么。
丰富的想像力在此时得到了充分发挥,不会是鬼语吧?!
丁莹吓得僵在原地。
随即响起“咯啦咯啦”的疑似脚步声,也很奇怪,她想像不出那是什么样的鞋子能发出那种声音。
“喂,谁在哪里?阎立煌,你不要吓我!”
办公室里,阎立煌正在低声跟人讲电话。
“临时检修电梯,应付领导检察?你们说一句检察就可以唬弄我了么?刚才我老婆被关在电梯里,受的精神损失可不小。赔款?你赔得起一尸两命吗?现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我们这一层还是没电,这是怎么回事儿。别给我打官腔,我现在要的就是结果。”
突然,他听到女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八成还是害怕了,心下宛尔,遂一边接着电话,一手提起电筒朝外走去。没想到当门刚刚拉开时,走廊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他吓了一跳,提起电筒冲了出去。
“丁莹——”
刹时间,整个走廊灯光一闪,光明重降。
阎立煌没有冲到洗手间,在靠近大门口的地方,被一脸惊恐的女子撞个正着,紧紧抱住就不放了。
哆嗦着嗓子低叫着,“阎立煌,有鬼!”
这是今晚第二次,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他朝后方一看,眼眸微眯,唇角不可自抑地翘起,他真得感谢这“鬼”来得如此及时。
------题外话------
ps:其实这鬼嘛,是丁莹莹同学她自己招来滴,亲们猜到来的是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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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你敢不敢,和我私奔? 秋如意
( 灯火通明,黑暗退去。
宽敞的艺术走廊里,一览无遗,明明白白的人,立定于黑金色大理石地板上,落下清清楚楚的影。
男子眸容清辉,笑意融融,“莹莹,你看看他脚下有没有影子?”
他低下头,对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子说,声音充满惑人的磁性。怀中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神色怔怔,一瞬之后满脸窘意,苍白的面颊一下子染得通红,立即从他怀里挣出,似嗔还怒地瞪了他一眼。
恰时,那只“鬼”,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川话,直道,“啥子鬼不鬼滴哟!吓死我老。我看别个楼层都有灯光,还有人,咋个你们这层就黑漆麻拱滴,我喊老半天有没得人,居然还跑出来个鬼叫鬼叫滴,黑我一跳,我哪里像鬼嘛!”
那人,活生生,显也被吓了一跳,脸色很纠结,说话间双臂一抬,他手里提着的白色塑料箱子里,正放着一盘盘由保鲜膜封装好的菜肴,白箱子上还印着其隶属饭馆的logo名,这铁证如山哪!
“莹莹,这鬼,好像是你自己叫来公司的吧?”
男人忍不住回眸一笑,让躲在背后的小女子恼羞成怒,伸手就狠掐了一把他的大手,他却仍是紧紧握着不放,任她掐着泄气儿,眸底的颜色更深更浓。
“你还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丁莹可恼坏了,偏偏挣不开男人的手,回头听那送饭菜的小厮还叽叽歪歪着不清不楚的川话,更是不平,就杠了嘴回去。这一来二往的,她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疑点。
“你说,其他楼层都没断电,就我们这层断了?怎么回事儿?”
“我咋个晓得,这个要问你们大厦自己滴物馆老三。”
“那你是怎么上来的?我们二十五楼,你不会是端着这么大一箱子爬上来的吧?”现在人工成本可高着,馆子里的小厮一个个都越来越俏了,有时候借门卫阻拦为借口都不会把菜送上办公室,要让点餐的人自己带着钱到大门口去取。何况今晚的情况,若没电梯,谁会傻里吧叽地抬上来。
“我当然是坐货梯上来的三。你以为我傻哟,爬二十五楼你给好多人工费嘛。快点,我都耽过好多时间,回切哈儿老板又要骂人老。”
送饭的小厮把手一抬,阎立煌便接过了大箱子。
小厮又摊手,“四十八块菜钱,送餐费五块。一共五十三块。”
丁莹一听,就要炸开毛了。
阎立煌先一句道,“莹莹,钱包在我右边口袋,你帮我拿下给他。”
“等哈着!”丁莹急着冒了句方言,就对小厮开炮了,说以往从来没有什么送餐费,叫小厮别想诈他们不懂行就乱收费。
小厮当然是各种狡辨,说着竟然要收回菜肴走人。丁莹很气愤,就说要给店老板打电话,小厮竟有恃无恐,让丁莹随便打,且一分钱也不能少。末了,小厮还将话引到了阎立煌身上,直说这么帅而有型的老板,还差这五块钱送餐费了,简直就是歧视他们这些体力劳动者。
阎立煌本是一直旁观,但见丁莹似真气到了,眼睛都泛红了,立即出言打了圆场,哄着丁莹说回头一定帮她教训这饭馆小厮。
丁莹也是因为之前“见鬼”的尴尬,才会气急争短,此时又饿又累,也实在不想再跟小厮争辩了,遂顺着男人的话下了台阶。
“右边口袋?”她依言去帮男人掏钱夹,手伸进男人的裤兜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大腿,虽然男人穿着十分严谨的西装裤,四周冷气十足,可隔着轻质的布料透来的体温依然让人觉得像被烫了一下。
无奈,心里一跳,急中生乱。
“莹莹?”男人转头看她,她一下子烧到了耳朵尖尖。
“那个,你钱包是不是太大了呀?”将将卡在裤兜口子上,她急着扯出来,就给卡着了,越扯还越紧,高级西装裤口的扎线十分紧实,可尴尬死她了。
“别急,你慢慢来。”
“我已经很慢了。”
“那你再伸进去一点,松点儿了,你再慢慢退出来。”
“行了,这种小事你别多嘴。”
真是越描越黑了!
丁莹只觉得男人那话里有话,根本不像是在帮忙,分明是借故取笑调一戏她。偏偏她一捉急了,钱包在兜里荡来钻去,连掏了几下下,仿佛隔着一层的肌肤更烫更热了,也不知是她太过敏一感,还是真的。
“莹莹,饭要凉了。”
这时候,男人还有故意使坏地逗人。
旁边那小厮看得直翻白眼儿,出口的话也更生冷不忌,直吆喝着,“喂,你们要搞掂就搞快点儿哟,人家的时间宝贵哈,你们这儿都耽过半个小时老。要是正常人,都搞完一盘老咧!”
阎立煌听得,目光也是一定。
随即,感觉裤腰一沉,女人竟然使了蛮力,把钱包给扯了出来。
“给你,五十,不用找老!”
“喂喂,这位大姐你莫太那个老哈!你们这层停电,我还爬老两层楼才上来的哟!要不是现在空点,我们都不会送餐过来的,这么晚老!你们要补充体力搞通宵,加班,我们也要补充体力的嘛!”
也不知道这小厮是从哪个地方来的,越说越让丁莹恼火。
阎立煌观察够了后,立即吆喝了一声手酸疼。
丁莹忍无可忍,又甩了三块硬币出去,拉过阎立煌转身就走。身后,还传来小厮阴阳怪气的调侃,气得脚步声快戳穿大理石地板了。
此时,阎立煌只觉忍俊不禁,为女子羞恼的模样,连耳背后的脖颈都泛出浅浅红晕,暗香独具。
……
丁莹还拿着男人的钱包,深棕色的皮质,拼帖着一片孔雀蓝的条纹,十分简洁,而搭扣却饰以老银雕琢的连枝花纹,古朴雅致,品位立现。
她的指微微卷曲,衬在深色的皮质上,更显得嫩白细腻,心里突然似被火撩过,呼吸窒了窒。目光也随心而转,落在男人微微歪掉的腰髋处,尴尬得脸颊又是一阵烧辣。
她到底干了些什么蠢事儿啊!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时间,她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脆弱,冲动,易怒,又……莫名其妙。
难道是……亲戚要来了么?!
走到门口时,阎立煌停下步子,丁莹还埋着头,没留意又撞上了男人的腰。
“哎!”
“啊,对不起,对不起。”
“莹莹,快开门。”
“哦,好。”
立即帮忙扭开门后,男人走了进去,高大的背影浑厚,给人十足的安全感,让丁莹眼眸一缩,心里又是一悸。
丁莹,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
可是心仍是那么诚实地,悄悄把刚才俯在男人怀中,被紧紧拥住,那双温实的大掌抚过她的肩头后背 ...
(给予十足的安慰和力量,又温习一遍。熟悉又好闻的男性气息,着实让人眷恋,真的容易上瘾。
“莹莹?丁莹莹同学!”
“啊,有。”
阎立煌瞧着丁莹如梦初醒似的表情,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今晚,他的心情似乎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愉悦。
眼前这个小女子,平日理智起来,冷静得让人气得咬牙,可是一旦犯起迷糊发起呆来,又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着实有些,爱难释手的感觉。
“我的钱包比这些饭菜还香么?这牛内虽是真的,但,应该没有这些饭菜美味。”
阎立煌将饭菜摆在了大办公桌上,盛好了一碗饭,抽出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借以提醒,但他还是连唤了好几声才唤回女子的神思。
丁莹闻言,脸上一瑟,立即将钱包放回桌上,推到男人跟前,都不敢亲自交还了。
阎立煌宛尔,只道,“若你喜欢,这钱包送你。”
丁莹像被刺了,立即瘪嘴,“谁要你们这种男款钱包,又大又装不了什么……”
她倏地住了口,双颊绯红,眸眼水光盈动,堪堪滑过某处。
他黯了眼眸,瓷白的指抚在漆色长筷上,关节也微微泛了青。
办公室内一下安静得只听见空调重新启动的呜鸣声,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情动迅速盈满一室,沉淀在各自眼底深处。
稍刻,阎立煌转过身,走到饮水机前,俯身用开水烫洗筷子。
丁莹立即转过身,看到刚才被自己甩在沙发上的包包,就俯身去拿。
“丁莹。”
不料,男子的声音更快一步到达,清晰得教她想要忽略都不行,且脚步跟着走到到身边,黑色的暗影将她罩下。
“吃了饭再走,我送你回去。现在已经过了公交车的点,你一个女孩子打的也不安全。”
这都是借口。
“听话。”
他拉过她的手,强自把她摁坐进那张他专属的高背大皮椅里,将碗筷送到她面前,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认真,不容反驳。
不待她反应,他说要去洗个手,便又离开了办公室。却在走前,把电脑里的音乐打开了,似乎是怕她一个人待着又胡思乱想害怕。
“曾在我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隐形的稻草人,守护我的天真。”
音乐声缓缓响起,却未想到,他的私人电脑里,会收藏像这样的歌曲。
她疑惑地看着电脑屏幕,播放器的背景画面,正是电影中男女主角背对背的画面,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涟漪,圈痕随着歌声,缓缓漫开整个心田。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消失的那个人,回不去的青春,忘不了爱过的人才会对过往认真。”
她以为,他这样留过洋的海龟派,应该更衷情于上次一起同行时,他汽车里放的那些各种各样的世界名曲,小提琴、大提琴、钢琴,肖邦、贝多芬、理查德。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剧大的勇气?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
可是一道深深的高崖,却将水流狠狠切割。
丁莹放下筷子,拿起鼠标,翻过播放表单,看到一首全英文的就重重点了下去。
果然,又是肖邦的音乐,低沉厚重的大提琴声,正是男人一惯的品味。像刚才那种小情小调,无病呻喑似地情爱感叹,根本不适合那男人的风格。
……
阎立煌洗了手,用纸巾擦干净水,又稍稍用哄干机吹了吹。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白色的商务针织t恤微微发皱,染了些微尘,深色西装裤腰部位,明显歪向一旁。
唇角一勾,眼底兴色极亮。
捋了下发丝,他脚步轻快地往回走。然而当他出了洗手间时,立即听到那方的音乐换成了自己一贯听的器乐演奏,脚步不由缓了一缓。
在他看来,女子应该更偏爱电视剧Сhā曲里的调子,且他也不只一次听到她和同事们谈论那些不切实际的肥皂剧,无意中看到播放器里的推荐频道,便点来听听,倒也觉得好听便留下了。
“阎总,我有勺子和面碗,这筷子和碗,你用吧!”
因为之前点餐时,说是只有一人吃,饭馆就只备了一份碗筷,当真是非常时期一切开源节流了。
丁莹站在桌边,把刚才那个位置让了出来,自己手上端着印花瓷碗,那碗上还带把儿,被她一手托着,盛着米饭,另一只手上执着一个小勺子,倒也妥帖。
阎立煌目光闪了一下,唇角线条变直,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办公桌后大方坐下了,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时间,俩俩无声。
丁莹默默地刨着碗里的饭,极少挑菜。
阎立煌故意留下了不少菜,诸如土豆块、青菜尖,吃得极快。
终于,两人的筷子和勺子第一次打了架,就在一块五花肉上撞了车。
当然,他用的筷子,更准确迅速地得手,她的勺子明显又弱又没力地落了空,不得不掩饰性地勺旁边的菜,可惜这勺子左右是没有筷子灵活,几下下都勺不起来,徒增尴尬。最后只能勺了一层油,回碗里拌着吃几口饭。
男人的眼角微微抖了一下。
下一筷子,两人又对上了。
还是丁莹败下阵来。
第三次时,想吃的菜又被劫,丁莹郁闷地瞪了阎立煌一眼,直觉这家人就是故意跟自己做对,偏偏自己又没有那什么立场对他表示抱怨。
今晚,她又欠下他一个大人情,也不好意思再发难。
“丁莹!”他突然放下筷子,看着她。
“唔?什么事,阎,总?”她正咽着一口干干的白米饭,喉头吃紧。
“现在没人,已经下班,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叫我阎总。”
“可是现在还在公司里,这里是办公室。”
丁莹回答得理所当然,也觉得天衣无缝,见到男人倏变的脸色,还有些自鸣得意的感觉。
哪知,男人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碗勺。
“你干什么?”
“现在阎总饭不够吃,要征用丁莹同志碗里的饭菜,这也是上级的需求,下级应该有这个义务,配合,满足吧!”
丁莹抽了口气,“去你的,你拿筷子已经占了大便宜了,现在连白米饭都不让人吃了。不带这么欺负弱女子的!”
阎立煌还是肃着脸,“我还没忘,这顿饭是从我包里取的钱,付的帐。”
丁莹闻言,张嘴无声,俏脸一下僵住。
阎立煌目光一闪,哼笑出声。同时也把碗勺塞还给丁莹,起身又把人摁回座位,挑了几个女子喜欢的菜在那大大的面碗里,目光盈亮地看着她说,“快吃,瞪着我 ...
(也不会饱。”
“哼!”
丁莹也不想客气了,其实她是真的饿了,之前恐惧担心又惊又吓了一番,就是再强的意志也会有疲软的时候。吃了美味的肉和菜,气势也自觉足了几分,又跟男人绊起了嘴。
“阎立煌,你放心,这餐我出一半钱。”说着,就想去拖包包,却被男人按住了。
他看着她,目色突然亮得逼人,“丁莹,想回报我的救命之恩,你以为拿一半饭钱就够了?”
她心头一坠,像是吞下一团火球,灼得心跳砰砰如擂鼓,“那你想怎样?别来那一套,老掉牙了不嫌无聊嘛!”
他勾唇,目光微微闪动,“怎么会?我觉得咱们,很、有、聊。”筷子一动,一块烧得金红流油的土豆块,端端放进她碗里。
心里真是别扭极了,可是口里的软糯酥脆,着实美味儿,让人难以拒绝。
“油腔滑调,有多少女孩子上了当?”
“那也要看本少爷有没有心情,毕竟,今晚可是头一遭英雄救美。”
“你吹牛!”
“我以为我正在吹猪。”
又一块水煮肉片落进了面碗里,伴着几颗青白小葱花,椒香扑鼻,让人十指大动,口舌生津,端得美味儿,说不出的满足。
“阎立煌,你这人忒坏了。”
“莹莹,你没听老人说过,同过甘,共过苦,最适合过夫妻?”
勺子里的金黄鱼丸一下落了底,她诧异地抬头看他,想要从他脸上寻着几丝玩笑戏谑的随意,可是他却一脸认真得教人难辨真伪。
她眨了眨眼,想甩去脑子里浮生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剧大的勇气……”
电脑里,竟又唱起这首歌,不知是命运故意嘲弄这世间男女的痴顽?还是游戏总需要这样助兴才能继续玩下去?
丁莹讪笑一声,“婚姻学家做过统计的,还是门当户对,家世,经历,阅历相当的伴侣更适合长相厮守。”
阎立煌一抬筷子,那碗就闪开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送进了自己嘴里,一边细细咀嚼,一边盯着女子微闪的眼光,说,“那可未必。亲不见我们最新的大老板,讨的新房只是普通平民皇后。跟另一位欲攀高枝的圈内人已经入了大狱,不可同日而语。”
丁莹心下一诧,根本看不懂那深邃的黑眸中藏着什么心思,只能见招拆招,“可我听你们圈内人说,你们很多权贵子弟,早就圈定了媳妇儿,互结秦晋之好。”
阎立煌将筷子一放,似乎有些气愤的样子,“胡说八道。你说的那个圈内人是谁?”
丁莹更奇怪,“你用不着这样吧,我只是,说说而矣。女人间的八卦罢了!”
阎立煌却有些咄咄逼人,甚至口气多了丝冷嘲,“莹莹,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还是中了网络小说的毒?!”
丁莹一下涨红了脸,直嚷着反驳。
阎立煌冷哼一声,就把一大块肉扔进了她的碗里,丁莹已经吃饱,可是又不敢捋了阎王爷的须须,只得乖乖吃下,觉得有点儿气胀。
一时间,气氛变得又古怪,又莫名其妙,还有点儿可笑。
“丁莹,我问你。”
“唔?”
“是不是云菲那丫头跟你说了什么?”
“……”
他是火眼金睛么,还是千里耳。
女子咬着勺子瘪着嘴的模样,教阎立煌牙根有点儿发痒。
“如果真是像邓云菲说的那样,长辈们都反对,那你敢不敢跟我逃离家族恶势力,像梁祝一样,一起私奔么?”
噗——
男人说这话时似乎极认真,凑得近,不可避免被女人喷个正着。
她急忙捂着脸,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先是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拉直身子,又突然俯夏身去,吓得她大叫。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你的……”
他问的问题,真的很可笑到喷饭吗?
虽也是随口一说,故意逗一弄,可是女子给出的反应,着实令人不爽,至极!
他俯身也是横臂到桌子另一边扯来抽纸,擦了擦脸颊上的一团乱,将纸团子一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声音沉了十分,“丁莹,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多谢,指教!”
他转身离开,又把房门甩得震天价响。
她急忙扯了纸巾擦了擦嘴脸,就追了出去,可是男人人高腿长,走廊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凭什么生气啊,本来就是个无聊的假设,什么私奔不私奔的,刚才还骂人家看肥皂剧脑残,这会儿就问这么脑残的问题,还不让人喷。只许周官放火啊!
丁莹先进女卫生间洗刷了脸,回头去叫男人。
但男卫生间里没回响,她以为男人已经回办公室了,但回去一看还没人,又返回,隐约在门口听到水响声。
那时,男人用冷水猛泼了几把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目光阴在垂下的发丝下,光色冷黯。
“阎立煌?”
女子的怯怯呼唤,不时传来,让半掩的眸色突然一亮,宛如入鞘的刀峰,又悄悄收了峰芒,隐敛无波,却分明锐利。
“阎立煌,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声音慢慢探了进来,显是女子耐不住,又心软,跑进来了,“你不也说我小白了,你刚才那种问题,明明也很有点儿……nc啊!喂,你在不在里面哪?”
阎立煌重重地抹了两把脸,扯过纸巾擦脸,目光却盯着大大的镜面,看着门口探身进来的女子,眼底迅速没过一抹讥诮。将手中的纸团子一揉,捏在掌心,俯身撑在台面上,一声不吭。
丁莹走进来,晃了几眼,看到男人就站在洗面台前,松了口气。但她都叫半天了,对方也没回应。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儿,至少,以前两人吵得再凶,也没发生过男人闷在角落里不吭声儿的。
也许,他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吧?
丁莹站在五步之距,息了声,想等男人自己主动出声。
然而,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沉静的二人空间,比一个人,更可怕,凝重。
男人的这个模样,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躬着身子,仿佛有什么极为沉重的事压在肩头,让那副向来挺直骄傲的身姿,都为之折弯。
她抿了抿唇,几欲开口,却又迟迟不前。
如此反复,也不知时间过了许久,或者,也只是几分一刻。
她已经把男洗手间里,有几个立式便盆,几个隔间,来来回回数了十几遍,连同男人脚下踩着几匹砖,几个斜纹儿,几块腰纹,都过了几遍。
如此僵持,实在怪异。
她有些忍无可忍,深吸了 ...
(口气,吐出的轻唤,却是小心翼翼,又低软了几分。
“阎立煌……”
她走进一步。
若是两人从无过节,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像对其他男同事一样,拍对方一下,或者笑骂几句就了。
可已经晚了,经历今晚这种种之后,她要再装做两人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就真的太娇情做作了。
“好吧,我为刚才的失礼,向你郑重道歉。”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挪。
他从镜中看到那靠近前的身影,垂下的眸色掠过一抹惊光,抚在台沿上的五指微微曲动,关节泛泛白。
“阎立煌,你不是真那么小气吧?以往大家一起吃饭,也有说笑话过火,被喷了的。”
她走到男人左手边,斜侧着身子,往他跟前探看,微微低调的埋怨里,又有几丝说不出的娇气。
“阎立煌,你要还是生气,那我让你,喷回来好了。”末了见他还是没反应,音调又软下几分,竟添了些讨好。
“真的可以?”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极低,沉沉地,像是从匈腔深处发出,震得她心儿一跳,身形就想往回缩。他突然拉直身子,转身看着她,凝住的眼眸就像两汪深潭,那强大的吸噬力让她瑟瑟地僵在原地。
“以牙还眼,以眼还眼?”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口气仍很温柔,可她就觉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有些难于负荷。
“阎,啊!”
他的大手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脑袋,俊脸慢慢压下来,黑眸深处的暗焰已经窜出黑暗的深渊,堂堂入目。
“莹莹,我就不客气了。”
“不,唔唔唔,流……氓,噢!”
