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天从羽翔出来,轻松地避开熙攘的人群,直奔三连坊而去。
夜色已暮,晚霞收起最后一丝残红,稀稀落落地洒在枝头,叶尖的露也收起了晶莹。何广天轻轻地看了一眼夕阳落去的方向,心中几分惆怅:人生若夕阳,不管曾经乘紫气而升,居中临地,还是被一片阴云挡住身影,最后都要有这一场收局。把美与绚丽留给开始和曾经,最后的遐想却一直被掩在山的那一边,或许另一个日出正在开始,或许这并没有结束。一切只是永远的开始。若这只是开始,他宁愿没有Gao潮,更不想去想谢幕的凄凉。也许他的凄凉是注定的。何广天这样想。就如同这夕阳,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没有给他曾经的天空留下任何东西,一切随落去而逝♀样或许最好。能这样也最好。何广天想。倘若自己死后,再无人记得,这便是世人给他的最好回应。夕阳垂下的那一刻一丝凉意袭上心头,他被晚风的凉冲得狼狈地咳嗽了几声。顿时脸色苍白,面无血色……m
毕竟是经常出入三连坊的人,他所走的路,完全没有人,几乎不费舍命气力就甩开了巡防的人。趁夜踏露,择路磅山,可谓轻车熟路。不多久就来到羊头岭外。
羊头岭上依旧灯火喧嚣,只不过明显少了许多执岗的人,何广天心里明白,他一阵苦笑,心中道:刘妹子,你大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他便不在择小路野径,径直踏上通往三连坊的大路。
或许今天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原本早该向周围密林一样沉寂的三连坊,居然灯火通明,人声也明显多了许多。何广天整了整西装,紧了紧领带,阔步迈进武术总会的大门∝门的一眼便看出是刘胡子的人,何广天并不理睬他们,径直进得门来,而那守门果然不识得他,一把拦下他道:“你什么人?怎么这么眼生!”
何广天轻蔑地瞄了他们一眼,推开二人,这才注意到,这武术总会,却成了另一番涅,白绫高挂,黑纱缠臂,哀声充斥,墨黑的“奠”子扑入眼帘。中间置一个灵台,上书“先夫路通之位”,围着灵台,两边依次摆开许多花圈。在场的人,个个袖佩黑纱,腰系白带。奇怪的是,那摆祭品的盘子,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何广天一怔:路通兄弟,今天是你的祭日啊!他忙上前,挚起三根香,正要焚起,却有一人拦住他道:“这位先生,请先通报上姓名来,路先生的香,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上!”
“他说上名来,怕你们都要吓破了胆!”突然,刘思涵道。只见她穿一身孝服,云鬓上还挽着一条长长的白绫,来到何广天面前道:“你终于来了,这边请!”
她引何广天至内屋,递了一杯水道:“怎么,何先生,怎么你的得力助手和干将一个都没有来?难道你这么快就成了孤家寡人?”
刘思涵这一句“何先生”让他吃惊不小,不过,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道:“妹子,大哥或许欠你很多,所有的债都让我来偿还吧!今天正好让路兄弟做个见证!”
“哼!”刘思涵冷冷一笑:“是谁欠下的债,我自会为先夫加倍讨回来,我会把他的头剁下来,就放在那祭盘里!”
何广天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他被刘思涵复仇的火花灼伤了皮肤和双眼,他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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