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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变身老婆 > 第七章

第七章

“我……我只是晚睡早起……”

她哪睡得着!可又不敢太过频繁地进去看三儿,只好在房外枯坐或徘徊,一旦房里有一点咳嗽或翻身声,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三儿的气­色­实在不好啊,可偏又吃不了太多东西,唉,她愈想心俞急,不禁又望向虚掩的窗户。

丁初一察言观­色­,打了个哈欠,“婆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明儿还得帮三儿哥熬药、煮早粥呢。”

“喔。”她缓缓移动脚步。

时间到了,她自然会去忙,可现在她就是想陪着三儿。

说也奇怪,最该陪三儿的郡主是会来看他,却因为三儿大多时间都在睡觉,郡主觉得无聊,反而跑去跟壮壮说话、练武。

换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时时刻刻守在三儿身边,让三儿醒来就能见到她……可是这个“她”,应该是小芋,而不是婆婆。

她紧抿­唇­瓣,回头已经不见丁初一了,她又转身回到三儿的房门外。

还是进去瞧瞧吧,瞧一下就好,看到他好生睡着,她才能放下心。

悄悄地进了门,再悄悄地掩起门,尽量放轻、放慢她颠跛的脚步,连呼吸也几乎快停止了……

屋内并不安静,床上的田三儿传来浊重的呼吸声。

三儿在发汗啊!她顾不得蹑手蹑脚,急急拿了搭在床边的巾子为他拭去满头汗水,凉巾子一下子就变得温热,她忙绞了水,继续为他擦汗。

他睡得并不安稳,不但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合起的眼皮也好像在作梦似地动个不停,这样子的病人,初一怎敢放心让他独睡啊?

“大爷,大爷,你觉得怎样?”她轻声而着急地问道。

病人依然双眼紧闭,呼吸声也依然沉重,一脸一身都是汗。

望着病榻上沉睡的三儿,小芋只能忍着心疼,含泪为他拭汗。

好久、好久没这么近距离瞧他了,他的眉,还是那么黑;盖下的睫毛,也是那么浓密;还有那粗线条的俊脸,永远是那么好看……

“小芋……”沙哑喊声由两片­唇­瓣中逸出。

她吓了一跳,立刻缩回手,心惊地望着似醒未醒的三儿。

“小芋,我好想你……”一串泪水由他紧闭的眼角流下。

“三……”她心脏紧绞,泪水夺眶而出,忘情地想喊出他的名字,却只能以手掌紧紧按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真情流露。

是三儿说梦话了吧?但是,他的泪水不是梦,是烫的、是湿的,她颤抖地想去触摸那晶莹的泪痕,可一见到自己满是伤疤的指头,又立刻缩了回去,全部藏到袖子里。

“小芋,你怎么就走了?小芋……你在哪里……”

泪水不断由他眼眶淌出,那已不是一串泪,而是浩瀚的泪海啊!

不忍啊,早在他为她守灵的那几天,见他只是整夜呆楞楞地掉泪时,她已是千千万万个不忍了,不忍如此爽朗的好男儿为她悲泣啊!

“大爷,她不在了……”她哽咽地道。

“小芋在的……”他梦呓似地摇头,湿透的头发散乱在枕上,猛然拿左手打上胸膛,砰地一声,“她在这里!”

“哎呀……”她惊叫一声,差点以为他要敲死自己了。

还好,她舒了一口气,他的胸膛还是规律地起伏着,只是那只握拳的左手仍压在心口上面。

她在他的心里吗?

她轻咬­唇­瓣,转身将泪湿的蒙面巾子整理一下,再绞了手巾。

“大爷,睡了。”她坐在床沿,轻轻柔柔地为他拭汗。

一擦再擦,仔细地、温柔地,从他的额、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脸、他的脖子,一再地为他拭去泪水和汗水。

在她柔和的动作里,他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下来了。

她又轻轻地拿起他的左手,帮他擦手臂。

他的拳头松开,落下一块闪着光芒的铁片。

她震愕地望着那块田字铁片,这条项链竟然没有跟“小芋”一起下葬,三儿又将它拿回来了?!

她不舍地拿了起来,抚了又抚,又拿到脸边偎了又偎,瞧了又瞧。

唉,三儿将铁片捏久了,上头都是指印,汗水又弄糊了光亮的铁片,很快就会生锈的。

她转过身,抓起裙襬,很努力地擦起铁片来。

自始至终,她的心都放在这块铁片上了,浑然不知床上有一双明亮如星的大眼,正深深地凝视着她,好深,好深,深得不见底了……

夏日绿树青青,阳光洒进充满药味的房间里。

田三儿穿起衣裳,掩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红棉绳田字铁片项链,神­色­愉悦地笑道:“赵磊,我这下子好了吧?”

“三儿,你好体力,恢复得也快,但这几天伤口还是别碰水,免得又发炎发烧。”赵磊还是要抱怨一下,本来两天可以好的伤,硬是拖了七天。“你家初一也忒粗心,又不是没打仗受过伤,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伤口不能泡水呢?”哼,听说病人还泡澡泡了半个时辰呢!

“我热,就喊他们准备澡盆了。”

“田三儿田大将军,请你要听大夫的话啊!”

