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哪能是我?”朱子龙心里咯噔一下,忙矢口否认。
多义也就是随口一句,哪里想到朱子龙的心事,说完进屋忙乎去了。
朱子龙却呆在原地愣神,从药店小二和多义的话中,大体可以印证,这位瘫痪的董鄂将军,应是上次在战场上先与他交锋,后被慧明禅师擒住的少年将军费扬古无疑。曾豹粗枝大叶,自以为已将他打死,不料被他设法逃脱,虽捡回性命,却落下残疾。
只是这样一来,便有说不通的地方:既然此人与顺治的关系如此亲密,那么自己在南方的事儿顺治必已知晓。朱子龙虽没读过多少书,但打小看过的戏文明明白白告诉他一个道理,自古皇帝最爱的是江山,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人与他抢江山≡己犯下的都是大逆不道、当诛九族的事儿,顺治能这么轻轻巧巧放过他么?
朱子龙琢磨了一会,始终理不出个头绪,他想,自己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这世上除了季晓婉便再无牵挂,却怕他怎的?凭自己的武功,清廷要为难他亦非易事,他顺治既然装糊涂,自己也给他来个装糊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了。念及于此,索性不再理会。
说也奇怪,自打潜心练习赌技以来,平日坐不过一炷香便要开溜的三脚猫多义,竟也不再出去厮混,每日起早贪黑,与姓刘的在房间里刻苦研习,甚是勤勉。朱子龙有时候兴头来了,亦过去凑凑热闹。
这日早饭后,多义一人于房中打坐吐纳,朱子龙无所事事,手里抓副骨牌练习牌技,不亦乐乎之际,忽闻院内有人大声喧哗,于是放下手里的牌,循声而去。
院子里,一位中年汉子手中握着幅卷轴,一脸焦虑,向看门老头大声说着什么。见到朱子龙,那汉子迎了上来,神情变得畏畏缩缩,将卷轴打开道:“朱公子,真对不住您了,那幅画像昨晚被人泼了墨汁!”
朱子龙低头看去,那卷轴正是季晓婉的肖像画,上面被浓密的墨汁泼得已看不清五官轮廓。
“许是附近的孩童顽皮?”朱子龙问。
那汉子摇头道:“不瞒您说,为了帮您看护这画儿,咱家院门口天天栓着只大狗,白天黑夜的,只要来了生人敢靠近那画,它准得咬,可凶着呢!”
朱子龙问:“既然如此,那画为何还被人污损?”
中年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件亮晶晶的物事摊在掌心,哭丧着脸道:“狗儿昨晚被人弄死了!”
朱子龙定睛看去,见那物事乃一枚小巧铮亮的钢镖,心中立时一凛。此钢镖制作精良,寻常人家如何用得起?说明镖主家境应颇殷实,且黑暗中一镖能致狗立时殒命而不吠,说明发镖之人有武功在身。看来,此人往画上泼墨系存心的。
朱子龙尚在猜测,那汉子央求道:“公子,我和我那口子苦苦守了这许多时日,画像都无恙。今儿遇到这种事,也没想到,小人一月才挣三四两银子,您看……”
朱子龙明白此人若按字据赔偿银子,数额在七十多两,实在超过他的承受极限,温言道:“须怪不得你,先回去吧。”来人千恩万谢而去。
没想到,此人去后不久,来院内诉说画像被泼墨后撕毁之人络绎不绝,朱子龙顿时起疑。他告诉众人,不必赔偿银子,将他们劝走后,自己一溜烟出了门。
朱子龙沿着张贴季晓婉画像的路线一路小跑过去,果见前几日还好好张贴于墙上的画像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他花了半日工夫将各处查看完,不由目瞪口呆:近千幅画像几乎在一夜之间被人破坏殆尽,究竟会是谁干的呢?
朱子龙郁闷地回到院中,多义安慰他道:“你且放心,刘哥在京城地面上人缘儿广,我托他打听打听,但有些风声,立马告知你。”
晚间,刘哥兴冲冲回来,朝朱子龙说道:“朱公子,此事有些眉目了。”
朱子龙精神一振,忙道:“刘哥,快请说来。”
刘哥告诉朱子龙,今晚他们一伙人聚赌,有一个叫吴四的杂货铺伙计平日最喜烂赌,手头拮据,偏偏今晚出手阔绰,他便留了心,上前拿话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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