他的唇重重压下来,双手锢着她的脑袋,根本无法逃避。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竟然食言而肥。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她要诅咒他变成一只大肥猪!
她气急之下,用力拍打他的背,打得他心口隆隆震响,更发了狠地折腾。
她“哦”地低叫一声,感觉嘴唇可能又被咬破了,气得咒骂起来,便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反咬回去。
他心里微微一愕,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如此自虐,竟然喜欢上一只“狗性”的女人,可口中腥味愈浓,倒让人更欲罢不能。
她没料到自己的反抗没能缓解局势,更像是把一头沉睡的雄狮给惊醒了,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那双微开的晶瞳定定地索着她,简直糁人。
“啊!”
丁莹吓坏了,侧眸是看到镜中,纠缠不休,一时头脑发热,浑身颤抖,不能自矣。
阎立煌本以为身心里蕴的那些火,总算可以消歇一下,可是一旦嘬上这张小嘴儿,怀里的揉软馨香,散发着纯天然又清新的味道,真真让人放不开手,竟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这一刹,擦枪走火,就要越界。
丁莹猛力拍打男人的肩背,大叫,“阎立煌,你住手,住手,阎立煌你忘你承诺过我的,你不会,不会……阎立煌——”
叫声堪堪在耳,刺得激一情中的男人差点儿就要大开闸门,一逞欢愉。也终被女子愤怒地呼叫声,给拉了回来。
可是他没有再像以前,松开手,或退离走掉,他紧揽着她在怀中,匈口沉重地起伏着,目光印在镜中,划过太多复杂情绪,亢奋又惊疑,满足又迷惘。
“阎立煌,你,你放手。我痛!”
她扭着身子,想要避开身前的蛮横压力,可是却被他箍得更紧,那紧实的力量,比起上一次在自己租屋中发生的“意外”更固执不移。
他俯在她颈窝里,秀发重重的香馨涉入匈臆之间,真真噬骨消魂,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耳畔传入,带着极致的蛊惑力。
“莹莹,你知道,其实我比你更痛吗?”
他身形一动,她要往后躲,却还是躲不开那森猛的热力,汩汩跳动在指间,烫得惊人。
“你,你耍流一氓,你说过……”
“对,我是说过。”他抬起头,目色精深地看着她,“那么我现在郑重跟你坦白,那时我说谎了。”
“阎立煌,你能不能再卑鄙无耻点啊!”
“我想!”
他沉沉吐词,突然哑声笑了起来,大手抚过她的脸颊,十指温柔又悍然地穿入她柔一软的发间,说:
“莹莹,如果可以,我想在这里就要了你。”
深的气息,蕴着浓烈的男性体味,深深地探入她鼻息琛入,撑起一阵难言的战栗,似乎有火焚着心,让她张开小嘴儿,却在他深挚的眼神里,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问他,她到底有什么吸引他这般欲罢不能,纠缠不休?她与别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让他如此念念不忘,总是借机调一戏逗一弄?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对待?
如果可以弄明白……
弄明白了,她是否就真的可以改变?
呵,其实她也不知道答案。
真可笑!
“可惜,阎立煌还没有卑鄙无耻那个地步,对不对?丁莹,我有那么可恶,让你避如蛇蝎吗?”
她低下头,咬唇不语。他偏不让她逃走,步步为营,句句逼迫追索。
他哑声低笑,额头轻轻抵上她的,说,“丁莹莹小姐,难道你不该可怜一下我这个告白了三次,就被狠心拒绝了三次的可怜虫吗?”
她气息一窒,恼恨,“那是你的事儿。你根本不尊重我的意愿,我还没喊冤呢,你一个大男人占了便宜还叫屈,你要不要脸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猛戳他的匈膛。可男人肌肉结实,最后只戳疼了她的手指,也没让他震动分毫。更激得满腔不忿,怨气难消。
他看着她羞恼不喋的模样,便禁不住心底澎涨的笑意,心口频频震动。
“你笑什么?我拒绝你很可笑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是皇太子,所有女人都要等着蒙主招chong吗?你放手啊!”
他一把擒住她作乱的小手,脸色忽又变得严肃,四目紧凝,问,“那个男人,就对你那么重要?”
闻言,她的动作明显一僵。
明明猜中,也早做了心理准备。然,问出口了,她这样怆然而变的脸色,眼底倾出的萋萋之色,又教这匈口堵得慌。
她咬着唇,不想作答。已经过去几年,音讯全无。或者说,刻意不去理睬,不去关注,就此彻底放过自己。
纤纤女儿心思,谁堪当年明月共枕?
“你还爱着他?”即已出击,他便不容退却,非要弄个明白。
“这不关你的事,你到底放不放手,你弄疼我了。阎立煌!”她显出满脸的不耐烦,一惯的逃避姿态,厌恶不喜。
他脸色一分分沉下去,却仍是耐着这份儿,着实是被她给生生磨出的性子,继续周旋下去 ...
(。
可紧扣在那腰间的大掌,无由地又添了几分重力。
“丁莹,给我一个理由!”
不过是借口。倒要看看,什么人,让他阎立煌频频在这小女子面前吃了瘪,不管是温柔,强势,冷酷,阴谋,都跌了跤,却屡屡是进得多一分终又退回好几分。
“好,就是你认为的那个理由。我还爱着他!行了吗?”她气得大吼一声,恨恨地瞪着他。
明明是伤人的话,为什么自己先红了眼?
“你想骗谁?”
他突然就软了态度,那双让她发疼的大掌,又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拨弄着那片不知何时迸落的冰凉,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一下就换了一个人。
“莹莹,你可以不说真正的理由,可是也不用骗我,更不用骗你自己。”他轻轻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匈口,声音低沉,像是伯牙轻轻拨弄古琴弦,只为世间唯一的知音,相倾相守,“我们走那么远的路,怎么会不遇上一两个,混蛋。为了那种人惩罚自己,不值得。”
她吼出,“你凭什么说别人,你自己也是个混蛋,放开放开,我叫你放开!”
结果,她又咬了他的手,混着泪水,又咸,又苦,都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他任她咬着,却也真被她的话气到,“对,我是混蛋,我还更是个傻蛋,你是不是常在心里嘲笑我总是对你放不开,整天巴巴地上赶着跟你献殷情,却总被你拒之门外,甩脸子。皇太子啊,高富帅啊,我这么了不起的男人放在你面前,若我现在随便打个电话,你信不信那个你最喜欢的肥皂剧女主角就会连夜赶飞机飞到我身边来帮我疗伤?!我面子有多大,我能耐有多强?!”
他用力抽了口气,眼神更狠,“丁莹,我为你折了。我让你这么折腾我,拒绝我,还咬我。嗯?”他抬起手,被她咬的地方又渗出点点腥红,“你看看,到底是你痛还是我痛?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我,推我开,无非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这个混蛋喜欢上了你这个别扭又愚蠢的女人,我错了吗?”
——我爱上了你,我错了吗?
同样的话,在耳边反反复复地回荡,一下一下地绞得匈口抽痛。
她看着他的手掌,大拇指的掌心处,一个一个,红浸浸的圆点,被连成一片,混入她渗入的水珠,糊成了一团。
不知道是藏得太久,埋得太深,扛得太累了,已经动不了?
或者只是因为他的目光太温柔,太疼惜,像梦中的那双眼眸,也或者一点儿都不像,只是因为那一抹渴望中的温柔;一切,就恰恰好了,足够了。
“因为,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
“三心二意的不要也罢。”
“因为,那女人家世好,有车子房子票子。”
“想依靠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嫌我赚的钱不够多,嫌我太啰嗦,嫌我不够美……”
“自己做不到,就别去要求别人也做到。”
“阎立煌?”
“嗯?”
“我不喜欢你。”
“不讨厌就好。”
“其实,我很讨厌你。”
“丁莹!”
“……”
“我真想掐死你这个蠢女人!”
------题外话------
大黄好像又被拒绝了?呃,可真惨哪!
嗯,当然,距离简是的那段香气也更近一步了哈!大家拭目以待,大黄吃掉小银子滴精彩好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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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如果你吃醋,可以告诉我 秋如意
( 饮水间
才刚上班不过一个小时,这里就聚集了一大票的女人,三两男人,叽叽喳喳,兴奋不矣。ww
“我第一次跟阎少说话呢,可紧张死我了。没想到,阎少比我想像的更温柔体贴,好有型哦!”
“可不是嘛!现在他们组的项目开始实施了,以后咱们可有的是机会跟皇太子殿下近距离接触,姐一定要让他做姐的入幕之宾。”
众女一阵怯笑低嘘,丁莹的脚步被生生卡住,握着杯子的指紧得微微发疼。
“对了,策划组的丁莹不是跟阎少很那个……佳艳你确定能把上阎少嘛?”
“哼,那座诺丁山有什么好担心的。之前我都打探清楚了,那完全是一场误会。现在她被邓云菲吃得死死的,每天要死要活地加班,往死里操,也没见阎少有多心疼嘛!”
“也对哦!倒是邓云菲这个太子妃最近人气爆涨,天天跟着阎少出去享受大餐,又迟到早退,下午都跑去spa,活儿都丢给丁莹一个人做了。”
“佳艳,人家阎少都有未婚妻了,你真忍心让自己屈居做小?”
艳丽丰满的女人一撩长发,端得风情万种,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自信,饮食男女惯有的强烈欲一望之色,“这有什么。只有一天没拿大红本儿,咱们都有机会竞争正宫娘娘的宝座。再说了,拿了大红本儿又如何?像皇太子这样的男人,天生又长得那么不安全,没个小3小四调剂生活,怎么对得起这天生一副好素质呀!有这样的晴人,那也是女人一辈子的精彩谈资啦!”
众女呵呵直笑,丁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想立即拿拉链把这群三八的大嘴巴给封了。
可还有女人却又急不待地把自己挖来的最新情报抖落出来,“佳艳,你说你都打听清楚了,丁莹跟阎少之间都是虚传,并没来真的。可是我之前去交物管费的时候,他们就跟我们吐苦水,说阎少在之前有个晚上加班的时候,碰到临时检修电梯,突然停电。事后虽来电了,但他打电话把物管值班人员狠骂了一顿不提,还告到了人家高管那里,最后迫得那晚值班的人都被开除了。”
丁莹一愣,收回了本欲喝斥的声音。回头却被人重重一拍肩头,吓得差点儿叫出来。
“难怪之前我下楼跟物管的人打招呼,他们看我们跟见仇人似的。”
“为什么阎少那么生气啊?”
“当然是为了丁莹!”
“真的假的?”
“然是真的了。而且,他们还说,阎少当时打电话责骂负责人时,说是他老婆一人被关在电梯里吓坏了,非常气愤,还要他们赔偿精神损失。”
“老婆?!”
众女惊呼,丁莹一诧,还想再仔细听听,却被人用力拖走了。
“李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是他们说的,都是你胡说八道传出去的?”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向来都是公司八卦的一线干员。当然,其实很多时候的八卦都是她蓄意制造的。
丁莹非常气氛,没走几步就甩开了李倩的手。
李倩看了看四下,才压低声音说,“我的大小姐,麻烦你避避嫌好不好。你无所谓,我还想在公司好好干,跟我男人一起买套房子好早点儿结婚生子,不想再当望夫崖了。”
“你想避嫌,你大可以走你自己的独木桥,拉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怕她们那群三八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回去跟他们对质,我从头到尾……”
丁莹想走,却被李倩一把拉住,“丁莹,你真傻,还是脑子被阎少的迷魂弹给炸没了?!你回去跟她们争,现在这是公司,胡乱发脾气耍情绪,像什么样子。沈佳艳背后有陈总撑腰,得罪了她,公关部那边你怎么去协调?他们那些关系户儿,哪一个嘴巴不是从茅坑里爬出来的。这大家都知道,他们要说就任他们说去,你也没舍两斤肉。
好歹,王总那边是知道你的,还要靠你协调整个项目。她们再怎么妒嫉,现在阎少左右只待见你,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几句,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跟你争啊!何不忍一时风平浪静,只有帮公司创造利润的人才有资格在公司大小声。理她们那群三八做什么?犯不着为她们降了自己的格。”
明明知道李倩说的都在理,可丁莹心里却仍是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一时理不清头绪,只觉得憋闷得难受。
事实上,从电梯意外那晚之后,阎立煌就不怎么待见她了。
——丁莹,若我还没脸没皮地缠着你,那我就不叫阎立煌!
那晚,他们在男士洗手间里厮磨良久,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他也终于做到了,对她和别人,不偏不倚,一视同仁。从而也造成了邓云菲的有恃无恐,对她各种颐指气使,迫她经常性加班到深夜。却又能做得天衣无缝,旁人寻不着错处,变成她丁莹自找的。
当然,这也的确有些是她自找的。
“行了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去做你的,争取今晚不要再超点加班了。你加了又没人帮你上报加班工资,白白让人占便宜啊!”
李倩推着丁莹往办公室去,丁莹脚步踯躅,一直拧着眉,黯色不散。
那晚,他是那样跟物管方投诉的吗?
现在纠结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阎总,好。”
刚到门前,几步前的那扇办公大门恰恰被打开,阎立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邓云菲,邓云菲语笑嫣然,还挽着男人一只手臂。
看到她们,阎立煌只是礼节性地点了下头,目光很快移开。
邓云菲眉眼一转,便立即吩咐了丁莹几个传真要接,几份文件要打,几个环节必须电话跟踪。布置完了工作之后,还一副炫耀的口气,说要跟阎立煌出去用餐,因与客户有约,可能一去不复还。
丁莹淡淡应下,不做任何询问或辩解。
阎立煌目光冷直,一直看着艺术走廊上的那些壁画,那块色彩炫烂的色斑,不明所以的二维线条,交错横支,像是极富内涵,又像是一团乱麻。
待人一离开,李倩跟着丁莹进了办公室,把门一关,有些着急地问,“丁莹,你到底在做什么?自虐吗?那种男人本来就是没定性的,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兮兮,谁会真的可怜谁!”
丁莹低下头,敲打键盘的动作,顿了一顿,唇角慢慢拉出一道长弧。
是呀,这世上,谁又会真的可怜谁。谁又会在意,谁的深情,终将错付?
这个世界,没有童话。
……
静谧的办公室里,只有敲打键盘的响声,或伴传真机低低的嘟鸣,女子清浅低柔的讲电话声。
室外已经一片灿烂艳阳,室内却在片片百页下,显得些微黯淡,清冷。
“丁姐,”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一颗巧笑倩兮的年轻笑脸探了进来,欢愉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宁寂, ...
(“一起去吃饭!都十二点过了。李姐让我过来叫的。哎哟!”
“臭丫头,明明是你自己想,还拿我做挡将牌。丁莹,走啦,就等你一个!”
丁莹抬起头,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谢谢了!不过我这儿事儿还多,不出去了。我叫盒饭就好,你们先去吧!”
说完,她又埋下头。
桌上堆满了文件,各色文件夹,都是一沓一沓的,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小诗和李倩对看一眼,眼底都写着“绝不能让这女人继续下去的意思”,于是一齐冲到座位上,一左一右地架起丁莹,就往外攥,同时端出了她们此行迳的真正背后主使者:王总。
稍后,落坐于一桌美食前的丁莹,就被领导批评了。
“小丁啊,工作重要,但咱们这儿也还没到要拼命的时候。该休息的时候,就得好好休息。你最近辛苦,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老王我请客,算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咱们这个大项目的辛苦和付出。来来来,别客气,多吃点儿。瞧瞧,这才一个月,你这小脸怎么都抽尖了。”
王总吆喝着众人动筷子,说要为女性下属们服务,就先起身给丁莹盛了一碗鲜香的鸡汤,眼神示意她多多进补。
丁莹道过谢,小勺一口,那浓郁醇厚的汤汁下肚,顿时五内俱慰,真是舒服不少。自然,这一桌子美食比起盒饭不知要好吃多少了。
同时,还能听着王总跟一班子人吹牛唠嗑,大家围桌说说笑笑,似乎工作时的烦躁不顺心,都渐渐消失。ww饭后,一起结伴回公司,走过微风席席的树荫,压力和疲劳也一扫而空。
“小丁,”王总又特意叫上丁莹,语气也颇为关怀,“你最近加班太多,我都听阎少说了。回头你去财务室领个加班工资的申请表,添好了来我这里签个字。我也给阎少说了,以后尽量照顾一个我们女同事,这个工作量嘛,还是要公平分配。你注意休息,别项目一完把自己给累垮了,那可划不来。钱哪,人一辈子哪赚得完。”
丁莹笑应下,觉得老总们操持的这门管理学真是炉火纯青,让她们这些当下属的,哪一个不是又爱又恨,又有些无可奈何。
想来,今天她一小小员工蒙老总招待,还是承了那个男人的好意么?
走出廊荫,就碰上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即以沈佳艳为首的公关部及行政部的三八小团伙儿。公关部对外八面玲珑,行政部对内无孔不入,平日里也就这两部门情报最多,是非口角最多。
沈佳艳今日穿着改良式旗袍,湖蓝的金丝线,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同以往一样,巧言令色,和王总等男同事们调侃嬉笑,成为话题女王,总是众星拱月的主角。
小诗噘着嘴,在丁莹和李倩面前,从不掩饰对公关部的厌恶,直道,“真不要脸!我听行政部的说,沈佳艳竟然当众宣布,把阎少列入她的猎一艳名单,要勾搭阎少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李倩冷哼,“这世上既然有贞洁烈女,那就肯定有荡一妇(女表)子。不奇怪!”说这话时,还故意扫了丁莹两大眼。
丁莹呵呵干笑两声,“人家的生活价值观,咱不予置评。反正咱自己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自己开心就够了。”
小诗又是一脸崇拜,连声称赞,表示要向丁莹学习,做个自强自爱的都市丽人。
李倩又是一鼻子冷哼,“问心无愧?我看你这都是满口大话,打落牙齿和血吞。要我说,我就看不惯他们那帮子饮食男女,以为他们在演金枝欲孽啊!一个两个都不知道打过几次胎了,包包里随时备着套子和毓婷两片装。只有那种没素质的男人才会看上那种烂货,阎少的品味还不至于那么低,会看上沈佳艳那种(女表)子。”
话毕,丁莹和小诗全瞪着眼看着李倩,显是被她这番惊人之言给震到了。
李倩一甩头,满头的小卷卷齐飞,挑眉之间,竟有几分侠女风范,嫉恶如仇。
丁莹虽一向不喜李倩的某些为人,觉得做为当地人的李倩也不过仗着几分本地姑娘的本钱,才有如此傲气肆意。但现在,却似乎不是这样了。她开始打从心里,羡慕李倩的敢爱敢恨,潇洒不羁。李倩虽说话大胆直白,好妒嫉,却还是聪明地会选择只在她这种不喜打小报告、也绝不会使阴招坑人的人面前,一逞口舌之能。而自己……
丁莹低头苦笑,想当然她还不擅长办公室政治时,在公众场合与人争执,落得个下场惨淡收场。现在,也只学会了说些场面话打打官腔,自是比不上沈佳艳一流,能在人前人后都玩转风一流,八面玲珑。
“我也觉得,阎少还不至于那么降格,会接受像沈佳艳那样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听说,阎少还是有洁癖的。”
小诗也直点头附合李倩,一副认定自己推测的模样。
丁莹漠然,那个男人,虽已相处了这几个月,可她仍觉得他深不可测,很多时候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自己的拒绝,让他不喜,才纵容了邓云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是想她去向他求饶?呵,她不觉得自己是在演办公室言情剧。可是,今天这顿饭,似乎也有他的授意么?她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一行人回了办公室,都吆喝着还是屋里冷气吹着爽。
时下八月,最是盆地伙热湿闷的时候。
“丁莹,我那份文件做好了,我再瞧瞧就给你拿过来对对,就可以让老总审核执行了。”
李倩提了提公事,便各回各的办公间了。
丁莹独自一人走在艺术走廊上,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晃过一片熟悉的五彩色块和奇怪线条,踱回自己的办公室,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浓烈香水味儿。
恰时,一声低笑声从前方的办公室里传来,她抬眸一看,便见虚掩的办公室门内,那抹亮眼的湖蓝正半倚在深色大办公桌内,似与那人相对,一只玉漾的长臂探出,搭落在谁人肩头。
……
门外,丁莹脚步凝滞,一抹异色悄悄拢上眉头。
门里,传出女子低低的怯笑声,偶时伴有男子熟悉的低沉浅语。
想要听听到底是在说什么,公事,亦或……私事,可这又关她什么事。该离开,应该马上离开这尴尬的境地,何必徒增烦恼。可是,那狐媚子怎么会笑得那么肆意,这不像是在谈公事。
不禁低头自嘲一笑,世间事不过如此,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惊讶之后,又有什么好纠结的?纠结之后,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那个谁,又是你的谁了?
在这个匿大的钢筋混凝土世界,凉薄,大概就是人的天性,不足为奇。
“丁莹,你还站这儿干什么?饱涨还没消……”
李倩竟然已经拿着资料过来,看到丁莹站在阎立煌办公室门前发呆,出口时话就被截断在门缝里的一幕旖一旎之色中。
她眼珠子一轮,眉间倾出一抹 ...
(戾色,攥起丁莹的手,另一只手上的文件一举,就把那虚掩的大门给戮开了。
“阎总,我们这里有一份文件。”
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让眼睛、耳朵,和心,认清那一切事实。
“呀!”
女人的一声羞涩低讶,将这个画面的熟悉程度推到最高点,演出了一幕似曾相识。
湖蓝色的窈窕身姿适时地扑入那副早已敞开的怀抱,那人如当初一般,端坐于舒适宽大的黑色皮椅中,宛如古代君王,任软玉温香在怀,端的艳福不浅。
刚才在走廊上闻到的香味儿,便是沈佳艳惯用的“毒药”,曾谓之,要毒倒世间所有男人,为其裙下之拜臣。
此时,丁莹很想唱喝一句,“毒”得好。也只有像沈佳艳这样的极品,才能试探出一个男人的真正底限吧!
