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铁匠一大早醒来的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就挂满了笑容。因为那顶给他带来很大酬劳的铜棺已经铸成了,为了让客户更加满意,他还亲自用凿子在棺材上打出了精致的花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他看着两颗金灿灿的金胆,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他这件事值得兴奋呢?
他眯着眼想了半天,也觉得天下实在没有比他更兴奋的人。如果年轻四十岁,可能他会因为找到一个温柔善良的贤慧妻子而高兴的睡不着觉,可是现在他不再年轻了,看着黄金,想终于可以颐养天年了。他孤苦了一辈子,到老年之时,方得休息。
一个劳碌命的人遇到休息的确是一种对自己微莫一生的安慰。
他忽然幻想,如果这时他忽然有了一个儿子他一定会更加开心的不得了。他没有因为没有子孙而变得丧气,知足者常乐,只要有黄金他就够了。
不过,也有一丝小小的遗憾,一个人老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点点遗憾,遗憾他活了这么多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女人。女人脱光衣服是什么模样他还真没有见过,作为一个男人这可能是活在世上最为遗憾的一件事情。
可能是老年人想完成最后的一桩心愿,也可能是朱老汉这么大年纪还有些流恋年轻的漂亮女人。他掏出钱,交待他最信得过的一个弟子到附近的村落看看有没有愿意卖的女娃子,给他买来一个。那个弟子瞪着眼睛,显然不明白他这个师父要干什么。
可是他也没有多问,没有多久,一个满脸土气的女娃子被带来了。
朱铁匠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穿着碎花布的农村少女。袖子上的补丁是两块洗的发白的黑色布料,长的有些胖,眼睛毫不生机,显是营养不良所致。
朱铁匠摆摆手示意他的弟子可以出去了。
朱铁匠皱纹的脸上挤出一点点欣慰,无论多大年纪的男人看到年轻的女人都是兴奋的。这个农村少女长的不是太丑,可能经常逃难,所以眼睛里的惊恐难已掩饰。
朱铁匠和蔼道:“不要怕。”
惊恐的姑娘不也动,低声道:“谢谢你用三块大洋把我买下来,要不我弟弟就要饿死了。”
朱铁匠愣了一下,因为他给了他的弟子七块大洋,他微微皱眉头,好久,他也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朱铁匠和蔼道:“你知道我买你来干什么吗?”
姑娘的脸虽然被常年的阳光晒的很黑,可是还是能看出她的脸已经红了,她低下头,蚊蝇道:“做你的小老婆。”
朱铁匠笑笑,道:“不是小老婆。”
姑娘睁大眼睛,道:“难道是大老婆?”说完她的脸又红了许多,毕竟做一个有钱人的大老婆是她一直向往的。
不料朱铁匠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做我的老婆。”
姑娘的眼圈忽然红了,哽咽道:“不要赶我走。回去我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朱铁匠道:“如果我给你钱你爹还会打你么?”
姑娘似乎没有听懂朱铁匠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摇摆脑袋。朱铁匠抚摸他的山羊胡子,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忽然道:“你能脱掉你的衣服么?”
姑娘愣了一下,随后脑袋摇摆的像搏浪鼓一样,毕竟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毕竟她还是一个处子之身的女人。女人的贞节观在她们心里总是神圣的,虽然她知道她已经被朱铁匠买了下来,而且她知道反抗也是徒劳的,可是她还是想反抗一下。
朱铁匠道:“可是我已经给了你爹大洋,如果你不脱你爹会打你的。”
姑娘愣了一阵,羞涩地脱掉了最外面那件碎花带着补丁的破烂衣服。朱铁匠微笑着欣赏,他没有见过会脱衣服的女人,所以觉得这个女人脱衣服的动作美的就像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的女人。
尽管这个女人不是绝色女人,倒可以说是一个丑女人。女人脱衣服总有一点点的缺点,何况是一个丑女人脱衣服,可是在朱铁匠眼里却没有一点缺点。
他点着头,满意姑娘的动作。
里面是一件薄薄的肚兜,淡淡色的,也有几块补丁,可是比外面好看多了。姑娘忽然不动了,虽然屋里的光线很暗,可现在是白天,再暗也觉得是阳光照耀着。她现在已经忘了什么叫做贞节,只记得羞涩,好在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爷爷的感觉。
朱铁匠开导道:“脱吧,脱下来,我再给你三块大洋。”
三块大洋是多么大的诱惑。
姑娘的把那件薄薄的肚兜不情愿地抓在了手里,肚兜掉在了地上,她的手护在了胸前,作为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最不想让人看见的地方。害羞的地方,她们越去遮挡越影得男人好奇。
朱铁匠伸进怀里的手空空地伸了出来,佯装不高兴道:“如果你再这样我不给你钱了。”
这句话无疑是有效的,姑娘的手离开了她害羞的地方离开了让男人好奇的地方。她的胸实在不能叫做胸,朱铁匠看了半天也没有觉得和自己的胸膛有什么不一样。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除了比自己柔软外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他纳闷着,他常听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背着他对别人说附近客栈里的窑姐儿的这个地方是高耸而又饱满的,可是眼前这个扁平的实在让人怀疑。
