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还算干净朴素,打扫的没有灰尘,不大的室内,两张太师椅靠在墙边,中间一张木几,都是平常人家惯见之物,中间的桌子上,一盏烛灯跳着光芒,反射着桌子上他倒茶留下的几滴茶水。
木桌,木椅,还有我身下这张床,别无长物,显然,就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栈,与往日那奢侈豪贵的皇宫是天壤之别,却是我转身后这大半个月住过的最好的地方,至少不用餐风露宿,至少不用饥寒交迫。
说起饿,肚子立马发出了响亮的欢叫,胃里一缩,我看看桌上。
好象,好象有一个沙锅,盖子盖的紧紧的。
眼睛一亮,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我就说嘛,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绝情,花这么大力气救回我,饿死了不是很划不来?
一点点蹭着,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我歪着身子,伸着头,扶着床沿,尽量不让胸腹和腰用力,无数次的努力后,总算拔起来了几寸。
脑袋顶着床头,我揉揉失去发麻的腿,待一阵阵酸麻过后,掀开被子,腿慢慢的探下地。
“扑通!”非带不幸,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记得没受伤前,我就饿的头昏眼花,加上失血和继续昏迷,有力气才怪。
不过很顺利,我以最快的方式下了床,虽然ρi股很疼,被震到的腰更是一挺,拱了起来。
坐在地上,我顺着气,眼光,早溜到了桌子边,计算着如何用最省力的方法过去。
讨厌的玄卿,就不知道把吃的放在我床边再走嘛,有这么照顾病人的?
突然,顺着桌子脚,我的眼光滑到门边,一摞白白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客栈的木门,使用多年,底下早被虫蛀了一排,透着丝丝凉风,而那摞东西,正被风吹起,一点点的翻动,也正是这个晃动,让我留心到了它的存在。
白色的底,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字迹,在一张张的翻动中更是明显,太熟悉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大喜之下的我,脑子似乎也好用了不少,干脆侧着身子躺下,几个翻滚,就到了门边。
一把抓起地上的纸,厚厚的一沓,在手中沉甸甸的。
翻着手中的纸,我感觉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心里一个欢呼的声音在不断的叫着,一千两,两千两,三千两……
手中的银票有大数目有小数目,整整一万两,不用想,一定是许玄卿‘遗失’的!
我的眼睛都弯成了桃形,有钱,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我的爱人们,我的夫婿们,等着我,我就要回宫了。
我的宝贝们,我就要归来拉,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砰!”脑袋又一次的眼冒金星,我呈大字形的向前趴倒在地,一口大牙活活的撞上桌子脚,标准的乐极生悲。
“哎呀,客官,有床您不躺,怎么躺地上来了?”
我的眼前无数小鸟在歌唱,群星璀璨,耳朵嗡嗡中,居然还能听清楚店小二的声音。
“您没事吧?”
能没事吗?换你你来撞撞?
只能怪自己倒霉,我躺在地上数钱,脑袋正对着大门,她这么一推,厚重的门角带着她的力量,直接吻上我的后脑勺,残酷的被殴打中唯一幸存的地方,在这里光荣牺牲。
飞快的把银票收进怀里,我转转脑袋,左边,右边,左边,右边,试图拔出嵌进桌子腿里的牙齿。
“您,您,您这是?”小二的大脑袋伸到我的脑袋边,弯着腰,一脸好奇的望着我。
我没有理她.事实上也没办法理她,心一横,一个用力……
“嗷~~”牙齿是拔下来了,我也一个过猛,倒在她的脚边,刚刚受过重创的后脑再一次咚咚做响。
“呸,呸,呸!”掏出嘴里带下一大块木屑,吐出一地的渣子,抬起依旧转着圈圈的眼睛,“大半夜的,你上我屋里来干啥?”
她惊讶的眼神从我的牙齿转到桌子腿,再转回我的牙齿,不置信的伸手捏捏桌子腿,那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大牙印,她看着我从牙缝中拽出木屑,半晌回过神,呆呆的出声,“好,好吃吗?”
“你自己啃一口不就知道了?”我躺在地上,白她一眼,依旧和卡在牙缝中的东西做战,“你半夜进我门,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好不好吃?”
猛然间惊醒,她一扬手中的托盘,“这个,这个是带您来的爷吩咐我们的,说每隔三个时辰,就送一次粥来,把上次没动的拿走。”咽咽口水,她的眼睛再一次瞟向桌子下,为难的挤出几个字,“您,您确认下次还送粥吗?”
“废话!今明两天送粥,后天开始送肉。”在她的搀扶下,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凳子。
一边呼哧呼哧的喝着香甜的粥,我的脑子开始飞快的计算着,“你们这,有没有什么人身手比较好,好打抱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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