曾经,她有一个对她各种示好献殷情的客户,非常直接地对她说过,要想知道这男人素质几何,品味几流,只要拿出最诱一人的蛋糕放上一放,真相立现,百试不爽——壹个男人对美色的反应,最能体现其素质几何。
一抹极致的恶心,涌上心头。
丁莹想转开眼,可是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目光越过了李倩的肩头,直直投向男人。
四目相接时,心仿佛被镂空,有风穿过,瑟瑟发寒,分不清是何滋味儿。
男人无甚表情,完全没有“好事”被撞见的尴尬窘迫,表现得那么波澜不惊,可凝住她的黑眸里分明暗潮跌宕,风聚云涌,阴阴湛露的精咣,咄咄逼人。
她一下绞紧了相握的十指,想要撤开眼眸。却见男人唇角一斜,划出一个冷冷的弧度。
恰时,沈佳艳娇音婉转,悉悉簌簌地爬起身来,那双柔若无骨似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模索,还在将将起身时,故意又绊回去一跤,再来了个肉叠肉。
“沈佳艳,你这是骨头断了,还是又泛了皮肤骚痒症。能不能麻烦你快点儿,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
李倩竟然无视这种尴尬情形,直愣愣地戮沈佳艳的脊梁骨,一针见血,又明骂暗贬,毫不作伪,那声音又大又响,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时,连男人脸上都渗出一丝冷意,直凝着丁莹的眼眸,森亮逼人,仿佛在等着谁的反应。
一场好戏?!
他完全不像是戏中人,她倒似成了他想要观看的戏剧主角?!
无聊!
丁莹唇角动了动,无声,狠狠扭过头,丢下一句,“阎总有事在忙,我们稍后再来做汇报。”便攥了李倩,大步离开办公室。临门一脚时,还故意把门甩得震天价响。
谁规定,只有老总能甩门了。
愤愤地想着,丁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将房门给关紧了。
这一出好戏,到底是谁,掩耳盗铃?
隔壁
阎立煌的目光始终不见怀中磨磨蹭蹭的女人,目光随着那一声关门响,投入办公桌正前方的那片摩挲玻璃墙,约约的一个黑色影子,定了一定,又晃了一圈儿,最后落下坐,做了一个姿势。
他猜测着那个姿势,不外乎一种可能。
抿紧的唇角,慢慢松缓。
身上压着的女体突然一动,他即刻收神,一把将女人推离了身,拉起身子,手抚了抚皱褶的衣摆,仿佛那刚刚欺身的不过一粒微尘,只有多余。
女子脸上的惊诧刚刚浮现,来不及揣测男人眉宇下暗叠的森森戾色,甚至连一个委屈的低呼也不及发出。
男人声音沉缓,瞬间就教人心寒到底,“沈小姐,请自重。我不希望刚才的事,还发生第二次。”
沈佳艳愕然,“可,可阎总您刚才明明……”
男人目光斜挑,眼角锋利如刀,吓得沈佳艳瞬间失了声。
缓缓逸出的声线里,更冷得刺骨,“刚刚,我有说过什么吗?”
刚才,她嬉笑调侃,男子偶有回应。但所脱之言也不过是一个点头微笑,或短短的一个疑问,至多不过一个模零两可的应答,完全没有展露半分真情实意,纯粹礼貌性的应承。混迹男人堆里多年,岂会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暗示,和警告。
沈佳艳撩发一笑,强自鼓了几分勇气,直道,“阎少,我总算明白,丁莹的感受了。”这个男人够狠,偏偏她就是不甘心,更不肯死心。
挑衅,向来是美人的特权。
很笃信,越是高傲自恃的男人,越是喜欢征服这种挑衅。
阎立煌的确没有让沈佳艳失望,也更让她诚惶态恐了一遭。
“凭你,也配跟莹莹比么?!”
沈佳艳完全没料到男人会说出这样,明明白白的护短之话,唤出那样亲昵的称呼将她们两个女人分了类。用着如此冷漠严厉的口气,掷来的眼神仿佛在说,若她再抵毁丁莹一句,便将万劫不复。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再踏进我们项目组的办公区。”
沈佳艳张嘴,却彻底失了言。离开这间觊觎了许久的办公室,似乎还有些不明白,却又愈发清楚地意识到一点。
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其实对丁莹的念头,比他们任何人以为的都要深。
女人一离开,男人深吁了口气,靠回椅背时,右手习惯性地转着金笔,一圈圈的淡淡金影,在午后的百页影里,留下点点金光,耀眼。
他又起身,直接走到立柜式空调机前,按下了一个“排气”键。
这办公室里的女人香水味儿太浓,而他,并不喜欢过份的人工香料味儿。
随即,他的脚步停在摩挲玻璃前,隔壁那团小小的黑影,在眼里凝聚成形,幻化为女子认真工作的侧廓,不知百页的影,落在白晰的脸庞上,是什么颜色,什么表情。
幻想,让人期待,却也有些恼人呵!
叩叩,叩!
玻璃墙被叩响,埋头敲字琢磨着报表数据的丁莹一愣,转头看向声源处。
脑海里一幕闪过,哼了一声,抿紧唇瓣,回头继续工作。
真纨绔!
……
或许是被激起了汹汹的战斗力,也或许,人一辈子总要多做几件对得起自己的事。
丁莹很成功地在下班时间之前,做完了全部工作,长长地喘过一口气后,心情竟似难得的愉悦。
“解脱!”
推开键盘,距离打卡时间还有一刻钟,可以放松一下,思考下班后的消遣了。
已经很久没有在天亮时走出公司大门,看着屋外还依然灿烂的阳光,心情倒也好了些许。
不,说好便是承认坏了。
她应该来个锦上添花!
果汁喝完了,捧着心爱的玻璃杯,前往饮水间,相信这时候,那个地方就是最时尚的交流圈儿,关于“下班去哪儿”这个话题,绝对是最大热点,可用资源必然多多。
但刚踏出办公室时,她 ...
(又听到隔壁办公室里传来的轻笑声。
本说不要再去管那所谓风花雪月,可是,她听到了小诗的声音。
怎么会?
丁莹克制不住转回身,这次办公室门是公然大开,里面的画面一览无遗。
而除了小诗,还有李倩,及几个男同事都在里面,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显然气氛十分和一谐轻松,不像是在谈公事。
男人仍是靠坐在皮椅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心口,姿态闲逸,语声低敛,上位者的气质总是盖过所有人,此时的情况,与之前却有不同。
丁莹却立即转身,加快了脚步,离开。
关她什么事儿?
早说过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就是一点点思维,也必须剔除干净,不留痕迹。
来到饮水间,果然是一堂子的女人。在看到她进来后,以沈佳艳为主打的那群女人,立即息了声。沈佳艳投来的眼神,也颇为怪异。
丁莹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和几个熟悉要好的女同事闲聊几句,讨论下班后的活动。
发现果汁竟然已经用完,咖啡绝非她所好,喝了就别想睡觉了。余下,就只有一堆老总们喜好的茶叶。清肠道的,排毒养颜的,降三高的。时间有限,丁莹没兴趣伺候这些东西。
“丁莹,你尝尝这种青茶呀,听说是阎少的专属,味道很不错呢!”有人很花痴地推荐。
丁莹摇头,“快下班了,不想喝这东西,怕晚上睡不好。”
“呵呵,那到也是。喝了要是睡不着,胡思乱想,欲罢不能,那该多难受哦,对不对?丁组长。”本该第一个下班冲约会的沈佳艳竟然还没走,还冒出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
丁莹扬眉一笑,“难受到不至于,只是想想,那总比看得着吃不到,心如刀绞的要好。”回眸婉转,划过女人那张调色盘般的脸时,唇角扬得更高。
沈佳艳唇角一翘,口气更讥诮,“丁组长好手段,我们当然自愧不如。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丁莹抿唇,“笑到最后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真正爽没爽到也只有自己知道,有意思么!”
这一番明里暗里地嘲讽当日之事,沈佳艳目光一涨,抿了抿嘴,却是寻不着什么可反驳的,心里纠结气恼又不甘。但她好友拉扯了她几下,回头一看,没想到邓云菲来了。随即便丢来一个“好自为知”的警告眼神,扭身先离开了。
紧跟着,其他本是看好戏的人,也低呼着就要错过约会时间,纷纷作鸟兽散。
饮水间,便只余两人。
邓云菲一来,必是咖啡第一,且他们专属的那个小冰箱里,长期供应高极饭店里特供的精致小点心,诸如黑森林,提拉米苏。
挑了眼丁莹,说,“听说你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不错啊,长劲儿了。”
丁莹口气却不似之前应付沈佳艳一般轻松自然,变得有些僵硬,“还好。”
邓云菲挑了眼沈佳艳离开的背景,红唇弯弯,贝齿雪亮,“这年头,做人就得有些自知之明。明明一个臭(女表)子,聒噪的八哥,连乌鸦都学不了,还想飞上枝头称凤凰。丁莹,这种女人就得狠狠治!”
丁莹无语。
邓云菲喝完了咖啡,又派给一项任务,让丁莹帮打下班卡,这是阎立煌最近特别警告其不能搞特殊,必须遵守公司规章制度。
丁莹讪讪,继续摆弄一柜子的饮料,却发现真没几种自己想喝的。
最后,手停在了那袋包装精致青茶上,里面的剩量也不多了。
指间在绿莹莹的包装袋上划过,轻轻点了点,唇角一勾,打开袋口,一股脑儿地,把所剩的茶叶全数倒进了自己的玻璃杯里。
呃,好像份量有些多过头了。
眼底却迸出十足的恶光。
管他的!
纨绔有的是钱,这时间也不喝茶了,都花去泡妞儿了。
丁莹坏坏地想着,便把刚刚烧好的开水,都注入了自己的玻璃杯,当杯子满当当时,那一片片绿盈盈的小东西,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舒枝展叶,沉沉浮浮,析出一缕缕水沫,如烟似云,直直冲向水面,开绽,盛放,阵阵香馨,漫溢开来。
凑近鼻端,深深吸上一口,不愧是皇太子殿下青睐的鼎级好茶。
她端起杯子,轻轻吹着浮叶,就想立即偿一口味道,心里也不由转到,这般清香,若味道上好,改日就可以买个专业的玻璃茶杯,带小小的滤网,杯身也十分可爱。
杯子慢慢就唇,水还有些烫。
“你用完了?”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手上不由一抖,伸出的舌头被水一裹,烫得她低讶一声,差点儿把手上的杯子都扔了。
放下杯子,回头一看,男人双手抱匈,斜倚在门边,目光戏谑地看着她。瞧那架势,似乎已经观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第一次干坏事儿就被当事人一头撞破!
丁莹的表情一下僵住,耳朵尖儿似乎都在冒火,张嘴无言。
……
阎立煌是从女子把自己熟悉的那包青茶全数倒进杯子里时来的,从装修饰面的镜面反映里,看到女子勾着一抹显然坏坏的笑,不知道嘴里嘀咕着什么,裂着雪白贝齿,着实让人惊讶。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搞怪。
之前,她给他的印象,多不过是矜持傲娇的小白领,要么是张牙舞爪的猫咪,或者竖起浑身毛毛的刺猬,更或者是沉默疏离的冰山冷湖。
像现在这般的孩子气,确然少见,让他兴味十足,便就一声不吭地立在一旁,尽情观赏了。
但,便这样看着,哪里忍得不Сhā上一脚。逗一弄这只刺猬竖毛毛,似乎已经成了他近来的一个“坏”习惯。
现在看到女子呆呆的表情,心下宛尔,却又有些不舍。
“怎么这么不小心?”
阎立煌几步上前,拿杯子接了冷水,递给丁莹,叫她泡舌头。
丁莹眉头纠结地接过杯子,心底又怨又气,要不是这男人突然叫一声吓到她,她也不会失手烫到自己。恨恨地瞪上一眼,转身还是把舌头伸进了冰水里,那种尖锐的刺痛感才迅速减弱。
故,她也没看到,背后的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动作,唇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眸底盈满一弯沉柔的暖色。
“莹莹,你把我的,都吃完了?”
“你说什么呢!”
丁莹一听,气得立即转身相质。心说,这男人说话简直坏透了,不是缺主语,就是少谓语,还胡乱安定语,不明究理的人听到,要不误会那话里的意思,还真是语文天才了!
回过身来,男人正端着她的宝贝玻璃杯,本来托在她手里还算殷实的大玻璃杯,现在落他掌中,竟然看起来小了一大圈儿,画面着实有些怪怪的,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他转眸看她,入鬓的浓眉轻轻 ...
(一挑,几分邪气,“莹莹,我说的是实话,不是么?”
又来了,又是那种调一戏人的调子。
这个男人,果然死性不改!
“你,杯子还我。”
她将手上杯子一放,伸手就去取,可他存了心思逗她,轻轻一抬手,这七个小矮儿对巨人的悲哀刺果果地暴露。她双手在空中划了几圈儿,都被男人轻松避开。那动作轻松又简洁,甚至带着流畅的美感,宛如——运球!
可把气坏人了。
“阎立煌,你干嘛,杯子还我,你当自己在运球嘛!”
“丁莹莹同志,你提醒我了。我觉得我现在运的,可是毕生仅见的一颗,水晶青茶球。唔,真香!”
他晃来晃去,对付她游刃有余,还趁她不备的间隙里,就着杯子,偷喝了一口,那印下唇痕的位置,刚好就是她刚才烫到的位置。
眼瞳微缩,她停下气喘吁吁的动作,表情扭曲,愤愤不甘之极。
“你真无聊!”
“莹莹,你喝光了我的茶,让我无茶可喝,谁更无聊?!”
他眉头斜斜一挑,眼睛眨了眨,电力十足,简直让人无法招架,而这话里的明嘲暗讽,一分不差。
“我从来不喝茶,怎么知道你这种高级茶应该泡多少?一不小心,手抖,就倒多啦!”她心下气不过,只能梗着脖子强辞夺理,说完之后,心里还有些小小得意,这借口也不差。
他心下宛尔,“莹莹,你是真的从来不喝茶?还是,心里对我不满,想要趁机使坏?”
她双眼一瞪,“你才会那么无聊。”
“哦?”他故意拉长了音,“真的没有?”
“什么有没有的,杯子还我,我要下班了!”
她伸手,这回终于够着杯子了,但是手却被男人趁机逮住了。他微微倾夏身来,吓得她直往后仰。她看到他眼底映着自己的慌张模样,那俊脸上都是戏谑之色。
“你敢不敢看着我眼睛,跟我说,你刚才不是故意使坏倒光我最心爱的茶叶?”
“我当然……”
话,被男人的气息打断,两张帖近的面容下,是互不相让紧紧握着的茶杯,汩汩清香,缓缓升腾,缭绕在两人鼻息之下,弥漫着一股难以叙说的悠然情怀。
“你当然,怎样?”他的声音极沉,仿佛要连心,都沉到底。
“喝都喝光了,你一大男人,为几片青叶子捉弄人,有意思么!”
她甩开他的眼光,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神色淡下,“当然有意思。那,可是我最、心、爱的青茶。”
故意加重的三个字,每一字,都震得她心儿一跳。
“行了,我赔你好了。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还敢自称爷们儿,我看是娘们儿才对。”
后半句,她故意小声嘀咕,一脸古怪。
“放手啊!”她都服软了,这坏家伙还捏着不放。
“赔?”他笑得有些高深,“丁莹莹同学,你以为这茶到处都有卖的么?一年才出半斤,我这还是运气从家中长辈那里顺来的一小袋,一次只放十三片,已经香足。你一次就灭了个干净!”
一年只出半斤?!
这放在古代那就是只有皇帝陛下才能的享受的鼎级的鼎级的鼎级的……嗯次方的,贡品啊!
瞥见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丁莹浑身一震。
“你,阎立煌,你又唬人!”
气不过,她另一只空手,直指男人脑门儿。
不想,男人顺手也捉了过来,轻轻一使力,她整个人儿就撞上他的匈膛,硬梆梆的,有些疼。
顿时她气急败坏,脱口而出,“阎立煌,你够了!放手,有人会过来,万一看到!你,你松手,脏死了,不要拿碰了别的女人的手碰我!我恶心!”
他的动作明显一僵,脸上戏谑的表情瞬间褪尽。
她真想咬掉自己的大舌头,竟然此地无银三百两。
“莹莹!”
他表情严肃,眼神无比认真地开口,“如果你吃醋,可以告诉我。大可不必,拿我的茶叶出气儿。这青茶,真的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顺来的,你瞧瞧它们,多无辜!”
闻言,丁莹彻底石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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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蛇不迷人,人自迷 秋如意
( 丁莹逃似地离开了。
手里捧着自己的玻璃杯,杯里的东西已经全倒进了男人的紫砂杯里,却还是觉得很烫手似的。
鬼扯,她会吃醋才怪!
不,这根本就是个意外。
对,只是个意外。
管他要泡公司多少女人,豪放女,小白花,还是那谁谁谁,都与她无干!
见鬼了!
她干嘛要生气,最好他赶紧帖上别人的标签,被人管牢实了,也免得总逮着机会来骚扰她。
对,今晚应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去超市享受美食和免费wifi!
还有免费冷气。
……
阎立煌端着自己的茶杯,唇角抿着深深的痕。
良久,才慢慢从那消失的人影方向,收回眼。
低头,看看手中最上乘的紫砂杯,把手雕龙浮祥云,杯身环以云霞蒸蔚,用了已有几年,如今只需注水少许,亦能闻嗅缭缭茶香,堪为世间极品。
但此时,那碧翠的叶沫儿浸在汪汪的水中,香则香矣,却着实不若刚才在女子的玲珑杯里,肆意沉浮,纤毫可见,那样迷人。
品一口,唇齿留香。
却哪及得,那般颜色?
色不迷人,人自迷。
也许,他该换个杯子了。
……
隔日,周末。
“丁姐,你怎么都不知道呀!”
丁莹一早就从租屋直接出去办事,忙到吃过午饭,下午才回公司。水也不及喝一口,就给小诗攥住,叽哩呱啦了一番,扯出个“大喜讯”来。
“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我忘了。丁姐你一早就出门儿,票是今早才送过来的。你看!”
小诗眉眼抖得像憨豆先生,滑稽可爱,瞧得丁莹直笑。
“丁姐,你看我干嘛,我叫你看这个啦!”
万达电影院的电影片交换券。
丁莹眼中亦是一喜。电影票虽不贵,可是对于节省惯的人来说,当然比不上在网上下盗版的来得经济实惠。
可她同学金燕丽极爱看,并称要把全城的电影都“嫖”一次,要体验其大小、环境、装潢、设备等等,还积了各个电影院的票。她们住一起时,她们每个月,至少要去一次电影院,感受大屏幕和环绕立体声的震撼享受。跟在家里抱着个小屏幕,也不过一两人大呼小叫,大大不同。
丁莹记得,幼年时常是跟着哥哥一起,抬着自己的小板凳,到社区的广场上占位置,俗称“坝坝电影”。那种,一大群人一起观影,不时笑闹几声,唠嗑几句,叫别人闭嘴,自己又忍不住喧哗而被众人眼杀的感觉,真是非常有意思。
“这些,是我们组的票?什么时候?他们订的哪场大片吗?老总怎么突然想起来,不会是让我们都去看什么教育片,接受党的熏陶吧?”
公司两位老总,陈总和易总都拥有事业单位的编制,到了时候,他们也得跟着接受两会精神,学习党组织颁发的行业性文件。
小诗脸上的笑容更亮,仿佛藏着极大的秘密,眉毛又抬了抬,一把将票抽了回去,捧在怀里,大声宣布,“才不是。这都是我的票,一共十二张,可以看一整年的大片!”
丁莹真的惊了一跳,“真的假的?我听说万达的年度套票,至少也要好几百块呀!”
不是一般的电影院,这可是全国连锁,品质保证,在她和同学一起看过的影院里,各方面设施都可谓一流。
可就对几位老总的了解,有那个心,也舍不得掏荷包呀!最多给他们团个一次两次,哪会一下就送一年的,万一哪个员工干到三个月就撤漂了,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高大上的福利了嘛!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诗,你别哄我了,公司哪舍得。”
“公司当然舍不得了,这是阎总托了内部关系,打了折上折拿来的。超划算呢,老总一人都要了三套,我们一人才一套。”
折上折!
那得多便宜,老总们才舍得出这份福利费。
那个男人,生来就是让女人为他尖叫的吗?
“而且,这还是阎总之前询问我们,除了度假旅游,还有什么休闲方式。要经济实惠,大家都喜欢,可以集体出行的项目。我们想了好半天,才想到……”
原来,那天她们在他办公室里,就是为了这事儿!
丁莹去领电影套票时,财务那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没有透露具体折扣,只说是没有绝对关系,肯定是拿不到这个价的。
回头,邓云菲看到她手上的票时,嘴角冷冷一敝,伸手,“拿一张给我。”
丁莹不解,“为什么?”
邓云菲明显不甘心的样子,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为了感谢大家同事之间这段时间的通力合作,项目进展顺利,阎少才订了电影票,犒劳大家,让大家放松放松。所以,至少有一次大家必须集体观影。时间就订在周六,我现在就要拿票去订场次。”
丁莹把票递了出去,心里不禁嘀咕,那男人的花花心思可真多。
彼时,正喝着香茶的男人,打了个小喷嚏。
丁莹却不知,这送电影票的馊主义,其实是霍二公子霍天野出的。而在不久之后,霍天野也得到了女人一样的贬评。
“云菲,我有个问题。”
闻言,邓云菲那不甘愿的表情更深重了,咬着唇,像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警告,“非不可抗拒性因素,任何人都不得缺席,否则,就当旷工一天处理。”
丁莹微微一愕,笑了,“我只是想问问,万达最小的场子,也比我们公司的人多了,应该还有不少空位,对不对?我想,能不能再多出一张,带亲属?”
邓云菲看着女子递来的一张票,脸皮抽了抽,冷哼一声,愤愤地抽了票就走人。
丁莹笑容灿烂,心满意足地捧着余下的十张票,美滋滋地回办公室。
“什么事,那么高兴?”
