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和几位“小”的合影:三位女士分别是褚德义、白志平和俺的媳妇。前排中间是俺,那时的“小样儿”还算对得起观众吧?
流泪的祈祷
那天早上出门时,我看了看日历:在农历的那一栏中标着“大雪”。
可那天没有下雪。早上有雾,天气奇冷,一出门我便习惯地将双手Сhā进袖筒。
刚刚走出家属院大门,蓦然现,人行道上倒卧着一个女孩!那孩子看年纪约有十五六岁,蓬头垢面,浑身衣服全被泥土沾满,双唇冻成黑紫色,却冲着我龇牙咧嘴地笑着……
“疯子!”我心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掏出烟来,点着,悠然地从女孩身旁走了过去。
九天以后───
晚上,我打开电视机,突然,一个画面跃入眼帘:我住的这个家属院(西安市水泥制管厂家属院)里的一群退休老工人正在接受记者采访,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个疯姑娘的形象。我蓦然一惊,忙问妻:“这是怎么回事?”妻说:“咱院子的这一伙老婆们,救下了那个女娃,又帮她找到母亲。咱院的这些老婆们心真好!”
我坐不住了,我的脸在烧……我曾经当过多年记者,又被人们捧为作家,可是……我匆匆穿好衣服,对妻说:“请给我带路,我要采访这些老人,为他们写点东西!”
于是,妻带着我,连夜敲开了几位老人的家门……
老人们接受了我的采访,几乎个个都是流着泪讲述着这个故事,但却异口同声地说:“你可别写俺。这算啥!天底下谁没有儿女,谁家的儿女受可怜不让人心疼啊!”
可我无法接受她们的请求。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我必须连夜将这个故事写出来──为了这些善良的人们!
孙芝玲,八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我曾经和这位64岁的老太太窗对窗为邻两年,可我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实在是一位极普通的老人。
那天早上,孙大娘一早出门就见到了那个疯姑娘。姑娘浑身冻得筛糠似的抖索着。老人心疼了,急忙跑回家拿了条绒裤和一件棉袄,又随手拉了件旧西服赶回来给疯姑娘穿上。老太太流着泪对姑娘说:“娃呀,跟奶奶走,住我家去,这儿会冻坏你的!”不料,那疯姑娘却并不全疯(以后知道她有精神分裂症)。也许是心灵中受的伤害过重,竟对任何人都心存戒备,死活不到孙大娘家去。老人无奈,只好回家给她又抱来一床网套,铺在一块砖地上让她坐下。随后,又回家给这姑娘做了一碗热乎乎的酸辣面……等她送来时,那疯姑娘却无影无踪了。老人追到八府庄口,仍然未见到姑娘的影子。老人流泪了:可怜的孩子,这大冷天,你该怎么活呀……姑娘三天未见影踪,老人三个晚上没有合眼。三天后,那疯姑娘又出现在院子门口,衣衫更加脏破,神更加恍惚。由于大小便不能自理,裤子全部湿透了。孙大娘从家里拿来了海绵垫子,又给姑娘赶缝了一条裤子,外面特意加缝一块塑料布。随后,她与同院的几位老婆们商量,将姑娘安排到一个打烧饼的炉子前坐下。天不明,老人便起身为姑娘做好饭,端来一口一口地喂着吃……就这样,那姑娘时走时来。来时孙大娘倾其所能照顾她,一天不见,老人便心疼得流泪,跪在自家屋里为姑娘祈祷。八个晚上,老人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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