田三儿微微点头,笑而不答,因为他是故意生这场病的。

箭伤不算什么,皮­肉­之痛罢了,他是将计就计,想利用受伤的身体,藉此生一场病,最好是病得快死的模样,好让婆婆着急,再趁机引出小芋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然而,在第一晚试探婆婆之后,他就决定不再“生病”了。

原先,他只是想让婆婆知道他非常思念小芋,却没想到,在极为靠近他的婆婆身上,他闻到了小芋的香气,淡淡的、清甜的、幽静的、几不可辨的,一如往昔,像一缕清风吹进了他的心田里。

在那一瞬间,他以为是小芋来了,激动得就要睁眼,却又被婆婆那磨刀子准备宰羊的沙嘎声音给逼得躺了回去。

就在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错觉时,他不可思议地看见婆婆宝贝铁片像什么似的,对了,就像疼爱壮壮的神情——他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可以由她那温柔细腻的动作看出她对这块铁片的重视。

剎那间,他好像看到小芋站在树下,欢喜又娇羞地瞧着铁片。

一样的香气、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哎呀叫声、一样的关心他。

婆婆为小芋隐瞒了很多事、婆婆可能知道小芋的下落、婆婆带着长得很像小芋的壮壮、婆婆会做花家的腌菜、婆婆住在田家陪伴娘……

有没有可能,婆婆其实就是……

不可能!绝无可能!他怎会认不出小芋?太荒唐了!

砰!好大一个声响,震得窗格子喀喀摇动。

“皇四子的气焰可比太子高……”正在滔滔不绝发表意见的赵磊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说错话了。

田三儿看到自己那只捶进墙壁里的拳头,呆了一呆,这才拔了出来,拍拍指节上的灰泥。

“三儿,你都被蛮横的皇四子­射­伤了,还不赞同我的话?”

“你说啥?”

“呜?”他刚才是在跟蚂蚁说话吗?

“赵磊,我想知道我家婆婆脚的复原状况。”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她只肯贴药布、喝风湿药汤,就是不肯让我为她做治疗。你知道的,她的断骨长歪了,我必须打断她的骨头重新再接合,可她说她的老骨头再也受不起这样的折磨了。”

“她真的是老骨头吗?”田三儿的黑眸带着浓浓的疑问。

“我只第一回诊治时摸过她的脚,嗯,我只能说,那不像老骨头。”

“我再问你,五十五岁的老婆婆还能生下小孩吗?”

“嘿!”赵磊发现这粗汉子好像开窍了,“四十出头生孩子的,我见过;五十岁怀孕的,是送子娘娘的莫大恩赐,千百年来只有一两椿;至于五十五岁的阿婆嘛,不如去抱人家的比较快。”

“三儿哥!”门口跑进一个小人儿。

“哎唷,阿婆的孩子来了。”赵磊笑着张手迎接壮壮。

“赵大夫好!”壮壮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娘说这是三儿哥的“救命恩人”,他一定要尊敬人家。“娘叫我来问,赵大夫在不在这儿吃饭。”

“当然吃了!我跟你三儿哥、初一哥一起打天下,各地口味也吃了不少,就是你们家乡的口味好吃,瞧我还坐在这儿和你的三儿哥聊天,就为了等吃婆婆烧的午饭呢。”

“好,我跟娘说去。”壮壮笑咧了嘴。

“等一下,壮壮,过来。”田三儿伸手招他。

“三儿哥,娘说你的手不能乱动,拉到伤口会痛的。”

“都好了。”田三儿轻抚了一下伤处,他并不在意朱棣送给他的这点小伤,他在意的是……他微笑揉了揉壮壮的头发,“只要御医大人说行,过两天我就可以教你拉弓、骑马了。”

“别喊我御医了,我这个御医跟你的将军一样,都是糊里糊涂给冠上去的。”赵磊一脸苦恼,老朱得天下当皇帝,他竟也当上御医了。

“三儿哥,我们不要再进去皇宫了,那里的人不好。”

“我不会再带你进去,你叫婆婆放心。”田三儿蹲了下来,望着跟他一样有一对浓眉大眼的壮壮,屏气凝神地问道:“壮壮,三儿哥问你,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癸卯年六月二十。”

“癸卯?是至正二十三年!”田三儿心头一跳,紧张地道:“赵磊,你算一下,十月怀胎……”

“约莫是至正二十二年的秋天受孕。”赵磊扳着指头数算,很感兴趣地望着田三儿,“咦,有人在那个时候做坏事吗?你不如给我一个日期,让我来推算产期合不合。”

“就是那年秋天啊!”他让小芋成了他的妻子,也离开了小芋。

田三儿按住壮壮的小肩头,不觉间加重了力气,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已经不只翠环说他和壮壮长得像,每个见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兄弟,而相差二十一岁的“兄弟”,有没有可能是父子?

像他,也像小芋,那么壮壮……

“三儿哥,我生辰快到了耶!”壮壮兴奋地报告。

“满六岁了吧?”田三儿哽咽了。

“是啊,娘说要再给我缝一件新衣,袖子紧些、裤脚窄些,是可以跟三儿哥练武的功夫装喔!”

“好,很好……”

田三儿心情激荡,大手一张,便将壮壮紧紧抱在怀里。

“三儿哥?”壮壮觉得好奇怪,怎么三儿哥也学娘一样抱他了?

不过他很习惯让娘抱了,偶尔换三儿哥抱抱也行,但他最想要的是让郡主大姐姐抱着一起骑马。

赵磊心情愉快地呷杯凉茶,呵呵,滴血认亲这步骤就省了。

但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人的眼睛是被糊住了吗?为什么住在一起大半年了,竟然还看不出壮壮根本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小三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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