没想到,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阎立煌捧着自己的紫砂杯,看似要去饮水间。
丁莹怔了一下,即道,“阎总,谢谢你的福利。我代表我同学,特别感谢您的慷慨。
阎立煌目色微动,”你同学?“
”她是个电影迷。“
”既然如此,改日一起出来吃顿饭,当面致谢岂不更好。“
女子的唇,又抵触性地抿紧了。
他轻哧一声,”好歹,我送了十二张,你们俩可以免费结伴看六次电影。一个当面致谢礼,很公平,不是么?“
她很想甩个白眼过去,却还是端着笑,说了一番假惺惺的客套话,便迅速闪人。
阎立煌看着那关上的办公室大门,微眯了眼。
真是越看,越觉得碍 ...
(眼了。
……
把免费看大片的好消息告诉金燕丽时,电话里传来好友高兴的叫声,丁莹觉得烦恼都没了。
而好友也提出了疑惑,问他们公司的抠门老总什么时候这么大发,居然一人一个年度套票。不打折也要三五百,折上折的话,成本价也该有个百来块。向来她们只听说外资公司有这样的福利,丁莹的公司,在当地也算是个中型公司了,二百来号人,至少也要五位数的福利值。
丁莹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实情。
金燕丽听完后,却没叫出来,压了声问她,”莹莹,我瞧着这位皇太子的为人,真心不错。你真不考虑,交往看看?你也当给自己点儿福利嘛,都两年多咧。说不定,那烂油渣儿又泡上什么妹妹。你也得提前准备好个像样儿的备胎,碰上了也好趁机扳回一程。“
丁莹说,”你别说笑了,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女主角都要报复回来,让渣男自食其恶果。人家皇太子家里早就订了亲,咱就是想参和,也要找个身家干净的。“
好友默了一默,却是一叹,”其实,莹莹,谁也不想随便耍耍就算。我们,还真不是那种人。像那些年轻女娃哇……“
丁莹想到了小诗,下班时小诗听她说可以带家属,立即就给新交的男朋友打电话,要一起约会秀甜蜜。ww后被李倩唏了一顿,仍是不遗余力地炫摆。后来李倩还跟她暴料,说小诗已经跟那男孩同倨了,中午一起拼伙吃饭时掏包包,还掉出了杜一蕾一丝。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随便了。在我像她那么点儿大,连男生牵下手都会脸红心跳的。啧啧啧!没结婚就随便同倨,根本就是舍本的大买卖嘛。
丁莹只说,人各有志。心里隐隐羡慕,至少小诗这时候能放心大胆地享受恋爱的甜蜜和期待。而她的心,早就被层层暗礁壁垒,给死死掬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是呀,我们已经没有那个,胆量了。“
……
观影当天。
场次订在一大早的十点,丁莹和同学早早在电影院碰头时,整个影院大堂里,连工作人员都还没有,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
话说电影院每天的开场电影,经常流产,因为坐次不足,观影人太少,为节约成本,有时候就干脆取消了时间档。这也是丁莹和好友经常赶早班的”专场电影“,得出的经验。她们好静,就喜欢一大早出门,去赶早上那唯一一场,通常由于是周末,看电影的人特别少,聊聊几人,坐在场中,就仿佛是为他们放的专场,别有一番滋味儿。
Diao丝也可以有高大上的享受是不!
当然,懒人是享受不了的。
”小银子,这么多大片,都不错呀,你们公司订的是哪部呀?可不可以咱们单独行动呢?“
”我也不知道。得,免费的午餐就别那么挑剔了啦!“
头天,邓云菲通知场次时,不少人抱怨连连,都称早上根本起不来。不过后来被邓云菲一顿爆料,就全闭了嘴。
吃了免费大餐,还叫撑坏了的家伙,那是会招雷劈的。没人会想要旷工一天,给那位出钱的皇太子殿下留下坏印象,得不偿失。
因为,那男人今天也会亲自到场,代表另三位老总。
丁莹只好奇,那男人究竟会选哪部片子。
”小银子,有欧美大片耶。你快看,这部片子在优酷土豆上的点击率破千万呢,画面好爽,剧情在豆瓣上的评分也不低。呀,还有这部,这部,虽然是咱们从来不看的国产片,不过评价好像比那部还高。我想,要不咱们也换换口味……“
一部一部看下来,有冒险大片,脑力侦探片,恐惧片,喜剧片,还有缠一棉一悱一恻的爱情片。
若依男人的观感,除了最后的爱情片,前面几种,应该都是他们的最爱。不过……
丁莹的目光最后还是停在了那部由由美国、英国等六国联合摄制的奇幻爱情片,《逆世界,翻天寻爱》。
画面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各自身处的空间,是两个完全颠倒对立的世界,不仅如此,这两个世界的面貌也大不相同,一个是富足、繁华、欣欣向荣,另一个却是贫穷、萧瑟、肮脏衰败。
这两个世界,就仿佛现实世界里,草根平民与上流权贵的一种极端代表的写照。
电影海报里,男主角和女主角,被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世界,用力地伸出手去触碰对方,他们眼神,热情而执着。
画面,一眼就吸引了她。
一句简短的内容描述,十分扣人心悬。
”爱情的力量可以超越地心引力。“
丁莹轻轻念出,这段文字,十分震撼人心。
地心引力,在人们的观念里,比起现有的社会道德、法律制度,更具有无可跨越的力量。这故事里的爱情,能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去跨越这个极致的阻力?这对男女,该有多么相爱,才愿意为对方”翻天辙地“呢?
曾经,也懵懂相信过,只要够相爱,够努力,就一定能在一起呵!
只是现在,这些笃信似乎永远只能在一块小小方格里,寻找一下自我解渎,自我宽慰了。
”喜欢这部片子?“
突然,身边响起熟悉的男低音,侧首看去,男子垂眸看来,俊容被面前明亮的灯光罩上一层惑人颜色,浅浅勾起的薄唇,比那海报上的男主角,更迷人。
一时,丁莹忘了呼吸,小心肝儿又是无力地弱了一拍。
”你怎么,这么早?“
丁莹极用力,才转开了眼光,去寻找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好友,却发现大堂里依然空无一人。
阎立煌伸出手,递上了一杯星巴克,说装的不是咖啡,而是她喜欢的果汁。
”我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当然要恪守职责,早一步到会场来打点打点。“
顺着女子的目光环顾一周,挑眉,”你在找你的那位同学好友?她往那个方向去了,应该是洗手间。“
丁莹看着男人又递上来的糕点,怔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到的,还看到金燕丽去了洗手间,才故意跑出来?!
”一种灵魂,两个人,这才是真正的爱。“
低沉的声音,缓缓念出海报上的另一句广告词,听来就像唱诗般的温存,透着说不出的缠棉。
不由让她想起,饮水间的八卦里,便有不少评说男子声音好听,足可当夜色下热门电台的最佳男主持,光听声音,都能让人沉醉不愿醒来。
”丁莹,你相信这种说法吗?一样的灵魂,不一样的两个人?“
他的目光忽然深邃得像两潭深深的湖,窥入人心,拨开怎样深藏的秘密,亦或,早就欲图吸没谁的灵魂?
”真正的爱,是这样的吗?“他低喃,问她,又像在自问。
心思勃动,心口翻搅得难以克制的窒重,凝了眉,蹙 ...
(了眸,瑟瑟的绞紧十指。
她的声音硬了几分,”我记得,阎总你可是无神论者,不是吗?“
他转眸,定定看她,眸色更深,”我不相信鬼神,但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
她微眯了眼,呼出一口气,转开眼,继续看着那幅场景庞博而震撼的电影海报,只觉得心口的窒闷感更重,眸底渐渐倾出寡薄,不屑,甚至有了极度的厌恶。
不知道是哪位哲人说过,从人类发明了语言开始,伴随而生的便是永世不灭的谎言。
像这些漂亮迷人的句子,炫惑人心的誓言,都是它虔诚的信徒,卑微的俘虏。
人一生中所做最多,最不费事儿的活计,就是两片唇碰一碰,就冒出的那些虚伪、造作、自欺、欺人,那些永远也停止不了的,可悲的,龌龊的,不自量力的,驭望!
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神佛尚曾欺世盗名,何况一介俗人。
他以为他是谁?
”丁莹,你觉得我说这话很可笑?“
……
男人的声音渗了不悦,斜睨过来的深眸中,墨底盈着一抹愠色。
丁莹抚抚脸,不想自己真地笑了出来,忽又觉得自己很傻,若你心思从未动过,又何来怨怨不平?!何来这样多的自厌自弃?!
见之不应,他蹙了眉,侧身更多移入那片微茫的视野。
”丁莹,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个跟自己拥有一样的灵魂的人?“
”拜托,阎总,请别那么文艺好不好,我真怕又把果汁喷你脸上耶!“
丁莹面容一转,满是调侃地迎上阎立煌的探视,似乎一下又回到了寻常。
阎立煌这次却没立即回应,只是深深看着那张,笑得欲盖弥彰的脸,眸色微动,一抹沉柔的光,缓缓弥散开来,最后于匈臆间淡淡释出,一声叹息。
”算了。“他突然抬手,抚上她的脑袋,”现在说这个好像太早了点儿。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保留到电影完之后,再讨论。“
什么意思?
她眨了下眼,电影完后再讨论?她什么时候答应他,电影完后还要再唠嗑的。她已经跟金燕丽约好了,稍后一起吃大餐,逛街血拼的好不好。
”阎立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她瘪着嘴,抬手就去挥头上的那只大手。
他只是笑,抿起的薄唇,泛出柔润的光泽,好看得总是那么令人怦然心动。可她十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爆躁的卷毛小狗,正在接受主人的安抚似的。
可恶,她真的很想爆掉!
真是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回路是怎么搭建的。为什么她都拒绝得那么明白了,还老爱来豆弄她?
”阎立煌,你……“
”小银子,这帅哥是哪位啊?不给介绍介绍?“
不知何时,去解决人生大问题的金燕丽回来,刚巧看到丁莹拍掉阎立煌大掌,一脸羞恼的模样,那种打情骂俏的专属气氛,实在让人好奇。本来金燕丽想要多观察观察,给两人更多一些发展奸情的时间和空间吧!
”阎少,您这么早就来了?难怪之前我给酒店打电话,接话员说你已经出门了。“
没想到邓云菲这个从来都是掐最后一分钟到岗打卡的女人,也会这么早就跑来。
之前丁莹跟好友吐槽时,拍过邓云菲的照片,金艳丽远远就看到邓云菲气势十足地大踏步走来,便不得不先一步上前打招呼,给好友一个提醒。
邓云菲笑容可掬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因有外人在,还进行了一番客套的自我介绍,字字珠玑,应对得体,一般交浅的人很难从她此时的言行表情中,窥见真实。
金燕丽偷空朝丁莹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儿,极有默契地双双借口遁至影视产品小商铺。
这人一走,邓云菲眼底克制的不屑厌恶便不怎么掩饰,回首却又添了几丝埋怨于阎立煌的不告先行。
阎立煌看着离开的人,扯了扯唇角,回头跟已经到岗的饮料台要了一杯邓云菲喜欢的饮料,方才灭了女人那怨怼积深的眼神。
但随即,邓云菲听了男人的要求,又叫了起来。
”阎少,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订的那部喜剧片。你这突然临时要改,我怕人家安排不过来的呀!昨天那位经理就跟我说过,国语配音的片子少,那部喜剧片才刚上映,国语版的还要晚两天才出来。人家也是费了些周折,才紧赶着把国语版的给我们先借了过来。现在再叫人家改,那部爱情片的国语版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无妨!这部爱情片,就看原版的更有味道。如果你解决不了,我给他们电话。“
说着,阎立煌就要掏电话。
远处小商铺里,丁莹手上正拿着毛绒绒的绿色虫虫玩隅,隔着透明的玻璃柜,看到邓云菲一脸纠结慌乱,挥着手里的电话,似乎急于弥补什么的样子。打电话时,朝她们这方看来时,仍是一脸的嫌恶状。
她又惹她什么了?
丁莹不解,索性收回眼,跟好友讨论起曾经看过的某些电影和剧情,不亦乐乎。
不多时,公司里的其他同事都陆续到齐,很快就揭开了刚才令邓云菲纠结的事件真相。
”咦?换成爱情片了?之前我听说不是包的喜剧片场子吗?“
小诗这一说,其他人也都很诧异,直问缘由。
丁莹这才知道,其他人都打探到了内幕消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就是这部爱情片嘛?我们之前就在豆瓣上看过评论介绍呢,六国联合摄制的,画面超美。比喜剧片有格调多了。对不对,阿力?“
小诗带上了自己的男朋友,倒是十分欢喜,举手力铤这个新的改变结果。
但也有些人表示失望,更想在节假日里看些轻松简单不费脑不伤神不纠结的喜剧片。
”得了,别管那些人。众口难调!反正还有那么多票,以后想看啥看啥。对吧,小银子?“
丁莹和好友站在一边,相视而笑。
最后纵是言论纷纷,各有喜好,免费的午餐就是口味差点儿,也没人敢撤场,全都入了观影场。
由于是包场,坐次的随意性大,各人拿了票,也都遵从了女士优先、善待老幼的原则。
好友拉着丁莹直奔她们一直惯坐的后三排位置,视野更宽广,且不容易被剧大的环绕音响给雷疼。
丁莹却有些迟疑,不知道那个男人会选坐哪里。
”好啦,就这里!他们都喜欢坐前面,这里还没人跟咱们争,舒服。“
坐下后,丁莹拿过电影院的电影预告手彩册翻看,目光又不时扫向下方。
等了许久,直到电影已经开始放片头广告,各种新片预告,身边的好友兴奋地唠叨着未来还要看哪些片子,厅内的灯光慢慢全都黯下来,那个男人仍没有出现。
...
( 不说要代表其他老总出席集体活动,以资鼓励士气什么的,不是中场又变卦了吧?
”小银子,这画面拍得不错啊!“
当影片已经开始播放时,仍不见那人进场。
被好友提醒,丁莹不得不抽回注意力,全心投入到电影剧情中。
……
这的确是一部拍得极其唯美的爱情片,尤其是男主角在身处那般劣势的情况下,执着求爱,拼死对抗宇宙强大法则下的引力定律,以及完全对立且极不公平的世界法则,那种精神力,着实让人唏嘘,心疼。
看到男主角被女主角误会,失败沉寂,仰望天空上的那片繁华,自己却身处一片肮脏污浊之中的强烈对比感,仿佛情感已经悄悄抽离,那种绝望无奈,曾几何时,也淌在身体里肆意折磨着她?!
丁莹抽了口气,迅速低下头,翻开包包找抽纸,旁边却递来一方格纹手帕。
手未动。
压低的声音,倾近道,”不是想我亲自动手给你……“
话未完,她咬下牙,拖过那方帕子捂住了脸,却露出一双盈盈大眼,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大屏幕。
黑暗中,四下为主角们的紧张命运,而低唏,而叹喟,或议论,或轻嘲。
然,戏中人的精彩,哪有现世身旁的一片静好,迷人心眼。
墨亮的眸,从女子的侧颜,落在那只紧攥着方帕的曲紧的手指上,放在膝上的手也摁紧了包包,身子还微微前倾,让人怀疑是不是也想奔上去帮帮那对,事迹已经彻底败露,为双方世界的警察,围追堵劫的苦命小恋人。
已经是,天上地下,均无他们的容身之所。
可这仅仅是两个人的爱恋,他们的爱情,凭什么那些不相干的人要来横加指责,各种阻拦,甚至蛮力撤散?
凭什么?!
这个世界的公平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总是要让爱情,背负上那么多的重量?
两个世界生存的规则,就是牺牲少数人的幸福,成全多数人的存在吗?!
丁莹揉得眼睛有些刺痛,抽了好几口冷气,压下了心底那片翻荡不停的潮汐,强自平息。
这只是一部电影罢了!
那里的那个他,和他,其实是好让人羡慕的呀!
逃亡的路上,他用他的引力,杠着她,跨过了剧大的铁栏,而她用她的引力,抱着他,躲过一颗颗无情的子弹。
好在,子弹们也有自己的引力,为情侣们绕了道。让人怀疑,也许钢铁都比人类的血肉之躯更有情有义。
于是,他们用自身强大的引力,吸引了更多善良的心,助他们得偿所愿——有情一人终成眷属。
真美,不是么?
可,这只是一部电影罢了。
灯光重新亮起时,不是光明和幸福终于到来,只是南柯美梦,终于醒了。
睁开的眼眸,感动不再,更多的黑暗寂寥被深深沉淀在,不知名的角落里。
”觉得好看吗?“
”一般。“
”这反应,可不像刚才那么用力抢走我手帕的感觉。“
”……哧,一定要说,就是画面唯美至极,剧情空洞虚伪,情感浓烈浮夸,却并不真实细腻。“
”但,也不可否认,那个悬崖上的‘旋转之吻’,的确非常美!“
他转眼凝睇,俊美的侧脸轮廓完美呈现,目光却是极亮的森重,像是极为执着她必须要给出的反应,那眼里的笃定和在握,让她避之不及。
”阎总!“
幸好其他同事前来告辞,打断了这一刻灼人的默然相对。
男人拉直身子,好看的圆领休闲西装开敞,露出里面的淡粉色圆领t恤,看似正式又不失几分放松随和,倒是很适合在当下这种半正式的场合,品味一流。
看着其他人离开,丁莹拉着好友就要离开,却在临门最后一脚时,被人喊住。
”丁莹,阎少那边有事儿,你不?“
”什么事?“
”好像是跟咱们这次大团购有关,对方的经理都出来了。“
旁人又附议,”好像是临时改了电影的事,我还听到那经理说有什么补款。阎少不让我们Сhā手,现在邓云菲又不在,之前都是她在直接跟这边接口,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让阎少一人担着也不太好。“
所以,不管是出于彼此上下级关系的考量,亦或是今日福利的心意的体贴,也该出面去问问情况,聊以表示。
丁莹不得不回去,果然听到那经理脸色不豫地跟阎立煌叙说着临时换片的麻烦,以及帐款还未被划到的纠结难为。他们都不知道邓云菲之前是怎么联系的,自然也只能做好言相慰,各种感谢,并消财免嫌。
阎立煌见丁莹回来,面色一柔,立即便应下了经理所要求的折扣上提。
丁莹一听,立即出言阻止,并端出邓云菲要与之接口,并直接用地方语与之周旋。
阎立煌被截了话,便好整以暇地由着丁莹应对。最后那经理不知接了个什么电话,立即变了口径,无比殷情地讨好起来,甚至还说要送礼物。
丁莹见状,睨了男人一眼,笑眯眯地指向了电影周边小铺里的玩隅,大言不惭地说要见者有份。
没看到男人朝经理打了什么眼色,最后丁莹和好友一人抱着一个超可爱的玩隅,美滋滋地离开了。
”丁组长今天好口才,倒帮我省了一大笔钱,还挽回了差点儿流失的面子。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就由我请吧!不知道两位美女,衷情中餐,还是西餐,牛排,意面,或者法国大餐,还是地道的小火锅?“
丁莹立马就觉得自己不该要怀怀里的毛毛虫了,正所谓拿人手软啊!好友兴奋的表情,让她根本没法拒绝男人的好意,而不得不上了那辆内外已经焕然一新的黑色卡宴。
上车后,她问,”邓云菲怎么没一起看电影呢?“
男人目视前方,侧颜线条俊立而炫目,”供应商那边临时有事,我让云菲去联系处理了。“
丁莹一怔,”供应商的事都是我在负责,你怎么……“
男人迅速瞥了她一眼,唇角上牵,”云菲在项目组里的职责,就是主外,而由你主内。供应商的事她早前推给你,我没有及时察觉厉害。这一次,也算给她一个警醒,你不用担心。“
”可是……“丁莹蹙眉,顿了下,”是哪个供应商?如果是那个姓刘的,可能会很麻烦。“
说着,就掏出了手机要打邓云菲的电话,却被阎立煌按住了。
”不用打了,若真麻烦,她早就给你打电话求助了。电影开场前她就去处理了,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应该已经完了。你现在打过去,不是存心去找骂。云菲那个性子,你不用跟她客气。该按规矩的就按规矩!“
丁莹抿了抿唇,终是放下了手。
...
