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天的情况并不好,他真的感觉到了春风剪柳刀的威力,这种让人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迸裂的死法,一定会比古代的凌迟、车裂痛苦得多。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只有生命中这最后一分钟的宁静属于他※事历历在目,一件也不落的涌入他的脑海中。他早已分清自己一生所做事情的对错,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是能让人心再返清澈,可因此而逝去的年华,酿成的苦果,再难见“如果”的美好。他已经没有遗憾了,该做的都已经做完,这一刻之后,自己是骂名千古,还是遗臭万年,他都不再关心。后世子孙,是记得何广天还是何凯义,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要走何凯义的路,人人都像何广天那样就足够了……
“当”地一声,凝固的世界一下子被分成了两段。剪柳刀的寒气早已把自己冻成了冰塑,怕这一声响,自己身首异处,已在另一个世界了,何广天想。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准备接受阎王爷的裁决,但他最后的愿望,只是不要和已逝去的亲人相见……
可是,令何广天惊讶的是,他只看到空气中凝结的蒸汽的冰珠正在扑扑簌簌地向下落,其中一颗还似冰针一样扎到了他的肩膀上。原本澡堂的蒸汽很大,两人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而今,却似晴空万里无云,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这个不该留恋的世界。
那“当”一声坠落地的是春风剪柳刀。
不是何广天的头颅。
刘思涵,满脸泪水,瘫倒在地上。何广天急忙动身去搀扶她,手脚一动,身上“呼呼啦啦”地冰块掉了一地:“妹子,你怎么了?”
刘思涵,双目通红,阑干纵横,抬头望了一眼冰霜满身的何广天,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把扑倒在他的怀里……
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何广天也披了一件衣服□思涵依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何广天也不知为什么,正要问她,她突然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何广天将她搀扶起来,可刘思涵突然发了疯似的奋力撕开他的衬衫,眼珠瞪得恨圆:“不可能,不可能!”
“妹子,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刘思涵又从身边摸起那刀,“呼”地一声斩向他来,道:“你,把衣服脱了!”
何广天光着胸膛,楞在那里,愤怒地道:“妹子,你想干什么?咱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几十年的兄妹情哪里去了?你两次三番地逼大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直说吗?”
“啊!”刘思涵手一抖,“当”地一声,剪柳刀又掉了,她又一次扑倒在了何广天的怀里哽咽道:“大哥,妹妹错怪你了!”
路通到底命丧谁手,她可能还没有多少线索,但是,当晚棱辱她的那个人,她清楚地记得,胸前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何广天,她也理所当然的认定那贼人定是何广天。而当她举刀劈向何广天的那一刻,何广天本能的一转身,她看到了何广天消瘦的胸膛,肋骨突现,没有一点血色,而最重要的是,何广天的胸膛上并没有刀疤,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在最后的一刻,她奋力收回了刀,她不想杀错了人。
过了许久,刘思涵道:“大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身上没有那条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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