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天空,那一道长长的巨大剑光犹如九天神龙,狂卷而下,一往无前,带着毫不退缩的强大威势。55885。com剑光下面,那腾空而起的魔云丝毫不弱,绝地升空,一把两尺短刀从层层的黑云中现出身来,寒光扑面,杀机逼人。
两个人,犹如两团爆发的火焰,狠狠撞在一起,隔着那三尺夜空,刀剑相接,发出铿然的响声,呼啸长鸣,场边三丈,魔云飞舞,剑气纵横,就连浩公子身后远处站着的几十名黑衣人,也被那罡风震得连连后退。
一击碰撞,两人皆是以硬碰硬,没有丝毫投机取巧,拼的便是修为的深厚,力量的强弱。
张仲彪握剑的虎口一震,长剑差点脱手飞出,只觉胸口如同遭到重锤,心血不稳,气血翻腾,喉咙口一甜,竟是“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爆发的魔云吹得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面,后背卡擦几声,也不知道撞断了多少根肋骨。
这一次碰撞,张仲彪掉落在地,竟是再度喷出血来,他用尽力气,将银亮的长剑Сhā到地上,气喘吁吁,牙口一咬,颤颤巍巍支起身子,靠着身后的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咳嗽不止,双腿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想来是在刚才的一次硬碰中吃了大亏,伤到了内脏。
浩公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重伤的人,眼角露出一丝叹息之意,轻轻摇头,怜悯道:“或许我高估了你,多用了两层力气。这《四川御剑歌》的第三诀,便是你的极限了吧?若是你会第四诀‘平乱诀’,还能让我出八分力气,只可惜,只练到‘长空诀’……”
张仲彪咳嗽两声,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胸口,感觉大脑有些发晕,呼吸起来胸口一阵一阵的剧痛,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幕,苦笑一声,暗想道:“早就听闻天魔宫浩公子修为超绝,乃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今日一见,却未曾想到,他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即使自己拼上性命,却连他的头发也伤不了一根,哼哼,难道今夜,我便要死在这里了么?”
他抬头看向远空,罗帅飞走的方向,嘴角轻轻裂开,欣慰地笑了一下。“至少,罗帅与楚望云得以逃脱,‘魔帝社稷图’也没有落到浩公子手里。自己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只可惜,想我张仲彪英雄一世,皇帝陛下见了也要给我三分面子,却不想今夜,竟然会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去。”
他突然想起一百三十年前,那一次正邪大战,三宗大胜,魔教大败。蜀山的一名前辈还孤身杀进天魔宫,肆意斩杀,那是怎样的疯狂?虽然最后寡不敌众,牺牲在了众多魔教教徒的手里。可是他毫不退缩的勇气,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洒脱?即使他死了之后,蜀山宗还专门为他立了一块牌匾,供奉在宗内的祠堂里,供后人瞻仰……
然而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那样意气风发的走向死亡,却也从来未有想过如此默默无闻地死去!
“唉~~~”似在回应着张仲彪的悲戚,一声悠长的叹息,从浩公子嘴里传出,晦涩而又黯淡,像是在祭奠什么非常惋惜的事情,生生打断了张仲彪的思绪。
张仲彪看了浩公子一眼,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孔布满了可惜之色,咳嗽了一声,好奇问道:“你叹气做什么?”
浩公子目光闪动,幽深而显得意味深长,他望向西面罗帅飞走的天空,淡淡说道:“你现在,是否心里充满了欣慰?孤身一人将我挡住,从而使你的同门好能够离开,然后便可 脑王sodu以慷慨的走向死亡,是吗?”
张仲彪看着他,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着,鲜血从嘴里流出来,染红了胸前大片白色衣服,他身子一阵抖动,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重重跪倒在地上,仰面靠着树干,呼吸急促着,就连手里一直抓着的长剑,也失去了颜色,重重落到地上,Сhā进土里,左右摇摆着。
然而他并不甘心就那样跪倒在地,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回长剑,再一次坚强而又困难地站起来,靠着大树,冷冷望着浩公子,语气坚决地回复他的话:“是,又如何?”
浩公子望着他,怜悯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他又一次叹息一声,淡淡道:“既然跪下了,又何必再站起来?”
张仲彪哼哼冷笑,道:“我不愿意跪着死去。”
“是吗?”浩公子疑问一声,眼神飘忽,像是回忆起遥远以前曾经经历过的人,经历过的事,低下头小声自语:“不愿跪着求生,甚至不愿跪着死去,蜀山,你到底是造就了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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