(……
这顿饭,自是宾主尽欢,吃的还是普通的中餐。
金艳丽离开前,笑着看两人,说,”阎总,你不吃辣,不吃过甜,不吃青椒,噬肉;小银子不吃辣,不吃过油腻,不吃肉,噬素噬甜。啧啧,你们可真是挑剔得让人讨厌的一族啊!是不是一个星座的呀?今儿我遇上你们,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哟!“
也不知道男人在她上洗手间时,对好友说了什么,明明说好一起逛街,却非推说有事必须提前散伙儿,要她好好伺候总裁大人。
送走好友,丁莹便道,”阎总,现在我可以下班了吗?“
阎立煌却立即发动了引擎,方向盘一打,只道,”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五点,我们还有一个话题没有进行。“
”你要去哪儿?“
”丁莹,你应该问,是我们要去哪儿?“
驶上大道,他转头看她一眼,目色在阳光的阴影里极亮,看得她只能鼻孔出气,抿唇转开了眼。
这个男人,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一意孤行,霸道得让人牙痒痒,偏偏你又反驳不得。就怕此时不让他发泄出来了,事后报回头怨根本就招架不住。
车内,又响起了音乐,还是车载网络音乐热门排行榜,听着音乐,男人的手还打起拍子,不时要跟她吹两句流行时尚的话题,譬如飞机失联,某地区闹独立。
丁莹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如此竟也有了默契,彼此的观点和看法碰撞,不知不觉竟也愈聊愈深,愈扯扯远。
待到汽车停下,丁莹一看,他们竟然开到不知哪里的山间酒店,一时就开始后悔之前怎么不就直接把那个所谓的话题给解决了,居然跑了这么远。
”怎么不下车?你怕我把你给‘深山老尸’了?“
丁莹唇角一拉,双手抱臂,”我等着某人行绅士之礼,免得我自己动手就把幸福给下没了?“
阎立煌呵呵笑了起来,丢了句”孺子可教也“,立即下了车,去给她开门。
丁莹下了车,阎立煌仍好笑地盯着她。
”喂,你还不让开?“
”莹莹,你真要抱着这只毛毛虫去喝茶?“
”不行嘛?喝个茶还不能带chong物列席的规定了?!这里又不是城里。“
他宛尔,为她故意使的小性子,那种娇憨,便是男人最喜欢chong溺的感觉。
她虽故意强辞夺理,还是抿着嘴,把怀里颜色过于炫烂只适合居家玩耍的毛毛虫玩隅放回了车里。临走时,目光还颇有些不舍地又看了一眼。
他按下车锁,长臂一展,就把那回眸的脸蛋捞了回来,还调侃说自己的宝贝座驾装了秘密的卫星定位系统,要想偷走毛毛虫就得连车都偷走了才行。若得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他手,两人便在缓转迂回的山道上林荫下,调侃笑骂。
落座后,雅致幽静的环境,丁莹也不及欣赏,立即开门见山。
可阎立煌偏偏不如她所愿,故意拖沓,茶上来时,谈茶经,聊杯史,说酒店的由来典故,一派雅士风范,渐渐也把丁莹的急躁给磨没了影儿。
喝了几杯小茶,阎立煌又骗又哄着丁莹一起去逛茶园,当前正是采摘夏茶的时节,虽然这地方不是名茶出品的故乡,但当小竹篓子和遮阳帽递来时,丁莹仍免不得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知不觉又遂了男人的意,玩到了日渐西垂。
”不要。“
”生命在于偿试。“
”我前二十多年已经偿够了猪肉的危害。那好,你把这只小米椒给嚼了吞下去,我就吃下这块红烧肉。“
”丁莹莹同学,你这是谋杀。“
”阎立煌,是你先强人所难!“
”呵呵!“
”哼!“
这一日,过得比丁莹想像的还快,下山时,她已经有些疲倦,男人又悄悄为她降了椅背让她睡得更舒服。
迷迷糊糊间,丁莹似乎听到旁边的人说,”丁莹,你不是不相信,只是怕去相信,对不对?“
相信什么?灵魂之爱么?这个男人怎么还是不死心呢!
”越是害怕,其实越是渴望。“
”亚当和伊达虽然出生环境完全不同,但他们之间的吸引力足够强大,牵引着他们向对方不断靠近。不是么?“
在她看来——
如果亚当不够爱,他就不可能再见到伊达。
如果伊达不够爱,她就不会跑回圣山上与亚当再见,甚至和亚当踏上逃亡之路。
更如果,亚当没有那些下层和上层朋友的帮忙,之后也不会出现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契机。
他们的爱是强大,但强大到还不够纯粹,这里面依然千丝万缕地与周围的人事物有着各种牵扯。
想要延续爱情,开花结果,从来不是那么简容易的事。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否也有那样的吸引力?“
他突然倾身过来,整个身子都几乎罩在她身上,她闻到他的气息睁开眼,不知他何时竟然将车停下,周围安静得仿佛深山旷野,漆黑一片,只有他头上泄下的灯光,背光里,两点灼灼的瞳色,暗焰跳动,瞬间灼了人心。
她想躲,又教他捧着脑袋,目光不偏不移地盯着她,迫着她,又似在迫着自己。
除了正视,谁又能真的逃开,这夜,无边的甜蜜与折磨。
------题外话------
大黄开始步步为营啦!
话说秋秋过节也是不打佯滴,还万更滴,看文滴姑娘儿们是不是应该浮上水面透透气啊,冒个泡儿什么滴!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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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似多情,亦薄情 秋如意
( 她又闭上眼,想假装沉睡,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如何自欺?
灯影里,他牵了牵唇角,伸手拨了拨女子散落在肩头背椅上的发丝。
丝丝缕缕的牵扯,策动着她的心。
气息,仿佛又更近几分,极力克制着呼吸,可脸颊绯然也逃不过那双精明锐利的眼。
他突然低笑起来,长指抚上了她微凉又温烫的脸颊,说,“老实说,我也不想这么文艺腔。可是丁莹,连我自己也开始yy,莎士比亚那个老匹夫说的那些……”
他突然一顿,毫无预警地重重压下来,仿佛是回应她故做沉默契无知,报复性地咬了她一口,疼得她低呜一声,再也装不下去。
精一光绽亮的眼睛,直瞪着她,那里竟有她从未见过的恼恨无措。
然后,他口气无奈地说出,“男人在恋爱时,就会变成天生的艺术家。向来只讨论政治军事经济问题的我,竟然会跟你这只可恶的小刺猬,讨论爱情。是不是很可笑?”
她双手抵在匈前,挡住他迫近的趋势,“阎立煌,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他依然顾我,“丁莹,你知不知道,把我逼急了会有什么后果?”
她张嘴抽了口大气,恶狠狠地攘了他一把,挣了分空间,叫道,“阎立煌,你再欺负我,我就报警!”
这话一出,还真是给力。
他无声。
她瘪着嘴。
汽车里静得只听到空调口发出的“呼呼”的风声。
死寂!
或有伙药味弥漫。
突然,他匈口一个起伏,放声大笑。
那笑声震得她一阵耳鸣,又用力攘他骂他,可他却笑得更大声,还有些接不上气似的,逮着她的小拳头轻轻一压,就把她定在原处,任他欺负。
那是在大马路上的一条岔路口里,高高的路灯外,光线极弱,黑色卡宴静静停靠在一丛黄色的菜花田边,压倒了几株,车身隐隐有些晃动,传出闷闷的响声,格外令人遐想。
“阎、立、煌!”
“丁莹,如果我没被你气死,那就是先被你急疯了!”
这个吻,又急又狠,却又温柔至极。
他弄疼了她,像是警告,又像是故意报复,她一叫疼,他就立即松开,嘴里说着不可思议的话儿,都不知他从哪里抄袭来的文艺腔,哄着逗着欺负上来,简直让人无法理解,又急又气,又抵不过他的蛮力。
她又被他气哭了,他吮着咸咸的水珠儿,诱或的蜜语简直能溺死人,反反复复,兜兜转转,到最后总是能遂了他的愿,把她磨得没了劲头儿,任他予取予求,一饷到底。
她反抗得累了,被他伺弄得昏昏呼呼,没了力气。他抱着她,满足地叹息,不时轻啄她微湿的鬓角,舍不得放手。
这般甜一蜜一缠一绵,让人想起在那座烟波浩渺的圣山上,那个唯美到极致,甜蜜到极致的“旋转之吻”。
亚当和伊达藏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小山崖,他们终于拥抱在一起,明明相斥的两个力量,却以极致神奇的方式融合交缠在一起,成就了这段爱情里最不可思议的“合而为一”——男人和女人。
多么令人羡慕呵!
他们的爱情,就像圣山上的风起云涌,那缠一绵一不一绝的雨丝,终年不化的白雪,缭绕不散的云和雾,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不管变成什么模样,爱情的力量牵引着他们找到彼此。
可是,若有一方力量不等,不够坚持,不够努力——
另一方,无疑会摔万丈深渊,仅仅失忆那也是编剧的一笔仁慈,在现实的社会里,只需要一句话,或两三个字,就能将一切甜蜜化为泡影云烟。甚至,终生怨恨难拔,意难平。
“那只是电影,还是个最不靠谱儿的科幻背景。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男人眼里熟悉的焰色,那种倾斥于每一寸发肤的肆意放纵,耳边喃喃着诱或低语的性感薄唇……太熟悉,心都紧缩成一团,只能无力地抱着自己。
他说,“只是一个机会,莹莹,你为什么不试着再相信一次?”
她的目光颤动,闪烁,“相信又如何?人心易变,眨眼的功夫,谁知道谁会坚守,谁知道谁会心碎神伤,谁又知道谁还在傻傻地等着盼着,谁又知道午夜梦回惊醒后……醒后只是一场空,谁又知道……”
“我知道!”
她失笑。
那笑容萋萋,宛如当初他失控强她时,一模一样。
心恨,气恼,无由的,理不清的,到底谁更卑微了谁?
“丁莹,你从不愿说出来,谁又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说出来,有用么?我叫你住手,你会停吗?说出来有用的话,还要法院干嘛!阎立煌,你不觉得你太自相矛盾了吗?你这么欺负我,耍流忙,还要我说什么。我要报警!”
他的唇角下垂,“莹莹,你这笑话,不好笑。”
“……”
突然觉得空调有些冷,他伸手关了一半,用力抹了把脸,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抱着女子不放。回头,眸底的执色似乎又变了变,语声疑似讨好,愈发地走调。
“或者,我们再回去看最后一场,喜剧片,调整一下这个走歪的调子,你心情会好些。”
“我不稀罕。阎总,已经快十点了,我很累,我不想再加班。”
“哈,莹莹,你真是可爱,”他干笑两声,眼神却鸷亮如火,“又可恨!”
他捞起她的颈子,迫她又遭一记狼嘬,直吮到她喘气不及,浑身摊软,完全弃甲投降,仿佛才消了一腔闷火,放她自由。
回头,一手重重拉排档杆,脚用力踩下了油门,打转方向盘时又快又狠,害她一不小心撞头嗑到门上,痛得低叫一声。
当车子倒转回来的时候,他又停下车来,坚持要察看她的“伤情”,结果两人又争执起来。
她怒极气极之下,就把药膏全部拱手送人的事,脱口掷出。
“丁莹,我送你的东西,你都随便送人?!”
“阎立煌,那不是送好不好,全是你自己硬塞给我的。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凭什么怪人家。”
他气得一把拖过她的包包,掏出她的电话,喝令,“立即打电话,叫邓云菲,你同学,把药膏给我送回来。”
她惊讶地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锱铢必较的男人,就是那个刚刚还送了全公司所有人年度电影套票的大慈善家?!
“阎立煌,你发什么疯!你把药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都随我便,你没资格再管了。”她伸手去夺手机。
他一把箍住她的手,当真是被她给弄到了气急败坏的程度。
“丁莹,算你狠!”
手机“砰”地一声被砸进角 ...
(落里。
他甩开她的手,回头发动汽车,直接冲了出去。
午夜时分,一辆被拍了三张超速照片的黑色卡宴,停在了灰色的小小居民楼下,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女子抚着不适的胃肚,在凉凉的夜风中站了许久,才托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进了楼。
……
对他来说:灵魂之爱,值得向往。
对她来说:灵魂之爱,已成过往。
……
“早!”
“早啊,吃了没?”
“吃了。丁姐,你脸色不太好呀?”
“呵,昨晚又去偷人了?周六h到周日都没够。”
“……”
丁莹无语。
周一的电梯间,总是格外拥挤。多数人都会患上双休日后遗症,何止她一人面浮目肿,没精没神,一副完全不想上班的模样,周围多的是人比她更严重的好不好。
“云菲,早啊!”
“早。”
“阎总,早。”
“早。”
听到后方传来的问候声,丁莹下意识地缩了下肩头,却很快嗅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靠近来。
旁边的小诗立即抬头,朝侧后方一笑,问好。接着,李倩睇了她一眼,跟进。
丁莹不得不侧首,吐出一个,“阎总,早。”
男人回应了所有人,偏偏,漏掉她一个。
恰时,电梯铃响。
仿佛是真的没听到,在众人礼让之下先一步跨进了电梯内,转过身来时,那张无波淡漠的俊容,目光平直地越过了她,不知落在何处。
她心头似刮过一阵凉风,发冷。
其他人立即跟进抢位,很快就把电梯给挤成了罐头状。
阎立煌在避让其他人时,非常绅士地为同行的邓云菲隔开了旁边的压力,去一记胜利的眼神。
丁莹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地被不知为何留下来的李倩给扯进了另外一部电梯,安全上垒。
如这般的漠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成了常见的画面。
走在路上时,丁莹旁边的人跟阎立煌打招呼,他会回应,可丁莹一旦有表示,就会被他视而不见,彻底忽略掉。甚至在开会的时候,表现虽不明显,但是丁莹提出的问题和解决方案,都被阎立煌故意压了下去。老总们自然早就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异恙,但阎立煌的理由向来选得冠冕堂皇,很难逮着话柄,这事儿就继续恶化下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里的流言就变成了,丁莹已经彻底失chong于阎总,被打入冷宫了。
几番沉浮起落,能够一直倍受chong幸的还是跟皇太子一起远到而来的皇太子妃——邓云菲是也。
而邓云菲为了划清自己chong妃和废妃的界限,甚至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出了丁莹的那间办公室,直接跑到隔壁有传真和打复印机的房间里,反正她主要负责外联,多数时候就抱着这两台机子办公,寸步不离。
于是,便有不少人戏称丁莹那间办公室为“冷宫”。
笃笃笃,房门被礼貌性地敲响了三下。
丁莹抬头,“请进。”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正是全公司午饭之后,昏昏欲睡之时。奇怪,什么人不抓紧时间打盹儿,会有空跑到她这座“冷宫”里来。
推门进来的,还是酸眉酸嘴的李倩,并不是她想像中性子活泼的小诗。
“怎么有空?”
“呵,当红的chong妃也不是人人都能巴结上的。我过来挖掘一下未来的潜力股!”
李倩拿了一小篮子的巴西水果,说是王总朋友寄来,分给大家伙儿尝尝鲜的。其他人都聚在饮水间里,绕着沈佳艳和邓云菲,热议当季流行时尚,没人愿意欺近冷宫,便来拣个清静了。
“谢谢。”
“我可不想浪费我的口舌跟你说不客气。我说丁莹,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我?我还不够争气吗?你们把我这个组长踢到冷宫,前面渡假,后面免费看电影,时不时的还有免费大餐吃。你们还要怎么样榨干我,才满意啊!”
“还有心情开玩笑啊!看来,隔着一层毛玻璃,也行哦!”
“去你的,瞎说什么。”
“别以为我是真好心,我现在不过是在做机会投资。毕竟,你这座冷宫距离皇太子殿下更近得多,不是么?”
“够了。窜岗时间已到,回去赶紧把那份报表给我做好了送过来。”
“丁莹,你以为男人的耐性有多少?”
李倩丢下这一句便离开,门又被关上,办公室里静得出奇。
丁莹看着屏幕,几番想要加快速度,神思却总是跑路,来来回回,竟然……全无章法,无奈得只能戴上耳机听音乐散心。
一边听音乐,一边上淘宝。
反正全公司的女人都在正宫娘娘那里热闹,她这边冷宫忙里偷偷闲,也不为过啊!
与此同时,隔壁办公室。
阎立煌回公司时,也被送了一小篮子水果,乌溜溜、水灵灵的果子,看着着实让他这个在大太阳下跑了半天的人很动心。
“阎总,最近暑期大片上档了,要不要咱们公司再组织一次集体看电影呢?云菲说,她还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室内游泳馆,咱们公司要不要也组织一个夏季运动项目,响应一下咱们国家申请新一届的夏季奥运会呢?”
这个叫小诗的女孩子,似乎跟丁莹关系特别好。
阎立煌虽不耐,但也回了几句,说会让邓云菲出个预算策划。
小诗得了信儿,高兴毫不掩饰,捧着脸就跑去宣扬好消息了。
看着那青春肆意的活力身影,回头再看一眼那紧闭的门扉,眉峰又皱了起来。
坐进大皮椅,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那个女人竟然是不叫她,就完全不踏进这间办公室一步。竟然有人说她那办公室是“冷宫”,不得不说全是女人的办公环境,确实让人很烦。
也许天野说的没错,这座城市不适合待太久,他应该回北方了。这暖意融融,椿光铺展四季的气氛,着实更易磨损人志,已经三个多月,要是让他们知道他还没有完成一局全垒打,会不会狠狠笑死他。
恰时,响起一串音乐铃声,不是很熟悉,他寻了半天,才发现是放在自己公事包里的苹果手机。
小小巧巧,晶莹洁白,拿在手上毫无重量的感觉,还差点儿脱了手,这当然不是他的style,而是隔壁那座冷宫里的女人那天掉在他车里的。
打来电话的,好像就是那天见过的她的好友。
一看,他刚刚压下的火气又蹭蹭地冒了起来。
这个女人简直是他所仅见的固执古怪,自己的手机居然都可以掉 ...
(在他这里多日不寻回去的。虽然,好像里面的卡是私人性质,一直就只有那个叫金燕丽的同学来过电。
可是,这手机和那药膏,都是他变着法儿送给她的。
她是故意的!
……
笃笃笃。
玻璃墙响了几下,男人不耐地唤了一声。
那时的丁莹,完全是一入淘宝深似海,两耳不闻隔壁事儿。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消费狂,平日掬着捏着舍不得,可是一旦看到网页里刷出来的宝贝,一个比一个经济实惠,且还有详细细致的产品说明,以及使用者们的各种口碑相传,不动心都难。
聚划算里买相因,天猫商城的大促销,限时秒杀的诱或,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阎立煌在等了一阵儿,不见房门响应时,诧异了一下,开始深呼吸。
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想拨个分机,但下手前又停住了。
笃笃笃,隔离墙又响了几下,力气更重。
而全封闭式的耳机里,只传来淘宝旺旺的专属铃声,按捺不住的女人已经开始咨询客服,准备下手抢购了。
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对于身周的响动,一无所觉。
阎立煌等了半晌,竟然仍是没等到摩挲玻璃后的那团黑影动弹一分,心下古怪。
突然,他大步走上前,重重地叩响墙幕,大声叫“丁莹”,可是对面恍若无觉,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黑眸一凝,种种可能冲进脑子里,不及理清,已经跨步出房,冲进了隔壁房间。
“丁莹!”
这一声吼,恍如一记闷雷,震得女人的手一歪,鼠标错点,付款变成了“退货”,惊得她低叫一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什,什么?哎……”
可起得太急,耳朵线给桌子绊到,一下扯掉半截,悬悬地掉在脖子上,表情像是被抓了现形似的盈妇,脸上惶色一闪而过,左手非常迅速地按下了“老板键”,消去了屏幕上的窜岗画面。
“阎总,您有什么事吗?”
她问得战战兢兢,男人的眼眸重重一眯,大步走了过来。
居高临下,盯着她的模样,仿佛天上老鹰盯上了小鸡仔儿,锐利逼人。
“你刚才,在干什么?”
刚才?!
仿佛是意识到刚才玻璃墙似乎真有什么响动,被自己开大差给忽略掉了,眼神闪个不停。
在她辩驳前,他已经伸手,一个老板键,轻松就把电脑屏幕里隐藏的东西给调了出来。
罪证,霍然在目。
“那个……”
厉眸凝来,无声无息,却已雷霆万钧。
“上班时间,你就在逛淘宝,买东西?!”
“才不是。”
“我叫了你多久,你还狡辨?!”
真是死定了!可死马也得当成活马医啊!
“我查资料的时候,弹出的广告不小心被点中了。你刚才那样冲进来,我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还会急中生智用老板键来淹灭你上班开小差的罪证!”
逛个淘宝就叫罪证了?那些女人在饮水间里吹牛吹上半小时,怎么没人去抓肇事违法呀!这么咄咄逼人,还要不要人活了!
当然,这腹诽是不敢宣之于口的。
“您叫我到底什么事?是不是项目那边实施出了什么问题?我上午已经整理好了新出的数据,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后交给你的。”
辩驳不成,那就转移话题吧!
丁莹立即从桌面上拿起那个蓝色的文件夹,要递给眼光冒火的男人。想着至少看在她忙了一上午,也完成了今天的重要工作任务的份上,给个台阶,让她将功补过吧!
阎立煌接过,五指扣在文件夹上,紧得发青。
丁莹紧张得瞳仁微缩,垂着脑袋,根本不敢看男人的眼色。可一低头,又看到旺旺的蓝色泡泡头象,跳个不停,被开大了声的耳机里,还传出那极富穿透力的“叮咚叮咚”声。
真恨不能打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怎么会好死不死地被撞到她千年一回的开小差呢!
“丁莹,到底是我声音不够大,还是你非要藏着耳朵不闻窗外事独自悠闲?!”
她张口想解释,可是他已经拿着文件,大步离开,重重地甩上了房门。
外间,数颗人头因刚才那一声大吼,排着脑袋,窥探虚实,却只看到皇太子殿下脸色不豫,办公室大门隔绝了所有的好奇和杀死猫儿的心。
叮咚!
亲,你真的不要这个款了吗?为什么要退款呀?亲,请告诉我,您的理由,我们好为你办退款申请。亲?亲……
丁莹郁闷地一手关掉了程序,捧着脸埋进座位里低嗷。
一墙之隔。
阎立煌回到办公室,将文件夹重重地扔在办公桌上,桌边上的那个莹白小手机,屏幕上又亮起。
他牙关一紧,拿起手机本想叫女人自己来拿,可回想刚才情形,全是不忿。
既然她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再拿热脸帖那冷ρi股。
拉开抽屉,小巧的手机被扔进了黑漆漆的暗格里。
光明不见!
回头,眸底映入的那片白糊糊的玻璃墙,让眉拧起层层小山峰。
总还是,意难平!
……
周末,丁莹又被好友撺掇,看了场暑期档的大片。
大餐时,便被问起桃色八卦,她本就想出来散心,好友一提就给直接揭过去了。
但心思又起,看朱成碧,总也痛快不起来。
难道自己真是太娇情了么?
“燕丽,你伤应该都好了吧?难不能把那管药膏还给我?”
纠结了好半天,丁莹终于开了口。
至少,从两人关系彻底恶化,甚至影响到公事环境这问题,必须解决。如果拿药膏把手机换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消弥男人的怒气?应该能消减点儿吧?那人应该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能自己真的有些,过份了吧!
可另一个声音却出来冷嘲:如果她过份了,那么他几次迫她就范就很光明磊落了么?凭什么她要觉得愧疚?就因为无法回应他想要的感情吗?
他,迟早是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啊!
金燕丽闻言,一怔,“你这纠结了半天,就是为了那东西?该不会,这满城买不到且老中医师都说可能是家传秘方的东西,是那位皇太子送你的吧?”
丁莹捂脸,叫得委屈,“拜托,小金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一针见血,火眼金睛。”
“哼,我是什么人呀!诺,知道这东西不一般,早就带着准备还你了。拿去!”