朱铁匠几乎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女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仅把三块大洋给了姑娘,还又掏出三块大洋,然后看看姑娘的裤子,他没有说话,可是姑娘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次她不像上次那么犹豫,因为她感到这个人真的会给自己大洋。
腿倒是一双很结实的腿,只是有点太粗,而且还有一点点罗圈。还好,可能出来时洗过一回澡,倒还干净。朱铁匠看着这双腿,没有一根毛的腿,有点欣慰,这双腿的确像他弟子说的那样,结实,充满弹性。其实只要是经常逃难的女人都会有这么一双腿的。
朱铁匠的心忽然跳的厉害,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看向那个最让男人兴奋的地方。他没有过女人,可是明白女人的那个地方专为男人而生。这个地方让男人牵挂,也是男人津津乐道的地方。
朱铁匠觉得这个地方一定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否则也不会让那么多男人魂牵梦绕。所以他看得很仔细,可惜老眼晕花,他观察好久,还是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不过,他也算是得到了安慰。深吸了口气,摆着手让姑娘穿起衣服,把手中的三块大洋递过去。然后轻声说道:“对了,你可以走了。”
姑娘感到莫名奇妙,因为她实在不明白朱铁匠在干什么。
朱铁匠本来是想把这个姑娘许配给刚才那个弟子的,可是这个弟子竟然暗自藏了四块大洋,这让他很不高兴。所以计划让这个姑娘回到他的家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家总是一个避难的港湾。
朱铁匠故意吓唬姑娘说:“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把你的钱收回来了。”
姑娘睁大眼睛,两只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大洋,似乎真的怕朱铁匠收回去。
她呆头呆脑愣了一阵,然后转过身向外走去。
朱铁匠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就算立刻死也不会对世间有什么牵挂了。最想了的心愿已经了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让他感到不舒服,而且把棺材送到目的地,还有人会给报酬。
年老的人就像是未发育成熟的孩子,总是把事情想得十分简单。年老的人也总是喜欢在高兴的时候喝几杯酒,喝着酒着令人兴奋的事,这大概就是每个老年人最愉快的时光了。
桌上的大洋分作四份,各一百块大洋,这是他一生的积蓄。看着这些大洋,就像在看他走过的那些路,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纵横着几道泪水。他现在忽然觉得他活了一辈子就保存下这么一点东西。对于流离失所的逃难人这可谓幸运,可是对于有理想的青年这却是不幸。因为他觉得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甚至为了这四百块大洋他连女人都没有碰过,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在刚才他轻轻地碰了碰那个皮肤略黑的姑娘。
为了四百块大洋活到今天到底值不值得?
他叹口气,不想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他轻声呼喊,然后那些徒弟进来了。他们垂手而立,朱铁匠的声音也忽然沙哑了许多,道:“桌上的钱你们一人一份,拿上这些钱你们出去自谋出路吧,这些钱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如果合理运用你们以后还是可以生活的好一点的。”
他摆着手,似乎不想听这些徒弟说一句话,只是在他们都快要走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像我,因为钱而忘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那些徒弟面面相觑,不明白朱铁匠在说什么。
朱铁匠忽然想起当年他的那个铁匠师父把这个铺子交给他时也是说的这么一句话。
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人生百年,没有想到一转眼就已经到了百年后。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他竟然已经老了。
他抬头看看屋里简洁的摆设,看看屋角的蜘蛛网,看看样式古老而又陈旧的桌椅板凳。
朱铁匠走进前面铺子时,那个头上没有头发的人还在不停地喝酒,火炉里汹汹的火焰就烤着他,可是他似乎并感不到热。他唯一的一只耳朵上覆着炉灰。
朱铁匠盯着了空好久,转身到后院去拉他的那头小毛驴,套驴上车,他好久没有坐驴车了,以前他还常常用驴车给各个山寨送一些打好的刀剑,可是现在……他叹口气,不想去想以前的事。
棺材在昨晚就已放到了车上,一块破烂的木头下有两个轮子。驴就在车的前端。
了空和朱铁匠一人坐在车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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