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县令程牧枝不及逃跑,被曾豹逮了个正着,一行人押着他到县衙里抄家,搜出银票一万余两,现银则有三万余两,白花花的一堆映得人眼花缭乱。至于粮米绸缎,堆满几间地下库房,充盈之数,比县库更甚。
曾豹斜眼看着瑟瑟发抖的程牧枝,道:“程老爷,你当几年知县了呀?”
程牧枝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一问,小心翼翼答道:“回,回好汉,下官赴任已三年又半。”
“那你每月俸禄银子有多少?”曾豹接着问道。
程牧枝知道曾豹想说什么,顿时诉起苦来:“好汉,你有所不知,下官每年只有四十五两俸银,计每月支俸三两,一家一日,粗食安饱,兼喂马匹,亦得费银五六钱。一月俸不足五六日之费,不从百姓那里拿点,剩下二十余日全家老小便只能饿肚子了。”
曾豹闻言,跳起来狠狠抽了程知县一耳光,骂道:“还想狡辩,便要贪污,如何贪得如此厉害?”
程牧枝捂着红肿的脸,诺诺连声:“好汉教训得是,好汉教训得是,下官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再也不敢贪了,还是不再贪这么多了。
曾豹令人将程牧枝带下,将银票及白银拢成一堆,笑眯眯地对朱子龙说道:“老大,这些东西怎么分,全凭您处置。”
朱子龙顺手将银票揣在怀里,又拿了一锭百两大银递给曾豹,手一挥,道:“其余的你们看着分罢,保证兄弟们有饭吃就好。”
曾豹闻言大喜,朝身后几名弟兄使个眼色,陪着朱子龙出了县衙各处查看。
晚上,朱子龙带着曾豹几人在县衙大堂里摆了一席,吃饱喝足后当场开赌,吵吵嚷嚷闹得县衙大堂里一片乌烟瘴气。
柳应元刚从监牢里被救了出来,看曾豹他们闹得太不像话,趁朱子龙半途起身出恭,悄悄谏言道:“朱公子,我听说周围府县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剿灭我们,须得做些防备才行。”
朱子龙有过在光明会被官军围剿的经历,闻言吓出身冷汗,聚赌的心情立时无影无踪,将曾豹叫过来道:“你让那些头头脑脑都过来,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曾豹虽不明其意,但遵令出去,不一盏茶工夫,召集来五十余人,俱是饥民自发推举的头目,黑压压站了一地,他们下午从县库里缴获了不少兵器,此时真刀真枪拿在手里,颇有了些气势。
朱子龙趁曾豹召集人员的间隙,脑海里使劲回忆在光明会里,左良玉等人治帮理会之策,想了半天,头绪仍是纷乱,不由对自己当年的不长进有些后悔。
看看人员到齐,朱子龙令众人席地而坐,目光巡视一圈,朗声说道:“诸位,这时候叫大家来,便是想请大伙儿一块拿个主意,咱们下步如何行事。”
“老大,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水里火里一句话!”曾豹抢先答道。
众人俱附和道:“愿听朱公子示下。”
朱子龙略一沉吟,道:“大伙儿钱也分了,粮也领了,不若就此散伙罢!”
众人没想到朱子龙如此一说,都愣住了,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别呀大哥,好日子刚来,您怎么说散了呢?”曾豹慌忙劝阻道。
“我们这样闹,朝廷岂有不调集重兵来攻打我们的道理,你打得过么?”朱子龙问。他知道大军一至,万箭齐发,纵有通天的武功,亦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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