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二的尸体就在眼前,他的模样就像是被吓死的,可是他却是吊在树上的。
霍忌沉默着,静静地伫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黑暗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圣大。他的裤子已经尿湿,他的双腿在不停地发抖,他已经在地上站不稳,不得不坐下来看着霍忌。
霍忌冷笑着,圣大手里还捏着一根针,想拿稳,可是他的手却在不停地抖,那根针也似乎要抖在地上。霍忌淡淡问道:“谁干的?”
圣大哆嗦道:“一个可怕的年轻人。”
霍忌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们,他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
圣大深深地呼吸着,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本来是不想杀我们的,可是老二却无意地提起了一个人……”
霍忌笑道:“他提起了那个人,然后就被杜弃杀了。”圣大摇头道:“杜弃没有杀,而是黑暗中忽然有一个很柔媚声音让圣二上吊。”
霍忌奇道:“圣二就上了?”圣大摇头道:“没有,可是那青年一阵在冷冷地盯着我们。”
霍忌长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就背后给了圣二一掌……”圣大的眼睛在抽搐,显然霍忌猜的很正确。
阿雅忽然奇怪问道:“他怎么会给他背后给他兄弟一掌呢?”霍忌笑笑,道:“人心的问题还是留给他人去讨论吧!”
圣大沉默着,霍忌问道:“哪个女人是谁?”圣大忽然迷茫起来,眼睛看向远处的黑暗,不说话。
霍忌冷冷问道:“是不是杜弃很听这个女人的话。”圣大点头。
霍忌又问道:“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圣大摇头。
霍忌沉思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了枪。圣大忽然大吼道:“等一下……”他的手虽然颤抖的已经捏不稳一根针,可是还有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浅蓝色的纸,上面的芳香依旧扑鼻,“这是那个女人让我交给你的。”
霍忌没有直接伸过手去,只是怔怔看着那张纸笺。淡淡的月光照在上面,那张纸笺上竟隐隐透出一丝诡异,也使得那潇洒飘逸的字体显得神秘莫测。
信上没有署名,可霍忌已知道是谁。因为这世上让杜弃听话的没有几个,而霍忌的记性也不差,在长山客栈他听狄杀说起过杜弃为什么像狗一样跟着平田善武。霍忌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道:“看来无论多么可怕的男人都有女人能让他们乖的像个小孩子。”
霍忌翻开纸笺,一脸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皱着眉头。圣大看霍忌不注意自己,悄悄地向远处溜去。阿雅拉霍忌的手,道:“怎么了?”
霍忌苦涩地笑道:“没有想到还有人想要杀道长。”
阿雅的眼睛也被这封奇怪的住吸引,忍不住瞟了过去:
闻君有万般仇恨,奈何至今未得血偿。心下必定忧苦,我虽不及童四爷之心计,可却有倾城国色。杜弃的剑一直为我左右,如有意可一聚。共商杀君所恨之人,而且听说你比道长更为好色……我和身体已经洗净,床已铺好,如有意,可如你所愿。杀仇敌,得美人,乃万人向往,相信你……
阿雅忽然破口大骂起来。霍忌笑着看她,却不说话。阿雅兀自咒骂一阵,看到霍忌的眼神,脸不自禁地一红,轻声道:“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也忒没有羞耻。”
霍忌已经看完了这封信。阿雅夺过要扔掉,霍忌却藏在了怀里。阿雅不高兴道:“喜欢这个狐狸精。”霍忌摇头不语。阿雅道:“那你为什么把她的东西收在怀中?”
霍忌抬头,看着远处,喃喃道:“不喜欢日本人的东西,可是日本女人的例外。”
阿雅气愤地哼了一声,冷冷道:“她是日本女人么?”
小女人家的姿态展露无遗。霍忌哈哈大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向前跨去,阿雅的脸更红了。
荒凉的路上,有深深浅浅的坑,显是被炮弹轰炸所致。
凄凉的月光下,高矮不平的战壕,显是战事未完的残局。
两个说笑的身影,走在这片被战事弄得很贫瘠的土地之上。
他们在大地生活,所以回报大地以欢笑。
的确——在乱世飘摇之中,大地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如此发自真心的笑语。
这世上有什么能比欢笑更能给人、物以生机呢?笑也许此刻最好的东西。
霍忌似在捉弄似在调笑又似有几分看不起,笑着问道:“到现在你已有过多少男人?”
阿雅本来充满笑容的脸忽然僵了下来,她的脚步也随着霍忌这句话停了下来,冷冷道:“不知道。”
世上有多少像霍忌这样的蠢材,偏偏要大煞风景。可是他却好像没有感觉到阿雅的变化,兀自大声道:“我已有过七个女人。”他的话很有力量,所以显得他的话很光冕堂皇,似乎不是可耻之词,只有真正风月中的高手,才会觉得这句话是多么的幼稚,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
霍忌洋洋自得,继续道:“有四个是在南方一个小城,古色古香的窑子。那时初尝人间美妙,心地质朴,多是欢喜。有两个是在风月阁,可惜啊,那么好的地方竟然被人炸毁了,灰飞烟灭。”霍忌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继续道:“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是酒井小姐。”
霍忌愕然,随即干笑。
阿雅的小女人姿态已经消失殆尽,盯着霍忌,好久,忽然咬着嘴唇蚊蝇道:“我愿意做第八个。”
霍忌没有听清,掏掏耳朵让阿雅再说一遍。阿雅的勇气已经消失,女人的勇气往往只在一刹那,那一刹那过去也许就没有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所的勇气,其实男人何况不是。
阿雅跺着脚哼了一声,向前跑去。霍忌笑着打量消失掉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心地过于善良,就像酒井那张脸一样,让人感觉不到邪恶的东西。想着这个女子刚才古怪的表情和那句没有听清的话,霍忌脸上浮出一道浅浅的笑,向前追去。
“阿雅,阿雅……”
霍忌叫唤几声,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阿雅竟然消失了。霍忌忍不住暗骂自己糊涂,刚才那张浅蓝色的线笺已经说明:三里外荒亭一聚。
前面依稀一个栖息小亭。
只是年代久远,小亭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月光之下,犹见阴森。偶有风沙吹起,枯枝迎风作响,狰狞恐怖。从高山滚落的石块突兀立于小亭的四周,就像是守护着它,犬牙交错。小亭上方已无青瓦替栖息路人挡风遮雨,只剩几根朽木横搭其上。
亭中似乎有人影闪动。霍忌深吸口气,因为他马上就要看见一个倾城国色之人。
“留步。”
霍忌刚跨出了一步,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霍忌徐徐扭头,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杜弃。
杜弃不说话,只是盯着霍忌。之后,一个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杜弃盯着霍忌,一字一顿道:“我不杀女人,可有时候例外。”
霍忌不说话,他听懂了杜弃的意思。阿雅脸色铁青,已经被杜弃吓得不敢说话。
小亭里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对着霍忌。霍忌进来好久,她才慢慢地转过身,一切都在霍忌的意料之中。女人黑纱蒙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霍忌凝视着眼前这双似有无尽春色的眼睛,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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