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相信了我的话?还是没有?我不知道。
我究竟是希望他相信我的话,还是不相信,我也不知道。
昨天他给我的震撼,让我又一次失眠,现在的我,走路像踩着棉花,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眼睛半眯着,不小心就打架,就这么半梦半醒的点着脑袋,耷拉着闯进御雪的‘倚竹殿’。
我来的显然不是时候,御雪正端着掐金丝玉碗悠闲的吃着早餐,白玉似的面庞上还带着饱睡后的润泽,与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明的粉唇微微扬起,玉指略摆,众多的侍人鱼贯而下,只留我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动弹不得。
“昨晚睡得好吗?”他放下碗,丝巾试过嘴角,优雅似仙。
逗我玩吧,我顶着两只这么大的黑眼圈,目光呆滞,神情死板,是人都看出来我现在不是一只丑猴子,明明是一只快死的猴子,他居然还能问的这么轻松?
“谢凤后关心,小的一想到凤后的抬爱,心中惶恐,整夜辗转反侧,一心想着为凤后尽忠。”扯着没有油盐的废话,我皮笑肉不笑。
御雪的城府太深,与其费尽心神去猜测,不如等他自己说。
“用了早膳么?”一指他对面的空位,“一起可好?”
即是我重新附身后被人踩的扁扁,或者摔来摔去,摔坏了脑子,仅存的一点点脑细胞也能看懂,御雪的态度,绝对不是一个皇后应该对侍卫有的态度,他这样,根本就是认定了,我就是司徒青颜。
“小的卑微,不敢犯上,与凤后同桌进膳,小的惶恐。”连退三步,与他远远的保持距离。
“不敢与我同桌进膳?”秀美一挑,蓝色的双瞳在一点点的加深,始终没消失的浅笑标准的让我不寒而栗。
“那我让开,你吃!”眼光一扫,身体欠了欠就要起来,只是口气平静的,平静的有点不正常。
不敢再看那双眼,我很没志气的伸手一拉椅子,一ρi股坐了下去,低着头,悄悄的偷眼望了望。
“怎么不吃?冷了味道就不好了。”柔柔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关怀,听在心里,一直酸上眼眶。
不敢开口,怕声音会泄露我的激动,飞快的拿起桌上的碗,埋头苦吃。
看也不看就往嘴巴里塞着,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有空闲,只是机械的咀嚼着,满桌丰盛的早点象征着皇室特有的铺张浪费,却不是御雪的风格,再看看面前的软软的糯米糕,金黄的春卷,哪一样不是我的最爱?
这早膳,分明就是为我准备的。
“这三个月吃了很多苦吗?”御雪的声音,飘进我的耳内,比这粥还温暖。
没有说话,我只是用力的一甩头,甩掉我不小心溅出的眼泪,大口的扒着。
“既然想尽一切办法回来,证明你有牵挂,你放不下,为什么不肯承认?”能感觉到,御雪的心,依旧如明镜般通透。
我张口,嘴里呼噜大声的吸着粥,只希望这声音能掩盖掉自己对他声音的注意,耳朵,却是不争气的竖着,所有的听觉神经都舒展开,生怕遗漏什么。
“若水的孩子可真漂亮,你盼望的皇子,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没有理会我,他的声音似抚过柳梢的微风,却一句句刺进我的心里。
“那孩子是你接生的,也就只见过那一次吧,要不要看看?我叫人抱来……”
“啪!”我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我抬起眼,对上他的宝石,没有一丝波澜惊动的水面,他只是撑着头,笑睨着我,却无法忽略那眼中志在必得的坚定。
索性丢了筷子,我一把抓过糯米甜糕啃着,再不抬头,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吃完一个,继续向春卷进攻。
“你的苦衷是什么?”御雪的话,让我终于停下了胡吃海塞的手,肚子早已撑的不行。
将手中实在啃不下去的春卷抛进碗里,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谢凤后赐膳!”
他的眼中精光一闪,“看来确实是有苦衷。”
我答非所问,只是摸摸肚子,“小的对凤后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纵然为凤后身死也无怨无悔。”
他猛睁大了眼,悠闲的笑意消失了,只是拧着眉,探索的眼望着我。
他不会不懂,往日,每每被他猜中心事,我都是这么一句恭维,分明就是让他猜啊,只是,要猜到何年何月才能猜到三个字?
要不,直接开口要?象对灵萧和月月那样?
我伸出自己黑黝黝的手指,对着御雪虚空一指,他纳闷的出声:“我?”
我拼了命的猛点头,手指头飞快的指向自己,他这一次倒反应肯定了不少,大声的问我:“你?”
我将左右两手的拇指微微屈起相触,食指对抵,虚空着迎向他。
他这一次没出声,只是不解的皱皱眉,换我一脸苦笑,这虚空的一个心,对他们来说太抽象了,根本无法联系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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