好友把小盒子塞进丁莹手里,丁莹感动无比地连声道谢,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临别时,金 ...
(燕丽担心道,“小银子,咱之前也就说说而矣。像我们这种人,就是没法与时俱进,玩什么快餐爱情。我觉得,那种男人,只适合远观,偶时拿来yy一下,咱们真心驾驭不了。他不是本地人,迟早应该是要离开的。咱们可没青春去耗什么远距离恋爱了,你……对自己好点儿,别委屈了自己。”
丁莹笑道,“我知道。再好,又不是自己的,何必花心思。我就是想把这药还回去,好把我的苹果5s换回来呀!那可是我承师于我爸的钓技,才得到的大奖呢。”
“苹果5s?!靠,那还不赶紧的。是自己的就必须拿回来,一个子儿都不能漏。”
“明白,咱们是新时代的女汉子嘛!”
“努力!”一个拳头。
“加油!”包一个拳头。
有时候,执手相笑的不一定是伴侣,也会很美。
……
周一。
电梯间。
一如既往,人满为患。
丁莹叹息,其实她向来都会为了避开这种高锋期,特别早到。过多的人群,各种的八卦,嘈杂的环境,都不是她的菜。
不过早上挤公交时,碰到什么大领导下来视察,主干道被临时封锁,公交车也必须让道,造成不可抗拒性的大塞车。她租住的房屋,距离公司,要穿过小半个城,若不提前出门,遇上高锋,光在路上就要耽搁两个多小时。
“丁姐!”小诗向她摇头手上的小龙包,菜香味儿让周人吃不到、还提着早餐不便吃的人,大皱其眉。
“我以为你已经上去了,没想到你这儿又赶上了。”李倩似笑非笑,眼神打量,话中有话。
丁莹随口应下,避开了小诗的香味荼毒,站到李倩的侧后方,以免被她对喷。
却不小心碰到了美人肩,侧头看来,便是一个不冷不热的笑。
“丁组长,恭喜你成功上垒。”
沈佳艳的这个笑,让丁莹不喜,仿佛内有乾坤。丁莹却毫无兴趣去探究,只是礼貌性地说了声抱歉,就移开了身。
这时,公司其他同事陆续到来,不知为何都结成一致同盟似的,纷纷向丁莹道起喜来。
“小丁,行哪!”
“丁莹,你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宫斗剧啊。”
“恭喜脱离冷宫,升级西暖阁。”
众人一句句不知何来的“喜”,弄得丁莹一头雾水,但又不便于在公众场合还有别家公司人员在场的情况下,探问一二,只能装着满肚子疑问,等着。
好巧不巧,时间将近时,阎立煌又携邓云菲而来。
今日,男人穿了一式纯商务性男士套装,黯蓝色系,清爽,雅致,却又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疏离气质。站定在人群之后,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上方的红色数字,有心搭话的人都被邓云菲有意无意地给避开了。
电梯门开时,众人都往里挤,唯恐迟到。
阎立煌以老总级别,向来也不会急着跟他们争。邓云菲也自恃有皇太子护驾,悠哉游哉地等在一旁。
她丁莹只是一介小白领,不得不争,也不得不挤。
“唉,再一个,你们挪挪。”
“行了啦,再挪也超重了。你丫就和阎总他们等下一趟吧!反正……”
李倩故意卡着丁莹上电梯,最后就趁机把她给推了出来,临分开时,还咬了丁莹一耳朵。
——跟着阎少,待会儿就有肉吃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丁莹发现,她又悲摧地被群众组织抛弃了,电梯门慢慢关上时,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乐呵呵地朝她挥手“道别”。
“喂,你们,你们也太不够意气了吧!”
丁莹气得跺了跺脚,只得退回来,低头理了事裙上的褶子,掏包包拿手机看时间。
全程,就邓云菲调侃了一句,“哟,你做了什么,给众叛亲离了?”
丁莹转头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忿,“鬼才知道,是不是有人暗中搞鬼呢!”
邓云菲瞪了一眼,哼声转过了头。
丁莹为免再被“排挤”,站到了门前的按钮盘旁,做好了一副随时冲峰的准备。
从始至终,阎立煌仍是看着上方的红色数字,未置一词。只是在女子道出“鬼作祟”一言时,眼底光色淬过一抹亮光,却很快掩尽,面色俊沉。
这一次,顺利上了电梯,且还相当宽松。
丁莹抢站到了按扭盘前,伸手时,一只长臂也同时伸来,两人的手指在同一个楼层数字上相碰。她心下一跳,动作凝滞。然其他人请按楼层的声音提醒了她,立即摒除那一瞬间的异恙。
短短的一分多钟时间,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慢长。
收回了手指的男人,也并没有退后,而是紧靠在她侧背后立定,刮胡水的淡淡清新,还有那种熟悉的体香,似乎都往她头上灌。
哦!为什么电梯的排气扇都装在头上的?!
叮咚一声响,酷刑仿佛终于结束了。
丁莹急忙去打了卡,又碰到几个同事,均向她投以爱昧眼神,言辞更添几分怪异。
“丁莹,恭喜你终于结束了被监视的大熊猫生涯,开始和偕共处的幸福生活。”
大熊猫生涯?!什么,和偕的,幸福生活!
越听,丁莹越觉得古怪。
可是问那些人,却都故意神神秘秘地摇头,叫她跟紧皇太子。
她疑惑不解地往项目办公区去,突然一道激裂的喝声从财务室那里响起,她奇怪地回头去看,就见邓云菲怒涨着一张脸,原本精致的妆容都被扭曲,深黑的横刀眉像两条小虫子挂在额头上,因为怒气冲冲而来,带起的微风扬起的发梢在那光洁的面容上形成了两个高高竖起的牛角,气势汹汹。
“丁莹,真有你的!”
当即,就被炮轰。
丁莹更是满脸愕然,一头雾水,愈发地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你还装腔作势,我特么最看不惯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白花,绿茶婊!去你办公室看看,你的杰作!”
出什么事了?
丁莹以眼神询问周人,好心者也只是朝项目组的办公区打手式和眼色,似乎真的到了办公室就知道真相。
邓云菲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在前面,风风火火。
丁莹端着疑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一步一疑。
小白花?
因为她长得白,就给她安上这个名儿。她还有那么嫩,那么纯吗?
绿茶婊!
简直离谱儿,她最近唯一喝过的绿茶就是男人那一杯。她的异性缘简直差得要跌破点儿了,从头到尾这么多年,除了表弟,就没一个可以长期联系的异性好不好。
凭什么这么骂她?
临近办公室大门时,一眼看到远远悬挂的名牌,也 ...
(憋出了一肚子火。
阎立煌,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儿?!
邓云菲率先冲到阎立煌的办公室,一手推开了大门,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声。
丁莹也跟着走到大门前,却被男人投来的一个眼神定住,脚步顿了一下,直觉就退了一步。
觉得现在这主仆二人争执时,她一个“外人”在场实在不太好。
当然,重点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这么不明不白地进去,万一又中了邓云菲的道,再次恶化两人关系,就得不偿失了。
心思电转,丁莹就退了回来,想先回自己的办公室,隔着墙,多少都也能听到一些虚实。
可退回熟悉的距离时,抬眼一看!
咦,她办公室的门儿呢,名牌呢?
怎么都不见了?
……
丁莹不敢置信地,前看看,后瞧瞧,左右是没找着原来那扇门。
玄幻了嘛?!
小叮当的任意门消失了?!
然而,原来的位置上,装上的隔音墙板,边缝上新崭崭的漆料,历历在目。
不用怀疑,这门必是在这两日里,被拆掉的。
再朝后方退几步,那间传真机和复印室的小办公间大门,还在。
那么……
丁莹看向那扇争执声不断爆出的大门,隐约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还是怀着一丝天真的希望,走了进去。
“阎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太不公平了。那间办公室本来就是我的,丁莹她只是个外来者。为什么我要迁到隔壁的传真室去?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份,太没道理,太令人心寒了吗?
好,就算我真有什么地方做得令您不够满意,您大可以批评指出。我有错,我绝对不会推诿,虚掩,欺上瞒下。我可以改!可是你连商量一下都不提,就做出这种决定,真是,真是太过份了!”
邓云菲吼到最后,气息急促,尾音破掉,音线都有些嘶哑。
丁莹的目光,扫过大办公桌后,身形铤立的男人,那张波澜不兴的俊容,以及他面前一副气愤又委屈,浑身都在发颤的美丽女人,那描绘精致的黑色眼线都盖不住的一圈儿湿红。
最后,她的目光转过那片大大的连排玻璃窗,落在最后方,那本该是一片磨沙玻璃,亦或是中国山水画的墙壁,竟然彻底没了,霍然开朗之下,连通了她原来所在的那间办公室。
由她使用的那张办公桌,从原来的角落里,调换到了与大办公桌相对的位置,从他那里,只要踱上五六步,就可以走到她桌前。
而为了保持双方办公的相对独立性,她桌前就多了几盆新植的盆栽,高高的六星葵,叶面疏密有致,即可以保证一点私蜜性,又不至完全隔离。旁边还搭配了一扇一米多高点儿的绣面小屏风,屏风上绣着映日荷花,蜂蝶相绕,意一韵一缠一绵。
她不喜吹空调,原来空调的位置被远远地调离到了窗边,一个桌面小风扇摆在了办公桌上。
这真是,无微不致,用心良苦!
“阎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就算我再有不是,可我也是天哥介绍给你的呀!俗话说的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邓云菲自认做你的助理秘书以来,扪心自问,虽出过错,也还没严重至此,招你如此侮辱。你这样做,天哥知道了会怎么想啊!”
邓云菲几近失控,声音破裂,隐隐有了泣音。
丁莹的思绪被迅速拉回,回眸,疑惑稍减,更多的还是惊讶,愠怒!
“云菲,你先出去冷静一下,稍后我们再谈。”
男人眼眸半垂,面色沉俊,看不出喜怒,声音低沉而不容再辨,更彰显其在今日问题上的强势,大局已定。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原来不仅是对自己,连跟了他更久的邓云菲也一样。
这个男人,让人猜不透。
“三哥!”
邓云菲突然一抹眼,声音软了七分,唤得可怜巴巴,似乎也真到了毫无办法,而不得不唤出这样亲昵而代表着私底下另一层关系的称呼,以求挽回。
“云菲,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他坐下那张黑皮椅,低头开始整理桌面上的文件和资料,已然是不想再面对女人的哭叙和叫闹。
邓云菲欲再进言,可是脸上却又显出几分忧惧,前后踌躇半晌,终于是气得重重一跺脚,转身离去。
大门被甩得又重又响,阎立煌没有抬头。
看似多情,却也忒薄情了。
丁莹又回头看了看被彻底打通的两间办公室,若是不出意外,她和他,以后就得天天面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地,一起办公了。
稍后,男人似乎完成了文件的一个分类,方才抬头看过来,目光深晦。
“怎么样?云菲如愿以偿有了她的私人办公环境,你们的分工我也重新做了安排。你不用总是受她差遣,我也不用在这边猛敲墙壁却无人理睬的好。”
皆大欢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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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你是阎立煌的什么人? 秋如意
( 丁莹没有立即回应。
或者说,在邓云菲之前的一场过激的、显然有些失态的发泄性争执后,她初时也有些过热的脑子迅速冷却了下来,没有步上邓云菲的后尘。
男人拉起身,缓缓靠进了身后的黑皮大椅里,姿态间透着一丝慵懒,右手指间如常转着那只金笔,幺指上的银色尾戒,不时绽出一丝冰冷的光,反映着那双直接看来的墨眸,深不可测,让人防不甚防。
她想着,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真是对她动了意,一日不到手,便不肯罢休?
不,应该不是这样。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她这儿死嗑?她并不是什么大美人,大才女,犯不着为她如此大动干戈。
那么,她又凭什么非要陪他玩这场,爱情游戏?!
阎立煌在心里倒数,十、九、八……
数完之后,面前的女子,没有如期般立即反应。
微微诧异之下,他开始顺数。
不得不说,她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他意料之外。
本以为,她会像邓云菲一样,跟以往他每一次靠近的反应一样,激动地竖起浑身的刺,朝他发出警告的咆哮,大声跟他争辩,死咬着唇固执不肯就范,甚至直接跟他叫板儿,种种。
每一种可能,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这对他来说,无疑又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刺激——挑战!
周五那天,他很“意外”地撞见了她在淘宝上买的快递,就在艺术长廊上,送快递的小弟拿来包裹,她接过时一脸的欢欣愉悦。难得好奇,她到底买了什么东西,那么高兴,像个孩子。
他拿着一个文件夹去她办公室,她却不在。后来才知道,她拿着包裹去原来的办公室,找要好的同事一起拆包裹去了。
他猜,这大概是她们女人的习惯。
网上购物,这种事都被天野称为平民游戏,通常多数人都抱着一种赌徒似的心态,只是这种心态的保险系数要比真正的赌徒安全得多,收到实品后,以店家描述和自我想像之间差距的多与少,获得一种交易的快一感。
当然,跟滚船单儿的快一感完全没法比!
可是据他所知,就连家世殷实、不愁名牌的邓云菲,有时候也无法抗拒那种赌徒心理,喜欢上国际代购店里去淘货,继而转手卖出高价后,在姐妹圈儿里沾沾自喜地分享成就感。
不管怎样,他不想错过。
明明知道这样很可笑,幼稚得像小鬼,可是,她的办公室明明在这里,她居然又擅自离岗,独自去偷一欢,对他这个上司完全不尊重,这怎么行!
……
“阎总,如果我说,我想跟邓助理交换,我去她那间办公室,她应该会很乐意在这间办公室里办公,可以吗?”
丁莹终于开口。
阎立煌眼眸微微一缩。
她立即又追加了一句,“这样,大家也不用伤了感情。毕竟我们除了同事关系,也是事业合作伙伴儿,不是吗?”
两个问句,都落在一个“情面”上。
阎立煌神色无波,只淡淡吐出一句,“不行,位置已经全部安好。这是请示了公司三位老总,才做下的决定。丁莹,换玻璃、换墙的装修费,不便宜,你以为我们这是在儿戏!”
这绝对是事实!
丁莹知道。
可是,这只是阎立煌想要的事实,便存在的事实。
“阎总,只是换个人罢了,并不需要再换玻璃、换墙。邓助理平日与你的交流,比我多多了。我想,本墨倒置的话,做起事来恐怕会出问题。”
那个女子神容平静,语速轻缓,说得有条不紊,亦情亦理,从容的语气倒是让他又意外了一次。
可惜她还没有看透,世上最天经地义的事,不外乎男欢女爱,绵延子裔,生老病死。
他扯了下唇角,“丁莹,你没听懂,我已经重新调整了你和邓云菲的分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坐在那里,配合我们的工作。而不是在上班已经半小时,还站在这里,置疑我和你的鼎头上司们商量出的结果。”
结果?
呵,就是先斩后奏罢了,说什么跟老总们商量的结果,唬三岁小孩儿还差不多。
就算真要调整她的工作内容,那也得先征询一下她的意见啊,好不好?!
女子站立的姿势,从最初的双手垂落于身侧,到此时十指交握在前,形成了自我保护的姿态。
阎立煌垂下眼眸,抽出了一份文件,递上前,明示其不该再继续纠结已经注定的事实,做无谓的辨争。
“如果你要更多的理由,先帮我把这份文件处理好,午餐时间我可以给你。”
丁莹牙关一紧,上前接过了文件夹。
阎立煌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唇角微微拉开。
丁莹突然说,“阎总,如果我坚持不接受公司的这项安排呢?”
墨眸一凛,厉声道,“丁莹,我以为你比邓云菲要成熟,更聪明,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把大好处往门外推的蠢事!”
刹时,丁莹张口欲言,却失了声,睁大的眼眸迅速涨红了一圈儿。
阎立煌唇动了动,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想要起身。
丁莹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让他的动作僵在原地。
她勾起唇角,笑了,“阎总,我应该多谢您这么看得起我,给我这么多、这么好的机会。真的是,不甚感激!丁莹一定努力工作,不负您的重望。”
说完,女子迅速转身,将那扇荷花屏拉了拉,又把绿色盆景挪了两下,随即坐进全新的真皮办公椅里。
红花和绿叶,将她深深隐藏。
他看着埋在重重障障之后,隐约有动的乌发鼎,一时竟极不是滋味儿。
搬石头砸自己脚?
好心被驴踢?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一种?全部?
呵!
……
其实,丁莹此时最想做的,就是把文件都砸到男人那副道貌岸然的帅脸上去。
可惜他一句话,就戮中了她的软肋,让她动弹不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她真的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总要把她置于,与邓云菲这位皇子妃相对立的地位?为什么屡屡让全公司的人误会,他们俩关系爱昧不清?为什么总要咄咄逼人、语出威胁,让她不能在此安生立命?
她抽了好多口冷气,才压下心头激涌的一波波委屈无奈。
费尽全力想要投入工作,忘掉眼前的一切,可视线突然一片模糊,电脑屏幕上的字体,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云雾,看不清。
眨一眨眼,一切都变了。
——你没骗我吧?你真的跟我是同 ...
(一个年代的?
——呵呵,每天能对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工作,可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丁莹,谢谢你的小龙包。
她捂住口鼻,堵住了微微颤抖的呼吸声。
低下头时,急忙去找自己抽纸,却不小心什么东西碰掉在地上,却已无暇顾及。
那个东西咕噜噜地滚啊滚,滚出了她的桌面,滚到了对面的大办公桌前,一直分神关注这方的男人,一眼就看地上的东西,瞳仁一缩,从椅背上抽离。
他手上拿着的金笔,五指绷紧。
漆黑的瞳孔上映着的那罐东西,包装鲜丽,全是外语符号,只有上面的黄色小便笺上写着中文,注明了物品的名称,和使用方法,以及相关的好处。
其实,这是他安抚她以兹庆祝终于夙愿达成,准备的小礼物,可是现在却被她发气给扔出来了?!
……
电脑屏幕里的qq聊天记录,正在大幅度刷屏。
小银子:怎么办?我好想辞职,我真是受够了,我想回家!
小金子:一个破公司罢了,现在你有的是工作经验,还有行业阅历,怕他个鸟啊!想辞就辞,姐妹支持你到底。狗日的,一个北方蛮子敢这么欺负咱,简直就是没长眼。等着,姐撸了袖子过来帮你修理他丫的。
小银子:(一张苦笑的脸)可是我一想又觉得好不甘心。我明明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混蛋辞职?我的工作没有亏待过我,我的成绩、我的薪资没有让我受过委屈。凭什么啊!?
小金子:宝贝儿,偶尔任性一下没啥!俗话说的好,哪个一生中不碰到几个渣儿,哪个一生不犯几次贱?!来,辞职书姐这里有标准模板,现发给你,照着打印一份儿交上去,震不死那丫的北蛮子!
飞速敲动的手,一顿。
笑意喷薄而出,心口闷压的那股酸疼,终于找到出口。
揩去颊边的湿凉,深吸一口气,慢慢靠回椅背。
冷气不是很冻人,上千块的椅子坐起来的确很舒服,对面的上司没有紧锣密鼓地来折腾她。时间,刚好到了她习惯的中场休息点,小柜子里放着她刚淘到的新茶杯正等着大展身手。
她想,她不应该再缅怀痛苦,自怨自哀下去。
从花叶间,探出眼。
很好,阎王爷正侧着身子,面向大窗口展望蓉城美景,摆pose自恋中,没有注意她这边。
拿上化妆包,捧紧了宝贝玻璃杯,又用面巾纸擦了擦微红的脸,起身,绕过屏风,转身就开了门,速速遁去,几无太多响动。
那时,她不知。
面对着大玻璃窗的男人,半垂的眼眸微微眯起,其实只要他一侧身,就能从玻璃窗里,看到花叶后反映的画面。
她哭了!
他抹了把脸,把早晨梳好还专门定了型的发,扒得一片凌乱。
不过是把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一堵墙去了,换了个座位,都是方便她,为她好,让她舒服自在的摆设安排,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键盘打得那么用力,也许更想把桌上那些文件都掷到他脸上吧!
他下意识地用舌头鼎了下左脸颊,她根本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让外人知道,她还是第一个动手抽他巴掌的女人。他亲妈亲爸都舍不得。
送给她的“乔迁”小礼物,新西兰产的鲜橙果汁,也被她看也不看就扔出来了。
谁更委屈?
好心被雷亲!
那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以为他根本没看到她在打望鼎头上司?想要趁机偷渡出去,干什么坏事儿?或者找她那几个好同事吐槽,背后贬损他!
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回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口叼上,打火机的焰色映得黑眸灼灼,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动作却又突然僵住。
女人拧着细眉,脸色不豫地拿着小手扇空气的模样,就那么跳入脑海中。
眉心一皱,指间收紧,拿起东西,大步出了门。眼角目光迅速掠过了整个办公室……还真是有够空旷的!
公司里都是禁止吸烟的,老总们都是老烟枪,也都是关起门来抽。只是想到女人的厌恶,那还在委屈郁闷的情绪,不能火上浇油,出来后只得绕到了公司外的一个集体吸烟区,安全通里的楼梯口。
第一次来,发现这里的烟枪倒不少,男女均有。本公司,还有其他公司的。聊天吹牛,放松调侃,倒是意外。不禁想起有部铤有名的港产爱情片,好像是叫《志明与春娇》。剧里的男女主是以抽烟相识,开始发展恋情。
他?
“阎总,真难得,您不在自己又扩大了二十坪的豪华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跑这儿犄角旮旯里蹲点儿,会不会太那啥了点儿?”
牙尖嘴利的李倩竟然也在这里,且还是在场公司成员里,没有一见他就致敬跑掉的唯一,女性。
“有只刺猬惧烟,你该知道。”
李倩毫不给面子的哧笑出声,重重地喷出一大口,烟尽眉眼。
“啧啧啧,欺负人的人还叫委屈,您也做得出来?”
阎立煌挑了挑眉,顺手从烟盒子里抽了一根,递了过去。
李倩也不客气,接过后,就把手上的半支踢掉,烟搁上嘴后,目光一挑,男人伸手打燃了火。
一片云烟雾罩,每个人的面目,似乎都已不同寻常。
“老实说,我也是被逼的,你不相信?”
“呵呵呵,小学校长们都叫委屈,您相信么?”(大家懂滴哟!)
“……”
“别得了便宜还叫屈,是个男人就得能屈、能伸!”
“多谢指教!李倩,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请问。代价是你那包特供。”
“你总爱在口头上刻薄丁莹,私下里又护着她。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许是曾经好友,现在却怨怼难消。而不管李倩怎么尖酸嘲讽,丁莹也总是能让则让,能忍则忍。这两人的关系,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为了泡妞儿,爷们就是舍得啊,谢谢了!”
“我要听实话。”
“实话很简单,她抢了我喜欢的男人,我妒嫉厌恶她;后来她又被那男人抛弃了,我同情可怜她。很贱,对不对?”
“别这么说。”阎立煌捻熄了烟头,面目渐渐在烟雾中清朗,“人各有志。丁莹她应该有感觉,不过……”
“哼!她什么感觉我可管不着,总之我才不会像她那么蠢,被邓云菲那个小白女欺负,就为了不让你做夹心饼干。这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圣母精神,我还真做不出来。”
“所以,她做组长也是当之无愧!”
“哼!迟早,那个位置会是我的。”
“有上进心,很好。”
李倩有些气结,跟 ...
(眼前这个男人过招,招招都被太极了。想想丁莹要天天面对着这么个满肚子黑水的极品男人,也着实辛——看得到、闻得到更碰得到,偏偏不敢吃,心里就有些兴灾乐祸。
阎立煌看了看时间,便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阎总,恕我多嘴一句。”
阎立煌已经打开门,转回了头。
李倩眼里有挣扎,却说,“您把办公室打通这一举,真心一大败笔。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没有距离也就没有了美。丁莹她,必然不会高兴!”
“为什么?”
男人还是想不通。
但指路的导师已经没兴趣再参和,翘着嘴角,掂了掂手上的烟,得意地笑着离开了。
……
“丁莹,你现在高兴了,得意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放手,我还要工作。”
丁莹从饮水间的女人风云里逃出来,却不想又落进了邓云菲的魔爪。
邓云菲却不管丁莹的拒绝,就攥着丁莹直接回了她那间小小办公间,进门就将门一巴掌关上了,站在门口挡着,虎视眈眈,一副不说清楚就绝不罢休的模样。
丁莹想,到底还是年轻孩子,这样就沉不住气了。
她扫了一眼室内情形,那男人倒也算“公平”,把她那间大办公室打通,连带着把邓云菲的这间也给修整了一翻,显是比之前更舒服了些。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儿,他们神仙打仗,为什么总是她这个小小凡人遭殃?
“邓云菲,我以为你应该很成熟。毕竟,你和他都是一个圈子出来的,不是吗?”
邓云菲没料到丁莹一来,就先发制人。说出的话,也着实噎了她一把。
的确,她一直自恃出身相同,学历相当,能力不俗,跟那个男人足以匹配。他们这半年来相处,各方面都很合拍,对其底限她也能拿捏妥当。只是……
“丁莹,既然你那么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我看你根本就是故做清高,欲擒故纵,跟那些主持小明星……”
“够了!”
啪,那杯温果汁正中邓云菲的脸,泼得她表情一僵,一脸的愤怒不甘、妒嫉憎恶都定了格。
果汁顺着漂亮性感的金棕色长发滑下来,发型毁了,幸而她早前哭过一场,已经卸了一次妆,但是假睫毛被泼了下来,要掉不掉地悬在半边眼睑上,全无美感。
当然,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人泼脸的一天。
足足僵了十来秒,才有了反应。
“丁莹,你凭什么泼我!”
“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你竟敢拿果汁泼我?!”抹一把,满手粘腻,恶心得要死。她最讨厌过甜的饮料,只会让人发胖。
耸耸肩,“不然拿开水泼你吗?还是用硫酸?”
“你,你,你还敢威胁我?!”
果然是小姑娘,一激就冒火了。
“你觉得你应该受到威胁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我做了什么?”这问题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丁莹,应该是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下……”
“邓云菲,你要再敢无凭无据地侮辱我一个字,你这杯子里的可是开水!”
闻言,一脸狼狈的女人倏然住口,睁大了一双掉了假不睫毛后就不怎么大、也不怎么漂亮的眼睛。那模样,让丁莹又想起了《憨豆先生》。
“如果你真的冷静下来想跟我谈谈,我乐意奉陪。但是如果你满带偏见,想要肆意侮辱,践踏本小姐唯一仅剩的那点儿尊严和面子,对不起,恕不奉陪!”
其实,丁莹也不是故意要泼邓云菲,只是之前在饮水间里受够了沈佳艳那群女人的明嘲暗刺,蓄了一肚子的不忿恼火正无处发泄呢,邓云菲就撞在这枪口上。实在不想再听到那种尖酸刻薄、完全与事实真相不符的嘲讽和攻击,她就直接爆发了。
初时,她还是小小害怕了一下,毕竟当了那么多年良民,要不是被人逼到这地步也不会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有点儿“强女”的基因。反正事实已经筑成,大不了她就是写个检察,当众道个歉吧!
总之,她绝不承认自己是那种可以任白富美们肆意欺负辱骂,也忍气吞生的圣母。
谁不是爹妈生的心头宝儿,凭什么姐好不容易,平平安安漂漂亮亮长这么大,要让不知所谓的外人侮辱责骂?!
至少,邓云菲远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
“丁莹,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
“哦,好笑吗?为什么我就是笑不出来?如果可以,其实这杯果汗,和这杯茶,我很想泼在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脸上。”
丁莹说着,拿起桌上的抽纸盒,由公主雷丝包装。心下一笑,果然还是爱做公主梦的小姑娘啊!
邓云菲气恨地想不接,可是对方拿着一整盒的纸,还是她最近才从网上秒杀来的新欢,舍不得拿来出气对付情敌,便直接将纸盒子抢了回来,擦拭脸上的水渍。
“我就讨厌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清高样儿!”
“我也恶心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公主派头儿!”
“丁莹,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本跟我比,读的还是三流大学。”
也许是太自信了,才会在今天突然知道变故时,那么失控,完全失去了自己一惯应有的质素。她很后悔!却不敢再找男人理论什么,只能冲丁莹发脾气了。
没错!这才是她心头一直梗着的一针刺——那个男人chong她,纵她,疼她,也尊重她,可是对丁莹的种种却大不一样。
以前,她以为他是顾及和兄弟间的情谊,不忍对她这个“妹妹”下手。
阎立煌当然不是善男信女,跟女人交往只玩拉拉小手的那种柏拉图。在她刚担任他的助理秘书那会儿,他还和两个女人有过亲密来往,一个是电视台的名主持,一个是世家背景的新秀演员。前者成熟稳重,为人处事都相当得体,被她当时视为竞敌,但似乎因为后来出现的新秀演员而主动跟阎立煌告吹。当时圈子里不少人都以为,阎立煌会跟美女主持踏上红地毯,可是结果却很出乎人意料。
她很高兴,依她对阎立煌的了解,男人其实不太喜欢那种总是一副端庄娴雅模样的女人。那位主持人极重视个人事业,心太大,目光太远,并不适合阎家那种较为传统的家族对于儿媳妇儿的要求。所以他们会分得那么毫无预兆,其实早在阎立煌的掌握之中了!
至于那个后来的小演员,显然就是太复杂了一些。本来似乎很得chong,但却把出名的心思动到了阎家头上,想来个借杆爬的广告效应。却完全不知道,阎家树大根深,家风严正,最忌讳娱乐花边新闻这类东西。阎立煌也一样,讨厌女人的小动作。很快,那小演员就不了了之,被打进了冷宫。
当然,阎立煌对于分 ...
(手的女人,向来都非常慷慨。美女主持得其关系,顺利出国留学去了。小演员现在也拥有了一席之地,成为近来热翻剧的当红女主角。
后来看到阎立煌对丁莹所做的种种,已经彻底脱离了她对他一惯的了解和认知。
失控,不过是对危机的一种最直接反应罢了。
今天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丁莹并不知道邓云菲的这种种心思纠结,只道:
“我是生活阅历比你深厚、独立自主的单身女人。我从没想过跟你比,你是邓云菲,而我是丁莹。三流大学你看不起么?可是我们现在站在一个地平线上,共事谋利,已经好几个月了。我从不以为我三流大学出来的就比你一流大学的差!”
“哼,你也就会点儿诡辨,可惜事实说明一切。”
“我说的就是事实。别以为你眼里的无价之宝,就是别人眼里的稀世珍玩。”
邓云菲似乎总驳不过,气得将一张张抽纸都揉成了团儿。
丁莹觉得女人生气发怒时的作为,真是如出一辙,自己刚才也在洗手间里浪费了不少纸团子。
“丁莹,你不都已经爬上他的船了,还有脸在这儿装清高!”邓云菲实在气不过,吼了出来,同时还后退了两步。
是的。当她听到财务室的人通知她,阎立煌竟然把她迁出办公室,特意打通了那间大办公室与丁莹一起办公,她发现她以前对那个男人的了解,全是自欺欺人,可笑至极。她觉得,若不是阎立煌在度假村里跟丁莹发生了什么,不可能总是对这草根女纠缠不休。
丁莹愣了一下,眯起眼,声音一沉,“我什么时候爬上他的船了?你敢再胡说八道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邓云菲又退了一步,眼神扫瞄“盾牌”类的器物,却只看到自己的包包,于是立即抱在匈前,叫回去,“别以为人家是睁眼瞎。当初在度假村的时候,你们住在一个楼层,那一层楼只有你们两个。你嘴巴都被他吻肿了,谁看不出来。后来他送你回家,隔天你来上班,颈子上还有吻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个事实就是,阎立煌对她邓云菲根本不来电,从来没把她女人看。他会逗她,chong她,疼她,也搂过她,可是从没有吻过她,连像征性的颊吻都没有过。
可是他却吻了丁莹,那天丁莹红肿着唇走进酒店大厅,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真恨不能丁莹因为没房间,干脆当时就直接离开的好。可阎立煌竟然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最后安排两个独处一个楼层,司马之心昭然,现在已经不用怀疑。
而一换了是她,想要更近一步时,男人就会喊停,直说她还太小不懂事儿,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帮着妹妹做坏事儿。事实却是,他不是尊重她,而是压根儿对她没感觉。
他喜欢上了丁莹,两人之间明明没有未来,各方面都差太远,相处也并不怎么甜蜜美好,却在前前后后为丁莹破除常规,一反常态地为其做了那么多事儿。
那面玻璃墙,有她在时完好无缺;丁莹一来,就彻底捣毁!
她不甘心!
丁莹连那个小明星都比不上。她知道小明星的家世不俗时还是个处儿,而丁莹曾经跟男人侗居过;那位名主持人,典型的事业强人,能力卓绝,外形优异,配阎立煌的话,阎家也不会反对。
偏偏就是丁莹这个即不貌美,鼎多算是清秀可爱,身材一般,脾气还很古怪,又小鼻子小眼儿,还自以为是的清傲倔将,一个草根女,她连半眼都看不上,根本配不上阎立煌。
她不甘心!
……
丁莹无力地笑,“邓云菲,随你怎么想,但是我可以告诉,到目前为止,我跟他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他强吻我,挨了我的巴掌,这就是事实!那个周一你只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那你有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淤青?!”
邓云菲愕然,“你,你竟敢连三哥都打?”
这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是转念之间,又突然明白了什么。
丁莹却无力再废口舌,“邓云菲,我只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项目组里我职位最低。阎立煌是大老板,想要怎样,我也只能听命行事。所以麻烦你不要自以为是肥皂剧的编剧,异想天开地给人画剧本儿。”
邓云菲眯起眼,问,“等等,你刚才说到目前为止,是什么意思?”
丁莹挑眉,“你说的也没错,我和他不合适,我早就拒绝过他了。但是未来,谁说得清。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如果某一天我改变了主意要跟他在一起,那也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别以为你家世好,有点儿身份地位,就可以随意抵毁践踏我们普通人的尊严和人格。
我也请你记住,这不是什么威胁。我们普通人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就这点儿尊严和人格最值钱,最放有开。所以,请你千万不要,轻易地来挑战我们仅剩不多的底线。我们的底线,也就是这条小命儿罢了。”
邓云菲的表情再次僵住,不为女人名说不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而为那眼里迸出的亮光,狠极,傲极。
“放心,那果汁也是你三哥准备的,外国进口原装,无食品添加剂的高级货。帖脸上了,估计还能美容。”
丁莹打开门,又回头扯了扯唇角说出。
邓云菲闻言,气得十指紧握,冷笑道,“丁莹,我劝你最好打消了那个‘来日方长’的想法。三哥就算不选我,但就凭你的身份背景和那些不干不净的情感经历,想踏进阎家大门,也都是做梦。”
一个人名,从女人冷薄的语气中吐出。
丁莹脸色微变,让女人唇角的笑意更深。
“长兄如父,你该有点儿这常识。那边喜讯只要传出来,最多春节,三哥也要确定三嫂的身份。京城里等着的世家女子多得是,不提个个能赛过我,但也比你强得多,更能为三哥未来的发展提供助益。”
握着门把的手亦是一紧,笑意不羁,“提供助益?你的意思是说那男人要靠女人来获得未来发展的便利?呵!那还真是谢谢邓小姐您的提醒了,这种男人就是十三岁的小姑娘都知道,绝非良人。再说了,我即不如京城名媛,还是让他为我改了办公室。就此,邓云菲小姐你有什么资格、立场,来警告我!你是阎立煌什么人?女朋友、未婚妻,还是老婆?”
话落,门关。
邓云菲已经石化当场,脸色沉如锅底。
为什么,明明就是自己最有资格,可交锋至此,自己却被那女人奚落得一文不值,各种可笑,反倒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参儿似的,被泼脸,又被威胁?!
怎么会这样!
……
当门一关上时,丁莹深吸了口气,眉峰却拧着。
——最多春节,三哥也要确定三嫂的身份。京城里等着的世家女子多得是,不提个个能赛过我,但也比你强得多,更能为三哥未来的发展提供助益。
她甩甩头,没料到一抬眼 ...
(,就撞进一双精森的黑眸,瞬间表情像被雷劈,僵冷一片。
阎立煌也不想总是这么“巧合”,他从外面的公共吸烟区回来,就听旁人说邓云菲抓了丁莹回办公室兴师问罪去了,他不得不过来看着。
他不知道他在来之前,最激裂的那段“泼水大戏”已经过去,之后的争执也在丁莹的理智控制之内。
虽然他直觉小女子应该能处理好,就像之前她从不跟邓云菲直面交锋,一般都懂得迂回向他“打小报告”,以他的直属上级身份协调邓云菲的职务和情绪,更有效,虽然后遗症也不少。譬如现在!
人出来,看样子完好无损。
“阎总,早上那份文件我已经处理好了,我马上拿给您。”
丁莹很快调整回了状态,朝男人点了下头,转身朝前走。
阎立煌默了一下,缓步跟随。
目光,落在了女子落下的右手上,拿着的玻璃杯,发现是个新款,跟她之前惯用的不大一样。里面似乎多了一个小漏斗,一般都可以用来——泡茶。
男人面色微霁,身形越过女子,先一步伸手打开了办公室大门。女子微微一愣,掀唇吐出两字“谢谢”,接受了男人的礼遇,走进办公室。
身后,唇角轻轻上牵。
雨过,天晴。
文件一页一页地翻过,大办公桌后的男人眉眼低垂,肃色沉凝,一丝不苟。
一条条的百页窗影,掠过俊立的鬓角,将那铤立的鼻,薄情的唇,方正的下巴,切割又重组成一副赏心悦目的美男图。
丁莹想,这个男人真的是上天的chong儿,得天独厚,不怪乎会被女人们娇chong得那么——自大!
文件一扣,男人抬起头,表情十分满意,“很好。跟我所想的一样,你的效率和质量并不比云菲差。”
“多谢阎总的肯定。”丁莹看了眼时间,“我想知道,我接下来的工作内容有什么变动?阎总已经拟出具体细则了吗?请传一份到工作qq共享里。另外,如果可以的话,邓助理的我也想了解一下。”
阎立煌看了眼时间,“好,我马上发给你。”
他抬起头,指间的金笔又转了起来。
“刚才,云菲若说了什么过份的话,我代她跟你道歉。在改换办公室的问题上,我承认我处理得有失妥当。稍后中午我做东,一起吃个饭,有什么误会当然释清,不用带着情绪和心结上班,这样工作才能愉快。”
丁莹点了头,“随您安排!”
指间的金笔顿下,被握在了掌心。
“如果您没其他吩咐,那我先去做事了。”
他点头。
她转身走回座位。
屏风和花叶相隔,但若有心,仍可将那后方一目了然,可是一道无形的墙,从这天开始悄悄竖立,难以逾越。
中午的三人聚餐,虚以伪蛇,乏善可陈。
中途,丁莹借着揭电话,遁开那张气压古怪的饭桌儿。
“何敏!是呀,好久没联系了。你们要来市立医院看病?那要不要我帮你们挂号……相亲?”
“小银子,我给你说哦,我老公这个战友人真的很不错,成熟稳重,身强力壮,人特别有责任感。这次就是他开车带我们过来,还帮我们张罗挂号买药,人真的特别好。咱肥水不落外人田,你们见见面,就当交个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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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这场正是咱们家小银子和白富美的搞潮对绝。小银子完胜哪,有木有鲜花表扬!
邓云菲年轻,出来工作也不过三两年,比小银子小四五岁。小银子吃过很多苦,已经是职场白骨精,邓云菲靠着世家便利,专业技术虽好,但在办公室政治场上还嫩,人情方面自然要弱小银子强悍。
邓云菲也不是什么绝对的坏女人,大家可以尽量幻想成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暗斗争风有,但一般不会那么容易出现命案。
对于能追到这里还非常喜欢故事滴亲们,秋表示感谢,很高兴大家能喜欢这个纯情感故事。秋秋会再接励,把这场“爱的沉仑”和“爱的求赎”,写得更美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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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如果,我求你呢? 秋如意
( 相亲一词,似乎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再出现在丁莹的世界了。ww
于她来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外人的眼光和看法,在岁月的磨噬,现实的残酷下,已经不那么重要,无法动摇她的心态和执念。
朋友的好意,却不能拒绝。
答应下了,约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也权当交一个朋友罢。
缘聚,缘散,不用强求。
……
在一顿由男人做主的交流餐后,工作重新回到正轨。
丁莹的工作内容,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只除了多出来要负责阎立煌的一些个人事务。
譬如,定餐,衣饰鞋包的购买,拜访客户礼品的安排,等等。
半个秘书?小蜜?
丁莹无暇满足同事们爱昧的怯笑里,那些意谓不明的猜测,和杜撰。
但不得不去找邓云菲询问男人的喜好,和定点的合作商家,及品牌专卖店。
“哦,邓小姐她一早打了卡就签了字要出门办事,可能下午才回来。”行政部的文员据实以告,并将邓云菲留下的外联记录给丁莹看。
锋利嚣张的笔触,透露出公主殿下的跋扈性格。
果然,到了下午快下班时,办公室房门依然紧闭。
丁莹打了个电话过去,得到的是“该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的冷冷机械女音,不知道呼入限制是不是都用的这条冠冕堂皇的理由。
反正横竖已经不用再等,邓云菲应该是不想做这方面的工作交接了,除了回头问男人具体情况,别无他法。
……
“这都多久了,你居然还没上船?”
“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只要上了船,脱光了衣服,没有哪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你不懂。”
“去你的!我要不懂,你干嘛给爷这爱情军师打电话?”
“这是一通未接来电。”
“……”哽了一声,大喷,“大黄,你就能掐点儿兄弟的毛儿。赶明儿我就飞过来瞅瞅,你圈养的那只刺猬有多翘。”
“不能打草惊蛇。”
“该不是撞上个奇葩,三个波儿?”
“霍天野,你动物世界看太多了。没事儿我挂了!”
“等等,爷真有大事儿,正经事儿。”
“……”
“大黄,恭喜你终于又当叔叔又当舅!”
“客气!你也快了。”
“no,这只是前奏。”
一阵奸笑,不用想像,极度邪恶。
“正章?”
“前儿老太太们因为小宝贝儿碰了头,想把红旗Сhā我头上,我很苦恼。做兄弟的你最明白我,不自由,勿宁死!”
“所以,我比你大三个月,就该先入地狱?”
对于发小的这番“陷害”,阎立煌已经见惯不怪,每年临近年尾,大概都会这么来上一遭。
“呵呵呵,兄弟是做嘛用的,关键时刻两肋Сhā刀垫背挡子弹。”
“绝交!”斩钉截铁的别怀疑。
“晚了!亲,你娘亲说已经开始帮你特色正经人家的好女孩,我娘就是那推波助澜的冰人媒婆,之一。等你国庆归来,万紫千红,名媛美姝,任君挑选。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天野,我听路易斯说,他在英国碰到媛媛。好像已经结婚了,和一个金银蓝眼的洋人在一起。不过媛媛手里抱着个两岁半的小女孩,黑发黑眼,样子跟你小时候穿的旗袍照,一模一样。”
那方,瞬间死寂一片。
这药,当然是猛点儿的更好,保证药到病除。
阎立煌翘着唇角,挂了电话。
……
丁莹回到办公室,又接到了何敏的电话,跟她再次确定了隔日周六的行程安排。
何敏是丁莹的中学同学,关系要好,虽各自考上不同的大学,毕业后十年,也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发展,但一直有联系。且,丁莹还是何敏结婚时,唯一的伴娘。
而今,何敏与丈夫已经育有一子。这次到蓉城大医院看病,就是为了孩子。虽然在下级医院看过,确诊问题不大,不过夫妇两当孩子宝儿似的,为了安心,又决定跑一趟大城市找熟人介绍的专家再好好看看。
何敏夫妇两人都是政府工职人员,各方面条件也相当殷实,算是丁莹的老同学里,小日子过得非常不错的。
“最近的确在忙一个大项目,不过最紧张的阶段已经过了。不会加班,你放心。”
“那就好。你记得打扮漂亮点儿,一举迷死帅哥。”
“小莉,说好只做朋友见见,目的性别那么强,会吓到人家。”
“也对,咱们家莹莹可是天生丽质,不需要打扮都能美翻一圈儿土老冒儿。”
“不是吧?你居然要把我相给土老冒儿。”
“哪里!最近不都流行jun婚,虽然我老公这位退役了,不过分配的单位相当不错。若是你们耍成了,以后就是官太太。他家境殷实,绝无后顾之忧。”
“亲,你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太多了?!”
人还没见到,就想得这么长远了,这似乎是所有相亲派的标准模式么?
丁莹讪笑,又和同学打趣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不想这一抬头,跟前就立着一个高大壮的身影,吓得她大声抽了口冷气,脚一蹬坐着滑椅退后了一大截,差点儿撞上后面的墙。真墙!
阎立煌背着光,黑眸沉亮,“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丁莹气得张大口,吸了口冷气,叫出,“你不声不响站人家桌前,正常人都会被吓一跳的好不好。莫名其妙!”
唇角一勾,俯身撑在了桌面上,“怎么?现在不用敬语了?”
立即瘪下嘴去,一脸不耐烦,“您有什么事儿?请吩咐。”
他又低夏身几分,方才与她平视,“周末我暂时没有安排。”
她低头整理文件的动作一顿,抬头送来一个笑,很假很天真,“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全部安排满了。”
迅速收拾干净桌面,包包链一拉,准备下班去过周末。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先去买点儿小礼品,给同学和小家伙准备。
阎立煌拉直身子,目光微眯地看着就要飞走的快乐小女子,在其起身时,又道,“丁莹,你跟邓云菲的工作交接,都完成了?”
经此一提,真心磨牙。
丁莹皱了下鼻头,抿紧了唇,回头从刚刚收好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已经打印好的问卷调查,递了出去。
阎立煌接过后,迅速扫了一眼,眸底闪过一抹滑稽的神色,说,“饮食方面,很简单,我可以把我的喜好告诉你。不过,衣饰搭配,以及礼品购买,你必须陪我 ...
(一起去专卖店。”
在女子要张口反驳前,他立即补充,“以前云菲都是亲自帮为我挑选,现在你要想了解我的品味和喜好,就得花点儿功夫了。”
“阎总,这完全是您的私事,我可以拒绝。毕竟,在我的岗位描述里,并没有这个义务充当您的私人助理。”丁莹极度不甘,真想把男人一脸的自得给一巴掌拍掉。
阎立煌双手抱臂,朝身后的大办公桌轻轻一靠,好整以暇,道,“丁莹,你忘了,我不仅是你的临时上司,也是你的大客户。”
丁莹重重地抿了下唇,眉梢一扬,笑道,“那么,阎总,如果您能把这个项目的提成再给我涨上几个百分点,我会非常乐意随时为您做牛做马。”
阎立煌眼眸一沉,深深凝来一眼,默了足足十来秒,方才回应。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钱,谁不爱。”
“公司的合约已经签下,点子提不了。不过,可以奖金的形式,额外发给你。”
“行。不过,这个周末我的确没时间,您另外选时间吧!抱歉,我还有急事,周一见。”
丁莹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急。
阎立煌看着关上的大门,目光沉晦,一动不动。
……
周六,丁莹如期与何敏一家在市立医院附近的饭馆碰了头。
“莹莹,这位是我老公的战友,唐成刚。”
丁莹笑着伸出手,目光和老同学迅速撞了一下,何敏直眨眼儿,她心下却是一叹。
这位兵哥哥,退役的,的确如同学所描述的一般,身强力壮,目测也有近一八零的个头,一身肌肉把t恤撑得鼓鼓囊囊,准确来说应该是膀大腰圆。往她跟前一站,一人当两个她了——整一门神儿。
沉熟稳重暂时没看出来,看她笑,他也笑得呵呵带劲儿,张口露出一圈雪白的牙,健康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一张脸黝黑得像山里出来的老农,隐隐泛了红,直往ρi股上蹭手,说不好意思一手机油怕把美女的手给弄脏了。
一握,不脏,但那机油味儿的确时刻萦绕鼻尖,一整天。
“莹莹,你今天可真给力,打扮得这么漂亮,我看成刚现在三魂七魄已经跑了一多半在你身上了。”
丁莹轻咳一声,心下微微懊恼。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特别打扮,只是从那箱子名牌订制服装里,挑了曾经穿过的那条蓝蝴蝶长裙,配波西米亚风格的平底人字凉鞋,直爽的长发披肩,祼妆,画了点眼线,抹了点唇蜜,已经非常清简。
但,现在搁在从来满眼青山绿水纯天然,质朴老实的兵哥哥面前,对比产生了极度差异,效果的确大大不同。
“小敏,你把你家一大一小两宝贝看好就成,其他的,就别红杏出墙了。”
“莹莹,我说真的。成刚这人真的不错,不用问我老公,咱也看得出来人家对你可满意了。反正明天又是周末,你们就约着一起处处嘛!女人哪,工作好,不如嫁得好。你要再不赶紧,就成大龄孕妇了……”
丁莹无奈,耐着性子听同学唠叨,半晌终于寻了个付钱的机会溜掉。
但刚走到服务台,就被人一把挥开了递信用卡的手。
“我来我来,这顿我请。”唐成刚大概是被何敏老公推过来买单的。
“唐大哥,今天你们都是客人,应该由我尽地主之谊。”丁莹又要递卡,唐成刚立即抓住她的手,力气颇大,连那张本就黝黑的面庞都快成锅底色了。
丁莹看他都快要目露凶光,那副着急的样子又尴尬又有些可怜,显是极少遇到这种情况,便笑着说了声“谢谢”,收回了手。
天天伺候汽车这种刚铁怪物的兵,的确很是“身强体壮”,小女子惹不起。
那时,饭馆外有人结伴朝不远处的豪华酒楼走去,经过饭馆时,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随意瞥了一眼,却意外僵住了动作。
同行者询问缘由,看者淡笑,收回眼大步离开,高大的身形被阳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
饭馆内
双手握着自己的手包,丁莹暗暗揉着微微发疼的手指。
唐成刚结完帐,回头冲丁莹一笑,手一展,说一起回座去。
丁莹朝旁退了一步,避开那手臂的势力范围,跟着走在其侧身后方一步距离。
唐成刚似乎十分高兴,说话声极大,惹得回桌的一路上,旁人都频频侧目,投来眼光。
丁莹努力保持微笑,暗暗咬牙尴尬。
之后,唐成刚果然及力靠近,刻意换了位置,努力套近乎,找话题。
“丁小姐,听说你是做策划的。我听朋友说,这可是个文化人的行业,丁小姐文采一定很好,有空一定要指教指教。”
“哪里,只是一项谋生的职业,谈不上指教。你叫我小丁就行了。”
“这,要不我跟何敏一样,叫你莹莹,更亲切些。”
“……”
丁莹尴尬,还好同学何敏岔开了话题。
“小丁,你平常都喜欢玩什么?”
“健身,旅游,看书,听音乐。”
“你这么苗条,还健什么身哪!看书,听音乐,一个人多没意思。旅游不错,得空我开车,带你去青山绿水里转转,包你喜欢。”
酒意浓,兴头上来了,抽出烟,火机一打,嘴就歪了。
隔着浓浓的烟雾,丁莹努力维持着笑容,不时看看手机,只觉得时光慢慢,为什么太阳还不下山。
好不容易挨到暮色渐起,丁莹要告辞,但不可避免的又是一场付款的拉钜战,以及接送的抢夺战。
已经习惯了都市人的礼尚往来,君子之交淡若水,丁莹对于当下这过于质朴、热情似火的交流接触,实在有些消化布良。
“吃饭怎么能由女士掏钱喃!”
“唉,有车子打啥子出租车。”
“跟刚哥客气啥,这车油费又不需要咱出,都是公家报销的。”
“来来来,快上车。即是同学,又是朋友了,都直爽点儿。”
“豆坐前面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夜色下,饭馆酒店前,人来车往,不散的宴席正依依相别,唐成刚大嗓门儿的地方音,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阎少,看到熟人了?”
阎立煌薄唇微微一抿,俊面薄冷,浑身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极低的气压团里,让旁边小心翼翼的人莫名地紧张起来。
那方,女子雪白的臂膀被一只黑碳似的大手攥着,显然那力气极大,女子挣了好几下才脱了身,水蓝色的轻纱在夜风中轻拂,一头乌溜溜的长发扫过圆润的肩头,只要曾经抚过那片柔滑,难免会对那不知怜香惜玉的五大三粗直皱眉头。
连周边的人都低声觑语,流露出“鲜花Сhā在牛屎”上的遗憾表情。
男人垂在身 ...
(侧的手,微微收紧。
当另两人直吆喝着让那女子顺从“民意”,不要矜持不好意思时,阎立煌身形一动,就要上前,但跨出一步却又定在原地。
因为女子回眸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他黯了黯眼眸,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那方,丁莹听到电话响,直觉救星到,顺利避开唐成刚的手臂,没看来电就揭起了电话。
“喂?”
“你现在哪里?”
“我,我在外面跟朋友聚会。阎总,您什么事?”
“朋友,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丁莹不好意思地朝同学一家摆了摆手,何敏捶了老公几下,立即劝了唐成刚两句,后者不再执着于副驾位的人选,丁莹也顺势坐进了后座。
“男的。”
丁莹直觉男人的口气不佳,略顿了下,脱口而出。回头就伸手捏了捏同学怀里的小男娃,小家伙已经昏昏欲睡,对于阿姨的挑戏只是不满地皱着眉头撸了撸小嘴,脸蛋往妈妈怀里藏了起来。
电话一下被挂断。
丁莹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把手机扔进包包,继续豆弄小睡美男。
另一方
阎立煌收回手机,沉着脸色跟人道别,上车时,车门也甩得极响。
油门踩到底,法拉利化为一线流星,很快消失在夜色下的车流中。
……
——莹莹,成刚书读的不多,人是糙了点儿,可当老公稳当啊!你知道咱们班上已经有几对离婚了吗?咱们班花当初嫁得多好,一毕业就当阔少奶奶,可结果怎么样?有钱的男人真心靠不住,更别提稍微长得称抖点儿的就更危险。像成刚这样的可不多,人踏实,会疼人,不帅不招人,但身体好耐用,怎么样也好过你一个人在外打拼强啊?回家总有个人说说话儿,不然多孤独。
虽然没喝酒,也没抽烟,可是回到屋里一闻身上,混乱的各种味道直让丁莹揪眉,连自己的椅子也舍不得沾一下,立马钻进浴室里,洗去一日的疲劳。
见了老同学,本该是高兴的,可是,丁莹的情绪都有些莫名地低落。
打开电脑,一连看了好几集《生活大爆炸》,喝了杯热鲜奶,瞌睡一来,便倒下睡了。
那时,兜里的手机没充电,震动了几下,就关了机。
另一方
拿着小小的苹果手机的大手,慢慢放了下来。
“您所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
毫无感情的女音,在静谧的空间里不断重复,最后变成一段短促的盲音。
指间轻轻晃动的高脚杯里,艳丽的液体,泽出男人冷黯沉浓的瞳色,眉间缓缓聚拢。
握着手机的指慢慢收紧,差一点就要掷出。
目光一闪,终是松了手,莹白的手机落进深色的沙发角里,屏幕上是一张集体大合照,照片正中的女子手里正提着一条又大又肥的花鲢,鱼儿甩着长长的尾巴,正打在旁边俊彦双华的男子身上。
……
隔日,丁莹在睡梦谜离中,突然听到邻居的敲门声,直说楼下有人急找。
一下被惊醒,脑袋还有些懵懂,约约地就听到一个声如洪钟的叫唤声,简直能惊塌了里外三幢楼。
“莹莹,快起来喽,太阳都晒勾子咯!”
丁莹立即清醒了,却觉得头晚那一堆烟酒臭混和着机油味儿的气味,还没有散。
迅速套了件外套,在阳台上应了声儿,打消了唐成刚可怕的“叫船”声,知道自己手机关了机,他是打不通电话才不得不喊得如此丢人。
丁莹懊恼地抱头郁闷不止,回头急忙把电话Сhā上充电。
开了机后一看,七八个未接来电,不是唐成刚,而是阎立煌。
明明说了周末她有事,这男人怎么还不死心,老打她电话啊!一定是他把她电话打没了电,不然那兵大哥也不会让她丢了一幢楼的丑。
噢~
丁莹对着镜子捂脸,可惜为时已晚。
刚换好衣服,房门就响了,只来得及刷了两下脑袋,脸只扑了一层爽肤水,不得不拿起包包,出了门。
唐成刚没想到她这么快拾弄好了出来,瞅着她的眼神直放光,还表示想进屋坐坐,但被丁莹给直接拒绝了。
也许近入女孩子闺房这事儿,唐成刚也觉出有些唐突,立即揭了过去,便说连夜跟朋友打探好了路线,要带丁莹到郊线特色镇上玩。
丁莹猜到,这应该也是同学何敏出的主意,想要成人之美。
可是她实在没有兴趣跟这位兵大哥发展深度友谊,就想吃过早餐后,再委婉地说明并拒绝。
刚下了楼,手机响了。
两人同时拿包包,模出手机,丁莹奇怪地发现,唐成刚的手机铃声竟然变成跟自己一样了。
唐成刚嘿嘿一笑,黝黑的脸庞又浮了层黯红,说觉得丁莹的铃声铤好听,头晚问了何敏,才从网上给下的。
丁莹心里不由一软,这方揭了电话。
那头,传来男人低沉至极的声音,“昨晚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那么早就关机了?”
丁莹一愣,这是查岗?
“阎总,”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正纠结着,口气也一样不好了,“昨天是周六,今天是周末,不是上班时间。我们公司不是搞新闻的必须随时二十四时保持开机,随传随到。”
那方立即陷入一片沉默,丁莹知道男人没挂机。
这一刻,唐成刚倒是很知趣,默不着声地跟着丁莹走,立即看到街对面的小食店,就给丁莹打手势表示去那里一起吃早餐。丁莹点点头,捂着话筒,询问唐成刚的口味喜好。
那时,两人一齐走上了斑马线,等车流过去。
而距离他们不远的街拐角上,正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全遮视角的黑色防爆膜内,阎立煌正拿着手机,目光穿过了车窗,看到斑马线上的男女,正相视而笑,气氛和偕,不知情的旁人必然会将其想像为一对情侣。
车流一过,那粗一壮得像一头犀牛的男人,顺势抬手扣住了女子纤细的肩头,揽着女子一并走过马路。女子因为还拿着手机打电话,没有阻拦。
“你今天还有约会?”
好半晌,电话里才又传来男人极低沉的声音,莫名的,丁莹觉得有些奇怪。
“对啊,我之前已经跟您报备过,周末已经安排满了。”
“今晚我有个重要的商业聚会……”
“抱歉,我没法陪您参加,邓云菲肯定有空。”
“……”电话里似乎传过一身极沉的吸气声,数了五秒,才出声,“我的衣饰鞋具还没有准备好。”
“那我给邓云菲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空!”丁莹相信,邓云菲要知道了,就算是远在天涯海角那Сhā着翅膀也会飞到男人身边去,犯不着由她 ...
(来伤脑筋。
“丁莹,你到底跟谁在约会?”
“我,我当然是跟非常重要的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
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几个字,似乎快咬牙切齿了。
丁莹只觉得莫名其妙,却是习惯性地拒绝不给丝毫幻想地脱口而出,“男的。”口气也一样冷凝。
“很重要吗?”
“朋友呢,怎么会不重要。”
恰时,丁莹和唐成刚走进了小吃店,唐成刚就是再糙,这时候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心里很是高兴丁莹似乎已经认同了自己的样子,还为他拒绝了老板的重要招唤,笑容不减,非常殷情地为丁莹拉开了椅子,去点餐。
“阎立煌,你到底想干什么?”丁莹抚着眉头看着走开的高壮黑,心里一阵烦乱。
“公事!”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三倍薪资。”
“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
“你,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丁莹气得捂着唇,矮下了身,低咆。
“丁莹,今晚的宴会很重要,你最好现在就陪我去选衣服。”
“我给邓云菲打电话。”
“不准!”
“不准也没办法,我跟朋友早就约好了。您不能这样不尊重人!”
声音又是一窒。
阎立煌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嘀”的一声喇叭响,把路人都吓了一跳。但他距离小吃店的距离还很远,想要开车过去,却一不小心跟车擦上边了。
“丁莹,我再说一遍,你必须跟我走。”
“不、可、能!”
丁莹一看唐成刚端着盛满了食物的大大金属盘走来,立即扬笑。唐成刚颇为高兴地扬声唤了一声“莹莹”,丁莹立即捂住话筒,还是晚了一步。
莹莹?!
已经叫得这么亲昵了?
“如果,我求你呢?”
长久的沉默之后,电话里的男低声,因为旁边唐成刚的大嗓门而变得有些不清不楚。
丁莹只觉纠结无比,两头都不太想应付了,直接丢下一句,“不行”,就匆匆挂了电话。
唐成刚高兴坏了,看着丁莹有些苦恼的脸色,又大声劝说,“莹莹,你这老板也太不讲道理了。你别担心,就算你老板不满要辞了你,我也养得起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
一块煎得金黄流油的大肉饼,热呼呼地放进了丁莹面前的盘子里。
闻着肉煎饼散发出的那一股股不知用了多久都没换的陈油味儿,丁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好的一个周末,变成了一场难以言说的煎熬。
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卡宴车里
阎立煌瞪着被挂掉的手机,下颌线条一阵紧绷。
这个女人!
重重地又捶了下方向盘,眉心一夹,把手机扔储物盒里,发动引擎离开。
那时,丁莹正斟酌着语言,想要拒绝唐成刚。
“唐哥,其实……”
“嘿,真不耐。”唐成刚突然叫出一声,就拖过丁莹的手,指着玻璃门外一辆迅速开过的汽车,“莹莹,看,专出跑车的保时捷公司出的唯一一款最有名的豪华越野车,卡宴。”
丁莹本不想理,但听说车型,目光一颤,可来不及看清车牌,车已经开远了。
唐成刚很兴奋地念起自己的车经,“这型号我还从来没看过!应该是有钱人从车内直接进口的吧?大城市就是好,只能在网上看到的东西,这里居然随处都能碰到。莹莹,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到这里发展。”
丁莹有些分神于卡宴车的熟悉感,这会被唐成刚又抓着手进行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表白,一时无语。
刚才那电话,不会是那人就在附近吧?
……
——如果,我求你呢?
那个男人,不会真说了这种话吧?这貌似不太像他的性格。应该是她听岔了吧?还是他欺人不成,真地用了哀兵之计?唉……
丁莹无奈一叹,再回神时,自己已经被唐成刚拉着坐上了那辆满身尘浆的捷达suv。
车内还有未散尽的浓重烟草味,隐隐的渗着一丝不知道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酸臭。车前的储物盒里,布满灰尘,变形的盖子只有半边连着,摇摇欲坠,正前的后视镜上挂着脏兮兮已经辨不出原色的平安结,置物台上满布灰尘,一盒抽纸随意地甩在上面,而香水座经历日久的塑料外壳都褪了色,里面早已没有任何液体了。
还有,ρi股下坐的垫子,居然是已经早被淘汰掉的麻将块凉席,不知道服役了多久,颜色已经大变。丁莹悄悄庆幸今天穿的是七分裤配短袖t恤,绝对清水。其实她已经很后悔头天为了见好友,表示自己生活得很好很健康,而选了那身妖娆装,招来了这麻烦的牛皮糖。
忍不住地进行心理对比,那个男人的坐驾,除了那些意外掉坑里,其他任何时候,从里到外都是干净整洁,纤尘不染,盈满高级车载香水的优雅气息。
他有烟瘾,但有她在的时候,他几乎不会抽烟,或者要抽都是走开后抽完了,带着一身淡淡的烟草味儿回来,绝不会让人产生难以忍受的恶感。
如果真要选择一块牛皮糖的话,丁莹还是宁愿势利点,选择阎王爷。也许,这在何敏他们那些已经成家立业、特别务实的人眼里,华而不实了些,可是没有身处在她这样生活环境下,没有受这样的气氛影响,怎么能理解她们这些都市白领丽人的需要呢?!
每个人所追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异。
难道选择了大家都认为看起来很合适的对象,就会获得幸福美满的情感了吗?
……
唐成刚载着丁莹,到了蓉城郊线有名的小乡村,正是荷花池的所在。
可惜,八月一过完,荷花已谢,满园绿叶也纷纷打蔫,破了颜色,染了残黄。而其他景区,诸如梅花、桃花,不是已过时,就是还得酝酿。余下八月迟开的桂花,不是乡村景色的主打,也无甚可观。
唐成刚一到,就给周敏夫妇打了电话,急着找餐馆订位置,中午集合一起吃饭。
听着唐成刚突然高扬的嗓子,一下子拉低,然后便有些欲盖弥彰地背转了身,用着绝对也不低的声音,跟同学周敏报备着今日的“美好出游”心情和感受。
丁莹发现自己实在有些消受不起周敏的这份好心意了,撤离的心情也越来越浓烈。
于是借口尿遁,跑到花荫后给邓云菲去了个电话。
似乎,始终还是有些放不下。
邓云菲听了内容后,完全是一副兴灾乐祸的口气,“抱歉,恕本小姐碍莫能助了。阎少既然把事交给你了,你不答应,他也不可能再找我或者让我陪。”
虽然早料到, ...
(可是还是有些不死心,“邓云菲,你明明就很在意,这机会为什么不去争取?”
邓云菲声音一冷,“你明明知道阎少是什么样的男人。要是能争取,我在他身边都半年多了,多的是机会爬上他的船,也轮不到你这个……”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儿,面子尽失,直接就没了下文,电话被砸掉。
丁莹愣住,心思百转。
邓云菲气急吐露的事实,不能不说没有一丝触动。可又被理智死死摁住,矛盾纠结,踌躇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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